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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级 大众 同性(男)
警示 主要角色死亡
原型 ch,苏瓷,俄瓷 瓷,俄,苏,白俄,乌
标签 苏瓷,俄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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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2-23 14:56
- 导读
- 圣诞节写的,现在搬到这边来。
主cp苏瓷,有微量俄瓷无差
窗外下起了茫茫大雪,暗金与紫红交织的暮光,渐渐吞没于海的另一边。街上拉起的红绿蝴蝶结,街道中心那棵松树顶上的星星早已盖上了一层银霜。隆冬的使者一改平刻薄,穿行街道,不免染上了节目的喜跃。蓝星村充满了欢声笑语。
当然,这是很远地方的事。节日的欢声笑语被远远隔在华区外。隔绝于那面冰冷的窗玻璃。
"下雪哩。”兔子趴在窗台上,恨不得把整张脸都贴在窗户上。
“瓷爹,我们真的不过圣诞节吗?不能去外面玩吗?”
兔子们纷纷睁大眼睛巴望着瓷。
"中国人不过洋节,"瓷说着将手中书翻过了一页。
"可是蓝星其他家的都过。”
"那你去别人家过吧。"
赌气似的,兔子又把脸转回原位,怼在玻璃上,一个劲地往上面哈气,过了好久才说话:"长这么大我还没玩过雪呢。长在南方真憋屈,连雪的影子都见不着。"
瓷手上的动作停了下来。
"玩雪可以。"说着他站起身来,径直走向了厨房。
“真的吗!?"窗边的兔子们飞似地围在了瓷的脚边。原本在柜子上的甚至跳在了他的肩上。
瓷打开冰箱冷藏室,拉出了底端的只箱子。
“让你们看看我珍藏已久的——”
最后一个音从瓷的嘴里滑了出来,滚落在地上,掷地而有声。
箱子里躺着的是已经化了大半的雪人。头上的帽子歪歪的挂在半边脸上,脖子上围着的红围巾,末端已浸淌在了雪水里。样子十分奇怪。
“大大,这是什么?”
“雪怎么都化了。”
“那些黑不拉几的家伙敢来偷电!”
半截电线从冰箱后方被拖了出来。
刚刚还信誓旦旦要让兔子们玩到雪的瓷,一下又不作声了,只是怔怔地出神。忽地把手探进雪人那残缺不全的身体里摸索着.
他找到了一颗红星。
雪白的夜迷乱了灯火的眼,模糊了瓷向外眺望的视线。
“已经是圣诞节了,那马上就要元旦了吧。”瓷自顾地发起愣,手上的笔停了好久,笔尖在纸上晕开了一个黑点,盛下一整个夜色,“大家现在在干些什么呢?”瓷的眼前浮现出一张张熟悉亲切的笑脸。
这个来自东方的年轻人现在在莫/斯/科学习。东方的孩子身处北国,与周遭的一切都显得隔隔不入。更是在这欢乐的节日里,思乡情绪不可抑制地抽枝生叶,萦绕在他的心头。
“咚咚”
“晚上好,达瓦里氏。我可以进来吗?”
“请进。”
苏维埃推开瓷的房门,却并不往房间深处走去,只是依靠在门框上。
“达瓦里氏,今天也不休息吗?”琉璃般的金色瞳孔,打量着眼前那个灯火下瘦小的背影。
“老师,中国人是不过圣诞节的。”
“那就和我们来玩雪吧,就玩玩雪好么?”
他终于朝屋内走去了,拉过椅子就坐下了,“我的学生可不需要在这么美好的夜里被一个人留在房间守着笔记。来和我们玩玩雪好吗?只玩雪。”
“可是笔记还差一点就理完了。”
“共产主义者需要休息。”
年轻的瓷自然拗不过他的老师,只好依他。
况且就算拒绝,苏也会强行把他拎出去。
还不如体面点呢!
苏北辰同志在出门前让瓷披上自己的大衣,带上帽子。等一切停当,站在苏面前的就是一个偷穿大人衣服的孩子。
瓷其实并不矮,只是瘦。况且斯拉夫人本来就比他大几码,衣服套在他身上都稍显得松垮。当然,这的确很暖和。
“你看起来真像个雪人。”北辰笑着,示意瓷现在可以出门了,“俄他们已经在等着了。”
信步穿过街道,走过街心公园。沿路的是严冬占据的世界。银装素裹,连起银廊。街上的人们跑着,跳着,相拥亲吻,互相撮合雪团往同伴身上扔去。店铺亮起明亮温暖的灯,雪染上了糖浆色,店里都是抱着礼物的孩子们。
雪落在瓷的鼻尖上,慢慢地化开了。在他的记忆里,他从没好好享受过雪。下雪,意味着寒冷和饥饿,意味着会有更大的牺/牲。
但也许以后还会是瑞雪兆丰年?
