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贤航] 不属于情人节的巧克力蛋糕。 - 二创

Wid.3294217

[贤航] 不属于情人节的巧克力蛋糕。

作者 : Tarsy's Case

分级大众同性(男)

导读: 和朋友交流而得的产出。
兄弟间必须挑明的一些话，不需挑明的一些话，以及HE。
视角切换和逻辑承接有些生硬，请多包涵。

   航海吃了好几天巧克力了。每天的量不超过贤汰给他规定的“健康范围内”最大量，不会吃腻，他自己也很满足。
   ——仅仅是“吃甜食”意义上的满足。
   毕竟这些巧克力都不是给他的。情人节那天，贤汰甚至很有先见之明地额外带了一只布制提包回学校，回家时拎着满满当当、码得整整齐齐的巧克力礼盒。贤汰并没有特别喜欢吃甜食，航海便“理所当然”地成为了消耗这些巧克力的第一战斗力。
   理所当然吗？
   航海看着他面前的那盒情人节限定巧克力，学校隔一条街上的菓子店的期间限定，在情人节之前他就想买了。他暂时还没有喜欢的女孩子，没有要送本命巧克力的对象，也不想在收银台被看作是羞涩的想给喜欢的人惊喜的小男生，他只是想吃巧克力。有一个受欢迎的哥哥很大程度上解决了这种踌躇的心态，但是又带来了另一方面的烦恼。粉色的包装盒上系着心型的小卡片，端正圆润的签字笔字迹在句末画上了小爱心。盒子里的巧克力形状精致可爱，入口顺滑不腻，外壳包裹着更浓醇的软心。航海的味蕾很开心，心里却有点酸酸的。
   被女孩子们追捧的感觉也许很好，但他在意的是“因为哥哥很优秀”所以很受欢迎这一点。他一直都跟在哥哥身后，看着哥哥的背影。至少要能够跟上哥哥吧，然而明明有在努力，距离却好像越来越远了。
   不知道哥哥在吃这些巧克力的时候会在想什么呢。大概只是当做在作普通的能量补充吧？
   这么想着时，房间门被轻轻敲响，航海脑子里盘旋不去的那个人探了半个身子进房间，带着他一贯温和的神情：“航海？不要吃太多，准备吃晚饭了。”
   “啊、知道了。”
   但是巧克力是无罪的。巧克力需要被好好品尝。航海竭尽味蕾之所能感受限定巧克力的绝妙甜美，咽下那口让人幸福得犹如飘忽云端的糖液，放好那盒巧克力关上了灯。

＊＊＊

   礼盒整整齐齐地码过了桌面的一半位置，巧克力的气味甚至溢出了纸质包装。贤汰看着那些散发着浓情蜜意的物品，有些苦恼地靠在了椅背上。
   情人节当天，各种方式送来的礼物在staff房间里堆满了几个桌子。那由多对这些多余的事物毫无兴趣，甚至没有看一眼就离开了；深幸把属于他的礼物和卡片都收下了，礼音则收下了中意的、有能力消化的一部分。剩余的巧克力一部分交给了凉，一部分转送给了经手过他们的事务的staff，最后剩下的都到了贤汰手上。再加上在学校收下的，他现在确实有点不知道怎么处理它们了。以前他还会和妈妈一起分担这甜蜜的烦恼，现在看起来他要独自消化它们了。
   看到巧克力，果然总是会想起航海。
   弟弟确实很喜欢吃甜食，从小就是。但是当贤汰意识到航海看向自己的“战利品”的眼神并非单纯的喜欢时，他们已经离开钏路了。贤汰没有给自己很多时间思考弟弟的目光，毕竟他已经没有机会把那些巧克力分给航海了。弟弟没有切切实实跟在自己身后，他感觉他们之间的那条线在逐渐变淡——直到他得知航海也加入了乐队。他有更多机会“了解”和“关心”弟弟了，但这种感觉和以前已经全然不一样。
   各种方面。也许可以用凉的话来说，他身后的那个小男孩正在成长为一颗耀眼的星星。
   贤汰认真看过Argonavis的词作，会有自豪着“这是自己的弟弟作的词”的感觉。一瞬而已。他记得DesFes之前航海对他说的话。连国小时收了全班女生的巧克力这种事都记得一清二楚，说出了“感到自卑，想要通过乐队追上来”这样的话。作为兄长，对弟弟的优点和进步不应当感到由衷的欣喜吗？LR fes的访谈里弟弟提到的讨厌的事物有让他浑身一震，但愿妈妈不要看到这个才好。喜欢和讨厌这样抽象的情感总像迷雾行船一样捉摸不透，但不在贤汰的思考范围内。他依旧能保持好哥哥的形象，依旧能联系弟弟、送上恰到好处的关心，他认为就足够了。
   对自己的高要求乐器练习不会因为别的事情而发生改变。只是想到航海时，贤汰的心总会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波动。
   和相隔函馆与札幌之间的距离不一样，现在他们都在东京。总能做点什么的。贤汰看着面前的巧克力小山，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

