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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clipse
By PhoenixSong
简介:「你死定了,Potter……我会要你付出代价的……」Draco為Lucius的被囚禁而向Harry立誓要报復,而Harry却只是对此一笑置之。不过Draco今次的计画却不再是以往校园里的恶作剧。那份经年累月的敌意在Draco把Harry绑架到Voldemort面前时变成不共戴天的仇恨。这是一个完美的计画,保证著復仇,权力,以及声望,全都触手可及。然而,当Draco的世界被彻底颠覆,那场為拯救他自己以及Harry的战争正式展开,而这场战争将会带领他们穿越过地狱然后重新归来。如果他们可以回得来的话。
原文地址:http://www.fictionalley.org/authors/phoenixsong/eclipse.html
授权e-mail(节选):
Of course you and your friends may translate it. Just make sure I am credited as author......
I write fanfiction for fun, so I'm not making any money......And I'm very glad you like the story.
Best regards and hugs
暂定译者:kate、Tennis、皓腕如雪、ppyy、イタチの小猫、乌啦啦
Chapter 1
Predator and Prey
[搜猎者与猎物]
翻译:Kate
beta:Fall
如果白昼时的Hogwarts走廊是有趣的,那麼黑夜时分的它们就几乎可以说是惊人的。每一面墙上都闪动著残留魔法造成的微弱而飘渺的光晕。那些阴影似乎正隐藏著某些在光明中无法存在的东西,操纵著你的知觉,暗示著在它们最阴暗的角落之中暗藏著不可告人的某事。今晚,那都将会成真。
Draco Malfoy一点都不关心Hogwarts在晚上的壮丽景色。他正為一项昐望已久的任务以及被许诺的甜美报復离开了地窖。在这一天更早的时候,就在魔药学课堂结束之前,他成功地把Potter的魔药学作业从那个男孩的书包里悄悄偷走。那份作业的最后限期是明天,而如果Potter想要有任可机会通过这一科的话,他就必需要找回它。当他这麼做的时候,Draco将会在那里等著他。这是那麼的简单。太简单了,然而效果却是大师级的绝妙。现在,他唯一要做的就是等待。
他在那些阴影之中眯著眼细看,搜寻著任何可疑的动静,来自那幅沉静地掛在墙上,把Gryffindor塔与Hogwarts的其他部分隔开来的巨大画像上。拉长了耳朵,他只能听到胖女士在她的画框之内打鼾的轻柔节拍。除此之外,唯一可以听见的声音就是迴响在他耳内的他自身那抑制的脉动。
Draco在阴影中等待著,绝对静止并带著十二万分警惕。他要比他所预期的平静,不过,在他的生命之中,他从来都没有為任何事做过这麼充足的准备。他成功取得一种可以扺消他的睡意的魔药,身為Snape最喜爱的学生确实有著它的好处。他可以整晚保持清醒,脚步决不会有一丝踉蹌。而且不会有任何被抓到的顾虑。因為在他的裇衫底下,他正配带著一件他父亲所给予的特殊饰物,它可以使所有追踪咒语变得无效。这个,配合著他本身天生的细心谨慎,应该可以确保在他和Potter远离Hogwarts之前都不会被察觉。这确实是一项珍贵的宝物,不过他的计划真正的骄傲之处却是那最终由他所亲手准备的至為重要的成分。他伸出手,小心翼翼地轻拂过那一把塞在他的皮带上的护套里细小匕首的手柄,它正被小心地隐藏在他的袍子的底下。他已在刀身上涂上一种由他自己设计的冷冻魔药。那剂魔药替他在OWLs里赢得顶尖的分数。现在,它将会替他赢得Potter。
一阵突然的沙沙声使他眨了眨眼睛,却没有引起更大的反应。那幅画像的画框轻柔地从墙上摇开来,发出尖声的咯吱咯吱声,使得肥女士微动,却没有醒来。缓慢地,那幅画像又回到它原本位于墙上的位置,即使如此,对于一些漫不经心的旁观者来说,那里并没有任何人出现。
Draco的微笑咧得更大。那麼,Potter有带著他的隐形斗篷了。这对于Draco来说并没有任何分别,事实上,那还帮助了他。Potter将会觉得更加自信,隐蔽如他,自然就会少了几分谨慎。而粗心的猎物通常都比较容易捕捉。
他听到了鞋底敲在石地上的声响,以及布料在静止的空气之中轻柔的沙沙声。尽他所能地低声呼吸著,Draco爬在Potter的身后。让这场狩猎开始吧。一个出色的捕猎者会准确地知道该在何时何地出击。这就是进化论,适者生存。知道何时该等待,何时该惊惧,何时该跳跑,以及何时该作出致命一击。他会跟著Potter直至那个真正合适的地方,然后他就会出击。Potter很快就会发现自己掉到了食物链的最底层。
Harry,在同一时间,正在脑海中呢喃著一连串无声的咀咒。发现到自身可供使用的辞汇实在有限,他只好又再一次把那串咀咒重复一遍。他不能相信他居然做出这种事来。在所有愚蠢的的东西之中,他怎麼能够丢失了他的魔药学作业?在所有的科目之中,以及所有的时间之中,為甚麼那要发生在魔药学的限期前一天里?更糟的是,这只不过是这一年里第一份作业!
