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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级 大众 同性(男)
原型 八佰 老算盘,老铁
标签 八佰 老算盘 老铁 羊拐 端午
状态 已完结
文集 各类影视主题短篇合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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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8-21 03:04
- 导读
- 1、本文是管虎执导的电影《八佰》的同人文，主要情节和人物设定，均来自于该电影，与历史上的四行仓库保卫战关系不大
2、本文是电影中“杂兵队”的人物群像文，以张译饰演的老算盘为主视角，主要出场人物为老算盘和老铁【姜武】，兼有羊拐【王千源】、端午【欧豪】；老算盘对时事的了解和分析，会囿于个人的见识和听闻，显得偏颇片面，无法呈现为上帝视角
3、截止到《八佰》正式公映前，我只刷过三遍点映，对电影中的部分情节和人物台词可能记得不是太准确，如有错漏，请见谅！公映后我会再去重刷的
4、本文近一万五千字，将分成四次发完
“瓜怂！”
这是他们那两天里，最常听到的称呼，满是毫不掩饰的鄙夷和唾弃，他们原本的名字已经根本不重要了，这个骂人的称呼变成了他们的代名词……没错，同时指称他们两个人——
虽然，他们一个叫“老算盘”，一个叫“老铁”；虽然，他们一个来自浙江保安团，一个则是东北军，隔着千里之遥，往上数祖宗八辈也八竿子打不着半点儿关系，可在这个节骨眼儿上，他们都被困在这栋孤立无援的仓库里，他们都被叫做“瓜怂”。
真要说起来也算“报应不爽”吧，最早用“瓜怂”这个词的，还偏巧不巧的就是老铁！
他们刚被强行带到四行仓库那天，老铁赖在沙包上不肯起来，还叫一个正规军士兵是“瓜怂”，说自己累了站不起来，一副滚刀肉的无赖相。可在那个兵拿枪二话不说就把个发了疯一样往门口跑的散兵打断了腿之后，老铁立马就站得笔直笔直的，连个屁都不敢放了。于是，“瓜怂”这个称呼就像朝天吐的那口唾沫，又准确地落回了他自己身上。
其实，在老算盘看来，留守的那批正规军这么唾弃他们，没什么可说的，人家是嫡系部队，王牌军，德械师，受过严格训练，装备精良，意志顽强，看不起他们这些贪生怕死的散兵游勇很正常，甚至，没有一边骂一边啐口唾沫，已经算是挺给留面子的了。
可同样也是被抓逃兵抓来的羊拐也跟着这么喊他们，就有点儿欺负人了。他一个遇事儿跑得比谁都快的老兵油子，杀人的本事可能是强了不少，可要真论到怕死，恐怕和他们俩也不相上下。
甚至，那个叫端午的半大孩子，也差点儿这么喊他们！虽然他动了动嘴，终于还是没喊出声，但神色间的轻蔑和鄙夷，与其他人也没什么分别。
可老算盘还是觉得自己跟那个老铁不一样，他虽然是穿着制服，可他不是兵啊！他是个文职，只会打算盘记账，根本连枪都没摸过，就更别提上阵杀敌了！所以，自己怂，那是应该的，本来他也没理由上前线的啊，文职，文职……这些人怎么就听不懂呢？
那个老铁才真是骨子里就怂！
你看他人长得五大三粗、孔武有力的，背上还背着把大砍刀，弄得跟关老爷似的，瞧着架势挺唬人，而且，头天还和羊拐、端午他们吹牛，说自己当年跟过张大帅，后来又和什么阎大帅、冯大帅打过，说什么听声儿就知道炮弹会落在哪儿，还有这个大帅怎么怎么样，那个将军又如何如何的……听得端午那孩子一愣一愣的，可结果呢？外面日本兵的枪一响，差点儿把他吓得尿裤子！连滚带爬、抛头鼠窜……
