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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级 大众 同性(男)
原型 吸血鬼骑士 玖兰枢x锥生零
标签 枢零
状态 连载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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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2-11 20:52
“喝点什么?”
“一杯拿铁不加糖,谢谢。”
近藤景彦的目光带着欣赏和渴望地从锥生零脸上掠过:颜色淡到近乎冷漠的一双眼睛,白皙的皮肤,充满脆弱感的一张脸,还有他拈着勺子缓慢搅动的指节分明的手指。这个男人浑身上下的所有地方都完美地契合了他的审美点,以至于在锥生零答应他的邀约时差一点没办法控制住自己的表情。
“锥生君真是年轻啊……第一次见到您的时候,感觉就像是虚幻一样。”近藤景彦遏制住激动,“您的长相实在是、实在是……太出色了。”
锥生零搅拌咖啡的手几不可见地停顿了一下,神情没有变化:“谢谢,我很少听对于相貌上的评价。”
潜台词就是:我不喜欢听。
对于近藤景彦,锥生零对他的印象可以用两个字来概括:矛盾。锥生零在买甜点的地方遇到他,被要去了联系方式(他出于礼貌没有拒绝),从那以后他们在网上经常联络,通常是近藤景彦寻找话题,锥生零结束话题。像这样聊了大概两周左右,近藤景彦终于开始邀请他单独外出,第一次正式见面的地点定在这样一间不算新颖也不算过时的咖啡厅,和近藤景彦本人截然不同。
至少在锥生零看来,近藤景彦绝对不是那种可以坐下来好好品咖啡的人。他松开了勺,改为捏住杯把,另一只手的指尖摩挲过温热的杯壁。锥生零余光注意到近藤景彦的视线一直跟着他的指尖游移,看到这里,他又垂下了眼,不再过多注意近藤景彦。
美人不说话也是美的。近藤景彦和他共处并不需要什么话题,他只需要欣赏锥生零的脸就可以了。
像这样度过一个静谧的下午该有多么惬意——
“先生……不,等一下……先生!”
服务员的声音突然打碎了安静的气氛,她急迫地喘着气,“先生,请问您是否有提前预约?如果是来找人的还请到前台登记……先生!请不要随意走进其他顾客的卡座!”
近藤景彦烦躁地抬起眼,一道阴影立在了他们旁边,倾斜着往锥生零的方向——
“这位先生,能不能留个联系方式?”
近藤景彦只来得及看见那个男人侧脸的半个轮廓,和一闪而过的酒红色眼睛。
这是个姿容丝毫不逊色于锥生零的另一个男人:褐色中长发,浓艳的眉眼,呈现出一种几乎令人眩晕的浓墨重彩,然而他整个人的气质又将他从那样过度的美丽中剥离出来。近藤景彦呆愣了一会儿,又迅速找回注意力,但刚才想要破口大骂的心情已经慢慢褪去了:“你有什么事?没事的话还请你出去,这是私人场所。”
这个男人只是很轻地移动了下眼珠子,没看他,只是依然低着头对着锥生零,“联系方式,方便给我吗?”
锥生零抬起杯子喝了一口咖啡,冷漠地回答他:“不方便。”
他像是这个时候才察觉到自己的打扰似的,转过头对着近藤景彦很歉意地笑了一下,弧度很小,甚至不太明显(但近藤景彦觉得他很虚伪,因为他的眼睛里根本看不出一丝一毫的歉意):“很抱歉打扰了你们,这位……怎么称呼?”他在得到近藤景彦咬牙切齿的一声近藤以后才慢条斯理地继续说,“我叫玖兰,这是我的名片。近藤先生,我希望改天您能抽出时间让我为了我的打扰做出补偿,比如一起吃顿饭,之类的。”
他又带着一点点愉悦的恶意,说:“请务必带上这位……银发的美丽先生。”
美丽这两个字被他轻轻一咬,裹上了浓厚的戏谑意味,又轻又飘地从锥生零耳朵边掠过,留下一连串仿佛过敏似的红痕,眨眼又消失无踪。
自那天以后,近藤景彦已经很久没有见过锥生零了。锥生零说快要到截稿日,一般这个时候他都会把自己锁在家里抓紧赶稿(因为据他所说他的编辑很吓人),因而近藤景彦也就只是在网络上保持问候与关心,没有再提起见面的事情。当然,他也是在有意识地遗忘那天突然闯进来的叫玖兰的男人,这个人给了他很大的危机感,虽然不知道从何而来,但近藤景彦的直觉告诉他,离这个男人越远越好。
况且,给自己树立一个情敌可不是什么好事。
近藤景彦想了半天,最后决定给锥生零点份外卖来表达他今天的关心,问起来原因的话他也可以用担心锥生零不好好吃饭为借口,而且这样一来,锥生零又欠了他一顿饭,下次可以用这个理由邀请锥生零出来……
他想得很美好,问了问锥生零的地址,精心挑选了一家料理店下单,送到锥生零家里。做完了这些他才终于放下手机转而开始处理工作,以一种轻巧而愉悦的心情。
他对你这么好,不如答应他吧。
别说废话。
真是铁石心肠啊。
真想我答应他,可以。你现在从我家里离开,我可以立马让他过来。
……
怎么,真要做的时候又犹豫了?
