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最开头还是把前面几篇的指路贴出来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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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旅行者最近闲下来了；也不能说完全没有事做，但至少没有前些日子那么忙了。每天天气好有心情就挖挖宝箱，若是刮风下雨就直接带着小派蒙缩回壶里。林尼还是一如既往地忙，上面委派的任务、新魔术的研究还有公馆的日常惯例，都需要他负责；现在每天还多了一项——匀一些时间给自己的恋人。

  大魔术师的新奇想法像是用不尽似的，总能给空带来惊喜。

  前天是一张放在餐桌上的小纸条，写的是句新学来的璃月诗；派蒙当时就眼疾手快先拿起来看，奈何不懂什么意思懵懵懂懂问空：“玲珑骰子安红豆…林尼这是什么意思，是新的好吃的甜品吗？”小姑娘眼瞅见旅伴面上飘出几分可疑的红色，就知道自己又被小情侣秀脸了，在空气中狠狠跺了几脚，晚餐时额外要求了两盘杏仁豆腐。

  昨天则是在凯瑟琳小姐那里收到了爱人送给自己的一整盒香水套装——大概有三瓶的样子——“这是林尼先生在艾梅莉爱小姐那里特意订购的，今天早上刚刚按照订单的要求送到冒险家协会，并且挂了转交给旅行者的委托。”

  

  棕色的柜面上摆着一个被包装好的纸箱，花里胡哨一看就——“很贵的吧！看起来值好多摩拉，旅行者我们发财了诶！”空努力忽视凯瑟琳善解人意的笑容，捂住小向导的嘴巴抱起箱子讪笑着离开。

  至于今天——今天是周末，是法定可以睡懒觉的日子；空一觉睡到日上三竿才慢悠悠爬起来，洗漱完准备下楼做早餐，一会儿再去妙香林把小向导叫起来。昨天塞洛海原的宝箱还没清完呢，旅行者把长发用皮筋草草绑了绑，打了个哈欠心道。如果实在最后数量不够，那就只能用创世结晶了。

  嗯？好熟悉的蒜香，经常在枫丹街上闻到的味道…“空，早上好～”爱人从厨房侧的走廊边探出身子，笑眯眯地看向自己，“过一会儿就能直接吃午饭了，桌子上的法棍和奶茶你可以先吃点垫垫肚子。”

  少年身上穿的是空的居家服，还围着前两天空在成衣店新购入的围裙，胸前大大的白色猫咪图案在粉色面料的背景上显得可爱极了。魔术帽和少年的那套紧身演出服都堆在沙发上，一旁猫爬架上除开平日里的那几只外，又多了只黑色的猫咪——“喵。”罗瑟兰似是应着林尼的话，抬头优雅地对楼梯上发愣的金发旅行者打了个招呼。

  林尼手上拿着锅铲刚准备转身，还没迈开步子就被人卸了力抵在墙上，铺天盖地的风车菊清香席卷了他的口舌鼻息——旅行者直接从楼梯上翻身下来，冲上去就把好几天不见的小黑斑猫罩进怀里；他一只手垫在林尼脑后，一只手掐住他的细腰，撬开牙关就往口腔里横冲直撞。

  过了半晌，被亲的晕头转向的小黑斑猫才被金毛大狮子放下；魔术师埋在旅人肩颈处喘息，听着那人的耳语不好意思抬头：“入骨相思知不知…你猜，我知，还是不知？”

  “旅行者，你男朋友都来了诶！”派蒙看着一大桌菜，嘴角流下了不争气的口水，还不忘再争取一下偷懒的机会，“我们今天下午可以不去塞洛海原了吗？”

  空表示没什么问题，倒是林尼觉得很不好意思。魔术师表示今天自己休假，本来也没什么事情，也就准备在尘歌壶里看看书或者帮旅行者打理一下房子；如果空有事要忙的话，可以不用在意自己。

  “如果，派蒙真的很想要休息的话，”少年单手撑着下颚，和身侧的旅人对上视线；他的紫色眼瞳如晨星闪耀，上挑眼尾如朝霞嫣红，“我可以陪空一起去。”

