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实说，狱寺隼人其实并不喜欢烟花。

在他看来，烟花和炸弹没有什么区别，迸发出绚丽的火花，刺激着人们的观感，瞬间燃烧尽自己的生命，留下刺鼻的硝烟的味道。非要选择一样的话，他宁愿选炸弹，只因为炸弹，是能让他在无数次危难关头保住性命，能让他活下来的东西。

在他遥远而深刻的记忆里，有一位温善的“大姐姐”，后来得知是他母亲—那个生命如烟花般短暂的女人，因为家乡是远在东洋的日本的缘故，所以对烟花总抱有特别的情感。

一年里他们只能见面三次。冗杂的钢琴课程结束之后，那位“大姐姐”总是会给他讲她国家的事，那个远在东洋，却奇异地飘满了樱花的岛国。那里的风物，一定和意大利有所不同吧!
他逐渐被这个神秘的国度吸引。

“真想再去看一次烟花啊。”她握住狱寺隼人稚幼的小手，温度在指端传递，尚且年幼的狱寺能感受得到，她话语里满得快要溢出来的怀念。现在狱寺还记得她脸庞上的哀伤。虽然不知道烟花长什么样，但是能让大姐姐惦念这么久，一定是很美丽、很美丽的东西吧。

也许会像这位姐姐一样美丽。幼小的他在心里暗暗发誓，长大以后一定要前去那个遥远的国家，参加一次她口中所谓的烟火大会。

后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那位大姐姐在他三岁生日后就再也没有来看过他，再没有人和他讲有关日本的事。好奇心像藤蔓一样在他心里疯长，他跑到父亲书房，一本一本翻找，关于那个国家的，关于烟花的，仔细描摹着每一幅图画，遇到看不懂得字，他便让同样年幼的姐姐碧洋琪念给他听，烟花在他心里逐渐显露出清晰的轮廓。

后来，他八岁的时候，偶然听到女仆的议论，原来那位“大姐姐”竟然是他无法相认的母亲。巨大的信息让他难以消化，失落和震惊压垮了他，他甚至觉得自己无法在城堡里待下去，于是离家出走。


他选择了自己的方式进行反抗，虽然软弱又无力。

他在大街上流浪，成为了随处可见的小混混。

流浪的生活总是格外凄苦，对于之前不谙世事的小少爷来说更为艰难。虽然和夏马尔学过几招，也知道怎么制作炸弹，但是经常有人看他人小力气也小，随便欺负他。他是个不好惹的，马上以十倍的力气还回去。

欺负他的人落荒而逃，没有人再敢欺负他。

他学会了在陌生人靠近的时候竖起冷漠的刺，虽然会误伤善意的人，但好在可以保护自己。

没有人会关心他是否吃饱穿暖。运气不好的时候，他只能与野狗或者一群乞丐抢食，蜷缩在角落里用盖在身上的过期日报取暖。为了生存，他会去帮一些小家族做事，赚到几欧元，这时候就吃上热乎的饭菜，勉强能在破旧的小旅馆睡上一夜。

他也曾见到过小型的烟花表演。几个筒子模样的东西摆放在一起，点燃引线，它们剧烈颤抖起来，“噗噗”地往外冒几下火花，又回归平静。

“这也没什么嘛。”他倍感失望，一脚踢开烟花的尸体，把人们的震惊和指责抛在身后，骂骂咧咧地跑开了。

十二岁的狱寺隼人好像对烟花没有了什么期待。

他逐渐懂得了生存之道，为了免受皮肉之苦，他只能出拳狠戾，再狠戾一点，到后来，“狱寺隼人”这个名字逐渐被忘记，人们只知道他是“Smoking Bomb”。后来的后来，他经历了许多事，如愿加入了当时最负盛名的黑手党——彭格列家族。

随后他被彭格列九代目相中，准备去日本，他母亲的故乡，去辅佐未来的彭格列十代目。在登上前往异国的飞机前，他不禁在想：“彭格列十代目候选人是什么样的人呢？会像其他黑手党人一样血腥肮脏、让人不寒而栗吗？”他无聊地靠在座位上，眼睛盯着窗外的白云，“如果他做的不好的话，那就把他杀了，取而代之好了。”

