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id.31492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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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级 少年 其他
原型 明日方舟 安多恩
标签 安多恩 , 菲恩
状态 已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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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2023-9-18 21:05
- 导读
- 又很极速地写了篇东西,看过就好,不要深究里面的设定和思考,都只是脑嗨的东西(
+补檔,此为未修改版本
+安多恩右位
+主线是菲恩和博恩(微量)
+Fork & Cake paro
+架空世界选手不请自来,背景就是全架空的(
+病病的安导,病病的小凤凰,病病的博士,大家都是病病的(
+OOC注意OOC注意OOC注意
+错字一如既往请自行转换(
在坐上飞往泰拉的航班时,菲亚梅塔想到很多事,包括和蕾缪安、莫斯提马一起执行任务,或是外出逛街购物,满满都是三人一起的美好回忆。她很想问她们,半年前为什么突然消失不见了,在泰拉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她只是接了个个人任务,为何她们就会一声不哼的失踪,现在又被拉特兰列为在逃犯?
泰拉联邦同盟共和国,这里一直被如乌萨斯等大国所包围,但它一直都是如此的安稳平静。
菲亚梅塔拿上行李后直接坐上了接送的专车,离开机场后她能见到林立的大楼,与拉特兰不同,充满了各种色彩和种族,据说泰拉的种族数量是最多的国家,至少要比拉特兰多很多。
罗得岛制药及监察督导院,她此次前行的目标之一。出发前一天枢机说的话她还记得。
前特务小队队长蕾缪安,及前特务小队队员莫斯提马涉嫌于泰拉监禁并伤害Cake市民而被泰拉和拉特兰共同协助通缉。
*拉特兰俚语*
蕾缪安和莫斯提马不会做这种事的,虽然蕾缪安确实是Fork,但她从未伤害过任何一个Cake,更别说莫斯提马只是个普通人!菲亚梅塔抿紧下唇,她一定要找到二人并还她们一个清白。
30分钟的车程终于抵达名为罗得岛的制药公司,它以研发各种高效低副作用的药而闻名。另外还有就是各国对罗得岛的"对于于精神及心理上抑制Fork捕食伤害Cake的研究" 有极高度的注视和兴趣。
三年前一直只专注于制药的罗得岛突然开始对Fork有了研究,建立了一间大型收容及研究所的建筑,还得到了国家的帮助。
所有被抓到有伤害Cake前科记录或现犯罪者的泰拉Fork国民,都会被送至罗得岛的监察督导院。
说白了,菲亚梅塔觉得那里就是个以收容监管指导Fork为名,做着人体实验的地方而已。
出来迎接菲亚梅塔和她的拉特兰同侪的,是罗得岛三个最高指挥者,董事长阿米娅,制药最高总理事凯尔希,收容与监督最高指导人博士。三人带领着所有人一同前往了罗得岛的工程开发部,从那里取回了经专门途径运来泰拉的铳械。
「请问怎么了吗?唔,我记得是叫苦难陈述者?」
「…菲亚梅塔…叫我菲亚梅塔就好,只是……那个,面罩?」
「啊,这个啊,因为样子见不得人,别介意别介意。」
这个无名无姓,只让人称他做博士的人被黑色的带兜帽的大衣包得紧密,就连脸的位置都被一个不透光的面罩所遮盖,他摆了摆手,一派轻松地说道。菲亚梅塔沉默了几秒,然后小声地说了句失礼了。
菲亚梅塔握了握自己的两把铳械,冰冷的触感让她感到了些许的安全感。这座白色的牢笼让她感到了不适和压迫感,明明看起来是这样的明亮宽敞。博士双手插在口袋里凑到她的面前,虽然看不见他的样子,但从声线听来对方似乎有些兴奋,兴致勃勃地看着她手中的铳械。
「哎呀,这个大家伙真是特别,我都没见过呢!」
「…是……炮弩,具有狙击性能的改造炮。」
「哦!听起来真是划时代的发明啊,这个拉杆是?」
「弹道膛转换杆,用来切换不同的弹药。」
「……麻醉弹和火药吗。」
拉特兰是铳械发明制造的首要大国,但基本上都只会出口一些小型手铳,像菲亚梅塔这样的大型炮弩是无法在拉特兰以外的地方见到的。
「博士,我们要到会议室去了。」
「好好好,马上来!」
菲亚梅塔有听闻过其他国家是如何对待Fork的,多数都是直接杀害,或是药物控制,身体致残控制其行动等。在拉特兰,每个巡逻官和各个小队都会配备一把铳械,每一把铳械都能从麻醉弹和具杀伤力的火药弹间进行弹道膛的切换,但拉特兰很少发生Fork袭击Cake的案例。而在泰拉,Fork被制服后会被戴上名叫电流监督仪的电子项圈,在夜晚也会发出幽幽的萤蓝灯光来警告他人,这个人是一个Fork,当Fork产生攻击性的举动时,便会有电流释放击晕Fork。