外卖要凉了,趁热吃。
锥生零站在十字路口,等了有一段时间了。他又掏出手机看了一眼,距离约定好的时间已经过去快一个小时了。又等了一会儿,近藤景彦才慢跑着赶了过来,停在锥生零面前。锥生零站直了身,稍一抬眼,看见他身上衬衣的点点水渍,胸口、袖边……锥生零不动声色地收回了视线。
“抱……抱歉,”近藤景彦急急地喘了几口气,“工作上有事临时耽误了一下,来不及联系你,抱歉让你久等了!”
锥生零从衣服口袋里拿出卫生纸递给他,“没事,走吧。”
他的语气一如既往地很淡,没有特别热络,也算不上太冷漠。只是很平淡地说每一句话,不掺杂多余的情绪,这样的方式难免给人一种不在乎的感觉。近藤景彦也是一样,他觉得锥生零好像没有对他太特别,但像锥生零这样的人也告诉了他家庭住址这样私人的信息,也会抽出时间来跟他单独约会。那么,这到底是哪一种情况呢?近藤景彦终于体会到别人所说的心动的患得患失:他现在十分在乎锥生零的一举一动,锥生零的每一个动作他几乎都能解读出意思(虽然并不能保证错与对),但也不得不说,这样猜来猜去实在是太累了。
近藤景彦决定今天就告白。今天有烟火祭,他们正往山上走,和他们同样目的的人还有很多,人与人挤在一堆,锥生零也不免和近藤景彦碰到一起,肩膀顶着肩膀。他能闻到锥生零身上的香味——那是一种很淡的花香,有点像蔷薇,隐隐约约地缭绕在锥生零周围,尾调像带了把小钩子,轻轻地挠。
黄昏逐渐代替了白昼,火烧云和夕阳一前一后地降临,他们仍然在漫长的山阶上行走,距离顶端还有一段时间。锥生零在人潮里一步一步地走,基本不抬头望。走到某一个阶梯的时候,他好像忽然有所感觉,将头偏侧了一个很小的弧度,在嘈杂的环境里,连他身旁的近藤景彦都没有发现这个动作。锥生零看过去,视线准确地落在了穿着风衣的褐发男人身上,他也正在看着锥生零。
没有人说话,他们离着不过四五米的距离,却被许多人隔开,所以只是安静地看着彼此。
目的地到了,他们默契地移开视线。
登顶的时候天已经快要黑了,等他们找好观赏位置,天已经完完全全黑了下来。烟火祭是晚上八点正式开始,锥生零看了一眼时间,然后毫不客气地坐在了草地上。近藤景彦也有样学样,一起坐草地,熟稔地开启了话题:“好像很久没有看过烟火了,还有点怀念。”
锥生零悄悄揪下一根草,“城市管制越来越严,禁燃烟花很正常。”
“但是小时候看过就会一直记得,算是一种童年回忆吧,”近藤景彦慢慢放松了脊背,“很久没有像这样放松过了。”
“你每天都很忙吗?”
“差不多吧,每天都要工作到晚上,偶尔还会出现突发事件……”他叹气,“不过现在也习惯了。”
锥生零没再接话。烟火祭已经进入了倒计时,他听见周围的人在低声倒数,于是也抬起头看向天空,心里的数字一页页翻过:9、8、7……3、2、1。
绚烂的烟火绽放的一瞬间,他听见近藤景彦说了什么。
在一起吧。
锥生零说要上厕所,先离开了。他特地走得远了点,靠在粗壮的树干背后,低头眨了眨酸涩的眼。刚想抬头揉一揉,手腕却突然被人捉住,但锥生零没有反抗——他闻见了和他自己身上一样的味道。
“现在是什么情况?”低哑而温柔的嗓音就在他耳边,“我们现在算偷情吗?”