……

“……狱寺君？狱寺君！”有什么东西在摇晃着他，少年清亮的声音拉他回到现实。

“你怎么了？从刚才就一直在发呆。”褐色的眼眸里蕴满了担忧，“我很担心你。”沢田纲吉眉头微皱着。

被纲吉用如此直白的目光看着，狱寺心跳忍不住漏了一拍，他好像有些懂得了平时十代目面对自己的心情。轻轻晃了晃脑袋，让跑远的思绪回笼，他略带歉意地笑了笑：“抱歉，十代目，我只是……想起了一些过去的事。”声音逐渐低不可闻。

也许是他的语气太过寂寥，回想起在未来和Reborn的谈话，纲吉不由得心疼起来，他懊恼于自己的唐突，又想让狱寺打起精神来，他挠挠脸颊：“嗯...那个，狱寺君，你看，我们今天不是要来参加烟火大会吗？”

他像要急着掩饰什么，语气也变得急促起来。相处了这么久，狱寺哪会不知道纲吉在想什么。

他抬起头，脸上是纲吉十分熟悉的笑容：“我期待这一天很久了，走吧，十代目。”

太阳已经西落，路边已经挂起了三三两两的灯笼，街道上行人如织，来来往往都是穿着浴衣的人，其中不乏情侣。他和纲吉并肩走在街道上，害怕行人碰到纲吉，又不想行人碰到纲吉，出于私心，他伸手悄悄挡住，为纲吉挡出一个小小的空间。

“狱寺君！你看那个！”像发现了什么新奇的玩意儿一样，纲吉抓住他的衣袖摇了摇，像小孩儿似的，他的心情也雀跃起来。他们走近一看，原来是卖苹果糖的小摊。纲吉很爱吃甜食，他一直都知道。

“我们一起吃这个。趁里包恩和小鬼们不在。”纲吉朝他狡黠地眨了眼，眼睫上下翻飞着，像一只蝴蝶落在他心上。

纲吉飞快地付好钱，塞了一个苹果糖在他手里。

“吃一口吧！很好吃的！”纲吉眼巴巴看着他，好像他才是小摊的老板，想得到客户的认可。狱寺轻轻舔了一下糖果，糖精的味道在味蕾漾开，他不喜欢太甜的东西，但是，十代目的笑容可以除外。

“嗯，很甜。”他故意拖长了声音，煞有其事地说道。

听到他的评价，纲吉如释重负，他又说起那些细碎的话：“……那就好。狱寺君啊，平时看起来很有精神，今天不知道为什么，总是心不在焉的……我会很担心啊。”纲吉说着，腮帮子又鼓起来，仿佛是因为对朋友的关心不够而生气。

“一直都想和狱寺君出来看一次烟花，这也是我们的一个约定...不是吗？”

不知是因为心事还是祭典灯笼的亮光，他的双颊红红的，就像这手中的苹果糖。

狱寺不禁心跳加速了。

“狱寺君总是不爱惜自己，每次都冲在最前面，受伤也最严重，”他顿了一下，泄了气，又抬起头，“有时候我会觉得这个首领当得很失败，如果我不是这么弱小，我能够保护大家，大家也不会因为我而受伤了。”

他每往外吐出的一句话，就像一把小锤子，敲在狱寺心上，让他的心酸酸的。

不，不是这样的，狱寺想反驳他，你已经做得很好了，不是这样的。

纲吉好像知道他要说什么，他制止了他：“我知道狱寺君要说什么，我很明白你的心情，但这和我想保护你们的心情，并不矛盾。狱寺君对我来说是很重要的人，同伴是我一直以来战斗的意义，就像狱寺君说的，正因为想和你一起看烟花，所以，我才会赢得一次又一次的胜利。”

