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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ll沈星】异卵•忠诚

作者 : 今天也是暖暖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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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级 大众 同性(男)

警示 直系同辈

原型 边水往事 沈星 , 州槟 , 毛攀 , 原创角色

标签 all沈星 , 州槟星 , 攀星

状态 已完结

文集 【边水】异卵(All沈星)

171 0 2024-11-10 10:59
        州槟很早就已经认识沈星了,除了陈家和毛家,他是整个三边坡唯一知道并参与进沈星一小段过往的人。
  因为陪伴过,所以放不下,也不舍得放下,哪怕很短暂,哪怕显得举重若轻。
  
  州槟初次见到沈星是在美国,那会儿他刚和陈昊达成合作,对方给他足够的钱,他给对方等价的忠诚,陈昊很有钱,打到卡上的数字足以州槟以命相换。
  所以对方安排他去美国接人的时候,他没有拒绝的理由。
  十一月底的美国即将入冬,州槟将车停到耶鲁大学附近的街道边,没过多久就看到沈星的身影。七八个充满青春活力的年轻人有说有笑的走过来,处在中心位置的就是沈星。
  少年脸上洋溢着愉悦惬意的笑容,月牙般弯弯的眉眼在路灯的照耀下亮晶晶的,像是承载着漫天星斗,柔和温润的五官混在一堆高鼻梁深眼窝的欧美人群里,显出几分惹人怜惜的稚嫩和美好。
  白净的如同初雪,招人偏宠。
  而且不单容貌,沈星的个头和体型也要比周围同学要娇小很多,一个金发男生的手刚好可以横过他的肩背,轻松又熟稔地握住他的肩头。
  作为一个弯的,州槟一眼就能看出两人关系的“不正常”。
  但他无意打听多余的信息,他此番前来的目的,不过是陈昊让他把人带去三边坡而已。因为上个月陈洁把毛攀从中国接回了三边坡,没有人能管住那个叛逆到疯癫的家伙,除了沈星。
  所有人都把沈星当成一根能牵住毛攀的绳子。
  沈星自己也有这个自知。
  “我得离开一阵子。”
  他立足于州槟车前,目光温和又坚定地看向面前比他高出两个头的金发青年。
  “多久?需要我的帮忙吗?”
  五官俊美如希腊神祇的青年将他的鬓角温和细致地别到耳后,湛蓝如海的眼睛里,绵密漫起的柔情能溺死人。
  “不用。”
  沈星含笑微微摇头,动作很缓慢,不骄不躁,仿佛胸有成竹。他注视着对方的眼睛,然后伸手亲昵地覆上落于自己耳侧的手背,微抬脚跟将自己向上送过去。
  “很快的,相信我。”
  两个人旁若无人的接吻,哪怕周围同伴起哄的声音吵闹嘈杂,他们也不受影响。
  只不过,透过半敞的车窗,州槟没有错过金发青年越过沈星侧脸看过来的冰蓝右眼,和里面如同凝视一个死人般的寒冷和阴鸷。
  
  沈星原本计划只在三边坡待一周就返回美国,所以那一周他忙到不可开交,既要应付来自陈洁陈昊姐弟的压力,又要时刻关注毛攀的动向。而毛攀似乎热衷于在沈星眼皮子底下各种闯祸,然后得意洋洋地看着沈星给他处理烂摊子。
  见惯了各异人心的州槟自然不会错过毛攀张扬目光下难掩的独占和控制欲,所以屡次见到兄弟二人抱在一起拥吻也就不觉意外。
  只是没想到沈星乖巧表象下竟然对这种事完全不受道德约束,州槟第一次对这个才十六岁的少年产生了些许兴趣。
  可惜能相处的时间太短,可能还不够他将这种兴趣去进行延展和渗透。
  
