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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授翻|好兆头/怒犯天条(Dogma)】Home is Where the Heart is

作者 : 氿桎

分级 无倾向

原型 好兆头,怒犯天条,Good Omens,Dogma Crowley,Aziraphale,Bartleby,Loki

标签 好兆头 怒犯天条

272 2 2020-7-15 23:06
导读
标题:Home is Where the Heart is
原作:Good Omens - Neil Gaiman & Terry Pratchett,Dogma (1999)
作者:Daegaer
译者:氿桎
分级:Teen And Up Audiences
警告:无
配对:克劳利&亚茨拉斐尔,巴特比&洛基(原文没有标cp,体感两对都可以当无差看)
注释:天使,恶魔,混合同人
原文地址:https://archiveofourown.org/works/407879
授权:https://s2.ax1x.com/2019/12/04/Q19cZT.png
一点译者的废话:第一次翻译同人,不足之处希望大家多多包涵。这是一篇我一直在想会不会有的crossover。03年的文,所以GO是书版。然后给没看过怒犯天条(Dogma)的朋友们简单介绍一下。
怒犯天条(Dogma):一部电影,讲的是两个惹怒了上帝被贬入凡间的天使试图钻空子回到天堂,但若是他们成功回去了就说明全知全能的上帝也会出错,那样就会黑白颠倒世界毁灭,于是各路人马来阻止他俩的故事。二十多岁的本马达主演,(脸)很好看。以及本文出现的三个角色:
洛基(Loki):前死亡天使,工作任务是释放上帝的怒火,什么天灾啊大屠杀啊都是他干的。听了巴特比的话之后骂了上帝一顿,被放逐至人间。
巴特比(Bartleby):前守护天使,同情被洛基处死的人类,劝他不要这样做。和洛基一起被放逐。
亚兹拉尔(Azrael):前缪斯,在天堂与地狱的大战中保持中立当墙头草,最终还是下了地狱。出于种种私心在帮助上述两个天使。

Summary:
在一次去美国的旅行中,克劳利和亚茨拉斐尔遇到了另一对天使。
在世界的这一部分夏天十分炎热。烤脆的青草,灼热的地面,灌木林大火。不是那种让人想走很远的天气,尤其这大中午的。独行的旅人缓步走在贫瘠且有毒的内陆海边,只想要上一杯冷饮,一点阴凉和能让他卷进有趣麻烦的人。也不要太麻烦,因为他现在实在太热了没什么创造力。让他在拿到饮品时发笑就刚刚好。幸运的是,在到达城市之前他只需再走上几英里。按照两河之地的标准来讲这是个小城市,但在这一片算是大的了。他一次又一次地回到这座城市,当他想的时候就会被误认为是本地人。他还知道一个挺好的小酒馆,那里提供很不错的酒和相当美味的下酒菜。他可以等到喝完酒再吃正餐。有什么东西落进了他的眼睛,他疲倦地擦了擦脸。过了一会儿他又得擦擦脸。他停下来嗅了嗅空气。接着旅人开始奔跑,无视这热度,无视他的脑子在跑这么远之前就会因脱水而烧焦这一事实。他登上了山顶,本该看到他最喜欢的城市的美景,却什么也没看到。灰尘太浓厚。旅人跪倒在地,发出无言的恐怖嚎叫。他撕开了自己的衣衫,躺在地上将尘土和灰烬倒在自己头上。来自这里的任何人都能将这种行为解释成表达悲伤和哀悼的正式姿势。来自这里的所有人已经不复存在,只剩下漂浮在仍然炎热的空气中的灰烬。
***
实话讲,亚茨拉斐尔有在试图喜欢美国。这是个非常有活力的国家,人们有着值得称赞的积极态度,很多景色也很。但另一方面,他们对书本征收增值税,亚茨拉斐尔认为这是终极邪恶的标志,或者至少是克劳利的一个低级小玩笑。还有那些原教主义者。亚茨拉斐尔被他们搞得很尴尬,差不多和克劳利被撒旦主义者搞得一样尴尬。当克劳利告诉他有关他对一个驯蛇的教堂的小小拜访时,他发现自己很难恰当地表示反对。哎呀哎呀。克劳利在没有合适的监管下被留下可不是什么适合平静心态想的事。他不是很愿意去想家里没有他会发生点什么。当然了,安排规定了他工作清单上所有标记着“紧急”的事件都得在他回家之前做完。很可能在他回家的前一天,全国各地会突然发生许多宗教体验。说到这个……他在自己的手提箱里翻来翻去,最终找到了一张写着克劳利清单的纸。嗯。他讨厌做这个,并且觉得自己是真的不适合诱惑。最好快点搞定。
在那一天当中,
一个中年男人平地摔,震惊地大喊“老天啊!”。他立刻感到非常愧疚,并且发誓再也不说脏话。
在一家定价过高的游客商店里,一个艺术家正在把大量极其乏味的天使画像挂满墙。它们不是很精确。当一位愉快的游客漫步走来向她展示天使真正的样子时,她吓了一大跳。她画了最后一幅画,然后永远地放弃了低劣的宗教艺术。
一位律师高兴地接了个案子,她的客户得付她一大笔钱来掩盖他自己对小女孩不健康的兴趣。第二天她把所有的钱都放在了上帝面前,意识到这才是正直的,她卖掉了自己的所有东西,将收入捐给了穷人,并申请成为一名公设辩护律师。
一个非常小的孩子向他的母亲撒了一个巨大的谎,但是她原谅了他。他们都觉得这挺好的,孩子告诉她她是世界上最好的妈妈。亚茨拉斐尔给清单上的两项打了勾。
一个贫穷且绝望的男人偷了一条面包。当他羞愧地回去道歉时,他发现店主正在招一个助手,并且能够立刻雇佣他。
一对犯下通奸罪的情侣。不管怎样他们都会做的,这点很明确。他们各自的配偶突然急切地想看看他们亲爱的工作的地方,就很不幸了。在复印机上被抓个现行时很难想到一个合理的解释。
晚餐时间,一位大厨杀死了一只龙虾。亚茨拉斐尔喜欢海鲜。
在同一家餐馆,一位食客突然无比垂涎朋友的柠檬芝士蛋糕。她点了两份。看起来的确挺好吃,所以亚茨拉斐尔也来了点。
只剩一件事还没有完成,它无论如何都得等到周末。亚茨拉斐尔对哪一天犹豫不决,最后扔了个硬币。根据结果,那个星期日,一位老绅士不确定自己是否还相信上帝,也不愿去教堂。与此相反,他去了本地的公园,喂了鸭子并和在那遇到的人愉快地交谈。他带着对上帝更加坚定的信念回到了家,并且坚信自己会通过喂养嘎嘎叫的生物而受到嘉奖。

同样也有他自己的工作。鼓励善行,强烈鼓舞人们对彼此更加友善,试图建议公众增加对贫困人口的开支。这种一如以往的很受欢迎。经过三天紧张地行善,亚茨拉斐尔认为他该有一个小假期,于是他开始参观博物馆和音乐会,并在古董书店挑起邪恶的争斗。他的酒店房间飞快的被各种各样的物品填满,回程估计要收点行李费。不过,一不做二不休。他认真地购物去了。
回到酒店看到电话上的小灯闪烁多多少少破坏了一点乐趣。他小心翼翼地打给前台问有什么事。哦不。只有一个人有可能给这里的他打电话。他不想知道,他真的不想知道,他又必须得知道,他想,接着拿起了听筒。
“亚茨拉斐尔,是克劳利。我有话跟你说,一会再打给你。”
“亚茨拉斐尔。你在哪呢?听着,回来了就给我家里打电话。”
“亚茨拉斐尔!该死的,你他妈在哪?我得跟你谈谈!”
