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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C单人】河流,在周二|THE RIVER RUNS THROUGH TUESDAY(Connor)

作者 : Ringeril

分级 大众 无倾向

原型 刺客信条 Ratonhnhaké:ton , | , Connor

标签 刺客信条 个人向 AC个人向

文集 AC没有谈恋爱

49 1 2020-7-17 16:05
导读
没有CP甚至可能称不上个人向的一篇凉白开。
只是一个现代AU下,普通地认识了普通的美东小镇青年康纳的故事。
BGM:《Ojai》by Lissie

周二是烤鸡半价日。不大的店面里坐满了客人,墙上挂着的好几面电视大屏轮番播放着体育赛事,暖黄的灯光打在复古木纹桌面上,衬得周围更加暖烘烘的,散发着烤肉香气。天气本来就不凉快,我还穿着长袖,更加坐立难安。这家店的原创酱汁声名远扬,人们甚至乐意拖家带口地开车半小时以上从别的镇子过来一饱口福。


“对不起,重新做的那份马上就好。”这是经过桌旁的侍应生第三次跟我道歉。他看着很年轻,是生面孔。原本这家店的员工来来回回就那么几个,看来是趁学生放假招了一些新人。


“没什么,只不过是弄错了口味。今天人太多了。”我回答。


“今天人是挺多。”他不像其他人那样随时随地报以礼貌的微笑,但说话的语气很温和。过了一会儿,他端来垫了吸油纸的竹篮,里面盛着我点的鸡翅套餐,搭配生胡萝卜条和切碎的芹菜,还多出来一杯柠檬汽水。


“店里的赠品。”他说。因为长得高,他说话的时候微微弯着腰,鬓边的辫子可爱地垂下来。


“好的,”我抬头的时候正好看到他的胸牌,“谢谢你,康纳。”他腼腆地点点头。


不久,他也和大部分常客混了脸熟,不过我没想到能在快餐店之外的地方碰见他,而且是在我住着的邻镇的大学。某天中午,正是学生食堂人挤人的时候。是我先看到他的。他的个子很显眼,双肩包和连帽衫让他显得一派天真,手里拿着一盒寿司四处张望着找空位。我冲他招手,他看到我的时候有点惊讶。


“这儿有座。”我指指桌子对面。


他走过来道了谢,把双肩包卸下来放在脚边坐下,动作有些紧张。毕竟我勉强只能算和他打过照面,连熟人都算不上。


“你也是学生?”他问。


“算是吧,”我回答,用叉子戳了戳面前剩余的沙拉。他告诉我他在本校念大三,过了暑假就要着手准备研究生申请和实习。快餐店那边目前一周去打工三次。周二客人特别多的话,当班时间会长一些。


“长一些?那你怎么回来?”我想起来周二那家店会开到凌晨两点,“你刚才说住在学校附近兄弟会提供的宿舍。”


“有夜班公交,就是慢一些,因为每站都停。”他说,有点不好意思,好像自己不该说别人的坏话。


我们有段时间没讨论这个话题,直到有次我又在周二晚上去了店里。


“还是老样子?”康纳手里拿着笔记板,表情比头一次见他的时候亲切自然多了。


“没错。”他其实根本不用问。


我吃掉自己的那份鸡翅,喝掉柠檬汁,看了一会儿体育比赛——纯粹是为了打发时间。邻桌的一家四口一直聊得热火朝天,听上去是在给小儿子过生日。他们把康纳叫过去几次,不断地添饮料和小吃。看得出来,这位大个子年轻人挺喜欢小孩。两个小家伙刚开始还战战兢兢的,没过多久就恨不得跳下座位围着他跑了,只不过张着胳膊还只能够到他制服的围裙。我出去透了透气。店开在山坡上,午夜的风很舒爽,窄小的马路和小型商业广场被高树环抱。我到加油站的二十四小时便利店买了几瓶矿泉水,在空无一人的街角抽掉半根烟,然后回到自己的车旁边。没多久康纳就出来了,他换下侍应生的衣服,依旧是那身双肩包和连帽衫的打扮。


