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anoi是国内第一大杀手组织，其成员分布在全国，人数超过一千，三教九流皆有浸淫，Headquarter在Den市。

作为公认的精英杀手组织，Hanoi的业务口碑极好。据说，这世界上没有它杀不了的人。只要你出价够高，你想让谁在什么时间死掉，Hanoi竭诚为你服务，准时准点，扑杀率百分百；要毒杀枪杀伪装自杀，还是要整尸分尸死不见尸，Hanoi出手包你满意。好评率十年来高居业内榜首的良心组织，那说的就是黑白两道皆敬之惧之的Hanoi。



Hanoi的领导者代号Revolver，人如其名——如雇主无特殊要求，会在行动时使用左轮手枪；至于其他信息，一概不详。就连Hanoi自己的情报人员，也不知他们的这位只会以加密方式发布行动命令的首领大人究竟多大年纪、是男是女以及行踪在何处。Revolver很少亲自出马执行任务，除非是“硬生意”——也就是下属处理不了的高难度目标。这位首领做事讲求完美，行事干净利落，习惯于了结目标之后在现场留下一颗特制的左轮手枪子弹。久而久之，但凡刑警在命案现场看到子弹，就去那个只知代号的家伙名下划正字记个账，随便走个流程，然后该下班下班。不是他们不好好办案，是真没啥可办的。他们的老前辈从十年前接第一起Revolver有关的案子开始，一直到今天，追查到的东西也就是慢慢攒满了的一盒金灿灿的手枪子弹而已。



对于Hanoi的大部分人来说，Revolver是个谜，也是他们津津乐道的话题。

“上周那个躲在密室里被Hanoi干掉的人贩大佬，是Revolver大人的手笔吧。”

“条子说在现场找到‘子弹’了，那就是咯，没跑了。”

“真好奇，咱首领怎么做到的，难道会隐身术和穿墙术吗？完全没留下痕迹。”

“不留下痕迹不是理所当然的么，Revolver大人可是最专业的。”

“也就高层的‘那几位’见过Revolver大人的真身吧，好羡慕——”

“不知道真人究竟是帅气大叔还是干练大姐头啊——”

扮演自家首领的迷弟，是Hanoi的底层侦查员、情报员和杀手们的日常。



而被认定为帅气大叔或干练大姐的少年——Hanoi伟大的首领Revolver——此时此刻正坐在他宽敞的海景别墅里，艰难且一点也不帅气或干练地，挖起一勺面前的谜之黑色黏稠物，塞进嘴里；然后，默默擦去额角处掩盖在白色发帘下的冷汗，抬头冲站在他身边、一脸期待地望着他的女性，露出一个企图做到完美但显然失败了的僵硬笑容。



“Vira，”他顿了一下：“好吃。”

“如果您能将含在嘴里的东西吞下去再这样说，我想会更有说服力一些呢，Revolver大人。”女性鼓励着回给他一个无比慈爱的笑容。

“……其实你不用亲自下厨的，交给Specter就好了……”Revolver把嘴里的东西从左边的腮帮子堆到右边的腮帮子，偏头瞟了一眼身边自打做完吞咽动作后便一直两眼发直的Faust，犹豫着到底要不要吞下去。



“Specter这不是刚好不在嘛，真遗憾。”Vira整理了一下身上穿的围裙，语气里全无半点遗憾的意思：“您想吃的其实是Specter做的菜吧……比起他的烹饪水平，我果然还是差了一点点呢，抱歉呐。”

“不……其实……没有……Vira……没有什么需要道歉的……”Revolver捏着勺子的手因为女性说话的怪异语气抖了抖。



虽然Specter做饭从来不做蔬菜，也不使用任何植物制品，但对于还没有停止长身体的年轻首领来说，食用全荤大餐其实并无不妥，大不了吃完之后他再（像往常一样）去超市偷偷买棵生菜回来，躲到Genome的实验室里去和羊一起分着吃。



……最起码比食用看不出食材本来面貌的黑暗料理要开心很多。



“嗯，难道说……了见你是在担心我拿你们试毒吗？”Vira忽然弯下腰，刻意压低声音，一脸严肃地用Revolver的真名问道。然后，她很快直起腰，恢复了正常的音量——

