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弟，今天有课吗⸜(๑’ᵕ’๑)⸝]

      李少溪刚收拾好心爱的小书包，就看到了罗衡仪的消息。

      他看着消息后面缀着的可爱颜文字，乐不可支地想：师兄平时虽不古板，但也认真严谨，却不曾想在私下聊天时，总喜爱在句子后头添个小表情。

      视线上挪，见发送时间已是半小时前，李少溪拇指戳着屏幕，忙不迭回道：

      [-刚刚下课，师兄，怎么了？]

      打完，发送，正要熄屏，对方便秒回道：

      [师兄遇到了点儿小麻烦，你能尽快赶来协会吗˚‧º·(˚ ˃̣̣̥⌓˂̣̣̥ )‧º·˚]

      李少溪眨眨眼，答应下来，思忖一下，也学着师兄在后面添上了一个颜表情：

      [-好的，我很快到。(•ᴗ-)]



      李少溪曲指在木门上敲了三下，得到应允后推门进去：“师兄。”

      在办公桌后伏案工作的罗衡仪推推鼻梁上的眼镜，不好意思地笑道：“少溪，先坐一下哈，吃吃点心喝喝茶，我把手上这个文件看完，很快。”

      “不着急的，师兄。”

      他把书包放在小桌子上，轻手轻脚地坐在待客沙发上，给家里那位发消息：

      [-我在协会大楼，今天可能回晚一点儿。]

      已是临近下班的点儿，那边回消息也很快：

      [-有饭局吗？]

      李少溪瞅了一眼罗衡仪身上明显不是他自己的衣服，笃定回道：

      [-肯定不是，因为师兄穿了尹老师的衣服！]

      秦北关掉电脑，勾着唇角夸奖道：

      [-大师真机灵，那一会儿我来接你。]

      那可不成，这会儿是辆汽车就不宜上路，保不齐路上得耽搁个把小时的，得不偿失。思及此，李少溪连忙把他拦下：

      [-晚高峰三四环都得堵，我蹭蹭协会的专道就行。]

      秦北关掉工作室的灯，落锁，走进电梯回道：

      [-得，那您自个儿路上注意安全，我先回去给李老爷准备晚膳。]

      李少溪压住嘴角的笑，乐呵呵地回道：

      [-少贫，您还真不一定比我快呢，赶紧回家！]

      手底下信息刚一发出，他就听身边突然响起一道八卦满满的声音：

      “怎的笑这么欢，哦——我知道了，跟小秦聊天呐？”

      李少溪被吓得手一抖，险些将手机丢下地去。

      他惊魂未定地看着不知何时坐到他身边的罗衡仪，打着哈哈道：“就发个消息报备一下......师兄你忙完了？”

      “嗯哼，”罗衡仪从鼻腔里挤出声音，伸出两根食指，幼稚地在师弟跟前比划，“我若再不快些，小师弟的心啊，怕是要急着飞回家会情郎了。”

      “没有没有......”李少溪心虚地捏捏手指，问道，“师兄叫我来是要说什么？”

      “下星期就端午了，你知道的。”罗衡仪拐着弯道。

      李少溪乖乖点头，额前的碎发随着他的动作也抖了抖，悄悄地翘出点调皮的弧度。

      “每年这个时候，大家都得抓紧时间画符，对吧？”罗衡仪继续侃大山。

      李少溪继续点头，小心翼翼地道：“......要在端午考核吗？”

      罗衡仪高深莫测摇摇手指：“非也。”

      “那......义务上交？”

      “也不是，”罗衡仪扯扯身上起皱的衣服，不动声色换了个坐姿，减轻腰部的酸胀，心中暗骂几声某个白日宣淫的人民教师，面上继续诱哄小师弟往坑里钻：“其实算不得什么大事，但也是个给你个表现的机会。”

      说完，他又补充道：“可没给你走后门哈，这个事情呢，是大家讨论出来的。”

      他从茶几上拎来文件，递到李少溪手中：“往年端午就有个直播项目，流量不高不低，今年打算再贴近一下流行文化。不过我们这些上了年纪的肯定做不成，就从小辈里把你给择了出来。”

      李少溪皱着脸开始翻文件：“可我不太懂这些，万一出了差池......”

