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离开是因为我爱你

Hetty从NCIS彻底离开这是迟早的事，大家都心知肚明，Hetty的一生就是一个谜团，这个小妇人可以说是一个传奇，每个人都想成为她，因为她仿佛无所不能。人际网广阔如她，的确是会拥有许多便利，但是每个人又都避之不及，毕竟运筹帷幄并不是每天坐在办公室，喝喝茶，打打电话就能像Hetty一样无所不知，全身而退。

Sam对于Hetty的离开，并不觉得有什么，倒不是说他不喜欢Hetty，毕竟每个成员都默认有Hetty，就有了安全感以及靠谱的后援。但是既然离开是一个一定会到来的事实，那么Sam自然有他的私心。

Sam对于Lance Hamilton抛来的橄榄枝自然是想要应下，反正依旧在洛杉矶，处理国际大案也并不会有什么压力。但他放不下心，不论是G还是剩下的成员。他们确实亲密如同家人，十几年陪伴着度过，大家的安危一定是第一位。现在有一个水到渠成的机会，让G可以远离枪林弹雨，Sam觉得自己即使自私，也想要让G能够安稳的坐在办公室里，这样他也能少掉许多的担忧。

当然，他知道这对G来说很不公平，因为自己即使换了个机构，甚至于换了个搭档，他依旧冲在前线，但他觉得他能说服G这个。毕竟真的换了地方，没有了需要保护的家人，他也可以不那么冲动冒进，而且以Lance Hamilton的要求，他很确定将来一起共事的，一定都是极其优秀的人，这样的话，即使他身在前线，他也可以不做那个冲在第一位的英勇神武的前海豹。

G对于自己继承Hetty的位置其实是没有什么压力的，他如同变色龙一般的适应能力，以及他的受宠程度，他确定只要他不太过分，没什么人会去找他的麻烦。相同意义上来说，也就没有人会来找小队的麻烦。但是G只是觉得自己会掌控不住Sam，不管是他不再坐在Sam的副驾驶，亦或者是Sam的搭档变更为除了他以外的任何人，即使是Kensi或者Deeks，他都觉得自己难以忍受。

“G，能够接下Hetty位置的只有你。”“如果你想要换搭档，我可以接受，但并不意味着我一定要去做这件事。”Sam何尝不懂这是G的心结，其实于他自己来说也一样。Sam只承认G这一个搭档，但是一次又一次差点失去G，让他觉得真的该到此为止了。

明明是一起出任务，一起行动，但是G被盯上或者受伤的概率实在是比自己高上太多，Sam觉得他的心脏不太想再承受胆战心惊的极端情绪。“你与我之间不仅仅是搭档，我只是觉得没有人比你更适合，而且你认为，我会服从上层随随便便安排过来的所谓领导么。”G承认，Sam知道他的软肋，仅仅是这句话，也让他原本抿紧的嘴唇有了松动的迹象。

Sam一直以来都是对自己绝对服从，即使平时斗嘴，嘲讽自己的主意有多糟糕，但是依旧是无条件的服从着自己的命令，不论是合法的还是灰色的所有行动，只要自己在，Sam就一定在。可即使这是事实，即使这是他们感情最好的证明，不需要任何的修饰与假设，但G还是觉得自己无法接受看着Sam冲在前线，与不知道的谁一起，而他只能在办公室里戴着耳机，屏蔽冰冷的杂音，努力的去确认他们在行动中是否成功的保护了他们自己与彼此的后背。

Sam知道这个决定需要G慢慢消化，这不是现在他盯着G，就能让G答应下来。扪心自问一下，如果是Sam自己，现在G让他在办公室里，那他一定是戴着耳机，盯着屏幕，然后感受着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的无力感。对，Hetty不会盯着，但是他知道，G一定会，换位一下，他自己，也一定会。

Sam想象着自己站在OPS的屏幕前，看着G和别人，打着手势，冲进犯罪现场，他觉得自己呼吸都被抑制住了，几乎喘不过气，更别提如果对方只是个新人，他如果无法保护住G，G受伤了，甚至更糟，G中弹了。Sam的脑海里瞬间就闪过了几年前，那连续的枪响，看着G一身的血洞，倒在自己怀里，他觉得自己的心脏瞬间疼痛起来。

Sam想，对于他们来说，这个决定都一定会对他们现在的关系造成一些影响，但是这个决定，一定会让他们比现在更好，虽然这只是Sam的直觉。

G现在不得不面临更多的文书工作，在出完任务回来，一身疲惫的时候，G总是会叹口气，认命的打开笔记本的盖子。手指飞快的敲击着键盘，噼噼啪啪的敲击声落在安静的空气里，Sam会懒洋洋的把自己嵌入沙发，闭目养神。

G像是小孩子得不到糖果一般，既然自己吃不到，那别人也别想吃。“我们什么时候把车钥匙交给侍应生的？”“1点40。”“OK，那……我们今天跑了多少公里？”“12。”“Wow，所以我们让车子多了多少个弹孔？”“这个我还真答不上来。”“Huh，原来也有你回答不上来的问题。”