我叫住他,扬了扬手里的车钥匙:“我可以捎你一程。我就住在学校隔壁,挺顺路的。”


他犹豫了一小会儿。


“上来吧,我认识路。兄弟会的宿舍,美术馆对面的那个,对吧?”我在原地等着他,“夜班公交还要再等十分钟呢。”


他上了车,我叫他坐在副驾,背包就放后座上。座椅没调过,对他来说局促了些,不过他没抱怨。我们没什么话可聊,于是等红灯的时候我开始摆弄车上的音响。他客客气气地说听什么音乐都可以。我放了几首最保险的流行音乐,结果两个人都显得百无聊赖,就差没打起呵欠。我突然笑起来。


“嗯?”康纳没明白发生了什么。


“看来我们都是挺没意思的人,”我说,“但在一起的话会莫名变得有趣。”


大概花了二十五分钟左右就我们就到了地方,比康纳平时到家的时间早得多。我把他放在街区路口,说他乐意的话我可以每周二都捎上他,反正我晚上要去店里吃。我们交换了即时通讯工具的账号,我看着他一个字母一个字母地把我的名字填进备注栏。


“那么,睡个好觉。”我隔着车窗冲他挥手。五分钟之后,我收到他的消息:


“谢谢你。下周见。”


其实不用和康纳聊太多。他是就算一言不发也不会让人觉得尴尬的类型。不过他在学校好像没太多社交活动,据说是因为不怎么说话,太过强壮的外表又容易引人误会。这挺不可思议。我想不出来别人能误会康纳什么,他从头到脚都透着好学生的气质。


“说不定很多人以为你是橄榄球队员,”我说,“你不打橄榄球吗?”


“我不太喜欢那种……很多冲撞的运动。”他回答,因为当天没空吃晚饭,只能趁着下班之后的短暂空隙用土豆沙拉填下肚子。我坐在停车场边缘的长椅上等他吃完。他吃东西的样子很孩子气,先舀上一大口,填得腮帮子鼓鼓的,再慢慢吞下去。


“那你平时都怎么锻炼?”


“唔……”他歪着头想了想,“攀岩和射箭什么的。我小时候一直住在乡下,所以很方便。”


他给我讲了些山野风光,还有小时候淘气从树上掉下来的糗事。但对私人事务的分享就到此为止了。他没提他的父母,也没提为什么暑假没有回家而是留下来打工。我没有问,也没讲自己的事。有所选择的沉默让距离感恰到好处,就像汽车驾驶座和副驾之间的空余。


他坐上车,系上安全带。 “你调了椅子,”他左右看了一下,坐得直了些,“谢谢。”


“小事一桩。”我说。


又是红灯,我拿手指敲着方向盘。康纳开着车窗,胳膊肘搁在窗框上。


“今天是满月。”他突然说。


“我这边看不到,”我不能为了看个月亮就把头伸到车窗外面,可能会被夜巡的交警拦下来治罪,“你要想的话,我可以把车开到学校旁边的小丘上去,有旧堡垒遗址的那个。”


“那倒不用。”他说,还是盯着天空。可惜路灯太亮,照在他脸上的都是人造的光。


“别担心,我不会变狼人的。”我说。


他笑了一下,是个气息柔软的笑,声音很轻。告别的时候,我向他道晚安,很快又收到他的信息,依然是那句话:


“谢谢你,下周见。”


“我看到了月亮。确实是满月。”到家之后,我回复道,“下周见。”


然而周二我遇到了一点麻烦。学生中心的社工给我打了电话。铃响第一遍的时候我没有接,第二遍时我还睁着眼睛躺在床上。我接起来,然后去了他们的办公室。


“我们想知道你是否需要帮助。”社工说。


“怎么了?”


“你室友联系我们,说看到你早上六点不到的时候在厨房,手里拿着菜刀一动不动。”


“我在做早饭。”


“我相信你的室友不会因为你早起做饭就联系我们。”


“那我就不知道了。”我在椅子上挪了挪。


“你因为健康原因申请了半年休学,还辞去了实验室的职务。”社工还在继续,“休学之前实验室的同事曾经把你紧急送医。”


“这些事我的档案里都有。我不知道重复一遍有什么作用。”


“你有寻求专业帮助吗?”


