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id.292510
-
分级 少年 同性(男)
原型 原神 莱欧斯利 , 那维莱特
标签 狱审 , 莱那
状态 已完结
-
1161
60
2024-3-7 14:25
- 导读
- Summary:那维莱特需要莱欧斯利的体液度过三天“特殊时期”
DAY1(10PM)
“亲爱的,放松点。”
莱欧斯利动了动,听见对方一阵喘息。平日惯常俯瞰众生、圣洁又遥不可及的最高审判官,此时汗涔涔、湿漉漉的,整个人像一朵被浸润透了的,盛开的海露花。
事情怎么会变成现在这样的?
DAY1(10AM)
匆匆赶到沫芒宫的时候,莱欧斯利还满腹疑惑。那维莱特一向对他十分放心,很少主动发起联络,这次却专门派人召见——可是枫丹预言危机解除之后的第一次。
什么重要的事情非他不可么?
——确实非他不可。
最高审判官语出惊人:“莱欧斯利,我请求你……与我结成限定三日的伴侣。”
“啊?”
从巨大的冲击中缓过劲来,莱欧斯利后知后觉有些不对——往常沫芒宫的访客,无论身份高低、是否熟稔,那维莱特总会礼貌地起身迎接;可今天,从他进入办公室到现在,那维莱特始终坐在柔软的椅子上,没有挪开半分。
快走了几步,绕过宽大的办公桌,只见那维莱特左手紧紧地按在小腹上,指尖发白。
“您怎么了?不舒服吗?”莱欧斯利忧心道,“需不需要叫医生过来?”
“这正是我要与你商议的原因。”
那维莱特阻止了他去喊医生的想法,请他坐下,解释起了一切的原委。
“想必你早已猜到了,我的真实身份,是提瓦特的水元素龙。”
“……是的。”应该说那维莱特不太懂得隐藏么?只要想到这个可能性,佐证的材料要多少有多少。
“我失去了许多记忆,对自己、对元素龙都不甚了解。而五百年前,我迎来了第一次‘不应期’。”
“‘不应期’是元素龙的一个特殊时期,为期三日。特殊时期中,我的身体会出现各种不适,最糟糕的情况下,我会陷入狂躁,无意识地进行破坏行为。”
“所以你现在是……?”
“没错,我现在正处于‘不应期’的第一天。”那维莱特点头。
莱欧斯利的神色骤变。他蹲下身,抓住那维莱特的手臂,严肃道:“告诉我,怎么帮你?”
那维莱特的身体微微颤抖着,让人心疼得不行。
“汲取人类的体液。”
“我以人形诞生,所以与同族不同,我需要汲取人类的体液,以度过‘不应期’。”那维莱特低声道,“汲取血液显然不合法,所以我认为,唾液与精液是更加合适的方式。”
原来如此。
莱欧斯利莫名松了口气,却又有种隐隐的失望。所谓“伴侣”,无非是让kiss和sex变得合情合理罢了——很符合那维莱特的脑回路。
“我知道这是一个不情之请,可你是唯一一个知晓我真实身份,又让我完全信任的人类。你愿意吗?”
“那维莱特,我愿意为你提供血液。”龙王选中的人类最终回答,“接受赠予总该合法吧。”
DAY1(1PM)
“为什么血液不管用?!”
那维莱特蜷缩在沙发的一角。喝下莱欧斯利的血液三个小时,他不仅没有好转,反而开始浑身高热,颤抖得越来越厉害。
莱欧斯利抱着滚烫的躯体——自海洋中诞生、本该体温偏低的水龙烫得如同一只烧红的火炉——红着眼问为什么血液不管用。
“放开我……会烫伤……”
可恶,这家伙分明难受极了,却还在不断挣扎,要离开他的怀抱。
莱欧斯利心里泛起一阵酸涩。
骄傲的、不可一世的、睥睨天下的水龙王,为何偏偏如此深沉地、长久地,善待着人类?