Sam原本也没想在沙发上睡觉，听着G像是耍性子一般，抛过来的一个又一个问题，Sam总是好脾气的一一回答着。他知道G有多累，他也知道G有多不喜欢文书工作，可是他并不打算像以前一样，抽走他手里一半或者是三分之一的纸张，毕竟如果之后自己真的离开了，他还是得承担这个，独自一人。

想到独自一人，Sam不得不承认，他的心底泛起了一阵细细密密的酸涩感。像是现在，Sam总会偷偷注视着G，昏暗的灯光与显示屏反射的冷光，总是把G的眸子照的剔透又纯粹，那抹摄人心魄的蓝色让Sam即使粉身碎骨也甘之如饴。

G何尝不知道Sam的目光从未从自己身上离开，他能感觉到旁边那道灼人的视线，只不过他不能接受Sam如此自私的选择，毕竟他也一样会担心Sam。他知道每次Sam出任务的时候对自己不许离开他的视线有着十分的执念，但自己没有机会表达相同的执念，不代表就不担心Sam。

“既然你明明还爱着我，那你为什么要换搭档。”Sam盯着G依旧盯着屏幕的侧脸，他知道G误会了，看着面前连问自己问题都不愿意转向自己的爱人，Sam只能放软了语气，“G，看着我。”G维持着原先的姿势三秒钟，Sam也不再开口，G挫败的搓了搓脸颊，转向Sam。“What？”“换搭档这件事不是为了和你分开。”“所以你的出发点就是为了换搭档。”

对于G的脑回路有着深刻认知的Sam知道他们的话题不能这么进行下去，所以他沉默了一会儿，换了一种方式准备切入话题。Sam从沙发上起身，来到G的面前，他牵过G的手握在了掌心里，毫不意外的发现G的手心里覆盖着一层薄薄的冷汗。“除去更换搭档这个问题，你不愿意接受这份工作的理由是什么。”“我不知道。”“你心里知道。”“如果Hetty退休，我接下了这份工作，那这对我来说就是永久的了。”

“这就对了，你确实需要一些永久的东西，每次有人或者事接近你，只要看起来是永久的，你都会把他们推走。”“所以你不是永久的？”Sam承认听到G的反问，让他很想直接把人按在怀里做些什么，工作上的事都见鬼去吧，但是毕竟他们现在在OPS，他只能克制住自己的冲动，并且保持理智的和G继续谈论着这个话题。

“我当然是永久的。”“那就够了。”Sam张了张嘴，这可以说是G的绝杀了，他确实无法继续下去这个话题，他只能选择先闭上嘴，G把手从Sam手心里抽回，虽然在听到Sam承认他们是永久的之后，他心里松了口气，但他依旧觉得Sam想让他接受这份工作一定还有别的什么原因没和自己说，他紧接着强调道，“所以我不认为我有一定要接受这份工作的必要。”

Sam举起手，做出了投降的姿态，并不打算在今天就着这个问题死缠烂打，他只是示好般的绕到G的后方，捏了捏G明显紧绷着的肩膀，“你要知道不论我们最后是否会一起搭档出外勤，都不会改变我们现有的关系。”G不再回答，只是专心在手头的文书工作，任由Sam的热度从掌心源源不断的传来。

事实证明爆炸物这种东西即使他们熟知，但依旧深恶痛绝，Zachary Vale，一个彻彻底底的反社会分子，占领了一所废弃学校，并改造成了一个巨大的扫雷现场。在学校外通过红热线无人机查看到布置着的那些炸药，Sam很是无奈，“就他现在布置下来的这些东西，我们需要叫拆弹小组来。”“不，如果惊动了他，那他一定会直接引爆，然后趁乱逃跑。”

“所以你觉得当他看到我们俩的时候，他就不会惊慌了？”“我一个人进去的话，他就不会了。”“你想都别想！你现在突然开始搞独行侠你是觉得我在这里不会拿你怎么样么？”“我只是不明白在这种情况下，为什么我们俩要一起去被炸飞。”“所以你一个人被炸飞就没问题么？”“我觉得对我来说没问题。”“我给你两个选择，我和你一起进去，或者，我把你放倒在外面，然后我自己进去。”

G对于自己的认知绝对是非常清楚的，他能肯定被激怒了的Sam那强有力的胳膊绝对是自己抵挡不住的。“更何况我们之间，只有我知道如何拆除炸弹。”“我也知道好吗。”G知道Sam给了一个听上去无法反驳的理由，Sam也不再等待G的同意，直接准备往大楼里跑去，G撇撇嘴，跟上了Sam的脚步。

一路上有惊无险的拆除了一个又一个小型装置，终于来到了最后的门前，门上的装置更为复杂，水银开关，轻微的动作都会直接引爆，还是个双重的触发器，门铰链上还有个旋转开关。Sam做了简单的说明后就开始准备拆除水银装置，“你确定剪的线是对的么。”“我确定。”G倒不是说不相信Sam，他只是觉得两个人都交代在这里是不是有点亏，不，太亏了。

