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好！今天天气真好呀，暖洋洋的！”


  这是自由职业画家甘露寺蜜璃不知道第几次来到这家位于静谧的公园边上的“白蛇画馆”了。每周星期六下午一点，她都会准时敲门，得到画馆主人的应允后推门进去，然后礼貌地向他问好。


  画馆的主人，伊黑小芭内，这个时候通常都会在门口附近的柜台后面细心地调制咖啡。蜜璃知道在有些困顿的午后喝一杯自己亲手泡的咖啡是伊黑雷打不动的习惯。


  “下午好。想来一杯咖啡吗？”


  “嗯！谢谢伊黑先生！”


  伊黑邀请蜜璃坐在她经常坐的高脚凳上。“稍微等我一下可以吗？”


  蜜璃点点头，乖巧地踮脚坐了上去，把双臂撑在柜台的桌面上，出神地看着伊黑忙碌的身影。说起来很让人害羞，蜜璃觉得伊黑非常迷人——不是某一个地方，而是他的一切，都像是精致的甜点一样诱惑着蜜璃。


  脸色苍白，可能是因为长期没有直接接触过阳光；身材有些瘦削，但是在非常合身的衣服下面，锻炼良好的肌肉随着他的动作被展现出来；鼻梁秀美，从侧面看去很容易让人联想起古希腊神明的雕像；垂到肩膀上的黑发如果扎成小辫会提供极大的魅力加成；修长而灵巧的手指远远看去像是跳着优美的舞蹈；他的声音有些低沉，但是旋律非常动听，清楚无误地表明他的理智和沉静。


  他的一切都很美好，但是要说最吸引蜜璃的地方，莫过于他的眼睛。伊黑的左右眼的瞳色不一样，刚开始知道这一点的蜜璃还小小地吃了一惊。但是，蜜璃很快发现，他的眼睛就像是一个黑洞，以无可拒绝的力量把她的目光彻底吸引过去。金色的左眼像是一枚闪闪发光的琥珀，而右眼则是如祖母绿的墨绿色，这双眼睛给人以强烈的如夜色一般的观感。


  蜜璃甚至一度相信，伊黑眼睛的颜色是没办法轻易地调配出来的，她不可能完全还原出这样摄人心魄的美丽——这也是她悄悄放弃想给伊黑画一幅画像的想法的原因。当然，伊黑本人是不知道的。


  沉默，压迫，是不熟悉伊黑的人通常会对他持有的印象。正如这家小有名气的画馆，大多数作品气氛压抑甚至风格癫狂，在旁人看来处处透露着怪异。


  除了这个之外，这个画馆最让人难以理解的地方在于，本应该是最显眼的、正对着大门的墙壁被故意空出来，在摆满了画作的其他地方对比之下显得尤为空荡。真是奇怪，就好像是在等待着最合适的画一样。但蜜璃搞不懂伊黑的用意是什么。


  “咖啡好了，请品尝。”伊黑把一杯咖啡轻轻放在蜜璃面前，“方糖在这里，想要的话请随意加吧。”


  被轻柔的声音拉回现实的蜜璃向伊黑道谢，却不留神被杯沿烫到食指。


  “啊，好烫！”蜜璃几乎要跳起来，赶忙向食指吹气。


  “被烫到的话，要赶紧用凉水冲洗。”


  “不，谢谢，很快就没事了！”


  伊黑皱起眉头。“不行。”简短地表达了自己的态度后，他伸手隔着柜台抓住蜜璃的手腕。


  突然两人同时瞪大了眼睛，伊黑马上把手缩回去，好像被烫到的是他自己。


  蜜璃的脸也不受控制地泛起红晕，被伊黑碰过的地方也火辣辣地发疼。伊黑稍稍别过眼睛，掩盖在口罩下面的脸看不清表情。


  “洗手间……在里面，可以看指示牌去那里。”伊黑的声音有些发闷，“如果你的手指被烫到的地方还疼的话……”


  “唔，谢谢！”蜜璃几乎是逃开伊黑的身边，一口气冲到画馆里面。


  画馆的卫生间被打扫得干净整洁，伊黑还特意放了很多香薰，空气中弥漫着丝丝香气。


  但是蜜璃无暇顾及这些，因为此时她的头脑被伊黑突如其来的举动搅得一团糟。


  其实烫伤很轻微，现在已经不疼了，但蜜璃还是打开水龙头，让凉爽的水流过自己的双手。她用手捧起一些水扑到脸上，试图让自己冷静一些。


  尽管他刚刚的举动只是情急之下做的无意之举，但也足够让蜜璃的心怦怦直跳。蜜璃的手腕还顽固地残留着伊黑的触感，比蜜璃稍微粗糙一些的指腹和掌心划过蜜璃肌肤的时候带来令人战栗的感觉。