要这么说起来，老铁这么怂好像也不是没征兆，什么叫“兵熊熊一个，将熊熊一窝”？那个张大帅手下几十万东北军啊！可“九一八”一枪没放就把老家拱手让给小日本儿了，小鬼子才两万人就把他们吓跑了！然后什么长城抗战、西进陕甘，哪一回他们东北军真的硬气过？哪一次不是被打得屁滚尿流？
识文断字的老算盘没少看报纸上的报道，也给长官抄过军令、急电什么的，外面的事儿他清楚得很！所以，虽然都是被别人看不起的“瓜怂”，但在老算盘心里，自己是可以高出一头，继续向下鄙视老铁的。
只不过，谁都不拿他这点儿优越感当回事儿，就像那批正规军也不拿羊拐在逃兵队里的那点儿优越感当回事儿一样。
留守四行仓库的那支部队，是有正规编制的，88师262旅524团1营，而他们这群被沿途收容的各部逃兵16人则来自哪儿的都有，各种口音、各种方言、各种制服，虽然他们每个人都反复强调“不是逃兵，是队伍被打散了”，可在正规军眼里，“散兵”和“逃兵”没有区别。
说实在的，老算盘是打心眼儿里真觉得冤的，简直冤到家了！
从他一出生就冤。生在浙江这块人杰地灵的地方，家里也勉勉强强算半个读书人家，从小爹娘就告诉他要好好读书，考科举、求功名。他读书也挺认真的，可刚开始读书没多久，“呼啦”一下子科举考试被废除了！
当然，没有了科举这条路，读书也不是无用功，浙江这地方读书人多，科举竞争极其激烈，考不上功名的，后来多半给官老爷们当当出谋划策的师爷，也是个不错的出路，“绍兴师爷”这四个字，那也是名满天下，响当当的。
结果又没过几年，突然“咔嚓”一下子，这回连皇上都没了！改大总统了……就连脑袋后面的那根辫子都没保住。
什么总督、巡抚、道台、知府、知县，从头到尾、从上到下的都没了，全变了！然后就是连年战乱，今天张大帅打李大帅，明天李大帅打王大帅，打来打去，也不知道究竟打什么。可不知道归不知道，当兵吃粮在这乱世倒也是条出路。
于是，老算盘就这么参了军。
说实话，要老算盘这样自诩的读书人去军营里讨碗饭吃，那可真真是有辱斯文，更白瞎了他这满腹经纶，如果不是真饿到快要活不下去，老算盘是说什么都不肯如此自降身份的。虽说在军队里是文职，可真要用到墨水的地方也没多少，抄个军令、简报、记账、汇总之类的而已，倒是算盘打得一天比一天熟练，表格做得一日比一日精细，每日都和柴米钱粮、人员增减之类的较劲，有辱斯文啊有辱斯文，老算盘时常这么慨叹，觉得自己生不逢时。
可日子也就这么一天天的过，以至于他的本名已经没人知道了，“老算盘”反而成了他唯一的代号，当然，现在又多了“瓜怂”。
队伍被打散了，老算盘其实也没太慌乱，他并不真的想找到队伍。他早就听说过上海遍地是黄金，他识文断字、又会算账，趁机离开军队，在上海随便谋个营生，总比每天脑袋上枪炮横飞来得强多了。可还没等他顺利混进难民队伍呢，就被那个什么88师262旅524团1营的士兵抓了回去，说他是逃兵，差点儿就当场毙了他……
好歹算是暂时保住了这条命吧，却被扔进了四行仓库！老算盘很快就搞明白了局势——这是一场给河对岸洋大人们看的“表演”；也很快就确定了逃跑计划，游过苏州河，混进租界区！
确定计划并不难，难的是等待时机。
“你说他们狂什么狂？还什么德械师，还不是和咱们一样被扔在这里等死？”那天，被吓得打了立正的老铁和老算盘他们都被安排搬运沙包，封死一楼仓库的窗户和门，干了没多会儿，老铁就嚷嚷累了，缩在角落里休息。老算盘当然早就没力气了，只是别人不歇，他也不敢歇，这会儿看见老铁偷懒，也就跟过来和他缩在一起。老铁虽然人懒，但嘴上闲不住，没一会儿就开始嚼人家舌根，看着那些楼上楼下忙忙碌碌的正规军们，和老算盘如此这般抱怨道。
“要我说实话么？人家的命是比咱们金贵一点儿。”老算盘撇了撇嘴。
“怎么说？谁还不是爹妈生养的了？”老铁不以为然。
