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诡秘/达克）但是格尔曼自己喝了下去
1
  达尼兹买了包迷药。
  这种东西在混乱的海上是非常常见的，卖药的商人非常有黑心商家的感觉，笑得一股无良劲，这样的人达尼兹见得多了，但商人的多嘴多舌还是让他拳头有些痒。
  商家也察觉到达尼兹的不耐烦，塞给达尼兹药物的说明书，收起钱就溜走去找下一个商机了。
  达尼兹站在原地，沉默地瞪着躺在手掌心的这包药——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脑子一抽买这个玩意，明明这玩意肯定骗不到格尔曼。
  骗不到……是吗？
  想起格尔曼对他逐渐增添的信任感，至少不会在每次喝水时都要占卜一下有没有危险，也许达尼兹还真的有机会。
  只要他偷偷的倒在格尔曼的水杯之中……然后……
  他的眼中有些迷茫，抬头看了一眼建筑，才发现自己已经不知不觉间走回旅馆。
2
  达尼兹打开房间门，格尔曼穿着一件单薄的衬衫，坐在冷硬的木椅上看报纸，见达尼兹回来也只是给予他几秒钟视线便收了回去。
  达尼兹的药已经放在了裤兜里面，不会被发现——不如说就算他光明正大拿着格尔曼也不一定会过问，但他在格尔曼视线扫过来时还是微妙的感到了紧张。
  所幸这种探寻的视线只有几秒钟便消失了，达尼兹提起的心又落回原地。
  他进了卧室，打开说明书扫了几眼，沉默不语。
  窗外的红月照耀着房间的角落，尘埃在灯光创造出的光暗交线处跳跃，这种夜晚很难不说适合做些什么。
  达尼兹又看了眼说明书，上面的纸被自己捏得有些皱巴巴的，他不自觉把纸上的情况带入格尔曼，脑海中浮现的画面给达尼兹带来片刻恍惚。
  他咽了下口水，转头去外面给自己倒了杯水，咕咚咕咚喝了几口。
3
  “去倒杯水。”
  达尼兹手有点抖。
  怎么就这么巧呢？
  为什么偏偏在这个时候？在这个时间段？
  他是不是故意的？
  格尔曼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达尼兹心跳不可察觉地变快了，他用力捏了捏拳头，然后又强迫自己松开，应了声好。
  克莱恩疑惑而不着痕迹地看了他一眼，不懂这海盗干嘛又开始生气，毕竟他早就习惯了被格尔曼指使，按理说不应该为倒一杯水生气。
  难道是他今天出去玩的时候赌博输了太多，或者遇见仇人嘲讽，所以干什么都不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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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达尼兹装了杯水，他拿出了那包药粉，将它倒了下去。
  被碾得粉碎的白色粉末进入到水中便悄然消失，咕噜咕噜冒出的气泡不过一会便消失不见，杯子内透明的水看上去和刚才如出一辙，看不出有添加什么。
  达尼兹嗅了一下，没有味道，倒也和说明书描述的一样。
5
  达尼兹端着这杯水，又看了看纸条，还是有些犹豫不决。
  他想起班西的那个夜晚，黑暗而弥漫着雾气的环境，无处不在的威胁，似乎只有格尔曼的身边最安全。
  遇到格尔曼之后，他遭受了很多危险，有些是针对自己的，有些是他被格尔曼波及了。但无一例外，格尔曼都将其化解了，虽然他带给达尼兹恐惧，害怕这个疯狂冒险家哪天杀了他提现，但不知不觉之中，达尼兹在自己还没察觉到的情况下就已经被这种强大的安全感所吸引。
  更进一步，他看见这个人的守护欲，看见他隐藏的自我，这个人明明喜欢美食却又不表现出来，像个冰冷的机器，更多像个什么都不在乎的疯子。
  骗人。
  达尼兹想知道，如果那个疯子喝下这杯水，如果那层保护膜被迫撕开，他会怎么样。他想把格尔曼那种若有若无的疏离感给打散，将他从神坛上拽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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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是不行。
7
