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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宗】征兆

作者 : 大扑棱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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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级 大众 同性(男)

原型 偶像梦幻祭 鬼龙红郎 , 斋宫宗

标签 红宗

68 0 2024-1-10 18:58
导读
Summary:征兆和命运是最清晰又最难以捉摸的东西,说不定发生的一切都是在遵循征兆的指引。
 
·西幻au 赏金猎人红x巫师宗
·巨量私设
·万圣贺文,有点点恐怖元素
·我流红宗,ooc有。
兵器碰撞的尖锐声响扰得人心烦意乱,鬼龙红郎用手背蹭了蹭脸上的血污,他并不想被搅入王国之间的纠纷,可惜这次实在不凑巧,不仅没拿到赏金还碰上了入侵的军队,木质结构的房屋被火焰烤得噼啪作响,冲天的火光在黑夜里晃得人眼睛发痛,不远处城堡的墙壁被火照得忽明忽暗,现在出城是首要目标,鬼龙打算尽量走小巷子,避开那些烧杀抢掠的士兵,但是城堡窗户上突然闪起的印记打乱了他的计划,他认得那个印记。
 
鬼龙红郎大声叹了口气,提起越来越重的剑向城堡走去,在鬼龙的认知里斋宫宗不可能投奔任何王国,但窗户上的印记明显昭示着不同的答案,他不知道斋宫的印记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他已经很久没有听到过他的消息了,鬼龙一直认为自分别后斋宫隐居在密林,研习他那些操控术和瓶瓶罐罐。
 
城堡的大门已经被攻破,鬼龙红郎尽力避开了那些大开杀戒的敌国勇士,走廊里灯光昏暗,空气里的血腥味让人难以忽略,鬼龙压低了身子,他无法感知魔力,只能大致推测出房间的位置,但二楼的房间大部分都大敞着房门,城堡内的贵族已经提前逃出了城,留下的那些人要么已经自尽要么是被俘,鬼龙没忍住低声骂了几句,他搞不清斋宫到底在干什么。
 
一番搜寻无果后鬼龙红郎准备离开了,他不愿在这种地方逗留过久,王国之间的纷争对赏金猎人没有丝毫益处,他当然愿意在必要的时候帮斋宫一把,但也没打算把自己搭进去,鬼龙根据刚才从城堡外看到的窗户位置推测出了房间的大概方位,他看着眼前的墙壁叹了口气,最后一次机会,如果他足够了解斋宫宗那么斋宫现在正处在墙壁的另一边,当然如果面前只是一堵普通墙壁的话,他就马上转头离开,不再管斋宫的死活。
 
鬼龙红郎用剑轻轻划过墙壁,他能看出来那些石块不甚明显的闪了闪又恢复了原样,对于无法使用魔力的赏金猎人来说,一把附魔剑还是十分有必要的,鬼龙深吸了一口气,用力踹向面前的墙壁,随着咔嚓的声响,他能感觉到自己踹到的并非是石墙而更像是木板之类的东西,他双手握起剑柄用力把剑插入门里,这就是他的钥匙了,鬼龙觉得门内的人能认出他的附魔剑。
 
面前的墙壁发出金属碰撞的咔嗒声,鬼龙抽回自己的剑,再一次用力踹向墙壁,由于用力过猛,他几乎是跌进了面前的房间,房门在他背后砰地一声关上,又发出了咔嗒的上锁声,面前的椅子上坐着的正是那个印记的主人,鬼龙红郎用剑撑着地面站起身来,“你在这做什么?”
 
“收拾行李。”斋宫宗挑了挑眉,指了指桌子上的一个褐色小牛皮袋,看起来对他的到来并不意外。
 
“我是说你在这做什么?”鬼龙红郎指了指窗外,他突然注意到在这里听不到屋外房屋燃烧的声音或是士兵们的喊声。
 
“我在这里当术士。”斋宫回答的直截了当,好像这是什么显而易见的答案,他依然没从椅子上站起来,完全不像是在收拾行李的样子。
 
“你不解释一下吗?”鬼龙被气笑了,不管经历多少次他都受不了斋宫宗这种别扭的性格。
 
“有什么好解释的,每个国王都会聘请巫师做术士。”斋宫并不如表面看起来的那样平静。
 
“你被聘请成术士就很需要解释,”鬼龙走到那张垂着酒红色帷幔的大床旁,一屁股坐在光滑的绸缎床单上,忽略掉了斋宫不认可的瞪视。
 
“上层的决定,估计又是根据什么预言之类的进行安排。”斋宫虽然有些不满但最终没有出言阻止鬼龙坐在他床单上的行为,这是他在这个房间的最后一晚,而他并没有睡觉的打算。
 
鬼龙红郎知道巫师们有自发构建的组织,初衷是为了维护那些在世界诞生之初降下的预言,当然任何上层组织都无法完全不受外界影响,权利和金钱永远是无法抵挡的诱饵,他对这个组织的了解并不多,但这确实是当下最合理的解释了。
 
