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迁新居】全站开放中
注册 / 登录
支持我们
浏览分区作品
原创 二创
登录
注册
Wid.2296220
【公钟】春风里·3

作者 : 奶油小狗

分级 大众 同性(男)

警示 脱离原型

原型 原神 达达利亚 , 钟离

标签 公钟

状态 连载中

文集 【公钟】春风里

790 10 2022-4-18 21:25
导读
俩普通人的乡村爱情
已架空 请勿对号入座任何现实背景地点人物事件
3.
春天不是读书天。
今天这帮小孩就不是来上学的。
从早上开始,就一直叽叽喳喳窃窃私语个不停,钟离老师捧着课本念之乎者也,春梦秋云,全都从孩子们的左耳进右耳出,变成穿堂风与小燕儿,飞到天边外。
钟离走下讲台,站在教室窗边看外面栽的旱柳,大片大片的绿色在春风里飘荡,于是他转过身来宣布:
“今天到这里,我们放学吧。”

教室门打开,孩子们像小鸡一样蜂拥而出。
钟离拿着课本慢慢跟在他们后面,孩子们又折回来跟他道声别,于是钟离老师也笑着点点头,提醒他们快点去占座。
今天是村里宋媒婆家大女儿大喜的日子,所以按照这里一直以来的习俗,需要大摆流水宴席,庆祝两位新人的喜结良缘。
这流水席顾名思义,菜如流水般轮番上阵,人如流水般来来去去,随到随吃,好生热闹。按春风村的规矩,一桌八人,坐齐就开席,四荤四素,八菜好吉利。
对于这国境线上的小乡村来说,一次流水席在口福上来说简直可以堪比过年时的程度了。有好些人家,平日碗里连块肥肉都看不见踪影,到了吃喜酒这天却可以敞开肚皮,怎能不算是一件让小孩们从早就开始魂不守舍的美事呢?
更何况宋媒婆是什么人,这方圆百八十里执掌姻缘的,除了天上的月老,也就属地上的她吧,给自己的大女儿挑的如意郎君自然也是一等一的青年才俊。据说是什么城里制药厂的干部,今儿这流水席的豪华程度,也就可想而知了。