成功剪断了引线，“G。”“你不要现在搞什么交心谈话，那我会想杀了你的。”Sam翻了个白眼，“我只是想说我们现在推开门进去，我们就是待宰的羔羊。”“要是先放无人机进去呢？”“他可能躲在后台也可能躲在楼上的控制室，逐步清场几乎不可能。”“我不想清场，我甚至于都不想用无人机上的摄像头。”Sam没有多问一句就能够明白G的想法只是用无人机吸引Zachary Vale的注意力，然后他们把人直接击毙。“这或许是一个好主意。”“嗯哼，如果成功了的话。”

G突然就想到他和Sam的默契的确是无人能及，即使更换搭档，这也是Sam很难去适应的事情，所以他觉得在他们没有粉身碎骨的完成这次的自杀式任务后，他要问清楚Sam终究是怎么想的。

Sam不得不承认，G身上就是有一种幸运，事情一向都如同他们预判的那样，他们成功的按照猜想圆满的解决了任务，当然默契非常的重要，但凡他们的配合出了一秒钟的差错，那都只剩下死亡的结局。反正他们两个人向来不担心默契这个问题。

卸下了所有的装备，Sam合上了G的笔记本电脑，“今天就不要为了文书工作而烦心了，走吧，回家。”“所以你是准备叫外卖还是怎么？”“由你来选择去哪里吃饭，外卖也可以，都听你的。”G对于这样的话语并不买账，“所以你现在反常的小温柔，代表着你又要开始给我洗脑了是么。”“不，只是开诚布公的聊天，像你之前提到的那样，交心谈话，而且你知道我对你的爱一向如此。”

事实证明默契这个东西到达一定的程度就可以说是心灵感应了，像是已经知道了G的想法，Sam主动的和G提起了Lance Hamilton之前一直叫他去和他一起工作的事情。“所以你已经有考虑过了。”“是。”G的脸色确实一下子变的很差，“所以你一直瞒着我？”“你不会真的认为我想好了的话会不告诉你吧？你知道我如果真的想离开，你绝对会是第一个知道的。”

G握着杯子的手指泛白，Sam看着G的状态，又补充了一句，“离开NCIS，不是离开你。”“有什么区别么？”“当然有区别。我只是换了份工作，我相信接下来我的下班时间一定比你早，然后我会买上一束花去等你下班。”G的脸色稍稍好看了那么一些，“你知道的，现在的同事们会哀嚎着即使我不在大楼里了，他们依旧要被闪瞎眼。”最后这句话成功让G放松了心情，并终于露出了一个笑容。

他们回到了车上，向家里驶去。“所以你留下来的原因是什么？”“你。只有你。”“那我打赌如果Kensi听到这句话她会觉得很受伤。”“Kensi和Deeks，Nell和Eric，都已经成为了很出色的探员，他们不需要我的担心。”“所以我不出色？”“你是最出色的，但是我不能承受失去你，所以我留下来了，照看你的后背。”“所以听上去你已经有了一个计划。”“Lance的提议只是我在考虑的一个后路。”

“所以如果我接下了Hetty的位置，你的计划是什么？”“我们的团队很好，当然用好来形容远远不够，但现在不是最好的状态，我们可以到达这个最好的状态。而且当你也退出了前线，那就一定需要有人来填补，我们可以找个年轻的探员，或者保险起见，找两个好了。我们亲自训练，我和你。我们教给他们我们做事的方法，然后把这间办公室变成 有史以来最好的样子。”“所以这是你想要承担的责任？”“你也在里面，这是我和你一起承担的责任。”

“那我好像有了接受这个工作的理由。”“你要知道，只有确认了你的安全，我才能放心去做我想做的事。”“所以你觉得我看着你冲在前线我就不担心？”“我觉得你可以像Hetty一样，我们出任务的时候，你就喝喝茶，不要去盯着屏幕。”“你想让我现在给你一拳么？”“G，我认真的，并且这对我来说也不好受，我不希望我的搭档换成任何一个不是你的人。可是今天，看着你想要丢下我一个人进入满是炸弹的地方，我觉得我的心脏快要跳出来了。”

“你知道你闯进去的话我的心情也是一样的对吧，而且我还不在你身边，不能在最快的时间确认你的安全。”“你看，这就是履行我们的责任所带来的必要的改变，如果我们适应的很良好，那我或许会继续待在NCIS。”“那也只是或许，而且如果是这样，我宁可你不在NCIS了，我觉得我更能接受一点。”“这都是之后的决定了，我只想知道现在我们是否达成了共识。”G并没有回答Sam的问题，未说出口的话语消失在了亲吻里，但是Sam能透过那耀眼的蓝色里确定G已经做出了决定。

Sam离开NCIS，G离开行动小队退居到OPS掌控全局，他们的想法很简单，都仅仅是为了守护彼此，既然他们的关系是永久的，那他们就必须要改变一些东西，毕竟他们确确实实无法承受一方离开人世，只留下自己这样的后果。这样想想，只是工作的时候离开彼此一下，也没有那么难以忍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