“所以你被派来毁灭这个王国?”鬼龙抓起身边的床单擦拭着剑上的血污,让那柄大剑再次泛起银光。
 
“这可不是我的错,”斋宫不认可的皱起了眉,“再强大的巫师被昏庸的国王所用也会丧失其全部的能力。”
 
“所以你袖手旁观,由着他带领王国走向毁灭?”
 
“你知道我对政治从来不感兴趣。”
 
“可能预言中就是这么写的吧,”鬼龙满意的观赏着他那再次泛起光泽的剑,“需要一位不作为的术士辅助昏庸的国王引导王国走向覆灭。”
 
“哼,我不是那些森林里乐于助人的老女巫,他要求我的我都做了,他自食恶果不要怪罪到我头上来,”斋宫终于站起身来,走到窗边,火光打在他脸上忽明忽暗,让人看不清他的表情,“他们说是预言,但大概率是老国王终于领悟到自己教育的缺失,给了他们点钱央求那些老古董分派个强大的术士给他儿子,期望能弥补年轻时犯下的过错,可惜给的金子再多也治不了他儿子的愚病。”
 
鬼龙红郎轻笑了一声,要他说是那老国王给的金子不够多,不足以分到个强大又尽心尽力的术士,斋宫宗从来不是那种愿意屈尊在国王左右,辅佐王国走向兴盛的好术士,当然他并不打算把这些当着斋宫的面说出来。
 
“你好像知道我要来,”鬼龙红郎并不想听斋宫长篇大论的批判他上层的那些巫师,他得赶紧转换话题,“一点都不意外?”
 
“黎明的时候悬崖边有一匹左眼有疤的野马,”斋宫转过头来看着鬼龙,窗外的火光只照亮了他的右脸,有一瞬间鬼龙觉得面前的人有些陌生。
 
“野马不都是成群出现的...”鬼龙红郎咽了咽唾沫,巫师的话总是让人难以捉摸。
 
“那不是一匹野马,那是征兆,”斋宫打断了他,再次坐回椅子上,“左眼有疤的野马,旧友重逢。”
 
“所以你知道我要来?”
 
“我知道有人要来,”斋宫转了转身子正对着鬼龙,“但不知道是你。”
 
“那你知道这个障眼法骗不过敌国的术士吧,”鬼龙不再端详他的剑,把它轻轻放在床上,“连我都骗不过。”
 
“我只是尽我所能。”斋宫叹了口气,说实在一开始他并没想到事态能发展到这种地步。
 
“你只是走投无路了。”鬼龙挑了挑眉,他开始觉得房间里有些安静的过分了。
 
“我只是尽我所能。”斋宫又强调了一遍,这次声音里带着明显的不悦。
 
“那你收拾好行李了吗?”鬼龙站起身来,捞起他的剑。
 
斋宫没有回话,只是盯着那个小牛皮袋。
 
“我们两个人的话应该能赶在天亮之前出城。”鬼龙来到窗户边,侧身看着远处的城墙,他们得借着夜色躲开敌国追捕逃难平民的追兵。
 
斋宫起身又往牛皮袋里扔了几个瓶子,把搭在椅子上的灰褐色斗篷披在身上,拉高帽子盖住自己的头发,最后从袋子里掏出个装了灰绿色液体的小瓶子丢给鬼龙,“如果你受伤了的话。”
 
“你知道马厩在哪里吧。”鬼龙接住瓶子,转身离开了窗边,斋宫正把小牛皮袋揣进怀里,他点了点头,大门发出咔哒的声响,打斗声和叫喊声再次响起来,鬼龙红郎拎起他的剑跟在斋宫宗身后走出了这间充满陈旧腐烂气息的房间。
 
马厩里只剩下了三匹马,一匹看着病恹恹的,一匹口鼻处泛着灰白,看起来是匹老马,还有一匹大概是性子太烈没被那些王公贵族骑走,敌军的士兵还没到这里,鬼龙红郎走向那匹把栅栏踢出个豁口的马,斋宫打开了那匹病马的栅栏门,又牵出了那匹老马,他把角落里的鞍具踢给鬼龙,但鬼龙红郎现在明显没有精力去套鞍具。
 