  没想到命运看出了他的遗憾,安排了毛攀这个二世祖给他提供机会。
  
  那是沈星计划离开三边坡的前一天,他一边收拾行礼一边和远在美国的情人通过视频聊天,两个有钱人家的小少爷都不在乎当时堪比金价的联网费,每天至少要聊两个钟头以上,就算不说话,对方也要求沈星的身影必须时刻在镜头内。
  沈星并不在意这种来自他人的占有和掌控的欲O望,无论是毛攀的还是情人的,他享受被爱的感觉,因为爱欲本身就是这个世界上至高的利益。
  毛攀就是在这个时候闯进来的,他没有敲门,也不看镜头另一边那张惹人讨厌的脸,而是大步流星地走到沈星面前,明目张胆的将自家哥哥抱个满怀。
  “哥,你陪我去好不好……”
  毛攀的语调暗哑又缓慢,带着些乞求的意味。
  他向来跋扈,这种罕见的示弱总容易惹的沈星心软,所以即使知道这种可怜有假扮的成分,沈星依然抬手抚上毛攀后脑勺,不得不抱歉地结束和情人的通话,约定晚上再联系。
  毛攀在他这里无疑是第一位的,所有认识沈星的人都知道这一点,从来没人能改变这个现状。
  州槟当时就守在门口,经由敞开的门缝,他再一次通过小小的屏幕窥见那双犹如海面结冰般的冷厉蓝眸。
  
  结果当天下午毛攀就出了意外。
  州槟匆匆赶到医院的时候,沈星正笔直地跪在抢救室外,面前是惊慌暴躁的陈洁,稍远些是冷眼旁观的陈昊。
  “如果毛攀有事,你就给我陪他去死!”
  陈洁高分贝的嗓音划破整个医院沉肃的空气,堪称刻薄的尖锐言辞如同女巫的咒怨。
  而沈星的侧脸红肿,眼睑半合,目光垂落在灰色的地板上,不悲不喜,亦没有求饶或认错,只静默地跪着,像个没有情感的木偶。
  当陈洁看到州槟出现时,情绪再度炸裂,理智全失地叫嚣着要扑过来,激烈指责他没有保护好自己的儿子——尽管不让州槟跟随是毛攀自己的要求。
  陈昊这才动手把人给拦住,假惺惺地予以安慰,眼神里的精明和算计却藏也藏不住。
  
  除了州槟,没有人再将注意力分给到跪在地上的沈星。
  
  不过十几岁的少年,还没有发育彻底,跪在那里的时候更是显得小小的一只。发梢下延伸的颈部肌肤冷白如玉,将脸颊上那片火烧般的红衬得刺眼。削瘦的背影也单薄的如同一张纸,像是被风轻轻一吹就能轻易撕裂。
  明明是很需要保护的模样,偏却无人在意。
  而沈星似乎也不在意他人的态度,自始至终未置一词,直到毛攀被推出来,医生宣告脱离危险的那刻,才终于在唇角露出个浅淡的微笑,然后闭上双眼往前栽倒。
  是州槟跨步接住了少年。
  他甚至没顾上去看陈昊的表情,因为落在怀里的少年呼吸极浅极缓,胸腹的起伏都轻微到看不清楚,像是下一秒就会死去一般,州槟无由来地有些不安。
  
  毛攀第二天醒来的时候,沈星果然守在床边,他是幸运又骄傲的,因为他没有看见沈星头一天晚上和人爆发争执的模样,只看见了沈星在他睁开眼时柔和下来的眼和唇。
  但是州槟看见了他没看见的。
  昏暗的夜里,沈星在一连串夹杂着中文和英文的低声争吵过后,脱力地挂断电话,倚着医院冰冷的墙壁滑坐在地上,州槟立在不远处,借着顶灯微弱的灯光,看见他自眼角滑落的一道透明轨迹。
  这让州槟讶然,他原以为这少年本该是心性凉薄之人,没想到竟然会为他人而情绪失控。
  也许是医院里寂静的氛围使然,州槟毫无防备地想起白天时少年昏倒在自己怀里的模样,那般荏弱,形单影只。
  州槟的世界里从未遇到过这样将淡薄和情深完美糅合在一具身体里的人,他承认自己有一些想要拥抱沈星,虽然他并没有这么做。
  
