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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死利威尔

作者 : 我的cp发电站

分级 少年 同性(男)

原型 进击的巨人 埃尔文 , 利威尔

标签 团兵 进击的巨人

状态 已完结

文集 团兵

849 6 2021-3-14 09:55
导读
我不知道我爱太阳,
即使它在下沉时樱桃一般的鲜血犹如此刻。
——希克梅特《我不知道我爱过的事物》
埃尔文一直不喜欢日本的冬天。

灰色的建筑群,霓虹灯闪烁的夜晚,川流不息的人和车裹挟着他,埃尔文被红绿灯推着走,他将围巾往上扯了扯,吐出一口浑浊的雾气。

他今年将从大学毕业,学的表演系,听起来光鲜亮丽,他却觉得自己像一只忙绿的工蚁,浑浑噩噩地走向社会,每天庸庸碌碌,不知道明天该期待什么。

但他胜在年轻,有大把的时间去走一条错的路。经纪人说他的外形条件很好,区别于亚洲人瘦小纤细的身材,他高大、英俊,金色的头发和蓝色的眼睛都是他的优势,即使演技平平,也是老天赏饭吃的一张脸。

经纪人塞给他公司的面试地址,他行程太赶,连剧本都来不及细看,埃尔文到了之后才发现他要面试的是男一号,一同等待面试的男人们面色不善地看着他,埃尔文明白他们的敌意,但他其实毫无准备,甚至在来的时候才听说这部剧本的名字叫做《杀死利威尔》。

听起来像一部悬疑伦理剧,但分给埃尔文的却是一页几近情书的台词纸。

他试戏的男一号是一个一事无成的国中生,他爱上了一个艺伎。


“莉薇尔,你发现了吗?我是在零星地把自己给你。”
真正面试的时候埃尔文才发现自己的浅薄,他在大学里也参加了不少话剧,可真正站在空旷的大厅里,面对这一面剔透的镜子和三张面无表情的脸时,埃尔文还是胆怯起来。

他在袅袅回声中听到自己颤抖的嗓音,镜子上清楚地映出他苍白的脸。

“世界上没人能规定一个国中生不能爱上一个艺伎,一个男人爱上一个女人,一个怯弱的我爱上一个灿烂的你。”

他的后背不停地流汗,肌肉因为紧张而微微抽搐,埃尔文对着一团无状无名的空气表演,在没有得到任何反馈的真空里,把一段台词翻来覆去地念错了好多遍。

“我不想否认我真的爱上了你,嫉妒和思念时刻啃食着我的心,我的身体,我的爱情,利威尔。”

直到听到一声轻笑,埃尔文才反应过来自己念错了女主人公的名字,坐在正中间的男人从剧本里抬起头,用锐利地眼神轻易地将他刺破。

“利威尔?”

男人带着黑色的粗框眼镜,一侧的刘海用卡子固定在头顶,微微侧着脸看他。即使是素颜,也显露出一种山水画般的清俊秀雅,手指轻轻点着自己的嘴唇,露出一个莫测的笑容。

后来埃尔文才知道那个人叫利威尔,他是面试官,也是作者,更是这部剧中的女主人公莉薇尔。

他一直不懂利威尔为什么在看到他拙劣的演技之后仍然敲定了他,在剧组正式开机之后,他又一次见到了利威尔。

埃尔文到的时候利威尔正在上妆,化妆师轻轻端着利威尔的下巴给他涂抹嘴唇,鲜艳的口红一点点覆盖上去,等利威尔回过头,他已经变成了莉薇尔。

黑色的长发,惨白的脸庞,鲜红的口脂,莉薇尔穿着艳俗的和服,衣襟里微微露出一点皮肤,从推开的折扇后面看着他笑。

他长得实在太过美丽,以至于埃尔文根本无法猜测他的年龄,或许是二十岁,三十岁,甚至十五岁。那只灰蓝色的眼睛哀伤又缠绵地看着他,看得他心碎。

埃尔文换上校服,染好头发之后,利威尔已经拍完了一条他的单人镜头,下一场戏,是他们的床戏。

《杀死利威尔》的故事内容是高中生埃尔温爱上了一位艺伎,只不过花名为莉薇尔的女性其实是患有性别认知障碍的成年男人利威尔,在埃尔温爱意的融化下,利威尔杀死了自己身体内作为男性的一部分,彻底成为了莉薇尔。