很快出了城,刚才的欢声笑语又似潮水般向身后退去。莫斯科的郊外,远方是成片的白桦林,安静地伫立在雪地里,头顶是月镀上的银边。白桦巨人脚下不远,是燃烧的篝火。
瓷有些不太记得那天的细节。只记得那天雪下得很大,月亮很亮,雪原晃得他眼……以及苏流璃般的眼睛。
那天北辰喝嗨了。拉着在火边取暖的小同志就跑起来。
“达瓦里氏,我们来堆雪人吧!”
两个雪人像是从地里长了出来,滚图的身体并排靠在一起,高个的那么个是红与金的纽扣,矮的那个是乌黑的眼。
“还不够像。”说着,苏北辰取下他的帽子扣在了高个雪人的头上。瓷学着他的样子。两个雪人依偎在一起,嵌在帽上的两颗红星,在火光下熠熠生辉。
“父亲!”裹得像毛团的白俄,哭喊着从不远处屁颠屁颠地跑来,打破了独属两人的宁静。后面还跟着不紧不慢撇着嘴的俄。
“父亲!大哥他和我打雪仗……大哥直接把雪塞我衣服里了!呜呜……”
“我!才!没!有!”
白俄忽然就不闹了,原本泪汪汪的眼,现在满是星星。
“你们在堆雪人吗?”我也要玩!”
这个孩子“噗”得在两人中间坐下,一双小手套在雪里鼓捣起来。
“这个是大哥。”小小的雪精灵从地里冒出来,站在两个大雪精灵中间。雪人神态和此时撇着嘴的俄如出一辙。
“这个是姐姐。”
“这个是我。”
雪地里长出三个小小的雪精灵,在茫茫雪花里紧紧贴在一起。
俄蹲在父亲身边,托着脸发呆。刚刚还在火边看书的乌,笑着跑来。乌手艺蛮巧。她手下绽放开的雪玫瑰,带在了自己的雪人头上。她甚至给雪人弟弟做了个小围巾。
“大家要一直在一起。”小白俄笑着说。
瓷不断用手拔弄雪人的帽檐,久久地出了神。
在他的记忆里,没有人会一直在他身边。在这炮火纷飞的岁月里他已经经历了无数次的生死离别。也许上一秒还笑嘻嘻的战友,下一秒就被敌人的炮火炸得散乱一地,面目全非。远在故土的亲们此刻都不在他身边,再过不久他就回家了,他的老师也陪他不久。谁会一直和瓷在一起呢?
“你看起来不太开心”
瓷没注意到在他愣神的空里,一直在被苏注视着。
半瓶伏特加被送到瓷的面前,他摆手拒绝,而那瓶酒依然坚决地摆在他面前。
“喝下他。太冷了?你脸上的红晕看起来不太正常。”
瓷只好接过酒瓶,抬手强咽了一大口。烈酒烧灼,直滑过候咙,热辣感从喉蔓延至全身。醉不了,只是烈。伏特加虽好,但这位东方人还是更喜欢老家的白酒。
苏还是注视着瓷,没有言语,还是刚才那一般神情。他盯着瓷的眼睛,从那双眼里没有发现喝酒后的兴奋光芒。瓷那双恍若幽潭的眼里盛满了忧郁。伏特加的烈性在这死寂的潭水里击不起半点涟漪。
这不是苏北辰想看到的。
“瓷。”他站起身来,依旧注视着那深潭。“我想我们可以跳支舞。这里的人们在节日里常这样做。”他微微弯腰,伸出一只手,发出了共舞邀请。
他的邀请对象轻轻地把手搭了上去。
西方的交际舞,幼年时的瓷是见过的。灯火通明的大厅里,穿戴光鲜整齐的男女们在音乐里转着圈。而他只能在外面的无尽的寒冷,饥饿里观望着里面的一切。
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更何况家里人在送他来访前也教过他一些。只是有点蹩脚。
跳的是华尔兹。
苏跳得很随意,又不失其风度,不失优雅,衣袂上下翻飞。瓷只能尽力地适应,显得笨拙。
他们忽然靠拢了。苏的一只手轻抚在瓷的腰肢,另一只握住瓷的手,不断走着舞步。他们现在离得很近,近到可以听见对方细软的鼻息。
“不要难过了。今天可是圣诞节啊。”苏笑着又将瓷松开,脖颈上的红围巾不住地在雪里飘扬,“让我们跳得更轻松自由些吧,
这话似有魔力似的。瓷的脚步跟上了北辰的节奏。
