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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博流】关于假期

作者 : 若鲟今晚一定早睡

分级 少年 同性(男)

警示 脱离原型

原型 明日方舟 博士 , 舟博士 , 流明

标签 博流

文集 博流甜饼一百篇

646 9 2022-8-3 15:18
导读
博流甜饼一百篇(3/100)
大概是告白后的琐事

- cp:博士(♂)×流明
- 二人已交往设定,准确来说是《关于灯塔》的后续~反正甜就完事了
- 无脑小甜饼、大量剧情捏造注意
- 博士=官设博士
- 角色属于鹰角,ooc属于我
//

“你说你自己回去?”凯尔希用难以置信的语气重复了一遍博士的话,就连身后的Mon3ter都发出一串清晰的吼叫来谴责博士刚刚的发言到底有多么离谱。
“这不是还有流明的嘛。”博士缩了缩脖子,在凯尔希面前他从来都是这副落汤鸡的样子,虽然他知道她不会真的因为这种小事发怒、也不至于让Mon3ter直接把他提溜上车,“但那可是来自基因深处的恐惧啊”,他是这么和负责照顾他起居的其他医疗干员们说的。
一旁的歌蕾蒂娅却难得好脾气地站出来拦在博士和凯尔希中间,她先是示意凯尔希冷静,又让站在博士身边瑟瑟发抖的流明出去买点喝的来,才转过头看向博士。
“您真的想好了吗?不需要跟我和凯尔希一起回本舰?”
“呃,没错。”博士眼中流露出一丝感激,他没想到这位执政官女士在这时居然会变得出奇地好说话。大概是因为流明再怎么说也算是个正统的阿戈尔后裔,她才会爱屋及乌,稍微改了改平时对博士不冷不热的态度。
凯尔希发出一声没好气的啧声,脸上的怒气倒似乎没刚刚那么浓重了,Mon3ter也温顺地缩在她身边,不时抬头看一眼博士。但显然她还是没有消气,就这么僵硬地保持着那副双手交叠放在胸前的姿势和博士大眼瞪小眼。
“好了,凯尔希,”歌蕾蒂娅把手放到凯尔希肩上“偶尔也要给他点假期不是?”凯尔希的耳朵尖抖了抖,紧皱的眉头似是松懈了几分——她终于想起来博士外勤任务的期限还有一周才到。
“好吧,但遇到事要第一时间和外派办事处联系。”Mon3ter发出一声快乐的鸣叫,变回了那个漂浮在凯尔希身边的八面体。
“……哇哦。”博士看着Mon3ter魔法般的自我压缩,不由得如释重负似的感叹了一声,换来凯尔希的一记眼刀。歌蕾蒂娅的嘴角往上飘了飘,但很快又恢复了平时不苟言笑的样子。
“我会和凯尔希先行离开,你们注意安全,有事要记得及时给罗德岛的外派干员们发通讯。”白发的阿戈尔女性瞟了一眼拎着一提矿泉水站在门口畏畏缩缩的流明,眼中带上了几丝笑意。
“还有就是,祝你们蜜月愉快。”一米八多的歌蕾蒂娅按了按博士的肩,一瞬的压迫感让博士倒吸一口气,手心传来的温度却又让他下意识地点了点头。流明的脸则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变红,像极了一个烧开的热水壶,好像下一秒就要尖叫着喷出高热的水蒸气。
“歌蕾蒂娅女士,您是……什么时候……”他还是那副被人轻轻捏一下就要出水的样子,情绪一激动就会连着耳尖一起泛红“我和博士……我们……”
