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id.26872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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类型 常规 , 中世纪/古代
分级 大众 异性
警示 主要角色死亡
标签 古风 致郁 仙侠 男主视角
状态 已完结
文集 <遇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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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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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11-25 22:37
- 导读
- -----仙侠、男主视角 。俗套的,却不凡的,君生我未生,君生我已老,的故事
【序】
我第一次遇到她的时候,她却已不是第一次遇见我了,初生的我从莲花池走出,被那幽幽的琴声吸引了过去,稚嫩的小手,鬼使神差的推开那厚重的门扉,斑驳的铁链霎时断开,重重落地。
琴音停了,我抬头看到一座巨大的鸟笼高悬在上空,金色的栏杆闪着光芒,那中间坐着一位女子,白衣纤尘不染,她转身过来,衣块纷飞似是飘飘欲仙,逆着光,望向我。
听的那高台中,传来一声女声的呢喃:“君生......”
我看不清她的面容,却感受到那目光,像是轻轻的抱住了我,又像是透过了我魂魄。
望向了那千年,万年。
【壹】
“师父?”
“师父!”
“咚!”我一个转身,跳下了梯子,笼子被我震得发颤,宣纸上也撒落了墨,将这写了一半的文书毁了去,她扭头看着我,脸上带着薄怒。
“嘿嘿....下次.....下次一定!”我挠着头,讨好的向她笑着。
她没有说什么,只是收了笔,整理着桌案。
我撇了撇嘴,一阵丧气,她总是这样,不管我闹大闹小,她一直是一副淡漠的表情,有时候,我会觉得她好像要生气了,却又是强压下去,我从没从她脸上见过一丝表情。
我像是蔫了一般,无趣的收拾着手的东西,回头的时候,一瞥眼看见了她桌角的那一卷书,其书上有“情深不寿”四字
“师父这是什么?”我问道。
“字面意思,正是用情至深,才不得长久”师父淡淡的回道。
“啊? 这情深之意,不是更加无坚不摧吗?”我很疑惑。
“这是个典故,讲述的是,一个人间的男子其妻子早逝,男子受不了离别之苦,而造出与妻子一摸一样的傀儡,与之为伴仿若妻子还在世一般,终日疯癫,最后被惊吓的人们乱棍打死,而他最后渴求的不过是,与他妻子眼神的交汇,那个
傀儡的一滴泪。”师父停下手中的事情,转过身向我解惑。
“然后呢?那个傀儡有了意识吗?”我听得入了神,不禁着急想知道最后的结果,师父摸了摸我的头,我的身体放松下来,趴在案桌上望着师父。
她叹道:“可傀儡终究是变不成人的,最后他所看到的,其实是天上的一滴雨,不过是以自己的执念,来安慰自己罢了”
似是这悲伤的故事也触动了我,我心里有些闷闷地道:“傀儡?与我们的肉白骨有何区别?若一个人,没有了所有的记忆,那他是起死回生?还是那个傀儡?”
或许是是我这一连串的问题,问的师父措手不及,我看到师父眼神里闪过一丝慌乱,而后是被哀伤包围的气氛,低着头眉头更深了。
我心里咯噔一下,心想不好,再说下去.......就要提到大师兄的事情了,我不喜欢师父谈论那个徒弟的事情,我只想让师父看着我,想着我,只和我说话。
我连忙嘻嘻一笑,顺势抱住师父,把头靠在她肩头,任由那独特的清甜味道进入我身体,沉沉道“毕竟,我永远也不会让师父成为傀儡的”
“再闹,为师可不要你了?”师父推开我,又轻轻地敲了敲我的额头,可语气里分明是妥协的无奈。
我没有说什么,只是傻笑,我知道不会的,师父是不会不要我的,心里又甜得发腻,我很喜欢,真的很喜欢这样变扭,却确很温柔的师父。
因为,这是这是天命啊,我与师父的相遇的那天一样,也是天命。
【贰】
我有个难以启齿的小秘密,或许我有很多个这种秘密,比如收集师父散落在角落的青丝,比如在师父假寐的时候,手里抄录的笔会画着她的模样,再比如悄悄地跟在师父后面,想知道她在我见不到的时候,在做些什么?