他可以对任何人发誓他真的有在课堂结束之时把它放进他的书包里,然而在傍晚时分,当他和Ron把他们的书本倒出来,打算在火炉前开始做他们的作业时,那份羊皮纸却不见了。他足足花了整个星期去写那份仅仅十四英吋长的作业,要他在一晚之内自己重写一份根本就是天方夜谭。Hermione本来可以帮他的,不过她却坚持说,如果他自己解决这件事的话,那可以教会他该对他自己的物品负责任。因此,此时此刻,他就身处这里,搜寻著那该死的东西。
Harry在走廊的尽头转弯,走下那长长的楼阶,几乎在第一级的边缘绊倒。他在他那些增加中的咀咒选择中加入几个新的辞汇。
黑暗从来就没有困扰过Harry。就在他的大部分童年光阴都被锁在只有一个灯炮的狭窄碗柜之后,他已经对它习惯了。晚间的Hogwarts走廊里那片片阴影对他来说是熟悉的地域,而他也经常彷如在自家闲晃般在它们之间穿梭著。然而,对于他的魔药学作业的挫败感,以及必需离开他自己那张温暖舒适的床铺的恼怒,都使他有点儿急燥。今晚,他有一种奇怪的感觉,有某些陌生的东西正隐藏在那些黑暗的角落之中。几乎就像是有某些东西正在离他太近的地方呼吸著,侵蚀著他的领土,踏进了他的空间。
停止这样,Harry,他告诉自己。如果你继续这样子下去的话,你会变成偏执狂患者的。盗劫地图[Marauder's Map]并没有显示出走廊上有任何人的踪跡。这里没有其他人。只管走到地窖去,找到那张该死的羊皮纸,然后回到床上去。
完全地集中在他的任务上,同时多找几句咒駡加进他那增加中的精神上的激烈发言中,他渐渐走下那段段楼阶,通过长长的走廊,往地窖进发。那里并没有Flich、Mrs. Norris、Peeves或是Bloody Baron的踪跡。Harry欢迎那份寂静,不过同样的,Draco也是。那个隐形的男孩以及他的影子。
Draco以一种舒服的距离,大概是30英尺左右,尾随著Harry,小心地留意著Harry每一个脚步确切的位置,他每声平稳的呼吸声。他以著久经训练的精确性追踪著,亦步亦趋地紧跟著。
身处地牢深处,Potter便远离了他的势力范围,相反,Draco却进入了他最熟悉的领土。Draco知道地面上每一块石头,每一处阴影,每一条走道。在无声的陪伴之中,Harry和Draco越过了可以把他们带到Slytherin寝室的转角处,继续走上一条通往魔药学课室的直路。那些远离Snape的课室的走廊实在对于学校没有甚麼贡献,而且在几年前已经被荒废了。即使如此,Draco还是曾经觉得去研究一下它们会是一个聪明的决定。他的探险把他引领到一条被废弃而满布灰尘的古老走廊中。在那个时候,他的探险似乎只是一项颇為有趣的消遣。现在,那一点知识将会证明它的价值。
Potter那轻柔的脚步声在通往Snape的课室门前停了下来。Draco可以听见那件斗篷的窸窣声,以及Potter尝试打开房间那扇门时,那把锁上的门柄沉重的卡嗒声。那当然是锁上的,你这个白痴。在Draco的评价之中,Potter的智商又降低了几分。
然而,那一瞬间的耽搁就是Draco所需要的全部提示了。他沿著那扇门对面的墙壁潜行著,直至他正好站在Potter的背后。这就是当一条蛇以舌尖刺探著牠的猎物,正准备著出击时的感觉了。如果他的父亲此刻可以看著他的话,他也会为此多麼骄傲。最终,扮演著一根埋在狮子爪中的刺,他即将要造成一个更深的伤痕。Draco将会带著无上的光荣被迎进食死人的行列之中。几乎没敢呼吸地屏息以待,唯恐会破坏他的机会,他渐渐靠近Potter身后。
Harry伸出手,抓住课室门口的把手,用力一拉。它文风不动。他再一次地用力,儘管它明显地已上锁。在恼怒中暂停了一下,他在袍子中摸索著他的魔杖。就在某人抓住他的斗篷并把它扯离他的身体前的一瞬间,Harry听到一阵微弱的沙沙声从他身后传来。他在震惊中转过身,本能地提起手臂掩护自己。
「Malfoy!」他在放下手时暴燥地嘶声说道。
Draco对著他冷笑。「在晚上实在是不应该在走廊里四处游荡吧,Potter。你很可能会被抓到的。」
「难道你就拥有比我更多的权利出现在这里?」Harry厉声反驳。「你该死的以為你在做些甚麼?」
「就只是一份无关痛痒的魔药作业。」Draco伸手进一个口袋里,拿出一卷弄皱的羊皮纸。「很眼熟吧?」
即使在走廊的阴影之中,Harry还是可以认出他自己的笔跡。
震惊中混和著困惑,他无声地开合著嘴巴,直至他终于能气急败坏地道,「你这样子做是想要干甚麼?你就没有其他人可以用来浪费你的时间了吗?」
Malfoy往前向那个较瘦弱的男孩踏步,显示出他最具威胁性的姿势。Harry可以感觉到Malfoy喷在他的面颊上的呼吸。他尝试著后退,突然地感到要比平时在这个Slytherin身边时更加浑身不自在,然而那道墙却刚好扺在他的身后。突然地,他领悟到他已陷入困局,被困在Malfoy和那道墙之间。Malfoy微笑著,而Harry决定那是一个他所见过的最让人不舒服的微笑,也许仅次于Voldemort。
「我是在浪费我的时间吗,Potter?」他问道,一阵奇怪的光茫在他的双眼中闪烁。「真的吗?那麼我想我最好还是不要浪费更多了。」
即使Harry拥有逃走的空间,他也没有那个时间,Malfoy以光速移动著。Harry仅仅在感觉到那刀身插进他的肩膀前一瞬间,才看到Malfoy手中的一闪而过的金属。
那所带来的震惊使得他无法喊叫出声,不过他还是尖锐地倒抽一口气。那钢铁埋在他的肌肉之中感觉就像是纯粹的冰。恶意地咧嘴笑著,Malfoy狠狠一扭,才把那匕首抽离,然而那阵结冰般的知觉却没有消失。事实上,它正在扩散,迅速地。