他们一行人聚集到了宽广的会议室,一一落坐后幻灯片开始播放一段监控录像。
「半年前在泰拉中央贸易大楼前发生了一起恶性群殴致人永久伤残事件,被害者是名Fork,而袭击他的八人都均为Fork,被害者被八人围起以拳脚或棍棒殴打,以致大脑受损成为一名植物人。那八名Fork都已被捕,他们自供都属一个叫做"寻路者"的组织,因为被害人袭击他们的领袖人先导,所以才会殴打伤害被害人。」
来了,菲亚梅塔想起早前交到她手上的资料。"寻路者"这个组织遍布全球,听闻他们是一个只由Fork组成的神秘组织,追随着被称做先导的人,他们在先导的引领下对Cake没有任何的危害性,因为他们已不对Cake产生食欲。
自古以来Fork的存在一直威胁着Cake,有些人生下便已表现出了Fork没有味觉,嗅觉迟钝的特征,也有些人是尝到Cake的味道后才表现这些特征的。Fork产生调节情绪的如多巴胺或某些激素的机能很差,通常都会表现出抑郁等精神疾病,只有在食用Cake的血肉或体液时,他们才会尝到味道嗅闻到香气,他们才会得到满足感。因此,Fork一旦遇到Cake都会袭击他们,甚至会监禁Cake。
菲亚梅塔并不属于这两类人,她只是一个普通人,全球八成的人既不是Fork也不是Cake的普通人。她在许多研究Fork和Cake的文献上看到,那些原是普通人的Fork说Cake尝起来就是一件甜品,每个Cake的味道都不一样,所以有些Fork会同时袭击很多的Cake。
「寻路者们说,先导是一个萨科塔,而且是个Cake。」
会议室一时间斥满了嘈声,拉特兰的人个个低头接耳。萨科塔未曾,也从不出现过一个Cake,他们绝大多数是普通人,只有少数的萨科塔是Fork,然而萨科塔间因有共感,所以萨科塔的Fork都不会袭击Cake,因此拉特兰才会被人称做乐土。
「是的,从拉特兰远道而来帮助泰拉的各位没听错,寻路者肯定地说先导是一个萨科塔的Cake。请看这段录像。」
在深夜时分,一个光点从画面的下方走上,一个萨科塔,他的翅膀和光环正是那个光源。就算是拉特兰的萨科塔们也是第一次见到如此美丽的翅膀和光环,如珍贵古老大钟指针般的翅膀,镂空的奢华光环。那个萨科塔背对着摄像头,似是有些迷茫地观看四周,像个迷了路的孩子,此时有一名乌萨斯突然冲到那个萨科塔的面前,他将对方扑倒在地,头埋首于萨科塔的脖子间。
「这名乌萨斯人就是此起永久致残案的被害人,就是那名变成植物人的Fork。」
影片继续着,如果那名萨科塔真的是Cake的话,受到Fork的袭击他应当拼命反抗逃跑。可是他没有,甚至还伸手拥抱压在自己身上的乌萨斯人。随后是不知从哪里来的八个人零零散散地把乌萨斯人拉起来殴打,萨科塔坐在地上好一会儿,然后缓缓站起离开了那里。
「可是,我们假设,那个萨科塔就是寻路者的领袖,那他是为了什么才组织起了寻路者?在此次殴打事件中又是为了什么而做出这样的举动?」
「不清楚。」
对于拉特兰人的提问,博士不假思索地回答。毕竟"寻路者"此前都只是一个宣称他们是无害的Fork的存在,并未有为获什么利益目的表现,遭到逮捕的寻路者还是第一次。
接下来画面转成另一个地方,那名萨科塔来到了一个公园前,他坐到长椅上,身上穿的是薄衣物,因为灯照问题看不清他的脸,只从体格上看是个瘦削的男子。而此时在画面上出现的另外两个人可太好辨认了,一个粉发和一个蓝发的萨科塔,是蕾缪安和莫斯提马。
她们像是受到了什么东西的影响,固执地向着男子的所在前进,他们有了数秒十分短暂的交谈,然后二人突然就袭向了男子,并将其带走。
「接下来便没有任何监控拍摄到三人的踪影了。」
菲亚梅塔暗地里握紧了拳,虽然蕾缪安她们的确袭击了那个可能是先导的萨科塔,但可没有证据表明她们还有更进一步的伤害行为,说不定,她们现在也是陷入了某种危机之中。
「罗得岛的干员们报告,近日在喀吶特街区目击到二人出没的身影,但作为前特务小队的二人反侦查能力过强了,所以我们请求拉特兰的各位帮忙。特别是菲亚梅塔小姐,你作为她们的队员,应该很熟悉她们吧。」
红发的黎博利表现出了她的怒火,她瞪大了眼去紧盯被面罩遮住的博士,对方的语调中充满了挑衅和调侃。
「这次任务很简单,找出蕾缪安和莫斯提马逮捕她们,并保护那名受袭击的Cake。」
这绝对是一场阴谋,针对拉特兰,针对蕾缪安她们的阴谋。菲亚梅塔率先背上自己的铳械离开了这里。
寻找蕾缪安和莫斯提马方面泰拉和拉特兰真是找对人了,如果只找蕾缪安的话菲亚梅塔还没有什么信心,但莫斯提马她可太会找了。现在她能名正言顺溜达在泰拉的街道上,还有各种情报提供,她相信很快便能找到她们二人的所在。
不出她的所料,在菲亚梅塔来到泰拉的第七天,她终于发现了莫斯提马的踪迹,她小心翼翼地一点点靠近她们,那二人的敏锐程度很强,所以她好几次按压住自己想要在街道上冲到莫斯提马的面前质问她的冲动。
菲亚梅塔与其他人是分开单独行动的,面前自己的摰友,她只带了一把短铳是用来防御他人的恶意的。她用夜视的军用望远镜看着莫斯提马走进了一座大楼里,打开了某间位于中层高度的房门。