“该死!你是我不幸遇到过的最没用的借口。这边现在是晚上9点。打给我。”
哦天呐。那边现在一定已经午夜了。亚茨拉斐尔再次打给了前台要求打一个跨大西洋电话。铃声响了四次之后有人接听了。
“克劳利——”
“嗨。这是安东尼·克劳利。嗯。我现在应该不在,或者睡着了,然后——”
该死。打错号码了。他又一次打给了前台,给了他们另一个号码。铃声响了四次之后有人接听。
“克劳利——”
“嗨。这是安东尼·克劳利。——”
亚茨拉斐尔撂下了听筒。他等了二十分钟然后打了回去。又过了二十分钟他又打了一次。又是二十分钟。一个小时后,他承认他不会和克劳利谈话了。他焦躁了整夜,第二天一早又打了一次。还是没有回应,或者说至少没有活生生的克劳利的回应。尽管他在这待了一整天,克劳利还是没有打给他,而每次他打到克劳利的公寓只会转到答录机。到了第二天早上,亚茨拉斐尔只能认为事情并没有那么紧急,否则克劳利会更努力来联系到他。他在书店袭击陌生人,度过了挺美好的一天。
两天后,他平静的晚餐被突然落座于对面的克劳利打断。
“在所有造物中,你真是最没用、最难以联系、最会逃避责任的天使。你他妈去哪了?在什么讨人厌的艺术展附近晃悠还是又去图书馆偷东西了?”
“我待了三十六个小时试图打给你,克劳利。没必要不开心,你很快就要回英国吗?”
克劳利皱着眉唤来了一个服务生。他瞪着菜单,又让服务生匆忙上菜。
“别在意。我搞定了。还有不,我不回,你隔壁的房间已经空了。”
“搞定了什么?告诉我。出什么事了?紧挨着的那间?就没别的你更喜欢的宾馆了吗?”
“哦,没什么大事。我就是想着没准你能帮我处理一下。我在英国有好多事要做,就这样。反正无论如何你也帮不上忙。”
亚茨拉斐尔严肃地看着他。
“发生了什么事?是不是一些你以前就该提到的事?”
“不是。那天我收到了一条消息。就是点人类政治的东西,亚茨拉斐尔,不是大的政治的事情。注意一下接下来几个月的新闻。有几个议员会有点有趣的进展。”
“让共和党人出卖他们的灵魂?”亚茨拉斐尔说。
克劳利咧嘴笑了。
“那有什么难的?总之,你帮我做了吗?”
亚茨拉斐尔点点头,嚼着他认为烤得过头的羊肉,考虑到他们对此的收费。
所有的?”克劳利问到,“没作弊?你总是作弊。”
“所有的。而且我才不作弊,那和撒谎一样。” 亚茨拉斐尔撒谎道。“我的事呢?”
“我开了个头。然后我不得不来这边了。我想想啊,我完成了那个你叫它GLC的事,那位老太太,我还开始了卫理公会教徒的工作,但是这个更重要。”
“那个小女孩呢?”
“安稳的死亡,如她所愿。”
亚茨拉斐尔惊恐地看着他。
“克劳利!她应该好转才对!那位老太太才应该安稳地死去!”
克劳利挤出了点尴尬的表情。
“最后总是有得有失,不是吗?”
亚茨拉斐尔把头埋在手心里。克劳利不好意思地点了更多的酒。喝够了之后,亚茨拉斐尔有了一个更好的想法。如果克劳利在美国,那他的天职就是确保他不搞事。并且克劳利的天职就是确保亚茨拉斐尔不做好事。只要他们互相抵消,那他俩都不该为什么都不做而感到愧疚。他把这个想法当做一个理论提出。克劳利对这个思路挑了挑眉毛,说他最开始就没感到愧疚,但是休假听着不错。不过他没去书店。
***
美国博物馆最棒的事之一,亚茨拉斐尔想,就是它们附近总是有着各种各样迷人舒适的咖啡厅和餐厅。所以当人的思想被升华到足够的程度时,他们会去吃那些美味——而且大概率定价过高——的食物。如果一个人周围有一个注意力不集中的恶魔,这点尤其重要。好吧,这么说并不是特别公正,他想。如果是个人感兴趣的事,克劳利总能集中精力。他在看那些更加阴森的展品时表现良好。中世纪的基督教艺术品就不那么符合要求了。他唯一关注的是对地狱的描绘,那让他觉得很好笑。亚茨拉斐尔有点因为人们看他们的方式感到尴尬,但克劳利现在很规矩。亚茨拉斐尔把装有最后一块糕点的盘子以一种暗示他并不希望它被接受的方式递给克劳利。克劳利无聊地摆了摆手,于是亚茨拉斐尔把糕点放在了自己的盘子里。他已经付过钱了,浪费它会是可耻的。
“我想喝酒,”克劳利嘶嘶着说,“今天剩下的时间不能再有古董了。”
亚茨拉斐尔点点头,咀嚼着糕点。对克劳利来讲不是什么出人意料的声明。
“过一会的,”他说,“我想去公园喂鸭子。”
克劳利直勾勾地看着他。亚茨拉斐尔知道这意味着他在翻白眼。亚茨拉斐尔想不明白,如果亲爱的男孩不打算摘下他的墨镜那干嘛还要费力翻白眼。他领着克劳利去了他早些时候看到的公园,没造成太大的骚乱。
“你和这些野禽有什么关系?”克劳利说,准确地扔了块面包皮打翻了一只鸭子。
“别这样。这很放松。”
“这样也是,” 克劳利说,瞬间又打翻了另一只鸭子,“我们能不能去喝酒了?”
“好吧,好吧。你赢了。”亚茨拉斐尔说,把袋子里的东西都倒进水里。
克劳利笑了笑。
“我能把这个写到我下次报告里吗?‘天使绝望地放弃了,被我的勤勉和对酗酒的成功诱惑打败’。”
“我会报告你对小动物的仁慈。和偶尔你会帮你那个上了年纪的邻居购物的事实。”亚茨拉斐尔笑着说。
“嗯,如果她饿死了那我公寓的气味会无法忍受。如果我想的话我能淹死那只鸭子。”
亚茨拉斐尔的笑容在他感受到一阵突如其来的不安时消失了。他看向克劳利,看到他像听到有人叫他名字一样到处转头。下一刻克劳利在什么东西穿过他本来所在地方的时候简单地消失了。亚茨拉斐尔紧张地环顾四周,看到了一个金发的年轻人举着枪正对着他。他的脸上是疯狂的笑容。
“以万军之主,天地之神的名义!”他喊到,再次扣下了扳机。
亚茨拉斐尔抽着气,发现他躺在距他起始位置十英尺的位置。他意识到自己气喘吁吁但是并未受伤。可能跟他不明确的记忆中克劳利突然出现并抓住他有关。克劳利呻吟着,但是并没有动。亚茨拉斐尔感到湿热流到他身上。
“克劳利!”他大喊,挣扎着从下面爬了起来。
老天。他把手放在克劳利身上的洞上,想象着他完好无伤。克劳利又呻吟了一声,调整了一下他的眼镜。
“嗷。”他说,手脚并用爬了起来。
他们转过身面对奔跑的脚步声。金发的年轻人已经近了很多,一个试图阻止他的黑发朋友也加入了。一些混乱的射击打中了他们周围的地面。
“放手!放手让我打死这个混蛋!”金发男人大喊。
“停下!立刻停下!”亚茨拉斐尔喊到。
枪口转向了他,在扳机被扣下时飞向了天。年轻人震惊地看着他。亚茨拉斐尔自己也很震惊,现在他能仔细看看这个家伙而不用担心他的生命安危了。
“该死,伙计,”年轻人说到,“你他妈是个天使。”
“哦老天,”亚茨拉斐尔说,“你也是。”
当他们意识到超自然生物的数量在戏剧性增加的时候,所有人都停下了动作一会。亚茨拉斐尔紧张地从这边看到那边。不管他看起来如何,他似乎被夹在了中间。两个愤怒的天使在一边,一个愤怒的恶魔在另一边。很明显麻烦还没解决,先喘口气。
“你为什么不干脆爬回深渊去,恶魔?”黑发天使问到,“三对一你可没什么胜算。”
“三对一?”克劳利笑着说,“我们会知道的。来吧,天使。让我看看用尽子弹之后你还有什么能耐。”
当金发天使大叫着冲向克劳利时,亚茨拉斐尔皱起了眉。爪子将他的胳膊从上到下撕裂时他叫得更厉害了。老天啊老天,亚茨拉斐尔想,我很好奇他是否知道克劳利有毒。
“放开他!”黑发的天使大喊,进入争斗中来分开他们。
亚茨拉斐尔咬着嘴唇看他们搞破坏。哦,愚蠢,愚蠢。他老早之前就知道,如果克劳利卡住了谁的脖子那这人就无法伸展开自己的翅膀。不管怎样,如果此人不想被狠狠咬在主动脉上,就不会。鉴于金发天使此时发出的声音,他似乎也同意。克劳利吐出了一嘴的羽毛,快速嘲讽地瞥了他一眼。
“帮点忙,亚茨拉斐尔?”
