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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凛绪】Kiss me before sunrise

作者 : 像太阳一样~☀

分级 大众 同性(男)

原型 偶像梦幻祭 朔间凛月 , 衣更真绪

标签 偶像梦幻祭 , 凛绪 , 朔间凛月 , 衣更真绪

状态 已完结

561 12 2024-5-9 02:10
  地下列车在隧道里疾驰,大概因为是周四傍晚,这个时间人也不算少,没有空座位,朔间凛月干脆选择站着,半边身子倚靠在衣更真绪身上。

  衣更真绪站在他旁边,手松松地搭在拉环上,导致车窗上的倒影看起来像是正在宣誓。朔间凛月觉得很蠢很好笑,可是对着玻璃上的自己笑出来太奇怪了,所以只是嘴角翘了翘。

  衣更真绪倒没有注意到自己宣誓般的动作,事实上他好像什么都没注意到,皱着眉头看着手机屏幕上不断刷新的消息,不时地小声叹气。

  究竟在看什么呢,要苦恼到这种程度。朔间凛月想,事实上他也问出口了,探过头去看衣更真绪的手机屏幕:“真~绪在苦恼什么?”

  衣更真绪有些抱歉地笑笑,随手摁灭了屏幕,垂下胳膊让朔间凛月倚得更舒服些:“没什么,让你担心了。”

  屏幕熄灭之前,朔间凛月瞄到了群聊名称,又是学生会那帮人。

  “真~绪,马上就是周末了,”朔间凛月冒出没头没尾的一句,衣更真绪侧头看向他,听到他继续说:“既然是周末,能不能把你的时间留给我呢。”

  说这话的时候朔间凛月的眼睛是看着玻璃的,衣更真绪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发现朔间凛月正透过玻璃反射看他,而他也从玻璃的反射中完成了跟朔间凛月的一次对视。

  “把你的烦恼都留在我说这句话之前吧。”朔间凛月收回视线,将下巴搭在衣更真绪的肩侧,“从现在开始我不会再让真~绪苦恼了。”

  总之是发表了不太正式的宣言,不过服从这条宣言也未尝不可。衣更真绪将手机放回兜里,看着窗外隧道里的广告牌被落在身后,只留下一闪而过的光影。

  “小凛要听歌么?”

  “嗯。”

  朔间凛月从玻璃的反射里看着衣更真绪从书包侧袋掏出耳机,将乱成一团的线解开,又分出一个放进自己的耳朵里。

  耳机线在空中飘飘荡荡,从他们彼此的耳间,连接到衣更真绪手中。

  “前方到站......”

  衣更真绪捏捏他的手心,“到了。”

  初夏的傍晚刚好有风经过,街道两旁的树木郁郁葱葱,朔间凛月的呼吸均匀地扫在颈后,让衣更真绪怀疑背上的人是不是已经睡着了。

  可朔间凛月此刻却比以往任何时刻都要清醒,看着衣更真绪发顶翘着的几缕头发,抬手把那些作乱的头发压在掌心下,在得到衣更真绪疑问地转头后再次装睡,脸颊紧贴在衣更真绪颈侧,又蹭蹭。

  衣更真绪觉得有些痒,轻轻摇了摇头,感受到自己的后背正在被某个人戳着。他们的皮肤差一点就能贴合,是校服和衬衫从中作祟,落在朔间凛月指下的字迹被模糊成奇异的触感。

  指尖在校服上划出的褶皱泾渭分明,朔间凛月垂眼看着留下的痕迹,如果衣更真绪能看到的话,一定能看出来他写的什么。

  “不要闹了,小凛,好痒。”衣更真绪缩缩脖子,声音还是笑着的。

  朔间凛月撇撇嘴,再次趴回衣更真绪背上。

  路过的便利店玻璃映出两个人的身影,街头街尾人流穿行,穿过十字路口后又是下一个路口,商店灯牌五彩斑斓,又好像和上一条街的没什么不同。

  朔间凛月眨眨眼,在走出一段时间后突然出声,贴在衣更真绪耳边拉长声音:“我想吃冰淇淋——”