「蕾缪安…莫斯提马……」
「火鸟行动起来了,各位干员留意。」
菲亚梅塔给自己披了一身的黑衣,将自己赤红的头发掩住,警惕着四周的人群缓缓向着她的目标走去。她面前的是一座配有高级监控和保安设备的公寓,她按下手中的按钮,在公寓前园的某处发出了巨大的倒塌声响,趁着安保人员离开大门的时候,用手里的电流笔瘫痪了大门系统,直接翻了进去。
她乘坐电梯直接来到了十七层,她不知自己此刻到底是什么心情,开心又担忧,愤怒又茫然,她要问清楚二人到底是怎么回事,她还想,说不定是那个萨科塔男子遭到什么危险威胁,是蕾缪安她们一直在保护对方。
她敲响了房门,额贴上门的边缘对里面道,莫斯提马,是我,菲亚梅塔。她等了有好一会,里面似乎并没有人在,但她不死心,再次敲了敲门。
「*拉特兰俚语*」
她狠狠踹了一下房门,她能感觉到里面有人的气息,若是她们不出来见她,就只能动用强硬手段了。
菲亚梅塔拿出藏在衣服内袋里的短铳,对着门锁开了一枪。动静很大,但两旁的邻人都没有人敢出来看发生了什么事,她把大门推开,只见屋里黑漆漆一片,房内传来了水声,还有低微的喘息。
她把轻便手电筒打开照去,却见到了她不敢相信的一幕。
三名萨科塔坐于地上,莫斯提马从背后拥紧一名萨科塔男子,她撕咬着男子溢满鲜血的肩头,伸出舌头舔舐他的血液。蕾缪安背对着她,把男子囚禁于自己和莫斯提马之间,她亲吻着男子,不时咬上对方的唇,流下几缕血丝。
「你们…在做什么…?!!」
「辛苦你了,菲亚梅塔。」
此时一个人伸手将菲亚梅塔推开,罗得岛的博士走进房间并打开了灯,随后他的身后跑上来几名罗得岛的武装干员,把束缚着萨科塔男子的二人制服。博士从他手边银色的手提箱中取出了两个电子项圈交到干员的手中。
「拉特兰前特务小队队长蕾缪安,以及拉特兰前特务小队队员莫斯提马,你们正式被捕了。」
咔哒,咔哒
那两个屈辱至极的项圈就这样锁在了二人的脖颈上,意识到自己被追踪的菲亚梅塔怒火涌起,她掐住博士的衣领,将他推到墙上。
「你跟踪我?!」
「哎呀哎呀,别这样说,大家都是执行着同一个任务,这叫情报共享。」
「谁*拉特兰俚语*情报共享!!你马上放了她们!!!」
「这可不行啊。」
博士指了指瘫倒在地上的萨科塔男子,对方半脱的衣物挂在手肘上,露出满是鲜血的肩膀,灰蓝色的短发散在地板上,他的翅膀和光环却仍然光亮,他伸手摸了摸溢出血丝的唇,歪过头闭上双眼便晕了过去,而他苍白没有血色过份纤细的脚腕上锁着一道粗锁链。
「莫斯提马…?为什么……角…」
菲亚梅塔不敢相信自己的两位好友居然真的犯了案件,而莫斯提马,这个萨科塔,头上长出了萨卡兹的黑角。对方没有理会她的问题,只是津津有味地舔了舔糊在嘴边的血。蕾缪安被人反绑双手,她抬头看向了菲亚梅塔,露出了略带诡异的微笑。
「带走。」
「……你要带她们去哪…」
「罗得岛的监察督导院。」
博士把自己的外套脱下披到灰蓝色短发的萨科塔身上,修剪过短的黑发露了出来,还暴露了一处蜒蜿于左脖上的烧伤。他抱起了已经过紧急处理伤口的萨科塔。
「终于找到你了…」
他勾起了面罩之下的嘴角。
回到拉特兰的菲亚梅塔被薇尔丽芙教训了一顿,即使她刚遭遇了一生的摰友被捕的打击中,但对方也并没有留情。
「菲亚梅塔,我应该吩咐过,把那名萨科塔的Cake带回来是最为重要的吧。」
「…那蕾缪安和莫斯提马呢?她们就不重要吗?!」
「那是你的重要,那个Cake对于拉特兰整国来说尤为重要。」
萨科塔作为天使的象征,却只出过食人的Fork而从未有过Cake早已有损拉特兰教义的形象。此次从寻路者的口中得知这世上有一个萨科塔Cake,除了能向全世界展示萨科塔并非只是食人的堕落者,还能从对方的身上研究到底是什么致使萨科塔极难生出Cake的原因。
「为什么……到底是为什么…」
「接下来半个月关禁闭,你好好反省吧。」
拉特兰与泰拉进行了谈判,要求将拉特兰的子民,那名萨科塔护送回拉特兰,然而泰拉早就做了准备,称那名萨科塔早已在泰拉取得了公民身份,并不属于拉特兰的人,且事件发生在泰拉,理应由他们接手处理这件事。
双方一来二去,拉特兰始终无法以服众的理由来取回那名萨科塔,毕竟并不只有拉特兰才有萨科塔,在泰拉也有少数的萨科塔长居于此。
被于家中关禁闭的菲亚梅塔消沉了许久,她每晚都会惊醒过来,见到她的好友像是吃人的怪物一般啃食着那名灰蓝短发的萨科塔。是啊,吃人的怪物,她们当然是了,她们可是Fork。但菲亚梅塔坚信蕾缪安和莫斯提马绝不是那种癫狂的疯子,事情绝对不只是表面看到的那样简单。
「菲亚梅塔,罗得岛允许我们派出一人到监察督导院照看那名萨科塔,指名只能让你去。」
那之后过了三个月,薇尔丽芙向菲亚梅塔再次发出了前往泰拉的命令,她被要求每天接触那名萨科塔,将所有观察到的,打听到的全部上报回来。
「那个萨科塔在监察督导院?他们是疯了吗?那里全是Fork!」
「我也觉得他们疯了,但这是他们的决策,我们无法干涉。」
将一个Cake放在满是Fork的地方照看,是怕那些疯子吃不干净吗?这与在狮群中建起围栏饲养羊崽有何区别?