嗯。这可真是个问题,不是吗?安排真的包括了与天国其他居民的冲突吗?哦天哪,克劳利的脑袋要被踩住了……哦。他都忘了克劳利的脊柱有那么灵活。多么有趣的假动作啊。
“亚茨拉斐尔!”
“嘿,就是你!来帮帮我们!”
亚茨拉斐尔犹豫了一下。哦天。一不做二不休(In for a penny, in for a pound)。说到这个,如果你仔细想想,现如今它们并没有同样的购买力,所以为什么人们还要费力这么说……
亚茨拉斐尔!
啊。对。黑发天使正把克劳利的胳膊扭到他背后,金发的那个拿出了一把令人不快的刀。
Y’hi Esh。” 天使说,刀身迸发出火焰。
亚茨拉斐尔突然袭击了他,打破了他的平衡,使他进入了克劳利受限的攻击范围。当克劳利凑上前咬断了天使喉咙的时候,他被吓了一跳,更不用提有多恶心了。
“恶!”他说,扔下了尸体。
“洛基!”黑发天使尖叫着,放开了克劳利扑到他朋友身边。他用手压住了伤口,轻声地低语。金发天使呻吟着,动了动。
“该死。一定是没咬准,” 克劳利擦着嘴说,“放开我,”在亚茨拉斐尔试图拉走他时他继续说到,“我要和这两个小丑解决一下问题。”
“不,不,。我们走吧!”
“嘿,亚茨拉斐尔,”黑发天使说,“你叫这个吗?你觉得你在干什么?帮助一个恶魔?那个混蛋差点杀了洛基!”
“他起的头,”亚茨拉斐尔急切地说,“而且你知道他只是会被无形体化。”
“只是无形体化?只是?”天使继续说,“那我们应该去哪搞到新身体?但是先回到我他妈的第一点:你他妈的帮助了那个恶魔,伙计!”
“我不明白用如此粗俗的言语你是希望达成什么。”亚茨拉斐尔僵硬地说。
“达成这个。”金发天使说,突然跳了起来并且把他相当明显重新上过膛的枪对准了亚茨拉斐尔的鼻尖。
“呀。”亚茨拉斐尔说。
天使之间的三方对质被克劳利所做的可怕的且亚茨拉斐尔从来没有喜欢过的快速滑动动作打断,他又一次撕开了天使的喉咙。至少这次用的是爪子。另外还在这个家伙倒下时折断了他的左翼。
“现在,”克劳利随意地说,捡起了枪,“让我们像成年人一样谈一谈。”
***

酒店大厅反常的空无一人。没有人逗留,所有人都带着一种模糊的他们应该尽快去往别的什么地方的感觉匆匆而过。这大概跟坐在角落里互瞪的四个男人有关。不是说所有经过大厅的人都能看到他们,但是这个角落冰冷的气氛的确不是很受欢迎。巴特比和洛基,如他们终于做了的自我介绍,坐在扶手椅上,亚茨拉斐尔和克劳利坐在一个花纹不讨喜的沙发上。亚茨拉斐尔感觉有点不爽,因为他是那个被打发去买酒的。又一次。克劳利明确说明他不会交出那把枪,因此亚茨拉斐尔能不能在克劳利掏出枪来打死方圆半英里以内的每一个天使之前去买点酒?
“他们在喝啤酒。” 亚茨拉斐尔嘀咕。
“而且是美国啤酒,”克劳利说,“你还说我口味低俗。”
亚茨拉斐尔倒了杯令人遗憾的加利福尼亚红酒,把它变成了上好的罗纳河谷葡萄酒。其他天使冷笑着继续喝他们的百威啤酒。对瓶吹。亚茨拉斐尔颤抖着把一个杯子递给了克劳利伸出的手。克劳利冲他们不情愿的客人愉快地挥了挥枪。
“啊-啊。把你们的四只手都放在我能看到的地方。”
洛基阴沉地把他的手从兜里抽出来。
“只是拿张面巾纸,兄弟。”
“真遗憾。”
“所以,你们在地球干什么?” 亚茨拉斐尔问到。
他们耸耸肩。
“这个和那个,“巴特比说,“你们又是怎么回事?”
“哦,我在这里驻扎。”亚茨拉斐尔说。
“嗯哼?和你的恶魔伙计一起?”洛基说,用一种讨厌的方式抽了抽鼻子。
“他没那么坏。” 亚茨拉斐尔回答,无视掉来自他左边的夸张叹气。
“没那么坏,你是吗?你在这的理由又是什么?”巴特比对克劳利说。
“我是地狱主要的外勤特工。”克劳利毫无波澜地说。
巴特比被啤酒呛到了。
“地狱主要的外勤特工?没那么坏?你疯了吗?”
亚茨拉斐尔决定一言不发。他清楚地知道作为地狱的主要外勤特工给克劳利带来了什么影响,就像作为天堂的主要外勤特工给他自己的影响一样。并不算是什么抢手的工作。但是如果克劳利想坐在这里暗示地狱大军受他指挥,嗯,亚茨拉斐尔也不打算反驳他。至少不是在这些讨厌的人面前,即使克劳利这么说很可能只是为了反击他那句“没那么坏”。洛基抽鼻子真的开始烦到他了。他从兜里掏出一块叠得齐整的手帕。当他向前探身递过去时,亚茨拉斐尔发现他被从后面抓住,猛地向后拉。手枪咔塔一声。
“你是要把我当人质吗?”他以一个挺不舒服的新姿势惊讶地问道,半跨坐在克劳利膝盖上。
克劳利噗嗤一笑。
“不,我在把你拖出我的攻击路线。会把你当人质。如果你足够幸运的话。”
洛基静静地坐着。看上去他从哪里搞了另一把刀。
“哦。”亚茨拉斐尔小声说。
“别瞎折腾了,”克劳利说,“刀放桌子上,把你开了光的双手放在椅子扶手上。你俩都是。”
洛基慢慢地放下刀,坐了回去。
“亚茨拉斐尔,拿起来。别靠他太近。”
亚茨拉斐尔照做了。
“你为什么会给地狱做事?”洛基说,“如果你是堕天使之一你怎么还会驻扎在这?”
“我没有堕天!”亚茨拉斐尔生气地说。“你好大的胆子!袭击我们,这样侮辱我——”
克劳利清了清嗓子。
“哦,抱歉—呃,我不是有意暗示——”亚茨拉斐尔结结巴巴地说。
“你有。不管如何,我们的朋友该一五一十地告诉我们‘这个和那个’是什么了。从谁派他们来的和现在为什么在这里开始,还有他们什么时候回去。”
巴特比和洛基对视了一下,耸耸肩。
“我们一直在威斯康星。”巴特比说。
“自从?”
“大概公元前1400年。”
亚茨拉斐尔撅起了嘴。
“自从什么时候?为什么?为什么我没被通知过?”
“你为什么应该被通知?”巴特比问道。
克劳利打断了亚茨拉斐尔的回答。
“嘘。继续说,先生们。威斯康星。因为什么?”
“我跟上帝说了我的不满,”洛基说,“我那时候气坏了。也喝多了。”
“我对你改观了。结果你到了威斯康星。你没被地狱招收吗?那边要做的事可多了。你为什么责备上帝?”
“我辞职了,”洛基带着点骄傲说道,“巴特比用我基础工作描述的不公正之处说服了我,所以我辞职了。”
“辞职?你不能就那样辞职,” 亚茨拉斐尔怀疑地说,“你的工作是什么?”