就连说话都已经开始结结巴巴了啊。凯尔希嘴角抽了抽,并未多话。她并不反对博士和干员们建立一些更加亲密的关系,但前提是对方必须是经过她认可的人。虽然听起来很像一个替后辈把关的前辈,但事实就是如此。罗德岛的指挥中枢就是博士,这一点容不得任何闪失。
恋爱情绪可以让人的工作更有效率。她不得不承认,如果博士和某一位干员建立恋爱关系,她会希望对方可以担负起监督博士工作、管理博士身体健康的责任。很显然,干员流明就是这样一位合适的选择。虽然他大部分时间都会在审判庭任职,但罗德岛需要时,仍然可以按照合约将他唤回本舰参与行动。
凯尔希满意地点了点头,她决定不计较博士偶尔一两次的叛逆。她相信他的能力,更何况罗德岛在伊比利亚还有审判庭作为后盾,敌对势力并不敢在伊比利亚境内动手。
“决定了吗?”歌蕾蒂娅还在等待着谈判双方的最后和解,虽然就她看来,事情的结果并不会有什么出人意料的发展。
“好吧,”凯尔希摆了摆手“但你起码别半路失踪,我可不想在茫茫荒地上找一具不知道会死在哪的尸体。”
“……就知道你会这么说。”博士小声抱怨着,他知道凯尔希是在担心自己的安危,否则换做一般人,肯定会把这句话解释成另一个意思。
歌蕾蒂娅的嘴角飘得更高了。离开海洋不仅意味着离开家园,更意味着她需要与陆地上的生物有更加亲密的接触。她见过太多太多无趣的陆上生物了,但罗德岛的这些干员们却总能让她眼前一亮——不过有时也是眼前一黑。总而言之,她并不反感这些可有可无的小玩笑。
“走了,执政官女士。”凯尔希没好气地瞪了一眼博士,博士总是能给她带来麻烦,但她早就已经习惯了这些麻烦,反正到最后解铃还须系铃人,博士能自己处理好那些由他自己惹出来的事。
直到陆行器掀起的烟尘消失在二人的视线中时,流明才敢走上前来站在博士身边。他的眼神晃了晃,先是飞快地瞟了一眼博士的脸,然后又回到手中的水瓶上。看不清标签的矿泉水瓶瓶身上还沾着点水迹,这些水都是他特地托老板从冰柜里拿出来的。歌蕾蒂娅和凯尔希拿走了两瓶,现在还剩下两瓶。他怔怔地盯着塑料袋里的瓶子,好像坚信自己只要用眼神盯着那个瓶子,它就能自己把瓶盖拧开一样。
“愣着干什么,他们都已经走了。”博士轻快的语调一把就将他从无意义的沉思中拽了出来。“这可是我们的蜜月哦?”男人脸上露出一个有些轻佻的微笑,但他看到那双平时根本看不见的眼睛里都是自己的倒影。
——他又开始脸红了。
流明抬起手让塑料袋悬在眼前,一天过去他还是没法接受自己和博士已经算是恋人的事实,光是想起黑暗中那个吻他都还会脸红心跳到眼前发晕。他不敢对上博士的眼神。他害怕自己会陷进去,然后又做出一些有失体面的事。
“博士……我……”他甚至闭上了双眼,冰凉的矿泉水瓶贴在烫得吓人的脸上,他好像真的要脸红到冒气了。“对不起……我……呜……”
好害羞啊……明明都是朝夕相处了几个月的同事了……他还在因为过量的羞耻感而无法集中注意力时,一双手却已经环上了他的腰。
“乔迪,手上的东西,暂时先放下来吧?”他听到博士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温热的气息落在耳尖,金属质的耳坠上起了一层雾,敏感的耳尖愈发地红了,暗色的光让他的耳尖看起来像是要滴血一般的红。