＊＊

   当某个人及与他相关的事情持续不断地在大脑里盘旋不去时，会很难分清这种情感究竟是讨厌还是喜欢。航海下意识地选择了前者，尽管他清楚地感受到了这种矛盾。
   他是真的觉得贤汰很烦。问候与关心仿佛把他当做当年的国小生那样毫无意义，甚至让他觉得与机器的定时播报无异，只是他关不掉，也没办法设置自动回复。哥哥真的很关心自己，也许。但是航海感受不到。他的内心总是在接到准点的电话时翻滚着烦躁，然后在挂断电话后感到一丝后悔。
   …并不是想抗拒哥哥的关心。
   就像现在。航海根本没有留意日期，依旧在一天之内意识到了哥哥已经一周没有打电话给自己了。或许是乐队事务，或许是学业上的问题，总之哥哥有他的生活，偶尔顾不上自己也很正常。但航海还是有点不安，手指轮流敲着手机旁边的桌面，踌躇得像在街侧犹豫要不要进菓子店买情人节限定巧克力的男孩的脚步。
   在Argonavis小有名气后，他终于能收到来自别人的情人节限定巧克力了。尽管不再需要苦恼怎么样才能光明正大吃上限定巧克力，但他今年依旧没有送出一盒本命巧克力。玩乐队比较容易脱单这个流行说辞是不是该被指正一下？至少对于航海来说，学业和乐队练习占去了他大部分时间，剩下的时候则都在……
   啊，到底要不要给哥哥打个电话问问情况。对于贤汰来说这也太反常了。
   念头停在了这里，航海指尖旁的手机突兀一颤，响了起来。

＊

   航海来到了GYROAXIA的合宿屋。
   他几乎没有接触过GYROAXIA的乐队生活，反倒是贤汰从Argonavis成立初期就或多或少地介入到他们的轨迹中。他只知道旭那由多，散发着君王气质、格外留意七星莲的主唱；大概贤汰对Argonavis已然了如指掌了吧。
   今天家里没有别人，我想你来一下。贤汰在电话里这么对他说。即便是他，也不可能不应邀前往。更何况他对哥哥的所谓反叛也敌不过贤汰一句平静的“航海”。
进门时扑面而来的浓郁巧克力味伴随仿佛计算好时间响起的“叮——”的一声，条件反射训练出的一切让航海的唾液腺跟随消化系统一齐兴奋起来。贤汰身上系着围裙，袖子规规整整地挽至手肘处。航海有一瞬失神，他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见过哥哥这副居家模样了。
   “我想送你一份礼物。”
   “情人节已经过了。”
   这个时候航海还能想起来和哥哥开个不带恶意的玩笑。只是勉强说出口罢了，他适时地想起来小时候桌上标着“けんたくんへ”的精巧礼盒，甜味为神经带来的愉悦减去了几分。
   贤汰仿佛看穿了他的心思，将厨房门边的礼盒递给他时补充了一句，“不是别人给我的。”
   航海接下了。为什么呢？不属于情人节的礼物——如果属于情人节就更奇怪了——情人节限定的巧克力。还有贤汰端出来的、热乎的熔岩蛋糕，以及他说存放在冷柜里的、可以让航海带回去和Argonavis的大家分享的慕斯蛋糕。在讨好自己吗？为什么？航海的大脑高速运转着，分析着这些看起来和哥哥“多余的事情从来不做”的风格毫不搭调的事情发展。
   身体的动作比大脑快多了。航海说过谢谢，拿起小勺子毫不客气地挖下第一勺。
   或许是浓稠的巧克力流心阻滞了思考的进行，或许是对甜食的虔诚让他将思绪集中在舌尖。贤汰就坐在航海身旁的位置，安静地看着弟弟的表情由严肃转向放松。他面前也有一碟散发着香甜热气的蛋糕，但是他迟迟没有拿起碟子旁的金属勺；等到航海将最后一小块蛋糕送入嘴里后，他把自己的碟子向着航海那边推过去。
   航海侧过头看着他，满脸写着问号。
   妈妈的嘱咐变成了要把自己喂成小猪吗？
   “哥哥…不吃吗？”
   贤汰摇摇头。“这是为你准备的。”
   奇怪的感觉。
   “有什么想说的话就说出来啊。”
   又来了。哥哥这种表面上做到极致、自己却无论如何努力都听不见本音的感觉。
   即便如此，自己还是每周计算着时间，等待着那一通电话的到来。