“死亡天使。我像你们都他妈不会信的那样打击邪恶。巴特比认为那样是错误的。”
“那些孩子啊。”
“去他妈的。不管怎样,在我杀死埃及所有的头生子之后我辞职了。但是巴特比在那好久之前就开始了,我是说,在索多玛和蛾摩拉之后,我们喝多了,我以为没准我会变为凡人,然后——”
“蛾摩拉?”克劳利用一种危险的声音问到,“你做的?”
“是啊,跟你有什么关系,恶魔?”
“我认识那里的人。我喜欢它。”
“我猜也是。”
克劳利非常谨慎地举起了枪。亚茨拉斐尔小心翼翼地放了只手在他胳膊上。
“他只是听令行事,克劳利。你不能让他担责任。”
“只是服从命令,”克劳利艰难地说,“不是什么好辩词。即使是人类都不会这么认为。”
“拜托,克劳利。别杀他。求你了。”
枪稍微下降了一点。
“我还是决定根本不喜欢你,”克劳利说,“所以你服从,然后你又反抗,然后因为什么原因你来了威斯康星。你真的应该来问问地狱。”
“我们不在堕天使之列。”巴特比说。
克劳利咧嘴笑了笑。看上去并不象征愉悦。
“不在?我听着就是。接受事实吧,兄弟们。你们不比我好到哪去。事实上你们更糟,因为你们在自欺欺人。个人来讲,我从不会用孩子当练习靶子。”
“我们没有跟从路西法!在战争中我们为上帝而战!我们不是堕天使,你这可悲的失败者,我们是良知的囚犯。” 巴特比说。
“随便你怎么说。没事的,亚茨拉斐尔还挺宽容的。他不会在意你们是恶魔的。”
亚茨拉斐尔尽了最大努力忍笑。他们看起来不像是恶魔,他知道克劳利一定也注意到了。他们看着真的是天使。
“你们在这做什么?”他问到。
“我们要是再在威斯康星待一阵就得疯了,“洛基说,“我想着没准我们可以到处旅行,至少看看更多的美国。”
“你们是游客?”亚茨拉斐尔困惑地说,“真不错。
***
旅人强迫自己缓慢穿过曾经车水马龙的街道。建筑基本都被毁坏了,大半被融化成玻璃似的结块。没有迹象表明任何东西是由比砖块还不耐用的材料制成。旅人小心翼翼地走在曾通向宫殿的主路的炽热的铺路石上。他没有被高热困扰,时不时伸出手来触摸人们曾经的房子。大多时间他都用手捂着嘴。这样并未帮助他呼吸,只是他发现如果没有他的手在那提醒他,他会不停尖叫。他爱这座城市。这不是家,对他来讲已经不再有家,但这里是个他可以回归的地方。又一件他在意的事,消逝了。他站在损毁的街道上,眼中含泪。它们立刻就蒸发了。硫磺的味道铺天盖地。
***
洛基和巴特比在排队买咖啡。被枪指了一整晚让他们感到有点疲惫。巴特比已经建议逃跑,但是洛基认为天使逃离他们的敌人是不称职的。他们的敌人已经买到了早饭,坐下了。
“看看他们。真恶心。”洛基说。
“我的朋友,你的问题在于你是个爱批判也报复心重的生物,”巴特比说,“不过我不能反对你的评价。是挺恶心的。”
他们正在嘲笑的对象还在吃饭,时不时因为对方的评论发笑。克劳利把盘子推给对面的亚茨拉斐尔,他在大快朵颐之前用一种“哦,我不可能吃完”的方式摆手。
“首先,”洛基说,“天使和恶魔友好相处,这是违反自然规律的。他们应该打起来。”
“说的对。”
“其次,”洛基继续说,“看看他们!违反自然规律的怪胎。”
“那家伙一定是堕天使,”巴特比说,“背弃了光明,拥抱邪恶。”
“‘拥抱’邪恶可不够形容的,兄弟。看看他们。”
“他们可能只是比较英国。”
“英国人,管他的英国人。你知道我说的对。”
“我们要做的第一件事,”巴特比说,“就是让他们放松警惕。我想要你表现得规矩点,我的朋友。”
“好吧,尽我最大努力,”洛基说,“我会耐心点的。”
***
巴特比和洛基把他们的咖啡放到桌子上。所有人都安静坐了几分钟。终于,另外两个天使看了看对方。巴特比给了洛基一个‘上吧’的表情,洛基叹了口气。
“很抱歉开枪打了你。”洛基说。
“他有点激动了,”巴特比说,“看见一个恶魔,和别的。他不应该就那样攻击。”
亚茨拉斐尔微笑。看见别的天使的正直行为是很好的,尤其是在克劳利面前。
“所以,你们已经来这很久了?”洛基问道,“疯狂的地方——这些人类,到处犯罪又在事后哀怨。
“我觉得地球挺好的,”亚茨拉斐尔带着点自豪说,“你们去过什罗普郡吗?哦,不,我想你们没有。但是那儿很美好。我亲自设计的。有很多野花。”
洛基给了他一个带有偏见的表情,和巴特比交换了一个呆滞的眼神。
“花。花?你在身边有敌人坐着的时候就想着这个?用你的炎剑捅他,这才是你该想的。”
亚次拉斐尔撅了噘嘴,又喝了一口咖啡。其他天使的良好表现也就这么多了。如果他非常幸运,目前现场每一个知道那把剑的事故的人都会把他分叉的舌头藏在牙齿后面。看起来他挺幸运的,尽管从他左侧辐射来的那种自大的愉悦是那么的明显。他对自己与克劳利奇怪的关系被指出来感到很尴尬。他很少有跟别的天使社交的时候,对此他其实很感激,因为即使在最好的情况下他们也很无聊,而且他一想到这一切在他们看来是什么样子就有些不舒服。即便他们很粗鲁并且基本上已经堕天了。
“继续做白日梦想着你们能抓到我吧。你的翅膀今天怎么样了?你男朋友特别担心你。”克鲁利优雅地说。
“哦。我不是他的男朋友。”巴特比说。
“吻我无需排泄的屁股吧。”洛基建议。
克鲁利笑了。亚次拉斐尔叹气,希望其他天使在他冷嘲热讽时不要回嘴。这样只会让他更来劲。
“我们没什么——关系。”巴特比平静又理智地说。
克劳利不知怎么设法把怀疑主义、讽刺和一种暗示他能把这个当做一件高度敏感的个人事务的超然神态融入进了简单的抬抬眉毛和一小口咖啡当中。亚茨拉斐尔被一个人居然可以用如此冒犯的态度喝咖啡惊呆了。洛基和巴特比的反应相当的糟糕,并且变成了非常有趣的颜色。
“天使是无性的,你个白痴,”洛基深吸了一口气后说道,“我们不参与那种人类活动。我们没有相应的设备。”
亚茨拉斐尔迅速地把咖啡放下,这样他就能给他的咳嗽相应的关注。克劳利用一种意味着他在思考他应该先针对谁的方式在他旁边一动不动。
“不好意思?”克劳利用一种轻快且友善的声音问道。
“我们是无性的,”洛基重复,“他没事吧?”
“他好的很。深呼吸,亚茨拉斐尔。无性。你不想做爱?还是说‘无性’意味着你是太监?”
“我们不是太监,蠢货,”巴特比说,“天使不应该拥有生殖器。说到底我们为什么要有?”
亚茨拉斐尔刚好在他感到克劳利转向他时停下了咳嗽。他希望自己能再次咳起来。
“我见过你全裸,”克劳利兴致勃勃地说,“你有生殖器。”
洛基给了巴特比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我就说。”他说。
“每个人都有生殖器。我们是根据同一个基本模式造出来的……不是吗?”亚茨拉斐尔不确定地说。
他发现自己吸引了所有人的全部注意力。巴特比和洛基震惊地看着他,而克劳利在用一种保证会多年调侃这事的方式微笑。实在是不知道说什么才对,他用早饭打着掩护。巴特比和洛基将他们的视线从他的脸向下移。亚茨拉斐尔了一声,坐近了桌边,交叠起双腿。
“是在异族通婚的丑闻之后,”巴特比说,很明显在试图穿过桌子看到亚茨拉斐尔的大腿。“梅塔特隆亲自读的声明。你不知道?”