“这是个人隐私。”


社工盯着我。不从我嘴里挖出点什么来她不会放过我的。


“好吧,有。要看我的医疗记录和处方单吗?”


社工让我走了,叮咛我谨遵医嘱。我揣着一包纸巾蹲在楼梯背面给自己医生的办公室打了个电话。“是的,我知道我之前预约的周五,可以提前吗?今天下午?……好的。四点见。”


大约晚上七点,我回到家,倒头就睡,起来的时候发现已经过了午夜。我翻了一下手机,没有消息。我换了件衣服,发动汽车,在店侧面的停车场熄了火,一直坐在驾驶座上。因为来不及洗脸,我用湿纸巾凑合着收拾了一下。


康纳出来的时候,我按了几下喇叭。他听到之后小跑过来。


“你今天没有来吃饭,”他说,“我没想到你会特地跑一趟。”


“我说过下周见 。”我回答,“我没出现的话,你可以发消息问我的。”


沿路,他还是像往常一样看着车窗外面。行道树一排一排地掠过,建筑剪影在黑暗中模糊不清。我往后视镜里瞟的时候偶尔能见着他的半边脸,表情挺平和。


“那个……下周我会从店里请假,回家看一看。”他说。


“好的。我记住了。”


他沉默了一会儿。“我的老师年纪不小,我应该多回去的。”他又说。


我盯着正前方的路面,攥着袖口抓着方向盘,感觉到他在看着我。我应当说些什么,但一个字也没说出来。这种感觉让我胃里有些不舒服,想要呕吐。我可能需要阿司匹林,或者吃点东西。


“不过他是那种很可怕的老头。”他继续道,“说话慢条斯理,脾气挺倔,我小时候没少被他拿拐杖敲。”他笑了,笑容还是像动物幼崽一样软乎乎的,“大概回去又得被他指使着做这做那。自从我出来上学,就没人帮他干庄园里的活了。”


“听起来你们关系不错。”我把康纳送到老地方,祝他晚安。


“谢谢你今天来。”过了几分钟,他在给我发的消息里说。


到家之后,我从冰箱里拿出面包片,煎了一点培根和生菜夹着。室友醒了,从房间里出来。我拿面包刀切给室友一半三明治,两个人相对无言地吃着夜宵,外面加油站的灯光透进来,在黑黢黢的窗玻璃上映出明亮的影子。


“你不该在外面待得这么晚,你该多睡点觉。”室友说。


我点点头,开始收拾盘子和平底锅:“我会睡的。”吃过东西,我总算记得把黄色小瓶从药店的纸袋里拿出来,清点了一下药片的数目,不多不少。


接下来几天,我偶尔收到康纳的信息。他到了家,帮老人劈了一堆柴禾,给房子大扫除,莫名其妙挨了两顿训,还去小时候爬过的地方攀了岩。房子后面有个河湾,原来是航道,现在附近的居民大多去钓鱼消暑。他不擅长钓鱼,总是空手而归,不像他老师,没什么别的事情操心,坐得住。


“回来之前我应该会绕路去波士顿一趟,”他在消息里写,“我一直想看看停在查尔斯顿的宪法号护卫舰,旁边应该还有个博物馆。”


“听说那艘船还算现役。”


“是的,我很感兴趣。从下水起它已经服役整整222年了。你不想看看吗?”


我告诉他我看过了,希望他玩得尽兴。


康纳是周日去的波士顿,看完船之后搭晚上的火车回到大学所在的镇上。那天我没什么事情,在家里清洁厨房,过了一会儿才看到平时订票的应用程序给我推送消息,说因为小型铁道事故,工作人员正在清理现场,火车大面积晚点。


“你还在火车上吗?”我问康纳,“好像出了点问题。”


“嗯。在路上停了一个小时。据说前面发生了事故。”他回复得挺快,应该是等得无聊至极。


“停在哪儿了?”