言罢，他轻轻笑起来，万盏灯火像落在了他眼里，看着纲吉的笑容，狱寺也被他带得笑了起来，他好像有点明白烟花的含义了。

他们一起走在熙熙攘攘的街上，摊位的小贩在热情地吆喝着，空气里的温度逐渐上升，熏得狱寺的大脑几乎要丧失思考的能力。这时，一双轻柔的，带着微微薄汗的手轻轻拉住了他，纲吉带着笑的声音传来：“为了避免走丢，狱寺君还是拉着我吧。”

他额头冒汗，不敢去猜测纲吉是什么意思。只能虚虚抓住那只略为娇小的手掌。

纲吉穿着橙色的浴衣，但又不是亮橙色，所以显得不刺眼，莫名很适合他。剪裁合体的衣服套在他身上，将少年清瘦的腰身显得更挺拔。他走路不是很专心，左顾右盼的，好像狱寺一不注意纲吉就会跑掉，狱寺害怕他会走散，只能紧紧盯住他。

“狱寺君，你看这是什么？”纲吉的好像发现了什么，语气也轻快起来，“巧克力香蕉，还记得当时和大家一起卖过这个。”他的的语气充满了怀念：“还记得当时狱寺君没有蘸巧克力就想把香蕉卖出去，结果啊……”说到最后，纲吉自己先忍不住笑了起来。

“十，十代目！”他涨红了脸，没有想到过去的糗事会被提起，“不要再取笑我了……”几乎是哀求的语气，他恨不得一头撞死在软绵绵的香蕉上，看到纲吉的笑脸，他又默默把这个想法塞了回去。

天，十代目的笑容真可爱。

纲吉好不容易止住脸上的笑，他拉住作势要走的狱寺：”...!狱寺君！我只是想起了往事嘛！“他声音里还是带着笑意，眼角也笑红红的，要落下眼泪一样。“再说了，无论是什么样的狱寺君，我都喜欢啊！只是……只是现在的狱寺君变了很多。”

是了，经过许多次战斗，他学会了冷静思考，为了当好一个合格的左右手而努力着，这些都是他以前无暇去理会的问题。他不再冲动，遇到事情也不会不管不顾地冲在前面。并不是他惧怕了，他没什么好怕的，只是，他有了更多顾虑。

他低头看向拉住他的手，是这么柔软，那么小。但是，一旦这双手戴起手套，双拳燃起火焰，这个人便会冲在最前面的，用弱小的身躯保护着大家。也是这双手，有着无与伦比的力量，呈摧枯拉朽之势，给古老腐朽的黑手党家族带来了新生。

最重要的是，一直藏在他心底的那个约定。

果然还是想和十代目一起看一次烟花啊。

“狱寺君，狱寺君！回神啦！”肩膀上传来轻微的痛感，他回过神来。“我说，今天你怎么老是走神啊！是和我一起出来玩太累了吗？”纲吉圆幼的褐眸里闪着担忧的光，话语里也带上了歉意。

“怎么会，我只是想起了上次一起看烟花的场景。”

“是啊。”纲吉语气不无怀念，他往前走了两步，又转过头来看狱寺，轻轻笑起来，“那时候大家都很快乐呢，也没有经历这么多战斗，大家都很快乐。”

狱寺看到纲吉的情绪又低落下去，喉咙像被一团纸塞住，正想安慰纲吉，纲吉抬起头来，脸上已是恢复了灿笑，这也是他这些年来学会的，怎么隐藏自己的情绪。“……不说这个了，狱寺君，我们去吃巧克力香蕉吧！”

愣愣地被纲吉带着走了一段距离，狱寺才如梦初醒般意识到他们的手是紧紧拉着的，他红了脸，眼睛死死盯着手部相连的地方，头上忍不住要冒烟，这这这，十代目怎么还拉着自己呀！

纲吉不由分说拉他到巧克力香蕉的小摊，摊位很是朴素，没有像他们上次让一平搞的叫“风水”这种奇奇怪怪的东西，但是可以看出主人的用心。摊主是个笑容和蔼的的大叔，看到他们紧拉着的手，也没有取笑，只是笑眯眯地递了两根巧克力香蕉给他们。