“有备忘录吗?他们应该给我发条备忘录的,”亚茨拉斐尔暴躁地说。 “没有人通知我任何事。”他突然想到了一个令人振奋的念头。“也许他们认为如果和那些风流韵事有关的话那就是没必要的。毕竟,我十分不可能爱上一个女孩。”
他发现他再次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我太忙了。”他小声说。
克劳利用一种特别异常的眼神看着他,而且像是在发抖。恶魔从他的兜里拿出了一张门卡。
“亚茨拉斐尔,”他用一种奇怪的声音说道,“回房间把你的东西搬到我那。我们的朋友可以住你那间。”
“什么?为什么搬东西的那个一定得是我?”
“因为你的东西会整齐地放好,更容易搬走。我的东西扔得到处都是。会花好长时间。去吧,你可以走了。”
亚茨拉斐尔叹气,照做了。他回头看了看桌子看到巴特比和洛基看起来有点歇斯底里,克劳利正在对他们做“嘘”的手势。真奇怪。当他终于搬完了他的东西下楼来时,亚茨拉斐尔发现他们正处于一种更加愉快的幽默中。洛基正在擦拭他笑出来的眼泪。好吧,在他不在时发生了什么事。他希望不是克劳利的什么笑话,因为那可不适宜天使的耳朵。克劳利站了起来,示意其他人也起来,在他前边上楼。亚茨拉斐尔打开了他十分完美的也根本不想放弃的房间的门,其他天使进去了。
“之后我们会放你们出来,”克劳利说,“你们尝试逃跑时试着别搞太大动静,因为我想要我的睡眠不被打扰。”
“你的睡眠?你是什么,懒惰恶魔?”巴特比问。
“睡个好觉,生殖器男孩。”洛基对亚茨拉斐尔讨人厌地说。
亚茨拉斐尔抽了抽鼻子。
“克劳利可以自便,但是我没打算睡觉。”他说,在他们震惊的表情前关上了门。
他回头看见克劳利又在发抖时很惊讶。恶魔深吸了一口气试图说话,但是笑得太厉害。最终他站直了然后对门做了个手势,门自己封印在了墙里。还是在笑,克劳利晃晃悠悠走进了自己的房间,身后跟着亚茨拉斐尔。
“你觉得他们在干什么?”亚茨拉斐尔说。
“猴急地把杯子贴到墙上,我不会惊讶的。”克劳利说,脸上带着笑容。“现在,如果你不睡觉,那你监视他俩吧。给你枪。让我看看你能打开保险栓。可以了——如果他们搞了什么破坏,叫醒我。如果你听到了什么你无法辨认的奇怪声音但是觉得大概是你的幻觉,叫醒我。下午三点绝对要叫醒我,我接着来。如果你叫不醒我并且你确定他们要闯进来了,这东西足够穿过墙射到那些混蛋。那时我大概也该醒了。”
亚茨拉斐尔感到有点孤单,坐在扶手椅里,密切注意着破坏。还有点冷,克劳利拿走了衣橱里所有额外的毯子。
中午的时候,亚茨拉斐尔笔直地坐着,满脸通红。
哦。”他喃喃自语。这可太尴尬了。
下午三点他轻手轻脚地叫醒了克劳利。恶魔抱怨着,但最终还是起来了。
“枪,”他打着哈欠说,“你去休息一会。”
“我不需要睡眠。”亚茨拉斐尔说。
“你说是这么说。”克劳利嬉皮笑脸地说。
尴尬之下,他决定自己现在不想和克劳利说话,最后还是去睡觉了。克劳利带上了墨镜,给了他一个温和的微笑,在亚茨拉斐尔脱衣服时夸张地转过身。
我就躺一小会,亚茨拉斐尔想,盖住了仍然带着温度的被子。几乎是立刻克劳利就摇醒了他。
“咋了?”亚茨拉斐尔询问。
“下午六点了。对一个不睡觉的人来讲,你挺能打呼的。”
“我才没有。”亚茨拉斐尔说,觉得这不是他能提出的最机智的论点。
“起来了。”克劳利说,快速地拉走了毯子。他给了亚茨拉斐尔一个邪恶的笑容和一次从头到脚的打量。“就知道我的记忆没有错。”
亚茨拉斐尔皱着眉穿好了衣服。他感觉非常不爽。
“应该有条备忘录的,”他嘟囔着,“这太尴尬了。”
“别想了,没什么意义。”克劳利说,擦了擦他的墨镜。
“才不是。你觉得我被错误地制作了吗?”
克劳利叹了口气。
“没有。你说得对,我们都是同一个基本模式。你和我,我们遵照一成不变的模式。那两个笑话是删减版。如果他们说的是真话的话。”
亚茨拉斐尔还是不确信,拧了好几次手。克劳利似乎开始有点不耐烦了。
“听着。为什么要相信他们?你不能相信堕天使跟你说的话。除了我,当然了。现在我跟你说别再想了。”
“但是也许我已经违背命令几千年了呢?那样会不会使我也堕天?”
“你不知道。而且那是胡扯。你没感到堕落,不是吗?”
亚茨拉斐尔悲伤地看着他。
“我不知道。那是什么感觉?”
“你没事,”克劳利笑了,有一点点苦涩,“那样你会知道的。”
“我想要确定一下。”亚茨拉斐尔哀叹着。
克劳利认真地看着他。
当墨镜被拿到一边而他得到了直接的,黄色的目光时,亚茨拉斐尔感到有点担心。
“你想要确定?我想说一句‘撒旦万岁’应该差不多了。”
他伸出一只手,没有笑容。
“这就是你想要的吗,亚茨拉斐尔?你想来到我这边?你不需要担心你合不合格。你非常清楚自己的身份和你的归属。你只需抓住我的手抛弃所有你过去的信仰。来吧,最开始不会太疼的,而且你会足够快地习惯疼痛。我会满足你的需要。我没有太大的影响力,但是我会为你做到最好。我会尽我所能来照顾你。如果这是你真正想要的。”
亚茨拉斐尔忍着啜泣。
“我不想要这样。”他轻声说。
“那就得了,”克劳利说,带上了墨镜,“现在你确定了。”
亚茨拉斐尔小心翼翼地看着他。他们从未谈到过这个确切的问题。对双方自我厌恶的攻击从来都是不要交谈的第一话题。克劳利笑得很开心,给自己物质化了一套看起来更贵的西装。他看上去对自己很满意。这样是最好的,亚茨拉斐尔想,下去吃晚饭假装那就是现实。
***
巴特比和洛基正在他们的房间里咬指甲。门窗都被封死了。他们不是很开心。
“当他们开门的时候,我们可以偷袭。”洛基说。
“他们有枪。而且那个恶魔还挺能打的,”巴特比说,“我不确定我们能做到并且一起活着出去。”
“那我们要做什么,兄弟?就坐在这然后接受他们打算施舍的随便什么东西?”
巴特比走来走去,思考。
“不。不,当然不。地狱的主要外勤特工,该死。我们需要更多信息。我们的特工是谁?我是说,如果他们有那我们肯定也得有一个,对吧?”
“我猜是,”洛基说,“我从来没怎么关心过下面发生了什么除非当时我在扔闪电。家里不会有人会告诉我们任何事,那我们要怎么找出来?”