  派蒙没想到林尼会这么说，一时也不知道回什么好；空夹菜的手也顿了顿，眼底滑过一抹惊诧和犹疑。

  “我只是开个玩笑，别当真嘛。”察觉到不对劲的魔术师急急忙忙补了句话；虽然二人掩盖的动作很迅速，但又怎么逃得过林尼的眼睛呢？他知道自己说错话了，自责之余也有些失落。果然还是不能完全信任自己吗？不过也是，自己可是愚人众啊，旅行者的许多事情自然是不可以告诉自己的；更何况，空也从来没有过问壁炉之家的更多情况——确实是自己逾矩了。

  “我觉得可以。”空给小向导递去一个安抚的眼色，再回头看林尼时，收起了平时里的温和笑意，面上的表情变得严肃，“你知道 水仙十字结社 吗？”

  提瓦特的人是用不了传送锚点的，很早之前空就和其他的伙伴研究过，就连神奇的阿贝多老师都不能解释这个问题——这大概算是旅行者独有的来自星空的赐福吧。所以空打算直接带着林尼从水下废墟的入口游进去。

  林尼是在公馆自己的房间内使用的洞天关牒，从壶里出去后会回到原地。“我在枫丹廷西南侧的升降梯出口等你。”旅行者叮嘱道。

  拥有神之眼的人可以在枫丹水域自由潜水，这实在是太方便了。尤其是现在——空牵着身边的爱人，灵活地在鱼群和陈旧的石制建筑里穿梭。林尼的帽子被空收进了魔术口袋，少年白色的碎发漂浮在水中，左右躲避着攻击，嘴边随着说话的动作吐出一小串连续的气泡：“我应该做一些准备的，是我轻敌了——这样太危险了；在水下完全无法使用普通的攻击方式，不能让你一个人来保护我们两人的安全。”

  平时只在浅层海域活动的魔术师没碰见过深海战斗的场景，当时菲米尼执行任务时确实达到过类似的深度，但都是在周围有多人防护并且佩戴有专业潜水服的情况下进行；加之旅行者出发前一再保证只是一次简单的探索，最宜轻装上阵，他便没有拿上相应的特制小道具。

  “别说话。”空一手操纵异色重甲蟹的能力给二人套上保护罩，另一首用列刀鳐的水刃攻击朝二人扑来的原海异种。只能说不愧是经验丰富的旅行者，就算是这样也能游刃有余。

  大概又往前游了两百米的距离，林尼明显有些感觉到不适——白皙的皮肤因为换气不畅和水下的压力而变红甚至泛青紫，握着空的手也从温热变得微凉；即使是有着神之眼的他，在没有任何保护措施的情况下，能到这个距离已经是极限。空也注意到了爱人的异常，迅速的将林尼揽到怀里，贴上嘴唇帮他换气；幸而重甲蟹的护盾可以缓解部分的水压，空抱着少年在水里往前一路加速，远远的见到了水下废墟的入口，往门口泛着幽幽蓝光传送锚点旁边扔出尘歌壶。随着文牒生效，两人从水中消失，直接跌落到尘歌壶的草丛里。

  重获呼吸的林尼大口呼吸着新鲜空气，难以置信地看着周围熟悉的场景：“这又是怎么实现的？”

  “璃月的仙术——不过只有在完全安全的情况下尘歌壶才能放置出，文牒即刻生效。”空言简意赅，“等你调息好了我们就继续出发。”

  “我还从来没有到过到这么深的遗迹深处。”魔术师看着周围的青石建筑感叹，“即便是愚人众的专门探索人员，也未曾有过进入这里的记录。”

  空忙着解开又一道石门的禁制，没注意到林尼看着他手中道具——看似不经意的探寻目光。这些遗迹不可能在之前没人试图探索过，林尼很清楚，只是没人可以解开它们——愚人众曾尝试用真枪实炮轰过，但遗迹纹丝不动，被所有枫丹人都熟悉的、交替出现的青色与黄色笼罩着：是古老的光芒力量。可这些道具，他又是从哪里来的？

  五十米。

  一百米。

  两百米——林尼捏了捏空的手，旅行者心领神会——口中被渡入空气，腰间被熟悉的力道扣住。

  随着向上的加速游动，两人浮出水面，在一个类似藏书室圆形大厅的二层落了脚。周围环绕一圈的陈旧书架上稀稀拉拉地堆着因为水汽浸润多年而发霉的书页，地面上布满灰尘，留下环绕一圈的泥泞脚印——杂乱无章，然后延伸到了二层唯一的通道出口。

