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id.26793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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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级 大众 同性(男)
原型 文豪野犬 国木田独步 , 太宰治 , 太国
状态 已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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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7
9
2023-1-12 15:51
- 导读
- 文豪野犬二次创作小说翻译,西皮太国,福国(原作者tag)
无授权翻译,原文戳这里:緩く分かたれた芥子色 | パン https://www.pixiv.net/novel/show.php?id=9199367
是关于国桑某天早上醒来发现自己分裂成4岁的小国和18岁的国桑的,可可爱爱的故事~ 是优质的幼儿化梗
tag福国有点牵强但是太国无误,不过和师匠有互动。
以上都ok的可以往下读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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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起床的闹钟声,将深处的意识拉了回来。
我抬起沉重的眼帘,用手摸索到闹钟把它关掉了。
已经早上了吗……。总觉得根本没有睡。
明明自己昨晚也没有熬夜啊。
虽然对床笫的温暖有些不舍,我还是掀开被子起身。
「……嗯?」
有什么,小型的生物,在我的被团里……。是刚起床的幻觉吗?
总,总之,赶紧离开床铺,戴上眼镜才好。可能是晚上有小动物为了躲避寒冷而进到房间,钻到我的被子里了。虽说昨晚自己是确认过门窗的,但先不管这些。
冷汗冒上了脖颈,我终于从书桌上拿到了眼镜戴上。
好嘞。这下只需要转头看。
「呼……」
调整呼吸,横下一条心。
啪的一声急速转身。
「嗯嗯……。好困……」
那个生物有芥子色的头发,琥珀色的眼睛,然后那把声音。
大概……四五岁的样子。
我屏住了呼吸。
脑袋几乎要放弃思考了。
蜷缩着睡在床上的孩子翻了个身,终于是注意到了站在这边的自己,两人对视了几秒。
接下来那孩子终于清醒了过来。
「诶!?」
砰地一声弹起身来,和刚刚自己的动作一模一样。
那孩子伸手指着我,嘴巴开合了好一会,好像是几十年没有说过话一般,用笨拙的语言发出声音。
「我有……两个人!?」
***
我们在被团上面对面坐着。
那孩子不知道为何什么衣服都没穿,于是我把平时常穿的黑衬衣借给了他。那件衣服就算是给敦穿都非常显大,穿在孩子身上就更不成样子了,但比起什么都没有还是要好很多的。
我们俩面对面正坐着一言不发。这种时候本应是身为年长者的我来打开话题的,但自己也从来没有变成两个人的经验,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无言的沉默就一直这么持续着。
到底要说什么好……。
我故意咳了两声,终于开了口。
「能告诉我,你的名字和年龄吗」
「……国木田独步。四岁。……你也……是?」
对面的孩子在视线稍低的位置,不安的抬眼看我,我朝他点了点头。
心里重重叹了一口气。
怎么回事。到底是什么状况。为什么早上一起来我就有孩子了。这又是谁的孩子。到底是怎么生下来的。为啥在我的被子里?
脑袋里转了好多个弯,一个没注意,那孩子就消失在了视界中。
「嗯?那家伙……不对,到底应该怎么称呼他才好……。叫名字就好吗。独步!你在哪」
我一边自言自语一边找起人来,好在独步其实没跑远。
他面朝着书桌在摆弄着什么。
「你在做什……啊!」
独步从我的手账上,撕下了一张白纸。