“怎么可能啊，Revolver大人，我怎么会害您呢？缺少实验材料的话我会去找Genome要克隆生物的。再说，您可是百毒不侵的圣防体质，根本不用担心这种事情；您看，就连身为资质平平的普通人的Faust吃下去后，都完全没有问题——”



白发少年忐忑不安地又看了一眼身边开始翻白眼的Faust。

“我知道，Vira，这是你非常用心地做出的丰盛的午饭。”他说。



毒师Vira，总是能为毒杀目标做出米其林三星等级美食的Hanoi高层人员，不知为何，只要怀着“制作可以食用的食物而不是用来下毒的食物”的慈母煮妇之心，做出的东西反倒会惨不忍睹，口不忍食……

至于Hanoi首领的抗毒体质，大概要得益于从小偷吃“Vira姐姐制作的那些看起来就超好吃实际也超好吃但是卧槽怎么有毒”的食物、并不止一次被Vira和Genome从生死线上救回来的经历。



其实……Vira今天用心做的午餐是有进步的——白发的少年想。

起码他在把嘴里的东西从右腮帮子推回左腮帮子的过程中，分辨出了食材团子里有一点点卷心菜、巧克力和小茴香的味道。



就在Vira密不透风地注视着Revolver、等他下咽的节骨眼上，别墅餐厅的大门突然被推开了，Genome一边推着眼镜一边探进头来。



“Faust，你忘记给你的电子虫女王设定生产上限了吗？！那家伙把车间的虫巢填满之后霸占了别墅通风管道，我一给羊圈换气就吹得满屋虫子！再不过去处理的话，我要放死灵达尔文了吼！”Hanoi的后勤部门老大Genome阴阳怪气地说道。

他的话音一落，刚刚还半死不活的中年男人——热衷开发微型电子虫的Hanoi情报部门老大Faust，一个激灵回了魂。

“Genome，别乱来！那批幼虫身上都携带有微型炸弹！我现在就去处理！”他几个箭步冲出餐厅。



Faust，大龄单身中年，做事一直抓不住重点因此显得智商偶尔掉线的工科直男，因高中向心仪的女生送了一盒蚕宝宝而被拒并恶名在外，导致一直找不到对象，后潜心开发电子昆虫（据说是由于心仪的女生说过“软绵绵的虫子真恶心”所以想让虫子看起来“硬一点”），二十岁时开发制作的携弹型蜜蜂钻进了Hanoi目标人物的耳朵并炸飞了目标的半个脑袋，因目标死状过于惨烈直接吓晕了当时也在场的委托人（目标人物的妻子）而使得Hanoi得到了开业以来的第一个差评，从那之后Faust被要求只可以跟着Vira一起行动，主要任务是使用电子昆虫收集情报。



谁以后再说Faust智商掉线那他自己就是智障——Revolver想。

Vira做的饭吃完第一口后就持续装晕、Genome一来立刻借故跑路——你跟我说这种人做事抓不住重点吗？开玩笑！



“我打扰你们吃午饭了吗？”留在门口的Genome扫了一眼餐厅里剩下来的两个人。当他看到桌子上黑乎乎的黏稠物体后，淡定且不动声色地往后缩了一步：

“那我就不打扰你们了。”说完他就要关门。



“等一下，Genome。”Revolver轻咳一声把人留住：“你今天看见Specter了吗？”



“就在楼上咯——”吊眼梢博士指了指正上方：“刚从外面回来，又弄得很糟糕的样子——”

像是为了印证他的话一样，楼上传来了一串奇怪的声响。



“他又把尸体带回来了？”Hanoi年轻的首领扶额。

“没办法嘛，他楼顶的园子需要化肥，他又不爱用我实验的废料——Revolver大人，下午的时候请给我一份您的口腔上皮细胞，要是能再来一针管的血液——好啦好啦，Vira你不要瞪我，不行就算了——回见。”说完，Genome毫不犹豫地闪了人。