于是矿泉水瓶终于还是掉在了地上,装满水的塑料水瓶落到木质地板上发出闷闷的碰撞声,在狭小的走廊里反复弹跳传到了远处光亮的出口处。他感受到另一人的嘴唇贴了上来,摩挲着,轻轻地蹭了蹭,像是海风轻抚着他的脸颊,让他回忆起幼时赤脚站在海边,潮水涌上来,砂石覆盖着脚背的粗糙感。他的恋人的嘴唇并不像女孩子们的那样光洁且保养得当,长期在外指挥作战的经历让博士的身体上或多或少都有些疤痕和老茧,就像其他普通男性一样,粗粝,成熟。那些翘起的皮肤破损处蹭得他有些痒,所以他睁开了眼睛,看到那人近在咫尺的脸。那是过去他从不敢注视的面容,如今却距离他只有几寸之遥。
硬要说的话,乔迪的嘴唇也并不算娇嫩。处处为他人着想的护工在照顾自己时反倒是处处不周,春天要担心孩子们的花粉过敏,自己却总是被蔷薇花的小刺划伤手指;夏天要保证劳作的人们不会中暑,嘴唇不知不觉间就多了几条裂纹;秋天要提醒蒂亚戈叔叔不要被麦子割伤了手,镰刀柄的木刺划进了手中都浑然不觉;冬天还要哄着玩雪的孩子们乖乖回到暖呼呼的炉子边,晚上脱下鞋一看腿上都是大大小小的冻疮……对于这些磨难他都已经习以为常,至少这些细微的痛感每时每刻都在告诉他他还活着这个事实。
他的头有些晕,黄昏的阳光让走廊变得又闷又热,湿气混着热气涌出看不见的浪潮,透明的热浪把两个人推得越来越近,直到乔迪再也无法忍受过高的体温——他试着推开博士,但博士的手还是紧箍在他腰间,慌乱中他张开了嘴,给了那人趁虚而入的机会。湿热的口腔就像夏季的沼泽,滑腻柔软,只需几秒就能让人沉溺其中。他被博士吻得喘不过气来,手上的力气也小了好几分,他几乎只能作出一个往外推的动作,施加在动作中的力度却几乎为零。他开始能嗅到博士身上的药味,那是他在医疗部不曾闻到过的清苦的气息。他猜那是桑葚送来的熏香的气味,那个炎国小姑娘每次去找博士,都会带上一堆奇奇怪怪的药材,有蜥蜴也有蛇虫,他有些难以置信,那玩意也可以被当作药物?但小姑娘每次都是一副神神秘秘的样子,还特意嘱咐博士说,说——那些东西可是能补气血的哦?
他的思绪随着氧气的消耗越飘越远,晶莹的唾液从嘴角流出,又被博士的舌尖尽数卷入口中。阿戈尔人咸涩的体液尝起来有点像淡化过的海水,但又比海水更加温和,苦味的尽头就变成了接近于血液的腥甜气息。
氧气越来越少,他开始感觉到窒息。细瘦的手指捉住博士身后的布料,无助地拉扯着,手指拉扯的力度甚至不足以让那些布料变形,最多只是多出一些自然流淌的褶皱。
“唔……哈……”他试着把嘴张大,但只能感受到越来越多热气的涌入,最后一丝氧气也被耗尽,他几乎要瘫软在博士怀里了。
“哇!唔啊啊啊——”文件纸张散落一地的声音从走廊拐角传来,博士难得松开被吻得乱七八糟的流明,转过头就看到慌忙蹲下收拾地上一片狼藉的外勤干员。她显然目睹了几乎全部过程,透红的耳尖出卖了她的情绪。博士扣上面罩,面罩下的嘴唇扬起一个满意的弧度。
“对对对对对不起!博士!”她的指尖触到了同样在捡拾纸张的博士的手,忙吓得收了回去“我不是有意要看的!对不起!我我我我这就忘掉!”年轻的小姑娘哪见过这种场面,先是接待了凯尔希本人和另一位传说中的阿戈尔的大人物,然后是刚刚收拾完东西准备下班回家时又在走廊上看到热吻中的博士和流明……对于她来说,人生无憾大概就是这样一个形容吧。
