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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 苹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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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级 大众 同性(男)
原型 三体 史强 , 汪淼
标签 史汪
状态 连载中
文集 柔情似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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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0
5
2023-2-27 18:20
2.
清早史强开车接到了常伟思,这位领导打来电话告知他的车子进了修理厂,他又赶时间要去作战中心看资料,只能找个业余的来当司机了,史强倒是没什么讲究,就是他这车好长时间没有洗了。
“老常啊,让你坐我这桑塔纳,不合适吧。”史强打了个哈欠,往后座递了半包中南海,天不过蒙蒙亮,他起床的时候他那个混不吝的儿子连家都还没回,他们父子又是好久没有团聚过了,想着想着他拔了一根雪茄来叼上。
“你自个儿抽那个,让我抽这个你觉得合适不合适?”常伟思放下车窗点上了烟,说罢发觉屁股后面有点硌得慌,然后就从座椅的缝隙里面掏出来半根像是皮质手表带的东西,这东西怎么看怎么眼熟,“你这车再不洗就要长草了,到时候逮住就罚款,一个月烟钱没了。说说吧,你跟汪教授怎么回事,在车上打架呢?把人表带都扯断了,别人一个文弱书生,有什么话你不能好好说?”
“什么玩意儿?诶?你哪儿找到的?”史强扭头看了看,一个眼疾手快把老常举在手里的表带拽回自己兜里揣着了。那都是汪淼去ETO聚会之前的事儿了,应该说是他最后一次搞别人,那个穿名牌、戴名表的书生虽说谦逊,也不能掩盖住骨子里的公子气质,以前呢,他就爱嫌弃他的宿舍破,后来又喜欢挖苦他的车挤,那天他就没忍住在这辆二手普桑上把人的裤子给扒了,上衣扯了个乱七八糟,看白白净净的皮肤贴上劣质的皮椅他心里是相当舒坦,可能因为车里的空间是真的小了,把人翻来覆去的时候一个没留神给这根表带拉断了,当时他还问了价格,泪眼汪汪的文弱书生说,可能要把车卖了才能赔给他了,除非他立马放他回家。言不由衷的教授性感又可爱,在ETO聚会过后他才真正意识到这一点,不过已经太晚了。享受着这最后仅剩的一支哈瓦那,他笑道,“人家早修好了,谢了,我找了半天没找到,等会儿我就去给他赔不是。”
“你俩今天进游戏是吧?肯定不轻松,你我倒不担心,我比较担心他钻牛角尖,昨天有个负责破译的程序员回家以后自杀了,总结大会推迟了。你把人看紧点,看完你俩多消化一下,不着急,到时候去了好好发表意见。”常伟思没多评论什么。
“你别看不起人,见了这么多世面,谁心里还没个底,人早就不是那个一吓就哭的软蛋子了。”史强说,“说到这个,我的那份调取证据通知书怎么样了?”
“你昨天才上报,今天早上就要?那涉及个人隐私,哪次审得不严,现在是人权社会。”常伟思说,“大史啊,不要把自己逼得太紧了,我说你现在的这个身体状况,就把烟戒了吧,还有酒,酒也戒啰,你以为把徐冰冰的嘴封了我就查不到了啊,我们是干哪行的?你以后啊,记得按时吃药,按时去医院,吃清淡点,生活健康点,如果想调职可以随时找我。”
“扯淡。”史强雪茄不离手,“你的意思是想调我去二线敲键盘?你认识我多久了老常,你要是觉得我胜任不了这份工作,你直接调我得了,用不着跟我商量。”
“我不是那个意思。”常伟思是相当熟悉大史的性格,这事也就不了了之了。随后他掏出手机,转了一条网页链接给史强,“你找台电脑在这上面填好个人信息,这事你可别告诉别人。奥运会开幕式的门票名额,实名制的,奥委会送的,现在是再有钱都买不到,我明年的日程表出来了,很大概率去不了,到时候你去。”
史强被这一声同情的短信铃音整笑了:“这可是份儿大礼啊老常,说得好像我就一定有空一样,你是想摆一副骨头架子在看台上?哦不对,是一把灰,作战中心全是人,你就非得给我。”
“少给我整这些有的没的,医生说坚持治疗什么希望都有,拿着,实在不行你扔了,反正我是送出去了。”常伟思意味深长地说,“就在家门口,去看看吧,看了跟我们讲讲感受,那可是全人类的盛会,和平的盛会,一战二战的时候都停办过,谁知道还能再办几届。”
“就这样吧。”史强便不再推诿。自杀的那个同事他也有听说,昨天他还纳闷怎么没通知他到现场处理,原来是在照顾他的身体,这他妈干的还是人事吗?