“斯普林菲尔德。大家都下了车在站台透气。”


我搜索了一下地图,那个小镇并不远。“你就留在车站,我去接你,”我说,“开车跑个来回都比等他们处理事故快。”


出城的路倒是挺顺利,毕竟周日大部分都是从波士顿采购返程的人。我很快就到了斯普林菲尔德。虽然是往波士顿去的必经之路,总是听说那个地名,但我从来没去过那个镇子。镇里绿荫成片,几乎没有高楼,白天应该挺漂亮。铁轨恰好和镇子的主干道并行,站台和街道没什么区别,远远就能看到几列长长的火车停在站台旁边。康纳站在天桥底下,一脸抱歉的样子。


“别在意。”我说,“按他们处理事情的效率,剩下的人只怕得等到半夜。”


他抱着双肩包坐在副驾上。路边都是人,我按照导航的指示开得挺慢。


“那里好像就是事故现场。”康纳探头望着外面。我也看到了,道路附近有黄色隔离带和几个穿反光条背心的人。一辆私家车横在铁轨上,被穿过的火车碾掉一半。


“怎么回事,”他说,“为什么有人会把车开上铁轨。那旁边明明有指示灯,还有护栏。”


“可能是喝多了,”我尽力让自己不往那个方向看,“谁知道呢。”


哪怕有导航,可麻省的高速公路复杂如同蛛网,我一不小心下错了出口,只能再绕一圈。


“不好意思,又要耽误了。你饿了吗?”我问。他点点头,于是我拐进高架桥下面的一个小型商业区:“这家的帕尼尼不错,是连锁店。”康纳执意要帮我点单,说最近总是麻烦我。我随他去了,和他一样要了牛肉蘑菇馅的,不过是小份。加了意式香料的牛肉和洋葱一起切得很碎,现烤的面饼又暖又脆,一口咬下去,香气和热油一起冒出来。


“真好吃。” 康纳又笑了,我挺喜欢他笑,“这可能要变成我最爱的连锁快餐店了。”


“还是比不上你打工的那家。虽然烤鸡翅确实不怎么健康。”我拿纸巾擦了擦嘴角。


吃饭的时候,康纳给我讲了他看到的风帆战列舰,说它从1798年起参加了三次战争都没被击沉,1997年还自己完成了一次礼仪航行,历史可谓传奇。我其实在想,经历几次大修的宪法号大概已经不是原来艘了,就像忒修斯之船。但看到他提到航海的兴奋劲,我什么都没说。他还从博物馆商店给我带了东西。


“你可以挑一个。”他高高兴兴地拿出两个纪念别针,一个画着蓝鲸,一个画着鲨鱼。我选了蓝鲸,别在自己的帆布包上。之后我们重新启程。夜路之中,我一手握着方向盘,另一只手在音响屏幕上划来划去。


“这首歌,”我说,“挺适合路上听。”


我们谁也没说话。木吉他和着女声,仿佛让道路变成河流,时间、名姓、偶然的相遇,一切流泻开去,一切都不重要。


Ojai, I don't wanna leave you behind,
But you know that I made up my mind.
So goodbye; I know I'm gonna see you again,
And I'll be thinking of you until then, Ojai.


“你要是累了,可以换我来开。我有驾照。”康纳突然说。


“我不累。”我说。又是一阵沉默。“要知道,康纳,”我补充道,“你已经在帮我了。”


回去之后,我又收到他的信息,一如往常:


“谢谢你,下周见。”


第二天我又去看了一次医生,挑的是另外一间公益性质的家庭诊所。他们问诊不怎么仔细,手也挺松。


“我睡不着。”我说。


“我能给你点东西,”医生推了推眼镜,“建议你服药期间不要从事高精度工作。出行的话小心驾驶。按照规定,我们还要留你的地址和联系方式,有人可能会电话回访。”


我填了表,看着医生在处方笺背面签名。我把新领的黄色小药瓶和之前的一起放进抽屉,然后去做了一锅炖肉,敲门告诉室友饿了的话随意取用。晚上我母亲来了电话,我告诉她一切顺利,就是论文写得有些慢,不必担心。周二我照常去店里,点了和之前一样的东西。