  达尼兹垂头丧气，把那杯水和纸都放回桌上，脑门靠着墙壁，显得有些自闭。
  他怎么可能做得到！
  那个格尔曼！对那个格尔曼！
  他有什么资格那么做！就算他是一个海盗……他就是做不到！
  达尼兹很想用自己的脑门去撞墙，但又怕被格尔曼发现了，只能心中无声尖叫。
  那杯水，他等会就会去倒掉！
8
  “达尼兹。”身后的声音吓得达尼兹整个人都抖了一下，刚从梦中惊醒一般猛地回头。喊他的人正是那位五海噩梦，他刚刚在想着的人。
  一瞬间，达尼兹身体紧张得像块石头一动也不能动，他的心霎时冷了下来。
  ——完蛋了……那杯水旁边的说明书……他还没销毁……
  达尼兹冷汗狂流，想也不用想就知道他现在的情况肯定会被格尔曼发现不对劲。
  不行，他必须抢在格尔曼看到之前销毁那张纸！就算被揍一顿被认为对他不怀好意也绝对不能让格尔曼看见！
  达尼兹眼中迸发坚定的光芒，准备抢在格尔曼之前把纸烧了。
  ……
  ……等等，纸和水呢！？
9
  “你在找这个？”清冷的声线对于此刻的达尼兹来讲就是宣判他进入地狱的声音，尤其是当他看见格尔曼手中拿着那张纸和那杯水的时候，达尼兹脸色一下子就变了。
  他的嘴唇轻轻翕动，最后却没有说什么，等着最终审判的来临。
  格尔曼的视线扫过那张纸。
  “无色无味，但是放的时候有气泡冒出，要注意。”
  达尼兹听见格尔曼念出纸条上的字，他羞耻而愧疚地低下头。
  “本产品短期使用无害。会令服食者没有反抗的力气，记忆缺失。”克莱恩读到这，挑了挑眉，他看了眼达尼兹，对方低着头并没有注意到他的目光。
  “对床事没有额外作用，大概五分钟开始发挥效果。”
  这个说明书挺简短的。每当克莱恩读出一句，达尼兹的头就会更低一些，好像恨不得要直接将自己埋在地里一样。
  克莱恩将纸点燃，他掏出硬币占卜抛了几次，又敲了敲杯壁，里面的水轻轻晃动，看着确实没有异常。
  “抬头。”
  达尼兹顺从地抬起头，想象中的枪口并没有对准他的脑袋，格尔曼那双棕色的眼睛依旧是那么平静，好像天塌下来了都不能让他有一丝波动。
  达尼兹觉得自己像个小丑，一举一动都那么可笑，但观众却连给面子的笑笑都不乐意。
  大概是听见了达尼兹自哀自怨的心声，格尔曼对着他咧嘴一笑，笑得达尼兹一哆嗦，差点当场跪下来。
  我错了！您还是别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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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格尔曼举起那杯水，水流从杯子流向他的口中，咕咚咕咚几口下去，杯子里的水被他喝了一半。他垂下眼将剩下那半杯水倒掉，在达尼兹瞪大眼睛流露着惊恐和震惊的目光下镇定自若地对他说：
  “还有五分钟生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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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有五分钟生效。
  疯狂冒险家一贯的简洁语句，就好像他又在催促着达尼兹去干些什么，显得如此冷酷无情。
  眼眶瞬间变红，达尼兹也说不出来这个时候他为什么会想哭。也许和他那过山车一样跌宕起伏的心情有关，他的情绪有些失调了。
  这个混蛋！
  这个疯子！
  这个家伙总是轻而易举地淡化所有重大事件，就连现在，他也显得那么游刃有余，仿佛喝了那杯水的人是达尼兹而不是他一样。
  他抹了抹湿润的眼角，有些哽咽着质问他：“格尔曼，你是不是又在逗我玩！”
  疯狂冒险家性格中偶尔会透露出一点恶趣味，达尼兹被格尔曼戏弄过好几次，这种时候他反倒是不愿意相信真相了。
  克莱恩在心底叹了口气，不着痕迹地挪开了一下视线，努力不让自己变得脸红。
  “还有四分钟四十三秒。”
.
  End


*其实喝了一半鬼知道效果还有多少
*关于克莱恩的占卜：
1.这是达尼兹给我下了药的水
2.这杯水对我有危险
3.达尼兹想对我**
4.达尼兹放弃对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