  不过沈星还是要回美国的,毛攀虽然强横但并非完全蠢笨,尤其对待沈星的事上,他深谙自己哥哥的底线在哪里,就像他知道在沈星面前绝不可以闹出人命,因此这一周来虽然闹腾但也还算收敛。
  所以能拖沈星一周他也不得不放人离开,只不过走之前被沈星约法三章。
  “以后我每三个月来一次,如果让我再听你闹事,听到一次就减少一次,反正我已经换了舅舅留着你一条命,别闹到最后变成你不死我不来的地步,明白吗?”
  毛攀立刻明了他的言下之意。
  沈星在美国其实被保护的很好,毛攀知道那边原本就不想有人拿三边坡的事情去烦他,会刻意阻断一些消息流通,所以只要他闹得不大,就不会传到沈星的耳朵里。
  而在沈星的行为准则里,大事只有三件——
  毛攀的命、毒品、以及别人的命。
  毛攀知道,这是沈星能做出的最大的让步和妥协,因此他心里纵然还有怨气和不服,也只能见好就收,总好过真的变成沈星说的那样——
  不到致死就不相往来。
  
  只不过,毛攀没想到,自己哥哥这次回去,并不是一个人。
  “让他也滚去美国,我不想看见他!如果要留下,就必须好好给毛攀当狗!”
  陈洁拿着身份对陈昊试压,陈昊脑仁儿疼的要命,只好把目光投向州槟自己。
  州槟几乎是立刻就做出了选择。
  他甚至有一瞬间觉得这是他认识陈洁后,她做出过的唯一一个正确的决定。
  
  迎接沈星返回美国的是一整片漫无边际的雪,他从私人飞机上下来,州槟跟在他身后,远远看见一抹高挑的金色身影茕然孑立于绵延不断的冰天雪地间。
  州槟下意识看向沈星,就见少年原本还有些冷淡的表情有瞬间的放松,然后眼底有喜悦漫开来。
  鼻尖被冻的通红的少年脚步微顿,接着一路小跑,故意用力撞进向他敞开的怀抱里,直把人带着向后踉跄一步,才窝在对方怀里嘿嘿嬉笑起来。
  这是州槟第一次看见他如此孩子气的一面。总是温润有礼的少年像是终于在这广袤天地间寻得了片刻的无拘无束,周身萦绕着纯粹而真挚的,本就该属于他这个年纪的活泼气息。
  笑了一会儿后,沈星喘息着踮起脚尖,一如离开时那样把自己送到对方面前,红唇微张,呵出一团轻纱般飘渺柔软的雾气,丝丝缕缕的盖在金发青年的脸上,无所顾忌地撩拨人心。
  “我回来啦。”
  “嗯,所以我来接你。”
  然后所有的言语都被吞进唇齿间,无声胜有声。
  
  后来州槟通过时政要闻获悉了金发青年的身份,罗纳德•洛克菲勒,当时美国东部排名前三的贵族财阀的第一继承人。
  
  州槟是以沈星的贴身保镖身份留在美国的,虽然在罗纳德看来这实属多此一举,但因为沈星坚持,他也就没再多说什么。
  其实连州槟自己也不知道沈星为什么一定要留他在身边。
  “或许,因为天意吧。”
  某日沈星喝了点酒,蜷腿坐在沙发上,歪头枕着膝盖,笑吟吟地将州槟心底的疑惑搬到明面上来。
  “很多人都不知道我为什么要死保毛攀,因为那是我的责任,是我已经无法找人去兑现的承诺,我只有死守这个承诺,才有活下去的动力。”
  他把手搭在赤裸的脚背上,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在上面划出一小片浅粉色的痕迹。目光和医院那时保持了出奇一致的角度,垂落于地面。
  “那天我跪在抢救室外面,毛攀在里面生死不明的时候,我突然就好想有个人能抱我一下,哪怕只让我倚靠几秒钟也好,然后你就接住我了。”
  沈星的声音非常平静,哪怕接下来诉说的内容哪怕旁人听了都会心中骤凉,他却表现的分外冷静,就像是在陈述一个电影片段,或者一场并未真实发生的梦境。
  “其实很久以前我也有过一次这样的念头,那个时候我捂着毛攀的耳朵躲在柜子里,亲耳听着别人用刀具划破父亲的肌肤、刺穿血肉,听着鲜血瞬间迸溅在墙壁和地板上的声音。”
  “那个时候我非常的、非常的希望有个人可以从天而降,然后抱住我。”
  “州槟啊州槟,你说,这是天意吗?”
  那天的月光极亮也极冷,沈星窝在沙发上沉沉睡去,黑色的发丝柔软地散开在沙发扶手上,像是泼墨勾勒的画卷。
  州槟看着他,想到他陷入梦境前最后那段话。
  “州槟,我知道医院那晚我和罗纳德打电话的时候你在看我,那么,你会在我每次需要的时候,都出现在我身边吗,作为一个……朋友?”
  州槟忍不住心里发疼。
  但是他说——
  “会的。”
  他愿意交付他的忠诚,并亲自给它堆积足够多的名为“友谊”的筹码。
  少年于是真心地笑开来,然后彻底放松的合上双眼,像是交付了全然的信任。
  他是那么的安静,安静到让州槟忍不住放轻了脚步,身体像是不被大脑控制一般向着少年凑近过去。
  然后一道毫无情绪的冷漠声音打断了他。
  “你在做什么?”
  是眼神如刺骨利箭的罗纳德。
  