  是非常突然的要求,傍晚的气温也不是需要吃冰淇淋消暑的程度,衣更真绪对此有些疑惑,便利店早就被他们甩在身后,想吃只能折返回去。

  “哎~为什么刚才不说?我们已经走过便利店了。”衣更真绪停下脚步,偏过头等着朔间凛月的回复。

  “没有理由,”朔间凛月闷声说着,脑袋在衣更真绪颈侧拱啊拱,蹭乱了额前的发丝,仍旧是耍赖般的撒娇语气:“我想和你一起吃,真~绪。”

  衣更真绪拿他没办法,转过身,沿着来时的路慢慢走着,他总是无法拒绝朔间凛月。

  身上带的钱只够买一盒冰淇淋,于是朔间凛月和衣更真绪一起坐在便利店里,脑袋靠着脑袋,头发挨挨蹭蹭地勾在一起,挖着同一盒冰淇淋。

  泄愤般地咬了一大口冰淇淋,清甜的乳香在口腔里蔓延开,糖分进入身体引发多巴胺大量产生,衣更真绪的笑容随之诚实地出现。

  朔间凛月抬手摸了摸衣更真绪的眼角,指腹带着凉意,像是在试图抚平那里之前留滞的焦躁,又像是单纯的想要触碰衣更真绪,语气格外认真:“和我在一起的时候真~绪能一直笑着就好了。”

  衣更真绪嘴里含着一块冰淇淋含糊不清地问:“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真~绪刚才在地铁上很苦恼,”朔间凛月咬着塑料勺,“如果我问起你烦恼的原因,你会说什么?”

  并不是什么难以启齿的事,所以衣更真绪老老实实回答道:“大概是因为学生会的事情吧,最近很忙。”

  听到这个答案,朔间凛月并没有变开心的迹象,而是整个上半身都软绵绵地趴在了桌面上。于是衣更真绪也趴下去,枕着胳膊看着他,轻声问:“怎么了?”

  朔间凛月的脸颊贴在玻璃桌面上,吸收了阳光热度的玻璃温度好像比冰淇淋更凉一些。

  “可我会说是真~绪。”朔间凛月眨眨眼,“如果有人问我这个问题,我会说是因为你。”

  这下子连思维都被冻住了,可是身体却像是在慢慢融化,衣更真绪直起身,搭在桌沿的手指不自觉收紧:“抱歉,我…我让凛月苦恼了吗?”

  朔间凛月叹了口气,对于衣更真绪奇奇怪怪的脑回路有些头疼,需要说的更直白一些才行。于是他又补充了一句:“是因为喜欢才会苦恼的。”

  看着衣更真绪尚有些懵的表情,朔间凛月干脆撑起身,朝着衣更真绪的方向靠过去。

  额头碰到一起,一小处皮肤紧贴着,彼此的体温都有些高,不知道是因为夕阳还是脸颊发烫。

  朔间凛月重复道:“因为喜欢你,不想让你苦恼,但是让你苦恼的事太多,所以你变成了我苦恼的缘由。”

  “这样真~绪能听懂了吗?”

  再听不懂就要回小学复读了吧。

  衣更真绪干笑了两声,垂下眼看着手里的塑料勺,舀起一块冰淇淋递到朔间凛月嘴边,奶油蹭到朔间凛月唇角,融化的奶液顺着勺柄滴落,甜蜜而粘腻。

  “吃冰淇淋会让小凛开心一点吗?”胸腔里好像有汽水瓶子被摇晃,气泡咕嘟咕嘟想要冒出来,瓶盖背面写着一个名字,衣更真绪抿紧唇,生怕瓶盖掉出来。

  “不会。”朔间凛月移开眼,突然觉得有些无聊了。

  那盒冰淇淋最终进了衣更真绪的肚子,而他也因此跑了一整晚的厕所。等到再次缩回被子里的时候,说不清到底是哪里比较痛了。

  其实还是分得清的。比身体更痛的是脑袋,衣更真绪并非听不懂朔间凛月的话,那段话中的每一个字拿出来重新排列组合他也看得懂,只不过毫无根据的话和难以启齿的感情,分不清到底是哪个更虚无缥缈一点。