      “不愿意也行哈，不过这个算奖金的，而且直播效果好还有抽成的。”罗衡仪“友善”提醒道。

      下一刻，罗衡仪就见小猫抖了抖耳朵，抿着嘴巴，乖咪咪地填表签字：“签好了。”

      “乖崽。”道貌岸然的协会副会长狐狸一样笑着，收好文件，撸猫一样地给李少溪顺了顺头发。

      听到罗衡仪以前对自己的称呼，李少溪脸微红：“师兄......我不是小孩子了。”

      “嗯嗯，我们乖崽有丈夫的，早就长大成人了。”罗衡仪眯着眼睛点头，悠悠闲闲地靠进沙发里啜茶。

      “......啊。”李少溪搂着抱枕，似乎连脑袋都在冒烟。

      见李少溪羞得快把脸塞进抱枕了，罗衡仪才把人挖出来，拎着人家的书包一起去专道：“不羞不羞哦，马上就回家哦。”



      协会专道入口，尹诵言叼着根烟靠在车边，等老婆下班，顺道琢磨怎么哄。

      早上是做得有点过分了，但不亏。道貌岸然的人民教师心想，低头看了看腕表，再一抬，就见罗衡仪一手拎着书包，一手拉着李少溪出现在楼道里。

      李少溪向他打招呼：“尹哥，叨扰了。”

      “一家人，哪有这么多客套话。”尹诵言拍拍他的脑袋，目光殷切地看向他身旁，伸手接过心上人手里的书包，“阿衡。”

      罗衡仪没听见似的，径直把师弟塞进车，才对身后头也不回道：“拿来！”

      尹诵言连忙把书包递过去。

      罗衡仪把书包放进李少溪怀里，又给拧开一瓶乌龙茶：“喝两口，路上休息休息。”

      才在沙发上休息够的李少溪乖乖配合，等车门关上，就偷偷给秦北发消息：

      [-尹哥好像惹师兄生气了，怎么办？]

      料想秦北开车没法及时看消息，他便做贼似的偷偷往外边儿瞧。

      罗衡仪关好车门，一转身便看见尹诵言嘴里的烟，额角一跳，似笑非笑道：“抽烟呢，尹老师？”

      尹诵言立马把烟丢掉，赔笑道：“没有没有，少溪闻不得，不抽。”

      “哦，那少溪不在便抽得了？”罗衡仪笑得愈发瘆人，看着像能立马拧了他的脖子。

      “不抽不抽......咱先上车，把少溪送回去，小秦还等着呢。”尹诵言伏低做小，把尊贵的协会副会长恭恭敬敬地请上副驾驶，给领导垫好软垫，再给扣好安全带，才绕回驾驶座坐下。

      “回家再跟你算账，”罗衡仪咬牙切齿地骂，“看见你就烦。”

      “不气啊不气，身子难受不？”尹诵言摸摸他的腰，又调整了一下靠枕的位置，“这样舒服些没？”

      罗衡仪气急败坏地拍开他的手，刹住嘴里的脏话：“关你......什么事，开车。”

      李少溪探头探脑地八卦一番，又偷偷给秦北发消息：

      [-我觉得......他们在明撕暗秀！]

      对方似乎在等红灯，回得很快：

      [-别八卦。]



      李少溪回到家的时候，正好秦北刚到没多久。

      “秦哥。”他叫了一声，三步并作两步地扑过去抱着Alpha黏糊了一阵，才笑嘻嘻地一起进了厨房。

      AO搭配干活不累，做起饭来自然也是丝毫不含糊，不多时便端出三菜一汤，恁丰盛。

      酒足饭饱后，李少溪端着山楂水看晚间新闻，秦北把他抱在怀里，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悠悠闲闲地消食。

      “我接了个直播的活儿，在端午那会儿，”看着看着，李少溪突然想起这事儿来，“左右不耽误事，还有钱拿，就揽下来了。”

      毛茸茸的发旋正巧蹭在Alpha下巴上，秦北闻着家里新换的洗发水的香气，奇道：“那您这是要当一回小主播了？多才多艺。”

      新婚的Omega红着脸转过身，不好意思地说：“别抬举我了，我纯属是赶鸭子上架，这不还得仰仗秦大老板帮我摆弄设备呢。”