埃尔文不太能体会日式文学沉重破碎的美感,他只觉得这一切都让他感到窒息,埃尔温爱上了一个虚假的人格,却反而要杀死它的宿主,病人本身。
不是女人,也不是男人,甚至连爱也是水中楼阁,像漂浮在粼粼水面上的一片月光。

在昏暗狭小的空间里,埃尔文把利威尔按在榻榻米上,红色的光从利威尔的侧脸照下来,他被剥得只剩一层白色的内衬,眼神凄惶地按着他的手。

“不行,埃尔温。”

他们的名字实在太相似,埃尔文有一瞬间恍惚其实自己真的是埃尔温,而利威尔也成为了莉薇尔。

他努力让自己浸入角色,笨拙而迷恋地低头亲吻莉薇尔的颈侧。
“我爱你,莉薇尔,不管你是谁,我都爱你。”

他的嘴唇虚虚地停在利威尔的颈窝,只把头埋上去,带着薄汗的薄荷香气从利威尔身体里蒸腾出来,像打湿露水的百合花瓣。

接下来的戏在浮世绘的巨大屏风后,利威尔的衣衫松松地堆在双臂,欲拒还迎地靠近埃尔文的嘴唇,闲聊一般攀着他的脖颈:“紧张吗?”

“还好。”埃尔文的额头上满是薄汗,他实在无法对画着女性妆容的利威尔保持镇定,只好重重地喘了一口粗气,回答道,“导演说这场戏只要一个借位的影子就够了。”

利威尔笑了笑,拿冰凉的涂了蔻丹的手指去解他的领口,细小的水汽从身体里蒸发,又落入利威尔的眼睛里。

他说:“我只在戏里跟人上床。”

埃尔文从屏风后面探出头,工作人员人间蒸发一样消失不见,只剩摄影机还在不知不倦地嗡嗡作响,火红的斜阳照在廊柱上,露出剥落的漆皮,而利威尔斜倚在屏风后,手里拈花一般吸着一只细长的烟斗。

这一刻他真正浸入了埃尔温,像被蛊惑一般爬了过去,进入了利威尔。

后来他们也在戏外做爱,利威尔脱下厚重的假发套和日式和服,清清泠泠地躺在床上吸烟,烟气从手指间袅袅升起,烟灰抖落在桌面上,利威尔像一尊被供奉香火的神像,无悲无喜,无爱无欲,连享乐也像在受难,圣洁脸庞上浮现出痛苦的神情。

埃尔文这时候才能真实地意识到自己在跟一个男人做爱,况且还是一个并不相爱的陌生男人,但他拒绝不了,仿佛为利威尔贴身打造的莉薇尔一样,埃尔温也被揉进埃尔文的血液里,他无法拒绝莉薇尔。

利威尔静静地吸完一只烟,爬过来与埃尔文接吻,将烟草的香气连同舌尖一起渡到埃尔文嘴里,用嘴巴给他带上套子,牵着他的手给自己润滑。

利威尔身上滑的像一尾鱼,胸脯的汗珠是他的鱼鳞,湿润的身体是嫩滑的鱼肉,绷起的青筋是雪白的鱼骨,埃尔文用手指一点点破开他的脊背和胸腔,在腥涩的气味中将自己深深地捅进去,利威尔的身体在他怀里痉挛,他紧紧地扣住他,低头去咬那对嫣红的乳珠。

在这之前,埃尔文没试过跟男人,或者女人,他关于性爱的技巧全都是利威尔教授的,利威尔实在是最好最耐心的老师,他骑在埃尔文身上,狭长的眼皮垂下来,色情地低吟,用屁股夹住他的阴茎剐蹭。埃尔文用力揪紧身下的床单,在灭顶的快感中涌现出恐惧。

他看起来和很多人上过床。
这个念头刚升起来的时候,埃尔文被自己凭空出现的嫉妒心吓了一大跳,他也终于体悟到大学表演课上老师所说的角色的反噬。

这不是属于我的感情,这是埃尔温的。
埃尔文默默地想,在中场休息的时候抚摸利威尔的脊背,一节节嶙峋的骨锥隔着薄薄的皮肉刺痛埃尔文的手指,他一个一个数过去,像是在攀越一座漫长的山峦。
最后他的手停在利威尔的后颈,深思熟虑地按住这里,好像这样就能按住自己莫名其妙开始不安的心脏:“为什么是我呢?”