后面的一路他都在给儿子打电话,原本是想顺手把门票转给儿子,没准可以缓和缓和父子俩近来的关系,但那个臭小子死活没有接他的电话。正好车子经过了一面广告墙,当中一个卡通造型的奥运吉祥物吸引了他的注意力,他转而找了冰冰,问她那种毛绒玩具在哪里能买到,他今天就要。冰冰不问缘由,飞快把各大奥运专卖店的地址以短信的形式发到了他的手机上,还提醒他那玩意儿现在可红了,长期断货,去之前最好问问有没有现货。也不知道帮这女孩申请涨工资这事儿上面什么时候办得下来,啊这是私事,又好像也不是。
送完了老常,他就开始满城跑了,既然领导都说不着急,他也就花时间去洗了个车。果不其然,折腾了一整个白天的时间,他都没有找见他相中的那只小玩偶,到了傍晚,在他往作战中心飙车的时候,徐冰冰联系了他,冰冰说她有个闺蜜刚买了一整套吉祥物,新版的,她可以把绿色那只送给她,可他说他要橘黄色的那个。
“我现在就在她家里,黄色的那只她很喜欢,可能不容易,史队,虽然我不明白你为什么突然这么有童心,但是你要得这么急,有就不错了。”冰冰在电话里说。
“赶紧帮我问问黄色那个转卖的话多少钱。”史强叹了口气道,“你说的花,太肉麻了。”
“啊?那你等等。”冰冰端详起了那只小玩具,这不暗示还好,一暗示她就觉得像了,福娃迎迎和汪教授有些神似,可汪教授觉不觉得那就另当别论了,毕竟一个大男人。她问过朋友后告诉史队,“低于一千不卖,但是她说她不在警察面前当黄牛。”
“你这闺蜜咋这么不讲究呢,爱卖就卖,不卖拉倒,又不是非得要,一千是老子他妈半年的烟钱。”
“要不两千试试吧,您本来就不该抽烟了,史队。”
“你甭管闲事,你在哪,等着,我来找你。”
3.
这天汪淼在纳米中心加班到了午夜,却始终没有等到史强的消息,结果刚拎着公事包走出中心大门,一辆停在路边的破车就冲他摁了声喇叭。车型和车牌号他当然都熟悉,只不过时间……他撩开衣袖瞅了眼手表,11点55分,有病,这个点是来蹦迪的还是来吃宵夜的?用眼过度的他掀起眼镜揉了揉眼睛,再往前走,那辆车就自觉自愿地跟在了他的屁股后头。
“看没看见我啊这是?”史强把头和手都伸出了车窗,衬衫西裤小马甲、细腰长腿翘屁股,走在夜路里的教授看上去身材更加单薄,恐怕一阵风都能把他吹倒,这要是被变态狂拐走了,保不齐要让他吃多少苦,他给车挂了个起步档,半带离合紧随其后,再次按下喇叭也只有短促的一小声,“装游戏的硬盘在我车里,上车,我先带你去个地方。”
“不好意思,这里禁止鸣笛,而且我自己开了车,就停在前面。”汪淼没有回头,走两步心里又掂了掂量,其实别人也算守时吧,昨天一整宿他都睡在满心的愧疚当中,总觉得是因为自己的情绪化才导致他俩没有第一时间进游戏,拖延了进度,拖了大家的后腿。今早是他主动留言约史强来办公室的,信息原文是这么写的——今天一天我都在纳米中心,可能会加班,你随时过来。
再看看现目前的时间,没任何问题,12点以前,还在今天。他站住脚步,背后的车也跟着踩住了刹车。
“那我想你忙了一天,眼睛肯定累了吧,我总不至于给你闪大灯吧?”史强赶忙拉开了副驾位的车门,忙了一天的教授肯定也是拽不开这辆破车的破门的,“上不上啊,你那车哪有我这桑塔纳坐着舒服,今天刚洗,给个面子吧淼淼。”
汪淼心里“咯噔”了一下,他不喜欢史强称呼他为“汪教授”或者“淼淼”,后者程度更甚,或许是为了少听一点,他调头钻进了车厢,车座上摆放着一只毛绒绒的小布偶,他顺手拾起来抱在了大腿上。