＊

   在想到“为什么”之前，就照着直觉认为是“正确”的方法去做了。贤汰承认，这并不是他一向的行事风格。
   但即便是已经弄清楚了，那也很晚了。早该在他知道航海拿起了原属于他的贝司时、组建了自己的乐队时，他就应该明白的；而不是在航海主动找过他之后，还自以为是了那么长一段时间。他可以给自己找个“还不够成熟”的理由，但他是哥哥，总是希望自己更成熟些的那个。很晚，但不算太晚，事态还没有走向最糟糕的端点。
   “有什么想说的话就说出来啊。”被这么说了。
   不可能再用场面话搪塞过去了。航海已经长大了，他其实很容易就能摸清楚自己；就像自己那么轻易地从航海的话里摸出他当前的生活状态一样。结果只有这一次，这一件事，拖到现在才被放上台面——这也算该死的兄弟默契吗？
   一直以来用那样的态度面对航海，其实是止步不前的自己无法面对成长的弟弟。

＊

   “上次想说的，并不仅仅是'在努力了'的程度而已。我觉得航海从以前开始，就已经通过努力成长了、得到了提升。虽然在演奏的技巧上，并没有达到GYROAXIA要求的超高水准，但是已经很优秀了。你并不需要为此感到自卑。”
   航海的手捻着金属小勺的末端，无意识地将蛋糕切下一小块。巧克力流心缓缓泻下，热气裹挟又一股甜香溢出。
   “反而是我，先前在并不自知的情况下，看见了你的成长之后感觉像受到了威胁，有点不知道怎么面对你。那样的形象让你感受到了冷漠吗？对不起。但是我现在明白了，我是真的想关心你，无关妈妈的嘱咐和哥哥的责任。”

   “航海。”
   航海一直没有意识到在被注视着的同时，自己同样在一直回应着贤汰的目光。听到这三个音节时，他心底一震。他根本没有办法抗拒哥哥说出这三个字，那柔和、平稳、沉静的声线，说出的沉积19年情感的那三个字，不管他怎么样反感哥哥的行径，都会在这个声音前败下阵来，潜意识里那个长久牵着哥哥的手的小男孩迈开了步伐。
   “——希望我这样告诉你了，你还能接受这样的我。”

   “什么啊，到最后说出了这种话……”
   航海终究是受不住这样的对视，一手托着前额低下了头，咬着牙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强硬一些，“不是很有自知之明吗，我怎么可能、怎么可能不在意哥哥的事情……”

＊

   “除了这些，还有这个——”
   贤汰稍微凑近些，轻轻握住航海在桌下的手，吻上他残留着巧克力的唇瓣。绵长的、湿润的、泛着巧克力带少许酸的甜味的亲吻，给予了他最爱的人。他牵着弟弟的手走过了那些岁月，直到只剩电话维系着两人的关系，他依然最惦念的、他的弟弟。巧克力酱一样黏稠的空气团团包围了他们。太甜了。航海没有办法让自己不回握住哥哥的手。
   也许自己作出了在这段关系中最大胆的一次行动，贤汰这么想。但是他完全不担心，因为航海会明白他的感情，就像他明白航海的。没有什么再能阻隔在他们之间了。

＊＊＊

   航海带着慕斯蛋糕回家了。凉回到GYRO的合宿屋的时候，贤汰正在清理厨房，屋子里飘满巧克力的甜香。精巧的熔岩蛋糕还有四个，如果那由多和深幸不准备吃的话，那么就给礼音和凉各两个好了。
   “ケンケン看起来很幸福哦~？”
   凉扒在厨房门边，看着贤汰把重新热好的蛋糕端到桌子上。
   “啊，大概吧。”
   贤汰将金属勺递给凉，脸上的笑意比平常的似乎要坦然不少。
   凉坐在桌边，挖了一勺热乎的蛋糕送入口中，想了想扭过头对贤汰补了一句。
   “听说厨师在制作的时候怀抱什么样的心情、会在食物里显现出来哦。”
   “这个吃起来的感觉不够幸福吗？”
   贤汰擦干手，从厨房走出来。凉扬着脑袋，一副努力思考的样子，不过贤汰没有给他太久的思考时间。他如同安抚小动物一般拍了拍凉的头顶。
   “已经努力过了，下次应该会做得更好，你可以期待一下。”
   “好诶——”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