其实宋媒婆一开始不是没有盯上过钟婶家的独苗苗钟离。
虽然她曾对钟离的出身成分颇有微词,但自从钟离去首都上大学后,便觉得此子前途不可限量,更何况这副仪表堂堂的模样,这么多年春风村乃至和平镇精钢县也都是头一个。
然而钟离大学毕业后也没留在外面工作,反而回村当了个小学老师,这个结果可算是跌破了所有人的眼镜。
于是纵然钟离身上有千万般好,还是隐约落下个没出息的名声。人人议论起钟离老师来,都带些羡慕地说他这样那样,然后话锋一转——噯,高材生又如何,这日子过得和我们也没什么两样。反倒是没读过书的那谁谁,现在可在大城市里混出风头咯!
宋媒婆几探口风发现钟离是真就只想安心当个村小老师后,便也再没有踏进过钟家的家门了,坦白讲,她倒也从头到尾都没考虑过,也许钟离压根就不想娶她女儿。
不过钟离老师却乐得清净,自那以后也没觉得有什么膈不膈应,今天的喜宴佳肴更是不吃白不吃。
于是他也慢悠悠地晃进宋家院子里。刚好有桌七缺一的,钟离老师一落座便人满开席,鸡鸭鱼肉大猪蹄很快上齐。
大家虽然吃,但又不完全是为了吃,流水席也是乡里乡亲们互相交流的一个好时机。全程来回敬酒寒暄不说,饭桌上的闲话那也是没完没了。
于是同桌的便有人问了:“钟离老师,你看咱们乡亲们什么时候也能吃吃你的喜酒?”
钟离坦然自若地答:“惭愧,现在还暂时没有合适的结婚对象。”
他又招招手拦下在院坝子里穿梭上菜的厨房帮工,说劳驾,借个饭盒。
“毕竟钟离老师条件优秀,眼界比较高也是应当的。就是也不知道得是什么样的女子,才能入得了钟离老师的眼啊。”
一个有点尖细沙哑的声音在席间响起,说的话相当不好听。
这人是同桌吃饭的村医,区区二十几岁年纪一副老烟嗓,一向跟钟离不对付。
他和钟离不对付的理由说来倒也简单:他与钟离算是同一辈儿的春风村人,两人都是村民们口中的“别人家孩子”。但无奈从小到大不管什么方面,钟离都要压过他一头,而且还总是赢得似乎不费吹灰之力。哪怕钟离后来没出息地窝在村里当了个村小老师,他一个村医似乎也只是和钟离半斤八两。偏偏他又是个心胸狭窄的人,长此以往心中积怨颇深,于是总爱言语上与钟离针锋相对。
不过,似乎是他自以为的针锋相对,因为钟离老师通常情况下只会表现得仿佛没听见他在说什么。
眼下也是如此,钟离老师神色自若地跟大家点头致意:“不好意思,剩菜浪费可惜,我再打包一点回家。”
然后便拿起自己刚刚要的饭盒,开始有条不紊地打包桌上的饭菜,根本没有任何要搭理村医的意思。
这下村医可不爽了,扯起他的破嗓门来:“诶诶诶,你蹭人家流水席白吃白喝也就算了,可没见过吃着碗里的还往家里带的啊!”
的确,这打包别人婚宴的行为是有点不大妥当。但他毕竟是钟离老师,做什么事都稳当自然的钟离老师,于是竟连白吃白拿这种事,也生出几分有何不可的气氛来。
不过,经村医这么一喊,周围隐约投来的各种视线还是让钟离心中有点烦闷。
于是他只好用自己一向沉稳可信的语音语调开口说道:“看来您有所不知了,二月份的人民晚报中有指示,广大人民需要抵制浪费奢靡的风气,提倡勤俭节约的行为,日常衣食住行都要注意遵循少铺张,多尽用的原则。所以,剩菜打包,应是一种美德。家母今天应该在供货社值班,我想正好可以打包一点带回去给她,左右也算是沾沾宋家的喜气。”
他这番话可谓说得是滴水不漏,在座的诸位村民都微张嘴巴,完完全全一副被唬住了的模样,根本料想不到,什么指示、抵制、提倡、原则,都是钟离一时兴起的信口胡诌。
然而一切坏就坏在,钟离老师这几天确实有些点儿背。
他话音才刚落两秒,就有一只手不轻不重地拍在了他的肩膀上,与此同时一个分外熟悉的声音在他背后响起:“欸,张姐王哥,还有赖麻子家那个当医生的小子也在呐?哈哈哈哈看来咱们赶巧都来吃小宋的喜酒了啊……来,钟离你跟我起来,到那边去敬你几个大伯几杯……”
钟离僵硬地扭过脖子,看见自己口中那个“在供货社值班”的妈还毫不知情地笑呵呵握着酒杯。
“妈你今天不是去城里走亲戚吗?”钟离用只有两个人之间才听得见的气音问道。
钟婶虽然不知道儿子和桌上的其他人为什么都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但也还是犹豫地也用气音回答:“我这不是想着喜宴不吃白不吃吗……亲戚什么时候都可以走,我就……”
空气有一两秒钟的寂静。
钟离很快恢复了镇定,非常自然地扭回头对着那个装满了大鱼大肉的不锈钢饭盒,把盖子给“啪”地一声扣上了。
“装都装了,不吃可惜。那就当晚饭好了。”他没有半点心虚地解释道。
“这个……小钟说得对啊,还有这么多好酒好菜呢。咱们农村人本来就不兴城里人浪费那一套,要不我也打一点回家?”
众人都附和起来,也不再拘泥于别人的婚席到底该不该打包,既然有人民晚报的说法为他们撑腰,这会儿大家就都想模仿钟离了。
钟离拿着饭盒起身,准备借着和娘亲一起去敬酒的理由,顺势回去给达达利亚送饭。
他刚走出去一步,就听见村医在身后阴恻恻地:
“原来是当晚饭啊。我还以为是家里藏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要带回去给对方吃呢。”
钟离和钟婶两个人同时扭回头来。
钟离还好,虽然脸上向来挂着的平静表情已经出现了一丝裂痕。
钟婶的脸就唰地直接白了。