  到底什么是喜欢,什么是被喜欢,至今仍然是一个难以回答的问题。需要的答案太精确,赌一把有可能是一百分,输了就是零分,衣更真绪宁愿永远考六十分。

  第二天衣更真绪顶着两个黑眼圈来到学生会办公室的时候,几乎被所有人都问了个遍,关于黑眼圈的成因衣更真绪只打哈哈说是因为学生会杂七杂八的事务。因为昨晚失眠的缘故,脑袋也好像生锈了,强撑着处理好了堆积的校会文件,惊觉早已过了放学的时间。

  心跳停了一瞬,衣更真绪几乎从位置上蹦了起来,起身的时候带落了桌角的文件,纸张散落在地面上,像春末随风飘落一地的玉兰花瓣。

  衣更真绪蹲下身去捡,有一张纸径自飘向门口,他的视线跟随那张纸,看到了办公室门口不知道等了多久的朔间凛月。

  落日的余晖透过大片的玻璃窗投射在两个人身上,彼此看起来都毛绒绒的,像懵懂的小动物们试探着靠近,可氛围间似乎卷起带着冰碴的冷风,有雪花降落在衣更真绪的睫毛上。

  衣更真绪眨眨眼,开口说话时睫毛上的雪片融化,眼眶冰凉,却是湿润的。

  “小凛,不是故意没去找你的,是因为……”

  “因为学生会事情太多?”

  朔间凛月倚在门框上,表情像是无所谓的样子,语气也轻飘飘,却没能让衣更真绪放松下来,反而把他所有的话都堵了回去。

  身体像落入海水,只能眼睁睁看着气泡从口鼻挣脱,张嘴呐喊只会加速缺氧。衣更真绪发现自己没有能辩解的话,因此只是沉默着向朔间凛月走近几步,想要牵起他的手。

  朔间凛月没有躲开他的手,更准确地说是没有任何反应,抿唇看着他们的手掌贴合,突然很轻地笑了笑。衣更真绪惊慌地抬眼看他,听到朔间凛月有些颤抖的声音。

  “其实无所谓的,”朔间凛月挣开衣更真绪的手,将手揣进校服衣兜里,在衣更真绪看不到的地方慢慢攥成拳,“真~绪总是忙于学生会的事情,我早就习惯了,但是能不能不要再捉弄我了?”

  衣更真绪有着独一份的温柔,原本只属于他,后来慷慨地分给了更多人。因为嫉妒,因为难以抑制对真绪的喜欢,所以告白了。但是等待回应的过程太过漫长,沉默是温和的凌迟,慢慢磨消掉仅存的期待。

  无论以何种形式发泄情绪,最终总会伤害到两个人,朔间凛月无心伤害衣更真绪,只不过这次他没有稳妥发言的资格。

  一次也好,即使平凡的暗恋以平凡的关系断裂而终,也想把所有的心意都讲给衣更真绪听,把所有的真心都剖开,全部展露在他面前。

  “我喜欢你,真~绪你知道的吧?”朔间凛月收回笑眼,重新正视着衣更真绪,“如果觉得这份感情有负担,干脆拒绝我就好了。”

  “在你耳边重复无数次的喜欢,真~绪总是一遍遍地拿无关紧要的话搪塞过去,”朔间凛月面无表情地吸吸鼻子,眼尾诚实地泛起水光,说出口的话仍旧是带着刺的:“如果是因为迟钝的话,真~绪也太迟钝了,难道要直白到拥抱你才能明白我的心意吗?”