以水元素龙的力量,明明可以强迫任何人为他献上血液、躯体,可他选择低下头,请求一个渺小人类的帮助;五脏六腑都承受着离奇的高温,呼吸都显得困难,他居然还在担心自己是否会伤害他人。
是了,水龙王恩泽、宽恕,无条件向世间播撒大爱。莱欧斯利能赢得最高审判官的信任,成为其唯一的“私交”,已经足够特殊。
预言危机解除的那个下午,不明真相的人们欢呼着“预言是假的”,庆贺这场死里逃生。最高审判官带着一身寂寥的雨水独自行走在街上,见到梅洛彼得堡的公爵奔他而来,露出一个疲惫又释然的笑容。
“没事了……枫丹人不会再溶解了。”
那一刹那,莱欧斯利有一股强烈的冲动,他将赌上他所拥有的一切,包括生命与灵魂,起誓永远效忠、尊敬、珍视、保护那维莱特。哪怕清楚自己的力量在对方面前不值一提,他依然希望成为那维莱特的依靠,无论未来发生什么,永远与那维莱特站在一起。
“我不会放开的,那维莱特,除非你烫死我。”
莱欧斯利捧起那维莱特的脸,狠狠吻了上去。
DAY1(11PM)
“莱欧……唔……停下……”
“我提醒过你了,亲爱的。”
和心上人相融的感觉实在刺激,莱欧斯利承认自己有些把持不住。与此同时,一丝愧疚与自我厌恶也爬上他的心头。
他过界了。
可开始了又如何停下来?拥着自己的梦寐以求,莱欧斯利一遍又一遍喊着“亲爱的”,一次又一次将对方推上巅峰。
看吧,那维莱特,我是一个自私、卑劣又暴力的人类,我辜负了你的信任。
DAY2(9AM)
那维莱特平日十分少眠,9点起床对他来说相当迟了——好在沫芒宫的运转已经走上正轨,可以允许他休假一两天。悠悠转醒之时,莱欧斯利正穿着浴袍削苹果。
“你醒了?”居家版公爵连忙放下手中的苹果,凑上去问,“有没有不舒服……不对,有没有舒服点儿?”
“谢谢,好多了。”
这话倒像是真的。他的脸色明显比昨天红润,眼里也有了光彩。
“咳咳……抱歉。”莱欧斯利默默把目光从那维莱特胸前的青紫移开,“是我太过激了。”
“哦,不必在意,龙的体质比较特殊,不会生病,痕迹不会留太久——里外都是。”
那维莱特过于坦荡,衬托得莱欧斯利像一个纯情的小学生——虽然从年龄差上来说,这样的比喻也没什么问题。
“还是让我说声抱歉吧。”莱欧斯利叹了口气,“你应该比我清楚,依照枫丹现行法律,我可以上审判庭了。”
那维莱特轻笑一声,反驳道:“亲密关系中,违背个人意志的动作确实不被法律允许——打着‘情趣’的旗号也不行。但莱欧斯利,你没有违背我的意志。你为我牺牲了时间和精力,作为交换,当然可以向我索取你想要的——我同意的,不违法。”
“反倒是你……”顿了顿,那维莱特从被子里坐起身来,伸手触碰莱欧斯利颈边的伤口,“这里还疼吗?”
伤口是那维莱特吸血时留下的,亲近中意识模糊,又抓破了一次。
“不疼。”莱欧斯利摇头,“你真是……让我非常意外。”
“哦?”那维莱特好奇,“难道我的身体结构与一般人类不同吗?”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莱欧斯利呛了一下,“何况,我也没有探索过自己以外人类的身体。”
“所以你是第一次?人类所说的……初夜?”
“嗯……对,人类一般是这么称呼。”
“我也是。”那维莱特的声音透着某种天真的欢愉。
莱欧斯利的大脑第二次宕机:“可你说五百年前……”
“当时一位好心的女士为我提供了血液。那是我初次感受到来自人类的善意,也是后来我答应芙卡洛斯的邀请,进入人类社会的理由之一。”
“她后来还好吗?”
“寿终正寝,事业有成,儿女孝顺。于人类而言,应该算幸福吧。”
好人有好报,完美的结局。
“诶等等。”莱欧斯利突然想到,“为什么她的血可以,我的血不行?”
