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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猫的故事①
我是一只流浪猫。自打懂事开始,就已经跟随母亲穿梭于各个街道,只是为了能从人类丢弃的残羹剩饭中获得生存下去的能量而已。
幼年的我与母亲相依为命,从我能娴熟地上蹿下跳行走于花坛与台阶时,母亲每次都会带上我一起外出觅食,直到某一天,命运将我们分离。
那天我随母亲跑到一家面包店后面的垃圾桶里寻找食物,就在我细嚼难得找到的一条小鱼干时,旁边的母亲发出了警觉的嘶叫声。
是一群人类小孩。
母亲想带着我逃走,可是他们仿佛有备而来,其中一个小孩拿出一个网子,一把擒住了母亲。而我因为体型瘦小,躲过了这一次的攻击。惊慌失措的我拼命嘶叫着,面对他们伸过来的手,也会毫不犹豫地张开利爪进行反击。
僵持了一会,他们好像放弃了抓捕我的计划,带上还在放声吼叫的母亲,离开了。
「喂,你只带走母猫,留下小猫没问题吗?」
「没事儿,我打电话告诉姐姐,让她过来带走小猫」
「这母猫耳朵都成这样了,先带去兽医院吧!」
听着人类小孩的对话,我不明所以。面对母亲的突然离开,我更加惊慌失措,面对陌生的环境,没了母亲的指导,我萎缩成一团,蹲在了垃圾桶与墙面之间的缝隙里。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睡着了。
睡梦里,我看见了母亲,她在给我梳理毛发,一如既往的温柔,细腻。我安心的依偎在母亲身边,仿佛刚才的事情从未发生过。
「看来它睡得好香啊,难道在做什么美梦?」
「我抱它进来那会儿,还担心它会惊醒,毕竟刚刚吓坏了」
「那群小毛头就是好心办坏事……」
是人类的声音,这时在睡梦中惊醒的我,睁眼一看,放眼四周,是各种款式的架子,上面还放满了各式面包和蛋糕。
凭着记忆,我确定这是母亲经常带我路过的那家面包店,店主每次看到我们在附近觅食,就会给我们投喂食物,店主是一个善良的人类,我稍微把警戒心放下了一点后,头顶传来了说话声。
「啊,店长,它醒了」
「哦,你先别碰它,它跟你不熟,可能会攻击你」
在店主旁边站着一个陌生人类女性,她们交谈完之后,店主伸手将我抱起,随后转身将我抱到那个女孩面前。
「来,给你介绍,这是小诺~」
「小诺,你面前这位小姐姐就是平时提供猫粮给你们的好心人哦~」
「店主,你别这样,它哪听得懂你说这些啦!」
自那天起,我就成了面包店的门面。
店主给我在柜台角落安置了一个猫窝,我平时会在店门口的置物架上晒太阳。习惯了跟进出面包店的客人互动之后,我对陌生人类的戒心也渐渐的减少。无论是单纯路过,还是面包店的客人,他们经过的时候,都会向我投向善意的微笑,有时还会抚摸一下我的毛发,日复一日。
除此之外,我每日都在等待着那位小姐姐,因为她会给店主带来在兽医院治病的母亲消息。
大概在我到店里1个月左右吧,兽医院传来了噩耗。我的母亲似乎因为伤口感染严重,并没有撑下来。店主神情哀伤地走过来跟我说这个消息,我看着店主,算是对她话语的回应,微微叫唤了几声。
「虽然你不会说话,但是小诺……我知道你是明白的」
店主说完后,像往常一样轻轻抚摸着我头顶的毛发,过了片刻,她就回店里继续忙碌了。而我,看着街道上来来往往的人群,渐渐闭上眼睛,细细回味之前与母亲一起的点滴,进入梦乡。
梦里面,仿佛从未长大,幼小的我,依偎在母亲身旁,一切都没改变。
在面包店生活了一段时间后,我迎来了店面的第一次装修。