那阵寒意在Harry的血管中汎滥,直窜下他的手臂,并淹没他的胸膛。「你做了些甚………?」那阵冰冷直达他的颈项,把最后一个字冻结在他的喉咙中。当他的双腿变得麻木时,他倒塌在地上。
Malfoy俯视著他,胜利清晰地写在他的面上。「那我是自己特製的一种魔药,Potter。实在是超出你的技术不止一点点。你从来都没有在魔药学上花上一点心机真的是太遗憾了。噢,顺便说说,你的作业差劲透顶了。」
他倾身使得他的面与Harry的只有分寸之差。他的声音带著虚偽的轻柔。「别担心,Potter。我不会杀你的。要不然黑魔王将会因為我把这麼一件乐事抢走而非常不高兴的。」
他的唇瓣再一次勾起那带著满足的恶意微笑。「我说过了,我会让你付出代价的。」
Harry想要大喊,然而一切却渐渐变得模糊。他的心跳缓慢下来,并且在他的耳内空洞地迴响著。他几乎无法强迫他的胸膛升起去吸入下一口空气。那份冰冷紧握住了他的心臟并尖锐地猛拧著。带著最后一口卡住的喘息,Harry眼睁睁看著走廊里那深沉的阴影紧紧地包围了他,使他窒息,然后彻底地褪色成為一片漆黑。
Draco拾起Potter那软弱无力的手臂,搜寻著一阵脉搏。那阵脉动极為微弱,而且相隔差不多整整十秒鐘,不过这就足够了。满意地点著头,他把匕首滑回它的剑鞘中,并把Potter的作业塞回口袋中。他伸出手勾住Potter腋下,把他拉到他的秘密通道的入口处。Draco发现自己因為那个男孩过轻的体重而惊讶著。也许他不必如他所计划的那样,用飘浮咒带他穿那条隧道。拖著那个瘦小的Gryffindor走他一个人也绰绰有餘了,而在漂亮的小Potter身上留下几处轻微的瘀痕将会非常地让人满意。
在暑假里多个星期的策划和准备工作──更不要提他屈尊受辱地去乞求一个机会,去為他父亲暂时性的监禁作出报復──都收到了丰厚的回报。所有事情都如同他所计划的那般进行著。他在这个早晨已给他的父亲寄了猫头鹰,就在成功地偷到Potter的作业之后,而Lucius Malfoy将会在这条隧道的出口等著和他会合。如果Draco失败了,他将会受到惩罚,不过这值得让他去冒这个险。他的父亲将会带著讚赏迎接他,而黑魔王将会亲自為他的成功加上荣誉。世界就在他触手可及之处,它所属的地方。他完成了一项将会使Voldemort所有高级食死人妒忌的任务。他,Draco Malfoy,抓到了Harry Potter。
Chapter 2
Lessons in Power
翻译:Tennis
beta:Smile2life
I've built walls,
A fortress deep and mighty,
That none may penetrate.
I have no need of friendship; friendship causes pain.
It's laughter and it's loving I disdain.
I am a rock,
I am an island.
(~Simon and Garfunke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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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这一生里Draco只到过位于Malfoy庄园下的地牢几次而已。第一次,他才八岁。他的父亲决定他已够年龄被带到这里来进行一次教育之旅了,一边走著,一边对他编织著关于在黑魔王的影响达到巔峰时在这里遭受折磨的被囚正气师以及麻种的故事。就是那时Draco接受了他的第一堂关于权力的小小课程;它是什麼以及它為什麼如此重要。控制他人的权力;凌驾在生与死之上的权力;Draco看到并且开始理解这些东西。在那间地牢中,Lucius Malfoy拥有他人的生命。在那间地牢中,Draco开始学到权力的价值。
当Lucius Malfoy将Draco用铁链吊到地牢墙上的时候,既没有同情,也没有报復的意思,而Draco亦不曾大声哭叫。情绪是软弱的人才有的。这是一次惩罚,一次对那举动的公平惩罚,父亲与儿子都知道这点。当Lucius要锁上那地牢门整整一夜时,他只是说:“你不能简单地像这样拿到权力,Draco。你必须赢得它。现在,你将為此付出代价。”当地牢的门鏗然关闭,把Draco孤身一人留下整夜反思,他终于崩溃了,在没人能看到他的地方汹涌流下眼泪。他的父亲,那个无论与朋友或是敌人的交易都充满狡猾贪婪的人,给一个对这些东西来说还太幼小的头脑烙下了这样偽善的一课。从许多方面来说,第二天早晨再出现的Draco变得更加强硬了,而这或许正是Lucius Malfoy的目的。因此他的父亲才向他展示当别人拥有高于他的权力时是什麼样子。
现在,这麼多年之后,透过同一间牢房的铁栏看著那个躺在地上的了无生气的黑髮身形,Draco感觉到了那种名為权力的不可捉摸的东西。这一次,他赢得了它。
当他的父亲关紧牢房门的时候Draco允许自己露出一个小小的微笑。
Lucius Malfoy华丽地一转身朝向Draco,捕捉到了那小小微笑。或许是第一次,他笔直地站著,真正地注视著他的儿子,心中暗地评价。Draco确实把他的课程学得很好,而现在他甚至给Malfoy这个姓氏带来了更多光荣。他是个价值非凡的孩子。一个强大的继承人。Lucius的脸上不知不觉地露出与Draco相似的满意假笑。
“Draco,这可以令黑魔王无限地喜悦。他并没完全相信你的计画能够成功,但你的确把这事情做得非常精彩。简单,然而巧妙。Salazar Slytherin他本人也会骄傲的。”他伸出一隻手。“我可以看看那把匕首吗?”