巴特比停下了脚步。
“我知道我们该问谁了。你看见大厅里那些海军蓝色的蜡烛了吗?它们不是黑色的,但应该足够来一次召唤了。我们今晚晚些时候就做。”
愉悦的笑容浮现在洛基脸上。
“妈的,当然。他能给我们搞到那混蛋的档案。”
***
第二天一早,在一些劝说之后,克劳利断定让天使们出来运动一小会已经足够安全了。亚茨拉斐尔对一直关着他们感到内疚。他们晚餐时表现良好而且一整晚都很安静。亚茨拉斐尔认为,建立桥梁,提出友好的提议和基本上用愉快的方式行动是可行的。目前为止,看上去还是有效的。巴特比和克劳利在前方几码处溜达。巴特比正在抱怨美国电视剧的糟糕情况,克劳利看上去相当被取悦到。亚茨拉斐尔认为如果他和洛基作伴会更安全一点。他不想任何关于蛾摩拉的事情吸引克劳利的注意。其实有点无聊,因为洛基只有两种交谈的话题:他毁灭不正之人的专业技能,以及思乡。亚茨拉斐尔很快就领会到了要点,做出一些含糊且机械的回答。
“巴特比和我,我们想回家。”洛基说。
亚茨拉斐尔同感地点点头。
“我也是,在这就喝不到一杯好茶。我一直在喝咖啡代替。”
洛基奇怪地看着他。
“我是说天堂。”他说。
亚茨拉斐尔有点脸红。哦,当然了。就是有可能在威斯康星的几千年比在天堂还无聊。说真的,他讽刺地想,他把天堂说成什么极乐之地。他为什么不到处看看我们在这有什么,我不知道。
“你看,我们想要的不过是一次赦免,”洛基轻声说,“他很仁慈,不是吗?所以我觉得我们最终还是能回到他的圣书。还是圣经。或者随便什么。”
“我不确定是否有那么简单,”亚茨拉斐尔说,为他搞到抱歉,“我是说,你道歉是一回事,表现出悔悟之心又是另一回事了。你想回到你原来的职位吗?”
洛基在他前面倒着蹦来蹦去,脸上一副兴奋的表情。
“对!太好了,我就知道你会懂的。我是这么想的:我是最好的之一,兄弟。如果到我值班的话,那些不义之事一点机会都不会有。所以,之后巴特比把他的道德相对论和整个‘人类是可怜的可悲的容易犯错的生物’的观点灌输进我喝醉的脑袋里,然后我做了什么?我搞砸了,老兄。怜悯不是我的职权范围。所以,在我看来,如果我表现出合适的态度,再加上一点谦逊,那么我至少该有一次上诉机会吧。你怎么想?”
“你想惩罚那些不义之人?”亚茨拉斐尔问,“在没有执照的情况下?”
“只有那些活该的,” 洛基带着快乐的笑容说到,“这个地方充满了罪人,如果我搞定了最坏的一些,最终上界的人至少会注意到,对吧?”
“我想是的,”亚茨拉斐尔开始有点怀疑,“但是……”
“很好。我很高兴你理解了。”洛基打断了他,笑容消失了。他抽出了一把黑色刀锋的邪恶长刀。“因为你是那张该死名单上的第一个。你他妈个叛徒。”
在他们前面,巴特比猛地给了克劳利脸上一肘击,打碎了他的墨镜,恶魔静静地倒了下去。亚茨拉斐尔发现自己处于被刀刺穿眼睛的危险中。他拼命抓住了洛基的手腕,想把刀推回去。那东西光是在他附近就已经很痛了,它刀锋上的诡异符号过于明显。洛基是怎么忍受举着超出他能力的刀的,尽管这证实了克劳利的理论,他们正在对付堕天使。专心!他告诉自己。现在不是得出结论的时候!如果他能摆脱的话,逃跑似乎是最佳选择,所以他碰了碰运气用一只手指着洛基的眼睛。天使向后缩了缩,亚茨拉斐尔跑了。当他发现自己被扭到了空中时还没跑太远。悬挂在城市的高空,他希望自己的外套不是用这么好的料子做的,希望它可以破裂让他掉下去。洛基一只手抓住了他的领子,另一只手再一次抽出了刀。这可不是一个好姿势,亚茨拉斐尔不愉快地想。哦好吧,他总能再买一件外衣的。他张开了羽翼,狠狠扇了空气一下使他远离危险。洛基很快,非常快,他意识到自己被踢中了后背。
“你上次是什么时候?”洛基讥笑。
地面上,克劳利挤出眼睛里的血,及时地滚到一边避免他的肋骨被刺穿。他从地上爬起来,爪子完全伸展。巴特比跳回来,试图踢他的脸。克劳利咆哮着冲着他的头打了一拳,但是巴特比躲开了。天使从洛基之前的打斗中吸取了经验,看起来,也确实没有靠得太近。克劳利的眼睛不停充血,他的视线明显变得越来越模糊。有两次他不得不闪回去眨眼,试着擦拭他的眼睛。巴特比笑了,做好了准备。
“你就这点能耐吗,恶魔?”他嘲笑道,走近了,在克劳利又一次拼命将血从眼睛里眨出来的时候给了他狠狠一拳。
巴特比惊讶地发现不知怎么他的拳头被爪子抓住了,克劳利给了他一个恐怖的微笑。
“不,白痴。恶魔隔着血也能看的很清楚。”
在另一双爪子卡进他身体里时巴特比尖叫起来,克劳利变成了一条巨大的蛇开始死命缠绕他。
“这个当做派对戏法怎么样?”他狠狠地说,把他的毒牙插入了巴特比的胸膛。
痛苦的尖叫声从他上方传来。克劳利变回了之前的样子,把巴特比丢到了地上,张开翅膀冲向了天空。
亚茨拉斐尔紧紧抓着洛基。这是唯一避免他摔下去的方法,但却不是个远离那把刀的好方法。他的右翼受伤基本报废了,几乎被锯断,他的右臂也在流血。他失血过多,感觉快要晕厥了。他有一个选择,他意识到。他可以放手坠落,然后花上好多时间来解释并且恳求一副新身体。或者他可以让自己被一个造成的伤害远比它应该的要大的凶器多捅上几刀。说起来似乎是他无法治愈的伤害。非常有可能它不仅仅会杀死他的身体。亚茨拉斐尔放开了一只手,用他剩下的所有力量给了洛基一击。洛基退开时,他放开了另一只手并且坠落。他刚刚开始垂直降落,有什么东西出现在他身边抓住了他的右臂。疼痛贯穿了他的全身,使他失去了意识。他苏醒过来发现克劳利的两只爪子都嵌入了胳膊。事实上变得冰冷麻木之后就不再疼了。讨厌,他虚弱地想,再加上中毒。当他躺在地上的时候,一股像是暖流一样的东西覆盖了他的全身,他感觉强壮了点,没那么难受了。好像从很远的地方他听见了什么人对他说,如果他知道什么对他好的话,那他最好别死,然后克劳利又走了。他时不时地失去意识。周围有很多咒骂。在一段不确定的时间后他脑袋附近发生了一声巨响,他看到洛基一动不动躺在地上。紧接着克劳利降落,手里拿着一把可怕的刀。他走向洛基把他踹到不省人事。当亚茨拉斐尔再次苏醒时,克劳利在试图让他站起来。
“来吧,我们起来。带你回酒店。那两个混蛋已经关起来了。”
亚茨拉斐尔感到他没受伤的胳膊环住了克劳利的脖子,克劳利的手臂环住了他的腰支撑他站起来。走路非常的不舒服,但是看起来他似乎没有被给予拒绝的选项。
“等我们有点隐私空间之后我会治好你的,”克劳利说,“现在只是急救,先让你安全地回去。”
他瞪着一个惊恐的路人,那路人永远描述不出来他刚才看到了什么,但是会因为这个过上更好,也更惊恐的生活。亚茨拉斐尔因为被支撑着感到好了一点。一直到他们回来。
其他天使被牢牢地锁在了他们的房间。亚茨拉斐尔痛苦地坐在克劳利房间的靠背椅上。没有人在看到一个长着翅膀的人一瘸一拐地走进电梯时还会眨眼。他过于痛苦甚至无暇去想他能不能被看到,所以他只能假定克劳利搞定了这些事。他按照吩咐的做了并且躺下,当手碰到他的右翼,戳到了他受伤的手臂时瑟缩了一下。
“有趣,”克劳利说,举起了一块被扯下的翅膀,“这绝对是用我们一个不太受欢迎的武器做到的。”
亚茨拉斐尔反击了这个刻薄的评论。有趣可不是他会选择的词。当克劳利分开羽毛寻找伤口时,他尽最大努力没太乱动。
“下手也够恶心;你快成碎片了,”克劳利说,“别动。我会治好的。可能会有一点疼。”
亚茨拉斐尔感到他受伤的羽翼被迫聚合在一起,接着就像热铅灌进了他一样,他发出了比他想的更大的声音。他无意识的反应包括用另一只翅膀把克劳利拍到了墙上。正如大多数人所知,愤怒的成年天鹅能用它们的翅膀造成相当大的破坏。把天鹅的翅膀等比放大到能把六英尺高的人形生物举到空中时,当然了,能做到比打断一个人手臂更多的事情。克劳利狠狠地撞到了墙上,呆滞了几秒。
“我说了,别动。”他嘟囔着,回来继续。“我知道这不太舒服,但是好过留着毒素在里面。我会尽量搞得不那么疼。特制对天使武器。谁能想到那两个白痴还有联络人?别动。手臂也要不行了。”
亚茨拉斐尔尽最大努力保持安静且静止。很艰难但是终于结束了。 克劳利拍了拍治愈了的手臂。
“行了。翅膀是最糟糕的部分。感觉好点了吗?”
