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id.3040733
作者 : 默生
-
分级 大众 无倾向
警示 脱离原型
原型 张居正 胡宗宪 张居正 , 胡宗宪
标签 张居正 , 胡宗宪 , 大明王朝1566
文集 立宪au
-
52
0
2024-1-2 15:20
胡宗宪在黑暗中醒来,不知今夕何夕。
他不知道自己在牢里究竟待了多久,一开始他还信心满满自己很快就会出去,随着自己的辩污疏石沉大海,他也有些动摇,更不幸的是多年积症齐齐爆发,很快就陷入反复高烧昏迷,他有预感自己命不久矣。
生与死的间隙,胡宗宪恍恍惚惚想了很多,他曾听人说人死前会像走马灯一般回忆过往,到这时候他没有什么是放不下,可到底还是不甘。
再一次坠入黑暗后,胡宗宪没想到自己还能醒过来。再次睁开眼,他看到了微弱的光。太久没看到光,他渴求地望着那点微弱的火光,眼睛都舍不得眨一下,直到泪流满面。
有人蒙住了他的眼睛,胡宗宪这才惊觉原来还有其他人,他意想不到的人。
“你……”声音沙哑虚弱几不可闻。
“闭眼。先喝点水。”胡宗宪顺从地闭上眼,然后被人扶起半坐。
温热的水递到嘴边,胡宗宪就着喝了几口,从进牢里他就没再见过热乎的东西,几口热水让他感觉重新活过来了。
胡宗宪咂咂嘴,是参茶的味道。
喝了几口对方就不让他继续喝了,胡宗宪恢复些力气开口问道:“你怎么进来的?”
张居正帮胡宗宪调整一下姿势让他在自己身上靠得更舒服些,淡淡嘲讽:“总不是被抓进来的。”
胡宗宪有气无力地笑笑,调戏道:“你要是被抓进来了咱们还能做对苦命鸳鸯。”
“呵!”张居正继续嘲讽:“你还有力气吗?”
胡宗宪苦笑:“太岳……”
“皇帝要死了。”张居正冷冷抛出一个大消息。
胡宗宪愣住沉默半晌后才缓缓问道:“你是来送我最后一程的?”
张居正轻嗤:“差点没赶上。”
胡宗宪睁开眼想看看张居正,却被她的手立刻盖住。
“你的手好凉。”胡宗宪察觉张居正的体温偏低。
“你还有些低热。”张居正平静回答:“闭上眼,眼睛不想要了?”
胡宗宪觉得有些不对劲,但病中没有精力深思,听话乖乖阖上眼一会儿又问道:“我进来多久了?”
“三个月。”
“才三个月吗?我还以为好久了。”短短三个月,让胡宗宪产生恍如隔世之感。
“我想看看你。”胡宗宪突然要求,他和张居正的上一次见面已经是在半年前了。
张居正拒绝道:“黑灯瞎火也看不清。”
“太岳,我想看看你。”胡宗宪坚持。
张居正无奈地叹口气,调整一下胡宗宪的方向,避免他再直视火光。
“你瘦了。”胡宗宪仔细打量,但光线昏暗也只看得出这点。
“最近太忙了。”张居正轻描淡写地回答:“你一倒到处都是麻烦。”
胡宗宪听了一笑,学着她曾经的语气:“怪我咯?”