“没关系,不用忘掉也可以。”博士带着笑意的声音从面罩下传来,这下不仅是她脸红了,刚喘过气来没几秒的流明也再次开始脸红。热度好像就从来没有从他脸上消下去过,他不知该作何反应,只能僵硬地舔了舔嘴唇,尝到一些汗水的咸味。
“附近有可以搭乘载具的地方吗?我们要离开格兰法洛了。”博士看着小姑娘收拾好散落的纸片,又拍了拍她的肩,轻声问道。
“啊!这么一说,我和同事下周本来要去邻近的城镇休假,既然博士是来‘度蜜月’的,那我的机会就让给博士吧!”她晃了晃脑袋像是想起了什么高兴的事,紧接着又露出一个有些狡黠的笑容,“要好好享受喔!”小姑娘灵动的视线从博士身上跃到流明身上,最后落到门外的阳光里,她在随身的包里翻了翻,递出两张车票。票根上写的日期就是今晚,如果赶得及的话他们明天一早就能到达那座离格兰法洛不远的小镇。
博士大大方方收下了她的赠礼,“有时间回本舰的话,记得来找我喝茶。”他侧过身子给了小姑娘一个拥抱。站在一旁的流明看着她因为激动而泛红的脸颊,心中不免冒出了些不易察觉的酸味。他扯了扯博士的外套,又朝着门外努了努嘴,尽量以一种听起来并不急躁的语气提醒博士:“博士,再不去车站的话,就要赶不上车了。”


//

他们就这么肩靠着肩腿挤着腿坐在驼兽拉车的车棚里,不大也不小的车棚应该是刚好塞得下两个女孩儿,但挤一挤也能勉强塞得下两个大男人。流明有些不安地挪了挪腿,汗水让他的衣服布料全都黏糊糊地贴在身上,他发誓到达旅馆的第一件事就是要把自己扒光然后冲进浴室里好好洗上一个冷水澡。
荒地的夜晚不算热也不算冷,但总有扑面而来的黄沙把人迷得睁不开眼。他有点羡慕博士的面罩,多亏了那面罩,风吹起的沙尘只能落在黑色的面罩边沿而无法落在博士脸上,他甚至都能听到博士睡着的声音了。细微的鼾声有一下没一下地拨弄着他的神经,终于他放弃了试图睡着的打算,开始专注地盯着靛色的天空发呆。木质的车轮碾过石块发出的咯嗒声就像是某种时钟的计时,困意逐渐笼罩了他,但身边人的体温却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他自己的现况。阿戈尔人的体温普遍偏低,博士的体温比他高的并不是一星半点,就像是身边沉睡着一个黑色的太阳一样,热量源源不断地从那人身上传来。不过他并不讨厌这种温度过高的感觉,谁会讨厌恋人陪伴在自己身边的感觉呢?
他又朝博士身边靠了靠,抬头从车棚的破洞里欣赏着横亘天空的银河。
那座城镇远近刚刚好,远得让他们对格兰法洛发生的巨变一无所知,但近得能让乘坐驼兽拉车的乘客只用花上一个夜晚和半个白天就能到达。博士再次睁开眼时已经是中午,车夫刚停下车,热情地招呼两位乘客说已经到达目的地了。流明拿出钱包准备给车夫付车钱,年迈的车夫却连连摇头说之前的两个小姑娘已经替他们付好车费了,不用再另付,于是黑发青年只能讪讪地收回手,失望的情绪从他眼中一闪而过。
博士站在他身边看着驼兽拉车没入人流中逐渐远去的背影。黑衣的年长者抬手摸了摸年轻人的头发。
“是想起你叔叔了吗。”
“……嗯。”
流明低下头看着挂在腰间的纯铜单筒望远镜,那些过去的回忆第无数次从他眼前闪过,有些是像汗水一样苦涩的,有些是泛着甘甜的葡萄香气的,还有些则像用新鲜墨水书写着翻译后文字的纸张一样沉重的。
博士轻轻叹了口气,他从口袋里抽出自己的手,先是摘下了粗糙的防割手套后才握住流明的手。