  不对，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蜜璃深吸一口气，大力揉了揉自己的脸，看看镜子确认神态正常之后回到柜台前。


  伊黑也恢复了平静，在蜜璃走近的时候问：“怎么样，还疼吗？如果还是不舒服的话，我可以陪你一起去医院。”


  虽然很想创造更多和伊黑在一起的时间，但是蜜璃觉得不能总是麻烦别人，况且伤势也没有那么严重，于是回答道：“谢谢伊黑先生的关心，已经不疼啦，你看。”


  “这样吗，太好了。”伊黑舒展眼角，微微笑了起来。或许他本人不知道的是，像他这样一直都很严肃的人一旦笑起来杀伤力会有多大，尤其是那么温柔的笑容。蜜璃刚刚平复下来的心又开始砰砰跳动起来。


  “嗯嗯。”蜜璃为了掩饰自己过快的心跳而含糊地回应着，低头往咖啡里加了好几块方糖，拿起勺子搅拌好让它们快点融化。


  “原来你喜欢喝很甜的咖啡吗？”


  “是呀。我一直都很喜欢吃甜的东西，因为我觉得甜甜的能让我很幸福！”


  伊黑若有所思。“这样……”


  “伊黑先生你呢？”


  “我喝的都是不加糖的咖啡。”


  “一直都是这样？难道不会很苦吗？”


  “嗯，但是习惯了。我觉得苦的咖啡才最接近它原本的风味，让苦涩在舌尖荡漾开的时候可以最大限度地让我保持头脑的清醒。”


  “伊黑先生真是特别呀。”蜜璃笑道，“我开动了！”


  “小心烫。”


  “已经不那么烫啦！”蜜璃举起杯子小心嘬了一口，咖啡的香气瞬间充斥在鼻腔和口腔，被方糖柔和过的咖啡流过舌面，从喉咙一路向下，让蜜璃感到肚子暖暖的，忍不住要大口大口享用。


  “伊黑先生的咖啡是我喝过的最好喝的咖啡！”


  “是吗。”伊黑轻轻笑着，目不转睛地看着蜜璃心满意足地放下已经空了的杯子，小巧的铜制咖啡勺在杯子里转动。


  “是的哦！比我喝过的任何一间咖啡馆的都要好喝！”


  “能让你觉得我亲手为你泡的咖啡好喝真的太好了……比我卖出一幅天价的画作要幸福得多，不，应该说这是商业行为完全不能比拟的幸福。”


  真、真是的，伊黑先生又突然说一些有冲击性的话了！蜜璃捂住脸，动作引起了伊黑的注意。


  “怎么了？不舒服吗？”


  “啊，不……”蜜璃赶忙转移话题，“那个，好像今天下午伊黑先生是想和我说一些什么？”


  “是的，最近画馆新进一批作品，想在正式展出之前和你一起看一下。”伊黑打开柜台后的一扇门，带领蜜璃来到画馆的仓库。蜜璃发现有几幅从未见过的画被整齐地一字排开摆在墙边。


  “你觉得怎么样呢？”


  “嗯……”蜜璃撑着下巴逐一看过去，“这些油画风格相近，应该是同一个作者吧？在这些画里黑色颜料被大量地使用，但是整体并未给人以太大的压抑感，因为作者精妙地用黑色与其他色彩的混合色来降低色彩的饱和度、色相、冷暖倾向，使画面中的色彩更接近所要描绘的对象本身，也使画面有很丰富的明暗层次感，主题也相当鲜明。如果用这一幅《烛光》来举例的话，作者在大量铺陈黑色的同时，也着重在烛火处使用了浅色，并且以火为中心向四周散发出去，这样的话就能把观赏者的注意力吸引到作者最想表达的东西上面……”


  一旦谈论到绘画，蜜璃就好像换了一个人一样，原本童趣的气质似乎被消去，此时的她就是一位专业的画家。伊黑注视着陶醉在欣赏的蜜璃，双眼微微眯起。


  蜜璃似乎没有注意到伊黑的目光，在说完自己的赏析观点后，她说道：“真羡慕呀，能在画馆里展出自己的作品，作者一定会感到很幸运吧！”


