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id.2265279
-
分级 大众 同性(男)
警示 脱离原型
原型 明日方舟, Arknights 银灰, , 讯使
标签 明日方舟 银灰 讯使 银讯
状态 已完结
文集 方舟舟
-
563
1
2021-5-23 08:43
- 导读
- 讯使受伤，银灰探病。
窗外蓝天清澈，白云漂浮。初夏温暖的风吹进干净整洁的医疗室。
病床上呆坐着的依特拉望着窗外出神，他没有挂着大家常常见到的淡淡的微笑，他也似乎没看到外面和煦的阳光，绿色的眸子有些暗淡。
讯使半长的棕色耳朵也不自觉地耸拉着，却在听到熟悉的敲门声时迅速立起。
不紧不慢的两下敲门声。是银灰。
“请进。”讯使说道。
银灰走到讯使床前时，讯使已经基本找回了平时阳光大男孩标准的神情——他明亮的眼睛看着自己的老板，似乎眼神里就带着笑。
银灰坐在病床旁边的椅子上，挽起白衬衫的袖口，拿过床头小桌上的水果开始剥皮。
讯使下意识地伸出手说：“老板，让在下来吧。”
一旁的医疗机器人比银灰更快地开口：“讯使干员，你的手臂需要休养。”
银灰看了看讯使手臂上的绷带，也说：“你休息。”
讯使抿抿嘴乖乖收回了手。
银灰向医疗机器人表示有话想和讯使说，而且自己可以照顾讯使，请医疗机器人暂时离开了医疗室。
“上午训练室的事情我已经听医疗部干员说了。”银灰一边剥水果，一边说。
讯使闻言，心跳加速了起来。他低下头，双手抓着被子。像是犯了错的孩子等待惩罚。
银灰问他：“手臂还疼吗？”
心虚的讯使似乎没有听清问题，望着银灰着急地说：“老板，我会听医生的话慢慢来的，我会尽快好起来的...”话没说完，他眼眶红了。他怕他再也不能站在银灰身边了。
讯使不是第一次手臂受伤，也不是第一次需要复健，但却是第一次被医生告知手臂筋骨收到根本性损伤，很可能无法完全恢复了。可他还是十分心急，自己偷偷跑到训练室去尝试进行复健练习，不小心伤口又裂开了，被嘉维尔发现后狠狠骂了一顿。
银灰停下手上的动作，问讯使：“为什么那么着急做复健？”
“在下想要快一些和以前一样，可以拿起武器保护老板。”
“为什么要保护我？”银灰追问道。
讯使很疑惑银灰为什么会如此发问，却还是很快回答道：“因为老板对在下很好，是在下的救命恩人！”
银灰沉吟一声，放慢语速说：“如果，我不是呢？”
讯使抬头，睁大眼睛看着银灰，满眼的不可置信。刚才憋着的眼泪也流了下来。惊讶让他顾不得擦掉眼泪，就任之顺着脸颊滑落，滴在被子上。
嗒。
银灰看着讯使脸上亮亮的泪痕，手上的动作顿了顿。他忽然有些后悔说出这句话。讯使的眼泪好像滴在他心脏上的岩浆，灼烧着。
最近，本来乐观而隐忍的讯使情绪和身体状况一样脆弱。
讯使刚刚从重伤昏迷中醒来的时候就哭了一场。他睁眼看到守在床边的银灰手腕处露出的绷带，一边道歉一边想坐起来查看，身上多处伤口的疼痛阻止了他。跌回床上的他感觉脸上凉凉的，想抬起手抹一下，发现手臂绵软得完全不听使唤，于是眼泪更是簌簌地落。银灰靠过来帮他擦去脸上的泪水，却发现越擦越多。
银灰清晰地记得，在讯使这次负伤之前，他上一次见讯使哭已经是很久以前，在讯使还不到他肩膀高的时候。那时候讯使怀揣着对谢拉格人口中“银灰已经死了”这个传言执拗的怀疑，独自一人到了维多利亚，打听着找到了银灰的学校，在大门边守了一天一夜后终于见到了银灰，扑上去抱着银灰嚎啕大哭。若不是讯使的体香足够独特，银灰就要把他当成路边突然发疯的小乞丐了。
现在这个独立医疗室里也弥漫着这种特别的香气，这是讯使情绪波动的征兆。
这香气勾着银灰，让他想去像之前一样，抱抱讯使，给他擦眼泪。可是今天银灰给自己定的角色似乎不太适合这样做。
为了讯使，为了他自己，他要逼自己和讯使一把。
他强迫自己想了想最不愿意回想的画面：是讯使挡在他身前被敌人的钝器击打、被利刃刺穿身体、满身鲜血倒在地上的画面。
这画面让他坚定地开口：“我没有救过你的命。你有被我救的记忆，那是家族找来巫师给你施加的幻象，这样就可以让我多一个忠心的下属、肯卖命的护卫。毕竟家族不会无缘无故收养一个孤儿。”
这些话就如银灰料想得一样冷酷，让讯使震惊到一句话也说不出。