他并没有说话,手指在流明的手心画出一个又一个圆,片刻后他感受到那人回握住他的手,力度大到让他有些疼。
“博士。”
“我在。”
“博士……”
流明又喊了一遍他的名字,他转过头看着这个和自己一般高的青年。金橙色的双眼在阳光下闪烁着,似是有水光流转。青蓝色的发丝就像它的主人脸上的表情一样黯淡,蔫了吧唧地垂在耳际。
“怎么了。”他温和地回应了那人的呼唤,手指扣上另一人的手背。
“博士先答应我一个请求。”流明还是低着头,把表情藏进阴影里。
“我答应你。”博士没有犹豫,他就像刚刚一样温和地给出了肯定的回复。
“无论如何,都请让我陪在您身边……!”手上的力度松了几分,他好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一样,语气突然变得轻快明朗“能遇到您,已经是我这辈子最大的幸事,但我还想贪心一点、就一点点……”
“我想一直站在您的身边……哪怕是只能看着您的背影——我都已经、已经非常满足了……!”他的手指略显生涩地挤进博士指间,然后用手指拥抱了博士的手掌。
他们躲在低矮的建筑物的阴影里十指相扣,像是逃离现实想要进入童话世界的叛逆情侣,蜷缩在光明与黑暗的罅隙间喘息纠缠。灰白的墙皮蹭了不少在博士的黑色外套上,零零碎碎的白色粉末和欠片在黑色背景的映衬下看起来跟拍在礁石上裂成几瓣的浪花似的。他就这么牵着流明的手,直到男孩的指尖不再颤抖。
“我会陪着你。”直到你想离开我为止。博士想了想,还是将后半句话藏回了心里。
某些东西只需要自己心知肚明就好。
“不过话说回来……”他动了动手指,让有些僵硬的手指嵌进流明手背上的凹陷里,让自己的手指以一个更舒适的方法和那人的纠缠在一起“我还是第一次和人有这么亲密的接触呢。”面罩下的脸上浮现出些许笑意。他看到流明逐渐变红的耳尖,然后是青年耳语般的嗫嚅。
“我、我也是……”流明的脸又红了,博士好像总是能抓住那些细微的点,然后让他不自觉地害羞到想变成驼兽跑回荒野里随便渴死在哪。他想松开博士的手,但那双温热的手在这时却成了炽烈的牢笼,博士使坏一样地握得更紧了,他看到那双金橙色的眼睛从他们交叠的手上移到自己的面罩上,意识到无法从黑乎乎的面罩上读取任何情绪后又赌气般地落回了那两只手上。人潮在他们身边流动着,繁忙的伊比利亚集市并不会注意到这躲藏在阴影中的小插曲。女人们要么围着头巾要么戴着帽子,黑色的薄纱缀在帽檐上,勉强遮挡着正午的阳光。每当热风袭来,人们免不了都会往下拉一拉那些特别设计的遮掩沙尘用的帽帘,滚烫的空气裹挟着或是白色或是黄色的沙尘扑到每个人脸上,就连最老道的农夫见了这卷着沙尘的热浪也要闭上眼睛转过身子,好让那些沙尘从身边飘走,而不是飞进眼睛里迷了视线。
流明从小在伊比利亚长大,怎么会不知道这扬尘的恐怖之处,他慌忙转过身想避开扑面而来的沙尘,却被博士用另一只手按住了肩膀,紧接着嘴唇就传来湿润的触感,他几乎是条件反射地闭上了眼,牙齿磕在另一人的嘴唇上。他嗅到细微的血腥味,慌忙张开嘴用舌尖舔舐着那个伤口。但舌尖很快就被博士的牙齿咬住——博士甚至只是轻轻地、暗示性地咬了咬,然后很快就发现他的恋人的双腿已经因为口中温润的触感而阵阵发软,整个人几乎要倒在他身上。