  “或许吧。甘露寺之前应该也有过这样的经历吧，因为是艺术大学的优秀毕业生。”


  “虽说在大学期间也有过展出，不过都是在绘画比赛中获奖而被短暂地公开出来让别人欣赏而已。在成为社会人之后就没有这样的机会了，毕竟我不是画馆的签约画家，只是一个自由职业者。”


  “自由职业者不也是挺好的吗？不必受到除顾客外第三方的约束。”


  “话是这样没错，但是，我总觉得，我的画好像在寻找一个最能接纳它的地方……”蜜璃下定决心似地咬了咬嘴唇，“我的梦想，是用自己的画让全世界都感到幸福，如果只能让定制画作的人看到的话，能面向的范围就太小了。所以我想，如果要实现自己的梦想，让更多的人看到我的画会更好。”


  伊黑一边聆听一边有节奏地轻敲自己的手臂。“我觉得这个梦想很棒。那么，你愿意……”他稍作停顿，“成为白蛇画馆的签约画家吗？”


  “诶？”蜜璃瞪大眼睛，“真的可以吗？”


  “当然，只要你觉得是我就好的话。”


  “没有什么不好的！就是，我还没有做好准备……”


  “说到这个，不急于一时不也是可以的吗？”伊黑认真地看着蜜璃的眼睛，“无论如何，我想成为甘露寺的力量。”


  “啊……”蜜璃知道自己的脸现在一定像是涂满了红色颜料，声音也有些支支吾吾，“谢谢你，伊黑先生……”


  “不必客气。我会一直支持你的。”伊黑小心地给新的画盖上白布，“如果你愿意的话，能为白蛇画馆画一幅画吗？”


  “我愿意！”蜜璃用力点头，“什么时候就要成品呢？”


  “不需要着急。直到你满意为止吧。”






  最近一段时间都没有甲方来定制画作，蜜璃得以全力以赴地创作她成为白蛇画馆签约画家后的第一幅画。虽然蜜璃很想画出和画馆风格相配的画，但她发现自己根本做不到使用那么多黑色的颜料。白色、粉色、嫩绿色、亮黄色和天蓝色是她作品的主旋律，柔和、活泼是她作品最鲜明的标签。在几经尝试后蜜璃只能放弃，她开始有些不明白为何伊黑要选择自己做签约画家。


  于是在周六下午再一次拜访画馆后，蜜璃向伊黑倾诉了自己的困惑。


  “不需要迁就我的审美，只需要画你最擅长的就好。”伊黑不动声色地回避了蜜璃的问题，“甘露寺的画我看过，它们都很美，我在欣赏的时候确实感觉到幸福。所以，画你最想画的吧。”


  蜜璃点点头。那她知道自己要画什么了。


  伊黑确实履行了他的承诺，在很多方面都给蜜璃提供了有力的支持。比如联系作为网络工程师的朋友不死川实弥给蜜璃开发了个人网站，把蜜璃介绍给美术界的熟人等等。无论是出于对艺术和梦想的追求，还是出于对伊黑的感激，蜜璃都感到自己有义务也应该画出一幅她最好水平的画出来。


  艺术创作的过程是艰辛的，尤其是当你想要追求最好的时候。这幅画花费的时间比预想的要长很多，加之中间为了生计还要腾出时间来接稿，距离答应伊黑已经过去了几个月。


  在这段时间里蜜璃也还会准点到画馆，一边喝伊黑的咖啡一边和他聊天，从家里养的四只猫到昨天吃的西餐厅，有时也会谈起绘画的进度和各自的校园生活。无论蜜璃说什么内容，无论讲的东西有多无聊，伊黑都会笑眯眯地听着，也会很好地接上蜜璃过于跳跃的话题。


  和伊黑先生相处真的好好啊，很舒服。蜜璃想。


  “我的画很快就能完成啦！”蜜璃兴奋地和伊黑汇报，“下周六我就可以把它带过来了！”


  “那太好了。”伊黑微笑着，“等到你的画作放到画馆之后，我们一起去‘鲑鱼之家’餐馆吃饭好吗？”


  蜜璃连连点头，在伊黑眼里简直就像是一只高兴得直摇尾巴的小狗，忍不住想抬手摸摸她的头，但是终究还是没有下手。


  “那就说定啦！”


  “嗯，一言为定。”