  之后州槟和罗纳德难得默契地都对沈星隐瞒了那晚的小插曲,生活照旧继续。
  州槟在美国见到的是和三边坡完全不一样的的沈星,在这里的沈星不需要克制自己,他可以纵情在酒吧开怀畅饮到凌晨三点,也可以在热闹的广场和罗纳德一起喂鸽子,还可以一时兴起加入到街头艺人的表演中,或者只是在庄园偌大的草坪上懒洋洋地晒一天太阳——虽然是躲在遮阳伞底下。
  毫无疑问,在美国的生活对于沈星来说是很美好的,因为他整个人都从内到外萦绕着纯粹的快乐气息。
  而这份美好是罗纳德带给他的。
  州槟无数次撞见过两个年轻人毫不避讳的耳鬓厮磨的亲昵时刻,那个时候的沈星会变得柔软而粉嫩,像初春在枝头含苞待放的新鲜花骨朵儿,经过园丁热情细致的呵护与浇灌后,又会绽放成风情万种的艳丽娇花。
  罗纳德甚至以高年级者的身份帮助沈星加入了骷髅会,入会的那天沈星是被他抱着回来的,身上泛着不正常的潮红,肉体纠缠和沈星带着哭腔的尖叫声响彻整晚。
  州槟曾一度认为罗纳德就是沈星的救赎,他会一直拉着沈星的手带他走完整个人生。
  然而后来他才知道,无论沈星还是罗纳德,其实都已经对他们的未来心知肚明并提前做出割舍。
  