“大概是因为,我赋予了枫丹人新的血液,导致枫丹人的血液与我的力量同源,反而产生了排异反应。五百年前帮助我的女士,也是来自璃月,并非枫丹人。”
那维莱特似乎心情不错,甚至开了个玩笑:“听闻公爵一直怀疑自己的血统,这下证据确凿了,你确实是土生土长的枫丹人。”
公爵却难以分享这份喜悦,苦笑着说:“这么说的话,我宁愿自己不是枫丹人,昨天你就不用受那些苦了。”
那维莱特眨了眨眼,猛然凑近,亲了一下莱欧斯利的嘴唇。
“怎么?你又难受了?”莱欧斯利紧张地差点儿跳起来。
“不,你误会了,我很好。”那维莱特摁住莱欧斯利,防止他弹射出去。
太近了……
莱欧斯利又开始心跳加速,该死,那维莱特知道自己有多撩人吗。
撩人的水龙说:“我只是感受到,吻你,你会开心。”
DAY2(4PM)
莱欧斯利坐在最高审判官私宅的书桌前处理公务——希格雯专程送来的,顺便捎来了他的衣物。临走前,小个子的美露莘语重心长地叮嘱:“公爵千万照顾好那维莱特大人哦。”
天知道她到底懂得多少?!
那维莱特神情自若,将文件搬到书房,把书桌让给莱欧斯利,就坐在旁边开始看一本晦涩难懂的医学书。
非常新奇的体验。
在沫芒宫从来是莱欧斯利等那维莱特。梅洛彼得堡的公爵自诩能力有限,擅长分权,以致于本人比外界想象的更清闲一些;而最高审判官正好相反,在沫芒宫改革之前,一个键帽的报销都需要他本人签字,忙得不可开交。为了杜绝迟到让人插队的可能,每次去沫芒宫汇报,莱欧斯利都会提早半小时,静静等待那维莱特处理完上一件事。
有次莱欧斯利走到沫芒宫门口,正好看到那维莱特在路边淋雨,下意识替对方打了伞。后来他才知道那维莱特当时不自然的表情代表了什么,可他一直没敢说出口,和那维莱特同撑一把伞的短暂时光,令他感到前所未有的满足。
他们已经在书房呆了五个小时,时不时交换一个吻,那维莱特的身体没再出现任何问题。期间莱欧斯利偷偷动手,摸进那维莱特衣服下摆,手指在那处打了几个圈儿。那维莱特咬住自己的嘴唇,吞下一声惊呼,最终没有阻止。
岁月静好。
莱欧斯利简直要产生错觉,他们真的是一对相濡以沫、琴瑟和鸣的恩爱伴侣,而不是为了所谓体液,临时拼凑的三日搭档。
“那维。”莱欧斯利开口。
“嗯?”
“换了别人,你也会这样纵容他吗?”
“什么?”那维莱特看上去十分不解,“可我从未考虑过除你之外的选择。”
“那如果我不答应呢?你难道也不找别人吗?”
天哪,他像个乱吃飞醋的恶霸丈夫,自己都要嫌弃的那种。
更离谱的是那维莱特的回答——
“以明年警卫机关的收购价格提升5%作为交换,你一定会同意。”
莱欧斯利忽然放声大笑。
是啊,这才是那维莱特。他赢得那维莱特的信任,也被那维莱特死死拿捏。主导一切的从来是那维莱特,他只有甘之如饴的份儿。
“你怎么了?”那维莱特问。
莱欧斯利紧紧掐住那维莱特的腰,正面将人拉进怀里。
“我想进去——不只是手指,可以吗?”
那维莱特点了点头。
DAY2(7PM)
那维莱特提出外出用餐的时候,莱欧斯利还没有认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直到那维莱特打理好自己,从更衣室走出来。
莱欧斯利呼吸一滞:“你就……这样出门?”
“有什么不妥吗?”
那维莱特将一头长发扎了个高马尾,也没穿那身繁复的工作服,而是选了一套短款休闲西服——完美避免压到头发和踩到衣摆。
别误会,造型称不上惊艳,甚至可以说简洁,惊艳的是人。
莱欧斯利当然觉得合适——穿给自己看合适极了。但他们要去赫赫有名、人流如织的德波大饭店,最高审判官这副装束,估计会让枫丹人集体惊掉下巴。
可那维莱特似乎并未顾虑这些,他的语气中充满了单纯的疑惑。
“考虑到我们现在的关系,我以为这应当算作一场约会,所以挑选了与之匹配的服饰,有什么不对吗?”