门合上以后史强二话不说推了档位,车子的提速表现大概是买到以后最好的一次。人人都知道猫喜欢狭窄的空间,猫也是很容易弄丢的。很讽刺,以前他俩一旦能够独处,他在哪里都能干,谁不喜欢听猫叫春,谁不喜欢蹂躏斯文人,搞得人浑身红通通的、湿淋淋的最过瘾,而现在,哪里都是他的教室。自己的变化他不清楚汪淼了不了解,对于汪淼这一天以来的态度变化,他是不意外的。他从来都知道他是一个内心挣扎的人,有时会无缘无故地发脾气,要么不理人,要么说走就走,有时候不论他怎么冲他大吼大叫,他都会乖乖竖着耳朵听他讲话。可能由始至终他都没有真正生过他的气,他也想不通自己身上到底哪点的气质值得一个知识分子一次又一次地为他找借口。
“你没系安全带,这样很危险,你的样子哪像个警察。”在这样封闭的空间里,汪淼先开口。
“你就没发现你抱着一个好东西吗?”史强搞不懂科学家的关注点,斜眼时他看见了科学家顶着的两只熊猫眼,那颜色比昨天重得多,搞得他不得不点根烟来抽。放下半面车窗,他把借到的一张CD塞进了车载碟片机里,据说有安神助眠的作用,他找专业人士咨询过,他这辆车也难得播一播音乐。
“这不就是一个福娃吗?”汪淼凑近了仔细看,难道是车内装饰?比如他自己放在车里的小熊全都是用来哄女儿的,只是史强好像没这个需要,“对啊,是迎迎,盗版正版?”
“什么正不正版的,它叫淼淼,你不觉得它跟你很像吗?”史强再瞟一眼身旁的人,抱着个玩具都跟在奶孩子似的。他看他拿手指头戳了戳娃娃的胖肚子,碰巧按下了玩具内部的开关,迎迎的小脸蛋瞬间变红了,淼淼也抿起嘴巴笑了,他的生活就是缺了这点花柔玉软的滋味,“嘿?着了道了!不是说这个新版的能出声吗?怎么光脸红不说话,你放着我找她退货去。”
“不像。”汪淼嘀咕,没舍得放下娃娃。
“那次搞坏了你的手表,想着赔给你的,结果拿了个不良产品。”史强往窗外喷烟,觉得那一大一小更相像了。
“什么,没想到这个娃娃现在已经炒到这么贵了……”汪淼忙不迭地岔开了话题。
“科学家的脑回路和正常人是不太一样,这玩意儿顶天了能值几个钱。”史强继续偷瞄淼淼,“你怎么就看不出来呢?我这是在抛砖引玉、承上启下、引人入胜。”
汪淼鼓了鼓嘴巴,眼睛里又涩又酸,上一次听史强拽成语的时候他不懂他的用意,这一次他也不想花时间去猜了。夜半的大马路畅通无阻,混杂着烟草味的清风拍在他的脸上,痒酥酥的,热乎乎的,耳畔的音乐也柔和无比,只有桑塔纳的音箱差强人意罢了。
而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安心的味道,史强开得不慢也不快,没多久他就枕在靠背上睡着了。副驾的座椅上装了一个颈枕,他抱着玩偶睡得很安稳,不管这是不是一个赔偿,是不是一个残次品,这是他第一次收到史强的礼物,哪怕只值一毛钱,也够他惦记很久了。
车子在一刻钟以后抵达了此行的目的地,史强没想到一个白富美的科学家的要求竟然低到了如此程度,一个布偶就给打发了,斟酌一下又在情理之中,好比他弄得人膝盖跪破的那次,他给他上的一块创可贴后来都被他发现夹在他的钱包里面,保存得平展如新。那就睡吧,睡眠剥夺了善于伪装的人类构筑在自身周围的盔甲,这时的汪淼身上除了温柔什么都没有剩下,他像一只流浪太久的野猫,找到一个带盖的垃圾桶就当成了可以安眠的避风港,了不起今天他的这个垃圾桶还算干净。
安排好的哄人计划落了空,他把车子停在了那座尚未开放已闻名于世的国家体育场附近,照计划把网页链接传给了汪淼,天气转凉了,离这场人类盛典就更近一步了。流线而简约的钢筋结构是人类美学的结晶,这里是个充满希望的地方,然而远大的希望不比眼前的愿望重要,他脱下外套为汪淼搭住了肩膀,一整晚连抖烟灰都不敢太用力了。
4.
