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原中也愣了一下，“......你的真名？”

津岛修治眨巴眨巴眼睛，“是呀，因为污浊是个好人诶，我相信你啊。”女孩眼中是诚心确意地信任，这让中原中也有些不知所措。

出于礼尚往来，他也告诉了对方名字，“中原中也。”


津岛修治似乎很惊喜，柔柔地喊他，“中也君。”女孩一蹦一跳，麻花辫随动作一起一伏，“中也君——”她又重复了一遍，很喜欢这个名字的样子。

中原中也慢吞吞地说，“下次不要随便告诉别人真名。”


“好哦好哦~”津岛修治笑得和善，“中也君这样的男孩子，也要注意啊~”

中原中也莫名觉得那语调有些不怀好意，但当他想追问的时候，游戏已经开始了。









一个少年穿梭在人群拥挤又窄小的街道中。

他似乎非常熟悉这里的地形和人流量，七走八拐，犹如一条鱼滑过众人。

每个人打扮得都像一碰阳光就会死的吸血鬼般，严严实实遮着自己身体的任何一个部位，只露出颜色各异的瞳孔旋转着。
遮不住的阴谋，恐惧，奸诈扎根于灵魂深处——真恶心，少年无所谓地想着。

他们低声与周围人交谈。空气压抑着，天是浑浊的褐色。
人群深处不断传来焦躁不安的，足以勾起每个人敏感神经的紧张气息，它充斥着每一寸天地。
除此之外，这里安静的可怕，像是什么巨大的足以毁灭一切的风暴即将袭来的宁静。

甚至于没有风声。


少年翻过一个不高的围栏，进入一条纵深的小巷，猫一样的脚步轻舞，直至走到道路尽头——这里有一所破败但尚且完整的房屋。

他随意地向周围扫一圈，这似乎是他的习惯，这种不知何时攀上脑神经的危机意识曾经为他避免过很多麻烦。


几米之隔的邻居小心地探头——“污浊/人间失格？”

少年回应了一声。

邻居似乎是放心了，随口叨叨几句，“小心点......像你这种孩子指不定什么时候就遭遇不测......”

少年鼻间发出不屑地哼鸣。
他懒得再听，大跨步走进门后重重带上门发出一声巨响——邻居被吓了一跳。

像他这种孩子。


少年随意地打开电脑，查看信息。


少年如今16岁。

如果按照古早的划分来说，他应该上高中才是——这还是少年无聊到翻阅几百年前的一个叫做番剧的东西知道的，尽管他还狠狠嘲笑了当年的落后。
在这丧尸根本无穷无尽，三个月一小潮半年一大潮疯狂挠门的现在，哪有资源让孩子上学？
吃都吃不饱。

少年没有过任何教育。他所有的知识才能都来源于他的父亲。

一个年轻时十分天才，趋于中年越来越没什么成就渐渐落魄，靠接点权贵太太老公出轨或者贵族家猫失踪之类鸡零狗碎的事挣钱的侦探。

然而到后面得罪的人太多，直接给人赶到这穷乡僻壤躲难来了。



这些都是邻居同少年说的。


他漫无目的的挥霍着末世里十分珍贵的电能。

父亲从不跟他说他的事。
每次一问就退避三舍，或者神秘兮兮地告诉他，“你长大就知道了。”