「笨蛋!你在做什么!」
伸手去拿的时候已经迟了,被撕下的那张纸已经被小手紧紧抓在手里了。
「我的手账……」
没看住他的我也有责任。
在脑子里想着我也有错,闭了闭眼。
我放下抱着脑袋的手,出声去问独步。
「随便拿别人的手账,到底要做什么」
独步两只手拿着那页纸,直直的盯着它看。
那之后纸张突然放出眩目的绿色光芒,变成了玩具的巡警车。
「对不起。刚刚你想得出神一声不吭,我觉得无聊就拿了起来。如果这是很重要的东西的话,我不会再碰了」
这大量的信息量让人好一阵没回过神来,我深深吸了一口气,摸了两下独步的脑袋。
「不,没关系了。是我的错,让你觉得寂寞了吧」
「嗯、」
可能是想把表情藏起来,独步突然就扑到了我怀里。该说这就是小孩子的体温吗,他确实又暖和又柔软。
……似乎也并不是幻觉啊。
这样的话,除了给那个家伙打电话也没有别的方法了。虽说没有比这还要让人火大的事情了,不过没办法。
我抱着独步拿起书桌上的手机。
「要给谁打电话吗?」
「是啊。给同事打」
「同事?」
我确认了一下通话记录上第一个显示的名字,拨通了电话。
不知道嘟了多少声之后,电话终于被接了起来。
「您好,为了保证可爱又聪明的太宰治的睡眠质量,目前电话没法接通……。请在哔声后留下名字和每日感谢的话语……」
「我是国木田。醒着的话就别说蠢话赶紧听我说」
「真冷淡啊……。而且我都说了我还睡着……」
话筒对面的声音饱含困意,我皱着眉头,有意的沉下声来。
「是紧急事件。赶快到我的房间来」
「紧急事件? ……我知道了。连玩笑都不会开的你肯定是不会撒谎的。我马上就去。那午饭就是国木田君请客啦」
在我出声反对之前,太宰已经挂断了电话。
真是的,那家伙到底有没有在听人说话啊……。
我把合上的翻盖手机放在桌上。
「啊,对了」
「什么?」
我直视着独步的眼睛跟他说道。
「刚才,你用了我的纸页,创造出了其他的物品对吧」
「嗯」
「这件事情,不要在我之外的其他人面前做,跟我约定哦」
「为什么? 感觉像魔术一样,肯定能让大家开心的」
望向这边的纯粹的目光让我呼吸一滞。就算是从前的我,无垢之物果然还是无垢的。
「你的那份能力,或许会被坏人利用。要是被那样的坏人抓到的话,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
独步抿着嘴唇,握紧了手中的巡警车,垂下眼来。
「……我知道了」
就算心里觉得不满,还是能好好听人说话的。我揉了揉他的脑袋说,乖孩子。
***
十分钟不到,房间的门铃就响了起来。
「我去开门!」
「啊,等下!」
我赶紧追上啪塔啪塔的跑走的独步。
但跑过去的时候他已经垫着脚去开门了。
……晚了一步吗。
咔擦一声,门锁弹开。
「早上好国木田君。紧急事态到底是……」
蓬蓬头的家伙刹住了话头。
这也难怪,太宰和我对话的时候视线一般都是水平的。因为我俩身高差不多嘛。
门锁从里面被打开了。但是目光所及之处却没人。
太宰闭上了嘴,低下头。
终于是和独步对上眼了。
「……」
「……」
在僵持中最先动起来的是太宰。
他的目光从独步身上移开,胡乱在房间中游移起来,然后定格在了我的身上。
「……」
「……」
在这段奇妙的沉默之间。窗外的鸟雀和谐的鸣叫着。
「太宰」
「国木田君」
「国木田!」
三人互相叫起了名字。独步从太宰面前跑开,藏在了我身后。
而太宰从没有了障碍物的玄关走了进来,随手带上了门。
「国木田……。我,讨厌这家伙」
独步一脸打心里讨厌的表情,抓紧了我的腿。
「同感啊。不愧是我。如果不是同事的话这家伙是我在这个世界上最不想扯上关系的人」
「国木田君」
太宰又一次叫了我的名字,抬起脸来。
这家伙目光在我和独步之间打着转,掩起嘴来。
「国木田君,原来是这么淫/乱的人什么的……。你这个淫/行教师!」
脑子里啪的一声有什么断掉了的声音。
「谁是淫行教师啊!! 在小孩子面前胡言乱语些什么啊你这个蠢蛋!」
「诶,不是吗」
太宰仍旧一脸难以置信的表情。
「给我好好想想我为什么要叫你过来」
太宰掩着嘴的手终于移到了下颚上。
「……是因为异能?」
「不知道。就是因为要确认这个所以才叫你来」
「原来如此」
「知道了的话就快点,碰一下我试试」
我靠近了太宰伸出手。
「不要」
「哈?」
「我说不要嘛」
「为什么」
「因为好像很有趣」
「去死吧」
骂回去之后,我上前一步去接触太宰的身体。