“是的,父亲。”Draco知道那比起一句询问来更接近一道命令,于是顺从地拔出那利刃,交给他父亲,刀柄朝前。他知道什麼时候可以说话,什麼时候该管好自己的舌头,所以当他的父亲检查那细窄的刀刃时他只是恭敬而沉默地站著。刀刃上依然沾著一层乾涸的鲜血。
Lucius带著手套的双手小心地翻转它,当检查那片钢铁时对自己喃喃低语。“相当令人印象深刻。只要想一想,所有用来打倒那无可阻挡的Harry Potter的,在这麼长时间之后,只是这个。”他的指尖摩挲过刀身,一些血污粘到了手套上。他脸上的表情是沉思的,拇指搓动著手指,令血液的凝块跌落到地板上。“而这个……这就是黑魔王寻找了这麼长时间的东西。这一次,它会被完成。”
他把匕首交还给Draco。“我必须联繫我的主人,稟报他你的成功。如果他如我所预期的那样喜悦,你很快也可以拥有称他為‘主人’的特权了。”他短暂地朝牢房里俯趴的身形一瞥。“呆在这里,留神监视他。Potter或许看起来很无助,但是他整个生命里都幸运得无理。我们必须力求万无一失。”
Draco微微低头。“是的,父亲。”
再不多一话,Lucius Malfoy脚跟一转,大步朝通往地牢上方的楼梯走去。
Draco无声地祝贺自己。这是他父亲曾显露出来的最公开的讚扬了,而他正当地赢得了它。他的父亲今天為他而骄傲,而这骄傲最明显地在礼节与等级上体现了出来。甚至在正面性格里,Malfoy们也不会降低自身去做空洞无义的感情展示。那会是一项虚弱的跡象,就像眼泪一样。虚弱,就像现在在牢房里躺成一小堆的那个男孩一样。
Draco转身靠在了墙上,就在牢房铁栏外,从栏杆的空隙间注意著Potter。这个Gryffindor笨拙地侧躺著,正在Draco一来到时丢下他的那个地方。他的脸比平常更苍白了,嘴唇是一种不自然的蓝色。Draco眯起眼睛,小心地观察著Potter胸口那极微小的起伏。这男孩还活著。那苍白只是魔药的一个副作用,很快就会消退的。
眼睛闭著时,Potter在他的无意识中显得几乎是安寧的。柔软的线条,温和的曲线,诉说著年轻和天真,掩饰了这男孩在他生命里经歷的那些恐怖。没有他的眼镜,Potter脸上的某些东西发生了质的改变,好像一副面具被取了下来,一併也取下了“活下来的男孩”的肖象,留下的不过是一个无辜的男孩。这也让Draco目不转睛地看著,无法言说地被迷住了。有那麼一刻,他几乎发现要记起那是他敌人的脸庞很困难。
Draco摇摇头清空思绪。那张脸属于那个开学第一天时冷落他伸出的手却选择巫师世界里的糟粕的男孩。那张孩子气的脸在太多场魁地奇赛中洋洋得意地傻笑,当Draco两手空空地走下赛场。那张脸装饰著预言家日报和女巫週刊的封面,而“Harry Potter”这个名字掛在全英国的每个巫师或女巫嘴边,如果不是全世界的话。那是一张折磨了Draco实在太久的脸庞。
现在这是一张属于弱者的脸,Draco坚定地告诉自己。Potter在栏杆后,而Draco在外面,看著里面。这个傲慢的Gryffinder不省人事,在Malfoy庄园地下的一间牢房里,在Draco的权力之下。
权力凌驾生和死之上,它几乎是熏人欲醉的,令人沉溺的。显然,你越憎恨你的敌人,这感觉越强烈。所有他曾想对Potter说过的话,现在都有了完美的时机。这里,Potter没法跑去找Dumbledore。现在,他那些渺小的热爱麻瓜的,麻种的朋友们不在这里帮助他。这里,他是孤身一人。
Draco凝视著那男孩呼吸的几不可见的频率,小心地留意可有什麼微小变化。或许除了Draco,不会再有别人注意到另一个男孩一侧眼瞼的第一次轻微抽搐,肢体的细微活动,以及他下唇的颤抖。就如慢动作一般,Potter的脸皱缩成一个痛苦的表情。Draco探身向前以更方便观察,胳膊抱在胸前。魔药的效力开始衰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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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这麼冷。肯定又把毯子踢掉了。太冷了。糟透了的恶梦……Malfoy。Malfoy袭击了我。这里太冷了。為什麼我动不了?冻僵了……
Harry试图强迫双眼张开,结果只是导致了脸上蔓延的刺痛。他试著伸直身体,只是更增强了这种感觉。慢慢地,麻木的强烈刺痛扩展到全身每一处,好像终于从被阻滞了太长时间的血液迴圈中恢復过来。
紧紧闭著眼睛,他咬紧牙关,绷起每一块肌肉,试著阻止让疼痛更加剧烈的可能性。他忍了过去,没法透过麻木与刺疼思考。他的头脑还太迟钝,不能达到思考所需的努力。过了一段不可估量的时间后,那刺痛钝化到了一个允许他移动的程度。发著抖,Harry鬆弛在地板上,拼命地喘著气。
他脸颊下的表面碾著他的皮肤。冰冷粗糙的卵石在他柔软的身体上硌出沟痕。他谨慎地伸出手,贴著地板张开手掌。这绝对不是他的床。也不像床边的地板。突然之间一阵惊悸,他的心臟跳到了喉咙。这看起来似乎是不可能的但是……最近的几个小时不是噩梦。
他小心地张开一道隙缝向外窥视,因不知会看到什麼而恐惧。他身下的地面是粗糙的石块组成的,散佈著零星沙砾碎石。在那之外,他可以辨认出沉重的栏杆,在墙上的几枝火把的照耀下显得格外冷清。栏杆……那麼说他被俘虏了。他看不到多少其他东西了。除了离他连一英尺之内的石块与沙砾之外什麼都是一片模糊。第二波恐慌漫过他,当他发现自己的眼镜不见了。
呻吟一声,他勉强跪坐起来。肩头被Malfoy刺伤的地方一抽一抽地疼。血冲得他耳朵嗡嗡作响,威胁著他跟清醒之间细弱的连接。他用手撑住头,祈求它平息下去。在杂讯之外,他听到一个几乎让他冰冷的血液沸腾起来的声音。
