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对于第一次接吻还有所印象吗？

凪的话……这家伙绝对早就没有印象了。

洁倒有可能记得……真的记得吗？

玲王拉伸着酸软的小腿，他的视线暧昧而短促地滑过坐在他不远处喝水的洁世一，他自认做的隐蔽，却没想到洁在那个瞬间自然地偏过头来对他笑了笑。

轻飘飘划过的视线没有任何重量，玲王下意识摩挲了一下水瓶的瓶壁，紫罗兰的眸子下意识眯起。

敏锐的家伙。

亮晃晃的白炽灯将整个训练场照的不存阴影，微长的发被汗水浸湿，只存几缕被皮筋束缚，更多的或是不客气的粘附在他的颈上，或是在他低头时滑下，盖住了他的视线。

他的眼睛又开始不跟随自己意志地瞎转动了。

紧身的蓝色训练服使人们能很轻易对某一个成员的身材进行私下里的评估。

洁的身体素质放在寻常高中生中已经算是优秀，甚至相对于整个高中足球这个不大不小的领域而言，他的身体素质也能评上中等上游的水准。

可偏偏这还不够的，尤其在在利己主义者构建成的蓝色监狱中。

从额头与发间滑下的汗液被随手擦去，粗重的喘气在短促的休息时间里得以休整。

黑色短发被汗打湿成一绺一绺，黏在了洁的侧脸与潮乎乎的后颈。幸亏训练服的衣领并不算低，他后肩的重重咬痕被埋藏在了蓝黑色的服装之下。

喝水时滚动的喉结也好，因为剧烈运动而起伏逐渐明显的胸口也罢。

玲王强制性地收回了自己的视线，却下意识舔了舔有些干涩的唇。

真奇怪啊，明明刚喝了水。

洁的柔韧性并不强，这一点无论是从训练后的拉伸还是从被撑开腿时的抱怨都可以看出。

极力延伸的身体与尽可能伸长的手指都无法让他与他身边调笑着的千切之类人在这方面拉近距离。

脸拧成一团也不行的啊，真的是……

玲王没注意到自己的视线再一次被那到身影抓了过去，直到那个背影再度转过身来，熟悉的蓝眸无意与他对视。

他又一次舔了舔唇。

好像更干了。

‘要来接吻吗？’

洁世一先他一步离开训练场，靠在拐角，在看到他后不避讳地同他招手，温和地压下他的脑袋，不吝啬地与他的耳畔厮磨。

刚运动过后的汗臭与热气交杂在一起，玲王顺遂着被压低脑袋，一口尚且算利的牙口没有被浪费——比起接吻，他们更像是撕咬了起来。

啧啧的水声让这昏暗的角落多了几分惹人脸红的暧昧气息，血的腥甜与唇上舌尖的痛楚却使两人化成不甘示弱的狮虎，逐渐沾上戾气的蓝与紫死死相凝，谁也不愿先行后退一步。

从亲密的抚摸与半拥到发狠揪住对面人变得越发皱巴的衣领，与其说是恋人，倒不如用“仇人”这个词形容两人关系更显贴切。

在蓝色监狱中的吻很少沾染烟气，与他们的第一次极不相像。

放着伴奏的音箱和印着暗色基调MV的大屏幕，黑发蓝眸的“仇人”双手撑在他耳边，富含侵略性的目光让人不由想起绿茵地上的利己主义者。

“要接吻吗？”

洁侧了侧头，露出发烫发红的脖颈。

被酒精饮料冲晕了脑袋呢，低酒量混蛋。

玲王眯起眼睛，伸出手掐灭了洁含着的、燃着火星的烟，夹杂着不悦与几分不清明情愫的心脏让他皱起了眉头，“说话前看清楚眼前人是谁吧，洁。”

还未等他将烟头丢下沙发，干涩沙哑的声音便从神色恍惚的洁那边传来——

“凪……？”

玲王沉下了眸子。

最开始是他的手臂。

他的左臂被洁抓紧，湿润的、带着酒气的吐息撒在他的手腕，他只是一愣，便感受到柔软的触感贴紧了他的皮肤。

其次是他的手指。

他的指缝被湿润滑腻的触感侵袭，从发硬的茧子到掌心的纹路都被细细舔舐过去，他有些难忍地试图抽回手，却被含住了指尖。

最后是他的耳垂。

他的手指在短暂的僵硬后反客为主揪住了灵活滚烫的舌头，洁在不知不觉间松开了他的手臂，那同样滚烫的双手摩擦过他的侧颈，最后轻轻捏了捏他不知何时也开始发烫的耳垂。

他们的距离跨越了往日的生疏，酒气与烟气打乱了他们在赛场时的那份焦灼，却也让他们陷入了另一场无硝烟的战场。

撕咬与吞噬。

两个被拉入漩涡的野兽谁都不清楚到底是谁先开始的战争。

昏暗的包间里有两只野兽，紫色与蓝色糅杂在一起，凌乱的衣物相互摩擦，他们在彼此的脖颈上烙下血色的项圈。

酒瓶的碰撞声与屏幕上bgm的暗响混杂，闷哼声与粘稠的水声在大脑里鼓动炸裂。

包间的门扉被推开了一道缝隙，很快又被人轻轻拉住合盖。

他们的开始，错误的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