「……国木田,快点去那边啦」
独步拉了拉我的睡衣袖子。
「居然……不是异能」
太宰看着又陷入思考的我,很平静的样子。
「嘛,刚刚看到这孩子的时候我就想这或许是异能力吧,悄悄碰了碰他的头发的」
「那你倒是一开始就说啊」
让人烦恼的家伙又增加了一个,实在是心累。
总之先吃早饭吧。不吃点什么的话脑袋也转不动。就算是去工作也不能把独步一个人丢在家里。看来必须得重新斟酌今后的预定才行了。
「进来吧。虽然我也不想的,不过你在的话似乎也能快些想出办法。来吃早餐吧」
「那我就不客气啦」
太宰脱掉鞋子,字面上毫不客气的进到房间里。
「诶诶,不要啦,国木田,明明讨厌这家伙」
「我说了我也不想的。这决定也下得很艰难啊,拜托理解下吧」
太宰听着我们的对话撅起嘴来。
「等下啦那边的,别串通一气啊」
***
接下来该怎么办呢。
因为人数增加了,今天的早餐我做了不费时间的炒蛋和烤土司。伴随着黄油的香味,我嘴里咬着烤好的吐司,一面把昨天写下的预定页折了个角。
「带着独步外出似乎有些麻烦」
「嗯。向敦君或者谷崎君说是工作,把独步君……可以这样叫吧?拜托给他们就好啦」
大口嚼着炒蛋的太宰提议道。
我合上手账,不知道已经是第几次叹气。
「说到底,到底为什么小时候的我会出现在我面前……」
把过大的黑色衬衣卷起来,小口小口的吃着烤土司的这个孩子,完全就是小时候的自己,绝对不可能看错。
「这样说来国木田君,你也有点变化」
「变化? 什么的」
「身高变低了一些……。脸也是,虽然没有到幼儿的程度,不过明显变年轻了」
「啥!?」
我慌乱的确认了一下手腕,袖子的部分确实长了一截。从刚才为止都完全没有发现,光顾着独步了。
「这样说的话,是我岁数缩水了?」
「嗯。……不,正确来说并不是这样」
太宰蹲下身去问独步。
「你是四岁来着」
独步点了点头,太宰嘴里嘟哝着果然啊,站起身来面对我。
「也就是说,分裂了」
「哈啊!?」
「分裂成四岁的你和,嗯,二十二减四……。十八? 的你哦」
要是在平常的话我大概会觉得对方又在说蠢话而不当回事,但眼前这个状况看来,似乎也不是完全没这种可能。
「不过,十八岁的话那就是四年之前。我是不可能会认识你的。那为什么我没有失去认识你的记忆呢」
「爱情的力量? 说不定是前前前世连接在我们之间的红线呢」
「给我认真点」
把越跑越远的话题撤回来,太宰便像小孩一样鼓起面颊。
「真是的。……肯定就像敲不倒翁是一样的啦。从最下面的0岁到4岁的记忆分裂开来。四岁之前的记忆,国木田君还有吗?」
四岁的记忆……。不行。像是被凭空抽掉了一样完全想不起来。
「不……没有。但是,本来人四岁之前的记忆就是基本记不住的啊」
「嘛话是这样说啦」
只是,就算不说我也能明白。
因为某种原因,身体被分裂成了四岁的我和十八岁的我,而记忆也从零到四岁和四到二十二岁被分割开了。
如果不是异能的影响那到底是什么。
如果没法确认的话,那么也不知道该怎么解决。
「得让与谢野医生给独步诊断一下」
我收拾了餐具站了起来。
发生了预定外的事情就要推迟预定的行程什么的,根本是荒谬绝伦的行为。
我在和往常一样的时间点来到了侦探社的门前。
「呐,同事都是一些怎样的人呢?」
独步的小手紧紧的抓着我的左手。应该是感到不安吧。我为了让他安心而轻轻握了握他。
「虽说都是些有个性的人们,但是肯定没有人会欺负你的。你就是我。你也肯定能和我的同事相处愉快」
百闻不如一见,要进去了哦,我说着推开大门。
「早上好! 国木田先……」
随着门被打开响起的是敦的招呼声,但似乎说到一半被梗住了。他僵硬的站在原地动弹不得的样子。手上抱着的文件啪啦啪啦的落到了地上。
「早上好敦。来打招呼,这家伙是『中岛敦』」
「敦……」
「诶? 国木田先生,这个孩子是,诶? 说来好像,国木田先生也稍微变小……」
「敦,你知道与谢野医生在哪里吗?」
要说明的话得花好一阵功夫,还是先找与谢野医生,不,还是先去跟社长说吧。
「与谢野医生的话,在医务室……」
「帮我传个话说等下我去找她。我先去跟社长谈谈」
「哈啊……我知道了」
我无视了敦满脸的困惑,拉着独步的手朝社长室走去。
叩了三下门。
「社长,我是国木田。工作中打扰您了。我有事要跟您报告」
听到屋内的人说进来,我说着失礼了,推开房门。
社长正在阅读文件,移不开目光的样子。本来是准备长话短说的,但社长似乎刚好告一段落了,于是从文件上抬起了头。