  “其实一开始也会期待回应,但现在不会了。”朔间凛月扯了扯嘴角,“我再也不想喜欢真~绪了。”

  衣更真绪看着在自己面前沉默着流眼泪的朔间凛月,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咸涩的海水一层层浸没过他,连张口都变得困难:“对不起,其实我……”

  朔间凛月又看了他一眼,好像在说“随你便”似的,然后迅速转过了头。他比起小时候高瘦了许多,离开的背影看起来也不是那种情爱故事里一贯形容的悲伤,只是除少年感外,又多了一些带着凉意的孤独。

  长大这件事对于他们来说实在是太残酷。

  堵在胸腔的海水统统被蒸发掉了,只留下苍白粗粝的盐粒,在重复混乱的心跳中划破皮肉,使每一处关节都变得钝痛。

  衣更真绪深吸一口气,踩着朔间凛月离开的脚印追了出去。放学后安静的走廊里,灰尘缓慢地起落,再也看不见朔间凛月的背影。

  周五傍晚的地铁站里的人格外多,衣更真绪不知道自己是如何被人潮拥挤着带入车厢的,他又不可避免地想到了独自离开的朔间凛月。他是不是同样挤在人群里,同样疼痛着。

  回到家的时候天早就黑了下来,房间里仍旧是昏暗的,衣更真绪把自己扔到床上,积攒了一天的疲惫以决绝的姿态攻占身体,眼睛明明困得酸痛,却怎么也睡不着。

  面对跟自己一起长大的竹马不可避免地心动了,可是一瞬间的心动所产生的连锁反应造成的后果太过难以想象,衣更真绪难以做出抉择,选择的解决方法只有逃避。

  他总在逃避,对朔间凛月的直白闭口不提,对告白的答复模棱两可,为了保护自己,听到朔间凛月经常性地表达对自己的喜欢时也总是不发一言,然后在面对朔间凛月时,以为只要糊弄过去就可以。

  如果朔间凛月只是把自己当做普通朋友,擅自认领这份正式的感情,应该会将所有的一切都搞砸吧。可是今天傍晚面对朔间凛月的泪水,他说不出质疑这份感情真挚性的话。

  衣更真绪捂住脑袋,把自己又往被窝里缩了缩。原本打算一直逃避下去的,按照原先的相处定则相处下去的话一切都不会有改变,他们依旧是最好的朋友。

  残忍的是,所有的一切都表明被自己暗恋许久的竹马也正喜欢着自己,并且他们的关系即将因为自己的逃避而断绝。

  小凛是什么时候喜欢上自己的呢?衣更真绪想不到答案。

  有风从敞开的窗口里吹进来,夜晚风还是凉的,衣更真绪走到窗边,想要关窗的时候注意到了天边不起眼亮着的星星。

  之前在课本上看到过,能看到星星的话,肯定是从很远的地方过来的光芒。衣更真绪仰着头,关窗的手顿在空中。

  光速一秒是三十万公里。也许他们,比他们想象中以及更远,就朝着彼此跑去了。是他先因为胆怯而停下了脚步,因为害怕拥抱的力度会伤害彼此,所以放任朔间凛月一个人孤零零张开双臂,等待着和他相拥。

  身体因为混乱的情绪而战栗着,衣更真绪任由身体失力蹲坐在地上,或许是回潮的悲伤,又或许是觉得亏欠,眼前雾蒙蒙的一片,眨眨眼就有泪落下来。

  他好像真的让朔间凛月等太久了。

  想要见小凛,告诉他不想要关系断裂,如果可以的话,还想要给出迟来的回复。

  对不起,其实我也喜欢你,对不起,让你独自等了这么久。

  清晨的阳光比起正午要温和一些,路边合欢树的叶子泛着沁人心脾的翠绿,风撩动枝叶的声音穿透街道的喧闹,衣更真绪踏着枝叶间落下的光点快步走着,有种心跳混乱但又被风簇拥着前行的漂浮感。

  终于来到那扇熟悉的门前,衣更真绪却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手第三次搭上门把,又第三次放下来。

  他不知道该以何种表情来面对朔间凛月,昨晚爆发矛盾过后,无论以怎样的形式出现在对方面前,都会有些尴尬。

  门内隐约传来由远及近的脚步声,衣更真绪向后退了一步,但身体却不听使唤的待在原地,心绪全部奔向门后,想要探究是否是期待中的人。

  锁芯发出清脆的声响,门由内而外打开,出现在衣更真绪眼前的却是一张与朔间凛月及其相似的脸。

  看着面前的人,朔间零有些惊讶地挑眉,扬起笑容朝衣更真绪打了个招呼:“原来是衣更君,你来找凛月吗?”