“谢谢大叔！”纲吉甜笑着接过，尝了一口，巧克力的味道盈满口腔，他舒服地眯了眼，嘴巴一动一动在咀嚼着，像一只满足的兔子，连嘴角什么时候沾了巧克力酱都不知道。

狱寺看着他嘴角的巧克力，脸红了一下，他忍不住抬起手，擦去纲吉嘴角的巧克力，“十代目，您...这里沾了巧克力。”做完这件事，他自己脸倒是先红了个透彻。

纲吉后知后觉反应过来，他哽了一下，欲言又止，红色慢慢爬上他的脸颊。

两个人都没有说话，眼睛都望着地面，手却还是紧紧牵在一起。

夏夜的风吹过他们，却没有使狱寺燥热的心更凉爽一点，紧握在手里的巧克力香蕉开始融化，流进指缝里，黏黏糊糊的，他觉得自己的心也像是变得黏黏糊糊的，十代目的笑容太黏，把他的心都黏起来了。

“十代……他刚想说些什么，却被传来的嘈杂声音打断了。

人群骚动起来，人们自发往一个地方走去，放烟花的时候到了。

啊啊。要开始了吗，烟花表演。

纲吉兴奋起来，“我们去看烟花吧！”他换了个姿势，改拉住狱寺的手腕，一边穿过拥挤的人群，一边艰难地问：“狱寺君刚才想说什么？”

“没、没什么。”害怕和纲吉走散，狱寺一边躲着人群，一边回答，手腕处传来的热度还是忍不住让他失神。

“我们快去看烟火吧。”他岔开了话题。

糟糕，他刚才居然好想吻十代目。甜蜜的感觉萦绕在心口，他悄悄捂住跳动过快的心脏。
纲吉虽然有疑问，但是也强按在心底。他们避开了人群，来到了上次看烟火的地方——并盛神社前。

“这里人意外地很少呢。”他们寻了一块相对干净的草地坐下，“毕竟这里在风太的排名里这是秘密的烟花观赏点第一啊。”纲吉坐到草坪上，专心看向夜空。

“好久都没有这么放松的时刻了，自从升上高中后，就很少能这么悠闲。”纲吉轻轻说着，眼睛认真望着狱寺，“也很久没有和狱寺君出来玩了。”他眼神亮晶晶的，狱寺竟一时看呆了。

他好像明白了。

他是喜欢着十代目的。

狱寺隼人喜欢着沢田纲吉。

狱寺隼人决心要将自己的心意传递给沢田纲吉。

“十代目，我……”他刚要开口，烟花表演却开始了，一束美丽的烟花升上了夜空，到达最高点时绽放开来，接着是第二束、第三束，各色的烟花在空中绽开，狱寺却失去了观看的心情，他认真盯着纲吉的脸，美丽的烟花在他瞳仁里绽开，又消失在一片暖棕色里，绮丽的色彩让他柔软的脸颊变得明明灭灭。

狱寺看着纲吉美好的侧脸，他小心斟酌着语句，平时信手拈来的赞美话语此时他却无法说出口，内心的情感撕扯着他，爱情的火焰灼烧着他，他好像即将要戴上刑具：

“十代目，我想和您说一件事，您可能听了会觉得厌恶，但还是希望您能给我一个答复。”
虽然嘴上是这么说，如果...如果十代目拒绝的话，狱寺隼人会……

会怎么样呢？

结局是好是坏呢？

潘多拉的盒子一旦打开，就再也合不上了。

一开始纲吉还以为他在开玩笑，看到狱寺脸上一副“努力拼死去做的表情”，他不禁正色起来。

“怎么了吗？狱寺君？”他轻声问道。他有种奇妙的预感，他好像知道狱寺要说什么，他竟然隐隐有些期待。胸腔里的心脏也疯狂跳动起来，他能听到鼓噪的心跳声。

“我喜欢你，十代目。”