雪地里,两个火焰精灵不断地交织融合,又忽地散开两处,指尖却久久不肯分离。紧扣的十指间绽开火花来。雪地里满是他们画上的圈,重重叠叠。雪花自觉地为他们让开道路。腿间扬起的白花不住地飘转,飞舞,又似蝴蝶款款轻落,不分你我,似要在地底沉睡,又忽地再被扬起。抬手,瓷在高举的臂腕下摇曳转圈。他们,是这片苍白世界里开出的一对连理非凡的花,那对花儿在冰天雪地里肆意地绽放,旋转着碰撞,越绽越盛。任凭雪落满发梢也浇灭不了火焰精灵们的热情。
雪原之上,两个火焰精灵不断地融合舞动。苍穹之下,两个火焰精灵在雪夜里不断交织摇曳。他们,是寂静雪原上唯一的光与热,在连片的白色里,烧出条新的路来。世界在他们的一跳一摆里,慢慢融化,显露出它崭新的模样。
手风琴轻轻地拉,寒风轻轻地鸣,孩子们轻轻地唱。
新世界是属于红色的、火焰的世界。两簇火焰将肩并肩地走下去,到那个赤旗遮天蔽日的世界里去。
雪花轻轻地落入瓷的眼眸,化作了潭水深处的光亮。他望着苏,苏也望着他,隔着冷风,不约而同地笑了。
“然后呢?”一只兔子小声地问。其他兔子也同样好奇。兔子们喜欢听故事,一听瓷开讲,马上就把不能玩雪的事全忘了,转身投入故事会节目里。
暖炉火苗轻轻作响,箱内雪人慢慢地化。
瓷用手抚摸着雪人,雪水在他指间不可挽回地滑落。冰冷的水刺激着温暖的指尖,跌落心底。
他记得这个雪人是他登上返乡火车前,苏捧着这只箱子,在站台亲手交给了他。雪人是那天晚上堆砌的,是苏北辰的形象,原封不动地正正坐在箱子里。像是某人起早跑到雪原上刚挖的。与那天唯一不同的是雪人脖子上还系着和苏同款小码红围巾。
然后吗?
拨弄着手心的红星,瓷的脑海里掠过无数画面。像是一张张胶片,放电影似地重现。
后来的故事很简单,并不难讲。
开始是他终于站了起来,带领兔子们当家作了主人。他的老师是蓝星第一个认可他,第一时间来信祝贺的。他后来又去了一趟莫/斯/科学习,和上次不同的是这回他带上许多了礼物,携了举国人民的热情慰问。他们的关系一步步变的微妙,慢慢脱离单纯的师生感情。也许从雪夜共舞开始就有了变化吧。从暧昧一步步成为真正的恋人。他们结盟了。和北辰在一块的日子似乎都是阳光灿烂。后来,他们总是一起共事。这位盟友帮了还站不稳脚的瓷许多。昏黄灯火下,摊开的笔记本上是密密麻麻的公式和知识,对面是那个耐心的人儿。
再后来。苏变了。变成了瓷熟悉又陌生的模样。他变的暴躁蛮横,瓷看着他慢慢丢失了自己的信仰,践踏摧毁在他自己的尊严上。金色的瞳孔变作赤红,信仰离北极星越来越远。苏北辰甚至将枪口对准了红营的同伴们,将拳头挥向蓝星的弱者。瓷现在还记得到最后他们是如何将拳头,巴掌挥向对方的情景。从前种种爱意在那刻都变作了恨意。仇恨占据着从前种种美好,当时的瓷巴不得那老列巴赶紧去/死。
这不是几个简单的然后可以讲完的。
“后来啊。”他叹了口气,缓缓开口。
他决心讲完这个旧故事。是该好好把它拿出来晒晒。总该翻篇了。
毕竟总不能一直徘徊在过往吧。人总要向前看。
91年的冬天,在毛家人看来也格外得冷。
寒风飞雪,送来悲伤的消息。
“他现在不在这里了。”曾经的那个任性的少年现在成长不少,身量快赶上他的父亲。但即使是这样,即将接受的新身份对俄而言,时候还是太早。无论他长的多高,终究是个不算成熟的年轻人。
他还想说些什么,双唇微微张着,却从中听不到一个字。最后还是决定把嘴闭上不说了。繁华而陈旧的礼堂里,充斥着无声的呜咽。
午后,瓷在家中还打着瞌睡,突然收到了信件。
关于苏,破碎的苏。
好奇,出门,赶路,但他到时天色已晚。他当时没想太多,抓上外套就走了,在京城里这足以保暖,但在莫/斯/科这还是单薄了。
虽然交恶了,但在他心在里他还是敬爱他的老师,只是在最初明亮的情感上抹上了一层质疑、仇恨的阴影。
说到底,瓷心里还是在乎着苏北辰。
他能出什么事?