“安静点!”鬼龙狠狠拽住马匹头部的缰绳,他有点庆幸那些逃走的贵族们提前给他套好了缰绳,不然他确实制服不了这匹马,也许是蛮力并不能起到威慑的作用,棕褐色的马抬起前蹄,鬼龙闪了闪身子险些被马蹄踹到。
 
当马匹再次前蹄腾空朝他踹来的时候鬼龙没忍住咒骂了一句被迫松开了缰绳,但紧接着马匹安静下来,一动不动地站着像是被抽走了灵魂,鬼龙有些疑惑地转头看向斋宫,披着褐色斗篷的巫师拎着马鞍走了过来,“你去骑那一匹,这匹给我。”
 
“你要一直控制着他走?费这么多精力不如去骑那匹病马。”鬼龙红郎走向那匹老马。
 
斋宫宗的能力主要偏向肢体控制,他能像操控人偶一样操控任何生物,当然能力总是有极限,现在的他只能在一定的范围内操控一定数量的生物,至于能操控多久他并没有去刻意尝试过,除此之外他在炼药方面也小有成就,鬼龙红郎估计小牛皮袋里的瓶瓶罐罐就是他那些必不可少的药剂。
 
“不用。”斋宫牵住缰绳,打开了一个小瓶子在马的鼻子前晃了晃,又马上盖上盖子把它放回了小牛皮袋,特殊时期得省着点用,“让它安静下来就可以了。”
 
斋宫宗把马鞍系好,马匹又恢复了活力,但它只是打了个响鼻,并没有试图把斋宫从它背上甩下去,“那匹病马甚至坚持不到城门。”斋宫瞥了一眼依然没有走出马厩的病马,拽了拽缰绳。
 
“注意点速度,我不确定这老马跟不跟得上它。”鬼龙把剑在腰间系好,叫喊声越来越近了,他们得抓紧时间。
 
城里一片混乱,尖叫声哭喊声混杂着血液的味道令人反胃,斋宫拉低了帽檐,他并不想看到这些让他产生负罪感的场景,斋宫希望能说服自己这不是他的错,他并不为此承担任何责任,可冲天的火光还是钻进了兜帽,这确实不是他的错,但他绝不希望在这座城里看到这样悲惨的景象。
 
城门口把守的敌兵数量不算多,大部分兵力都冲进了城内,斋宫控制住了守门的卫兵,冲出了城内滔天的火光,马蹄砸在泥地里发出啪嗒啪嗒的声响,跑出一段距离后斋宫拉住缰绳,回头看了一眼那座逐渐被吞噬的城,兜帽一下子滑落下来,粉色的短发映着火光泛着橙红,鬼龙红郎催着那匹老马跑到了他的前面,“把帽子戴上!别停下,外面还有追兵!”
 
于是斋宫宗拉起兜帽盖过头顶,没再回头看闪着暗红的城墙,催着马匹跟在鬼龙后面向远处的黑暗跑去。
————————
“你就不能用个什么魔法把火点着吗?”鬼龙红郎费力地吹着火绒,夜里的寒气已经渗透皮肤,他止不住地发着抖。
 
“我不会。”斋宫看着身边的高草丛,他总觉得有黑影在里面晃动,“不过如果你太累了我可以控制你生火。”
 
“那真是帮了大忙了...”鬼龙红郎继续关注着手上刚燃起的小火星,应该不会有追兵追到沼泽的边缘,这里是相对安全的落脚点,这种情况下他们本应该趁着夜色赶到下一个安全的城镇,但那匹老马明显支撑不了那么远的路程,而且鬼龙觉得自己也需要稍微喘口气。
 
巫师们的魔力有不同的流向,他们能将身边的能量转化为需要的能量形式,而大部分纯正的魔法并不是靠后天习得的,纯正的魔法指的是能不借由任何媒介,直接从巫师本身产生的魔法,这些魔力自出生起便流淌在巫师的血液里,无法改变,无法减少也无法增加,大部分巫师通过炼金术和魔药掌握其他魔力,将魔力储存在罐子或是石头金属等媒介里,以此增强自己的魔力。
 
正如斋宫宗的法术是肢体控制,有的巫师精通火魔法,而有的能迷惑人心,斋宫宗也可以借由魔药使用火焰的力量,不过现在他身上只有两个作为炸弹的燃烧瓶,对生火起不了任何帮助。
 
“好了...”鬼龙直起身来,看着火焰升腾起来,马匹被突然的光源吓到了,轻轻打了个响鼻,他把手伸向火焰,让温度融化僵硬的指关节。
 
空气里只有草杆燃烧的噼啪声,火焰带来的温度只停留在皮肤表面,还没来得及渗入,鬼龙红郎搓了搓手,又朝火堆的方向挪了挪。
 
“我以为国王逃走的时候都会带上他的术士。”
 
“他不可能为了一个术士耽误自己宝贵的逃亡时间,只要在那段时间让他找不到我,我就能彻底摆脱他。”斋宫把兜帽拉下来,也朝火堆蹭了蹭。
 
“这种情形下估计早就被俘或者被杀了吧。”
 
“和我有什么关系。”
 
鬼龙能看出来斋宫并不想再提任何王国相关的话题,但他们得为未来做打算,至少为明天早上做打算,“所以接下来怎么办?”
 