“你说他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钟婶本来想着吃过饭下午再去城里走亲戚,这会儿是没心情了,只剩下沉甸甸的忧虑和恐惧。这心里的石头就跟滚雪球一样,她脚上一步一步往回走,心里的石头也一圈一圈变得大。等走到离家两百米的位置,她是再也走不动路了,干脆就顺势坐在路旁的一块草垛上唉声叹气起来。
钟离也坐在一旁,托着腮有些惆怅。
他个子高,坐在草垛上时裤腿微微上收,漏出一截白皙骨感的脚踝来,干净得像空气里的青草气息。
“他也不一定是真知道了,可能就是想挖苦我,才这么随口一说。”
“哎呀——你听听你说这话,你自己信吗?”
钟婶不满地用手肘捅了儿子一下。
说实话,钟离自己也不信。
他只有重重地叹了口气。
上回说到,钟离捡到达达利亚的第二天早上醒来,就发现对方死死地压在自己身上睡觉。
虽然屋里就那么点儿大,两人都得睡在同一条炕上,但那好歹也是东角西角两个被窝啊,怎么至于睡成这种模样的?
这么多天下来,他慢慢意识到,这小子夜里还会梦游。
不过达达利亚梦游的范围也不大,就是从西墙角起来,出门站在门外废弃的猪圈外,用手对着空气比划,喝两口空气水,再重新游回屋子里,从东墙角爬上炕最后抱着钟离睡觉而已。
钟离调换过他俩的床铺位置,但还是没用。达达利亚每次夜里喝完“水”回来,总是能精准地错过自己的被窝,死死地缠在钟离老师身上。
钟离老师可没有纵容小孩的习惯,但达达利亚又不是故意的,还真拿他没有什么办法。
也不是没有想过拿根皮带把达达利亚绑在被窝里,不过最终还是没狠下心来实践。
因为达达利亚还会说梦话,抱着钟离时小声喃喃:“小熊乖,哥哥会保护你的……”
钟离老师就是心软,又没脾气了。
于是只有安慰自己,反正现在倒春寒,有达达利亚这个人肉取暖袋也挺舒服。虽然夜里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感到身上重了,还得伸个手给对方盖下被子,但是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对方身上暖乎乎的,睡眠质量反而比以前还要好得多。
时间长了,连被子都不用给达达利亚盖了,对方自己梦游完回来就知道直接钻被窝里。该说不说,梦里还挺有学习能力。
钟离就这么迅速地习惯了新的睡觉方式,甚至早上醒来时对达达利亚因为早晨生理反应而抵在自己身上的某个部位也能做到熟视无睹了。
咳咳,也不算熟视无睹,每次看到还是会讶异一下北国人的非比寻常来。