张居正放松地笑笑反而露出了疲态,胡宗宪想像以往一样抱抱她却浑身无力连手都抬不起来。
“别太累了。”胡宗宪也只能轻描淡写地嘱咐。
“不会了。”张居正的笑容里带着淡淡嘲讽:“你都进来三个月还有什么事处理不好的。”
胡宗宪想起上次见面的争执,无奈叹息:“我错了,太岳原谅我吧。”
张居正垂眸,不软不硬地说:“部堂大人忠公体国。”
“对不起,”胡宗宪再次道歉:“是我不好让你操心了。”
“好好养病吧。”张居正淡淡回道。胡宗宪知道这事就算翻篇了,他心底有些愧疚,毕竟上次是他断然拒绝张居正的好意,眼下又靠着她四处周旋才得以苟延残喘。
胡宗宪在入狱前和张居正的最后一次见面算不上愉快。那时候严嵩刚倒,作为严党骨干他也不免被牵连,被连夜从浙江提回京城,哪怕提前做好应对,也受了无数盘问,躲过无数明枪暗箭,最后在皇帝亲自作保下才险险过关。
从皇宫回到驿站的当晚,胡宗宪又累又饿,应付完前来关心自己的老朋友赵贞吉后,甚至连找口吃的力气都没有,只想倒头大睡。
张居正提着食盒来找他是他万万没想到的。不说胡宗宪眼下处境,在宫里跟人掰扯的几天他也听了几耳朵闲话——高拱丧女又丧妻,算算日子今天正好是他老婆头七。胡宗宪自认和张居正的关系比不过她和高拱交情,想来无论如何她也得陪着高拱。
“你怎么来的?”胡宗宪真的挺吃惊,还是把人让进门。
张居正把食盒往桌上一放又从包里掏出一瓶酒。
“来找你喝酒。喝吗?”
胡宗宪有些摸不着头脑,这时候她不陪着高拱,跑来找自己喝酒干嘛?
张居正自顾自地打开酒瓶给自己倒上一杯,一口闷下去。
胡宗宪把酒瓶从张居正手上抢过来,忍着昏昏沉沉的困倦还是好声好气地问道:“怎么喝起闷酒来了?”
张居正没答话,把食盒里的东西摆出来:“你先吃点吧。”
张居正不说,胡宗宪也不追问,他俩的交往就这样,相互保留着余地。
胡宗宪吃得很快,一碗饭下肚他的精神头好多了,把张居正带来的酒给两人都斟上。
张居正仍是一饮而尽,胡宗宪担心她几下喝醉了,没给她继续倒酒,用筷子夹了几箸菜喂她吃下,才继续倒酒。
“我没想到你还能来找我。”胡宗宪对着张居正坦诚。
张居正在进门时就不太好的脸色变得更加苍白,一种摧之欲折的脆弱感出现在她身上。她沉默着,目光不知落在何处。
胡宗宪心软,把张居正抱到自己怀里,胸膛紧紧贴着她的后背,小声在她耳边说道:“我挺高兴你能来的。”
张居正放软身子,把头靠在胡宗宪的肩上,弥漫不散的沉甸甸的悲哀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胡宗宪不理解张居正的悲哀从何而来——分明眼下一切都在好转——但不耽误他安抚她。
他端起那杯自己没喝过酒递到张居正嘴边,问道:“你明天有事吗?”
张居正就着胡宗宪的手又饮下一杯靠着胡宗宪软软地回答:“明日休沐。”
胡宗宪失笑:“我都忘了,既然这样正好一醉方休。”
两人就这样挤在一堆,一人一杯很快把张居正带来的一瓶酒喝完,张居正又从包里掏出一瓶酒。
“你带了多少酒?”胡宗宪把张居正的包拎过来,又从里面掏出两瓶。
“怕了?”张居正已经半醺,靠在胡宗宪肩上
仰着头挑衅。
胡宗宪给自己斟满酒叹道:“我只好舍命陪君子了。”
张居正低低笑出声,一杯酒接一杯酒地往下灌,完全不在意会不会喝醉。
胡宗宪估计着张居正的酒量,夺下她手中的酒杯,絮絮叨叨:“要喝了醉,缓一缓。”
“不是一醉方休吗?”张居正带着醉意拉长语调。
“那你别哭呀。”胡宗宪替张居正擦去脸上的泪水,不知不觉间张居正已是泪流满面。
张居正把脸埋进胡宗宪的肩窝。
她问:“为何众生皆苦?”
难以言喻的悲怆击中胡宗宪,他明白张居正身上压得人喘不过气来的悲哀从何而来——众生皆苦。
众生皆苦啊。
任凭胡宗宪平时如何巧舌如簧,此刻只能抚着她的背,空洞地安慰道:“会好起来的。”
“好不了。”大滴大滴的眼泪滴在胡宗宪肩头:“你清楚好不了的。”
胡宗宪拍拍她的背,笑着安慰:“你们不是已经斗倒严相了吗?徐相可是你老师,你怎么不信他?”
“那你呢?你怎么办?”