“我不知道。”斋宫宗静静盯着跳动的火焰,火舌在风里晃了晃,他眨了眨眼睛,“给我点时间。”
 
“你想一晚上我都没意见。”鬼龙觉得身上渐渐暖和起来了。
 
马儿又轻轻打了个响鼻,鬼龙转过头去看着它那双平静的黑色眼睛,“你给他闻了什么?”
 
“安神的药剂,”斋宫的声音很平静,“或者说精神控制的药剂。”
 
鬼龙红郎不认可地摇了摇头,“你站第一班岗,过一个小时叫我起来换班,”他侧躺下来把自己缩成一团,“我得休息会...”
 
斋宫宗没有回话,旷野的夜空格外晴朗,他能清晰地看到那些该出现的不该出现的星象,他并不想解读星象的意义,现在只是把这片夜空当作景物来欣赏就够了,他不需要更多的象征和预兆了,四周的高草丛随着风时不时发出些声响,今晚斋宫不打算睡觉,他看着鬼龙红郎背对着火堆缩成一团,他是有点庆幸鬼龙把剑插进了那扇门的,他那时确实有些走投无路了。
——————————
小酒馆挂在门口的铃铛清脆地响了一声,鬼龙在进门前甩了甩鞋子上的泥,他们用了两天的时间走到这里,要在平时大概一天就够了,但鬼龙那匹老马走得很慢,还时不时需要停下来休息,好歹是到了,在这个村庄里不需要担心什么追兵,运气好的话鬼龙希望能接到个什么活计,他得买匹好马。
 
酒馆里的面包和鸡肉可比背包里那些肉干好吃多了,鬼龙用面包吸满了肉汁,又叫了两杯啤酒。
 
“要我说你往西走,去投奔被西边王国赶到林子里的灰精灵,”鬼龙咽下嘴里的食物,“他们对巫师还算友好。”
 
“你有什么打算?”斋宫看起来依然胃口不太好,这两天他没吃多少东西。
 
“继续向北,听说那边在闹狼灾。”赏金猎人觉得那里一定有人愿付笔钱请他解决那些作乱的狼人。
 
斋宫没有想好接下来该去哪里,鬼龙的提议并不坏,但他不想马上投奔下一个聚落,他更想在大陆上走一走,他有段时间没出城堡了。

“或者做个什么预言,看看预言让你怎么走。”鬼龙喝了口啤酒,他并不认可酒精,但也不介意偶尔来上一杯解乏。

“你为什么总对巫师的能力有偏见,我没有预言需要的材料和魔力”斋宫还剩了半块面包,也许他该尽力把这些食物吞下肚去,但他实在没有胃口,“并且只有无路可走的人才会去预言里寻求安慰。”

“通过预言看到未来也算是命运的一部分吗?”

“可能如此吧,以我的能力甚至不足以参透命运最无用的一角。”

斋宫抿了一小口他木杯里的酒,准备吃完那块面包。

“猎魔人?”

鬼龙红郎抬起头,对上一张不算友好的脸。

“算是吧。”

“我们筹了点钱,村子里不太平。”

“是什么?”

“我们觉得是狼人。”

“我以为狼灾只影响到了北边。”

“那可说不准,”那人把一个脏兮兮的小袋子丢在桌子上,“这是三分之一,剩下的部分完事之后再给。”

“这可不够我买匹好马。”鬼龙掂了掂那个袋子。

“猎魔人没有自己的马?”那人眯起眼睛,带着点不屑。

“我的马走不动,”鬼龙红郎喝干了最后一点啤酒,“二分之一。”

那人转了转眼珠,看向斋宫,眼神里满是探究,鬼龙红郎用钱袋敲了敲桌子把他的注意力拉回自己身上,“二分之一。”

“二分之一,”那人又摸出个小袋子,掏了几枚钱币丢在桌上,“三天。”