这时少年就会对着父亲脏兮兮的一身和胡子拉碴的下巴翻白眼，然后一把推开。

父亲时常出去接活。
少年不知道他在干什么。

是了，父亲甚至连的工作内容和地点归期都从不告诉他。

不过每次都能卡着少年即将饿死或者能源耗尽无聊死的点赶回来。
如此少年才勉勉强强没有哼哼唧唧。


少年无聊地翻着电脑。无事可做。

啊啊，有没有什么谜题能让他来放松一下？

他打了个哈欠。
昏昏沉沉的午后让人放松神经，真想来一杯热牛奶呢。


“叮咚~”少年拿起手机。
是父亲给他发消息。

真是瞌睡了有人送枕头，少年笑起来。
他们父子间时常进行这种猜谜，已经成了一种默契的暗号。



【F：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



少年默默思索着。
天地不仁，把万物当做狗一样对待？

抱怨吗？这种古老的叙述方式，是远古的某某说的？
应该是个思想家？或者是什么哲学家之类的。
不过如今可没有什么思想家哲学家之类虚无缥缈的东西了。



所以，少年懒懒地想，现在是什么情况？










中原中也发现自己能动了。
他转转身子，随意向周围扫视了一圈。

嚯。

这家里真的有够乱的。
中原中也感叹道，简直比他一个朋友实验室还糟糕。


进门正面左手方是一个窄窄的仅容一人通过的楼梯，楼梯侧面沙发连接着转角，及其夺人眼球。一些看不出原型的衣服仿佛某种衰落的寄生物扒在皮上，中原中也祈祷待会掀开它的时候不要听到黏腻的粘连声音。

沙发旁边是一个掉了漆的深褐色双开门柜子，不计其数的裂缝都无声诉说着它的年代久远。
一些泛黄的纸张糊在上面，似乎随着时间推移直接变成了柜子的一部分。旁边有些孩童的乱涂乱画，看着格外糟心。

右面的墙上钉着三四个野生的长木板，横七竖八歪歪斜斜的勉强保持着平衡，上面摆着些碗筷杂物与不明块状物，数量最多的还是喝到只剩瓶底的酒。仔细一看，还有些深深浅浅的霉斑扭捏地团在酒瓶旁边冲人展露它的可爱，仿佛在向他say hello。


还有，如果门口右边角落处的不明长方体叫“厨房”的话。

中原中也想，那摆在上面的食物一定觉得不如烂在荒郊野外算了。


名叫“家”的整个四四方方的大型箱子里，充斥着“毁灭吧”的气息。


中原中也由衷敬佩在这里生存的活物。




“中——也君，我们现在要干什么？”
娇小的的少女不知何时坐在房子中间的椅子上，正撑着头看着大型圆桌上的电脑。

中原中也从敬佩的心情中回神，“猜这个谜题？天地不仁究竟是什么意思之类的。”
他也没怎么玩过这类游戏。

“直白地看......天地一点也不仁慈，把世间万物都当做狗一样看待？”中原中也猜测道。

津岛修治从椅子上落下来，边环视着这个家边说着，“中也君很聪明呢。”

“哦？你的想法？”


“当然~~不是啦！”津岛修治笑嘻嘻地说。
中原中也感觉这个姑娘好像有点暴露本性。
他记得冲他打招呼的应该是一个软萌的妹子才对。


“那你是怎么想的呀？”他有点无奈。


津岛修治突然放小音量，表情十分严肃，连呼吸都轻轻放缓。
她的眉毛皱起，中原中也的情绪也沉下来，俩人在这个根本没有人的游戏空间里，活像要干什么见不得人的接头行动一样小心翼翼。

中原中也屏气凝神。
津岛修治压低声音，用决定下一秒按不按某个核武器按钮的语气在中原中也的耳边说道，


“......中也君的身高改数据了吧。”




中原中也：“......”
谢谢，真是精彩的推理。



他微妙地尬住，似乎在想如何解释才能保住自己的形象，头脑风暴地试图狡辩几句，但在津岛修治高深莫测仿佛看穿一切什么也瞒不过她的眼神里，破罐子破摔地承认了。
“......啊好了！”
中原中也好像忽然对这个房子有了极大的兴趣，他四处乱瞟，尽量用一种谈论“今天天气真好”的语气急速地说，“......改过。”


津岛修治一脸惊讶，“我只是诈了一下中也君呢~”


“......刚刚那个梨花带雨很柔弱的姑娘呢？”

“她被我夺舍了。”津岛修治装得一本正经。


现在根本不装了是吧？


女人真是可怕。
中原中也想到。

不过对方不是那种需要护着的姑娘也让他稍稍放下心来。


中原中也企图转移话题，“你到底有什么想法？”

津岛修治见好就收，懂得度的把控是她活到现在的原因。



“天道没有仁慈，把万物生灵当做没有生命的贡品。”
“天道没有仁情，任万物生灵自作自息而一视同仁。”


“中也君觉得是哪个？”


中原中也想了一下，“第二个。”

津岛修治挑了下眉，“为什么？”

“直觉...之类的吧？”总觉得没那么简单。

津岛修治赞赏般地点点头，她向中原中也展示电脑界面。
“这是我刚刚查到的，有关于那句话的翻译。啊，还顺手解掉了一个很简单的密码。”