“好好地睡了一小觉,Potter?”那个声音慢吞吞地拉长调子。
Harry强迫自己的脑袋抬起来,往那个声音的方向望去。他一开始几乎完全没察觉那个巧妙地隐藏在栏杆另一边的身体的不规则剪影,而现在他希望自己从没注意到它。虽然他没法看到另一个人的面貌,而且耳朵里还迴响著血流的重击声,但他无论如何也认出了那傲慢拖长的调子。“Malfoy。”他厉声回击。
“那很正确,Potter。”那个模糊的身形离栏杆更近了些,倚在上面。“教授们难道不是一直警告你不要晚上是在学校里乱走吗?但是等等,伟大的Harry Potter是超越规则之上的。”
“你偷了我那份该死的魔药课作业,你这浑蛋。”Harry咆哮,依然在挣扎著给自己腿上恢復一点力气。
“一个小细节。你可以重写的。”Malfoy从他口袋里抽出什麼东西,伸过铁栏晃了晃。Harry认出了褶皱羊皮纸的沙沙声。“你应该重写。我都很惊讶就凭著你交上去的那些废物,你是怎麼通过你的OWL魔药课的。”
“哦,或许我应该请你帮忙,既然你是这麼个专家。”挖苦从Harry话里的每一个字滴下来。
“这种态度没法帮助你,Potter。”Draco懒洋洋地把那羊皮纸塞回自己长袍。“但是当然了,你是著名的Harry Potter。太伟大了,不能寻求帮助。当然,太伟大了,用不著遵循每个人设下来保护你的规则。现在看看你自作自受的结果。Dumbledore不会再在这儿一步一步牵著你走了,Potter。”
“我需要别人牵著我走?”Potter怀疑地问,句子里的厌恶清晰可见。就算像这样在地板上折成两半,他声音里的信心与敌意都足够令Draco微微畏缩。“你藏在Crabbe和Goyle身后好多年,你藏在Umbridge身后,现在你在这里,紧抓著你爸爸的袍子。当初他买通你进魁地奇队的路子,现在他又要买通你在食死人里往上爬的路子了?”
Draco非常感激Potter此刻看不到他的脸,因為如果他能,他就会看到刚才那一番抨击所带来的针扎般痛楚明明白白地写在他狱卒的脸上。无论如何,Draco很快就回復了他谨慎自持的平稳风度,至少外表看来,并忽略了关于魁地奇的评论。“哦,我可是自己挣来為黑魔王效力的机会的。”他自鸣得意地拖长声音。“你就是关键。当然,父亲的影响力也不无裨益。你的父母為你做的所有事情就是自己送命还把你牢牢地放在了黑魔王的黑名单上头一位可真是太不幸了。”
狂怒驱使下Harry一纵身朝铁栏扑去,一把捞向Malfoy的脖子。“你!”
Harry差一点就够到了Draco的斗篷边,而这金髮男孩朝后惊跳。Harry一隻胳膊探出铁栏直直地朝前伸著,另一隻手死攥著一根铁杆,指节泛白。他露著牙齿,透过紧锁牙关的嘶嘶呼吸声清晰可闻。但令到Draco措手不及的是他的眼睛。
Draco以前从未真正地看到Potter不戴眼镜的样子。甚至就在平常的环境里,在那钝感的透镜之后,他的眼睛也总是闪耀著一种Draco发现很令人不安的奇异热情。他的脑海中闪回在OWL魔咒考试里的那场小灾难,那时Potter的盯视令他失去了对漂浮咒的控制,粉碎了那只酒杯。没有任何其他人能让他如此动摇;没有任何其他人能像Potter那样让他的情绪狂烈鼓动。无论如何,如果那样就是令人不安的,现在则更糟了一百倍。现在,那兇猛的祖母绿色的锐利注视直接盯入他眼中,炽烧著愤怒,痛苦,以及——某些Draco不能确切破译的东西,而他也并不完全确定自己想要去译解它们。不管它是什麼,Draco觉得他自己的心跳在胸腔里短暂地冻结了一刻。
他们的视线胶著,几乎不过一臂之遥,一瞬间Draco能够在自己的舌尖上尝到一丝恐惧的味道。这简直蠢透了。Potter在栏杆后面,没有魔杖,甚至没有眼镜。他完全无助。那既然这些都是事实,為什麼Draco在这一刻觉得比起他来这个Gryffindor更掌握控制权?
Draco终于扯开视线的连接,彻底地震惊了。Potter是在他的掌握之下,是他的囚徒。他不能让权力的平衡再次像这样被颠覆。下一次他必须保持优势。Potter总是有惹怒他的天分,但这里是Malfoy家的地牢,这种事情就是无法接受的。当他转向牢房,发现Potter已经收回了胳膊,现在用两隻手抓著铁栏。他纤细的手腕看起来几乎比金属栏杆还要强大,而Draco必须提醒自己牢房是被魔法加固过的。那男孩的脸庞还是挑衅地仰在栏杆之间,头髮乱七八糟地竖著,无论怎样也显得像一头永远不该捕捉,也永远不能被驯服的野生动物。
“你别把我爸妈扯进来。”Harry控制著自己的声音虚假地镇定下来,不肯用更多的爆发降低自己。那将正是Malfoy想要的。“要是你对我有任何意见,冲著我来。”
Malfoy张开嘴,像是搜寻一句回击,这时一声沉重的靴跟喀嗒声吸引了两个男孩的注意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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衷心感谢smile2life為我做的校对!受益匪浅,再次表示感谢并膜拜之m(-_-)m
Malfoy张开嘴,像是搜寻一句回击,这时一声沉重的靴跟喀嗒声吸引了两个男孩的注意力。
“Draco?”Lucius Malfoy的身形从过道里显露。“Draco,我真心希望你在这下面举止得体?”他评价地看看Harry。“Potter先生,你来陪伴我们真是太好了。”
Harry的双手从栏杆上滑下去,但是他谨慎地保持着与年长巫师的视线接触。如果他惊异于Lucius的出现,他也隐藏的很好。“你应该在Azkaban。”
“你真的以为他们能把我关在那里很久,Potter?哦不,孩子。我有些权势很高的朋友。你应该在插手你根本无法处理的事情之前好好地记起这点。”
“并不是说我有多少选择。”Harry扫视四周,虽然没有眼镜他实际上看不到多少东西。“我在哪里?”