「……」
「……」
社长的表情丝毫未动,只是沉默了一阵。
「发生什么了。说吧」
社长放下手头的文件,相当严肃的准备一探究竟,我不由得紧张起来,伸了伸背脊。
让独步打过招呼之后,我将早上发生的事情事无巨细的说明了一遍。
「也就是说,现在的你,是十八岁吗」
「身体确实是这样。衣服的尺寸大了些,不过四年,身体果然还是成长了呢」
社长突然从座位上站起来,走到独步面前屈膝蹲了下来。
「社长?」
「可以摸摸你吗」
「嗯」
得到了独步的许可之后,社长摸了摸他的脑袋。独步也十分享受似的眯起了眼睛。
「真可爱啊」
「我也,喜欢社长!」
「我现在是国木田的师父。你也可以这样叫我」
「师父!? 好帅呀!」
独步的表情丰富地变动着,我原来是这么简单易懂的人来的吗……突然觉得有些羞耻。
社长又站了起来,这次直直的瞪向了我。
然后微微上扬嘴角轻笑了一声。
「国木田也是,总觉得真是怀念啊」
表情和话语都让我忽的一下脸颊发起烧来。
「别,别说了社长……」
「无论变成青年还是少年,国木田就是国木田啊」
「社长……」
难得一见的那份笑容真让人心慌意乱。
***
走出社长室的时候,侦探社全员都挤在门口。这些家伙……偷听到了啊。
太宰已经坐到了自己的座位上,某种程度上事情也是被这家伙暴露的吧。
「社长,怎么说?」
「社长说可以让他待在侦探社」
然后这些人一股脑的凑近独步围了起来。
「我是『与谢野晶子』。是侦探社的专属医生。要是哪里不舒服了尽管说哦」
「我是『江户川乱步』! 可以叫我『乱步哥哥』哦!」
「好可爱〜!! 还没有戴眼镜吗? 小眼睛圆圆的真可爱呀。头发也蓬蓬的像女孩子一样!」
「直美,一直摸不太好哦? 我是『谷崎润一郎』,这边是我的妹妹『直美』。随便怎么称呼都可以哦」
一连串机关枪般的攻势,让独步肉眼可见的窘迫起来。最后从调查员们身边逃回我身后藏了起来。
确实,这些人看独步的眼神与其说是大狗注视着幼犬,不如说是看见饵食的狮子。对于才四岁的孩子来说刺激太过强烈了。
啊啊……侦探社员们发出惋惜的声音,依依不舍的又眺望了一阵后,终于各自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去了。
留下来的只有直美和与谢野医生。两个人正在交谈着什么。果然因为是女性的关系,在小孩子面前就会展现出母性的本能吗。
「国木田先生」
独步正紧紧的贴着我的腿不松开。
「独步君的外套,该不会就让他穿成这幅样子吧?」
「再怎么样也不能穿得连尺寸都不合适呀」
独步还和早上的时候一样,也就是只穿了一件黑衬衫。虽说想给他换上适合的,但我也不可能会有小孩子的衣服。就算是下摆过长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确实如此。果然还是要买新衣服才行。那么就等休息时间」
「我们去买」
「诶?」
「我们来给独步君挑选衣服的搭配哦」
话头好像朝有点糟糕的方向进行了。
「没,没关系的。我一个人就」
「让那个孩子穿着那样的衣服跟你出门吗?」
「这倒是……」
如果那种打扮进店的话可能会成为焦点。
「还是说要把独步君一个人留在侦探社出门买衣服吗?」
听到直美说这话,独步更加拽进了我的腿。这是无声的抗拒啊。
「看吧,所以说交给我们就好啦。走吧?与谢野小姐!」
「好嘞!」
这两个人二话不说便以光速冲出了侦探社。
到底为什么会这么干劲满满……。
见两人出了门,躲在我身后的独步终于放开了我的腿。我叹出一口气,对他说。
「你看,敦和贤治都很温柔的,去和他们玩吧。白发的那个是敦,戴着草帽的那个是贤治」
「但是……」
「没关系的。是你的话肯定能和他们好好相处」
「我知道了」
独步迈着小腿向那两人的方向跑了过去,我终于可以松下一口气,坐了下来。然后谷崎仿佛是看着时机递了一杯咖啡过来。
「辛苦了。不过说来,也真是不可思议的事情呢」
「谢谢。……是啊。似乎和异能也没有关系,完全不知道该怎么解决」
「呼呼」
「怎么了」
「不是,现在的国木田先生,外表上应该是十八岁对吧?」
「确实?」
「因为外表上的转变,总觉得像在和敦说话一样呢」
对了。谷崎和敦都是十八岁。
「那么,就像对待敦一样的对待我就可以了啊」
「诶!? 对国木田先生吗?」
「只是今天的话无所谓啊」
「就是去掉敬语的意思对吧?」