  林尼克制住了自己想要立即去翻阅查看的冲动，回过头去看空的情况。旅行者正在拧自己的长发，胡乱抹了把脸，看向魔术师的目光有些尖锐。林尼背后有些冒冷汗，竟感受到了——只有在面对父亲大人时的那种——隐约的压抑与臣服感。

  “我之前来过一趟，有价值的资料都收起来了。”空只盯着他上下扫视了几秒，笑容便又回到了脸上，语气轻松甚至称的上愉悦，“你可以再替我查一遍吗？也许有漏掉的。”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不要试图在骗我。不需要过多表达，魔术师能从旅行者那片刻的停顿中读出他的意思。

  “抱歉，空。”林尼走上前，手中燃起细小的火焰，帮爱人点燃了从奇异口袋中拿出的柴木。少年浑身都上下滴着水，本就紧身的衣物更是湿答答地贴在身上，胸前甚至隐隐约约透出里内的粉嫩樱桃；背后的蝴蝶结和神之眼都被主人卸下来放在地上，随着弯腰的动作，玲珑劲瘦的腰肢一览无余。

  景色甚好，空挑了挑眉，可惜现在不是观赏的时候。

  旅行者目光微敛，低头从指尖唤出风元素，将附近的地面简单清扫，又搬出来两个小马扎。二人围着篝火，将身上的衣服烤干；林尼麻利地将自己的短发绑好，站起来帮爱人整理他的金色长发。魔术师的手巧，扎头发的时候动作温和，发丝在他手中宛如听话的孩子，规规矩矩站到各自的位置。

  “之前一直因为都忙，没有时间。”旅行者站起身，金色的麻花辫也从身后人手中滑落；空将手中不知何时变出来的几张笔记递给了林尼，“你先看完，然后我们谈谈。”

  水仙十字院，是一个在上代水神时期设置的公共福利院，里面收留的，主要是无人看管的孩子。而故事的四个主角，雷内、雅各布、阿兰和玛丽安就是出自于这里。前两位主角进入这里的原因，正是枫丹历史上出名的“白淞之围”事件；但所幸，他们在十字院的生活还算温馨安定。

  可好景不长，深渊海兽厄里纳斯伴随着污染入侵了枫丹的海域，枫丹的海平面也因此上涨。副院长作为前海军司令，重新登上了自己的战船“斯彭西安”号，而可惜在这场战斗中，船体收到重创最终断裂，而水仙十字院也被淹没；不过好在最后讨伐胜利了，海平面的上涨也停止了下来。

  而后，天才少年雷内分别对甘露花海、灵光、深渊、阿索斯物质都进行了研究，并且在机缘巧合之下运用深渊之力奇迹般地救回了濒死的雅各布；雷内又根据自己的研究数据成功反推了一部分世界式——向未来推演出了那个惊人的结果：无论如何核算检查都会得出第二次涨水期的末尾结果。

  “这便是那场预言真正的源头吗？”

  “但是雷内相信，只要有阿兰和雅各布在，他们就有机会阻止这场灾厄。”空并没有理会爱人的问题，他收起林尼手中的笔记，慢慢把他们折叠起来，放回奇异口袋里。

  “之后的发展呢？”

  “雷内参考了另一个已经灭亡文明的计算式，得出了另一种结果：世界将会毁灭，不会再有新的文明诞生的。两人找到了阿兰，阿兰的举荐让他们在自然哲学学院获得了一席之地，并且在雷内自己的努力下，建立了水仙十字结社。而雷内在阿兰那位患有绝症的助手身上的实验失败了，这直接导致了双方的决裂。”

  “后来的雷内还在继续研究深渊之力吗？”

  “雷内在考察遗迹的时候发现了前文明留下的巫术，利用四象限圆环和流咏之树，可以将无数人的意志集中在一个人身上。而雷内的计划也很简单，那就是把全体枫丹人都溶解了，让自己成为这些思绪的存在。他进行了实验，并且成功溶解了三名探员，并从他们的记忆里知道了枫丹廷官方已经注意到了结社的存在。”