坐在史强最常光顾的小吃店里,汪淼大口大口地往嘴里塞着油条,游戏的结局振聋发聩,他却什么都感受不到似的,可能因为脑子里的中央处理器过载了,宕机了,冒烟了,总而言之他只知道自己饿了,饿得前胸贴后背了。早餐都爱往肚里填卤煮的食客除了史强还真不在少数,这间店铺坐得满满当当的,厨子的菜板“噔噔”响个不停,尽管到处都充斥着他欣赏不来的下水味,此起彼伏的人声和门外那些练太极的老人,还有那时不时往外冒的锅气都是他喜欢的人间烟火气,末日里的烟火气息尤其迷人,他喜欢来这里,喜欢这个座位,喜欢他……为他点的豆浆油条。
在漫长的文明发展中,三体人总是忙于生计因此无暇进化出感情,他们说是感官享受造成了人类文明的落后,事实真是如此吗,那存在的意义又是什么?
“The Opening Ceremony Of The……”到了这会儿他才记得点开手机短信,昨晚史强像是说过要带他去哪里,一觉醒来东方将白,他俩却一动不动地待在纳米中心门口的车上,然后他们一前一后进了办公室,一鼓作气看完了游戏结局,后来他有让史强回家休息,史强偏说二锅头配爆肚才能解乏,此时这条显示昨晚收到的短信令他懊悔不已,“真的还是假的?你昨天说的抛砖引玉,就是指这个?有几张?”
史强直接对着酒瓶子来了一口:“你还想要几张?就这一张都是稀罕货,难不成你还想一家三口一起去,还得连号?”
是啊,一家三口,提醒得正是时候,汪淼接不上话,浑身拧巴。他是有一家三口,还那么不要脸地跟一个单身汉独处一夜而不归宿,自ETO聚会以来,史强已经反复再三地跟他强调过很多次了,他早明白了,不用强调了,不用再提醒他了。
“如果明天就是世界末日,今天你想做什么?”他不想听,所以无法做出正面回应。
“‘如果’的意思就是扯淡。”史强嘴里的肉嚼得嘎嘎香,“人不是说了吗,过来还要四五百年,打个比方,你说那个明朝人能知道北京明年要办奥运会吗?那大闹天空的孙悟空,能知道他五百年后要当和尚吗,五百年后你再来问我这个问题。”
大概是被末日的空气怂恿了怯懦的心,汪淼说出了最无畏的话,就那么眼巴巴地望着史强:“如果明天就是末日,今天我想告诉豆豆,没有恒星就没有生命,没有稳定的星系,人类就没有感情,是那颗处在主序星阶段的太阳,让我可以那么爱她。如果明天就是末日,我想……好好看一场日出,带上豆豆,和你……”
“汪淼。”史强打断了科学家的浪漫幻想,有些话憋了这么久终究要说出口,在发现他对他爆发依赖的时候他就应该说清楚了,科学家会因为无法计算的难题而要死要活,却不会为两性关系产生太多的困扰,只希望今天不算晚,抢在坦白之前不算尴尬。他搁下筷子,神情顿时变得严肃,“我之前的确说过离婚好,是因为我儿子跟我说过一句话,说他每次看到我跟他妈在人前假装恩爱,他都很想吐。我没有别的意思,我希望你们一家……”
“对了,之前帮你联系的那家证券公司回话了,说让晓明去面试,这是人事部部长的名片。”汪淼慌里慌张地地从钱夹子里抽出卡片,躲开了史强的隐晦拒绝。
“你和李瑶不一样,你俩条件好,文化好,教养好,你们一家很幸福,是我没有把握好分寸。”有人越是逃避,史强就越是要一说到底,说错了大不了当自作多情,总比害人好。
“你一大早就吃这么多内脏,小心胆固醇太高……”汪淼低头把名片摆上餐桌,再努力也没能控制住打颤的手。
“死了那么多科学家,要查明真相我就必须保护你,不能让你受到伤害,也不能让你伤害自己,这是上面的命令,你听不听得懂?如果任务有需要,我会一直待在你身边,如果没有需要,我提裤子就走。”
“你还喝这么高度数的酒,一会儿你的车要怎么开回去,我帮你开吧。”
“汪淼,你刚开始的时候情绪很不稳定,我做很多事都是为了让你高兴起来。我知道我办案的方式很有问题,以前干卧底,为了套消息,我把那毒贩的儿子给睡了,我一直觉得那档子事儿就是成年人之间消遣的游戏,没有人往心里去。”
“门票我收下了,迎迎就放在我那儿吧,也不用去换那么麻烦了,丁仪约我们周末到他家去喝酒,你去吗?”