      秦北亲亲他的鼻尖，接过他手里的空茶杯搁在一边儿，再把小神仙儿被茶杯烘得热乎乎的手指拢进手心，笑道：“行呢，但大师总得交上些租金。”

      李少溪的手指动了动，用小拇指勾勾秦北指根的戒指，揶揄道：“咱都这关系了，还分这么清楚呐？”

      “这叫公私分明，”秦北煞有介事道，低头跟他接吻，“先交个押金。”

      “押金可是要退的。”李少溪含糊地提醒道。

      “这不简单？大师亲回来便是。”秦北捏捏他肉乎乎的耳垂，笑着加深这个吻。

      “唔……流氓，别乱摸，我明天还有课呢。”李少溪被逮住脑袋，怎么躲也躲不开这个吻，只得抗拒地推着他的胸膛。

      可不多时，那双手推着推着就变了味儿，隔着夏装轻薄的布料，开始揉搓起那对手感极佳的胸肌了。

      这口是心非的行动再一配合李大仙儿嘴里的话，反倒有了恶人先告状的意味儿。

      “……小流氓。”秦北笑骂，托着他的臀站起来，抱着人进了浴室。

      “哎，还不给摸了……我、我错了，您可千万慢些啊……明天真得上课呢。”

      “乖，腿抬高点儿。”

      于是第二天早八时，那根漂亮的食指上便留下了不知谁咬下的牙印，边缘一圈儿红彤彤的，想不注意都难。

      我们一点儿也不羡慕。其他同学如是说。



      端午开播前夕，罗衡仪在电话里对李少溪耳提面命道：“一定要拍拍脸啊！而且要放在封面！那可是招牌！”

      “好好好，好的好的，嗯嗯，我知道了师兄......”

      明明不是视频通话，李少溪却小鸡啄米一样点着头，生怕电话那一头觉得他态度不认真。

      秦北在旁边看得忍俊不禁，不由伸手戳了戳大师绵软的脸颊。

      李少溪被戳得一愣，嗔怪地看了他一眼，以口型无声抗议道：别闹！

      罗衡仪总算交代完事儿，又不放心地问了句：“有不清楚的没？”

      “没有了师兄，您快早些休息吧......”

      可算挂了电话，李少溪扭头不服气道：“我打电话你还动手动脚的。”

      “大师再不施舍些小恩小惠，”秦北指了指某处地方，“秦某怕是要憋出事情来了。”

      干事干一半儿就被打断，是有些不人道。

      被摸了腰眼的李少溪急喘一声，把手机丢开，重新钻进他怀里催促：“快些......”

      翌日，全国人民可算盼来了法定节假日，各个直播平台流量火爆，琳琅满目的，瞧得人甚是眼花缭乱。

      秦北替对电子产品一窍不通的小主播捣鼓好设备，确保都没甚问题后，在亥时点开了直播间。

      于是端午当天的晚上九点，一条开了后门的直播间坐火箭一样敞亮在了热门上：“端午祈平安”。

      未开播之前，里头就已经零星有了些弹幕——有真人的也有水军的。

      【随手点进来一看，这是什么？要作法吗？】

      【这都什么年代了还搞封建迷信呢？】

      【快快开播呀，好期待！】

      【希望可以早点见到主播！】

      看着明显是机器人发的弹幕，秦北笑出了声：“你们领导怎么也不挑点像些的。”

      “我瞧着倒是挺像的。”李少溪试图为协会挽回一点颜面。

      “嗯，特别像，”秦北摆烂似的附和道，顺手理了理他的头发，“准备好了吗？我开了。”

      李少溪闻言正襟危坐，局促地点点头：“嗯。”

      秦北顿了顿，转头亲亲他的唇角：“别紧张，弹幕......有些说话不好听的，只管叫房管拉黑就是。”

      说罢，他便坐在李少溪旁边，戴着耳机看李大师的直播首秀。

      开播后，寥寥无几的弹幕稍微愣了愣，水军们抓紧掌控舆论导向的绝佳时期，率先放出了无数个彩虹屁：

      【终于见到主播了，真是一表人才！】

      【主播晚上好~】

      【主播好准时，粉了粉了】

      【主播加油鸭w】

      李少溪分辨不来弹幕是真是假，笑着向镜头挥手打招呼：“大家晚上好，端午安康。”