我爱慕着你。我想要占有你，想的快要发疯。我想霸占着你每一分每一秒，想要牵着你的手，想告诉所有人，狱寺隼人喜欢着你，这绝对不是玩笑。

像害怕被拒绝似的，狱寺噼里啪啦说了一通，他没发现纲吉的头越来越低，连肩膀也开始颤抖。

“……原来这不是我一个人的单相思。”纲吉脸红了，他的声音颤抖着，像一触即碎的梦境，“我还以为狱寺君不会喜欢我。”

“我对十代目的心意毋庸置疑。”狱寺望着纲吉的脸。十代目的脸是纯净，柔和的，带着一点婴儿肥，平时的十代目就像一只人畜无害的小兔子，但一旦战斗的火焰升起，他的目光会变得坚毅果敢，冷静可靠的彭格列幼狮出现在大家面前。

这叫他如何不着迷。

视线下移，他看到了纲吉的嘴唇，这双柔软的嘴唇里总是吐出劝诱的语言，劝说自己和碧洋琪和解，让自己不要熬夜，少抽烟，这双柔软的嘴唇，狱寺很早以前就想吻上去了。
而他也确实这么做了。

轻轻吻住纲吉的嘴唇，他的第一反应是，嗯，十代目的嘴唇确实很软。也许是刚才吃了苹果糖的缘故，纲吉的嘴唇是甜甜的，狱寺能感觉得到。他用干燥的唇去碰他的，轻轻碾压着纲吉的唇珠，像只小狗一样，轻舔着纲吉嘴唇上的甜味。直到纲吉的嘴唇变得红红的，他才退开身体。

在漫天的烟花下，没有人知道的隐秘角落里，他们交换了第一个亲吻。

“十代目，真的是甜的。”细心帮纲吉擦去嘴角的唾液，他们额头相抵，狱寺用脸颊去蹭纲吉的，他们望着彼此笑起来。

“刚才我还以为狱寺君要离开我了呢。”沉默了一会儿，纲吉开口道。

“我永远都不会离开十代目的，即使您驱逐我。”像是怕纲吉担忧，狱寺飞快许下了承诺，他的眼神亮晶晶的，心意也不会轻易改变。

“我和十代目，一定会永远在一起。”

“以前的我，不喜欢看烟花。但是遇到了十代目，和十代目有了那个约定，我便闯过一次险境，度过每一次难关。是十代目，告诉了我同伴的意义。”

“是十代目，教会了我生存的含义。我便想到，原来我不是爱上烟花，我只是想和大家一起看烟花，和十代目一起看烟花。”

纲吉脸烧起来，他被直白的爱语击溃了，“其实，我没有狱寺君说的那么好……”，他把狱寺的手指一根根分开，把自己手指一根根嵌进去，“我想的只是，能和大家，和狱寺君在一起，我就很开心了。”他收紧了十指，笑起来“毕竟，我真的很喜欢狱寺君啊。所以，也想要贪心地和狱寺君在一起。”

“狱寺君，我也喜欢你。”他轻轻开口，眼神里充满了坚定。

“砰！”狱寺感觉自己脑子里的烟花炸开了，不然的话，自己怎么晕晕乎乎的？只要看到十代目的笑脸，狱寺隼人溺死其中也觉得十分甘愿，好像给他一切也觉得无所谓，他幸福得想要哭出来。

“狱寺隼人将会永远效忠您。”他捧着纲吉的脸颊，将吻轻轻印在额头上。

“永远是多久我不知道，只要狱寺君能一直在我身边就再好不过啦。”纲吉笑得很幸福，他们对视了一眼，转开脸，默契地看向天上的火花，烟花到达最高点时，复又炸开，变换出各种形状，零零散散地飘向四方。

狱寺隼人看着他的小首领，对，现在是他的了，望着纲吉美好而恬静的侧脸，心中从未如此宁静，他想回到过去，告诉十二岁的狱寺隼人——

在你的未来，会遇到一个很重要的人，他会告诉你，烟花和炸弹都是一样的，对他的意义都是如此深刻。他也会告诉自己，虽然烟花容易消逝，但是心意永远不会改变。所有愿望，也都会有实现的那一天，因为在未来的某一天——

他会在烟花里，看到最美丽的风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