「觉得不习惯的话也没必要勉强就是了」
「不,请让我试试! 啊,那ー个,让我试……?」
「嗯嗯。谷崎可以也去陪独步一起玩吗?」
「交,交给我吧! 啊啊不行啊总觉得好羞耻啊」
最后一句话还是和以前一样加上了敬语,谷崎逃也似的跑去独步身边加入了他们。只是去掉敬语就那么狼狈的样子。这件事有那么难吗。
……不过确实就算命令我对乱步先生或者是社长舍弃敬语的话,果然应该还是做不到的。总觉得会咬到舌头。
「叫我『欧尼酱』也是可以的哦?国木田君」
「闭嘴」
但是要对这家伙用敬语的话我情愿天打雷劈。
***
「回来啦!」
「我们回来了」
伴随着身后热闹的欢声,我整理起了文件,不一会那两人便拎着纸袋回到了侦探社。
「欢迎回……与谢野医生!? 这怎么看都不像是只买了一件衣服啊……」
对方苦笑着揉了揉脖子。
「跟直美在关于要穿什么上面讨论了好一阵呢。不过因为我们都能明白对方的要点,所以最后全都买了」
「因为小孩子的可爱衣服实在是有太多了呢」
「还有那件衣服也很想买下来呀」 「就是呢」,两个人还兴奋的沉浸在购物的余韵中,这让我感到一阵无从名状的脱力感。
女性们到底为什么会如此拘泥衣服的造型呢。衣服的话只要合身,能够御寒挡风不就已经足够了吗。看来如果自己不是下辈子变成女人去亲身体验的话一定是不会明白的。
我挠了挠脸颊吁出一口气,把独步叫了过来。独步跑过来的时候似乎在手里藏了什么。
「看,纸鹤,我折的」
手心处端坐着一只折得非常漂亮的纸鹤。
「折得真不错。是谁教你的?」
「是镜花姐姐和,谷崎哥哥。敦哥哥他呀,还没有我折得好呢!」
我朝敦的方向看去,只见一只反复拆开折过有些皱巴巴的纸鹤,正耷拉在敦的手中啄着他的手心,而他正望着纸鹤一脸苦笑。
「是吗。那下次换你教教敦」
「嗯!」
我摸了摸他的脑袋,把递过来的纸鹤放到桌子上。
「与谢野医生和直美把衣服买回来了,你可以去换上了」
我看了眼与谢野医生,直美也正朝这边招着手。独步一脸困扰的看向了我,没关系的,我又说,拍了拍他的背将他轻推了出去。
***
从医务室的方向传出了和平常不太一样的尖叫声,等到终于平息下来之后,大门才踌躇地被打开。进门来的独步满脸通红,紧紧抿着嘴巴。
「换好了吗。变得像样多了嘛」
独步穿着绀色的七分裤,上身是白色,配上黑色的领带和灰夹克,仿佛是个小小的学生的样子。夹克的左胸处还贴着类似校徽的印花,免起来的袖口和领带上都衬着白色的波点。
可能是觉得害羞,走上前来的独步扭扭捏捏的样子,而与谢野医生和直美跟在他后面走了进来。
「那个狗狗的套装也很可爱的呢……」
「尾巴和耳朵真是太棒了呢」
而眼前的孩子捏紧了双拳喊道,独步才不可爱!刚刚的尖叫原来是因为这个啊……。毕竟对于四岁的孩子来说,比起说着可爱而被抱住,更想被夸赞说帅气的吧。
与谢野医生塞给我厚厚的一包东西。
「这是替换的衬衣。里面的套装让他当睡衣穿吧」
「非常感谢。没想到竟然准备得这么周全。之后我一定会奉上还礼」
独步跑去了敦他们面前,似乎终于是得到了想要的夸奖。
「还有」
与谢野医生拉过我的手腕凑到耳边。看来接下来是机密的话题。
「那孩子的身体,我已经检查过了。只看外观或者普通接触的话都没有异常,但是」
与谢野医生在这里停顿了下来。
「有什么问题吗?」
「……那孩子,没有心脏」
听到这话我差点叫出声,好在尚存的理性堵住了声带。
「不止是这样,肺和胃,甚至其他的内脏都没有。也没有脉搏,都不敢确定他体内是不是存在着血液」
突然听到如此让人难以置信的状况,我皱起了眉头。
「那样的话到底为什么能活着……」
「我这边才想问呢。他应该也被太宰触碰过了吧?」
「应该并不是异能」
我们二人都陷入了不可解的谜团中,因为再没有信息要交换,所以彼此又恢复了距离。
我看向独步。
这个清早醒来时就突然出现的,字面意义上的我的分身。
「你到底是什么人……」
当事人正挂着一无所知的纯粹笑容。
***
键盘咔哒咔哒的响着。
上班时间已经接近尾声了。
独步现在正坐在我的腿上。
而从膝上感受到的独步的体重,比起四岁的孩子来说太过轻了,简直就像一个空心的人偶一般。
「要回去了哦。还有什么想要的东西吗」
我喝了一口咖啡,目光还停留在电脑屏幕上。
我心中的某处,还在拒绝着将眼前的这个孩子判断为非人的什么存在。
独步学着我的样子也抿了一口咖啡。
马上就说着,好苦,吐了吐舌头。
「……我什么都不要」