因为店主家人对猫毛过敏,不方便带我回家,经过跟房东协商后,小姐姐把我带回了她的家里暂住,但仅限于面包店装修期间。
「唉,小诺,这段时间你就先跟我作伴吧!」
「来,这边是猫砂,那边是饮水机和猫粮,你先熟悉一下环境!」
虽然她每次到店里跟店主聊天,都能说很多有的没的。但我真的很好奇,为什么她对一只动物都可以滔滔不绝?自从来到她家后,每天只要她在家里面,都会对着我说一堆话,明明,我不能对她的话语作出任何回应。
「小诺,你知道我为什么热衷救治小动物吗?」
「其实,是因为以前我读过的一个关于狐狸报恩的故事」
「我不是想动物们可以给我带来什么恩惠」
「就单纯的,想看看兽人而已!」
「对,没错,这种毛茸茸的大耳朵!大尾巴!」
我当时看着她自言自语一大堆天荒夜谈似的东西,心里只想面包店快点装修好,我想回归宁静的生活。我趴在沙发上看着她在那里自顾自地手舞足蹈,突然想起这个笨蛋从回家到现在,桌上的外卖连动都没动一下。
随后,我站起身来,跳到了饭桌上。
「啊!小诺,那个你不能吃哦!」
我才不要吃这种鸡腿便当,本大爷是在提醒你这个人类要按时吃饭。免得第二天早上又叫苦连天喊胃痛,还找不着药。为了附和她制止我靠近便当的动作,我随意的叫唤了几声。
真好奇,这个人类之前是怎么生活的,连按时吃饭的小事情都做不好,愚蠢的人类。自那天起,我就担起了每天提醒她按时吃饭的担子,顺带每天准时叫她起床上班。
所以,这到底是谁在照顾谁?
接着,到了面包店装修完的那个周末。
她说天气好,就借了台自行车,打算带上我,一起去面包店先参观一下,顺便让我熟悉下新环境,毕竟,面包店才是我真正意义上的家。
但是她不明白,只要有她们的地方,哪里都可以是家。
她把我放进猫包后,一边哼着不着调的旋律,一边提着我来到自行车前。然后把装着我的猫包安置在车头篮里。过了一小会,自行车开始移动,我悠哉地透过猫包欣赏着外面的风景,身后依然传来那不着调的旋律,看来她今天心情很不错的样子。
然而,就在她带我到面包店的路上,意外发生了。
当时情况来得很突然,我只记得我们的自行车被一台突如其来的小车撞倒。
等我醒来后,已经被陌生人带回了他的住所。那人看似友善的拿来了猫罐头,轻轻地放在我面前,一脸期待地看着我,示意我快点吃,但我的求生本能告诉我,这个罐头有问题,必须想办法离开这里。
具体细节我已经不想回忆,几经波折,终于从那个魔鬼所居住的地方逃了出来。
拖着伤痕累累的身子,在完全陌生的街道上,为了能与她们再次相见,我强忍着伤口带来的剧烈疼痛,沿路顺着模糊的记忆,一直在寻找回家的路。
直到那个暴雨磅礴的夜晚。
在屋檐避雨的时候,我被一只路过的野狗攻击了。虽然我奋力挣脱,最终得以脱险,但是被雨水打湿的身体,加上一身泥泞,狼狈不堪。
最终,我体力耗尽,实在是没办法再靠意志力迈出步伐,倒在漆黑的巷子里,此时已经奄奄一息的我,已经放弃挣扎,静静地等待着死神降临。
不过,死神会特意来迎接一只流浪猫吗?
「噢,找到了,一身狼狈……想起被捕兽器夹着的我了」
「大人,你真要这么做?」
「嗯?难道要见死不救吗?」
「……那也不太好」
在我失去意识前,不知道是谁在旁边说话,但他两一定不是普通人。因为,明明没办法迎来次日清晨的我,醒来了。而且更意想不到的是——我发现自己已经变成了『人』,伤口也被细心地处理过,绑上了绷带。
我低头看了一下自己现在的外型,心里想起的全是那个笨蛋当时说的胡话。
「如果她看到现在的我,不知道会是什么反应……」
就这样,我莫名其妙地开启了自己新的生活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