他走了。
眼下每个人的神情都在不断提醒他,沉默慢慢被编成一行字。
他真的走了,一个人悄然无声地默默走了。
“他也许是去那片白桦林了。应该走不太远,以父亲他现在的状态……”白俄的眼里泛起泪花。
瓷独自飞似地穿过条条街道。他对地形早已轻车熟路。街道冷清,被灰色阴霾笼罩。教堂钟声敲响,是寂静里唯一的声。在为谁哀悼?
曾经有多么仇恨诅咒他死,但等他真的要死了,瓷又是多么的伤感与怀恋……
脚下踩的已是厚厚积雪。瓷又见了那片白桦林。
俄国的天黑得很早。晚六点的光景,天就黑了。雪原的雪下得很大,和瓷记忆里的一样。在积雪中走路有些吃力。身后足迹没过一会就不见了。好在血迹在雪地里很明显,找到他很容易。
红色巨人身材高大,但高大也抵不过91年的阵阵寒风。他走走停停,不时仰头喝手中的伏特加。他只带了一瓶,现在的他完全依靠酒精支持着往前走,而现在这唯一一瓶也见了底。摇晃的手摇晃着手中瓶子,摇尽了最后几滴,干脆把空瓶一扔,继续走着。步伐踉跄,没了以往的果断。胸中是烈火的灼烧焚毁之痛。
他要去白桦林里,无论如何都要去。
那里有挖好的坟。
身后有些许动静,但寒风太大,有些模模糊糊。他也不想多管,只想赶路。
他摔倒了,支撑不过,仰面倒在了雪地里。涣散的瞳孔任由满天白色飘进他眼。巨人决定休息一会。他现在走不动。胸口爬满狰狞裂缝,鲜血流淌,染红了身下白雪。
冷风划过伤口,现在的苏维埃无比清醒。有很长一段时间他的头脑都很混乱不清,在那段时间里他忘记了自己是谁,为什么存在。浑浑噩噩的日子,混沌的大脑,他干了许多曾经的自己所厌弃的事。现在倒是清醒了,但弥留之际的清醒是徒劳的。
夜色彷徨,雪花腐朽易碎。
“老师!……”
“苏维埃!你等下!……”
“北辰兄!……”
冷风传来的音,迷迷蒙蒙,不太真实地进了苏的耳。尾音被无限地拉长,他终于听见了,吃力地回转过头去。
“北辰!……呼……北辰兄……”瓷终于停了下来,大口喘着粗气,伏在巨熊身边。
曾经金黄的瞳孔,打量着他的学生。双唇微张好半天,才说:
“你还乐意喊我北辰兄啊。”
他笑笑,像从前那样,还是熟悉的口吻。
“你长高不少呢,身量壮实些了。眼睛是金色的,真好看。”
握住瓷冻得发僵的手。
“不听话。你穿的太少了。”说着借力慢慢坐起来,另一只手解下红围巾,系在瓷的脖子上。
“我扶你起来。”
好久没见,苏给人的感觉不太一样,说不太清楚。熟悉又陌生。
眼前人的胸口,血污纵横。瓷不自觉地将手抚了上去想擦去些,阻止更多的从巨人的胸前流淌开来。
这位小同志,甚至没注意到自己已经开始哽咽。呜呜声从喉咙深处传来。
苏北辰只是笑着慢慢站起来。
他其实很早就注意到身体出现的裂缝了,起初只知道拿绷带做无效的缠绕遮掩。随着裂痕越生越多,从心口处散开,绷带也徒劳地越缠越多。再后来,血渗了出来,不住地渗。再到后来,他记得自己的一块血肉险些掉了下来。裂缝甚至开始爬上了脸。那会他慢慢知道时候不多了。
作为意识体,在离开面前,他没有别的选择,不如早点接受。
“你别哭,我的小雪人。”
“你别哭”
这次换苏拉瓷起来了,像故事最初那样。
十指紧紧地扣在一起。
他望向莫/斯/科城的方向,尽管什么都看不到。微笑道:“今天本应该是个欢乐的日子。”
“达瓦里氏,你看起来怎么不高兴?”