但这样也正好,菲亚梅塔能在那里见到蕾缪安她们,有些事情,她必定会追查到底。莫斯提马的角是怎么回事?蕾缪安又发生了什么?那个萨科塔到底是怎么回事?她全部都要弄清楚。
博士拿着手中的资料翻看了几眼,他把手支在下巴上饶有兴致地看下去。他还记得将那个萨科塔接到监察督导院,与他正式见面时的场景。大概没有人会拒绝去聆听这位天使的话,没有人会拒绝凝视这位天使的眼,没有人会拒绝遵从这位天使的希望。
「让我看看,神选监工吗?哈哈哈,拉特兰的人真有意思!真该庆幸你不是拉特兰人。」
喀喀
推门进来的是凯希尔,她拧紧眉头,将手里的一份报告放于博士的面前,她的眼里满是不赞同他的神色。待了一会儿,凯尔希拉开了椅子坐在博士的对面。
「已经快要搞不明白你是真疯还是假疯。」
「怎么了,凯尔希,你以前不是都不管我的吗。」
「…已经不是以前了…。」
「放心,这次绝对…绝对不会有问题的…!」
「……那也请你,好好地对待那孩子。」
凯尔希留下了一块牛奶巧克力,博士看了一会后还是伸手将巧克力放进口袋里。
罗得岛,博士从半年前就一直追踪那个神秘的萨科塔了,可惜的是自被蕾缪安她们带走后,罗得岛的干员再怎样寻找都无法找回他。为此博士特地请示泰拉总理帮忙向拉特兰请求协助,若不是听莫斯提马提起过那个黎博利,可能他这一生都无法将那个萨科塔带回罗得岛。
棋子已就位,是时候开始一场搏奕了。
菲亚梅塔再次踏足于罗得岛,不同的是,她这次带上了行李,她可能会在这里待一个月,三个月,一年或是五年,谁知道。拉特兰的老家伙们一日不满足于所得到的那个萨科塔的数据,一日都不会放她回去的。
为什么偏偏是我?菲亚梅塔想,那个总是斥着阴谋味道的博士不知打着什么算盘,指名自己来罗得岛有什么打算,总不可能是因为自己认识蕾缪安她们吧。
「哎呀~辛苦你又来罗得岛啦,神选监工!」
「说了叫菲亚梅塔就行了!」
「咦,神选监工不是满好听的。好吧,菲亚梅塔,那事不宜迟,我能再看看你那把炮弩嘛~」
「哈啊?!」
「你的炮弩真的太帅了,搞得我都想整把放办公室里。啊,当然是指小模型啦,那样精密的铳械也只有拉特兰做得来。」
那也不能是因为馋她的炮弩吧,不能吧!
「好了好了,不说笑了。这里是你的员工钥匙卡,还有一份地图,所有生活上的需求罗得岛都能提供到,当然你也能自由出入这里。」
菲亚梅塔打开地图略略研究了一下。整个罗得岛分成两部份,东面建筑是制药总部,西面则是监察督导院,之间有一条室外走廊相连。而两个建筑内都有宿舍、医疗、物资供给、工程等全面的部门设立。员工宿舍集中在四层到八层,一至三层为办公区,九层开始往上便是关押Fork的地方。
「当然,我更提议你现在去看看安多恩,毕竟你们的目标就是他吧?」
菲亚梅塔掐紧了手中的地图,她冷下了双瞳看着面前的人,就算看不到对方的脸,她也能肯定对方正扬起了不怀好意的笑。
「那个萨科塔原来叫安多恩吗,你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你应该知道吧,我们在以精神和心理方面抑制Fork的食人欲望。」
「因为寻路者的话吗,你真以为那个萨科塔有那种能力?又不是要拍电影。」
「不试试看怎么知道呢?科学在于实践,证明理论的对错,而且那孩子出乎我的意料哦!」
「孩子?」
「是呢,安多恩今年也才十六而已。」
「*拉特兰俚语*有病吧!才十六你们就把他关在这座疯人院?!」
菲亚梅塔上前抓起博士的衣领,低头怒视眼前的疯子,她讨厌这人胜卷在握的感觉,好像自己已被安排到一条被既定的道路之上。
「安多恩在三十三层,你随时都可以去见他,但不能带任何东西去。」
「*拉特兰俚语*」
赤发黎博利狠狠将博士推回到他的椅子上,抄起置于桌面的钥匙卡,把门踢开风风火火地离去。博士用手抵住额头,他低声地笑了出来。
现在,让我看看你的能力吧,安多恩。而你又要怎样选择呢,火鸟。
菲亚梅塔也不管自己的行李,她直接进了电梯,一路从三层攀至最高的三十三层。一出电梯便只能见到一扇房门,两侧站着一名罗得岛的干员,他们伸手阻止了菲亚梅塔进去。
「抱歉,您不能带任何东西进去,特别是有伤害性的危险品。」
其中一名干员指了指她的两把铳械,于是她便把它们丢弃到地上,推开了二人阻拦的手。
三十三层整层都被建成一个巨大的房间,进去便能见到整面的落地玻璃,可以眺望到远方的海线,靠近海岸的民居都是些五六层楼这的小型公寓,因此这里的视野相当开阔。但对比窗外的美景,这个大房间显得有些煞风景,这里什么都没有,只有一面大玻璃,三面粉成纯白的墙壁,以及一张床。
被唤做安多恩的萨科塔正坐在床上,看着身前终端投映出的书籍,他的双手被锁链所束缚,现在正把双手置于自己的腹上,他甚至无法将双手举起,所有行动都被这两条锁链给限制。身穿略微宽松衬衫的萨科塔抬起了头看向菲亚梅塔,他头上的光环是如此华美,背后的翅膀是如此精致,发出耀眼的亮光,比明媚的暖光更要夺目,让人感到了未曾有过的安心与放松。
这可能就是圣典中所说的天使,真正的天使。却让菲亚梅塔感到了恐惧,与他的光环及翅膀不同,安多恩的身上散发着一股无法言喻的诡异,不协调感,即使他在微笑,菲亚梅塔又从他显得有些憔悴的脸上见到了让人毛骨悚然的可怖。
菲亚梅塔的报告‧其一
我不知道怎么去形容他,那个萨科塔,安多恩。博士说他才只有十六!十六岁的孩子,你们到底要用他来做什么!但即使如此,我在他身上感觉到,一种可怕的感觉,他彷佛是在看我,但又像在看别的东西,透过我看穿别的东西。我不敢跟他说话,他见到我的第一眼便问,你会吃掉我吗?这并非是因害怕被伤害而提出的问题,而是一种希冀,他希望我能把他吃掉……
莫斯提马弄了弄脖子上的项圈,她还未习惯这个东西,她未曾想过泰拉会找拉特兰帮忙,她能肯定这从一开始就是舍阴谋,菲亚梅塔会被卷进来,找到她们,将安多恩囚禁在这座疯子聚集的地方,将菲亚梅塔拉扯进深渊之中。但莫斯提马觉得这居然很好,至少她们三人又能像往常那样一起,她们会一起保护安多恩。
蕾缪安说过,安多恩作为Cake过于特殊了,他既不会惧怕Fork,也不害怕被牵涉到什么可怕的阴谋之中,他只是静静地走着,像是只为登上灯塔的旅者。
——你会吃掉我吗?
