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狗还没长大的时候，小小的，就那么一丢丢，老婆被他的可爱外表迷惑了，什么好吃的好喝的都给他留着，想看他快快长大后的样子，偏偏小狗又不好好吃饭，老婆每次都站在小狗旁边，将福利机构发给他的奶留着给小狗，亲眼看到小狗将奶全部喝光光才行，一边监督一边在心里比划着，小狗还是这么一丢丢，和昨天一样的一丢丢，那奶是喝哪去了呢？小狗的肚皮撑得圆圆滚滚，颠着两条小短腿跟在老婆身后，呆头呆脑地看着疑虑重重的老婆。
　　小狗别的不知道，只知道老婆是他的，因为老婆的奶是他的。
　　小狗和老婆是一个福利机构的，老婆来得比他早，老婆在福利院混了好几年，小狗才进来。
　　老婆进福利院的时候已经六岁了，因为老婆的年龄在一群小崽子中偏大，所以总也没有被领养，直到八岁时，遇到了小狗，便更不想被领养了。
　　福利院养着他们，而他又养着小狗，小狗刚来时只有两岁，小小的一个，看起来又呆呆的，真的像他小时候养的一条小斑点狗。那时候他还有家，有小斑点狗，然而只是一场意外，他就什么也没有了，老婆固执地想着，如果他再养一条小狗，就能再次拥有家了吧？
　　然而老婆没能等到再次拥有一个家，小狗就被别人领养了。
　　从那以后，家就成了老婆心里的一个未做完的梦，上学，读书，毕业，打工，生活忙碌，却始终没动过成家立业的念头，他已经很少再去做那个关于家梦了。
　　小狗懵懵懂懂地进了福利院，又懵懵懂懂地让别人领养走。
　　那个牌子的牛奶自他离开福利院之后也已经停产，大概靠兑水来降低成本也不能维持企业的运转了，流水工厂生产出的最后一批牛奶的最后一盒被老婆放到了过期。
　　自此，小狗再也没有尝过同样味道的奶。总是有那么一点不同。　　
　　小狗长成了大狗，从军校毕业后成为了一名警察，警队里偶尔也聊八卦，“别看卫副队长得这么酷，实际上天天喝奶呢。”
　　新来的小姑娘面露诧异，“这也太反差萌了吧。”
　　卫副队一来大家都噤了声。
　　“在聊什么？”
　　“呃...我们在讨论今早26号街发生的那起抢劫案...”
　　“受害人呢？”
　　“已经送去做心理疏导了。”
　　卫景抬脚就走了，手里还拿着受害人的个人档案。
　　今早接到报案出警，26号街有人持刀具抢劫，在捅伤数人后还挟持了一个咖啡店员工作为人质。
　　员工长得温温润润的，卫景远远看着，竟觉出一丝熟悉感。
　　抓获罪犯后卫景查了一下那名人质的个人档案，看到了一个熟悉的地方——英山福利院。
　　那个喜欢拉着他的手，总给他喝牛奶的大哥哥，那些遥远到模糊的记忆，又重新浮现。
　　这个世界就是有那么多的巧合，有一些人，总会再相逢。
　　从那以后，卫景每天下班都会去咖啡店坐一会儿，点一杯鲜牛奶，一个人慢慢地喝着。
　　付款时卫景盯着何韵，工作服很贴身，衬出何韵微翘的臀和修长的腿。　　
　　何韵认出了他，那张过于张扬又年轻的脸，太好辨认了。
　　“这一杯就当我请你的，那天的事还没跟警官道谢，警官的手好些了吗？”
　　卫景满不在乎地笑了笑，“一点小伤，谢谢你的牛奶，还有，我叫卫景。”
　　那个笑容太过好看，何韵一瞬间有些怔然。
　　那是种势在必得的嚣张感，就像那天面对歹徒时的自信与嚣张，让他莫名地安心，刀尖下的皮肤也不再战栗。
　　大多好物不牢坚，彩云易散琉璃脆。
　　他又想起自己的斑点小狗，真的奇怪，二十年不再触碰的记忆又恍惚而至。
　　晃过神来时候，卫景已经走了。
　　何韵回到出租屋，翻出从福利院带出来的相册，他又看到二十年前那个漂亮得过分的小孩，在对方刚来福利院的第一天，他就塞给对方一盒奶，单方面将对方据为己有了。
　　卫景。原来就是小景。他认出自己了吗？也是，那么一丁点儿的小狗能记得什么呢？
　　“你叫小景呀，我叫你小狗好不好，我把我的这盒奶给你喝。”
　　“嗯。”
　　“你长得真漂亮，就像我的小斑点狗，要多喝奶才能快点长大呀。”
　　……
　　何韵揉了揉太阳穴，平躺在床上，尽量放空自己。
　　第二天他依旧在咖啡店看到了卫景，整条街也就他自己，天天来咖啡店喝鲜牛奶。
　　“卫警官，这杯还是请你的。”
　　卫景笑着接过牛奶，似乎很开心。
　　何韵却并没有像之前一样走开，而是坐在了卫景的对面。
　　“卫警官好像很喜欢喝奶？”
　　卫景抬起头，看着对面那张完美又平静的脸，“因为是哥哥给的。”
　　沉默的寂静。
　　不知道过了多久。
　　怦怦跳的心脏始终处于过速状态。
　　湿润的红晕是经年未曾褪色的妆。
　　近在咫尺，他终于不用踮脚也触碰得到，所以尚能不急不缓。
　　“哥哥的脸色有些红。”卫景自然而然地伸出手，带有薄茧的指腹擦过何韵的脸颊。
　　何韵条件反射般猛地往后缩了半寸，带着凉意的修长手指攥住了卫景有些粗糙的手指，却迟迟没有再放开。
　　警队的人都说卫副队最近转性了，具体转在哪里了呢？脾气没那么躁了，上班迟到下班又相当积极，还有一点，身上的奶味似乎更浓了……
　　卫警官喜欢看老婆工作时的端庄样子，更喜欢等着老婆下班后跟着老婆回到老婆的小窝。
　　躺在床上的小狗将老婆压在身下。
　　“小景……不能再做了……”
　　“哥哥，叫我小狗，就像以前那样。”
　　何韵有些难为情，但还是开口道，“小...小狗。”
　　“小狗想喝奶，哥哥有吗？”
　　卫景说着低下头，舔了舔何韵的乳尖，然后将乳尖含在嘴里吸了吸。
　　“呜...别吸了，好痒...”
　　不吸那是不可能的，只是暂时放过被吸得颤颤巍巍的小奶头，又咬在乳首周围一圈的软肉上，留下一圈圈牙印。
　　很乖的小狗也有不算乖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