「用不着客气。要是想要什么的话尽管说就行」
还是这个年龄的孩子。想要的东西大概堆得像山一样高。
「不要。我没有想要的东西」
「是吗。真是无欲无求的家伙」
自己当时也是这样的吗。但四岁之前的记忆都被分离了,也想不起来。
我于是换了个话题。
「那么,梦想什么的还是有的吧」
小孩子的梦想。正因为还年幼,所以还不知道放弃为何物,眼里闪着光亮讲述的梦想的样子,就连大人们看了也都会不由得微笑起来吧。
「……没有」
「没有吗? 飞行员啊警察啊,科学家或者宇航员什么的,什么都可以不是吗」
对于我随意说出的话,独步慢慢道出言语来。
「没有哦。什么都。飞行员啊宇航员什么的,是需要天生的才能的。在大人里又有几个人实现了小时候的梦想呢?梦想什么的,理想什么的,我才不知道。我觉得,大家还是,多看看现实比较好」
透过笔记本屏幕能看到独步沉在眼底的情绪,在望着远方的某处。
四岁的孩子就如此达观了吗。
记忆好像哪里复苏了。
以前确实,真的有过这样的时候。
「是吗。确实啊。这也是某种观点吧」
我并没有反驳这个一脸漠然的小小的孩子,只是揉揉他的头发。
「是吗…」
后方传来其他人的声音,我转过头去,看到敦站在那里。
「非常抱歉,我刚刚偷听到了。这个,是调查报告」
「啊,好的」
将文件递给了我后,敦用食指戳起了自己的脸颊。
「国木田先生,小的时候原来是这种感觉的吗。我还以为会是一直说着『理想、理想!』的类型」
「又说那种蠢话……」
哈哈哈,干笑了两声,敦垂下眼。
「难道说,国木田先生成为教师,也是因为想要拯救小时候的自己吗?」
身体反射般的紧绷了起来。
「我也,被说着『在这里见死不救的话,就是对过去的自己见死不救!』的组合的异能力者帮助」
「敦ー!!!」
「是!乱步先生怎么了?」
「帮我倒杯可可来好吗? 要加糖的那种!」
「啊,是!我知道了! 不好意思国木田先生。调查报告,就拜托您了!」
那个时候的,自己。
背后有黑影压了下来,仿佛遮住了视线一般。
「……田?」
手背突然被捏痛,将我拉回了现实。
「国木田?」
面前独步正一脸担心的看着我。
「抱,抱歉。想事情入神了。工作还有一点就完成了。我要集中注意力」
像是要驱散那阴影一般,我两手拍了拍脸颊,活动了一下肩膀,又开始敲打起了键盘。
……想要拯救自己,吗。
这真是过于傲慢,满溢自尊心的理由啊。
明明在膝上坐着的这个孩子,拥有着这般足以温暖他人的热度。
「我回来了」
「我回来了」
「我回来啦〜」
房间里响起来第三个男人的声音。
「喂等一下,为什么你这家伙会在这里」
「国木田君竟然说出这么冷血的话! 独步君很可怜的啊!」
「「说的是你啊!」」
和独步异口同声的说出同样的话,我俩对视着笑了一下。
「真是的。独步,你先去洗澡吧。太宰,你陪他一起去」
「晚饭、」
「我来做」
「那就去洗澡吧!赶紧一起去洗澡吧!」
太宰将非常不情愿的独步拖进了浴室。这家伙,为什么会这么熟悉我房间的构造。
「睡衣在纸袋里面!」
答话透过房间的门传了出来。看来是听到了。
那么,我去做饭好了。
只要做我喜欢吃的就可以了吧。
还没打开厨房的水龙头,我就听到热水器运作的声音。那两个人似乎动作很快的样子。
我拧开水管打算先洗手,热水的出水量比平常都要弱的样子,却让我心底某处浸出一片温热。
***
我进了浴缸。因为和独步君两个人共用浴缸,热水稍微漫出来了一些。不过似乎不愿意像早上坐在国木田腿上一样坐在我腿上,独步君在我对面坐了下来。鼓着腮帮子别过脸的样子实在让人发笑。
「舒服吗? 独步君」
「我不是独步君」
「那要怎么叫你才对呢?」
「……国木田」
「那不就跟你的哥哥一样区分不出来了吗」
噘着嘴扭过头去的样子太简单易懂了。看来是真的很讨厌我的样子。
「……你喜欢国木田君吗?」
「嗯。因为是自己,的关系吧,总觉得,在这里的话让人很安心」
「那我呢?」
「显而易见的撒谎精,讨厌」
「我有,对你撒过谎来着?」
「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不是摸了我的头发吗」
「啊啊,好像是这样啊」
那是为了看国木田君生气的脸所以开了个小玩笑而已。那个人很容易轻信别人,所以不会怀疑这些细节上的事情。
「呐」
「嗯? 什么?」
「为什么,不把绷带取下来?」
小孩子纯粹的好奇吗。
不过我不讨厌这种的。
「怎么,你想看?」