她们在那个月夜遇见安多恩时,他便这样问到她们二人,他带着笑这样问,带着一种希冀,一种病态的执着。莫斯提马能从他的身上嗅闻到比拉特兰更要甜的味道,他像是一块巨大的甜品,掺合了各种各样的甜点,无一不是在引诱着蚁蝼们去围食他。
他的血像草莓酱,带着些微的酸味,汗水是枫糖,泪水是甜奶油,唾液是巧克力,就连只是舔舐他的肌肤,都有一种香草的清香,像是在舔食冰淇淋那般。
——若这是你所冀望,即便将我拆食进腹又有何不可?孩子,只要是你所望,我便为你饶恕,为你宽容,为你敞开这具身体。
一个Cake,在邀请一个新生的Fork吃掉他,不恨,不怒,不怨,不惧,每次她去舔啃这个萨科塔时,就连对方本能的颤抖都是香甜的。像是那天晚上,她第一次尝到那别样的甜时,刺穿头部的尖角带起一阵痒意,她根本没有多余的心思去考虑自己堕落而出的黑角,只是拼命地索取着一份甘甜。
「莫斯提马,到时间了。」
「嗯?现在来。」
蕾缪安和莫斯提马被安排在三十二层,只比安多恩的所在低一层,而其他的Fork主要集中在十数层。她们知道,那个博士想要做些什么,因为在这里的,除了疯子,别无他物。
她们在干员的带领下来到了三十三层,大约已有一周没见到安多恩了,蕾缪安无法形容此时的心情,像是即将能见到久别重缝的恋人,又像是饿极的野兽将能获得一份欣赐。
蕾缪安从出生起就是Fork,就算拉特兰的公民们从不指责他们,不斥离他们,不畏惧他们,但她还是感到了与其他人之间的隔碍,她一生都要被拉特兰囚禁,逃离不出这片乐土,只因她是个吃人的Fork。
——你会吃掉我吗?
这既在问莫斯提马,也在问她,那个美丽的萨科塔问道,在诱导她掉入这份甜蜜的陷阱里。她第一次尝到了别人所说的甜,她感到内心溢起无边的喜悦,她终于得到了一丝的喘息,在无限期地压抑自己本能中,获得了一份允许与肯定。
——在这片大地上谁人不是一头怪物?若他们指责你是异类,反驳便是。听话的可怜孩子理应获得一份安慰及饶恕。吃人的怪物,你可以大胆向他们说不,因为在你面前的仅仅是"Cake"而已。
安多恩的话拯救了她们,让她们如获真理,即使这些都仅是歪理,一个蒙蔽了真相的谎言,但正如安多恩所说的,做一个自救的人,远比别人的拯救来得更为重要。
蕾缪安咬破了安多恩的舌尖,落地玻璃外的艳阳正在堕下,安多恩的光环是如此的明亮,在黑夜之中也有着治愈他人的能力。她细细地品尝着安多恩带给她的甜,她想说这可能便是甜奶昔的味道,但她无法肯定,她从未尝过安多恩以外的味道。
比起蕾缪安热爱的亲吻,莫斯提马要更粗暴一些,她更喜欢用自己的尖牙去刺穿安多恩的皮肤,撕开下面温热的血管,让果酱的香甜溢满她的鼻腔。
而安多恩,他从来不会反抗与挣扎,他会伸出手去响应这些可怜的疯子,轻抚他们悲伤的背影,用言语冲破他们的苦痛。他永远都会带着笑,带着一丝的悲悯,一丝的憔悴,一丝的执着,带着满腔的希冀,他在寻找着,寻找一个把他吃掉的人。
菲亚梅塔来到三十三层时门外并没有罗得岛的干员在驻守,她对此抱有疑惑,她来到这里的两周时间里,每次来到最高层的房间时,都会有人守着。博士没有跟她说的事太多了,像是他的目的,安多恩的事,她的友人们的事。
她径直推开了门,在赤橙的落阳中,好友们正在啃食安多恩,如同她在泰拉终于寻着她们二人时的那个晚上。
安多恩身下的床被血染红,凌乱的衣服上堆起了皱折,洒下了点点的血点,他的脸十分苍白,比一个将死之人更要可怕,但他却带着某种满足的笑意,轻轻地抚摸蕾缪安和莫斯提马的头。
她们不能成为他人口中的怪物,他人口中的疯子,菲亚梅塔将二人从安多恩的身上抽离,她失礼地拉扯着二人的衣服,将她们拖离这片可怕的疯癫之地。
「你们到底在做什么啊!清醒一点啊,你们不是那种疯子啊!!」
她压着蕾缪安,抓紧她的衣服质问着,大颗的泪珠打落到蕾缪安的脸上。粉发的萨科塔默不作声,只是以一种陌生的目光注视着菲亚梅塔,她伸出手去抹拭黎博利脸上的泪水,含进嘴里细细地品尝了一会。
「不是甜的啊。」
啪
被掌打的左侧脸颊起了热意,刺痛地跳动着。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的菲亚梅塔慌忙摸上泛红的脸颊,她不知所措地道歉,又怕弄疼蕾缪安而收回了手。
「你不用道歉,我知道在你们普通人眼中,Fork就是这样不可理喻的存在。你知道的,我和莫斯提马已经回不去了,我们无法离开安多恩的身边。」
「哇,现在还没到深夜频道的时候,菲亚梅塔,希望你还记得你身后可是住着一位未成年的小孩。」
「*拉特兰俚语*」