“废话。你都要没了我怎么高兴。”瓷有些被逗乐,噗嗤地笑了出来。随即,大颗的泪珠从他眼里滚滚而下。
“达瓦里氏。”
和数年前的那个圣诞夜一样,他微微鞠躬,伸手发起邀请。
曾经的瓷跨越时空,穿越数千个这样的雪夜,与现在的瓷一起,轻轻地搭上了手。
两个火焰精灵又出现在茫茫雪原。
只不过一个即将熄灭,一个燃地正旺。
扶着彼此的腰、肩,双腿在雪地里不断地走动,像两团跃动的火 花,不住地在冰上跳转。
抬手、转圈,相拥又相离。慢悠悠地舞,眼中只有彼此的眼。
扶腰,旋转着跑过雪地,十指相扣。火的精灵弯腰贴近,近到可以听到火的呼吸,又飞似地旋开站起。没有其余的光热,没有伴奏,两个火焰自顾自地舞,彼此照亮对方的影子。
月光下,影子很淡,被拉的很长。影子错综缠绵,蒙上月的哀伤。
呜咽早已变成园滚滚的泪,砸在了地上。天空千万滴泪软软地落在了肩上。
“我的雪人,请你不要哭泣。”
苏拉着他的手,轻轻地晃着身体,如似耳语。
“今天可是圣诞节啊,宝贝。”
是世纪之舞。是世纪末最后的乐章。宇宙在此刻都默默收敛去了光辉,只留荒原上的精灵,诉说最后的舞。
手颤抖着,轻柔地抹去瓷脸上的泪,留下道道红色痕迹。那手反被另一只来自不同主人的手握住了。
一个重心不稳,苏踉跄一步,顺势跌入瓷的怀里,怀抱着他所骄傲的学生。他又没气力站着了。靠着酒精刺激终于是强撑不住了。
“我现在无法为你试去泪水了。”北辰无奈地笑笑,抬手弹去了瓷发梢银霜。
“我知道。”
雪人现在不哭了。反倒义正言辞起来。
“但我不知道您为什么每次都是喝高了会来拉着我跳舞。”
“不好吗?哈哈。”
“不好。老师你就像是喝醉酒耍疯的黑瞎子。”
“哈哈。”
舞曲是在玩笑里结束的。
苏笑了一阵又停了。整个人挂在瓷身上,快没力气说话了。
“你太逞强了。”瓷试着用肩膀支撑起苏。
寒风携着天冰冷的泪,白桦林依然孤傲屹立雪原。白桦脚下,有两人在雪里艰难前行。瓷的肩上搀扶的,是濒临破碎的苏。
他半边挂在学生肩上,碎得厉害。
林间风悲鸣,他破裂地轻声唱。
“今天可是圣诞节啊。开心点啊我的雪人。”
“北辰,会变成北极星。”
他在冰冷的坟里睡下了,手中握着束向日葵。
他的雪人戴着他的围巾在坟边久久不肯离去。
雪花从头顶铺洒而下,是雪人无声的啜泣。
1991年12月25日19时38分,那面红旗像是坠落的太阳,从克里姆林宫的上空永远地坠落下了。
东/欧/剧变,苏/联解体。
长子俄/罗/斯,成为苏唯一继承人。
“咚咚”
开门,门口站着的是俄和白俄。两兄弟像是从远处跑来的,额头冒了少些汗。白俄手里还捧着礼物。
俄笑着和屋主人打招呼。
“晚上好啊!瓷!今天是圣诞节,来和我们一起玩吧。”
屋主人刚想关门,被他的好伙伴拦住了。
“别这么闷吗。知道你不过圣诞。”
“来和我们玩雪好吗?只玩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