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污泥

作者 : 纪酱

分级 大众 同性(男)

原型 东京复仇者 东京卍复仇者 佐野万次郎 , mikey , 三途春千夜 , 鹤蝶 , 灰谷兰 , 明司武辰

标签 麦中心 , 麦右 , 三途麦

状态 已完结

356 5 2022-10-30 18:19
佐野万次郎有着一种魔性的魅力,当他对你伸出手的时候,总会引得人忘了自己驻足在多深的泥潭中,即使意识到自己在不断下沉也升不起迈步逃离的心。

那时梵天刚刚组成,很多人还没能意识到自己正在做的不再是像以前那样挥舞着拳头四处抢夺地盘、抢到后空喊着“这片地盘归我管了!”就能满足的幼稚暴走族,初初试图染指成人世界的地下交易便被打击得几乎一蹶不振。
歪歪扭扭地坐在沙发上的黑道有一下没一下地吸着烟,不论坐在他对面的九井多诚恳地做着自我推销保证梵天完美符合他们所追寻的合作对象,游离的视线也始终没有在他身上停留过。
“滚回家喝奶去吧,小鬼。”说得口干舌燥的赚钱天才最后只得到了这句话和一杯酒——从他头上淋下去的。
气得火冒三丈的九井回去后即使努力在控制自己了,但是和佐野报告的时候还是没能压制住地把拿在手上的杯子砸出了条裂隙。
彼时的佐野刚刚把长发给剪短,还没去染成另一个哥哥那样的颜色,金色的碎发在他半垂的眼睑前摇荡。
“嗯……那就杀掉吧。”他说完又继续咬了口鲷鱼烧,面上云淡风轻,仿佛刚刚说的是去再去买一个鲷鱼烧吧那样随意的话。
刚刚还气极的九井觉得自己的后背一下子就凉了下来,努力撑出来的笑容僵得快要裂开,“诶?”
“瞧不起我们那就杀掉好了,不愿意合作就找上他们的友人、亲属,他们终究会意识到梵天多么值得合作的。”佐野咽下了最后一口鲷鱼烧。
九井当时在那个大战的现场,知道佐野万次郎和黑川伊佐那并没有血缘关系,但他看着现在对面的这个人,却惊觉这两个人变得何其地相似。
“有我在呢,”纯黑的瞳孔像是在看着像是在看着九井,又像是望向了不知道何处,佐野的语气始终十分平静,“我会带领你们走向更深的黑暗的。”
和他漫不经心的态度一般,佐野轻松地完成了他向九井宣告的事情——徒手时都能在几息间随意撂倒数十人,如今可以说是百无顾忌的他带来的噩梦像是疫病一样在地下世界迅速蔓延开来,把许多人吓破了胆,夜不能寐。
在他的庇佑下,梵天的根系越扎越深,成为了支配黑暗的脉络。

佐野刚刚把头发漂白、在后颈纹上纹身那段时间,鹤蝶不经意间望见他的背影时总会愣神,觉得自己如同身处梦中。
起初的他还觉得这是场令人怀念的梦,觉得如今跟随的“王”就像选择在心口纹上了同一个纹身的他一样,是一种心照不宣的祭奠,但渐渐地,鹤蝶开始意识到这其实是那时延续至今仍未结束的梦魇。
鹤蝶和梵天里的其他几个干部不同,无法从暴力和权力中汲取生存的养分,活在平成年代,却活得像是江户时代的武士那样,把“效忠君主”当成了地狱中垂下的蜘蛛丝。曾经这个蜘蛛丝丢下了他独自升回了天上,如今再次垂下的如此相似的蜘蛛丝却令他惶惶不可终日。
在一次“友好会谈”里,佐野轻巧地在所有人还没有反应过来时,就用短刀割开了对面大放厥词的男人的喉咙。
血喷溅得到处都是,离得最近的佐野被沾染了一身,血一层一层地盖在他的身上,几乎要遮挡掉了他后颈上的纹身。
不远处的鹤蝶的身上也被溅到了不少,滚烫的血烧断了他紧绷的神经,没有思考什么,他就猛冲了上去,双手用力得就像是箍在了佐野单薄的肩膀上。
他想要跟佐野说些什么,像是当初向黑川伊佐那谏言那样,像是跟他曾经的英雄求救那样,但是这些日来不断重叠的梦境却彻底破坏了他的语言能力。他只能死死地盯着佐野的眼睛,近乎恳求一般。
“……”佐野没有被他冒犯的动作惊到,看着眼前这个狼狈的人,似乎进行了一番思考,然后已经许久没有笑过的他露出了少年时一样的笑容。
“我是以自己的意志选择的这条道路,”他的语气温和得可以说是在安抚,“不要紧,一直看着我吧,鹤蝶。”
看着身陷血海中的这个人,鹤蝶终于意识到,这根纤细的蜘蛛丝并不会引领他前往极乐世界,而是伸向了一眼望不到底的更深处的地狱,引诱着人们顺着它从人间爬往不归的黑暗。