“Vira，我上楼去看看。”Revolver假装没看到午餐厨师期待他继续用餐的眼神，抓起膝头的餐巾放在桌上，头也不回地出了餐厅。



Vira没有出声挽留，Hanoi的首领不由松了口气。他把含在嘴里的东西偷偷吐在卫生间，然后来到楼上的露台。

名为Specter的白衣白发的年轻人正在花园里挖坑。



“像您这种头顶自带畜生光环的人渣啊，怎么可以用您那浸满了油水的肥厚手指捉着会流出焦黑肮脏腐液的笔在开发商的合同上签下您那每一个字都散发着恶臭的姓名？您就该将自己的低等动物脑袋伸进洗衣房的布料压面机里，高温消好毒、碾压平整；再掏出身体里的内脏丢进滚筒洗衣机，加双倍柔顺剂和三倍的消毒液清理干净，最后像摆便当盒子一样一件件顺次躺进肥料加工装置，让自己那浅薄无用浪费粮食的生命变得稍微有那么一点点意义，您说是这样么，您这个垃圾——”



“Specter？”



Revolver自下属身后试探性叫了正絮絮叨叨在树下挖坑的人一声。



Specter的自言自语停止了，劳作的动作也僵止住了。



“Revolver大人！是您！”他只停顿了很短的一会儿，然后立刻扔下手中的铲子，转过身来：

“抱歉！属下今天回来晚了！属下现在立刻去为您做午饭——”



“……”Revolver看了一眼Specter的正面。

这人现在脸上是Hanoi首领熟悉的恭敬有礼的文弱青年的模样，但Revolver很肯定，两秒钟前他的表情绝对不是这样的。因为这人现在两手都是血，脸上和雪白的衣襟上也不可避免地溅上了几片鲜红，结合一下此时此刻躺在他脚边的那具被五花大绑的浑身骨折、面部全非的尸体，Revolver还是能猜到这人死的过程大概是怎样的。



“这是谁？”他叹了口气问。

“是星尘大道旁边林地的开发商。”Specter回答。

“我不记得有接到过以他为任务目标的委托。”

“是属下自作主张，十分抱歉！”

“无妨。只是，为什么？他要砍树？”

“他已经砍了。”

“……”



难怪你把他也砍了。



Revolver耸肩。他的副手Specter，身量不高，身材瘦弱，行动时擅长捆缚和绞杀，收集情报时擅长拷问和心理战，演戏也是一把好手，做荤菜好吃，刀工细腻，不吃素，平时也没啥不好，就是会在某些特定的时刻解锁一些奇怪的属性，然后化身徒手杀人狂。

其实他只需一捏一推就能折断普通人的脊椎，但不知为啥，被他搞死的人的死状都不会太安详。



“属下这就去做午饭。”忠心耿耿的间歇性狂战士说。

“不必了，Vira做了午饭……你继续忙吧。”Revolver摆摆手，离开了楼顶的露台。



五分钟后，Hanoi高层人员所在的别墅内响起了紧急集合通告，发通告的人是Revolver的父亲——鸿上博士。

Revolver今天第二次松了口气，为自己不必绞尽脑汁找个不回餐厅的理由而暗自庆幸。



“事情是这样的。”

又五分钟后，坐在轮椅里的鸿上博士望着站在他面前Revolver、Genome、Vira、Faust和洗干净手的Specter说道：

“叫你们过来，是因为Hanoi的最新任务在执行时出了点问题。”



Revolver皱眉。不论是什么样的刺杀任务，Hanoi都必须完成。杀手组织的金字招牌不能丢，要是哪个下属捅了娄子，Genome的实验室、Vira的毒楼或者Specter园子的土壤层便是他们的归宿。



“是哪个任务？委托人是——？”

“委托人为SOL社，任务内容是暗杀他们的前员工Ignis。”

“我记得这是个难度B级的任务，交给中层下属去做应该完全可以处理好？”Revolver捉着下巴回忆道。

“情况有变，根据我们的人和Faust那些‘会飞的探子’带回的可靠情报，SOL对我们隐瞒了很多事情。Ignis并非他们社的雇佣员工，而是有合作关系的情报贩子。这个情报贩并不简单，掌握有SOL的大量数据……以及，我们Hanoi内部的机密类情报。”鸿上博士说。