胡宗宪的手停住,面上一片空白。他走的是钢丝索他自己知道,哪一天一头栽下去他也认,要成非常之功必做非常之事,从走上这条路那天起他就知道自己很难善终,他所求不过尽志无悔,但偏偏……
“我何德何能……”
张居正抬起头,捧住胡宗宪的头,四目相对,胡宗宪从她眼中看见自己,不是擎天撑地的东南一柱,只是皆苦的芸芸众生。
胡宗宪哑然,他也想活,他既想成就伟业也想安度余生,他贪心地任何一件都不想放手,可是严党倒了,他不放手不行。胡宗宪倒不是惋惜严党,多行不义必自毙,只是世局如此,他也举步维艰。
“严嵩也只是一把刀。国事败坏至此,少他一个不少。”
胡宗宪不接话,张居正的话他接不了。
“汝贞,你想要一个怎样的国家?”
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胡宗宪没留过洋,但他是个读书人,还是个进士,他有他致君尧舜上,海清河晏的圣君梦想,哪怕只是梦想。
胡宗宪还是无法回答张居正,他和张居正同行一路却不是同道中人,他知道他们想做什么,但他不能也不愿,只能留给张居正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
两人长久地对视着,张居正的泪水再次无声无息落下。
“你说都听我的。”
“男人靠得住母猪都上树。”胡宗宪不假思索地回答。
可惜笑话并没有把张居正逗乐,她仍直愣愣地盯着胡宗宪固执地想要一个答案。
胡宗宪伸手遮住张居正的眼睛,不敢再看那双眼睛。
“你说我做什么你都帮我的。”
胡宗宪只能把张居正紧紧抱在怀里,低声道歉:“对不起,太岳,对不起……”
张居正回抱住胡宗宪,平静地说:“你不后悔就好。”
后不后悔?胡宗宪不后悔,哪怕真的就差点冤死狱中。
可他活转过来了,活下来就会欲望。
“咕……”胡宗宪腹中传来长鸣,张居正无声地笑起来。
还靠在张居正身上的胡宗宪感受到她轻微的颤动满心无奈,换个时候软玉温香必然心猿意马,只是当下:“张大人,笑够了能赏口吃的不?”
原本压在嗓子里的笑声轻轻泄出,细微的颤动变得明显,直到胡宗宪的肚子再次发出长长的“咕咕……”,张居正停住笑,把胡宗宪扶起来靠在墙上,自己走几步从炉子上舀一碗粥端过来。
离开人体的温暖胡宗宪被冰冷的墙壁惊得浑身发抖,张居正一回来就跟她抱怨:“好冷。”
张居正放下碗,一边嘲笑:“部堂大人不行啊。”一边把胡宗宪重新扶到自己怀里。
胡宗宪舒舒服服地靠在张居正的怀里对她的嘲笑充耳不闻,眼巴巴地看着一旁的粥。
“呵!”张居正短促地嘲笑一声,端起碗,一勺一勺地喂胡宗宪。张居正用来盛粥的碗不大,几勺便见底了。
“太岳……”胡宗宪只觉得那几小勺连味道都没尝出来,然而张居正铁石心肠断然拒绝:“你好长时间没正常进食了,肠胃受不了。”
道理胡宗宪都懂,但他就是馋,仗着自己是病人就跟张居正撒娇,可惜张居正看了他半天笑话就是不答应。
胡宗宪气闷,索性闭上眼睛,他又听见张居正轻轻的笑声。张居正把他放平,自己站起身,他听见她说:“我该走了,牢里已经打点好了,你好好休息。”
胡宗宪睁开眼,看见张居正的步入黑暗,身上身下都是厚实的棉被,炉子的小火驱散牢里的阴寒,他盯着张居正离开的地方好一阵才又闭上眼。
说是一醉方休,张居正带的四瓶酒也只喝了两瓶,大半进了张居正一人的肚子,离胡宗宪的量还差的很远。
其实离张居正的量也还有点距离,只是闷酒更容易醉,两瓶酒喝完,张居正已经不甚清明。
胡宗宪收拾残局时,张居正独自坐在窗边看月亮。
“你是不是以为我会去陪高肃卿?”