“……不,没什么。我们走吧。”
莱欧斯利牵起那维莱特的手,五指嵌进对方的指缝间。
华灯初上,天朗气清。
今晚的枫丹廷吹着和煦的风,让莱欧斯利不禁想起了稻妻的一句经典情话。
——今晚月色真美,风也温柔。
他一时有些冲动,想用这句情话试探一下那维莱特。转念一想,文绉绉又肉麻兮兮的遣词造句太不符合他的风格,恐怕马上就暴露了意图。
至少他知道水龙心情不错,对吧?
牵手牵了一会儿,还是莱欧斯利主动放下。
总不能真让地摊小报乱写。
为此,公爵故意掏出钱包翻找起来,装出必须用两只手的样子。
“莱欧斯利,发生什么了?”心思纯真的龙果然被转移了注意力。
“没事,我以为自己忘了带摩拉,结果是在的。”莱欧斯利随口扯谎。
没想到那维莱特一本正经地表示:“不必费心,这顿饭请允许我来买单。”
“嗯?可发出邀请的是我。而且我以为,我们之间的聚餐由我来付账,已经是约定俗成的事情了。”
毕竟五年以来,他们都是这样相处的。莱欧斯利热衷于向那维莱特发出邀请,十次中大约一两次可以得到回应。他会提前到达德波大饭店并点好对方喜爱的汤汤水水,再顺理成章地买单,为数不多的摩拉存款中一大半花在这儿。作为回礼,那维莱特会送他产自提瓦特各国的茶叶。
“今天不同,难得有机会请你一次。”那维莱特微笑着,将一缕垂下的银白色发丝勾至耳后,“就当完成我一个心愿吧。”
DAY2(8PM)
德波大饭店的侍者为两位大人安排了安静的包间,期间难以避免的多瞄了最高审判官两眼。包间里的灯光比大厅幽暗,对于来自深海的水龙与长期生活在梅洛彼得堡的公爵,却是刚好。
那维莱特逼着莱欧斯利点了他自己爱吃的菜品,比如香烤肋排,莱欧斯利独自打包过几次带去水下,但他不会让又干又实的肉排上那维莱特的餐桌,所以一次都没在店里吃过。
他甚至没有与那维莱特以外的人一起来过德波大饭店。
希格雯对人类的料理兴致缺缺;克洛琳德拒绝与他共进晚餐——用决斗代理人小姐本人的话,与公爵走得太近会让她产生背叛上司的负罪感;卡雷斯先生也从不约在餐厅谈生意,听说是沉迷于女儿娜维娅小姐亲手制作的马卡龙,糖分摄入过量,需要控制饮食。
侍者拿着菜单离开之时,莱欧斯利还不忘嘱咐:“百味一缕的味道淡些,要用最干净的水。”
一转头,对上最高审判官灼灼的目光。
于是轻咳一声,欲盖弥彰地说:“习惯了。”
那维莱特轻轻叹息,幽幽道:“十分感谢你的体贴。只是比起照顾我的感受,我更希望你把自己的感受放在第一位。”
“因为我们这三天是伴侣?”莱欧斯利尽量让自己听上去像在开玩笑——他一向深谙此道,“当你的伴侣真是幸福。”
那维莱特并未直接回答“是”或“否”。
他说:“这是我个人的愿望。”
莱欧斯利莫名有些口干舌燥,于是喝了三杯茶。
“那维莱特,你……有什么话想对我说吗?”