利威尔半躺在柔软的靠枕里,嘴里含了一块糖来清口,蜜桃的香气从他唇齿间飘散出来,笼罩住埃尔文。
“在见到你之前,我从没想过过世界上真的会有埃尔温。”

利威尔白天教他拍戏,晚上和他做爱,埃尔文的在这两方面的水平有了突飞猛进的提高,以至于利威尔也很讶异地看着他,一块亲手打磨的璞玉。
埃尔文说,我们这样像不像谷崎润一郎的《痴人之爱》,利威尔闻言停下来,很轻松地微笑着反问,你以为自己是那名少女?

塑造一部分,剥去一部分,占有一部分,再填入一部分。
埃尔文觉得自己越来越矛盾,身体里渐渐多了一些不属于自己的痕迹,他像是一个零件老话的机器,被慢慢替换下那些生锈的螺丝钉。

不可以。

利威尔喜欢在上面,他偏要拉他下来,压在床褥上,从后面狠狠贯穿他。利威尔喜欢轻吻,他偏要恶狠狠地咬他的嘴唇,舌尖用不容拒绝的力道挤进口腔。利威尔于是很失控地尖叫哭泣,游刃自如的高傲表情冰雪般消溶殆尽,细碎的呜咽被装散了卷进牙齿里。

埃尔文所在的剧组拍戏好像很草率,利威尔时常改剧本,有时跟埃尔文做到起不来床,就明目张胆地翘掉剧组,所有人都纵着他。有一次埃尔文忍不住问道具老师,对方很惊讶的反问他:“你不知道吗?”
他把手臂伸长画了一个弧,说道:“我们全都是利威尔组起来的,这里的一切都是利威尔的。”

利威尔在远处背台词,他又带起那只黑框眼镜,穿着单薄的白色衬衫,黑色的绸裤垂到脚背上。清冷又遥不可及,埃尔文远远地看着,想到:我也是利威尔的。

埃尔温把头轻轻靠在莉薇尔的颈窝里,艺伎的妆面从脸一直扑到脖子,埃尔文记得这底下有一颗很刺眼的吻痕,被反复铺盖住还是有一些可疑的淡粉,苍白的石灰颜色于是变得生动光亮起来,在豆大的灯火中莹莹生辉。

“你身上好香。”
埃尔文道:“我可以爱你吗?”

这不是属于埃尔温的台词,利威尔头一次惊诧地睁大了眼睛,嘴巴微微张开,露出一截鲜红的舌尖。导演没喊停,他只好硬着头皮演下去,袖袍下的手用力掐着埃尔文的手背,埃尔文神色不变,微笑着看着他。

“你是在问谁?”

问利威尔。
埃尔温回答道:“问莉薇尔。”

莉薇尔长长的睫毛颤抖着,目光晶莹地回望过去,一时间这个小小的空间被一种不可名状的情绪充满了,暗红的暗黄的光,头上的珠钗晃动,他们两个人的影子被投到墙壁上簌簌颤抖着,莉薇尔端着雪白的臂膀,慢慢去挑蜡烛的灯芯,她的脸被光完全照亮了,一滴眼泪顺着雪白的腮留下来。

她说:“好。”

“卡——”

打板的声音将利威尔惊醒,他大梦初醒般地看了一眼埃尔文,对方还是一副纠缠不清的表情,笑道:“这次是问利威尔。”

我可以爱你吗?
平等的,埃尔文对利威尔的,两个真正的男人的爱。

利威尔回避他的目光,拿毛巾来擦自己的脸,擦完脖子擦胸膛,直到把一双手指的指甲油卸的干干净净,埃尔文仍然执着地跟在他的身后。他穿着有些不伦不类的校服,黑色的领口一圈金线镶边,将他的身材包裹的恰到好处,尚且青涩的脸上有一种端庄成熟的气质了。