胡宗宪诧异地回过头,发现张居正仍然在看月亮,他看不见她的表情,不确定张居正是否清醒。他正犹豫着要不要说实话,交浅言深不是件好事,又听见张居正说:“我回国不是为了嫁给谁的。”
胡宗宪觉得头疼,张居正一晚上说的话,大部分他都没法接,好在张居正更像自说自话,不需要他回答。
“我好多年没看见过荆州的月亮了。”
胡宗宪精神一振,终于来了一道能答的题,他问:“想家了吗?”
轮到张居正久久不语。
“你知道吗?各国的月亮是不一样的。英吉利常下雨,月亮也雾蒙蒙的,法兰西海边的月亮会很圆,海上的月亮特别特别大……”
胡宗宪安静地听张居正絮絮叨叨各国的月亮,说完月亮又抱怨各地的饭菜太奇葩,面包太硬,果酱太甜,牛肉太腥,“奶油蘑菇汤真的很奇怪,为什么他们的口味那么怪?”
那是胡宗宪没有接触的世界,他在张居正零零碎碎的话语中拼凑出一个年幼的孩子如何跌跌撞撞在异国他乡生存下去,好不容易适应了异国的土壤又连根拔起回到陌生的故土。
这一刻他觉得两人很遥远,像是隔着汪洋大海的两个世界。她太孤独,在异国她是异类,回到故土还是异类。
张居正转过身,头靠在窗楹上,笑着对胡宗宪说:“你该去看看的,外面的世界很大,你会喜欢的。”
“你喜欢吗?”
张居正歪着头思考半天,回答道:“喜欢啊。世界其实很美好。”
张居正的眼神澄澈明亮,倒影着纯粹的美好向往,胡宗宪仿佛也从其中看见了那个美好的世界。
“有机会我一定会去看看。”胡宗宪好像也看到未来环游世界的美好生活。
“会的,一定会的。”张居正的吻落在他唇上。
那一夜之后,他们没有再见面也没有再联系,直到胡宗宪锒铛入狱。生与死之际,胡宗宪有什么遗憾大概就是没来得及亲眼去看看广阔而美丽的世界。
可他活转过来了,在入狱一年后,终于出狱。
出狱那天,只有赵贞吉一人来接他。
蓝天,白云,飞过天空的白鸽,其实这天的天气不算太好,但在胡宗宪眼里一切都美妙极了,包括吹得自己瑟瑟发抖的寒风。
“你不冷吗?”一件大麾从天而降,赵贞吉看着穿着单衣在寒风中发愣的友人深深怀疑对方是不是在诏狱里关傻了。
胡宗宪回给他一个大大的笑容:“冷啊,不过这感觉真好,这下才算真正活过来了。”
赵贞吉理解地笑笑,他出诏狱时也是这种感觉。
“走吧。”赵贞吉招呼胡宗宪,两个人在诏狱门口吹冷风的行为傻透了。
赵贞吉给胡宗宪接风洗尘后,向他宣布一个消息:“你被驱逐了,或者说,被流放了。”
胡宗宪早有预感,他不可能这么简单被放出来平静地询问:“到哪里?”
他在赵贞吉愤懑不满的神情中觉察到一丝疑惑不解。
“没有具体地点,除了大明的领土,你可以去任何地方。”
这待遇可不像流放,从古至今海内海外流放都是到苦寒烟瘴之地,哪里由得自己挑拣地方。
“还有其他条件吧?”
“会有人一直盯着你。”
胡宗宪仔细打量面前的友人,福灵心至:“不会是你吧?”
赵贞吉抿抿嘴,无奈回答:“本来想走的时候再告诉你的。”
胡宗宪狠狠拥抱赵贞吉一下:“孟静,辛苦你了。”
赵贞吉也回抱一下胡宗宪。
“我能做的也只有这点。你受苦了。”
胡宗宪能听懂赵贞吉的未尽之言,但他不在乎。
“能活着就够了,我也想看看外面的世界是什么样。”
赵贞吉欲言又止,胡宗宪敏锐发现,笑着问:“你我又什么不能说的?”
赵贞吉凑到胡宗宪耳边,压低声音问:“你老实告诉我,你和张太岳是什么关系?”