鬼龙把钱扫进小袋子里,看着那人转身走回他自己的座位,不知道他们等了多久才抓到个赏金猎人,如果是一个狼人就不是什么大问题,但现在还不好确定,他明天得去林子里看看。

酒馆里的吟游诗人开始拨弄他的竖琴,鬼龙皱起了眉,他不太喜欢过于热闹的环境,更别提过一会这些唱着歌的人就会把手伸向他的钱袋子。

“吃完了吗?”鬼龙把钱袋收进口袋,看向斋宫,他不想和这些唱歌的家伙待在同一个屋檐下,“你最近都不怎么吃东西。”

斋宫最后喝了口他的啤酒,“用不着你这些没用的关心”,鬼龙耸了耸肩站起身朝门外走去。

“我以为我们今晚住旅店。”

“我得留着钱买马。”鬼龙叹了口气,那匹老马本不应该被拉着踏上征途,他们需要两匹健康顺从的马。

“我出钱,今晚住旅店。”

“矫情。”鬼龙小声咕哝了一句,又偷偷去看斋宫的脸色,希望他没听见这句抱怨。

斋宫看起来并没听清鬼龙说了什么,又或者是不在意他的评价,“总比靠着火堆好些。”

“你还有钱?”鬼龙跟上斋宫的步伐。

“你以为我每天都待在城堡里面无所事事?”

“没想到你会主动去赚钱,我以为你从不在乎金钱。”

“金钱是必需品,”斋宫加快了脚步,他不想在这泥泞的地面上走太久,“买马的钱我也可以出一部分,毕竟这不是你一个人的事情。”

“什么意思?”鬼龙不得已也加快了脚步。

“我打算跟你旅行一段时间。”斋宫说这句话是更像是在通知鬼龙他的决定而非是在征求意见。

“我不喜欢同伴。”鬼龙有点吃惊,他从未设想过斋宫会有这种想法。

“我不会拖你后腿,赏金三七分。”

“我七你三对吧。”鬼龙需要确定一下,斋宫的想法总能把他吓一跳。

“对。”
———————
旅馆的房间并不如斋宫想象得那般舒适,脏兮兮的床垫和吱呀作响的地板让他皱了皱鼻子,但这确实比风餐露宿好了一些,他把小牛皮袋放在桌子上,小心翼翼地坐在自己的床上,床板发出吱嘎的声响,但好歹撑住了他的重量。

鬼龙红郎把他的剑靠在一旁,从背包里掏出捆绳索,他得为他的委托做点准备,他不指望斋宫能帮上什么忙,只要不拖自己后腿带着他也不是什么大问题。

蜡烛的火光晃了晃,鬼龙最后紧了紧绳子,把那把简易斧头放在桌子上,揉了揉眼睛,如果进展的顺利明天就能解决那个狼人,他得保存点精力。

鬼龙红郎站起身来活动了下僵硬的关节,旅店的房间很小,两张床之间留了能勉强通过一人的空间,斋宫看起来已经睡着了,这几天他都没休息好,今晚终于能稍微安心的睡一觉了。

鬼龙轻手轻脚地走到斋宫床边,想给他拉一拉滑到肩头的被子,他轻轻拽住那棕色布料的一角,却发现自己被控制住了,他维持捏住被角的姿势站在原地,一动也不能动。

斋宫猛地睁开眼睛从床上坐起来,看清来人后明显松了一口气,他放开了对鬼龙的控制,再次躺了下来。

“放松点,这里是安全的。”鬼龙活动了下脖子,被控制的感觉属实不太好受。

“别鬼鬼祟祟地靠近我。”

“我怕你着凉,我可不照顾病号。”

斋宫象征性地把被子向上拉了拉,他很抗拒碰到那看起来脏兮兮的棕色厚布料。

鬼龙吹灭了蜡烛,今晚的天空不算晴朗,灰蒙蒙的一片看不清月亮和星星,床板在身下吱嘎作响,困意迅速袭来,他能听到楼下房客的吵闹声,但这点声响阻止不了他陷入沉睡。
————————
“你觉得这像狼人的吗?”鬼龙蹲下身子在脚印的边缘摸了摸。

“除非是小狼人。”早晨的雾气让斋宫又裹了裹斗篷。

“那种可能性太小了。”

脚印是向林子里走去的,今天是他们到达村子的第三天,昨天下了一天雨,鬼龙执意要直接去林子里寻找痕迹,斋宫不想在雨天去泥地里,况且这种天气能寻找到踪迹的可能几乎为零,最终斋宫去村子里用那匹烈马和一袋钱币换了两匹健壮的牡马,又寻到了些有关狼人的信息。

袭击是从半个月前开始的,最初的受害者是个小女孩,她的家人把她葬在林子旁的空地,斋宫不是个容易心软的人,但那母亲看起来已经流不出一滴泪,他把老马留给了那家人,它走不了多远的路途,但能卖点钱修好他们漏雨的屋顶了。