灰谷兰自小就对美丽的事物颇有好感,虽说对他而言的美丽的定义也许与大众相去甚远,不过管他呢,他不在乎。
还是关东万字会时期就一直跟着佐野的他最开始只是不敌那可以说是恐怖的武力,便抱着随意的心态带着弟弟一起加入了佐野的麾下——反正在哪儿不是和暴力一起过日子呢?
更何况以毋庸置疑的武力横扫了所有敌对团体的佐野不得不说还是有些赏心悦目的,像是在欣赏暴力美学的电影一般。
不过说到底也就那样,不能称之为“美丽”。等候战斗结束的灰谷兰闲闲地打了个哈欠。
但是最近,灰谷兰发现佐野渐渐地美丽了起来。
这时的梵天已经可以说是一手遮天,再也不会出现当初那些没有眼色还敢挑衅他们的人了,其他自称为犯罪团体的人们都战战兢兢地蜷着身子,生怕一不小心把手伸向了属于梵天的领地。
于是佐野也清闲了起来,组织里的其他事情都不需要他去操心,不论什么事情都有相应的干部替他处理,庞大的梵天像是一个被精准组装起来的机器,即使操纵机器的人不动手,他忠心的齿轮们也在不停地运作着。
但就是这样,佐野却反而日益显得疲惫了起来。
常年在夜晚出没的他皮肤苍白得甚至显得有些透明,于是眼下越来越浓重的黑眼圈就被衬得更为明显。几乎不再在例行的干部聚餐会谈里出现,即使是出现了,也不怎么往嘴里放吃的,只是靠在桌上撑着个头,不知道究竟有没有在听他们的汇报。
明明是个标准的“武力派”,佐野却清瘦得像是游廓被关在栅栏里的游女。
就是这种时候,灰谷兰盯着他们不可冒犯的首领那细长的后颈,开始品味出了一些美丽。
“就像是自愿落在了泥地里的蝴蝶一样。”灰谷兰私下这么和他弟弟评价道。
在泥里努力地扇动着翅膀,越是挣扎,那美丽的翅膀上越是会被带起的污泥污染,等它终于筋疲力尽的时候,便会狼狈地沉入泥中,任谁也认不出来那曾经是一只飞舞在阳光下会撒落耀眼鳞粉的蝴蝶。
“啊——真美丽。”灰谷兰恶劣地笑了起来。

大多数的事情都没有办法在三途春千夜的脑中停留太久,有些东西对于十多年前的他来说可能还是值得一番踯躅的,但是对于现在这个早就被药丸和鲜血泡坏了脑子的他来说全都不值一提。
这个世界的所有事情都很简单,只要是“王”需要的,那就去得到,只要是“王”不需要的,那就碾碎至尘让它再无复生的可能。
他就像是个被编写了简单的逻辑程序的机器人,起因和结果导向都是佐野万次郎,这五个字就是支撑着他不知疲倦地活动下去的动力源。
“mikey,你最近没有睡觉吗?”三途轻柔地说着话,语调跟着他在药物的控制下开心无比的大脑来回跳动着,他俯下身注视着陷在柔软的沙发里的那个人,眼中只有那苍白纤细的人影。
他没有得到回应,佐野静静地坐着,沉默得像是雪白的石膏像。
三途细细地看着这座精致的石膏像,裸露在外的苍白的皮肤下蔓延着青色的血管,支撑起这个皮囊的血肉似乎被不知道的什么东西逐渐吞噬,徒留下硌人的骨节突起着,那可以单手握住的脚踝看着就像是林中颤抖着试图站起的小鹿那般无害。
那个像是罂粟一样吸引着三途的强大身影似乎早就随着时间的流逝被埋葬在了他们一路踏过的血路边,但是三途却丝毫不觉得沮丧。
因为他确信在这死水一样的漆黑眼珠里,依旧像是以前一样烧着不曾熄灭的火,甚至三途觉得他就是能够看到实体的火在燃烧着,他磕了药的大脑是这么告诉他的。
这个火的燃料在过去是三途嗤之以鼻的同伴之情、信念之心等各种臭不可闻的东西,但是现在的火却靠着佐野的痛苦在燃烧,他把在矛盾中挣扎的自己架上了十字架,放在熊熊的烈火中焚烧着。
他们在黑暗中走得越深,佐野就越发痛苦,而这个痛苦又成了燃料,促着三途最爱的这火焰长长久久地燃烧下去,直至蔓延直整个世界,把所有的东西都吞入这美丽的火中。
“嘻嘻,让我来帮你吧,mikey。”三途把胶囊咬在牙尖,像是忠犬为他的主人叼回了丢出去的小球,捧起那张淡漠的面容,凑了上去,“让我来帮你睡着吧。”
他是“王”最忠诚的追随者,他会为了“王”能够一直存在,不择任何手段,更何况对于现在的他来说,早就已经分不清事情的好坏和行事是否恶劣了——毕竟他只是个写了简单的逻辑程序的机器人嘛。
佐野也许是懂的,但是他并没有呵斥,依旧是静静地置身于沙发柔软的怀抱里,看着眼前永远带着笑容的小丑渐渐凑近,然后闭上眼睛,接受了他疯癫的臣子这惊世骇俗的上贡。