“是的,”亚茨拉斐尔抱怨,“现在只是非常僵硬而且特别痒。”
克劳利笑了,把他的手指又放回了羽毛里。亚茨拉斐尔在他挠了挠原本伤口在的地方时叹息了一下,然后弯曲了翅膀的关节。
“你的飞羽也坏了,”克劳利说,“接下来一段时间不能坐在云端了。”
他无视抱怨拔掉了烦人的羽毛。
“你看?你真的想让它们挂在你翅膀的末端吗?那混蛋就尝试砍掉它,你知道的。”
“我知道,”亚茨拉斐尔尖酸地说,“我在现场。”
他闭上双眼,享受着瘙痒和僵硬逐渐消失的感觉。他喜欢克劳利触碰他的羽翼有多奇怪。在糟糕的往日,它们基本是恶魔的首要攻击对象。
“还记得我试图活生生地拔掉你羽毛的时候吗?”克劳利轻声问到,一只手从翅膀的根部摸到顶端。
亚茨拉斐尔僵住了。他没意识到自己的想法有那么明显。
“你太容易相信别人了,亚茨拉斐尔,”克劳利低声说,“我可以对你做非常可怕的事情,而你根本没有阻止我的准备。”
“但是你不会的,不是吗?”亚茨拉斐尔说,保持他的声音平稳无波。
“不。”克劳利说,将他的两只手都深深插入羽毛中。
又过了几分钟他停下了。
“你睡着了?对你有好处的,你懂。”
亚茨拉斐尔睁开双眼,思考开口让克劳利继续是不是极度不合适。他感到非常放松且慵懒。
“想让我摸一摸另一只翅膀?尽管它没受伤?”克劳利说,声音带着笑意。
“拜托了。”亚茨拉斐尔说,将翅膀伸展开来。
当克劳利结束时,亚茨拉斐尔觉得自己几天里什么都干不了了。他感觉太舒服了连翅膀都不能折好,只得让克劳利帮他。他听起来糟糕的愉快,通常是个坏预兆,但是亚茨拉斐尔不太能让自己太在意。一只手落在了他的肩上,克劳利冲他咧嘴笑了笑。
“看看。想象一下过了这么长时间,对你又有了新的认识。去睡觉。一会我叫你起来。”
***

那天晚上亚茨拉斐尔感到好极了。完全清醒,休息充分,充满活力并且开心。克劳利看起来很高兴,点了比他平时吃得更多的甜点。他还没吃完一半就承认失败了,亚茨拉斐尔通过吃完来帮助他。
“你休息的时候我和我们的朋友稍微谈了谈,”克劳利说,“我认为他们可能想要告诉我他们从哪得来的那把刀。”
“他们叫得厉害吗?”亚茨拉斐尔问到。当然了,他不赞成虐待犯人,但是他也不赞成自己被切成片。
“我试着不吵醒你来着,”克劳利说,“总之,结果他们真的是非常坏的男孩。那样的武器不应该被允许出现在地球,它们是机密。我都只听说过它们而已。想知道我们的美国朋友是如何知道军方机密的吗?”
“你有点过于享受这个了,你知道的。如何?”
克劳利向后靠了靠,给了他一个慵懒的微笑。
“他们亲密的私人恶魔朋友偷来的。”
亚茨拉斐尔愤怒地炸毛。
“这些伪君子!真的!
“很显然他还没那么坏,”克劳利不怀好意地笑了,“他是个叫亚兹拉尔的家伙。”
“谁?那位死亡天使?”
“不是。下界的每个人都有一个和他们被造出来时不同的名字。大概让他觉得自己很重要。我认识认识他的人,他是个可悲的混蛋,在战争时试图保持中立。他和我们的一伙人一起被抓住了,然后和剩下的一起被送到了地狱。从那时起他就没停下过抱怨。总之,不管怎样,他是个有问题的恶魔。那把刀本该是借给他的,他得在某个过于热情的记账员列下清单之前还回去。要我说过不了多久我们就要有客人了。”
亚茨拉斐尔眯起了眼睛。有时候他真的很想念他的剑。不知道能不能再分配给他一把。他突然想到一个更重要的问题。
“那把刀能给我吗?”
“啥?为什么?你甚至不能不感到难受地拿着它。”
“你说了那是机密武器。我可以送到上面去研究一下。”
克劳利放下了他的咖啡,看着桌子。他深呼吸了一下又抬头。
“亚茨拉斐尔,我做不到。你是在要求我叛变。”
哦。技术上来讲真是叛变,亚茨拉斐尔想。有时候真的很容易忘了他们不在同一边。克劳利对这个看得很认真。他决定如果克劳利要求他交出天国机密,他会很生气。他点点头。
“抱歉,亲爱的男孩。忘了我说的吧。”
“还好,”克劳利干巴巴地说,“你怎么解释如何得到的它,或者我解释同样的事,想想就让我发抖。让我们折磨那些白痴去吧。”
他们给其他人带了点淡咖啡和国产啤酒。
亚茨拉斐尔解开了每人一只手,把茶杯茶碟放在他们膝盖上,克劳利凶狠地站在他身后。
“操你的。”克劳利满嘴咖啡地说。
“对,操你的。”洛基附议。
“他妈的混蛋。”巴特比说,接过一瓶啤酒。
“他妈的超自然混蛋。”洛基模糊地在瓶颈之后说。
“我真是非常享受你们精彩绝伦的对话,"亚茨拉斐尔说,他的嗓音充满了糖分,“你们在威斯康星有很多娱乐活动吗?"
“操你的,你他妈个基佬,“洛基愤怒地说,“你刚才叫得可真他妈大声,该死的变态。”
“闭嘴,”克劳利说,“立刻。”
“哦,刚才的冒犯我很抱歉,”洛基冷笑,“我忘了有人已经陷入了离奇的英式生活。”
“我没有这样说话,”亚茨拉斐尔说,“而且刚才我严重受伤了,还是你已经忘了?”
克劳利把洛基的椅子踹向后面并打了个响指。绳子自己升了起来并再次绑住了洛基的手腕。
“来吧,把另一个也绑上然后我们走。”克劳利说。
他们离开了,无视了他们犯人的愤怒。克劳利从路过的客房服务推车上顺了瓶红酒,没有惊动服务生。他在自己的房间里倒了好大一杯。
“我们监视他们。”他说。
“作为他们朋友的诱饵?”亚茨拉斐尔说。
“说实话,我还没完全放弃监视他们,”克劳利说,“但是当然了,作为诱饵。”
***
旅人让自己去拜访临近的城市。有关那里夜生活的回忆让他在寒夜里保持愉悦。现在已经全消失了。这里的损毁更加严重,这是直到他亲眼看到之前都没考虑过事。他不再哭泣,不再有尖叫的冲动。他只想确定所有的一切都消失了。最终他艰难地走出了这座城市,从头到脚覆盖着灰烬和污秽。几英里外他发现了一些尸体,人们不知怎么受到了警告逃跑了。他们周围的地面被雷电烧得焦黑,就好像他们跑进了有着非常好的准头的人的视线里一样。旅人弯下了身,温柔的触碰着最小孩子的颅骨。它在他的手里粉碎为尘土。有条不紊的,旅人将所有的骸骨都拂成尘土,看着微风吹散了一切发生的证据。他背对着城市走进沙漠。他不再想着任何事,除了找到一个绝对没有气味的地方。
***
在他们打架的公园里,亚茨拉斐尔解开了巴特比的手然后退后。天使怨恨地看着他,随后视线落在克劳利把刀抵在洛基喉咙的地方。
“我不敢相信,”巴特比用低沉愤怒的声音说,“你就干站在那让恶魔做这种事?”