半个月来陆续发生了四起袭击,那女孩是唯一的受害者,在那之后有两个人受伤,但他们也说不清袭击他们的生物具体是什么,有几家圈养的羊被叼走了,羊圈的栅栏和土地上还能看到暗红色的痕迹,对这个不大的小村子来说,这算是大事件了,鬼龙在林子里没发现多少东西,树干上有些痕迹,但那痕迹太高了,不像是狼人造成的,昨天夜里雨停了,今早的天气阴沉沉的但应该不会再下雨了,还有两天时间,鬼龙希望今天林子能提供更多信息。

“如果是狼人,他袭击的频率也太高了。”斋宫顺着脚印继续向林子里走去。

“刚出生的狼人可不管月亮是不是满月,他们需要营养,”鬼龙站起身来,向四周的树木看去,“况且那些痕迹太高了。”

“但鬼鸟不会留下脚印。”斋宫抖了抖鞋子上的泥。

“看看这些脚印延伸到哪里吧。”鬼龙也迈开了步子,林子里没有一声鸟鸣,连风也感受不到,他摸了摸身侧的剑,气氛不太对劲。

脚印在林子里兜兜转转,那生物好像迷路了,绕过一棵枯树后来到了林子边缘,鬼龙率先踏上那片空地,脚印在林子里就消失了,但顺着那方向向前走几步就到了这里,他环视了一圈没看到什么值得注意的痕迹,四周依然异常安静,斋宫跟在他身后走出了林子,他拍掉了粘在身上的枯草叶,察觉到了什么。

斋宫宗走到那个小土堆前蹲下身子,她的家人甚至没给他立个小石碑,只是随随便便的用一堆土把她掩盖了起来,这里看起来不常有人来,土堆前没有花,也没有人的气息,第一个受害的小女孩就这样孤零零地躺在这里,斋宫想在附近找朵小花放在他墓前,但环顾四周他发现了问题,以土堆为中心的大片范围内寸草不生,连杂草都刻意绕开了这片本应肥沃的土地,斋宫动了动嘴唇,他有点不愿相信这个答案。

“恶灵。”

“什么?”鬼龙走过来,顺着斋宫的目光看向这个小土堆,“恶灵没有实体啊。”

“足够强大的恶灵能在月光下化出实体。”斋宫没有移开视线,那小土堆在这片空地上十分不起眼。
————————
鬼龙用力敲着那扇摇摇欲坠的木门,开门的人怒气冲冲地瞪视着来人,那人看起来是女孩的父亲,他手里拿着还没来得及熄灭的烟头,准备骂些什么,但鬼龙比他快一步,“那女孩到底怎么了!”

“你们要干什么!她被他妈的狼人咬死了!”

“被狼人咬死的人不可能变成恶灵。”斋宫挤进了屋子,目光落在桌前的母亲身上。

“什么恶灵!我们这里不可能有恶灵!”

“她的东西呢?”斋宫已经走到了母亲面前,但她紧咬着嘴唇,低下头拒绝与斋宫对视。

“我得知道她到底怎么了,不然她能屠了整个村子!”鬼龙红郎握紧了剑柄怒视着那个男人。

“她被狼人咬死了。”男人眯起眼睛直视着鬼龙,朝他脚边啐了一口。

“她的东西呢!”斋宫见母亲不说话转头来到了男人身后。

“丢了扔了,鬼知道!”男人没转过身,依然瞪着鬼龙。

鬼龙红郎咬了咬后槽牙,他基本理清事情的缘由了,但是他不知道这一家人为什么要做出这种事,那女孩并不是死于狼人,而是面前的这两个人,恶灵产生于生前具有魔力而又被杀害的人,这对夫妇可能没想到他们的女儿身上带了魔法,事后又不知从哪本古籍还是哪个巫师那里找到了解决办法,恶灵会循着生前的痕迹复仇,如果物品被分散到各处,致使其迷路,就一时半会找不到真正的凶手,可惜他们还没来得及知道,如果一直无法完成复仇恶灵会尽其所能攻击范围内的全部生物。

鬼龙甚至想放任这个恶灵杀死这一家人,但村子里其他的人会受到牵连,角落里还有两个孩子缩在一起,他们是无辜的,最终鬼龙松开了剑柄,转身向门口走去。

斋宫最后瞥了一眼那两个孩子,走出了门,“他们把她的东西丢在别人家的羊圈里,所以她会去攻击羊。”

“那孩子本身有魔力,本来可能成个女巫。”

“就算她真成了女巫也不会被这种村子接受的。”