“这儿,”Malfoy先生邀请地展开双手,带有一点点的浮华姿态。“乃是敝人的寒居陋舍。好吧,是它的下层区域,更精确地说。我为膳食住宿致以歉意,当然,但是我们怀疑你对我们的招待或许不会那么宽宏大量,或许会决定在礼节上合适的时间之前就离去。”
Malfoy先生油腔滑调的语气比一个猛烈的侮辱更可怕。Harry抑制住对这些话作呕的冲动,但是厌恶地皱起了鼻子。“那你打算过要把我关多久?”
“啊,这就是问题,不是吗?”一个扭曲的微笑在Lucius嘴唇上展开。“就你所知,我的主人跟你有些未了结的事情。他或许已经重塑肉体,但你有些他想要的别的东西。十五年之前,他的一部分力量传给了你。如果他重新得回身体的那晚就杀了你,他现在早就应该收回大部分了。不幸的是,你对运气似乎有着一种离奇的吸引力。”
Harry轻蔑地冷哼。“没错。我简直就是在好运和财富里打滚。”
Malfoy先生挑起一根眉毛。“的确如此。就如命运的流转,一个在那时难以获得的机会现在出现了。在短短的几个星期内,会出现一场月全蚀。这种天文事件是蕴含强大魔力潜能的时机,Potter先生。这是一件太过于……有用的事情,不能错过。”
“而那又是什么意思?”天文学。为什么他在Sinistra的课上没多用点功呢?
Malfoy先生发出一声有点类似短暂大笑的声音。“我不会想要毁掉这份惊喜的,Potter先生。黑魔王他本人将会非常乐意为你亲自解释的。这件事情令他相当喜悦,我们自然也一样。”
Harry脑袋里一团乱麻。似乎无路可走。Voldemort显然计划了某种令人不安的恐怖方法杀掉他。更妙的是,他变成了Malfoy留夜的客人。好吧,说客房可能是过了点。这一天还能变得更好吗?他再次眨眨眼试着挥去眼前朦胧。“把我的眼镜给我。”他平板地说。
Malfoy先生假装大吃一惊。“Draco!你的礼貌到哪里去了?把年轻的Potter先生的眼镜还给他。一个Malfoy总是亲切高尚的,记住这一点。”
“是的,父亲。”Draco伸手到嵌在石墙上的一个小架子上,拿出眼镜。在绑架过程中它被轻微地扭歪了,但仍然可用。离得尽可能的远,就像在动物园里饲喂一只危险野兽似的,他伸出手去把眼镜递给了Potter。
Potter迅速从栏杆间伸出手,一眨眼间就一把从Draco指间夺去了眼镜。魁地奇的反射。Potter真正地就是个天生的搜捕手。Draco不是,而这个简单的事实令他无穷地烦厌。虽然不知是厌恶Potter还是他自己——嗯,他永远无法确切地回答这个问题。
Harry重新戴上眼镜,狠瞪了Draco一眼,然后是Lucius。
“现在Potter,你的礼貌在哪儿呢?”Lucius Malfoy带着虚假的惊恐说。“当别人帮你忙的时候,说句‘谢谢你’是基本礼节要求啊。”
“我没什么好谢你的。”Potter的声音像冰一样冷。
“噢,但是你有。你还活着,并且相对来说毫发无损,不是吗?而我要强调,这些事情都是有关系的。”
“当然。”Potter仰起头。“如果你把下毒和刺伤叫做‘毫发无损’,那我现在简直是心旷神怡了。”
Draco直到这时才注意到Potter一直都护着他的左肩。他把伤痛藏得很好。Draco几乎印象深刻。
“嗨来吧,Potter。”Malfoy先生眯细双眼。“所有我要求的不过是一点小小的感激。那当然不是这么难的啰。”
Draco的嘴角微微向上一勾,成为一个细小的笑容。他的父亲在戏耍Potter。这应该很好笑。至少,这对他戏耍Draco来说可算是一个改变。
黑发的Gryffindor挑衅地紧紧抿起嘴。
“我告诉你了,说‘谢谢你’。”Lucius嘶嘶作声。迅速的一下动作,他抽出魔杖平指向Potter。“ Imperio !”
除了黑魔法防御课,这是Draco目击一次不可饶恕咒的最接近视角。他父亲行动的迅速震惊了他,虽然如此,他朝前走了一小步以观察得更清楚些。毕竟,这可不是每天都能看到的。
在他眼镜的染污镜片后面,Potter的目光失去焦距,而他的脸开始变得一片空白。他站的不是那么稳了,摇摇欲坠。缓慢地,他张开嘴要说话,而Draco期望地等着那句空洞的“谢谢你”。但那从没有到来。
Potter啪地闭上嘴,用力闭紧眼睛像在抵御一道强光。他的头向前倾去,摇晃着,好像在试图摇出两耳内的什么东西。当他再次抬起头,他的眼神清亮。“你知道,Voldemort自己也试过这个。你当时也在。如果他没有成功,什么让你以为你能办得到?”