中原中也并没有多在意密码，他简单浏览了下末世时代下的互联网。

很显然，除了搜索界面几乎什么也没有，因为天灾人祸的缘故，普通百姓已经不能够实现远距离交流了，最多搞一个类似于局域网的东西让人们内部交流。


津岛修治慢慢悠悠地开口。

“虽然我没怎么接触过游戏，也根本没听过这个句子，但是。”

她向中原中也走近。

“如果说要讲一个好故事，那么开头和结尾一定要有价值观的扭转，或者有什么东西改变了。”
“不过不论是开头引入，还是向我们展示的一部分世界，似乎都在暗示和引导我们朝第一个含义靠近。”
“猝不及防，氛围渲染，晦涩句子，加上玩家不准确的翻译，一个很简单的反转手段。”


中原中也看着她，“你好像很擅长推理之类的。”

津岛修治竟然腼腆的羞涩一笑，“哎呀~被中也君夸了耶~好心动好心动~”


中原中也有被膈应到。
自从这个姑娘恶魔一般的诈他承认自己身高改数据了之后，他总心有戚戚。


他把目光重新投回电脑屏幕上。

嘶......好像忘了点什么。


中原中也想，是什么来着。
好熟悉，但想不起来。


津岛修治在一旁随意地浏览自己的人物界面，不经意地开口，“中也君都不跟自己的粉丝互动的嘛？”



中原中也木着一张脸。
哦，他还是个主播来着。

不过，“你这也能猜到？”中原中也有些好奇。
这姑娘有点厉害啊。


“你是主播这件事？很好猜啊，中也君很好懂诶。”
少女关闭了人物界面，声音透露着愉悦，“所以说，我不会碍事的哦。”

还挺记仇。
中原中也打开了弹幕。


瞬间被刷屏的信息糊了一脸，他有些不适地闭上眼。

津岛修治适时地凑过来，征询似的看中原中也一眼，见人没有阻止，便放心大胆地翻看起来。




一直很没存在感的弹幕：

【这少年好灵活】
......
【什么天地不仁？中/国那边的诗句吗？】
.....
【这个家好乱啊强迫症受不了了】
......
【噗上来就问改过数据吗这个姑娘哈哈哈哈哈好强啊这个妹子】
......
【那个很难猜的密码！妹妹居然说简单！我用了半个小时都没搞对？？？】
......
【哈喽？能看见我们吗？】
【你们俩完全不管弹幕是吧】
【刚认识就能旁若无人了吗】
【我知道了，污浊已经完全遗忘了他是主播这件事】
【这是直播间诶，不是你们俩联机的地方（】
【干脆我们自己玩算了，不打扰二位（】
【来吧，我们不要管主播了，大家今天晚上吃什么？】
【西北风拌狗粮】
【菠萝披萨和草莓巧克力馅饺子（）】
【前面的在？何苦为难自己的胃】
......





中原中也略有些尴尬的咳了一声。

津岛修治“诶呀”了一声，漂亮的脸蛋浮现出似乎很抱歉的笑容，甜甜地说，“不好意思呀，
一时沉浸式体验了，下次我提醒中也君。”

美丽的姑娘说话了，有些反对和激进的弹幕立刻被满屏的“妹妹看我”“妹妹多多说话”“老婆斯哈斯哈”“妹妹好聪明好强啊”和再次上演的脱裤子行为艺术取代。

津岛修治笑吟吟地，面对她人生中第一次见到的狂热，颇有种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淡定。


中原中也莫名多了丝敬佩。
他当初第一次见到这玩意差点以为中病毒了，还跑去问了别人为什么要在他的直播间里脱裤子。


看看这个小姑娘！多淡定！
中原中也决定向她学习。


津岛修治莫名背后一热。


在某些看不到的地方，氛围突然朝着社/会/主/义兄弟情大跨步向前了。
远远好像还有时代在召唤的气息准备铺面而来。



津岛修治觉得有些不对。
津岛修治决定跟随自己的直觉。



她安抚了下弹幕，朝着某个根本不尽职的神游天外的主播看去。

“中也君。”等人回头，津岛修治才继续说道，“走吧？去楼上看看？”

一楼的布置刚刚两人已经见缝插针的都看过了一遍。

中原中也点头，他向弹幕说，“我现在和津岛小姐去楼上转一圈。”