“那你是不知道，他们所属的这个88师，还真就是德械师，德国教官亲自训练过的，全部配备德国制造的武器！你就看他们那身装备，身上穿的衣服、脚上踩的靴子，还有手里的枪，哪个不比咱们强多了？”老算盘斜眼觑着那些军人，“都别说那些了，就人家头上的钢盔，都比咱们的厚两分呢！”
“德国？”老铁对于这个国家没有任何认知，只是看老算盘言语间的意思，大概是个非常厉害的国家吧，可他也不愿意就这么被老算盘抢了风头，便又晃晃脑袋说，“你还都知道这些了？”
老算盘还真知道！
其实，别说那些了，他怕刺激到老铁，刚才还没说虽然都是当兵拿命去拼，但人家德械师的官兵拿的薪饷可和他们这些保安团什么的地方武装不是一回事！更别提1932年中央政府就颁布了《国难饷章》，官兵们本来就不多的薪饷又被打了折扣，而且还时常拖欠。可中央军的几个精锐德械师，不但拿的还是正常薪饷，而且，从来都按时发饷！老算盘是负责出纳、记账的，这种事，谁能比他更清楚呢？
“不信算了。”老算盘终究还是没提这茬儿，说出来徒增难受而已，反正，谁平常得了好处，谁关键时刻就该冲在第一线，养兵千日用兵一时么，这道理到哪儿他都说得通。
“你们两个怎么在这儿偷懒！”一个身材魁梧的山东兵朝他们吼道，“赶紧去垒沙包！”说着，朝两人的屁股上各踢了一脚，他们赶紧陪着笑爬起来加入了那群干得热火朝天的军人中间。
他们被带进四行仓库就已经是当天下午了，忙活垒筑工事一直折腾到后半夜，好不容易闭了会儿眼，很快，外面的天就蒙蒙亮了。
头天下午，最后一批难民通过不远处的垃圾桥进入了租界区，第二天上午，志得意满的日本鬼子就准备彻底占领除了公共租界之外的全部上海了。可狂妄自大的他们犯了冒进的错误，被留守四行仓库的88师262旅524团1营诱敌深入，来了个瓮中捉鳖，损失了两个小队！
气急败坏的日本鬼子顾忌着近在咫尺的租界，没有立刻大举进攻，而是抓了一些逃兵，绑在柱子上公开凌迟处刑，威逼仓库里的守军投降。端午在窗口看着，眼睛通红，目眦欲裂，原来，那里面有他叔——老葫芦，昨天跟着难民队伍想混进租界去，也不知怎的就被小鬼子抓住了……
日军的残暴激怒了仓库里的国军，他们要以牙还牙！于是，便把不久前关门围剿时捉住的几个日本兵拽过来当活靶子，逼着他们这些“没种的逃兵练胆儿”。
“兄弟我是浙江保安团一大队文职参谋，叫我老算盘好了。卫国杀敌是兄弟的本分，但文职么就是算算账，这个东西我是不会用的，所以长官不要为难我……”这一大串话，老算盘说得极其麻利，简直像贯口一样利索，他在不同的场合说过很多次，也基本都能奏效。毕竟，他那个散着头发、戴着眼眶眼镜、苍白消瘦、哆哆嗦嗦，还有几分佝偻的样子，怎么看都不像个当兵的，所以，也没谁非要和他过不去。
所以这一次，老算盘也照方抓药，一边说一边想把手里的枪交还给身边凶神恶煞一样的朱班长。可这次他算错了，四行仓库里的国军士兵早就杀红了眼，根本就不听他解释，朱班长直接把枪口怼在他后脑，嘶吼着让他开枪——“你不开枪，老子就毙了你！”
“怎么比土匪还不讲理啊！”老算盘在心里撞起天屈，可终究也是没辙，对面那个明知必死的小鬼子狰狞地叫嚣着，确实也让人来气，于是，“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残酷二选一之下，那就还是“你死”吧。
老算盘终于扣下了扳机，步枪的后坐力把他手都震麻了。他眼见着面前那个日本鬼子死不瞑目地倒下去，自己大口地喘着气，幸亏在他军队里见过的死人足够多了，不然，这会儿他非得吐个好歹不可。
所有的逃兵都被逼着开了枪，不同只在于，羊拐一枪一个，打得很准，就连端午也在那个山东兵的挟持下，开枪崩了鬼子的脑袋，而老铁，近距离之下连开了几枪，竟然一枪都没打中……这枪法简直比他这个没开过枪的文职还差劲！老铁那副孔武有力的身板儿，可真是除了唬人再也没啥用了。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