在场的杀手组织头目们都愣了愣。



“我们的情报是怎么泄露出去的？”

“原因不明，这得等逮到人后问Ignis本人……所以目标不能杀，必须要活的。”

“看来一定得尽快解决才行。我们的人应该已经锁定Ignis的位置了，捉捕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情报贩子，不是难事。”

“但是任务失败了。”



鸿上博士遗憾又冷静地摇了摇头。



“你们都知道Playmaker吧？”他问。



怎么可能不知道。

都快被那家伙烦死了。



Genome嘻笑Vira撇嘴Faust皱眉，Specter挺直了腰板，Revolver开始摩后槽牙。



Playmaker，在黑道上也是个传奇般的存在。

不同于Hanoi这种知名的杀手组织，Playmaker是匹独立于一切势力之外的孤狼——换句话说，是个独立行动的杀手。他的身份也是谜，杀人的方式不固定。他不像Hanoi那样，为客人提供个性化的服务——比如客人可以指定目标人物的死法之类的；Playmaker从来不管那么多，他总是采用最有效率的杀人方法解决目标，怎么省事省时怎么来，一旦目标出现懈怠，被杀只是他顺手的一个动作，因此，有时候反而会制造出一些非常规的死法——比如雷雨天被插了避雷针出门遭雷劈，或者“失足”掉进了自己养的食人鱼鱼缸……最常见的是上厕所时被炸马桶，反应过来的时候下半身已经没有了。

Playmaker个人的影响力远不如Hanoi整个组织来得大，但他之所以有名，除了和Hanoi一样拥有百分之一百的任务完成率，以及高效又任性的行事方式外，他还有个令全体Hanoi烦不胜烦的个人特色。



那就是他老是找Hanoi的麻烦。



“上周，我们安插在Den市政府部门里的线人被他干掉了。”这种事发生不是一次两次了，之所以知道是Playmaker干的，是因为每次Playmaker杀Hanoi的人，都会在死者衣服上写下一条内容不变的信息：



“Fuck Hanoi！

——PM”



这种针对行为，再傻的人也知道是怎么回事。可是……

“我们仇家太多了，我哪知道这个Playmaker是哪根葱。”这是Revolver头两次收到“有下属被Playmaker干掉了”的消息后的反应。



“Specter，Faust！好好调查一下这个Playmaker！”这是Revolver第五次收到“下属又被Playmaker干掉了”的消息后的反应。



“Fuck you Playmaker！Fuck you！”这是Revolver第N次收到“下属接连被Playmaker干掉了”的消息的反应。



“Revolver大人，您刚才说什么？您说了脏话……”Vira惊恐地睁大眼睛，盯着她看着从小长到大的“乖小孩”。

“对不起，Vira，我不是故意的……Fuck……”



总之，Hanoi自己这边损失惨重，却连对方的一丁点信息都没挖到。



“所以，这次没能控制住任务目标Ignis……又和Playmaker有关系？”Revolver问自己的父亲。

“根据我这里最新的情报，Playmaker在我们的人抓到Ignis之前，先一步动手了。他把Ignis抢走了。”Faust替鸿上博士回答：

“我们同时失去了目标和Playmaker的行踪。”



SOL的高层急疯了，Hanoi这边也淡定不了。Ignis的区区性命是小事，但他手里握着的SOL的数据和Hanoi的机密情报让两个组织都摊上了大事。



“Playmaker这家伙……他知道Ignis手上情报的价值。”Revolver分析道。

“如果他和之前一样，目标是Hanoi的话，他还会再出现的。而且，站在一个复仇者的角度上考虑，他肯定不会只满足于挖出我们的基层人员杀掉——他得到Ignis手上的情报的话，有可能会知道Hanoi高层——也就是我们的真实身份。”