  “所以这便是…原始胎海之水？”林尼的表情变得有些惊恐。

  旅行者似乎早就预料到了少年的反应，他的表现的很平淡，在昏暗火光下金色的瞳孔显得格外明亮；空看着图书室中间的水潭，仿佛看到了多年前在这里行走工作来来往往的学者，继续讲道：

  “阿兰选择的道路是用机械承载人类的意识，而雷内对阿兰的选择表示了遗憾；但可惜的是，此时的雷内已经变成了一个集群意识，此时占据主导地位的并不是最初的雷内。最后，在厄里纳斯的体内，作为勇者的阿兰与作为恶龙的雷内展开了一场恶战。后面的事情你们已经知道了。”

  “就像在所有的故事里写的一样，勇者战胜了恶龙。”林尼站起身，顺着空的目光，也看向水潭的方向，“阿兰在之后建立了当今的动能工程科学研究院。”

  “雷内生死不知，下落不明。雅各布至今还在为了雷内的理想而奔波，玛丽安则成为了纯水精灵的意识之一。”

  

  “而这些，你又是什么时候知道的呢？”

  “还记得最初的那魔术表演吗？”空走过去站在林尼的面前，对上爱人的视线，渐渐漾起笑意，“那时的我就已经拿到了自然哲学学院里残留的手稿，只不过还没有理清楚故事的脉络，也并不太相信这些事情居然真的存在——直到我真的见到了原始胎海之水。而后在探索途中也见到了厄里纳斯，和残留在环境中玛丽安的意识——他们都提到了水仙十字结社，我才决定，再来这里看看，也许会有什么新的发现。”

  林尼对空的事迹不是没有耳闻，他很早就了解到了这位旅行者的强大与恐怖之处；所以父亲大人才放心地将他纳入计划之内，并将其摆在了那个唯一可选的辩护者的位置——若说唯一没有人料到的，可能是对空的心动吧。或许是因为自己从小就是慕强的，是因为他温柔的笑意和站在那里就给人带来的安定感；抑或是除了妹妹之外，那刚见面就对自己展现出的无条件的信任——在知道自己隐瞒事实之后，还留有的独一无二的信任。

  “所以，没什么好抱歉的，林尼。”有脸颊传来温热的触感，旅行者的手指摩挲着恋人面上的那颗水滴，眷恋一点点从金色的瞳孔里泛起，“我信任你，是因为我经过自己的思考与考察，觉得你值得我的信任。”

  “面对你，我总是没法编出谎话…可能是不想看到你受伤的表情吧。”少年低垂着眼眸，有些自嘲地说；他想做出日常那副巧笑嫣然的样子，却是多少有点勉强。空早就摸清了小黑斑猫的脾性，在失落的时候没有什么比一个吻更能安抚他——濡湿的触感，细密的舔舐，还有必不可少的，背后温热的掌心——这不是猫咪是什么？给爱人顺毛的旅行者在心底暗笑。

  两人在水仙十字结社翻翻找找，也没发现什么有价值的东西。林尼把目光投向了最尽头桌子上摊开的书页。这本书与其他周围的书籍都不同：纸张崭新而光洁，像是刚从卖笔记本的货架上取下来；摊开的那两面画了些看不懂的图像，不知道其他地方是否写了其他的文字。“空，这个是什么？”

  “是个藏书室，你可以理解为一个空间法术。”空从大厅的另一侧快步走过来。

  “要不进去看看吗？”

  “去吧。”旅行者沉思了一下，掏出尘歌壶敲了敲，凭空画了张咒术，点点手指让符咒飘了进去。不一会儿，随着壶顶打开，小向导的身影便出现在二人身侧。

  应该是空已经同她说过了情况，小派蒙看到眼前的场景并不惊讶，熟门熟路地牵住空的披风，顺带关切地提醒一旁的林尼：“不过一会儿可能难免有些眩晕感，你受的住吧？”