Draco被惊呆了。Potter不光抵抗了那诅咒,他也暗示了黑魔王也曾作过同样的事,也一样失败了。Draco唯一的安慰就是Potter现在正盯着的是他的父亲而不是他自己。Lucius Malfoy,一样,明显地被激怒了。他的脸扭曲了一下,很快地掩盖了它,他咆哮回去。“你要及时学习尊敬,Potter,但这也没多大关系。反正到头来都是一样的。你是一个傻瓜,但我猜想你对此也无计可施。你的姓里就先天带着它。”
“下地狱吧。”
“我不这么想。”Lucius嗤之以鼻。“但是你很快就可以到那里去度假了。”他很快一转身,不再理会他的俘虏,笔直面向Draco。“现在Draco,主人明天晚些时候会抵达这里检查我们的客人。在这期间,他给了你一个特殊的任务,也是一项伟大的荣耀。作为捕捉了Potter先生的人,黑魔王认为你也成为看守他的人是合宜的。我们希望万无一失。你理解这任务的重要性吗?”
Draco迎上他父亲的视线,看到了写在那里的冷酷的骄傲。他朝那个站在不到三米远的牢房里的男孩一瞟。他想着Potter眼睛里炽烧的凶猛,那种挑衅,而最为独特的,他甩开蛮横咒的那种方式,好像那不比一件扣子难解的斗篷更难对付。Potter不能被轻视,但Draco觉得对这任务有十足把握。那个男孩个子较小,没有武器,身陷囹圄,而且,不管怎样,Draco还是不是个Malfoy家的人?“是的,父亲。Potter哪儿也不会去。”
“好极了。”Lucius短促地一点头。“我会吩咐一只家庭小精灵给你拿下食物和被褥来。”他顿了顿,然后把嘴角拉到某种含糊地类似微笑的角度。“我为你骄傲,Draco。”
随即,他离开了。Draco目送他离去,嘴巴还因为在这出乎意料的慷慨赞扬下的冲击微微张着。
“你可真是干了件叫人骄傲的事儿啊,Malfoy。鬼鬼祟祟的尾随一个手无寸铁的同学戳伤他。你真是多么高贵啊。”
Draco张口结舌地瞪着Potter,后者正把两臂抱在胸前,讥笑着他。黑魔王本人许多次都没能杀死Potter。那些作出失败的绑架Potter的计划的食死人们常常也在Voldemorta手里终结了生命。Draco是那个最终成功地完成了这个显然不可能的任务的人,可就在一个总结里,Potter就把它的意义削减成不比一个廉价的恶作剧多多少。
Draco觉得自己的脸通红。这个男孩怎么能这么轻易地激怒他?“你该死的正在一个逞口舌之快的好位置上。算你好运气我没决定要亲手干掉你。”
“你不能。”Potter听起来相当自信。
“只因为我得把你活着带回来。”
“那不是我的意思。”那双鲜明的绿眼直视Draco,后者发现自己不知不觉地开始眨眼。
“那你是什么意思,Potter?你以为我还真对你有一丝一毫的在乎?”
“不。”
“以为我还有什么‘内心的善良’一类的东西?”这天杀的开始不舒服。
Potter嘲弄地一笑。“不。”
Draco可以感到自己的心脏紧张地怦怦作响。“那好吧,你在转弯抹角地说什么?”
“我不认为你强大到能亲手杀了我。”
Potter转身背朝着Draco,开始忙着找个过夜的地方。他转过身去是件好事,因为Draco的胃部正巧选择这个时候纠结成一团。他怎么敢?他竟敢……
“别试探运气,Potter。你只是在冒险,你真的不会想把你的情况弄得比现在更惨吧。”Draco朝他开火,但是语气里却缺少了通常的尖锐。
Harry短暂地回头瞅瞅他。他听到了Malfoy声音的微小改变,而他喜欢它。“Voldemort试着要杀掉我。再一次地。不管你要做什么事情我都不怎么担心。”
他把注意力转回对地面的检查上,但仍能感觉到Malfoy的视线固定在他后颈。这Slytherin和他同在这么小的一个房间里让他有一点急躁,只是一点。好吧,他对这个不大舒服。不,这简直该死的都要烦死他了。忘掉再过短短几个小时Voldemort就要来见他,泄漏出他对于Harry的死亡所作的邪恶计划这件事吧。这几个小时他要和Draco Malfoy在同一个房间里度过。不知为何,看起来这件事几乎更糟糕。“晚安,Malfoy。”
Harry用不着再瞥一次就能确定Malfoy被这么随便的漠视掉气坏了。没有口头回击足够证明这一点。他太知道Malfoy了,能够预测出他的反应,就像Malfoy至少也了解他一点一样。所有Harry要做的就是比他抢先一步,不住地把Malfoy撩拨得愤怒到错乱的地步,不住地操纵着另一个男孩,希望自己能找一条路逃出去。Malfoy或许会乐意把他所有的时间都投入弄疯Harry上,要扭转局势不应该太困难。
地板坚硬冰冷,但是这也够好了。显然那毒药对他的消耗比他意识到的多,让他头昏眼花,有时还想呕吐。他小心地把左臂靠着身体蜷放,右臂抱着抵在下巴的膝盖,始终保持肩膀朝着栏杆。他不想让Malfoy看到他的脸。不知为何,如果他能藏起他的脸,那几乎有点像是在独处般的感觉。
很响的噼啪一声差点让Harry放弃了那小小的一片隔离,但他坚持住了阵地,等待着下一声声音带来的线索。
“Malfoy主人,先生,您的父亲派Biddy拿来这里年轻的Malfoy主人的东西。”一只家庭小精灵尖声的吱吱叫传入他耳中。
“把椅子和毯子放到那边去。”Malfoy的声音平板冷漠。
“Malfoy主人想在哪里喝他的茶,先生?Malfoy女主人不想年轻的Malfoy主人受凉。”
“只要放到椅子边去。”
餐盘轻轻的喀拉碰撞声,然后暂停。“你还不走?”Malfoy朝Biddy厉声说。
家庭小精灵尖叫。“Malfoy主人,先生,Biddy在想……那是Harry Potter?”那小精灵的声音里充满了藏得并不好的敬畏。
“我说走!”Malfoy大叫。
Harry听到了一声沉重的,令人作呕的重击,知道Malfoy刚刚踢了那只可怜的小精灵一脚。Lucius Malfoy对Dobby的那种骇人对待的记忆鲜明地跳出他脑海。无视他身体的抗议,他强站起来,扑向栏杆。“你别打她,Malfoy!”