但昨天半夜里,达达利亚又梦游出去“喝水”,还没来得及游回钟离旁边,就在外面发出了一声痛哼。
这声音在寂静的乡下夜晚里听着格外明显和突兀。钟离一下子就惊醒了,下了炕鞋子也没来得及踩进去,就趿拉着鞋子冲了出去,看见达达利亚穿着白背心,正站在月光下,猪圈前,捂着脑袋委委屈屈。
“怎么了?”钟离扶着破木门框,心都有点儿提了上来。他看见这傻子摸脑袋就担心,生怕傻子变得更傻。
达达利亚也刚从梦游里回转过来,眼里有些迷糊,还又蒙上一层疼:“有人拿石头打我……钟离……有人拿石头打我……”
他说话声音越来越小,委屈极了。
“人呢?”钟离问。
达达利亚迷茫地看着猪圈后面那堵滴低矮的墙外,刷啦啦的只有摇曳的合欢树叶:“不知道……”
钟离看着达达利亚右额头上那块微红的痕迹,也不知道是被石头打红的还是被手揉红的。虽然心里知道应该不是什么大问题,但话到嘴边又变成了:
“好好,是他们坏,不该欺负我们达达利亚。外面太冷了,我们回去睡觉吧,被窝里躺着就不疼了。”
钟离老师说完就头大了,简直不敢相信自己下意识说出了什么话。他想起一句俗语,会哭的孩子有糖吃。这北国傻子怎么这么会“哭”?
达达利亚乖乖跟着钟离进了屋。
钟离把另一床被子在自己身边铺开,达达利亚坐在炕上,目不转睛地看着钟离手上的动作。
“钟离对我真好。”他忽然没头没尾说了这么一句。
“嗯,”钟离毫不客气地认领了下来,“你知道就行。”
被子铺好了。钟离拍拍绣着牡丹花和凤凰的大红被子,说快睡吧,顺手又捻掉了达达利亚白背心上的一根线头。
达达利亚钻进被窝,躺在钟离身边很快又重新进入了睡眠。
可是钟离却睡不着了。
他瞪着眼睛望着黑黢黢的天花板,反复在心里咀嚼达达利亚刚才说的那句话。
有人拿石头打达达利亚,乍一听也没什么。但过后再想想,这岂不是说明村里已经有人发现达达利亚的存在了?
藏匿难民本来就不是一件小事。再加上他钟离出身不好,父亲早逝,留给他的遗产除了一箱子书以外,还有缝合在他生命中绵长而钝痛的震荡。
有时候出身是一堵无形的墙,人的肉眼看不见它,但它却时时刻刻在生命的各种关键路口带来阻力。
其实所谓的好不好也只是别人来下定义,但作为时代洪流中的普通人,他和他父亲都没能拥有为自己辩解或再定义的能力。
他是这样无力改变什么,所以一旦藏匿难民的事情被别人发现,乃至举报,等待他的只可能是比常人更为严厉的后果。无论哪种后果,都不太是他承担得起的那种。
钟离想了很久很久。
因为这个寻常夜晚发生的一点意外小插曲,他始终难以入眠。事实上问题的本质,又怎么只是表面上的一个小插曲呢?
他翻过身去,刚好碰上达达利亚的睡颜。对方也脸朝着他这边,蓬松柔软的额发乱糟糟垂在眼前。月光透过窗户朦朦胧胧照进来,让钟离看得清他脸上结痂的擦伤,柔软的微微透着血管的眼皮。眼前这个人睡着的时候却忽然散发出一些让人安心的成熟感来,好像他本该如此,好像那个失忆的、混沌的人格睡去,原本锋利坚韧的内里突然显出原形。
也许他真的不是难民呢?那样被人发现也无所谓了。
钟离抱着侥幸心理想到。他认真地观察着达达利亚皱起的眉头和抿起的嘴唇,估计对方是做噩梦了。
也没有要伸手去拍被子哄人的打算,他只是这么默不作声地安静看着达达利亚的脸,不知不觉间也睡着了。

第二天早上醒来,钟婶早早吃过,去赶集买送亲戚的土特产了。钟离盛两碗小米粥,配上一筐菜包子,和达达利亚面对面地坐在矮脚饭桌前吃饭。
达达利亚还没学会怎么用筷子,艰难地试图夹起盖在自己粥面上的那颗煎蛋。
钟离一副不经意的样子,头也没抬地问坐在自己对面的笨蛋小狗:“昨天晚上做噩梦了?”
达达利亚愣愣地“啊”了一声。普通人的噩梦里都是鬼啊怪啊,他的噩梦里都是枪子儿,还念念不忘要躲着谁的恐惧感。
怎么听怎么符合一个理想中的难民身份。
钟离老师心又沉了下去。手上筷子却把自己碗里的那颗煎蛋夹了起来,放进达达利亚的碗里。
达达利亚看着自己碗里金黄金黄散发着蛋香味儿的两颗煎蛋,有点不好意思。
“吃吧,赏小狗的。”
……
“——那我夹不起来,钟离帮我夹。”
“不行,我们是劳动人民,在劳动中创造属于自己的价值。自己的事情你应该学会自己做。”
……