  又是周六，蜜璃请了搬运公司把画送到了画馆门口，像往常一样敲敲门，但是里面没有回应。蜜璃加大了力度再次敲了几下，依然没有蜜璃期待的那一句“请进”。


  “伊黑先生？”蜜璃有些慌，她又等了一会儿，确信还是没有回应后推了推门。门没锁，蜜璃拿着画探头进去，“伊黑先生，在吗？”


  蜜璃把画放好，张望四周。画馆里静悄悄的，伊黑没有站在柜台后面。奇怪，如果他不在的话为什么画馆还会开门呢？


  蜜璃突然感觉到有人的气息。“咳咳，对不起。”沙哑的声音从柜台处传来，把蜜璃吓了一跳。


  “伊黑先生！你怎么了，啊额头好热！”蜜璃的手指刚触碰到伊黑的额头就被过高的体温烫到，“必须赶紧去医院！”


  蜜璃不由分说把伊黑的胳膊绕到自己的脖子后面，一使劲就把伊黑背了起来。


  “甘露寺，没必要……”伊黑想从蜜璃的背上下来，但是蜜璃没有给他机会。


  “伊黑先生不用担心，我从小力气就很大，把伊黑先生送到医院还是不成问题的！”


  伊黑张张嘴还想说些什么，但是高烧把他击垮了。他闭上眼睛，在迷迷糊糊中能感受到蜜璃在奔跑，急切地和医生对话，在护士为他打退烧针的时候抓紧了他的另一边手臂，扶着他坐在沙发上休息。


  随着药物逐渐起效，伊黑也慢慢清醒过来。


  “伊黑先生，为什么生病了还要来画馆呢？生病就应该好好休息才对。”虽然蜜璃的表情伊黑看不到，但能听出来她在生气。


  “因为今天是和甘露寺约定好的日子。我不想错过甘露寺的画，咳咳，第一次亮相的时候。”


  “伊黑先生太胡来了！伊黑先生是大笨蛋！”


  “我想也是。”


  “要是我没来怎么办呢？”


  “不会的。”


  “啊？”


  “我知道你一定会来的。”伊黑的声音虽然虚弱但是很坚定。


  “如果你提前给我打电话的话……”


  “其实在早上起床的时候还没有那么糟糕，是在你准备要来的时候才发烧的……那个时候你应该在开心地为画而做准备吧，咳咳，打电话给你的话，我想只会打扰到你，会让你不开心的。嗯，等到后面的时候烧得厉害，就先趴在桌上睡一会儿，然后你就来了。”


  蜜璃默然。伊黑先生太温柔了，但是这份温柔会伤害到他自己，这个时候再谴责伊黑先生是笨蛋好像已经没有意义。一想到自己在高高兴兴地包装和运送画的时候，伊黑先生正在店里受着高烧的折磨，蜜璃就忍不住流泪。


  “啊，别哭……”伊黑有些手足无措，急忙用纸巾擦拭蜜璃淌下来的泪水，“怎么了……”


  “我、我觉得，让伊黑先生因为我而那么难受的话，比我自己被打扰了还要难过。”


  伊黑垂下头，刘海遮盖住了他的眼睛。“抱歉，让你哭了，这怎么想都是我的错。”


  “伊黑先生，伊黑先生，拜托你，一定要照顾好自己。因为和伊黑先生在一起度过的时光很让人开心，如果伊黑先生生病的话，就会像现在这样了。”


  不知为何有一个声音在伊黑脑海响起，催促他去握住蜜璃的手。“我也是……我并不是可以称得上阳光开朗的人，就像你在画馆里看到的那些画一样，黑色才是我内心的主色调……但是，你仿佛是闪耀着光芒的蜡烛，点亮了我的灵魂。


  “你总是会为一些微不足道的小事而高兴，笑声像银铃一样清越。生活和工作的困难和艰苦从没有在你的话语中体现出一丝一毫，乐观和开朗是你身上最值得珍惜的珠宝。和你谈话非常开心，周六下午是我每周最开心和放松的时候，甚至在前一天我就会开始期待起来。


  “在过去的五个月里，你的到来让我的生活开始有了新的色彩。所以在你来到我的画馆之后，我也会在画馆里增添一些暖色调的要素。有朋友说我看起来要比过去更加有生气，我想这一切应该归功于你。