“你们两次试图杀死我们,”亚茨拉斐尔指出,“恐怕这会儿我对你们没什么同僚之情了。现在,召唤你的朋友。”
他把装有各种用品的袋子扔给巴特比,他开始闷闷不乐地画五芒星。当蜡烛被点燃之后,他抬头看了眼洛基,大声喊出,
“亚兹拉尔,亚兹拉尔,亚兹拉尔!”
亚茨拉斐尔打了个响指然后那条被丢弃的绳子再次绑住了巴特比的手。他抓住了天使,把他推向克劳利和洛基。五芒星的正中央一股黑暗正在聚集,将蜡烛的火焰推向它。随着一声轻微的爆裂声,所有的蜡烛燃尽了,一个穿着白西装的年轻男人正站在中央。
“嗨大家好啊,什么事?”他说,“我能把那把刀拿回来了吗?”
他惊讶地环顾一周,注意到克劳利正向他走来。他用虚伪的笑容掩盖恐惧的表情。
“啊……克蠕戾?是你吗?呃。嗨!真是个诅咒灵魂的好日子啊,是吧?我发现你已经见过他们了。”
“这是你在找的吗,亚兹拉尔?”克劳利问到,拿着刀走近了他。
穿着白西装的恶魔向后退了一步,脸上挂着讨好的笑容。
“嘿,伙计。放轻松,我们可是一伙的。我就带着我的东西离开,留你继续做事。看得出来你挺忙的。”
“这几乎不算是你的,不是吗?”克劳利问到。
亚兹拉尔耸耸肩。
财产即盗窃,我的朋友。它会回到它该在的地方。”
“你把这个带到了地球,”克劳利说,“你把它交给了敌人。你觉得因为你能把它还回去就可以逃脱干系了?”
“为什么不呢?”恶魔微笑着。
“你给了那两个天杀的白痴一个天使杀手!”克劳利大喊。
“说句良心话,他们的确说了想杀死一个天使。”
克劳利怒气冲冲地嘶嘶着。
“你没自己想的那么有趣,亚兹拉尔。别在这插手我的事。上来看看,我无所谓。我真的一点都不在乎你对你的小天使们做了什么——”
“只要我离你的那个远一点?他知道你是这样看他的吗?这么……普世。”亚兹拉尔说。
克劳利咆哮着冲上前,抓着亚兹拉尔的脖子把他提起来。他的帽子掉了,露出了额头上的小角。
“我想我应该告诉你我几乎肯定对毒液免疫。”他模糊地说。
“好吧。那我就直接把你的头拧下来,”克劳利嘶嘶着,“你会发现没有身体想上来这里会有点困难。离我远点,离他远点。不许派你的天使对付我们。听明白了吗?”
“至少我的很可爱。我不是很喜欢你那个。”亚兹拉尔说,当喉咙被压紧时他变成了奇怪的红色。
克劳利扔下了他。
“你在试图激怒我,”他说,“我强烈建议你放聪明点。”
亚兹拉尔凌乱地喘气,环顾一周找他的帽子。克劳利愉悦地站在它上面。亚兹拉尔悲伤地掸去灰尘,戴回去盖住了他的角并且怨恨地看着克劳利。
“你当然没什么事。一直都在这里。你不需要在下界,”他苦涩地说。“你一点都不知道那是什么感觉。我甚至都不应该在那里,我没有为反叛那边战斗。我只是想回家。”
克劳利震惊厌恶地看着他。
“就为了这个?你不喜欢地狱?没人喜欢,这才是要点。真他妈难以置信,”他说,“你感到自己受到了不公正待遇,并且你觉得和一对仅仅因为技术问题没被算作堕天使的白痴组队能使你回到天堂?”
亚兹拉尔瞪着他。
“为什么不会?我不是叛军,没有为路西法而战。”
“你不是叛军?那你怎么成堕天使了?是不是就是一个大错误,和错的人混在一起,跟他们成了一丘之貉,最终某一天发现你正处于战争的正中央并且基本上所有你认识的人都在告诉你你是输的那一方?原谅我没什么同情心。”
“你知道的,”亚兹拉尔说,“我可以接手你的工作。你两次成了叛徒,为什么我不能从杀了你中得到点什么呢?”
他冲向克劳利,很惊讶地发现他的对手闪到了他的身后。
“我没这个耐心。”克劳利说,砍断了他的腿。
他等到尖叫衰减成呻吟,在亚兹拉尔眼前晃了晃刀。
“挺疼的,是吧?如你所说,你大概对毒液免疫——这东西可能就不了。我希望这个能教会你别再试图给我添乱。”他说。他凑过来,轻蔑地嘶嘶着。“注意听——你会好好地回家,但是是回到地狱。如果你再来打扰亚茨拉斐尔或者我,你会非常后悔的。在我们之间,我很确定我们能找点关系让你的生活过得甚至比现在还惨。别想着写报告了——天天抱怨你不是我们这样的叛乱渣滓肯定让你比新来的罪人的朋友还少。
他把刀扔在亚兹拉尔身边。
“天堂不想要你,亚兹拉尔。你永远不会回去了,永远。习惯这个念头吧。现在,拿着这东西然后滚出我的视线。”
亚兹拉尔抬头用一种充满仇恨和深深绝望的表情看着他。一声呲呲的响声和一股硫磺味之后,他和刀一起消失了。克劳利溜达回其他人身边。洛基和巴特比在尽最大努力越过口塞骂人。亚茨拉斐尔给了他一个奇怪的表情。
“我想我已经把事情解决了。不过我们要编个好故事。含糊其辞,我们的目标。”
他用一只脚戳了戳洛基。
“至于这对鸳鸯,我们已经离开的朋友对他们有点有趣的看法。他说他罩着他们可爱的天使屁股。”
亚茨拉斐尔叹气。
“多么粗俗。我很高兴他走了。”
克劳利又戳了洛基几下。
“你和你的男朋友该回到威斯康星,享受一下中西部的愉快氛围。试着别用你们的生活方式选择吓到当地人。
“别这么评头论足,”亚茨拉斐尔说,“爱情是美好的,你不应该嘲笑他们的关系。这是他们自己的事情。我觉得他们很甜蜜。”
洛基和巴特比更加努力喊出脏话,亚茨拉斐尔对他们暧昧地笑了笑。
“亲爱的男孩们。”他说,然后漫步走开了。
克劳利冲他们咧嘴一笑。
“几个小时你们后就能嚼碎然后自由了。”他说,跟在了亚茨拉斐尔身后。
他发现他正靠在一棵树上,眼泪顺着脸颊流下来,笑得快窒息。
“哦,我的天!他们的表情!”亚茨拉斐尔抽了口气。
“我觉得我对你产生了点坏影响。”克劳利笑了。
亚茨拉斐尔擦了擦眼睛。
“我们回家吧,”他说,“我太想喝杯好茶了。”
***
威斯康星,两个依旧认为自己是天使的生物坐在密尔沃基机场。金发的那个刚刚摧毁了一个修女的信仰并且觉得自己的能力很有趣。黑发的那个正在观察人类,想着当他们离开这个鬼地方的时候他唯一想念的就是观察多种多样的人类生活。他们说着无关紧要的事,直到黑发的那个再也忍不住掏出了他们救赎的关键。他告诉他的朋友他们终于要回家了,他们大步走出机场,笑得像被赦免了的囚犯。
伦敦,两个生物,其中只有一个还认为自己是天使,站在池塘旁喂鸭子。他们在讨论歌剧,并对史上最好的男高音有着温和的分歧。不是一次严肃的讨论,是他们以前有过且正享受现在也来一次的那种。当他们的面包袋空了,漫步离开池塘时,还在用那种只有非常,非常长时间的朋友才能做到的方式愉快争论。他们在公园边缘分开,约好了晚一会一起吃晚餐。当他们转身时,每个都回身挥了挥手。他们很满足。因为他们已经在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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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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