“那也总比现在这样好。”鬼龙觉得头有点痛,那对夫妇剩下的两个孩子的命运也难以预料。
——————————
斋宫从小牛皮袋里拿出个瓶子,捡了块小石头丢出来,火焰点燃了小土堆里的物品,他们将小女孩的物品收集起来,撒上盐和那具装着她的小盒子一起点燃,这是驱散恶灵最直接最有效的方法,火光晃得鬼龙眼睛发痛,明天就可以拿到那二分之一的赏金了,但与这种结局相比他更希望能和狼人搏斗一番再提着脑袋去领赏金。

“希望这就是她全部的物品了。”

“那家人应该没胆子留她的东西。”

林子里的雾更浓了,从这里能隐约看到村子里的光,但听不到任何响声,这一小片土地隔绝了所有生活的气息,那些沾了泥的衣物和生活用品被火焰一口口吞下,变得焦黑,最后缩成一团,变成融入黑夜里的灰烟。

四周除了火焰的噼啪声依然没有任何声响,斋宫转头看着鬼龙,想说点安慰的话,但又不知怎么开口。

鬼龙蹲下身看着那个小土堆,心里有些发堵,斋宫的手落在他肩头,他没有躲开。
————————————
斋宫猛地从床上坐起来,外面传来若有似无的喧闹声,他来到窗前向外看去,有几个人在路上快速跑过,像是看到了什么恐怖的东西,他们跑来的方向是那个女孩家的方向,夜晚很晴朗,月光静静地洒在桌面上,他点燃了燃得只剩下一小截的蜡烛,“鬼龙,醒醒。”

鬼龙红郎翻了个身,他好像听到了点什么响声。

斋宫的手拍到他背上时鬼龙才迷迷糊糊地坐起身。

“不对劲,”斋宫拿起了他的牛皮袋,“还有东西没烧完。”

“什么东西?”鬼龙感觉自己清醒了一大半。

“我们得回她家里去,今晚能看到月亮。”
——————————————
那扇木门半开着,但听不到什么声音,鬼龙小心翼翼地向屋内踏入一只脚,墙上有些划痕,餐桌旁有一小滩血迹,有人受伤了,但应该不是什么重伤,房间里没有光源,单单借由月光看不清屋内的状况,斋宫轻轻推开一扇虚掩着的房门,这个房间看起来是个卧室,一张小床上放着两个枕头,墙上有大片血迹,床单也被染成了暗红色,月光穿过一扇小窗户打在地板上,照亮了那个小小的身影,她的脊柱不正常地弯曲着,四肢着地正趴在什么东西上,她的身体呈半透明,月光直接透过她打在她父亲没有生气的身体上,斋宫没有继续向前走,他想退出这个房间,但那个身影已经转过头来了。

“鬼龙!”他试着去控制她,但控制力只对生物起效,眼前的“生物”不过是能量的集合,堪堪躲过她的扑击,斋宫迅速退出了房间,拿出鬼龙做的那把斧头。

鬼龙红郎在另一个屋子找到了躲藏在床底的女人和两个孩子,听到喊声迅速冲了出来,“别让她进这个屋子!孩子在里面!”

恶灵听见声响迅速扑向鬼龙,她的爪子划在附魔剑上发出刺耳的声响,鬼龙迅速又向前挥出一剑,“还有什么没烧掉!”

“我去她屋子里找找!”斋宫丢出个小燃烧瓶,恶灵被打中了哀嚎一声在地上打了个滚。

“是玩偶!”女人站在房门口喊道,因为恐惧她正控制不住地颤抖着,当看到了那个小小的扭曲的身体后她泄了力般瘫倒在地上,“在她的房间里...我留了她的玩偶...”

“你去烧了它!我还能挡段时间!”攻击对恶灵起不到实质的伤害,只能阻碍她前进。

玩偶沾满了她父亲的鲜血,刚才恶灵守着的可能就是这个小东西,斋宫抓起那个小布娃娃,把牛皮袋丢给鬼龙,“实在撑不住了就用那个红色的瓶子!”

“快点!我撑不了多久!”

斋宫迅速冲出门向那个小土堆跑去,这是最后的物品了。

恶灵咧开嘴,喉咙里传出尖锐的嘶吼,女人嘴里呢喃着什么悔恨的话,眼泪流了一脸,“快带着孩子出去!”鬼龙只能借着月光搜寻那个小身影,女人趔趄着进了屋,恶灵从天花板上扑下来,被鬼龙挥剑打到了地板上。

斋宫把玩偶丢到小土堆上,小布偶依然保持着微笑的表情,但大半张脸已经被浸成了暗红色,只有纽扣做的眼睛在月光下反着光。

女人带着两个孩子出来时恶灵好像受了什么刺激,她越过鬼龙径直冲两个孩子冲去,鬼龙红郎骂了一声转身砍向她扭曲的脊椎,恶灵吃痛的嘶吼了一声,再次向鬼龙扑来,她的力气很大,鬼龙觉得有点顶不住了。