我故作涩情的扯开绷带,就听到对方慌张的说着「不用了!」。真是和预料中一样的反应。
「对你来说刺激还是太强了。要再长大一点的话才行呢。国木田君也是,即使洗澡的时候也戴着眼镜哦? 近视到底是有多深啊……」
独步君低着头想着什么出了神,或者不如说是消沉了起来。
「我说了什么让你别扭的话了吗?」
哈,这孩子叹出一口气。这个动作也和那个人一模一样。
「大人们总是这样」
独步君把垂在前额的头发扒拉开。
「一边笑着说『你还不懂哦』,一边摸着我的头,什么重要的事情都不跟我说。但是,明明笑着,但却哪里很痛苦的样子。就算我问『怎么了?』也只会回答我说『对不起』。我讨厌还不能明白的自己,也讨厌像那样掩饰的大人。如果我努力的学习的话,就会说给我听吗? 还是说因为我是小孩子所以不告诉我吗?有谁知道吗?」
被扒到后面的留海又一缕一缕的垂了下来,发端的水珠零落在浴缸中。这样看来仿佛是眼泪滴落一般。
「告诉你一件好事吧」
独步君抬起脸来,无声的追问。
「这个世间里到处都是不能用单纯的善恶来定义的人和事。这个世间中有数不清的问题找寻不到答案」
我将浸在浴缸中的双手举出水面,水珠便从指尖滴下。
「就像这样,善的水滴,恶的水滴,非善也非恶的水滴,全部聚集在一起,才汇成了这个浸泡着我们所有人的世界」
我又把双手沉在水里合拢,指间留下的水便飞溅到了独步君的脸上。那孩子哇了一声使劲抹掉脸上的水,然后抬眼狠瞪着我。
「要是发生了无法理解的事情的话,就要自己把答案找出来。除此之外的事情都是不会告诉你的。大人可不像你想的那样尽是好人哦」
我嘴角上扬眯起眼睛。对方还一脸没搞清楚状况的样子的张着嘴。
我于是有些粗鲁的揉了揉他的脑袋。这孩子的头发柔软又纤细。
「来吧,要起来咯。国木田君做好了饭在等着我们呢」
我说着,推开浴室的门。
「呐,呐!」
「嗯? 什么?」
「你给国木田,看过绷带底下,的样子吗?」
我用左手食指碰了碰嘴唇。
「这是秘密」
***
做好饭的时候,浴室里传来此起彼伏的喧闹声。
「喂,很吵啊!」
「因为独步君不让我帮他擦身体呀!」
「我自己可以擦!」
太宰比想象中的要会照顾人,虽然很明显有一半是因为觉得有趣。
我用汤勺轻轻搅拌着锅里的东西,然后盖上锅盖打算让它再煮一会。
「国木田—」
独步带着哭腔向我跑了过来。身上穿着连体的柴犬装,兜帽上钻出两只三角形的耳朵,下方还贴着圆形的粗眉毛。腰后方有一条柴犬特有的卷曲毛绒的尾巴,随着他跑过来的动作左右摇摆着。
「呜哇,怎么回事,头发不是还湿着呢吗」
我拿起身旁干净的毛巾,弯下腰来帮他擦头发。
太宰从身后的更衣室里走了出来。
「啊啊真是的,照顾小孩子还真难啊」
「因为你做了惹人厌的事情了吧。好了」
我无视了在一旁愤愤不平的太宰,给擦好头发的独步拿来了吹风机。
独步坐到了起居室的沙发上,我打开暖风,一面帮他梳头发。
在灯光的照射下闪着亮光的头发,比自己的要纤细柔软,呈现出更鲜艳的颜色。
「还很讨厌太宰吗?」
「讨厌」
「呵,是吗」
看到他鼓起嘴来说话的样子,我不由得轻笑出声。
「看他不爽吗」
「看他很不爽!」
「觉得很火大对吧」
「当然了!」
吹风机的声音很吵。
「……但是」
「但是?」
头发干得差不多了,我关掉吹风机。最后用梳子帮他整理起头发。
「呐」
「什么?」
独步回过头来看着我的眼睛。
「那家伙的话,给他看我的魔术也没关系的吧?」
说完最后一句话,独步不再看我的脸,戴上了连体衣的兜帽。
「啊哇、」
「吃过饭再说」
我起身,把吹风机的电源拔掉收拾起来。
***
回到更衣室的时候,太宰还在那里,什么都没在做,仿佛只是在等着我过去一样。
「国木田君,我知道了哦,他出现的原因」
「你说什么!?」
这次太宰倒是没有露出得意的样子或是厚脸皮的求表扬,只是淡淡的说了下去。
「那孩子毫无疑问是由异能创造出来的东西。这之前接受委托的时候也见过这种异能力对吧? 好像是有延迟性的异能力来着呢」
「那样的话,为什么被你接触了也不会消失?」
「有类似核心的东西」
「核心?」
「那孩子的体内有核心,而且是吸取了你的身体和记忆的一部分的那种,他似乎是靠着核心的能量在活动呢」
「如果碰不到核心的话就不会消失吗」
太宰轻轻摇了摇头。
「不。我已经向异能特务科打听过了。是最近被逮捕的异能力者,资料马上就到手了,那家伙的异能似乎有时间限制的样子」
我调整了一下呼吸问道。