  衣更真绪点点头,视线越过朔间零看向朔间凛月紧闭的房间门,犹豫着开口:“凛月他,在家吗?”

  听到衣更真绪的问题,朔间零了然地笑笑,压低声音道:“凛月好像心情不太好,你去看看他吧。”

  说完朔间零把衣更真绪拉进屋里,又拍拍他的肩,取过玄关衣架上的背包,迅速地走出门外。

  “那孩子很在意衣更君哦,所以无论如何请不要抛下他一个人。”

  房门关闭的声音在身后响起,隔着房门朔间零的声音有些模糊地传过来,衣更真绪纠结半天,还是走到了朔间凛月门前,轻手轻脚推开门走了进去。

  房间内的窗帘紧闭着,只有顶端缝隙中能勉强照进浅浅淡淡的光线。

  衣更真绪合上房门,房间内再次陷入了黑暗,空气似乎也变得凝滞,衣更真绪小心翼翼叫出那个在心里反复诵念一整晚的名字。

  “小凛?”

  角落床铺上的薄被鼓起一团,听到衣更真绪的声音微不可查地动了动,随后再次安静下来。衣更真绪注意到那团被子,他深吸一口气,朝着那团棉被走过去。

  “小凛,你在听我说话吗?”

  衣更真绪坐到床侧,柔软的床垫微陷下去,连同整颗心都安定下来。

  他轻轻叹了口气,张开双臂隔着一层棉被抱住了朔间凛月,像安抚小孩似的轻拍着。

  “对不起,”衣更真绪垂下眼,道歉说出口的瞬间所有的不安都消失了,心情平静得近乎有些不正常,只是顺着直觉说着真心的话:“我昨天晚上思考了很久,为什么凛月会喜欢我。”

  “或许比起小凛,我喜欢上你的时间要更早一些。听到凛月说对我有同样的心意,我不敢相信,所以在小凛表达喜欢时候,我逃避了。”

  “害怕小凛的话语中有玩笑的成分,害怕只有我当真,害怕正式回应小凛的话会失去现在的一切。”衣更真绪有些自嘲地弯起唇角,可是眼尾却伤感地低垂着,“我自私地觉得,如果我装傻的话,我们还能做朋友。”

  “小凛是我最重要的人,也是我从一开始就喜欢着的人。不是故意一直让你等待回应的,对不起。”

  “就算小凛责怪我也好,怨恨我也好,怎样都可以,小凛说的话让我很害怕,我无法想象没有小凛的生活。或许是非常自私的请求,可我想说出来,”衣更真绪的声音越来越小,到最后几乎变成气声,“可不可以不要留下我一个人?”

  他们之间横亘着一条银河,衣更真绪恐惧着河水将他们淹没,朔间凛月站在对岸朝他伸出手,他们差一点就可以拥抱。

  此刻衣更真绪向前一步跨过那条银河,隔着一层棉被拥抱着朔间凛月。

  怀中的棉被慢慢散发着热度,衣更真绪在这样的热意中感受到了眼眶潮湿的不适,与此同时也意识到他终于没有让朔间凛月独自等在一旁。

  你不用再孤单,我也不会再胆怯。

  骤然安静的房间里,空气缓慢地流动着。好像有眼泪快要流出来了,衣更真绪吸吸鼻子,又低下头,将脸颊搭在棉被上。

  棉絮和布料摩擦的声音毛绒绒,胸腔不再钝痛,反倒像充盈了新棉,轻快而柔软。

  预想中的责怪声并没有响起,衣更真绪有些疑惑地偏过头,想要得到朔间凛月的回应。

  怀中的棉被突然被掀开,衣更真绪毫无防备地被一股力量带着歪倒,带着温热体温的棉被窸窸窣窣兜头蒙下,好似骤然天黑。

  有人把手臂撑在他的身侧,像是在哭,泪水落到衣更真绪的肩头上洇湿了几点水渍,像一串葡萄。

  两人之间只隔着一掌宽距离,尝试着看清对方的后果是看起来像两个不太聪明的对眼。

  借着从棉被缝隙中露出的些许光亮,衣更真绪终于看清了朔间凛月泪湿的眼睫。

  朔间凛月趴伏下来,下颌紧贴在衣更真绪颈侧,鼻子里堵着两根葱似的,闷声闷气地说:“明明应该是我跟真~绪说对不起才对,让真~绪抢先了。”