但今日我感觉到了不妙,我看到师父罕见的与掌门谈论什么,而后师父回来,便告诉我他要闭关一段时日,让我从今日起,别再来找她了,可她也什么都没有与我说。我心里发着酸楚,瘙痒难耐,师父与他谈论了些什么?师父要做什么?师父在想什么?这些我都想知道。
于是我从怀中,取出了那个一直被我贴身放置的吊坠,冰蓝色的玉石清澈透亮,那其实是个剑穗,师父也有一个,同模不同样的暗红色,恰好与我这是一对,那是我央求了好久,才让师父挂在她的长剑上的。
我一直隐藏着自己的实力,乖巧的伪装成她那个资质平庸,又不开窍的普通弟子,只有这样我才能被她教导,被他注视着。看似极其普通,普通到连师父都没能看出它里面流转的灵气,但那其实是个法器,我能时刻知道师父去了哪里,她周围都有着什么样的声音。
我驱使仙法,让法器回朔到了,今日师父与掌门对话的那个时候,我听到他们说着时魔即将再度来袭,但这次已经做好了万全之策,师父,已将自己刻上死印,让那时魔吞噬进去,万物的时间再过长,都敌不过永恒的“死”。
我还从那简单的对话中,敏锐的捕捉到了一件事,一件我好奇,却从未知晓全部的事情。
是大师兄的事。
他是不受待见的,师父收他之时,只是为了拿那微薄的修为丹,那时的师父醉心修炼,除此之外的一切,全都漠不关心,那个大师兄,师父从未唤过他的名字,也从未正眼看过他,师父以为他资质平庸,其实他天纵奇才,觉得他是恨着她的,其实他既恨又爱,所以,才会在师父即将被时魔吞噬的的时候,替她,被吞噬,又对师父说,你欠他的,一生都还不了。
我知道,时魔第一次来临的时候,将周遭的一切都扭曲了,河水逆流,草木成芽,周围的一切都回到了最开始的样子,然后又一瞬,又让它们到达死前的那一刻。
我也知道,师父是因为曾经用过一次禁法,而被落了刑,添了罪,从此只能在这万卷阁里,修缮万卷书,永不得出去。
那禁法,竟然是.......肉白骨之术。
还说,这次......我在好好弥补,这令人诧异的话,让我头皮发麻。
我忽的想起很多分明很奇怪,但平时却毫不在意的事情,比如那个徒弟到底是谁?师父的描述听上去好像是已经死了,却没有下,已经死去的断言,比如为什么师父提起他的时候从来没用“你大师兄”这样的措辞?再比如........他为何喜好性情与我那么相像?
我好想知道了些什么,我开始恐慌,那真相的可怕的,让我不敢相信,不可能!不可能!这不可能!
【叁】
可我已错过了最好的时机。
赶去的时候,只来得及抓住她的一只手,她背后的时魔如同一个深渊,张着大口,大肆的将周围的一切,都疯狂的吸纳进去,可我已经顾不得周围,我浑身发冷,身体的每一处都经绷着,恐慌着,只能双手死死的扣住师父的手,移动不了一分,也怕下一秒的到来,手中的她越发沉了。
她任由自己被身后的时魔吞噬者,看着我,说了她生平最长的一段话。
她说:“我曾经没能履师父之责,从没教过你,也从没关注过你,还让你舍己救我..........现在,我还给你”
莞尔又笑着,向我说:“谢谢你,君生,与你共度的时间,原来是我从前,从未知晓的美好”
那笑意里,透着一丝悲凉的说:“还有,原谅我”
她的笑容很暖,眼里都满是宠溺,那笑容像是初晨的曦光,明媚而温柔,令我晃了眼,却又离不开视线。
可我看着她,却害怕了,非常的害怕,我怕我一张口这支撑我站在原地的那一口气,也会跑了出去......可我更怕,当我说了,他就从我手中飘走了。
我死死抓着她的手,我想说,我还是想说出来。
说,我爱你,我深爱着你。
时魔已将她笼罩住,她的背后也伸出,如同枯木一样的黑暗,那是死印。我的脚步越加虚浮,我有些急了,颤颤巍巍的看着她说:“师父!师父!........我!....我爱”
可我还未能传达我心意,我就看见她,在那一抹笑中,时间在她身上,飞速的流逝,少年、中年、老年、从亭亭玉立,到暮暮老矣,青丝成白发,而后,一瞬间
如花瓣绽开的一刹那。
躯体凋零,灰飞烟灭。
连同那巨大的时魔,都化为虚无。
“不!!!! 不!不!不!”
我嘶吼着,不可置信,跪倒在地,手里空了,我的手里什么都没能抓住,双手匍匐着在地上抓着她弥留下来痕迹,哪怕什么都没有,还是不停地寻找着什么,你不能这样,我还没能告诉你我的心意,我还没能让你感受我的爱意,还没能.....与你有以后的故事。
声音传不到我耳里,拉扯控制不了我的臂膀,被磨的血肉模糊的双手,也阻止不了我,我的绝望,我的疯魔。
我的脑海里似是一片空白,又像是一滩黑泥,冷入寒冰还怒如焰火,折磨着我的神志,而在那痛苦的矛盾中,却撕裂出了一个一个词:
“肉白骨”
那是我崩溃的前兆,还是自欺欺人臆想,我自己也不得而知。
我心里只是,想着一件事:“我还想见你一面,我只是,想再见你一面”
【尾】
很多年后,我已白发苍苍,当我已记不住今夕是何年,听烦了那恭维的一声声掌门,身后跪拜千万人,却没能有一人入得了我眼,我只看着眼前的莲花池,满心期待,又忐忑的看着那白莲花瓣渐渐打开。
花蕊中躺着一个女童,她缓缓睁开眼望着我,眼里满是天真,白莲倾了倾身子将她滑落在地,她落地后又转身用花瓣遮了遮身体,可爱又笨拙的动作,令我心里发甜,不禁低笑出声,她好奇地看着我。
我单膝跪地,轻轻的摸了摸他的她头道:
“你愿意做我的徒弟吗?”
“你是谁?”
“我叫君生”
“那,我是谁呀?”
“你是未...未生......”未生,我声音不禁发颤,又重复的念着这个名字,我似是又回到很久很久之前的那一天,眼前的人愈发模糊,越努力越是看不清面容。
“师父?”
“恩?”
只听得耳边,那稚嫩的童声说:
“你怎么哭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