利威尔想起他第一次面试埃尔文的场景,他金色的头发毛茸茸地埋在围巾里,海蓝色的眼睛看起来清纯又懵懂,有些茫然慌张地望过来,因为叫错名字而从耳根红到脖子。

他们后来拍那场埃尔温和莉薇尔相遇的那场戏,在灯红酒绿的歌舞伎町,霓虹的灯牌下面,莉薇尔伸手摸了摸他的脸,蛊惑柔媚的目光黏在他脸上。
“我是莉薇尔,客人您叫什么名字?”

莉薇尔找到了埃尔温,可埃尔温又不是埃尔文,戏如人生,人生如戏,日月颠倒,阴阳倒错,说到底,都是一场戏罢了。

“你之前问你是不是直美,那么我告诉你,不是。”利威尔有些头疼地掐了掐自己的耳垂,说道,“你既然是演员,就要接受角色带给你的一切,包括情感。你是埃尔温最好的扮演者,却不能将自己当做埃尔温,我这样说,你能明白吗?”

埃尔温不是埃尔文,莉薇尔也不全是利威尔。

“你的路在后头呢。”

利威尔是著名的作家和编剧,这部戏也让他变成了著名演员。埃尔文也同样凭借这部戏平步青云,越来越多的剧本被接在手里,埃尔文游刃有余地在剧本里穿梭,但再也没有和利威尔那场戏一样的心动了。

后来他总在想,戏中真真假假,他对利威尔有几分,利威尔对他又有几分真心呢?恐怕这个问题,连他自己都想不清楚。

埃尔文在三十五岁那年被评为影帝,在颁奖典礼上,主持人又提到了那部让他一举成名的处女作《杀死利威尔》。
“利威尔导演的作品通常被认为过于隐晦灰暗,很多人因为它的结局而争论不休,请问您认为这部作品究竟是想表现什么呢?”

埃尔文彬彬有礼地扶着话筒,公事公办地回答道:“我第一次参演利威尔导演的作品还是二十出头,对作品本身并没有特别的的体悟,关于结局,我觉得是个悲剧,没有人爱真正的利威尔,他看似答应了埃尔温,反而是在杀死内心那个纠结固执的自己。埃尔温没有真正看透莉薇尔,因此他也得不到他的爱。”

他这番话说的漂亮又圆满,埃尔文自己都想不到,他顿了顿,继续说:“在此我也想感谢人生的另一位老师,利威尔前辈教给我要接受角色中不属于自己的那一部分,并尽力让他做到圆满,对我今后的事业和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我十分......敬重他。”

埃尔文望着台下的重重人影,衣香鬓影,觥筹交错,华丽的裙摆铺在红丝绒地面上,男士们都穿着名贵的西装,香气在他们之间浮现出来。

不知道这里会不会有利威尔。

他久违地想起和利威尔最后一次见面的场景,那是在剧组的庆功宴上,他们偷偷摆脱了那些碰撞的酒杯和敬辞,跑到江边喝酒,埃尔文看着利威尔苍白的侧脸,突然觉得他又冷了一分,所有的情绪与人气从利威尔身上剥离开,只剩一具空壳,无悲无喜,无欲无爱。

演戏不断地赐予埃尔文一些东西,利威尔却好似着急将他们抛开,每结束一个角色,就杀死自己的一部分,杀死利威尔。

最后一次他们做的格外激烈,埃尔文疯了一般在他身上宣泄,利威尔皱着眉,安静地承受着,手指穿过他的发丝,温柔地抚摸他的头顶。埃尔文,埃尔文,你的路在后头呢。

他不懂他究竟在念什么,却不知不觉泪流了满面。
后来埃尔文洗完澡出来已经是拂晓,利威尔在床上熟睡着,初升的朝阳披覆在他的侧脸,利威尔侧着身,微微蜷缩着,静谧又柔和的一张脸。埃尔文上床,将他小心翼翼地圈在怀里,突然想到希克梅特的诗——

我不知道我爱太阳,
即使它在下沉时樱桃一般的鲜血犹如此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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