最高审判官优雅地放下茶杯,用餐巾拭去唇边完全不明显的水渍,随后双手交叠扣在桌边,正襟危坐。
“……是的。”
他的语气有些犹豫,眼神却无比坚定。
公爵大人做了一个“请”的手势:“洗耳恭听。”
“抱歉,我不是很擅长表露自己,可前段时间发生的一切让我意识到,有些话如果不尽早说出来,可能会后悔的。”那维莱特缓缓开口。
“当年对你的审判,让我感到悲伤,在很长的一段时间内都无法释怀。”
最高审判官沉默良久,宣读了手中谕示裁定枢机吐出的小小卡片。理所当然的结果,没有出乎任何人的意料。水神大人早已离场,无意欣赏一出毫无波澜和争议的悲剧。
欧庇克莱歌剧院内外逐渐阴沉潮湿,唯独被告席上的少年长舒一口气。
“谢谢您,最高审判官大人。”
“我记得那天雨下得很大,最高审判官亲自为我打伞,让我受宠若惊。”莱欧斯利笑着,仿佛在说别人的故事。
满身疮痍的14岁,梅洛彼得堡入口处,最高审判官抚摸他的头顶,许下一个承诺。
“我在这里,等你回来。”
那大概是他喜欢上那维莱特的瞬间。
那之前,很久没有人为他打过伞了。
“我早已知晓梅洛彼得堡生存环境的恶劣,但水下自治由来已久,沫芒宫无权干涉。在审判你之后,我感到十分痛心。我开始不断思考,当你发现所谓‘寄宿家庭’的真相、内心备受煎熬的时候,为什么逐影庭没能给予你帮助,为什么我没能给予你帮助;一个十多岁的少年被送入梅洛彼得堡,会不会受到欺凌与折磨。”
“我知道这听起来像在推卸责任……”
莱欧斯利感觉心脏剧烈地跳动起来。
他曾经从金发旅行者那里得知,那维莱特一直将当年的案件放在办公桌上——仅在他本人到访的时候收起来——不过听那维莱特亲口描述当年的心理活动还是第一次。
往事也并非完全不堪回首。
他一向自认不是好人,也不是完全的坏人,只是一条还活着的命。十余年除了对那维莱特的那点喜欢,极少有什么事让他情绪波动。
——除了对那维莱特满溢的喜欢。
“你能战胜梅洛彼得堡的恶劣环境,从海底爬上来,真是太好了。”
他心心念念的那双眼睛看向他,眸中盛着一片星空。
“莱欧斯利,与你同行的日子,是我生命中极为宝贵的财富。你教会了我许多东西,让我得以认清自己。我非常感谢你。”
“直到前段时间送别芙宁娜女士,我才知道家人、朋友之间有设宴‘接风洗尘’的习惯,所以,我还欠你一顿接风饭。”
“以上便是我坚持买单的原因,虽然有些迟了——”
“莱欧斯利,欢迎回来。”
怦、怦、怦。
扑通、扑通、扑通。
——“我在这里,等你回来。”
他在这里。
那维莱特还在这里,如他承诺的那般,等一个人回来。
“你似乎一直很在意我选择你共度‘不应期’的原因。我承认,你的智慧与品格是我考虑的因素,但更重要的是……”
“莱欧斯利,如果必须向一个人交付我的不堪,我希望那个人是你。”
DAY2(11PM)
“你弄疼我了。”
那维莱特微微蹙眉,语气中夹了一丝委屈。
莱欧斯利怔了一秒,方才如梦初醒,捧起那团纠结的头发,小心翼翼地分开。
该死,为那维莱特梳头,不小心扯着了而已!他脑子全是什么东西!