「异能会持续到什么时候?」
「应该是今天的24点」
我确认了一下时钟,现在是20点。还有四小时,虽然这样说但四岁的孩子不可能24点的时候还醒着。最早会在21点,或者22点的时候就睡了吧。这样的话醒来的时候,就再也见不到他了。
那么就快点吃完饭,延长一点最后能自由活动的时间吧。
「帮大忙了。吃晚饭吧」
对太宰道了谢后,我转身走了出去。
「觉得寂寞了?」
「怎么会」
我干脆的离开了更衣室。
吃过晚饭后,我也去洗过澡,在独步开始打瞌睡的时候,太宰便打算回去了。
「要回去了吗」
听到我的话后独步突然惊醒了一般坐了起来,一边揉着眼睛。
「也已经很晚了呢。拜拜独步君」
把外套披在脑袋上,太宰摸了摸独步的头。我跟在他身后送他出门。
太宰在玄关磨磨蹭蹭的穿鞋子。
「帮大忙了。好好休息吧」
「什么啊突然好肉麻。这么见外都不像你了呢」
「啰嗦。人家特意在向你道着谢呢。……对吧,兄长?」
最后我开玩笑的说道。听到这话的太宰停下了动作,歪着嘴角笑了起来。
「不坏呢。不过我果然还是更喜欢『欧尼酱』」
「赶紧走吧你这个幼女爱好者」
「别说得我跟那个中年人一样啦」
哎,国木田君真是什么都不明白呢,太宰嘴里碎碎念道。不明白才更好呢。
「太宰!」
声音从起居室传来,我转头一看,独步正摇着尾巴跑了过来。那样子就像一只热爱主人的小狗一样。
「那个……」
独步两手拿着一张折叠用的纸。纸张两面都是空白的。
是吗,是想用异能力创造些什么吧。而且也吸取了今早的教训,没有用我手账上的纸。
「那个……我……」
独步说完,便低头望着手中的纸片。
「怎么了吗?」
太宰笑着去问他,而独步则是一屁股坐在了原地。
「独步?」
即使我去喊他,这孩子也没抬眼,只是摆弄起手中的折纸来。
「……好了。给你」
独步把自己亲手折的纸鹤递给太宰。
「哇啊,折得真好。谢谢你」
太宰眯起眼睛做出讨人喜欢的笑容。独步应该和我一样,也很不喜欢这种笑容。那孩子抿紧了嘴唇。
「那个啊,听说鹤是,寿命很长的动物」
「是这样啊」
「所以说,太宰也,要像鹤,一样呢」
可能是困了的关系,话语都零零落落的。不过,似乎表达出想说的话了,独步满足的笑了起来。
「是吗。谢谢你。我会遵守约定的。这个我也会好好保管」
「嗯。拜拜」
「拜拜。国木田君也是,晚安」
「嗯嗯」
我关上门,房间里溜进些许冷空气。
「睡觉吧」
「嗯」
我给门挂上锁,拉着摇摇晃晃走不稳的独步回到了寝室。
***
「关灯咯」
「嗯」
我关上房间的灯,摘下眼镜和发绳进到被褥里。
动物外形的连体装手感很好,摸起来也很温暖。
「为什么,没用你的能力创造东西出来呢?」
从窗外渗进来的微弱光线中,我看到独步还在眨着眼睛,于是问他。
独步用左手的食指抵上嘴巴。
「这是秘密」
啊啊,这是那家伙教他的吧。在洗澡的时候跟他说了什么吧。
我稍微有点火大,戳了戳他的额头。
然后像不愿让任何人看到他的存在一般,我拥住了独步的身体。
不能理解我行为的意义的独步,顿了一会之后朝我伸出了左手。
「呐」
「嗯?」
独步扒开我放在近旁的右手。
他的手中还握着早上做成的巡警车。独步将那辆玩具车又恢复成了手账的纸页。
「这个,还给你」
「我说了拿着也没关系啊」
「还给你……」
独步把脸埋进我的脖颈。
「……明天也待在我身边」
听到独步的话,我合上眼睑。
是偷听到我和太宰的对话了吗……还是说刚才看到我的手账记录了呢……又或是从我们的言行中感觉到什么了吗……。不管是哪种,已经瞒不住他了。
「没关系的。你的存在并不会消失。只是回到了原本的姿态而已。明天你也会在我的身边,我也会在你的身边」
我施力抱紧了他。
独步的身体微微的发着抖。
是在哭吗。
「我不会让你独自一人,感到痛苦的」
我用手规律的拍打着他的后背。
独步隔了一会便不再颤抖,呼吸也变得悠长起来。
由此而安下心来的我也不知何时睡着了。
早上再醒来时,独步果然已经不见了。
我依照着手账上的时间,叠被子,洗脸,换衣服。
「啊……。糟糕」
我给某个男人打出了电话。
『两天连续紧急事件吗? 国木田君』
「啊啊,紧急事件。我早饭做多了,要来我家吃吗?」
『真的吗? 当然要去了。"独步君"』
我瞪着电话话筒,手里摆弄着手账的纸页说道。
「是"国木田"」
fi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