  少年点了点头，握住爱人的手。两人相视一笑，一齐触碰桌上那本神秘的书页。短暂的黑暗过后，展现在眼前的是一间真正意义上的藏书室——中间是巨大的圆桌，周围的木制书柜整整齐齐；正对的墙上有一扇占满墙面的花朵形状的圆形窗户，从玻璃中透射出的阳光洒在浅白色的石板地面，反射出阵阵暖意；天花板上的长剑随着齿轮缓缓转动，发出柔和点蓝色光芒，与之呼应的，是出现在三人眼前的小身影。

  “哇唔…不管几次，被吸进来时晕乎乎的感觉都不会减轻啊…”派蒙本来还在捂着额头抱怨，看到蓝色小精灵后直接变为惊呼，“安？好久不见啊！”

  “我记起来了，这里就是水仙十字结社。”名字叫安的纯水精灵向众人介绍藏书室，她也注意到了空身侧的少年，“这位是…？”

  “是我的爱人，只可惜他上次没有来。”旅行者遗憾地耸耸肩，“倘若能来的话，他也会和我一样，扮演积极又善良的骑士。”

  林尼在一旁静静地看着二人和安、以及西摩尔——那只机械狗狗对话。他并不是很能理解他们的话语，只能大致从空之前的讲述中猜出一点：安或许继承了玛丽安的一部分记忆与愿望，成为了一个独立的个体；而西摩尔，则是应当是那位阿兰先生，曾经造出来却在之后绝口不谈的具有独立意识的机械生命。

  这一天之内突然间让林尼知道的事情也许有些太多了，空看着爱人后面不免神游的样子，心道。他需要一些思考和抉择的时间。

  说实话，空其实并不清楚仆人到底是怎么想的、准备怎么做。仆人应当也会拿走水神的神之心——但是这和空本人并没有关系，有关系的是她拿走的方式、和要干的事情。如果她像在璃月的公子、稻妻的女士，以及须弥的博士一样，想要伤害这个国家的人民，那么空绝对不会坐视不理。只是这次，这位执行官似乎与其他人不太一样。

  

  流浪者和达达利亚在很早的时候就提醒过空。

  “道貌岸然的伪君子。”

  “她的眼里只有疯狂。”

  

  可前不久的另一件事，却让空改变了看法。

  “执行官「仆人」席位在近年经历过一次换代，当代「仆人」原是壁炉之家的孩子，因为与前任「仆人」爆发冲突，并成功将其取代。”前些日子去离岛的时候，二人一起碰到了千世小姐，她是这么告诉旅行者和派蒙的，“几年前，前任「仆人」与「壁炉之家」的某个孩子之间似乎爆发了很严重的冲突。结果就是被那个后来者取而代之了。”

  “当然，这是假定我们抓到的人供述属实的情况。愚人众说的话，哪有一句能信的。”千世小姐最后补充到，质疑语气里带着一丝不屑。

  不管她信不信，至少，在听到林尼对仆人的描述后，空是信了。

  新任仆人上任之后，并未完全掌权；虽然在枫丹廷这边的渗透已经较为深入，但是其手下还有不少敌对势力，比如前仆人的亲信和追随者；相应的，她掌握的资料也未必完善。空告诉林尼的也只是史实而已，真正关键的、有助于研究的资料，早就消失在历史的长河中，不知从何考证了。这些信息传达给仆人，算是一种支持，也带有警告的意味。

  至于那只小黑斑猫——

  也是空自己没有料到的变数。

  在完成了一切任务之后，执意进入尘歌壶的魔术师，让空不得不重新审视自己的心。

  从知道林尼来自愚人众的时候，空就已经在心底埋下了疑惑的种子；等空在后面探索的路上同小向导聊天时，回想起到林尼在同自己熟识之后坦白的话，才感到阵阵心惊。

  “在这座只有孩子们构成的王国里，「父亲」是我们的王。我知道国王早晚会选继承者，也知道那会是我…”

  林尼根本不是普通的孩子，他是枫丹当今最出名的魔术师，也是愚人众培养的顶级间谍！海边偶遇的少女，恰到好处的解围，抓小偷时看似不经意的崴脚，还有被助手动了手脚的魔术……考维尔明明才入团不久，没有被调查清楚背景的人的加入怎么可能被心思周密的仆人同意呢？但倘若这都是蓄意的…那么一切都可以解释的通了。