被先前压抑的囚徒的爆发吓了一跳,Draco几乎忘掉了Biddy,她正慢慢地从地上爬起来。“你刚刚让我干什么?”
“我说‘别打她’。”
“为什么我不该打她?她是个家庭小精灵。她不应该问她的主人们问题,把鼻子伸到不该伸的地方去乱管闲事。她没资格问我任何问题。”
“所以她的‘主人们’就得用痛打一只毫无防御的家庭小精灵来证明自己的控制权?”
“一只家庭小精灵必须完全忠诚。那是它的本分。”Draco轻蔑地嗤气。
“我总是认为赢来人们的忠诚比胁迫恐吓他们效忠要好。”
Draco已经张开嘴,准备阐述下一条反击,但是他的声音在嗓子里扼住了。他父亲的声音在他脑中回响,好像某种巴普洛夫咒语。你得赢得它。赢得它。你不能只是简单拿到它。你得赢得它。这些话在他脑海中盘旋了几个小时,在父亲把他留在这里的那个晚上,而他从此再未忘记。他的眼睛徘徊到Potter肩膀以上,看到那些悬在牢房墙上的没使用的铁链。他下意识地揉搓着自己手腕,记起那冰冷的金属整整一夜咬入它们,留下可怕的红色印记。你得赢得它。
“家庭小精灵不是人类。”Draco平平地说,但他的话在自己耳朵里听来都显得空洞。“它们的忠诚属于接纳它们的家庭。它们得学习自己的地位所在,如果必要,可以使用严厉的手段。它们实际上更喜欢你惩罚它们,而不是给它们衣服。”
Harry非常怀疑的皱眉,嘴角向下抿着。“所以你像对待害虫那样虐待它们,或是强迫它们自我惩罚?我还以为Malfoy们都是亲切高尚的呢。”
“好吧,有时候我们只是把它们在碗橱里锁一两天,或是锁在地牢里,要么不准它们吃饭。”
虽然Draco有很多次看到一只家庭小精灵被惩罚,甚至自己也造成了一些惩罚,他从没把这些宣之于口。站在Potter苛刻的审视下,站在一个他,他自己,曾被惩罚过的地方,这听起来简直是完全的残忍。野蛮。不是一个Malfoy亲切,高贵的举止。他从没像这样考虑过——不,那是胡说八道。他的父亲把他教得更好。他不会让Potter那种假装神圣的演讲对他产生影响。
Draco在脸上摆出一个怒容,徒劳地努力不让Potter看穿他的反应,但令一个男孩甚至没费神看他。Potter的脸鬼一样苍白,而且他似乎有点摇摇晃晃。
Harry吞咽了一下,毒药在他胃里的恶心感似乎加强了十倍。他试图忽略它,但是他太累了,以至于Malfoy对家庭小精灵的温和惩罚措施的描述把他鲜明的回忆翻搅到了表面,而他无法推开它们。他几乎能感觉到Vernon姨丈肥壮的大手紧抓住他衬衣的衣领,粗暴地把他掼到碗橱里。他能听到那刺耳的声音在他耳朵里吼叫,“……一周不准吃饭!”然后是橱门在他身后狠狠甩上的声音。
Malfoy家也不比Dursleys家好到那里去,而且讽刺的是,他们都是对方在这世界上最轻视的人种。Malfoy们认为同样的惩罚被用在人身上是应该的吗?或许,但并不是对自己的家人使用。家庭小精灵,侄子(还是外甥?TT我是家谱白痴),还有该死的敌人,把他们关起来强迫顺从。至少这间地牢,不像他的碗橱,总还有地方伸开腿。很快地斥责了自己居然开始思考Malfoy家地牢的优点,Harry摇摇头清去思绪。
Malfoy古怪地关注着他。“你怎么了?”
那是通常的Malfoy长腔,肯定,但是他声音里有一种奇怪的变动;他很好奇。好吧,如果Malfoy想要知道什么东西,究竟为什么Harry要给他这种快乐呢?“滚开,Malfoy。”
当Harry走回地上的那个地方时没听到任何回应的企图。现在他全身上下都疼,甚至连在解剖学图纸上找都找不到的地方都疼。他只想蜷成一团,让这悲惨的意识消失。他不能让Malfoy看到他在痛苦之中;也不会让自己露出任何虚弱的迹象。手边没有援助,彻底孤身一人,他必须一直坚强下去。这就是他的所有了,也是他活着走出去的唯一机会。
抑制住一声痛苦的咕哝,他重新把自己紧紧地缩成胎儿似的一团,他伤了的那条胳膊护在大腿上,不顾一切地希望他能在Gryffindor塔里醒来,而这一切都是一个非常奇异的噩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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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nd a rock feels no pain;
And an island never cries.
I don't know when I noticed life was life at my expense.
The words of my heart lined up like prisoners on a fence.
The dreams came in like needy children tugging at my sleeve,
I said I have no way of feeding you, so leave.
(~Indigo Girl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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