到底是初尝禁果,对象又是年少时开始觊觎的人物,那维莱特的一举一动,都能勾起他身心的躁动。
也怪那维莱特由着他折腾,身体柔软得如同一汪清泉,随着人力开拓,源源不断涌出水来。偏偏龙的体质特殊,体力和恢复能力要比凡人高出一大截,下午被发狠的大狼狗按在书桌上要了两回,晚上已经像个没事人了。
简直是犯规。
将那头刚刚洗净而显得蓬松的漂亮长发梳理整齐,莱欧斯利贴上那维莱特的后背,右手轻轻揉着对方的小腹。他也不太清楚自己想干什么,或许只是享受与心上人的肢体接触。
那维莱特长了一对尖尖的耳朵,莱欧斯利便尝试往里吹气,引得耳朵边上一阵一阵泛红。
“那维,听我说。”他低声道。
“我很感谢当年的审判。”
“或许是我自作多情,但如果你因为当年的案件对我抱有歉意,那大可不必。人总要为自己的选择付出代价。我本可以用更好的方式解决问题,只怪那时太年轻,被怀疑和无从施放的愤怒推着向前,通向了罪有应得的结局。”
“你也好,逐影庭也罢,就算当时来帮助我,我也不会相信,结局不会改变。反倒是走上被告席之后,看你无视法庭上的喧嚣,还原真相、裁决罪行,我对你产生了信赖。”
“那维莱特,你已经帮了我足够多。如果没有你,我这辈子都不会再相信任何人了。”
“我这一生或许算不上顺遂,可遇见你,是我莫大的荣幸。”
他在心里补充,爱上你也是。
怀中的身体微微颤抖着,窗外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
多愁善感的水龙又难过了。
“莱欧斯利,我想看着你。”
于是莱欧斯利换了个正对那维莱特的位置,盘腿而坐。
绝美的面庞瞬间放大几倍。
他的皮肤白中透粉,他的睫毛好长、好翘,淡蓝色的龙角散发着莹莹的光芒。
那维莱特吻了他眼下的旧伤。
酥酥的,痒痒的。
传闻龙有收集珍宝的癖好。而现在,莱欧斯利生命中头一次感觉自己像一件易碎的珍宝,被龙小心翼翼地触碰、珍惜。
眼下,是黑拳场上,对手犯规用了刀子,保住这只眼睛还多亏希格雯医术高超。
手臂,是监舍区火灾那天,为了掩护同屋的狱友逃离,被倒塌的生锈铁管划破。
锁骨,是杀死“父母”的时候,那对禽兽奋力反抗,挠出来的。
颈侧……是那维莱特咬破的。
另外一些细碎的伤疤,他自己都记不清了。那维莱特却一道都不打算放过,逐一吻上去,还伸出舌尖细细舔舐一番。
莱欧斯利抚上那维莱特的头顶,一如当年,他对自己做的那样。
他好像,将高天之上的古龙,拖入了凡间。
DAY3(8AM)
今天是最后一天。
莱欧斯利一醒来,便下意识去看时钟,指针指向8点整,让他稍稍安心。
与那维莱特的伴侣关系,倒计时16小时。
今天,他们约好去一趟璃月的翘英庄,那维莱特一直对那里的山泉水念念不忘。
如果旅行者在这里,一定会揪着他的耳朵大喊:“还搁这扭捏啥?你们离结婚就差登记了啊!”
说实话,要换了任何其他人,经历昨天的剖白,基本等于确定关系了。
可那维莱特不同。元素龙的寿命过于漫长,对人类的情感又过于迟钝;而自己,偏偏是人类中格外不被爱,也不懂如何去爱的人。
没什么不好。至少几十年后,那维莱特想起他,能扬起一抹微笑。
顺便一提,他们昨夜分房睡的。半夜莱欧斯利悄悄进了主卧一次,确认那维莱特体温正常、面色无虞,帮他盖好被子。
那维莱特在浴缸里吐泡泡。
可爱极了,再看一分钟。莱欧斯利不禁想,那维莱特经常去海沫村探望美露莘们,所以,难道美露莘们可以经常瞥见这幅光景吗?
如果希格雯在这里,大概会告诉公爵游历海沫村不用游泳,更不用吐泡泡。
“早上好。”泡泡龙打招呼。
“泡了多久,要换水吗?”莱欧斯利问。
“辛苦你了。”
那维莱特探出身子,坐到浴缸边沿上。莱欧斯利一手将雪白柔软的胴体搂进怀里,一手去拧出水的龙头。
微微偏头,又是一个吻。
那维莱特主动调整了位置,吻得更深一些。
DAY3(2PM)
莱欧斯利一个人在瓦萨里回廊徘徊。
像无数社畜经历过的那样,已经做好假期安排,结果临行前,唯一的旅伴被薅去加班。
他突然有些好奇,沫芒宫给那维莱特发多少钱工资?