  甚至就连空和娜维娅自己对玛塞勒的有罪的推导倾向都无法成立：一切推断最开始都基于玛塞勒雇佣了大量私人发条机关的基础，而此时的商会欠了北国银行一大笔钱，根本还不上——那玛塞勒又如何有能力去用额外的资金去刺杀娜维娅呢？

  诸如此类的疑点，数不胜数。

  但无论计划是什么，仆人让林尼做的很简单，就是让旅行者来观看这场表演，卷入这场闹剧，完成借刀杀人的任务。

  可是那只小黑斑猫，居然对本是猎物的自己产生了兴趣。

  空在心惊之余又感到骄傲与自豪。

  年纪轻轻便如此出色的少年，是自己的爱人。

  同时，空也心疼他。

  “但同时，我对那样的情况感到恐惧…请不要告诉任何人，尤其是妹妹和菲米尼。”林尼在谈及自己继承人的身份时面露难色，少年不知自己是否担得起这样的责任。

  “哈哈，到现在还没办法完全相信我说的话吗？看来你警惕心很强，这是好事，我就不用担心你被别人骗了。”看到旅行者怀疑眼神的少年笑着表扬爱人，面上的笑靥掩不住眼底的淡淡失落。

  他有时会在夜晚惊醒，闹着让空抱他。即便发抖的症状并没有减轻多少，即便他知道爱人会拧着眉头说不可以——少年执拗的坚持总是让空败下阵来。旅行者只能一遍遍地吻着怀中的爱人，轻拍着他光滑的脊背。

  空不是没有和派蒙讨论过仆人的事情，也不是没说过林尼的身份。只是在这一点上，两人的看法出奇地相同——或者说，他们二人的想法总是相同的：“我愿意相信林尼，也愿意相信一次仆人。”

  “倘若有一天你俩真的对上了，派蒙知道旅行者是绝对不会手下留情的！”

  “确实是这样；而且林尼对我也不会网开一面的。”金发旅行者笑着看手里正在做的小道具，和爱人战斗时召唤出来的猫猫帽一模一样，“倘若为我徇私，那他就不是我爱的那个林尼了。”

  等林尼回过神来时，派蒙早就不见了，只剩空留在身旁；他们二人正坐在浪船上面，往塞洛海原中心驶去。

  “我们，不回家吗？”

  “我很高兴你把尘歌壶称为我们的家。”

  猫咪的眼神飘忽，脸颊泛起淡淡的红晕。

  “空，你学坏了。”

  “那也是大魔术师教的好。”

  

  目的地并不远，离水面距离也近，就在水下大概十五米的位置。三只仙灵已经在前些天的时候被旅行者领到了仙灵座上，剩下唯一需要做的就是敲响正中间的蓝色海螺。

  随着音波在水中传导，悠扬宁静的音乐从海螺口缓缓响起；在幽深暗蓝的水下，一条条摇曳的白尾鱼，游过珊瑚、穿过峡谷，从四面八方的向中间汇拢来，围绕着两人飘然游动——宛如夏天晴空中的漫天星河，恰似冬日黑夜中的满街花灯。

  “看，这是什么？”

  “新的肩章？”林尼接过那个空手中的肩章——即便在水底，它的上面也跳跃着红色的小火焰；似是呼应着火焰形状的改变，中心的光点一闪一闪的，映亮了少年的眼。

  “空…”

  “「真实」的我，并没有我所表现出得…那么…外向、健谈…”

  “更多时候，我是为了跟大家拉近关系，才使用了语言上的「魔术」…”

  “你会同情原本的…我吗？”

  “还是会觉得这种戏法…很愚蠢呢？”

  “我爱的是完整的你——不论是面具下局促的小少年，还是舞台上自如的魔术师。”

  “让我感到着迷的，确实是你晶莹透亮的心；但谁说，魔术没有贡献它的力量呢？”

  “同情？相反，我很敬佩你；不是每个人都能改变自己的性格，能担起肩头的责任，能坚持自己的原则。”

  “林尼，你很聪明，你也什么都懂。”

  “或许生活会让我们身不由己；就算以后真的有一天我们刀剑相向——但我也希望至少在此刻，但在爱人面前，在名为家的空间里，也许你也可以借着我的偏爱，试试有恃无恐的模样。”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