博士带着他的干员来到三十三层,他们拿着药物和纱布进了安多恩的房间,菲亚梅塔怒视着他,她可能在迁怒他人,但她确实是想要把所有罗得岛的人都给狠狠殴打。不论是把一个Cake关在一堆Fork之中,限制他的自由,还是将阴谋的黑影触及她们小队,菲亚梅塔绝不会轻易饶过博士的。
蕾缪安和莫斯提马被人带回了三十二层,菲亚梅塔当然跟着她们一起走了,她跟着蕾缪安进了房。这里与一般的公寓没有区别,电视机,空调,大床,柜子,还有独立的卫浴间,与菲亚梅塔想象中的监狱一样的想象完全相反。
莫斯提马倒在摇椅上,发出了一声饱腹的满足感。蕾缪安给自己的脸贴上胶布后也坐了下来,面对菲亚梅塔扯起一个淡淡的微笑。
「你有想问的。」
「一堆…抱歉,蕾缪安,我……」
「你可以不用道歉,在你眼中我确实是做了件可怕的事。」
菲亚梅塔将自己靠在墙边,她有些不安地握紧自己的双臂。
「你知道,拉特兰大多数人都将Fork看成一群可怜的人,就算他们拼命将这类异样的存在视作同类,那种隔阂不是说没有就能消失的。菲亚梅塔,我很累,我与别的Fork没有区别,我的世界全是灰暗的。」
那个充满了满力和善意的蕾缪安第一次在她的面前吐露出真心,她知道,将Fork逼上绝路的,从来都是精神上的崩塌,抑郁总是缠绕着这群特殊的人。
「可是你知道吗,安多恩比任何一个Fork更为可怜,他甚至从不将自己看作一个生命体。」
「……………」
菲亚梅塔微微瞪大了她的双眼,她大概能理解到了,来自安多恩身上那份极不协调的诡异感。
「我不清楚他的过去到底发生了什么,但他一直都将自己看成是Cake,没有生命,被放于橱窗上供人欣赏,然后吃进腹中的"Cake"。」
当一个人不把自己的生命看成是重要之物时,那他可以为任何事情都献上最大的冒险。而当一个Cake不把自己看作一个人时,那Fork对他的捕食就是一件理所应当的事情,因为他生来就应被吃掉。
「安多恩将我从这种无力感中救了出来,他的承认和允可都救了我,我想,他便是主派至人间的一位天使。我可以诚实地跟你说,我和莫斯提马做的,都是保护安多恩的事情。」
「可是你们在伤害一个十六岁的孩子!你们应该教会他更善待自己!」
「不,安多恩从未觉得自己受到了伤害。我们也曾尝试过教导他,但是他已无法重新去认知这些事情,有些东西在他还更小的时候就被破坏了。他最初被带到罗得岛的两周后,发了疯地用房里能找到的东西往自己身上划开伤口,他无法理解为何没有人吃掉他,作为一份食物,最大的绝望就是没有人愿意吃食,最后被扔进垃圾桶中。」
「他差点死掉,菲亚梅塔,比起安稳的生活,他更害怕没有人来吃他。」
菲亚梅塔的报告‧其二
我无法理解为何会有人将自己看做一件没有生命的食物,即使是食物在做成食物前,也理应是一个生命。我觉得我快要疯掉了。
伊比利亚向来很看得清利益问题的,即使他们信奉着拉特兰的教义,但显然泰拉才是那个真正能于物质上帮助他们的一方,如果只是一个偶尔掉落于伊比利亚的萨科塔能换来庞大的资源,偷偷送给泰拉那又如何。
伊比利亚给罗得岛送来的数据报告中简单的几页文件就描述完那个误入炼狱的天使,博士一边轻轻敲着桌面,一边思考着安多恩的事。
安多恩出生于伊比利亚一个名叫潮石镇的贫瘠村镇,他的父母都是萨科塔,为何会离开拉特兰来到遥远的伊比利亚,博士并不清楚,也没有兴趣。在安多恩五岁那年,他的母亲杀死了他的父亲,将他抛弃在教堂后,便跳入茫茫大海之中,直到一个月后才被人从海上打捞起来。
失去双亲的安多恩被教会的主教收养,但是惨剧依旧没有放过这个可怜的萨科塔。主教一直隐瞒自己Fork的身份,将安多恩囚禁并不时食用他,一直到六年后,安多恩十一岁时主教的所作才被人揭发并遭到逮捕。
这之后安多恩却失踪了,不知是如何行走至泰拉,这五年间他遭遇了什么没有人知道,但他似乎是被童年的经历彻底摧毁掉了。但这其中又有些怪异之处,根据仍被关押在狱中的主教所说,他在不食用安多恩时,也只是给他讲拉特兰的教义而已,更何况,他说安多恩是自愿被他关压和伤害的。
那八名被捕的寻路者也说,安多恩以一种极为宽恕的态度对待袭击他的人,而这种宽容亦是极度的扭曲。不过无法否认的是,他确实是给一众疲惫不堪的Fork们带来了救赎,用自己这种无私的献出,以及引导,带来了心灵上的升华。除了安多恩甘愿献出自己的血肉外,明显这种升华才是博士一直以来所想要的。
他第一天去看望安多恩时,他得到了一个问题。
「你会吃掉我吗?」
那是一种卑微的渴望,与他一直所做的相比,实在是太卑微了。