“很高兴你能来。”康纳说。他在点菜单据上用圆珠笔划拉了几下,放在我桌上。我凑过去看,发现他在空白处画了条鲸鱼,嘴巴夸张地朝上弯着,旁边还有几笔波浪线,可能用来表示海。我吃完就结了帐,说还是在停车场等他下班,然后去便利店买了几瓶水,在街角抽完半根烟。抬头的时候我看到月亮,发现又是满月。


“我想去学校附近的小丘上看看,”康纳坐进车里的时候,我对他说,“如果你不着急回去的话。”


“我不着急。”他说。


往山上的路没什么光亮,我打开车前灯,开得挺慢。“我白天一般不上来,”我说,“总有人躲在半山腰抽大麻,那气味简直了。”


“波士顿老城区附近味道也挺重的。”他揉了揉鼻尖。天气挺热,而我还穿着长袖。我把车窗全打开,细碎的灰尘、残破的叶子和小飞虫飘进车里。到了那个破败的旧堡垒遗址,我拿了矿泉水,坐在石头台阶上。康纳靠在一个小纪念碑旁边,上面用圆环刻着小镇的标志性建筑。


“真亮。”我抬头看着夜空。月色纯净,照得星辉都隐没了。周围没什么云,接下去好几天应该都会很晴朗。


“满月总是很好看。”康纳说。


“猎户座离我们有七百多光年。”我指着月亮附近隐隐绰绰的几颗星星,“北斗星有四百多光年,天狼星有八个半光年。现在看到的夜空大都是我们十辈子之前的景象。不可思议。”


“但月亮离我们很近,”康纳说,“我们眼睛里的月亮就是当下的月亮。”


看够了之后,我们回到车里。我又打开音响。“看来你很喜欢这首歌,”康纳低头看了一眼歌名,“挺好听的。”他的赞美很真诚。我点点头,发动了汽车。没一会儿他就到家了。我跟着他一起解开安全带下了车,把胳膊支在车顶看着他。袖子上沾了点灰,我不在意。


“你回去吧,不早了。”我说,“睡个好觉。”


“好的。”


“再见,康纳。”我还是看着他。


他腼腆地笑了。我爱看他笑,笑容让他整个人的轮廓都变得柔和,像大个子玩具熊。我应该告诉他,但我没说话。他眼中很快出现了一种天真的、混合着惶恐和疑惑的神情,像是嗅到什么的小动物。他有时候很敏锐,尽管他自己意识不到。


“你下周还会来的吧?”他问,还是背着双肩包,叉着手指,“我还能再见到你?”


“你是我的朋友,你想什么时候见我都可以。”我说。


“我会联系你的。”他说,“下周见。”


我重新钻进车里,往回去的路上开,从后视镜里看到他还站在原地,忧心忡忡的。到家之后,室友已经睡了,不过给我留了饭,用保鲜膜包着放在冰箱里。我不觉得饿,径直去浴室冲了澡,换了睡衣躺在床上。我就那么躺了一会儿,接着爬起来从抽屉里拿出黄色塑料瓶,贴在上面的标签密密麻麻地印着注意事项、药品外观、处方医生和服用方法。


“没什么好怕的。”我对自己说,拧开盖子,盯着里面成堆的小药片。“一会儿就结束了。”可是我突然不能自已地哭起来,双手颤抖,瓶子里面的东西全都洒在地上,滚到地板缝里。直到室友起来在外面拍门我还在哭,脸上和衣服前襟都乱七八糟。我开了门,室友拿走我手里的药瓶,顺便把半开的抽屉搜了一遍。


“我该联系谁?你下次预约的医生是什么时候?”


我没有说话,我不知道说什么。我伏在床上,搞得枕头也湿了。有什么东西源源不断地、无法中止地从身体里涌出来,我就要被它淹没,好像一头搁浅的鲸。只是我还在呼吸,我的肺腑还在攫取空气,为了和这些人再度相见。而一切都将变成河流,我想,就让一切都变成河流。



Fin
2020-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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