枫丹预言危机解除、重新走上正轨的一段时间,在旅行者的建议下,那维莱特着手进行了沫芒宫的改革,包括但不限于优化工作流程、改组人员结构等,成效还算明显。但毕竟新制度实施时间不长,遇到突发情况,所有人依然会下意识依赖最高审判官大人。
“抱歉……”
公爵当然不会,也没有立场拦着敬业的最高审判官。确认不需要自己的帮助之后,莱欧斯利考虑事件可能涉及沫芒宫内部机密,还是回避为好。
“我就在瓦萨里回廊一带活动,万一不舒服了,记得让人来叫我。”
他先在水道枢纽一楼总站大厅坐了一会儿,抛开四通八达的水道不提,那儿的报刊亭放着枫丹廷几乎所有的大小报纸,时不时还能听见人们对新闻的讨论,是个消磨时间兼打听八卦的好去处。由于不常在水上活动,没人会把这个坐在旁边座位、偶尔搭几句话的年轻男人,和传闻中“心狠手辣”的梅洛彼得堡管理人联系在一起。
只有一位路过的逐影庭成员——美露莘莱弥娅上下打量了他许久,或许从前见过,或是怀疑他身上过多的伤痕,但他装作没有发现。
离开总站大厅,他上街逛了逛,极力推销艾梅利埃小姐新品的香水店,把枫达当作镇店之宝的达莫维百货,还有水果店、花店、博蒙特工坊,每个都停留了几十分钟。
他甚至路过了芙宁娜女士的住所,不过对方不在家,可能外出拍摄映影了。
令人遗憾。他望着手上提着的海洋调中性香水,以及包装精美的虹彩蔷薇——满脑子那维莱特导致一时冲动买下来的——干脆和自己打了个赌,如果芙宁娜在家,他便将这些送给这位前任水神、现在的大明星。
香水和鲜花,与美丽的女士总是相衬的。
然而美丽的女士不在家,意味着他必须把礼物原封不动地送给那维莱特。
明明公爵打赌很少输。
露泽咖啡厅坐满了享受下午茶的人。他给自己点了一杯拿铁。
地摊小报以刻板印象推断硬汉公爵爱喝Espresso,与事实大相径庭。水下要塞的管理人喝茶要放两块糖,咖啡习惯加奶,他喜欢柔顺的口感,同时不必担心其他味道影响咖啡因的提神效果。
他根本不指望咖啡因提神,没有效果。
从14岁开始,他用过太多兴奋剂,早已产生抗性。黑拳场的特许券不好挣,受伤到意识模糊是家常便饭,为了不影响下一场的发挥,他经常需要注射兴奋剂来维持状态。后来希格雯哭着让他停下,偷偷送他免费的药品,他才没死于心力衰竭。他一度担心药品数量对不上会给希格雯惹来麻烦,直到亲眼目睹护士长当着一群守卫和犯人的面放倒了梅洛彼得堡时任管理人,才发觉自己小看了对方。
露泽的老板阿鲁埃曾经向他抱怨,现在的年轻人流行说什么“咖啡苦一点,和我的命一样苦”,可咖啡又不是带给人苦涩的东西,年轻的公爵只是笑了笑。
“还能说出来,证明对生活还有希望,挺好的不是么。”
真正的苦难,是无声的。
他第一次来瓦萨里回廊,是送裴娜到枫丹廷的一个贵族家。
裴娜是他们那批孩子中皮肤最白、眼睛最大的,长的像一只精致的洋娃娃。少女性格内向,听说要离开兄弟姐妹们去往新家,一直郁郁寡欢。于是“父母”让他陪她一程,逗她开心,还在瓦萨里回廊给他们买了泡泡机。
他和“父母”一起,亲手将裴娜交给了那对贵族夫妇。
十三个月后,决定杀死“父母”的前一天,他得知了她的死讯。
十六岁的少女,死于难产。
服刑的第二年,他撞见了“收养”裴娜的贵族男人。狱友告诉他,那人才进来一星期就疯了,不吃不喝不做事,只懂得谩骂一个名字,活不了几天了。
“哦?他在骂谁?”
“还能是谁?那维莱特大人。”狱友满脸无语,“据说他强迫自己的养女,法庭上还想往恋爱关系辩护,那维莱特大人坚持判了有罪。呵,人渣的伎俩,怎么骗得过最高审判官。”
“你还挺尊敬那维莱特先生的。”
“害,我是为了给妹妹治病才偷东西的。那维莱特大人虽然把我判进来,但自掏腰包付了我妹妹的医疗费,我当然尊敬他了。”
看吧。
纵然在深水之下,那维莱特也是亮色的晨星。
DAY3(5PM)
绕了一圈,莱欧斯利回到瓦萨里回廊的喷泉广场。夕阳洒在巨大的械动装置上,悠扬的音乐从街头艺人的手风琴中传出。正是下班、放学的时间,人们——以及美露莘们——步履轻快地穿过广场,拥抱一天中难得的自由。
广场中央,长相英俊的黑发男人抱着一大捧花,难免吸引一些视线。有女孩大胆上前询问他是否在等人,他回答:“对,虽然不确定他会不会来。”
女孩继续问:“她一定很漂亮吧?”