      弹幕跟着刷了几句端午安康，同时也冒出了几句不一样的弹幕：

      【这脸......我可以了我沦陷了jrm】

      【卧槽，这是道教协会的官方账号，这是个真道长】

      【我本来是来看游戏直播的，是什么驱使我点进了这个直播间？】

      【我以为道长都是影视剧那种跳大绳的老头，如今看来，是我格局小了/色】

      李少溪拿着一叠黄纸和一支毛笔，对镜头道：“端午是画符的最佳时日，今天呢，我就来给大家画一道平安符。”

      【小道长，别在黄纸上画，往我身上画！】

      【前面那位姐妹穿条裤子......等等，那是个男的】

      【怎么了，三性时代还开始歧视初始性别了？】

      【道长是O吧？想娶，嫁也行！】

      【何以见得？我看着倒像B】

      严阵以待的房管见弹幕开始撕性别，迅速清屏并发出公告：请不要吵架哦，主播的第二性别属于个人隐私哦。

      李少溪刚铺好黄纸，抬头便看见了这条公告，谢道：“麻烦您了。”

      一条象征管理员身份的黄色弹幕回道：不麻烦不麻烦。

      【妈妈，这个人笑起来也太好看了】

      【小道长，实不相瞒，我想和你组建一个小家庭】

      李少溪见直播间的观众从一开始的几个人迅速涨到几百来号人，开心道：“好像有一些观众了，那我就不耽误大家时间了。”

      他挽起道袍宽大的袖子，一手撑在桌面上固定黄纸，一手握毛笔，刷刷绘下复杂的符文。零碎的额发垂下来，软软地搭在微蹙的眉间，黑白分明，在镜头里更具视觉冲击力。

      李少溪认真做事时喜欢抿嘴，再加上紧张，唇齿剐蹭间很快便将淡红的唇瓣压成了殷红色。

      【看着很好亲……应该很软吧】

      【这就是纯欲天花板吗，我的几把在裤裆里流泪】

      【这赏心悦目的手握笔可惜了，握我的手刹吧】

      【前面的，全部拷走！】

      秦北看着口无遮拦的弹幕直皱眉，将那几个跳腾得最厉害的ID复制下来，发给房管：

      [-封了。]

      战战兢兢的房管迅速回复：

      [-好的好的没问题！]

      另一边，姗姗来迟的协会老粉也跟着发了几条弹幕，其中还混了几条李少溪老师发来的弹幕：

      【福生无量天尊。】

      【小哥是生面孔啊，后生可畏】

      【哟，今年是小李播呀】

      【不错不错，功力见长】

      李少溪画完一张，抬眼就看到了老师，顿觉如芒在背：“老师，晚上好。”

      【别分神，下一张】

      李少溪捻了捻指间沾上的墨水，再次铺开一张黄纸，起笔镇宅符。

      【像极了我上课被点到背课文哈哈哈哈】

      【李小道长跟老师打招呼的样子好乖】

      秦北在开播前烧了一壶水，这会儿听见水开时的蒸气正呜呜作响，手指一动丢下几件账上的礼物，起身去泡茶。

      【哇，榜一大哥突然出现】

      【道长家里还有别人吗？】

      【应该是家人吧】

      茶泡好了，小主播的符也画完了。秦北避着镜头，将茶盘轻轻搁在桌上。

      李少溪将两道符放在一边，端坐在桌前，吹开水面的碎花，轻啜一口散着茉香的茶水。氤氲的水汽升腾在乌黑的双眸前，看在观众眼里，则是多了一份朦胧的不真实感。

      【神仙连喝茶都是好看的】

      【道长考虑开个喝播吗？我必日日夜夜坚守在直播间里】

      “嗯？”李少溪放下茶杯，看到弹幕上完全不懂的名词，下意识地问对身旁人，“喝播是什么？”

      秦北：“......”