火光照亮了这一小片空地,打散了落在地上的月光,有风吹过,草叶摩挲着发出沙沙的声响,斋宫看着灰烟从布偶焦黑的脸上升腾起来。

再次堪堪挡住她的进攻,鬼龙迅速翻身举起剑,却看着正趴在墙壁上准备朝他扑来的恶灵掉在地上,发出孩童般的哭声,她的爪子在地板上抓出深深的划痕,像孩子一样哭着挣扎着,最终散成灰烟融进了月光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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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鬼龙坐在那扇木门前斋宫停下了脚步,弯下腰喘着气,他很久没有跑步了。

“受伤了?”

“被抓伤了。”

“我给你的药呢?”

“给他们了。”鬼龙朝屋子里看了一眼,里面有小声的啜泣传来。

“哼。”斋宫接过牛皮袋翻找着。

“那孩子受伤了。”鬼龙能听出斋宫的不满。

“这是我的那份,你欠我个人情。”斋宫掏出另一瓶装着灰绿色液体的小瓶子,坐在鬼龙旁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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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女孩生下来就是畸形的,弯曲的脊柱让他无法像正常孩子一样长大,怪异的外表又让她遭到村民的唾弃,弟弟妹妹的到来让生活压力越来越大,父亲怨恨这怪物一样的孩子,最终将她淹死在水缸里,母亲并没有出手阻止,但在她死后却又无比愧疚,私藏了她的玩偶,希望每晚的眼泪能洗刷自己的罪过。

“那女人带着那两个孩子估计也活不久。”斋宫把兜帽从头上拉下来,这匹马走的很稳,比那匹烈马顺从多了。

“你不是把那老马给他们了,”鬼龙的马打了个响鼻,放慢了脚步,“他们能找到活路的。”

斋宫哼了一声没有接话,拿了剩下的赏金后,鬼龙决定穿过这片林子继续向北去闹狼灾的城碰碰运气,两匹马一前一后走在漫着薄雾的林子里,不时能听见几声鸟鸣。

“我还是觉得你应该去西边投奔灰精灵。”

“我还是觉得你更适合当个骑士。”

“那是多久以前的事了。”鬼龙笑了,他们小时候会玩些王子骑士之类的过家家,鬼龙会拿个小树枝当剑挥来挥去。

“我一直以为你会去当个骑士。”马蹄敲在地上啪嗒啪嗒响,斋宫也弯了嘴角。

“我一直以为你会当个森林里的老巫师,”鬼龙在马上转过身去看斋宫,“所以你能想象我在城里看到你的印记有多震惊。”

“我那也是迫不得已。”斋宫仰了仰头,树上的叶子快掉光了,只留下些光秃秃的枝子。

“我那也算是救你于水火了,”鬼龙皱起眉头思考起来,“所以实际上是你欠我个人情。”

“我给你药了我们扯平了。”

“我觉得还是救你这件事更大一点,算你还欠我半个人情。”

“我请你住旅店,还清了。”

可能是雾气有点凉,马儿又打了个响鼻,鬼龙笑着松了松缰绳,“那个红瓶子里装了什么?你让我扛不住就用的那个。”

“削减能量的药剂,能弱化他但也有可能弱化你。”

“这么危险你就丢给我用?”

“所以我说实在撑不住再用。”

“真是幸好我撑住了。”

“大概率不会削弱你,毕竟你不是能量体。”

“算你欠我个人情。”

“和我一起旅行实在不是什么好选择。”鬼龙微微皱起眉头,他还是认为这并不是最好的选择。

“就算不是和你一起我也想在大陆游览一番。”

“你不如去问问老巫师的那些预言你到底该怎么走。”

斋宫宗叹了口气不打算和他继续争论下去,身后的树枝上传来清晰的鸟鸣,穿透了雾气清亮地在林子里响起来,斋宫勒住马,回身朝声音的方向看去,一只浑身雪白的林鸟正落在树冠上。

“这林子里没见过几只鸟。”鬼龙眯起眼睛打量着那只小鸟。

“那不是林鸟,那是征兆。”斋宫仰头紧盯着白鸟。

“什么意思?”

“有白雾的森林里独自鸣叫的白鸟,”斋宫对上鬼龙的视线,眼睛像是某种紫色的塔菲石,“前进。”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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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着一定要写有万圣感觉的文写出了这篇,结果一不小心加了好多私设...大概是两个人的冒险故事这样!
万圣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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