菲亚梅塔总是于固定的时间去找安多恩,自从知道了些许关于安多恩的事后,她便不知该如何与这个仅十六岁的孩子相处。自安多恩身上散发出的诡异感消散了不少,但他深藏其中的病态仍围绕着他,不论是身体上的,还是精神上的。
她总是站于房间的另一端,看着安多恩静静地看书,他并不反感自己手上的锁链,双手总是置于腹上,像个雕像一样。
窗外的白云缓缓飘过,这里能见到大片的绿荫与自然的惬意,但这里无法闻到自由的微风,连欢快的噪声都无法进入。菲亚梅塔觉得,让自己在这样的雪白房间住上几天都要发疯了。
「菲亚梅塔。」
「……!」
「过来,菲亚,乖孩子,过来这里。」
安多恩张开了他的双手,就算锁链束缚着他,他也在尽最大的能力想要给予菲亚梅塔一个拥抱,他灰蓝色的双瞳钉死在菲亚梅塔的身上,其中流出了悲悯,像是一片死寂的大海,打起一个个浪花。
孩子的声音给她带起一阵悸动,若是靠近这个萨科塔的话,有些事便会无法回头,菲亚梅塔十分清楚,可是她无法阻止自己去靠近他。
她单膝跪于安多恩的床边,任由对方以别扭的姿势拥抱她,那双略带寒意的唇吻上她,很快便退开,快得像是个幻觉。安多恩歪头枕于她的肩上,鼻息打在她的脖颈,这样看起来,更像是菲亚梅塔在拥抱他。
「你正迷失,于别人介定的框条中深陷,你分不清对与错的界限。你感到疲惫了吗?因为一些无法得到解答而疲累,因为那些并非你想知晓的真相面前认输。孩子,何不休憩一下,回想一下他人给予你的逼迫是否存在意义,当你通晓了这一切,何尝不是一种答案。停歇下来吧,你的灵魂应当累了。」
是的,她真的累了,被一群人呼来唤去的,无法安然地去追寻蕾缪安和莫斯提马,又在她知道了那个残忍的答案时,她的内心像被千刀万剐。有些时候,真相并不重要,就像菲亚梅塔认识到两位友人是个"疯子"那又如何,她们又能重聚一起,为一个小小的目标而努力,她们又有了新的追随。
菲亚梅塔咬上了安多恩的脖子,用牙齿去磨破那层薄薄的皮肤,让嘴里溢起腥锈味,她尝不出安多恩的甜,但她可以为了他而去"食用"他。
菲亚梅塔的报告‧其三
我要在此正式向枢机院提出辞职申请,且,本人菲亚梅塔已向泰拉联邦同盟共和国提出公民身份之申请。
不出博士所料,安多恩的能力相当强大,就连并非Fork的菲亚梅塔也被他所影响到。他甚至能说,安多恩这份与生俱来的能力已经到达了一种可怕的地步,他出自于本性去怜悯除自己以外的所有生命,为了让他们能更积极地面对所有,以及一些小小的利用,他会无意识地去催眠他人,让别人也不得知自己已落入了一个温柔的陷阱。
博士用手掂在下巴,他想,从那句"你会吃掉我吗"与一个对视中,催眠就已在生效,通过宽恕的言语,让别人的防御厚壁进一步被破坏。作为Cake的他当然能轻易对Fork产生作用,谁能拒绝在长年神经的紧绷下,主动奉献自身充当安慰剂的一位天使,这也不难理解为何寻路者会甘愿将安多恩看做是一位伟大的先导。
「就连普通人也能起效,安多恩,你超越了我的想象。」
博士推开了自己办公室的门,正值深夜,走廊上的灯光被调至最低的亮度,只回响着他一人的脚步声。
当他进入安多恩的房间时,窗外正映照着满天的星空,月亮银白恬静的银光洒落在房里。安多恩并没有睡着,他靠着床头的木板,注视着博士进入,令人不禁怀疑,他是否早有预料罗得岛的博士会来找他。他向博士张开双手,如同一位慈祥的主,月光比他的光环更黯淡,冰冷伤人。
博士拿出口袋里的钥匙,解开了安多恩手上的两道锁链,让萨科塔能将他拥入怀中,轻轻地抚摸他的后背。
「不用迷茫,你只需向着自己心中的所想一路走下去,无人有资格去指责你的道路,正如没有任何人的道路是重合的,谁都会是他人路上的阻碍,证明给他们看,是唯一最好的证明。」
「……哈哈哈,我能理解到菲亚梅塔为何一开始会惧怕你了。」
「孩子,你只是苦于看不清前路,过去的断道在逼迫你前进,但你从不惧怕这些,亦无需害怕,你的恶梦从不是恶梦,它只是一个可以利用的动力,何不将它看成是一盏明灯,你正是为了摆脱一切无端的指责而踏上征途。」
安多恩摘下博士的面罩,他温柔地亲吻他半张溃烂的脸庞,被大火烧成塌缩的左半脸狰狞吓人。
他从未向他人提及过他的过往,博士一直都不曾提起过,这些秘密会伴着他和阿米娅以及凯尔希一同进入坟墓。可是安多恩看穿了这些,他或许不知博士所经历的事情,却能通晓他心中的阴霾。
如若安多恩不是极善之人,那他将是世界一个隐埋的巨大灾难。
菲亚梅塔曾觉安多恩双眼并非落于她自身身上,那是因为他在拨开那层迷雾,那层将每个人阴影处隐藏起来的白雾,他在看穿的,是他人的灵魂。
「安多恩,告诉我,你的父亲对你说了什么?」