钟离和钟婶在草垛上坐了一小会儿,也没想出什么好法子,只好带着尚还温热的不锈钢饭盒子又回了家。
“这娃虽然可怜,但谁不可怜呢,咱也可怜。”
钟婶看了眼在对面堂屋里吃饭的达达利亚,把厨房的木板门掩上了,回头朝着钟离叹气。
钟离不能咬定昨夜路过自家院子往里丢石子儿的人是村医,但如果真是村医的话,他倒是能咬定对方一定不会大发善心协助他们隐瞒。
过了好半天,久到柴火锅里的开水都快烧干了,钟离终于张开嘴,艰难地说出了那句决定性的话。
“那我晚点带他去检查所吧。”
钟婶说,也只能这样,又安慰性地摸摸儿子的背。
“咱们只是普通人,不能怪谁,更不能怪自己。”
钟离一直都知道,自己也就是个普通人。没有什么无与伦比的高尚品格,也不算什么毫无私欲的至善至美。
他妈说得对,有些事不怪任何人,因为参与者只是普通人。

钟离领着达达利亚,穿过白桦林,在春寒料峭的原野里往前走着。
村子里没有检查所,要到几里外的一个平原交汇处去,有一个管辖这附近好几个村子的小型检查所。
钟离特意选了条几乎不会撞见任何人的小路,哪怕到了这个时候,他还是不想让村里其他人看见达达利亚,好像能瞒一秒是一秒,没到检查所前都还需要保护达达利亚一样。
达达利亚,这个差点死在国境线上却被钟离救起的此时此刻的笨蛋,却对自己的命运一无所知。自从坐在拖拉机上被钟离带回家后,他还是第一次出来接触外面的世界。
虽然一眼望去到处都是季节交替时特有的那种荒芜感,但达达利亚还是显得很兴奋,跟在钟离身后很不老实,歪歪扭扭东搞西搞走得很慢,也不知道在干什么。
钟离心情本来就很不好,自打出了家门就没抬正眼看过一次达达利亚。
这会儿瞟见达达利亚一副单纯无知的模样,他心里没来由地窝了火。也不知道是对自己生气还是对达达利亚生气,总之很不开心地停下了脚步,冲身后的达达利亚还是头一次冷冰冰摔了一句:
“能不能好好跟着我。”
达达利亚跟上来了,在离钟离很近的地方停下脚步,也就一个手掌的距离吧。
钟离忽然感受到一点点压迫感,他都几乎忘记这家伙也是个一米八几的成年人了。
然而对方凑近了,明明挨了说,却什么不快也没有,脸上有着发自内心的笑意,弯着眼睛牵起钟离的手,把什么有点粗糙却又纤软的东西塞进了对方手里。
钟离垂下头,看见几根野花卧在自己和达达利亚交错的手指手心间。
“送你的。”达达利亚低声说。
钟离眨了眨眼睛,有点慢半拍地应:“你把我当小孩哄呢?”
达达利亚微微歪了歪头,他其实没太懂钟离想说什么。但只要看着钟离那双闪闪发光的眼睛,他就总能心情很好地笑起来。
“我知道钟离不是小孩,钟离是哥哥,是老师,是很厉害的人。”
他又朝前靠了靠,用毛茸茸的脑袋埋下去蹭钟离的脖颈。
“我只是发现春天到了,也想告诉你。”

钟离不知道那些被抓回去的逃难者们后来都会如何,什么流言都有的,有说几十年苦役的,有说枪毙的,也有说理性再教育的。
他当然不知道正确答案了,理所当然的呀,他只是北方平原上一个小小村子里一个普通的小学老师。
钟离手里无意识地捏紧了那几根野花的茎杆,没有躲开达达利亚的撒娇行为。
他想起绣在达达利亚衣服里那道龙飞凤舞的刺绣字母。
达达利亚一定也是谁宝贵的儿子,谁亲爱的朋友,也许可能,还是谁的心上人。
达达利亚长得这么好看,虽然是傻了一点点,但也没什么不好,就像一只小狗一样。他也该是得到过很多爱,以后也应得很多爱的人。
可是我又有什么可失去的呢?大不了就再任性一次好了。
就这样钟离想,虽然逃难者的结局也没人清楚,但他不愿意亲手推达达利亚去冒这种风险了,要冒也是该他来冒。
于是他牵住小狗的手:
“不去别处了,我们回家。”
收藏
文澜德Wland2.4.0 beta

Powered by kumame

hellowland.lofter.com

我们需要你的支持!
帮助中心
服务条款
公告栏
创作辅助工具
浏览器推荐
Keep Writing,Keep Thinki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