“Ignis究竟了解多少有关Hanoi的事？”Vira问Faust。

“不清楚。我们只知道他曾说过自己拥有摧毁Hanoi整个组织的‘杀手锏’，但无法确认他是否在撒谎。”

“总之，要做好最坏的打算。让Hanoi各层级的人员进入警戒状态，切忌单独行动。”Revolver吩咐道。



然而，几分钟后，年轻的汉诺首领看到了他海滨别墅山下突然出现了一辆热狗车之后，便义无反顾地趁着Genome泡实验室、Vira清洗厨房、Faust清点母虫幼崽数量、Specter继续挖坑埋人，以及自己的残疾人老子管不着自己的机会，换了身粉T恤、加了件浅色外套，偷溜下山买热狗去了。



他还没有吃午饭——Vira的爱心午餐实在是法西斯残害——这不怪她，但是一切体谅和感恩之心都无法改变一个事实：

最强大的杀手组织Hanoi的首领Revolver，肚子很饿！



反正，就算Playmaker那家伙已经从Ignis那里逼问或骗取了Hanoi的情报，就算那些情报里包含他Revolver的信息，Playmaker也不会行动迅速到即刻就找上门来捅他一刀的地步对吧？



对吧？



吧——



“咣！！”

“呜——”



当Revolver感到脑后生风、心中警铃大作，并企图转身回防的时候，一切都已经太迟了。他只觉后脑一沉，顿时眼前发黑，翻了个白眼跌倒在地。

他恍惚间看到了将他击晕的人——那应该是个少年，穿着高中制服，手里举着袭击他的凶器：一口平底煎锅。



堂堂Hanoi首领并没有彻底晕过去，他意识模糊，浑身使不上力气，但他能感觉到自己在被拖着走。

被拖的距离不算远，应该不超过100米。



“草薙哥，今天的食材，有了。”他听到一个年轻男人的声音——应该是拖着他走的那人，说道。

“游作，虽然这附近人烟稀少，一般不会有目击者，但这么做……还是太张扬了一点呐……”另一个男人的声音说。

“顺手而已。”拖着他的人说：“谁让他在你刚好缺热狗肠的时候出现在我眼前。”



“行吧行吧，每次你都特别顺手……我来帮忙搬。”



Revolver感觉自己被整个抬了起来——一个人双手架在他腋下，另一个人捉住他的脚踝，托着双腿。



“好了，抬到车上就可以了。”后来出现的人说——那人听起来声音成熟一些，应该是个成年男性。

“把刀递给我。”



一阵窸窣响动后，传来布料撕裂的声音。Revolver上身一凉——他的T恤被割了一刀后撕开了——这让他的意识稍微清醒了一些。

有只手在他身上快速游走了一把，还掐了掐他的屁股和大腿。那感觉可不太好，像买菜大妈在超市挑猪后座——对方是大妈他是猪肉。



“啧，太瘦了啊，这一个。肌肉是不少，但热狗肠里肥肉含量不达标的话，肯定不够香啊。”

“这家伙练过。刚才反应速度很快，警觉性极高，差点没有偷袭成功。”

“嗯……身材是不错，肌肉质量好，反射神经快也可以理解吧。现在的年轻人，很多都喜欢健身吧。”

“不能用的话，我再去找一个肥一点的。我有个同学叫岛直树——”

“等等等等，别打自己同学的主意啊喂……”

“开玩笑的。那这个躺在这里的怎么办？我拖出去杀了埋掉吧。”

“……你也太随便了，好歹人家也是个无辜的路人。”

“被做成热狗不也很无辜么。”

“但是现在不能做热狗了呀……啊呀，他好像要恢复意识了，算了，果然还是杀了埋掉吧……游作，帮我按住他——”



“等一下——”一个贱兮兮的声音突然插了进来。

“你怎么出来了？人质就给我好好待在隔间里，否则小心我把你肢解掉。”少年以冷酷的声音说。



“哦哦，游作好吓人哦，人家好怕怕——”

“闭嘴！谁让你叫我名字的。回去。”

“可是，人家好像在哪里见过这个人哦——”贱兮兮的声音小心翼翼地凑了过来。

“SOL的人？”成熟男人问道。

“不知道呢——游作那么吓人，吓得人家都不能正常思考了，会忘掉很多事情呢——”