  “在现在这个时候谈论感情好像不那么合乎时宜，但是，我想诚实地诉说我内心的话。还记得你和我说过的白蛇画馆墙壁那一处空缺吗？其实我一直在等待一幅能摆放在那里的最合适的画。在我意识到我对你的感情后，我知道最合适的画在哪里。所以，我才拜托你成为画馆的签约画家。因为我想把你的画挂在那里。”


  “这样……”蜜璃明白了伊黑的小心思。伊黑所说的“我对你的感情”让蜜璃的心剧烈地跳着，她不得不按住自己的胸膛好让它不要跳出来。


  “是的。然后，我想在邀请你去就餐之后，就向你告白，在那幅画的前面亲口说出‘我喜欢你’。”


  虽然先前已经知道伊黑可能会对自己有意思，但是在真正听到伊黑的告白的时候蜜璃还是几乎要被巨大的幸福感击晕。这是真的吗，伊黑先生也喜欢自己？


  蜜璃激动得要落泪。“哇啊啊啊啊，好开心！我，我喜欢伊黑先生。伊黑先生的咖啡是最好喝的，而且伊黑先生会用很温柔的声音和我说话，就算我重复过很多次的话也还是会笑眯眯地回应我。在追求梦想的道路上，伊黑先生一直都不遗余力地支持我，还让我有了向大家展示我的作品的机会。”


  蜜璃回握住伊黑的手，从他手上传来的温度可以知道，烧已经逐渐退下去了。“伊黑先生现在还难受吗？”蜜璃用另一只手放在伊黑的额头上，问道。


  “嗯，已经好很多了。我想在回到画馆后就把你的画挂起来，也想把一些黑色系的画作撤下来，换上更明亮的画。”


  “我同意伊黑先生前一句话，但是，伊黑先生没必要为了我刻意去改变自己呀。无论怎么样，我都是从很久以前开始就喜欢伊黑先生了的，而不是喜欢非要让自己更加活泼的伊黑先生！”


  “是吗。”伊黑轻抚着蜜璃的手背，“在变化到来的时候，人总是会身不由己的。已经不早了，你饿了吗？”


  刚想摇头回答“还不饿”的蜜璃突然听到自己的肚子兀自发出咕嘟声，很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哈哈哈，是有点。”


  “那我们先按照约定去‘鲑鱼之家’好吗？”


  “我很高兴伊黑先生能顾及到我的感受，但是现在伊黑先生还是好好休息比较好哦！”蜜璃调皮地歪着头，“以后还有很多可以去餐馆的机会啊！”


  “嗯，确实如此。”伊黑抬手摸了摸蜜璃的头顶，“那在下次你方便的时候我们再一起去吧，我知道那家店最好吃的菜是什么。”






  “嘿，伊黑，这完全不像你的风格啊。”来白蛇画馆参观的伊黑的朋友，不死川实弥指着挂在正对着门口的画说道。


  “要你管。”伊黑双臂抱胸坐在柜台后面，语气里尽是不屑。


  “这幅画很漂亮。”对艺术一窍不通的体育老师富冈义勇发表感性发言，“而且很明显画的就是这家画馆。”


  “当然，那可是甘露寺画的。”伊黑骄傲地说道。


  “而且里面还有两个人呢！”作为剑道训练师的炼狱杏寿郎有了新发现，“其中一个就是你吧，伊黑！”


  不死川听闻凑上去看，“好像是哎，但是这里面的伊黑是扎起头发的吧？”


  “是的。”富冈观察一番后下了定论。


  “喂，你们！”伊黑从柜台后面冲出来，“要看就好好看，别用手碰！要是弄坏了小心我干掉你们啊！”


  正好从仓库里出来的蜜璃被他们逗得噗嗤一笑。


  外面的天气很好，阳光和熙地洒在屋外的道路和广场上。





【作者有话说】

  终于写完啦！虽然知道这篇篇幅不会短，但是一口气写到7000字还是有些出乎我意料的。果然在灵感上来的时候下笔可以如抹了润滑油一样一泻千里。
  写着写着就开始思考起一些写作的问题，比如通篇都没有绮丽的词语和句子真的好吗？我可以把我脑子里的构思完美地让读者理解到吗？这里的行为是否符合人物的性格和思维？某些剧情是否会突兀？……
  当然，我向来认为搞同人的要旨就是开心，首先是自己写得开心，其次是同好读得开心。所以我会在几乎每一篇的开头和大家说“祝阅读愉快”。因为我自己写爽了，也希望从独乐乐变成众乐乐。作品是最能提供跨越时空的情感交流的载体。
  说了那么多，感谢你能看到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