弹幕还没来得及回消息，中原中也就把它“啪”地关掉了。
关之前还顺手把弹幕共享给了津岛修治。

津岛修治有些无奈地看着中原中也的动作，但最终还是没说什么。









俩人上了二楼。

二楼比一楼整齐多了。
中原中也满意地看着还算干净的布局。

“这应该是这个少年的房子。”中原中也看着角落里一个球。


从窄小的楼梯旁边上来，要小心猝手不及的窗户沿，这应该是故意做成这样的，差点让中原中也磕到。
窗户旁边是个在转角处的单独的衣柜，里面摆着一排各种各样颜色的白衬衫，还有些快洗掉色的牛仔裤。
书桌夹在衣柜和顶头的床的中间。上面放了些食物和生活用品，还有些便签和清单。桌子前边的椅子上还挂着一个黑色双肩包。

中原中也顺手把食物和水装在包里拿走了。
床上面倒很简单，只有普通破烂的白色被褥。


二楼最引人注目的，就是那占据半堵墙的书架了。

末世里还能搜集到这么多书，也是挺不容易的。



津岛修治没骨头似的依靠着床头翻看着书。
“嗯......天呐，中也君！”她转过身来朝中原中也兴奋地招招手。

中原中也快步走到她身边，“怎么了？”


她朝书名一指，上面赫然写着，《完全自杀手册》。


然后，中原中也此生听到最离谱的赞美响起了。

津岛修治宛如捧着什么圣经一样，一向白皙的脸上甚至染上了红晕，她难掩兴奋的说着，“还是典藏版！”
刚才那个柔弱，啊不，腹黑的姑娘呢？
这是吃了什么毒蘑菇吗？


中原中也觉得这个姑娘多少有点大病。


对方眼里全然是火灾时见到消防员一般的欣喜，她极为珍惜地仔细阅读着，“文胸导电......排水沟里溺水......除臭剂中毒......”

“多么精彩！”她赞叹着，“多么有创意的死法！”

“但是......”津岛修治似乎想到了什么，“果然，还是没有垃圾衣品导致隔夜饭吐出来噎死有新意呢！”她碎碎念着，“下次，下次一定要去投稿这种死法......”


“你在说什么？”中原中也彻底迷惑。
什么垃圾衣品？噎死？


他突然有点担忧这个姑娘的精神状态，颇有些怜悯地看着这个沉醉其中的少女。


癖好这么独特，一定很辛苦吧。
两个人同时想到。





中原中也又转了一圈，对着津岛修治说，“走吧，应该搜完了，去下一个剧情。”

津岛修治坚持地在中原中也拒绝的目光中强行把自杀手册放进了背包里，然后拍拍中也的肩，“还没有搜完哦，中也君。”


“什么？”
他跟上已经走下去的少女。

“这里还有个地下室。”
津岛修治回答道，却没有做更多解释。

到了一楼，她指示着中原中也把深绿色的沙发稍微搬开一点。
后面露出了一个不大的洞。


中原中也再次暗暗惊讶于女孩的推理。

他看了一眼颇有些得意的女孩，对方正骄傲地仰着脖子一脸高贵矜持。
中原中也觉得好笑，装作没有注意到津岛修治求表扬的神情似的抛起另一个话题。


“为什么要在这里做入口？”

中原中也他抬手确认了一下爬梯的牢靠程度，然后第一个先下去。

“天才侦探的癖好吧？说不定是个幼女控大叔呢。”没有被理。
津岛修治幽怨地盯着他回答。

中原中也看着女孩不满的神情，使劲憋住了只是弯了弯嘴角，愣是没笑。



要是两人能开个弹幕，必然可以看见满屏的：
【卧槽，妹妹好厉害！】
【这是推理的吗，为什么啊】
【妹妹是不是看攻略了啊，这里面有一个后面剧情必须要用的道具来着】
【没错，我当初就没拿导致必须得回档重来】
【污浊是暗笑了吗？】
【污浊这里先下好苏！】
......