流明显然对接吻并没有博士那么熟悉,但那些小小的抗拒也在博士温柔的征服中被安抚得十分妥帖。他试着用空着的那只手抱住博士,触到的是那人风衣的内侧。黑发的青年悄悄睁开眼,看到博士面罩下的脸。黑色的风衣覆盖了二人所在的角落,沙尘拍打在防水的布料上发出嚓嚓的碰撞声,博士拉开了外层的黑色布料,用宽大的风衣挡住了飞来的扬尘;而他的双眼仍然紧闭着,像是在仔细品味恋人口中幻觉般的甜味。流明终于放心地闭上眼睛,专心让自己投入到这个突如其来的吻里。
博士的手指扣在他手背上的感觉让他打心底觉得满足,自他从格兰法洛离开后,心里的空洞就一直存在。
怎么了,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艾丽妮在他身边坐下,递过一瓶画着小鱼标记的运动饮料。
博士给你的。
他拿起那瓶水,手指触到的位置上似乎还残留着另一人的体温。
我不知道。他盯着那个被人用黑色马克笔画上去的小鱼图形。我总感觉心里边空落落的,像是有什么东西丢了。
艾丽妮像是被噎住了一样愣了一下,然后她叹了口气。
我懂,我懂。她说。我也很想我的师父。
他干脆把头埋进交叉的手臂中间。
你说,他们真的会在另一个地方看着我们吗?他突然问道,声音闷闷的像是夏天暴雨前从远处传来的模糊的雷声。
只要相信,他们每时每刻都会陪在我们身边。灰发的黎博利女孩拍了拍他的肩,语气出奇地温柔。此刻的他们就像是失去了家园的兄弟姐妹,蜷缩在难得的避难所中互相舔舐伤口。
他们都说深海猎人血脉相连,我也时常怀疑我理解不了劳伦缇娜和斯卡蒂她们的想法。他听到她拧开瓶盖的声音。
但后来我明白了,她们所想的并不复杂,我们追求的最终目标是一致的,那就是整片大地的安宁。她啜了一口那瓶橙子味的饮料后又接着说道。
所以我不再逼着自己去融入她们,因为无法融入并不代表无法理解。她们同样背负着家园被毁亲朋离散的痛楚,起码在这一点上我们可以找到共同话题。我问过劳伦缇娜她会不会感到悲伤,你猜她怎么说的?
艾丽妮笑了起来,像是被回忆中的劳伦缇娜气笑的。她居然和我说,那些已经化成灰埋在过去的悲伤,能比得上遇到眼前可爱的小鸟给她带来的喜悦吗?
我知道她百分之百在开玩笑,但这是否也意味着,她们已经不再拘泥于过去的仇恨,而是着眼于未来的复兴了呢?她的视线落到被搁置在一旁的提灯上,深粉色的火焰像是永不停息一般在提灯内跃动着。一个人,一个家族,乃至一个国家,如果只是永远陷在过去的泥沼中,是不可能找到离开的路的。无论是遗憾还是荣耀,抑或是血洗的仇恨,一味执迷于书写历史而不是反思自我,只会走上过去的亡魂的老路。
但我并不懂得该如何填补我内心的空洞……他有些烦躁,像是泄愤一样抬手把自己的头发抓得乱七八糟。
她终于回答了他的问题。
那就找点什么东西吧,能让你感到满足的东西。她转过身来将手覆上他的发丝,细细地分开每一缕打结的发束,像是姐姐在为玩耍回家的弟弟整理仪容。
找到它,当然,也可以是他和她,然后让那东西填满你的空洞,让那些感情成为你的动力。你需要一个寄托,最好是一个能让你振作起来的寄托。他抬起头来看着她,从她眼中看到温柔的鼓励。
寄托……目标……满足感……