      半天等不来回音，才后知后觉道：“啊，我还在直播呢。”

      【对的呢，你还在直播呢】

      【那是谁那是谁那是谁】

      【一包瓜子，根据道长手腕上新鲜的牙印来看，那是他对象】

      【牙印！？哪儿呢哪儿呢，让我康康！】

      【这也太色情了，麻烦多来点/流口水】

      【喂喂喂话题不要往被封的方向走啊！】

      【花季少A的失恋就在一瞬间】

      【道长手上没有戒指，看来还没结婚嘛】

      “结了的，”李少溪满脸严肃道，没绷多久又忍不住笑出声来，炫耀似的对直播间观众说，“我对象可帅了，又高又帅。”

      【我不信，除非你拉来给我看看！】

      【我好像一条狗，走在路上突然被人狠狠踹了一脚】

      “戒指是因为直播需要才摘了，”李少溪继续老老实实地解释，“给你们看不行，家属不可以入镜，有规定的。”

      秦北听他慢慢跑了题，用榜一的特权提醒道：好好直播。

      他本来还要提醒小主播感谢礼物，但想起那些稀奇古怪的ID，决定还是不刁难李大师了。

      【直觉告诉我有猫腻！】

      【前头的，详细说说！】

      【你信不信，一会儿就有好几个账号被封】

      李少溪继续展示了五道基础符咒，总算是圆满完成了任务，在十一点准时下了播。

      他转转脖子，甩甩酸痛的手，猫似的伸了个懒腰：“结束了。”

      大富大贵的榜一大哥把又困又累的小神仙从椅子上捞起来，扒掉下岗主播一丝不苟的道服，把人塞进刚放好热水的浴缸里，勤勤恳恳地握着工作了俩小时的右手仔细按摩。

      边按边调侃：“看来秦某还是颇有几分姿色。”

      拥有严格老年人作息的李少溪眼睛都快睁不开了，正靠在他怀里打盹，闻言迷瞪道：“什么？”

      秦北亲亲他的耳尖，轻声哄道：“没甚，大师睡吧。”

      “浴缸里睡觉会感冒......”话虽如此，可还是抵挡不住浓烈的睡意，索性也放纵了一回本能，直到被塞进床铺都没能睁开眼睛。



      第二天，尚未完全清醒的李少溪缩在被窝里，再次接到了师兄的电话。

      “师弟昨天辛苦了哈，哎这年轻人出马就是不一样。”罗衡仪看着高涨的流量，笑呵呵道。

      “应该的应该的......”李少溪握着电话翻了个身，骨碌碌地钻进尚留余温的另一边去。

      “等会儿分成就打过去了哈，留意一下。”

      “嗯嗯......”李少溪稀里糊涂地应道，挂了电话，被子一卷又睡过去了。

      好不容易睡饱时，他看着短信上以3开头的四个0，倒吸一口凉气，迅速给师兄去了电话：“师兄，打多了。”

      “嗯？不是三万吗？”

      “啊？是三万吗？”李少溪闻言，震惊于网络流行文化来钱竟如此之快。

      “嗯，昨天有个人给你丢了上万的礼物呢，而且你的老师们也给丢了不少，他们可有钱着呢，应该是拐着弯给你送零花钱。”

      李少溪揉了揉脑袋，愣道：“我怎么不知道这回事儿......？”

      “看看礼物列表，说不定是熟人捧场。”

      李少溪点开直播平台，看着榜一上那个明晃晃的ID，又气又笑：“......谢谢师兄，我知道是谁了。”

      此时，晨练回来的秦北拎着豆浆油条进了厨房。

      李少溪听见声响，蹬上拖鞋迅速拿下榜一嫌疑人。

      头发乱糟糟的李大仙捏住嫌犯的脸，怒道：“你乱花钱做什么！”

      “规定里又没说不许家属捧场，”秦北的口气理所当然，揽着Omega的腰笑，“而且榜一可是有特权的。”

      “什么特权？”李少溪狐疑地看他。

      “那自然是伺候主播洗澡吃饭的特权，”秦北拍拍他的屁股，催促道，“洗脸刷牙去，一会儿过来吃饭。”

      “别扯开话题，你乱花钱这事儿没解决呢。”李少溪冲他瞪眼。

      “吃完早饭就告诉你，快去。”

      李少溪迟疑道：“说好了啊，不准骗人。”

      好说歹说把人塞进卫生间，秦北看着私聊里千八百条气急败坏的消息，淡定地删了平台应用。

     那自然是因为榜一能封号踢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