银灰也没有想要给讯使插话的机会，他很快地继续说下去，生怕停顿一下自己就会狠不下心来：“所以你根本没有欠我一条命，不需要为了我而牺牲自己任何东西，更不需要因为我受伤而内疚。这些年来，该感到愧疚的是我。”
讯使开始感到迷茫。可他下意识地摇了摇头。可这并没打断银灰。
“要论救命之恩，应当是你于我有恩。而我也不能再允许自己让救命恩人继续被欺骗，继续当我的挡箭牌。”
“所以...我不再是老板的护卫了吗？”讯使颤着声音问道。
银灰没有回答。他起身把剥好的水果放到讯使手里：“好好养伤。”
讯使以为银灰要走，连忙伸出双手拉住他的手腕。银灰回头看了看，说：“我擦一下手。”讯使依然没有放手。银灰只好伸另一只手去抽了纸巾，擦擦双手后，反握住讯使的手，又坐了下来，说道：“别担心，我不走”。
讯使突然就安下心来，向后靠回枕头上。他本想抹抹脸上的眼泪，却意识到自己双手都被银灰握着，不禁有些脸红。他别过头，看到刚刚银灰给他的水果掉在了地上，顿觉窘迫，脸涨得更红了。
银灰说完了狠话，也十分关注讯使的每一个反应，他很快发现了讯使的不自然。他顺着讯使的目光看到了地上的水果。“没关系，水果还有。”他边说着边捡起脏了的水果，丢进垃圾桶，然后
从衣服口袋里拿出小折叠刀，又拿起一个苹果，削起皮来。
讯使觉得自己像一个被溺爱的孩子一样，在被银灰无限地包容。他心里暖暖的。同时也在心里问自己：他的老板以前也是这样对他的吗？
讯使边想着，边偷偷地观察身边银发的男人，看他熟练地一圈一圈把果皮削成长长的一条，然后手指捏着刀在果肉上灵活地切割，好像在雕刻什么东西。
他突然觉得他一直跟随的这个男人很陌生又很熟悉。他熟悉男人的样貌，起居习惯，行事风格，知道他过去的一些经历。可现在他已经无法预测银灰下一句会对他说什么，不知道自己应该以什么身份什么方式和他相处。
眼前暗下来的光让讯使回过神来。他发现银灰附身看着他：“这回别弄掉了。”讯使低头，看到银灰将两只小兔子递到了他的嘴边。讯使愣住了，脑子里一片混乱的他乖乖一口一口吃下了银灰喂的苹果。然后他怔怔地看着坐回去开始雕刻另一半苹果的银灰，觉得有些恍惚。
在洒进室内的和煦日光下，男人的发丝闪着柔和的光，眉眼也看起来没有那么锋利。他垂着眼睛耐心细致的样子，逐渐和很多年前的影子重叠起来。
在银灰还是恩希欧迪斯、没有突然成为家主的时候，他对两个妹妹以及还很小的自己，就是这样温柔。他会外出回来后特意给他们带美味的点心，会花费几个月的时间亲手做木雕给他做生日礼物，会在他不小心打碎花瓶后在大人面前把错误担下来... 甚至在被这个世界逼着套上强硬的外壳后，他还是对家人只露出温柔的一面。
这样的银灰，讯使很想保护。想与他一同承担。
而崖心和初雪分别因为患上矿石病和被选作圣女而离开家后，即使银灰没有表现出难过，即使他的肩膀依然宽阔，却看起来有些落寞。
这样的这样的银灰，讯使很想保护。想尽所能地陪伴他。
但现在他保护不了了。
没有了他，现在银灰由谁来贴身保护呢？
银灰抬眼看讯使，才让讯使发现他竟然把这个问题说了出来。
而银灰很认真地回答了讯使不小心问的问题。“希瓦艾什家现在很强大，我需要的时候可以调出各种明卫暗卫，甚至私人军队。现在在罗德岛，舰内很安全并不需要贴身的护卫。作战的时候，我相信自己的能力和博士的调度。”
讯使眼里的担忧淡去了些，却又添上了几分失落。
银灰继续说：“而在这次这种意外情况里，我希望你相信我可以保护自己。”
讯使以为银灰有些生气了，小心地偷瞄银灰的神情，却发现银灰并没有盯着自己，而是半垂着眼。
“我更希望你可以先保护你自己。”银灰叹了口气，声音沉得很低。
这是讯使听银灰对他说的最多的一句话。自他第一次学习拿起刀，到后来无数次随同银灰外出。
保护好自己。
这也是讯使执行得最不好的命令了。
“对不起...”讯使下意识地道歉。
“你没有对不起我。你只于我有恩。”银灰道。
讯使咬起下唇。他不想要做银灰的恩人。可他不知道要说什么。
他无意识地双手用力攥起被子，却被温柔地抚平了手指。
他抬眼，银灰正看着他。银色的眼里是无尽的温柔和无比的笃定。
“以后我来保护你。无关恩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