“斯坦顿的那个故事,是骗你的,是我教他编的,他没有什么7岁的儿子。”
“你……说什么?我没太听清。”
“那个什么恩佐,他确实是个重刑犯,不过没有那么残忍的故事,你当时不说,不代表你就接受得了用自己研发的技术去杀人,何况还要到前线参与指挥。怕你过不了心里的坎儿,导致行动出什么纰漏,我私底下找了斯坦顿,让他撒谎骗你。在所有警察看来,你都是一个普通的涉案人员,保护证人的案子我们每年要接手千儿八百个,唯一不同的是,你有一项消灭敌人的狠活,可以被我们利用。”
话就说到这里为止,史强被半碗卤煮火烧泼了脸,菜夹到一半人卡壳了。见过往男人脸上泼红酒的,泼咖啡的,泼卤煮的还是第一次见,烫是烫了点,幸好味道不错,他们科学家还挺尊重地方特色的。眼见红着眼眶的科学家走得影儿都没了,他还在就着脸上的汤汁灌二锅头,一直到厨子给他递了张抹布来,他才勉强挂上笑容。
什么狗屁末日,搞得他提前结束了任务,这一次该是真生气了吧,他也不会想方设法去哄他回来了。温柔而已,被褥里的棉花也有,他打了电话给常伟思,让老常麻利点给那个棉花安排一个新保镖,选了谁先把档案给他过过目,常伟思问他是不是喝多了。
5.
“这不行,这个太瘦了,这个也不行,这个太年轻了,还有这个,怎么长得跟他妈个外星人似的,晚上出门会不会吓到人啊?这个还是不行啊,这个这么帅,你选手下还是选亚洲先生啊?啊?”史强把老常给的一沓备选档案扔在茶几上,点了支烟仍然气不打一处来。
“现在是我问你是要选女婿还是要选爹,这里的档案个个都比你的漂亮,你还骂上了。”常伟思拿了史强的烟抽,剩下的大半包,他就顺进自己的口袋里了,“你又不是要调走,让你多管一个人有这么费事吗?航天局已经在规划设计太空电梯的蓝图了,未来他很重要。”
“反正他我管不了了,你找个靠谱的续上,要靠谱的。”史强翘着腿,在首长的办公室里也坐得很随意,首长站着,他坐着。
“请问什么样的才算靠谱,你这样的?”常伟思走去窗边说。
“算了,那就那个外星人吧,搞定了让他过来找我交接工作,走了。”史强起立退场,领导的办公室也不见得比他的坐着舒服。
出了门徐冰冰跟站岗似的端端正正等着他,他向她点了头示意有话直说。
“史队,您让我查的那个心理医生,给了调取证据通知书之后终于说话了。嗯……要不您自己看吧,我都记录下来了。”徐冰冰面露难色。
“走,边走边说。”史强说,“咱俩谁跟谁啊,你说。”
“汪教授去看了那个医生好几次,他可能有一点焦虑性的情绪障碍,是由于精神的过度紧张和恐惧引起的,具体症状是失眠,发抖,少数时候有幻觉。”徐冰冰说,“医生说还没严重到要吃药的地步,倒是给他尝试过催眠治疗,他多次见到自己的女儿从喉咙到腹部被剖开吊起来,而且……”
“等会儿。”史强徒手把抽了一半的香烟掐灭了,有些后果是他遗漏的,谎言偶尔可以帮人,大多数时候都是在害人,这把他玩砸了,“没事,你接着说。”
“李瑶请了一个星期工休假,带着女儿旅行去了,她和汪教授应该没有打算离婚。”
“不能是离婚之前想多陪陪女儿吗?”
“不是,心理医生问过汪教授的家庭状况和婚姻状况,汪教授说虽然他和妻子现在是无性婚姻,但是相处得很融洽,他们夫妻俩有过正面交谈,他俩各自有各自的事业,家庭方面也很稳定,没人想要打破这种局面。医生说感情好的无性婚姻他也见过不少,很正常,但汪教授说……他觉得自己很龌龊,他好像爱上了别人,而且还是一个……一个男人。我想,汪教授故意跟你说要离婚只是想要看看……”
“行了你别说了。”史强做了个深呼吸,不管他和冰冰谁跟谁,他都是不喜欢谈心的人,他知道冰冰要发表什么意见,汪淼说要离婚是假的,那只是一个心乱如麻的承受者在试探他这个施加者的态度而已。搞了半天,他那一番末日斩乱麻的言论都是多此一举,汪淼早就看明白他的选择了,他给了一个柔软的人两倍的伤害。
隔天在总结大会上,他穿得一身正气凛然,但汪淼没有正眼看过他这个魔鬼哪怕一次,他在背后默视着那个柔弱的身影,无数次都想要搂紧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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