他想到一个人,一个从来都站在战场最高点俯瞰全局的人。无数次他都躲在那人身后,看着那个男人像棋手般击落对手的每一个棋子,最后再用干净利落的手法取得胜利。他还看到过那人明明已经累得直不起腰来,却还是坚持陪着那位行动预备组的长枪手跑完了环舰一周的长途拉练;还有被孩子们围得密不透风,一改平时在战场上杀伐果断的风格,只能向他投来求助的眼神时的样子;以及某次他路过医疗部时看到那人面对凯尔希的质问,明明脸色都白了几分却还是毫不犹豫地把伊芙利特护在身后,说那些糖果是自己给她的……无数不曾被人注意的细小碎片在他心中拼成了一个完整的图形,思念带来的酸涩占满了他的心灵,先是思而不得见的苦,后是见而不得亲的惦念。
他开始感到内心的空洞被那些碎片填满。偶尔轮到他值夜班负责巡视住院区的时候,远远都能看到那个人的办公室还亮着灯,透过覆着一层灰尘的玻璃窗他看到男人认真的侧脸,好像不论昼夜连轴转的工作也无法让他有半分松懈。他知道,那个人心里总是记着每一位干员,大到炎客和拉普兰德的矿石病,小到玫兰莎和莱娜今天又向采购部门提出了购置哪几种香料和果茶的申请,无一不是由他亲手批复后又被分发到每一个部门逐一执行。他老说自己摸鱼,实际上做的事情可完全不比凯尔希和阿米娅少。就连他路过那人的办公室时也会担心地转头看一眼,担心博士今天有没有又因为过量工作而晕倒。
他憧憬着那个人的背影,他发自内心地希望自己可以一直站在那个人身边,但审判庭的工作并不允许他自由地在罗德岛和伊比利亚之间往返。卡门师父交给他的训练远比艾丽妮的训练艰难得多,刚开始那会儿,他累得连提起腿来走回宿舍都费劲。他会想哭,他算了算自己的生日,终于想起来自己不过是个刚成年没多久的孩子。但他又想起博士,想起博士那天突然晕倒在战场上的样子。幸好那只是一次普通的货物押送任务,不需要博士的指挥也能完成。
事情来得太过突然,他只看到走在前面的男人晃了晃,随后就向后倒了下去,直直落进他怀中。留在待部署区的几个干员连忙奔到他身边,刻俄柏急得眼泪吧嗒吧嗒掉,一旁的嵯峨手忙脚乱地安慰着刻俄柏,自己却也忍不住红了眼眶。最后还是莱娜最靠谱,娇小的调香师从口袋里找出几枚香片,吩咐刻俄柏用源石技艺点燃它们后放在博士鼻尖让人嗅着。片刻后,悠悠转醒的博士睁开眼第一件事就是确认干员们的安全。在得知干员们已经顺利完成任务,正在准备下一个环节的交接时,他才放心地闭上眼彻底睡了过去。
“调香师前辈……博士他……”流明看着枕在自己腿上睡得正香的博士,眼中的担忧已经到了不可忽视的地步。
“他多久没睡觉了?”他压低了声音,小声询问那位沃尔珀女性。
她摇了摇头说,“至少四天。”
他的心脏就像满溢的鱼缸被人敲开了一个小角一样猛地一痛,酸楚的感情从那个小缝里流出来,落到最深处,冰冰凉凉的,又有点苦涩,像是那些拉特兰人不会喜欢的黑咖啡的味道。
于是在博士醒过来后,从医疗部干员口中听到的第一件事就是流明主动向凯尔希申请想成为自己的助理。
他感受到博士的手指收紧了些,男人仍然不打算放他自由。他们结束了那个绵长的吻,时间长到足以让他回味起过去的那些略带甜味的苦涩。
放进黑咖啡里的乳白色方糖已经化开,他从博士眼中看到了暖意和漾开的爱。
“博士……”
他小声地呢喃着,男人慢慢地眨了眨眼,认真地看着他。
“我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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