锥生零往后靠了靠,“玖兰枢,我不介意把你的嘴撕了。”
玖兰枢笑了,吻上锥生零的耳骨,用指腹摩挲他柔嫩的手腕,“我现在算情夫啊,连说说也不可以吗?”
“……我认识你吗?”锥生零嗤笑一声,没推开他,“我们都不认识,谈什么偷不偷的。”
“我都忘了……这场戏我连配角都没争到。”玖兰枢的声音很轻,轻到一定地步,到最后感觉整句话都是飘着的,然而锥生零却听得清清楚楚:“我倒是不介意把主角的位置让给你,但这一次注定是一场独角戏。”
玖兰枢没再说话,他空闲的另一只手抬起锥生零的下巴,唇瓣覆上去,撬开唇齿去跟舌叶纠缠。他吻得厉害,吮久了也让锥生零觉得头晕,唇瓣润得湿淋淋,又被磨肿了唇肉,借着昏暗的月色能看清他现在有多狼狈。
“这种程度能让他认出来你被别人吻过吗?”玖兰枢擦拭掉他唇角漫出的一点唾液,“他会有机会看到你现在这种表情吗?”
他又温柔地用手指把锥生零的脸仔细地描摹了一遍,又偏侧过头,最后吻了他一下。
“回去吧,我们还是素不相识的陌生人。”
近藤景彦在原地等了一段时间,锥生零才去而复返。他刚一坐下就解释了,“顺道接了一个编辑的电话。”
烟火祭已经行至尾声,其他人陆陆续续走了一些,等到周围终于清静了一点,锥生零开口问他:“你是做什么工作的?好像没听你提起过。”他的语气就像每一个普通人闲聊起工作一样,非常自然,听不出异样。近藤景彦却反常地停顿了一下,好像斟酌了一瞬间才回答锥生零的随口一提:“做点贸易,不值一提的。”
锥生零却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是吗。”
他没在继续问下去,转而说起了别的事情,好像接受了这个听上去敷衍的答案。近藤景彦的告白他始终没有正面回应,只是在听到那句话的时候转过头看了他一眼,视线停留的有些久。近藤景彦拿不准锥生零的主意,现在的气氛也不适合开口刨根问底,只好压着心思跟锥生零聊起了别的事情。
在零零碎碎的谈话声里,锥生零想了想现在的情况,觉得做什么都不合适。太早了,什么都做不了,但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没有人能承担起延误的后果。
该行动了。
你准备继续这样无聊的恋爱游戏吗?
你有什么计划?
我没什么计划。
那就安静,不要影响我工作。还有,麻烦下次不要在我身边徘徊,很容易出纰漏。
我只是,碰巧,经过而已。
如果你说这句话的时候能笑一笑,那我就信你。
……
锥生零把书桌上立着的相框给扣下去了。玖兰枢就靠在桌边,看着锥生零的手指搭在相框上一直不离开,暂时没出声打扰。入了秋,温度开始渐渐变凉,锥生零在家里也穿了一件长袖,白色的,他整个人都快要融进白色里了。玖兰枢等了一会儿,又站直了走过去,很轻地牵起锥生零放在相框上的那只手。他的手有些凉,玖兰枢的手也一样,两只温度相同的手交握在一起却反而升起了一些温度,从手心里扩散开来,一直到每一个指节和每一片皮肤。
锥生零觉得这件事很神奇——玖兰枢并不是体热的人,他也不是,为什么他们的手放在一起会温暖起来?玖兰枢只是像以往那样牵着他的手,没再做其他的事。现在他很安静。
“……”锥生零的声音很低,低到几乎快听不清,“你在安慰我吗?”
玖兰枢慢慢地将手指嵌入他的每个指缝,跟他亲昵地十指相扣,“我什么都没做。我只是在爱你。”
至于真假……锥生零,全看你怎么选。
近藤景彦最近很忙。自从那个叫深名知也的卧底被他一枪击毙以后就忙得团团转,各种突发事件应接不暇,他最近脾气越来越暴躁,下属经常连一件事都汇报不利索,基层的事情都要他亲力亲为——既然这样,他为什么要创立这个集团?
他面前的红木书桌上放了一把拆卸的枪,用过一次就没再用过。唯一装过的一颗子弹进了深名知也的脑子里,从那以后他就经常心慌、烦闷,这种情况持续到遇见锥生零。
一个不爱他、却不拒绝他的示好的人。
近藤景彦觉得很有意思。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