两个人下了地下室。

地下室相比一楼就更显沉闷了许多。没有窗户，所有的光源都来自于放在正中间的蜡烛台。
不过还算明亮，中原中也可以蛮清晰的浏览整个布局。

这里应该是父亲居住的地方。

角落里的桌子上面一堆堆的文件散乱，很显然就是主人随手拿起又随手扔下的结果。
桌子旁边就是一个深色的沙发，上面凌乱的摆着一件大衣。遍地纸屑，墙壁上还有经年磨损的粗糙，旁边还有一个茶几，上面摆着一个收音机。

津岛修治把收音机打开，顿时就响起了复古的白噪音。

在这黑暗的环境里，幽幽烛光晃动的氛围加持下，一种“落魄侦探窝在廉价公寓办公”的既视感分为强烈的侵袭着人的大脑，幽然又神秘。


中原中也对这种带着高端落魄的优雅感没多少感觉，但这并不妨碍他很享受现在的状态。

“这个侦探是想时时刻刻提醒自己的身份吗？”他吐槽到。





津岛修治却接受良好，她随口编了一段故事。

“年轻时十分天才的侦探，趋于中年越来越没什么成就，他渐渐落魄，靠接点富太太老公出轨或者贵族家猫失踪之类鸡零狗碎的事挣钱。

“偶尔在窗外吹着风抽着烟斗，看着渐渐飘起的、雾蒙蒙的小雨，觉得自己这一辈子估计也就这么过去了。”


收音机里传来高低起伏的如波涛一样，又像一时兴起，在异国他乡同陌生人跳着华尔兹的随性的哼唱，伴着跃动的暖光，覆盖流淌在人的四肢百骸。

津岛修治的声音很柔，尾音却像猫一样勾着人心，慵懒而迷人，她嗓音缓缓，让人不注意便沉迷其中。

悠扬的音乐缠绕在飘渺的歌声中。


像是要听一个传奇的故事一样，让中原中也不自觉屏住呼吸。


“殊不知就在几小时后，今夜的暴雨中将有一名陌生的拜访者叩响他的门，而他也将卷入本世纪最精妙、最恐怖、最令后世争论的一场旷世奇谈…...”



故事到这里戛然而止。
津岛修治随手拿了一支浑身漆黑的钢笔，“走吧，中也君，搜完了。”

“啊？”中原中也有些意犹未尽，他看着正准备攀楼梯的姑娘，“......不讲了吗。”


“讲什么？”津岛修治趴在入口处笑着问他。



这姑娘故意的。
中原中也莫名觉得自己输了。
“没什么，走吧走吧。”他欲盖弥彰。


津岛修治笑得更欢了。


但下一瞬，她又犹豫起来，“刚才那个故事是我推敲了很久的诶。”
她眉眼微微皱起，为难似的低眸，“我不是不愿意给中也君分享。”


津岛修治收敛了腹黑的气质，麻花辫遮住她一半面容，如同一个被委屈了的姑娘，可怜兮兮的站在那里，又故作坚强的撑着。
整个人如一朵忧郁的小白花。



好家伙真能演。
这是中原中也的第一反应。


但他也见不得小姑娘这样子，即便是装得他也忍不下心来让对方觉得委屈，刚想开口，又被津岛修治抢先一步。


宛如川剧变脸一般，她眼睛又突然亮亮的，一下子又从委屈的状态里脱出来，说，“要是中也君想听，我也可以私下讲给你！”


津岛修治此刻的眼神拿捏得刚刚好，既不过分让人为难，也不让人忍心拒绝。

就好像她十分在乎你，稍微摇摇头都是对这个柔弱姑娘的打击。


中原中也点头也不是，摇头也不是。
他绞尽脑汁地想想一个合适的回答，纠结地面庞扭曲。

“这，这不是......”
他完全没遇到过这样的情况啊！


而这时，系统忽然猝不及防地响起，“即将在10秒后进入新剧情。”

中原中也真想夺门而出。

“10，9，8，7......”


在步步逼人的倒计时里，最终他只能不知所措地胡乱点头又摇头，完全没看见在津岛修治有些戏谑地眼神，慌里慌张的开启了下一个剧情。




诶呀，耳朵红了呢。
津岛修治愈发觉得有趣。

原本只是想随便逗弄一下，没想到不知不觉倒是她忍不住继续打破计划了。
啊，觉得没那么累了呢。

津岛修治心情颇好地维持人设，蹦蹦跳跳跟着一起进入了新剧情。


接下来也不要让我失望呀。

中，也，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