摧毁安多恩对自我认知的,不是那些食人的Fork,不是流离失所的经历,不是将他囚禁六年之久的主教,不是将他抛弃的母亲。真相总是残忍的,它会将每个人的伤疤狠狠掀起,戳弄它直至发炎化脓。
安多恩双手扶起博士的脸,他的双眼不再清彻,自他五岁起的阴霾从眼中深处溢起,他既能催眠他人,又为何不能摧毁自身。他头上奢华的光环如旧闪着明亮的光,将他垂落的发丝镀成了银光,他的六根指针般的翅膀缓缓展开,像是愤怒的神明展起祂的六翼。
『安多恩,安多恩,你到底为何要诞于世上,你因何而降生于此,你又是为何要成为我的孩子。你如此的甜美,安多恩,你不曾知道你是何种味道。孩子,你是个Cake,一块甜美的"Cake"而已。』
伊比利亚的报告写着,安多恩的父亲是一个Fork,也是一位神职人员。他的父亲所说的话无疑击毁了安多恩对于自身是一个人的认知,正因是父亲所道出的话,安多恩才会将其视作真理,父亲想要吃掉他的渴望,成了他最终想要被吃掉的冀望。
安多恩将父亲最后的话一直牢牢记住脑海之中,即使过去了十一年,他还记得父亲看着他时眼中的欲望。
当他被扑倒在地时,或许还有着些许的恐惧,他将父亲所说的每一句话都深记于脑中,他的父亲是如此伟大,正因如此,他才终于意识到,原来自己仅是"Cake"。
他感觉到自己正在失血中,疼痛从他的颈脖敲起,过去慈悲的父亲像个野兽在啃咬他,吸吮他的鲜血,啃食他的肉。在渐渐模糊的视线中,他见到母亲举起了刀,一下又一下地刺进父亲。
父亲,你为何,不将我吃掉?我也只是块,甜美的"Cake"而已。
博士将安多恩按在身下,他咬穿了萨科塔的血管,他许久没尝到甜味了。
那些自大的蠢货毁了他们,让那些士兵将无辜的Fork射杀,用火炎妄图烧毁自身的罪行。若没有阿米娅她们,他早已消逝于那场大火之中。
对于安多恩来说,幸福并非是于静穆的时光中细细品看一本书籍,不是享用自己喜爱的食物,也不是用一些虚无的话语拯救他人,若是有人能将他吃掉,那将是他一生中最幸福的事情。一件食物,在诞生起就只为了被吃食。
安多恩拥着博士,轻柔地抚摸他的发丝,向着一个受伤的灵魂安慰轻道,孩子,休憩吧,该是休息的时间了。
帕蒂亚远道而来只是为了寻找菲亚梅塔,她无法理解,第一位最有望进入枢机的黎博利为何要抛弃拉特兰的公民身份,甘愿流浪至泰拉,在名为罗得岛的制药公司成为一名监督指导员。她此次前来,只是为了一个答案。
出来迎接她的,除了三位最高指挥者外,还有她最想见的菲亚梅塔,以及许久不见的蕾缪安和莫斯提马。她之前听闻两位前特务小队的萨科塔因伤害Cake而被逮捕,但她们看起来相当自由,脖间也没有泰拉对于有犯罪的Fork而戴上的项圈。她惊讶于莫斯提马头上属于萨卡兹的黑角,但也没有勇气向她提问。
「菲亚梅塔前辈!你为何要抛弃拉特兰,抛弃枢机来到此处!我只为这个答案而来!」
「路途遥远辛苦你了,帕蒂亚,我记得,你好像是一个Fork吧?」
「是、是的,怎么了吗…前辈……」
「我带你见一个人,你会得到答案的。」
她跟随着赤发黎博利的身后,看着菲亚梅塔用罗得岛正式干员的钥匙卡打开电梯,她们一路上升至三十三层,这里是罗得岛监察督导院的最高处,她难免有些紧张,在顶层的或许正是罗得岛的最高管理人。
原来守在唯一的房门前的两位干员见到菲亚梅塔后,向她点头示意随后便乘坐电梯离开这里。菲亚梅塔敲了敲门,随着她说了句安多恩,我进来了,便推开了房门。
安多恩,帕蒂亚记得这是一年前,拉特兰和泰拉政府共同合作救出的一位Cake,一位萨科塔的Cake。
整面墙的落地玻璃映着反射片片鳞光的海平面,偶尔会有白色的飞鸟于玻璃前飞舞而过,整个房间只有一张床显得有些煞风景。一个灰蓝色短发的萨科塔坐在床上看着手中捧着的黑皮封面书籍,他的光环和翅膀是帕蒂亚于拉特兰也未曾见过的精致美丽,散落着点点柔和的光芒。
萨科塔放下手中的书本,苍白的双腿踏在铺了毛毯的地上,他向着帕蒂亚走来,带着淡淡的微笑。帕蒂亚不禁感到了恐惧,那个萨科塔即使与她相隔一段距离,也能闻到他身上散发的香甜气味,像是一块行走的甜美糕点。
萨科塔伸手抚上她的脸庞,略微冰凉的指尖像是母亲一样轻抚着她,他的样子看起来有些憔悴,却带着令人无法忽视的神性,以悲悯的双眼垂望于风暴中迷失的黎博利。
「你会吃掉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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