被贱兮兮的声音吵得脑袋发疼，Revolver费了好大力气，终于成功睁开了眼睛。

然后，他突然很想再度晕过去。



Hanoi接下的所有刺杀订单内容，Revolver都会过目，之后由他或者Specter去分配任务。SOL作为Hanoi雇主发来的Ignis的刺杀任务里，附带了名为Ignis的男人的照片——那是个黑皮黄眸的小个子男人，一脸无知幼稚的表情，眼底却暗藏狡黠。



有个和照片上的人一模一样的男人，此时此刻，正一边吃着素热狗，一边站在离他一步开外的地方，低头看着他，眼底是同样的狡黠，还有一点窃喜。



“啊，醒啦——”让SOL和Hanoi同时如履薄冰的家伙——如假包换的Ignis，唯恐天下不乱地指着与自己对视着的Revolver，大声嚷嚷道。

“果然还是杀掉吧。”将Revolver敲晕的少年就站在Hanoi首领的身后，他从另一个蹲在Revolver身前的小胡子男人手里抽走了剔骨刀。



“游作，等一下——！”小胡子男人赶紧说。

“请您等一下！”Revolver也赶紧说。



Revolver和小胡子男人对视一秒钟。

“还是您先说吧。”他躺在地上伸了伸手，很礼貌地比了个“请”的手势。



小胡子男人倒是没和他客气，转头去看少年。

“游作，别用刀，血会弄脏车，用绳子勒——”

“——算了还是我说吧！”Revolver抽了口气：



“可不可以别杀我！”



小胡子男人和少年对视一眼。

“不行，你已经醒过来看到我们的脸了。”



“那至少让我吃根热狗再死吧……要大香肠加辣酱那种——我饿。”Revolver垂死挣扎。不是他不嫌丢人，他现在真的很饿。

不过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他得争取活命时间，顺便盘算一下，他把自己Hanoi人的身份供出去是活得更久还是死得更快。他不傻，看到了Ignis他就明白了，那小胡子男人和少年，就算不是Playmaker，也肯定是Playmaker的同伙了。



“……”绑匪二人组再次对视。



“没有热狗肠了。”小胡子男人说。

“去市里超市先买一些临时代替一下吧，我也顺便寻找一下有没有肥瘦适中的目标。”少年说：“杀人再埋人耗费体力。让他一说我也饿了。”

“好，我们先去市里。”小胡子男人笑着说。



活见鬼，脑袋蒙圈状态随便扯的续命理由居然生效了？



这是Revolver被绑匪二人组按在地上五花大绑、塞住嘴后丢进Ignis所在的车内隔间里时，脑袋里刷过的想法。



不一会儿，热狗车启动了，往市区的方向开去。

隔间的门被锁住了，狭小的空间里，贱兮兮的小个子男人坐在虎落平阳的Hanoi首领对面，有一口没一口地啃着素热狗。

“嘻嘻嘻，我知道你是谁~我有你们全Hanoi的资料哦，Revolver先生~”

“……”被塞着嘴巴的Revolver眯了眯眼睛。

“不用担心，我是不会马上告诉Playmaker的啦。但是呢，我也不想你那么快就死掉~我还有未竟的事业需要完成哩——搞垮SOL之前，Hanoi不能先一步灭亡。我会想办法让你加入我们‘热狗车怼SOL灭Hanoi小队’的，想活命的话你就要配合我，然后记得感谢我哦~”



不能说话的Hanoi苦逼首领，越来越清晰地意识到，自己好像被拐上了一条倒霉的前途未卜之路。



算了，不管了。他想。

先活着吃上热狗再说吧。



Fuck。



【Fin】





补充：然后Hanoi的首领就开始了作为“了见”的热狗车的半人质生活。

Revolver：对不起，阿爸，我还不能回去，我要暂时留在这里搞清楚Ignis到底怎么搞到我们情报的，并且阻止Playmaker继续破坏Hanoi的事业！啊，热狗真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