  他们现在像是拥抱的姿势,衣更真绪借此感受到了朔间凛月同样乱成一团的心跳。朔间凛月声音很轻,带着鼻音簌碌碌钻进衣更真绪的耳朵里。

  “昨天晚上我对真~绪说了太重的话,说不喜欢真~绪的那些话都是假的,说出那些话是因为太在乎你了。真~绪被那么多人喜欢着,把时间都留给他们,一想到这些,我嫉妒的快要疯掉了。”

  “我不想要真~绪只把我当做朋友。”

  衣更真绪天生就是从名为爱的池子里长出来的,可以大大方方将爱送给身边的每一个人,又因为这样的人太过柔软,应当更需要别人给予他爱才对。

  你可以把爱分给所有人,我只会把爱分给你。在很多时刻,朔间凛月都是这么想的。

  朔间凛月说完便不再出声,他们的呼吸交融在一起,像羽毛扫过鼻尖。

  衣更真绪抬手回抱住朔间凛月,胸膛贴在一起,他尝试着开口,语气格外恳切:“因为我的逃避,而让小凛一直隐忍着自己的感情,等待我的回应很辛苦吧。”

  “原先我不敢直面自己的内心,才让小凛等了我这么久,不过接下来我不会再逃避了,”衣更真绪抬眼看向朔间凛月:“我喜欢小凛,并且永远都不会离开。”

  “所以我们能不能和好?”

  明明是很真挚的请求,可是因为距离太过近而有些对眼的情况实在是太过搞笑,朔间凛月很长时间之后才重新出声,声音里的鼻音更重了,但却是带着笑意的:“说什么和好的话,真~绪好狡猾。明明我才是先吵架的那个,却总是先我一步道歉。”

  “我该拿真~绪怎么办才好呢?”朔间凛月的呼吸慢慢靠过来,衣更真绪看着他泛着红的眼眶,听到他继续说:“既然是真~绪的错,那就要做些什么来弥补吧。”

  朔间凛月猛地凑近,鼻尖蹭在一起,衣更真绪下意识闭上眼睛,却没有等到预想中的动作。他睁开眼睛,看到了朔间凛月得逞的笑容。

  “真~绪亲亲我吧,我们就和好~”看到衣更真绪泛红的耳尖,朔间凛月又坏心思地靠近了些。

  嘴角被很轻地亲了一下,衣更真绪的嘴唇带着些凉意,稍纵即逝像是雨滴落到唇角,残留的触感比水渍更鲜明。

  朔间凛月身体僵在原地,听到衣更真绪也有些难为情的声音:“怎么了?不喜欢吗?”

  “不是,”朔间凛月把头埋在他颈间,贴贴又蹭蹭:“太喜欢了、我的意思是,能不能再来一个?再亲我一下,就一下。”

  “说好亲一下就和好的——”衣更真绪涨红了脸,剩下的话被朔间凛月全数堵了回去。

  只是嘴唇紧紧相贴,并没有什么多余的动作,纯情地像是什么青春小说,可是心脏好像要跳出来了。

  汽水被摇晃,碳酸气泡轻快地涌出来,瓶盖背面写着一个名字,衣更真绪闭上眼睛,张开嘴的时候瓶盖掉出来。

  他们终于拥抱在一起,都像是害怕失去什么似的,都用了十成十的力度,把对方紧紧拥进怀里。

  “小凛,”亲吻的间隙,衣更真绪有些难为情又有些犹豫地说,“说实话我现在也想亲你,比你更想,”

  “但是我们能先开始交往吗?”

  朔间凛月愣了愣,随即又很快笑出声来,握住衣更真绪的手腕,低下头将脸颊贴在他的掌心慢慢蹭着。

  “好啊,那就听真~绪的,今天是我们正式恋爱的第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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