  美国的冬季总是被积雪覆盖着,州槟出去帮沈星买栗子酱回来,对于土生土长的东南亚人来说,这种寒冷其实很难忍受,幸亏他当雇佣兵经历过比这更糟糕的天气,才堪堪适应。
  州槟关上车门加快步伐,在庭院门口的时候,和一个高大的美国人擦肩而过。
  并不是陌生的面孔,州槟确定自己在时政或者经济报上见过这张脸。
  这人并没有分给州槟半点眼神,高傲地在保镖的簇拥下坐车离开,声势浩荡。
  州槟绕到后花园,那里有年轻人们亲手种下的一花一木,州槟平时很少涉足,而这次过去时,沈星正背对着他单腿盘坐在秋千上,耷拉下去的那条腿有一下没一下地踢着脚下的积雪。
  他没有穿鞋袜,光着脚在雪层上划出一道浅薄轨迹,脚趾通红。
  他听到积雪被踩踏的声音,于是回头,以仰望的姿态看向已经站到自己面前的男人,有些可怜兮兮地开口。
  “州槟,你能不能陪我一下下。”
  州槟手里提着栗子酱,心里也沉甸甸的,他见惯俗事纷争、利益纠葛,因此自然也大概能推测出个不乐观的结果。
  果然就听少年蹙眉道:“你刚才看见那个老头子了嘛?是不是特别没礼貌,和罗纳德一点都不一样,但那是他的爷爷。”
  他又转过身去踢脚下的积雪,州槟想要回去给他拿袜子,被他阻拦,然后轻轻后倚,靠在州槟身上。
  州槟放下装栗子酱的购物袋,试探着半跪在地上,也不顾膝盖因为陷入雪中而感受到的寒凉刺骨,伸出胳膊从后面环抱住单薄的少年。
  沈星没有拒绝,声音轻轻沿着寒冷的空气飘进州槟的耳朵。
  “罗纳德以后不会来了,他要去英国了。”
  少年把眼睛合上,头枕在州槟的肩窝。
  “所有人都给予我责任,只有他告诉我要及时行乐,然后再替我去考虑以后。”
  在这一点上罗纳德确实做的很好,州槟必须承认,不仅是骷髅会那一件事,而是包含在了日常生活的每一处细节甚至每一个言辞。
  州槟又想到和沈星初见的那天,他们两个在车外告别,金发青年不带任何谈判或者诱惑的语气,只是如聊家常般的那句话——
  需要我的帮忙吗?
  沈星大概也想到了这点,闭合的眉眼瞬间弯起又落回原位。
  “他和他的家族相生相伴,我和毛攀也相生相伴,其实我们都清楚知道的。”
  ——知道这段关系关系注定是一道会被扣分的单选题。
  “但是人生在世嘛,谁不想彻彻底底地爱一场呢?哪怕结局必定无望,总好过到了晚年悔恨错过,你说对吧?”
  沈星像是自嘲般轻笑一声,而后额头却又向侧倚上吊挂秋千的藤蔓,眼睛里逐渐多了几分看淡世俗的释然。
  “其实我还挺幸运的,因为等到我死之前,我还可以感慨一下,至少有个人是我好好爱过的,然后我就可以安慰自己说‘你看,你这一辈子其实也没那么糟糕嘛’,多好。”
  他用食指横在鼻头下面揉了揉,孩子气的举动让他看起来似乎真的已经将这件事在心中划为了一段只会临终怀念的过往。
  而州槟却通过他的眼神变化和玩笑般的话语,隐隐看见了一些关乎未来的端倪——
  沈星此生,怕是不会再如此赤忱地去爱另外一个人了。
  他割舍了的,是爱。
  
  几年后,洛克菲勒家族借着大选赢得盆满钵满,罗纳德的身影开始频繁出现在各大媒体上。
  而沈星从美国离开,被迫留在三边坡。
  州槟看着沈星如浮萍般游荡在三边坡各方势力之间,浮萍的一端紧紧绑着毛攀,浮萍的下面是无数双想要拖他入河底深渊的被欲望缠绕的手,而州槟深知自己也在深渊中,哪有资格去打捞他。
  就像那一天他在车外把沈星从但拓身上接下时,他搀着踉跄的少年一步一步走进酒店,灯光璀璨的酒店背后是无边无际的暗夜,州槟突兀地生出了一种错觉,是他正在将沈星送入深渊巨兽那张藏了宝石的血腥之口。
  州槟恍惚间想到多年前那个被雪覆盖的银白素裹的花园,少年衣着单薄赤脚坐在秋千上的背影,他低垂着头颅,后脖颈划出道不堪一击的脆弱弧度,整个人是安静的、清冷的、疏离的、孑然一身的。
  像是他自知,无人可以袒护其左右。
  向来杀伐果决的雇佣兵脚下迟疑,沈星却在此时抬头看向他。
  少年目光软如轻丝透纱,然后又逐渐漾起柔情的水光,圆形的顶灯倒映在他眼睛里,像是月亮落进清泉。
  他笑着对州槟竖起食指,然后按压在自己唇上。
  “州槟,人要往前走,一直往前走,向前看,别缅怀。”
  他说。
  
  一切照旧,生活日复一日。
  窗外是见惯了的迷幻霓虹灯光,州槟却任由自己深陷房间内不开灯的黑暗中,因为一墙之隔住着的是沈星。
  只有这个时候,他可以安静下来,任由自己毫无戒备的、狂妄的去把沈星一遍遍地在脑海里进行勾勒,把所有不能摆上明面的渴求和贪婪尽情的释放。
  他早就知道的,如果说心底的悸动是一道谜题,那只有沈星是那个唯一的谜底。
  身为既得利益者,他将表面的忠诚等价交换给了陈昊,而身为受控于七情六欲的人类,他将心底的忠诚献给了多年前那个抬头对自己说出“你能不能陪我一下下”的少年。
  他当然能,并且不止彼时。
  州槟想。
  他许下的,是此生此世,是永生永世,是万古不变,生生不息。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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