“当然。”莱欧斯利毫不犹豫。
“他是我此生最美的风景。”
“铛——铛——”
下午五点的钟声准时敲响。广场上的鸽子四散飞走,天边划过一道白痕。
一个身影沐光而来。一步、一步、一步,踏在厚重的余音里。
“那是……”有人惊呼起来,“那维莱特大人!”
搭讪的女孩不知何时退到一旁。
仿佛映影一般,三天的点点滴滴回放在莱欧斯利的脑海中,他抓住了虚无缥缈,又唯一合理的结论。
“那维莱特,关于‘不应期’,你对我隐瞒了一部分事实,对吗?”
唾液不属于体液,希格雯在梅洛彼得堡的医学小讲堂上科普过。就算那维莱特缺少人体医学知识,可亲吻对他的身体恢复有无助益,他不可能分辨不出。
公正无私的最高审判官不会说谎。
只是在特定的场景下选择了缄默。
“抱歉。”
最高审判官的表情前所未见,那是一种混合了不安、歉疚、释然的复杂情绪。
“前天下午,我便察觉唾液无法缓解‘不应期’带来的高热。我强行发动水元素控制体温,让你能够带我回家。”
“当天晚上,与你共度一夜之后,我突然发现,我的‘不应期’完全过去了。一切症状完全消失,它像是一只……饱饮的巨兽,离开了我的身体。”
“但我没能开口向你传达。”
“对不起,莱欧斯利,我利用你对我的关切,欺骗了你。”
空气中的水汽含量产生了微妙的波动。
莱欧斯利看向那双无论多少次,依然令他神魂颠倒的眼睛。
“最后一个问题——”
“为什么这么做?”
为什么让他亲吻?
为什么对他纵容?
既然是一出蹩脚的戏剧,为什么执意演完全部的戏份。
他分明知道答案的。
逼迫一条懵懂的水龙表达自己的感情不太地道,可狡猾的人类对“恃宠而骄”无师自通。
爱是矢志不渝、一往无前的选择。
他这样一个“父母”虚伪、兄弟姐妹分崩离析、沾满鲜血与罪孽的人,也可以被选择吗?
可以的。
他的星星告诉他。
“因为,我希望你陪在我身边。”
“用更加贴近人类的表达……莱欧斯利,我想我是爱你的。”
虹彩蔷薇的花语是:热情,与美好的相遇。
虽然他们的性格与热情相去甚远,审判庭也算不上美好的相遇之地,可莱欧斯利始终记得那天的暴雨,水龙曾为他哭泣。
他终于将芬芳馥郁的虹彩蔷薇,交给了他真正想送的人。
公爵打赌,确实很少输。
“人类求婚的时候往往会说:我想与你共度一生。这大概是人类对‘爱情’最理想的诠释。可我的生命太短暂了,无法陪你走完一生。”
莱欧斯利缓缓地、坚定地说。
“所以,那维莱特,我请求你成为我限定时长的伴侣——从今天起,到我死亡的那一天为止。合约期内,我向你承诺我全部的忠诚与爱意,与你一同成长,一起面对任何挑战,一起分享生活中每一个美好的瞬间。”
“而那之后的未来,答应我,一定照顾好自己。”
“如果你同意,请允许我……”
“我愿意。”那维莱特打断了最后一句。
“莱欧斯利,来吻我吧。”
DAY0(forever)
爱与悲悯是人类永恒的话题。
五百年前,一位璃月姑娘因悲悯献上自己的血液;
五百年后,莱欧斯利以自己朴实而热烈的爱,成为万水之主在人间的锚点。
L'amour est cette merveilleuse chance
qu'un autre vous aime encore, quand vous
ne pouvez plus vous aimer vous-même.
爱情是场奇遇
当你甚至都不爱自己的时候
仍有他在爱你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