胡宗宪面不改色:“就是认识的关系。怎么忽然提到她?”
赵贞吉看了胡宗宪好一阵,想从他脸上看出什么端倪,然而一无所获,才继续说道:“流放的主意是她出的,当然对外称的是送你去国外休养。你是哪里得罪她了吗?”
胡宗宪装作不解:“我和她都没打过几次交道,怎么会得罪她?”
赵贞吉撇撇嘴:“女人嘛,一向小心眼,说啊不定什么时候你就得罪她了。”
胡宗宪反过来把赵贞吉瞅了又瞅:“我看是你把人得罪了吧?”
赵贞吉心虚,得罪张居正的事他没少做,从一直以来挤兑她年少无知到嘲笑她女子难养,还有上次,赵贞吉的耳尖微微发红,所以哪怕知道她提出让汝贞到国外休养是针对自己的不怀好意的陷阱,他还是义无反顾地跳进来。
胡宗宪见微知著,从赵贞吉的神情上看出了不少,心思一转把事实猜的七七八八,默默感概张居正好算计,拿着孟静做借口把自己捞出来还顺便把孟静踢走,孟静可真是把自己卖的彻底。
“孟静,多谢你了。”
离开那天是个好天气。
他们在天津登船,到了广州之后会换一次船,换成能够横渡海洋的大船,胡宗宪和赵贞吉讨论几天,一边收拾行李一边讨论先到哪里,最后胡宗宪拍板决定先到英吉利。
海风咸湿的味道胡宗宪很熟悉,却恍如隔世,耳边金戈铁马的声音渐渐远去,换来是熙熙攘攘的人声鼎沸。
“快点!”先上船的赵贞吉催促还在东张西望的胡宗宪。
胡宗宪遗憾地再看看岸边,也不知在遗憾什么,摇摇头慢慢往船上走去。忽然,胡宗宪视线一滞,冲着赵贞吉喊了声:“等我会儿,我有点事。”说着转身往岸上跑去。
昏暗、罕有人至的背街小巷,胡宗宪抓住一闪而逝的影子。
“怎么来了?”胡宗宪把人困在身前,眼含笑意地问道。
被困住的人并不开心,张居正试着挣开胡宗宪的怀抱,发现挣不开,恼怒地回答:“看你们混蛋没有。”
胡宗宪先是低声地笑然后笑声越来越大。
“闭嘴!”张居正紧张地看看巷口,幸好没有人被声音招过来。
“闭嘴!”再次警告胡宗宪无果后,张居正重重踩了胡宗宪一脚。
胡宗宪的笑声停下,笑意却没有消退。
“其实让闭嘴还有一种方法。”胡宗宪紧紧盯着张居正,像野兽盯上自己的猎物。
他低头吻住张居正,带着前所未有的侵略性。他用双臂搂住她的肩膀和腰肢,她感到他大腿上坚实的肌肉紧贴在她身上。
“看到你来我很高兴。”胡宗宪放开被他蹂躏半天的嘴唇,不慌不忙地向下移,解开扣的严严实实的衣领,亲吻吮吸白皙的脖颈,留下暧昧的红痕后才满意地离开,重新替她系好扣子。
“要是见不到你,我会一直挂念你的。”胡宗宪把人紧紧扣在自己怀里,亲吻着她的头顶。
“哼。”张居正搂住胡宗宪的脖子:“花言巧语。”
胡宗宪又低下头亲了亲她的嘴唇,单纯地嘴唇相贴。
“我要走了。”
“嗯。”
张居正把胡宗宪的头拉下来重重地亲一口。
“别死在外面。”
(取暖全文完)
后记:
“你说和她只是认识的关系!?”
“是啊,就是认识的关系,不过认识的比较深入。”
“怪不得有传闻她是为了私情保下你的。”
“我觉得大概率是想把你踢走她才想的这个馊主意。”
“我听说她最近和谭子理打得火热。”
“唉,千防万防还是没防住。”
“你防的是?”
“当然是防太岳啦,难得有个不操心的得力干将,被挖走了怎么办?”
“也是,她就是个妖精。”
“还是高中玄不行。”
“额……没错,就是他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