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礼长的像要将两人的一辈子赔进去，虽然本来就是这样，且对于亚盖洛和雅德维佳这对新人而言还要赔上自己的国家，对于托里斯和菲利克斯来说还要赔上自己，可这场婚礼那么值当，它创造的盛世在此后的百年间都被赞颂着。然后托里斯和菲利克斯就牵上了手，牵了几百年，又被分开，再也不想见或再也不敢见。
如果两人一定要恨谁的话，那一定是伊利亚或者伊万，总之是布拉金斯基家的人，但要他们对对方心无芥蒂依旧不可能。他们都想着过完这个冬天就忘掉过去的百年，却不知道他们早早住进了对方的每个温度里，骨肉相连。他们共同度了几个世纪，眉梢眼角渐渐相仿，连带着两国文化都变得相近。
托里斯在克列沃第一次见到菲利克斯，在卢布林两人正式宣定了此后的共生同死，又在十八世纪那场大雪里分离了近百年，仿佛两人间的时间单位只有世纪一个。本来重逢是好事，但他们的重逢建立在硝烟炮火上，菲利克斯说维日诺百分之六十以上都是波兰人，甚至波兰文化都在这里扎根繁盛，这是波兰的属地。托里斯自然不同意，即使是昔日的战友或爱人也别想剜去他的心脏，无论是立陶宛大公国还是立陶宛共和国，维尔纽斯都是立陶宛的。于是两人起了争执，于是两国开始了谈判，于是托里斯和菲利克斯决裂，于是立陶宛和波兰的关系陷入绝对零度。
于国家而言聪明是好事，而情绪化不是，他们却两头都占，以至于两人陷入悲困境地更容易，站在木质长桌两边时一个呼吸荡起的涟漪都满溢着怀念和恨意，然后在两国领导人的交谈争辩中消散到不知哪儿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