明司武辰自认为是比其他干部大了一辈的成熟坏大人,觉得自己比其他人看得更为透彻,被任命为顾问后,更是变本加厉地叼着根烟,以观察身边的年轻人们为乐度日。
时不时还啧啧几句,拿着自己年轻时的经历来进行一番对比,感慨道世道真是变化大了啊。
他觉得佐野家肯定带着什么奇怪的基因,怎么这一家的人总是有着可以说是魔性的魅力呢,当初的真一郎也是,现在的万次郎也是。
普通人的堕落不过是一个人烂在地底,佐野万次郎的堕落却惊天动地多了,像是涂满了沥青的路面,像是大如江海的沼泽,拖着靠近他的每一个人追随他一起沉入奈落中。
梵天的干部们确实是各有各的人格缺陷,但也不能直接说他们天生极恶——也许他们碰上的是释迦牟尼就大彻大悟改邪归正了呢,明司这么想着耸了耸肩。
但是他们碰上的是佐野万次郎,被命运带走了身为“人”的所有锚点的佐野万次郎。
在这个方面上来说,他们确实是不幸的,但佐野又幸运到哪里去呢。梵天这个烂泥中全是坏小子,没人愿意成为他的新锚点,明司那个把自己脑子玩坏了的弟弟甚至还不断伸手把佐野努力地再往沼泽里按一按。
明司靠在墓园门口的墙上,刚想吸一口烟,就发现天上不知道什么时候下起来的雨早就打灭了他的烟头。
“真倒霉,我果然是日本第一雨男啊。”他叹着气,却没有丢掉不能抽的烟,仅仅是把它叼在了嘴边。
人真的是上了年纪之后就会开始想这想那,脑子一刻都停不下来啊。
接到那个电话的时候明司正在路边买烟,挂掉之后没想着去哪里,而是来到了这个他十多年来都没有敢进去的地方。
其实他早就察觉到佐野的不对劲了——日本最大犯罪组织的头目却活得像是个殉教者,说出去都没人敢信——但是明司什么都没有做。
自己又配做些什么呢?妹妹惨死,二弟整日嗑药嗑得疯疯癫癫的,还不如死了。自己的日子也过得一塌糊涂,挚友死的时候他跟欠债纠缠不清,甚至没有出席葬礼,然后挚友深爱的家人们也一个一个死去了。这就像是什么黑色幽默一样。
仅留下的这个佐野万次郎,空洞得跟他自己一模一样,明司甚至不敢直视那深黑色的眼睛,唯恐那是面照出狼狈的自己的镜子。
说到底,他也不过是故作轻松罢了,真正洒脱的人哪里会在意那么多东西,只有他这种被困在过去的人才小心翼翼地观察着身边的一切,试图找出自己苟活下去的借口。
明司又想起来刚才电话里三途那慌张的语气,许多年没有给他打过电话的弟弟在电话那头听起来就跟他小时候不小心把什么事情搞砸了一个样,一下子就把他带回了二十几年前自己还是意气风发的时候。
也许也是因为这个,自己才来到了这个地方,想起了那么多的往事吧。
他其实接到电话之后就应该赶紧着手逃离的,但说是逃,他们又能够逃去哪里呢?同样是被佐野吸引而驻足在泥潭中的人,除了跟随那个向他们伸手的人一同沉入深不见底的黑暗中以外,又能去往何处呢。
“抱歉啊,真,当时没能来参加你的葬礼,那之后也没敢来给你扫墓。”明司抬头望着头顶那灰铅色的天空,黑沉得像是要压下来的庞然大物,“以后应该,也不会来给你们扫墓的。”
他把湿透了的烟紧捏在手心揉成一团,踏步离开了墓园的门口,离开了自己耀目得令人流连的往日,走向了他也许早就看到的终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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