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id.22174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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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级 大众 同性(男)
原型 FF14 暗黑骑士 , 占星术士
标签 暗占 , OC
文集 这是我家O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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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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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13 17:06
- 导读
- *AB面CD之A面:暗黑骑士的视角
01
黑骑从昏迷里竭力挣脱出来。天气实在太差了,一切冰冷和沉默的都在暴风里发出嚎叫,他动了动身子,从疼痛里估测自己的受伤程度,越想越是沉重。
最后的记忆停留在……对,这只是个很简单的护送委托,从黑衣森林东部到大审门,原本一切都很顺利,直到在进入狮鹫大桥附近时一支异端者小队袭击了他们。雇佣他的商队怀璧其罪,也不知道是什么引来了这群吸血的俾虫。
天火要塞附近太不安全,黑骑只身把那群怪物引向神意之地的方向,路上便是追击和死战,他记不太清了。
黑骑试着挪动视野,被一阵剧烈的疼痛制止,他的护颈有点变形,大概是在坠落时磕到哪儿了。龙爪横插在腹部,伤口不大,但龙爪死死卡住了胸甲的搭扣,他没办法把这东西从身体里拔出去,甚至没有力气挪动哪怕一根手指,血和以太不间断地向下逃窜着。唯一的好消息是附近没有篷车残骸,那个商队大概已经顺利逃脱,就是不知道自己还有没有命回到宝杖大街领报酬。
暴风雪吹不到崖下,时不时会有雪块坠落下来,为黑骑汇报外界的情况。时间在这偶发性的坠落里变得模糊,只有死亡倒计时格外坚定地持续着。
可能会死,他在昏沉中模糊地想;那群孩子可能躲不过这个冬天。
就在这时,碎光猛地打在他的眼皮上。一阵剧烈的疼痛将黑骑从崖底的黑暗里强扯出来——这实在是太突兀、太让人无法反应,他只来得及死死忍住一声呻吟——像是料定他现在没法回话,陌生的话音不紧不慢地响起:“……是治疗师。别担心,保持清醒。”
年轻的男声。那声音舒缓而平稳,像是流淌着碎贝的长河。
魔法?大概是治愈魔法……黑骑没和什么治疗师搭档过,只用回复药,通常从喝进肚子到伤口开始修复要等上一会儿。如今笼罩在这儿的辉光却完全不是这么回事,陌生以太正在迅捷地渗入他的身体,然而却并不蛮横,只是四处穿行,纺织一层层模糊的形状,将泄露的洞口往里束紧。黑骑甚至感到久违的一点温暖,这让他心生警惕。温暖是冻死的前兆。
治疗师又说道:“暖和点了吗?没事的,你要注意别睡过去。”他的声音遥远,被暴风撕扯得难以辨认,黑骑从温暖催生的困意里艰难思索了许久,才弄明白他可能正坐在落魔崖边,那个常常有人观看审判的位置有个避风的小涡口。
借着这一点清醒,他捱着剧痛挪动脸颊,让视野缓缓扫过附近,掌握处境。翼展卡在一个窄小的峡角上,向下望则是险恶的黑暗,这头龙成了他的垫背,如果没它卡着,他会直接摔进崖底,不死也得喂食人魔。
治疗魔法正在他的体内运行着,梳理那些紊乱的以太,伴随着阵痛,柔和而不容置疑地掌控这具身体,黑骑实在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什么,只好尽力放松,以此来配合上面那位好心的治疗师。
大概感觉到了他的困惑,治疗师再次开口:“我会治好你,别担心。当然,这并不是免费的……我是一位旅人,伊修加德太闭锁了,我需要一位保镖,一个引导人来保护我的安全。别担心。”
那柔和的声音真是一剂良药,可能所有人都会因为听到这句安抚而松下戒备,何况黑骑本就对他心怀感激。黑骑转动眼珠,看到昏暗的天空的裂隙里升起一颗启明星,黑暗分明正在这座崖里翻涌,上方的空气却拖曳着沉重的身体不愿被打湿,展开巨大的鳞翼,傲慢地盘踞在它的领地、盘踞在它所占据的那璀璨的辉光里。一位……占星学家?
疲惫终于拖垮了他,黑骑重新闭上眼睛,枕入漆黑的沉默里去。
02
“我们换种方法吧,为了你能不那么辛苦,”陌生的治疗师说,“当然,不用勉强自己回应,你听着就行了。”
黑骑动了动嘴唇,依旧没能发出声音,只在心里歉意地回复。
暴风雪里很难判断日夜,何况他正被一支龙爪困在山崖里,能看到的亮光只有那枚在暴雪与崖壁的边界线上下游动的天星仪。时间的流动被痛觉随意把玩着,忽而漫长,忽而短暂得令人恐惧,黑骑也摸不准治疗师是辛苦了多久才决定改用聊天来为他提神的,心里觉得愧疚。
治疗师是个神奇的人,至少黑骑从未在伊修加德见过类似的家伙。占星学家们在和别人交流时,眼睛会忽然越过他们,眺望起空无一物的远方,仿佛预读下一场战争便是他们的使命;但他们的注意力还是只盯着面前的对象,等待着被敬仰或是崇拜。这位治疗师的态度却总是漫不经心的,带着一种轻盈的冷漠。他们还没有机会面对面说话,通过细微的神态去揣测彼此,但黑骑自认为已经掌握他的一部分特质:他并不把施恩当做施恩,是个谦逊慷慨、然而对自己的谦逊和慷慨不以为意的人。
另外,他很擅长讲述,有点辛辣。治疗师说:“萨雷安没有通往伊修加德的航线,我是乘船之后又换乘飞空艇来的。和利姆萨罗敏萨相比,格里达尼亚排外得很,它像是史书里的伊修加德的双胞胎,只不过太早地被神秘所驯化,谨小慎微,学会用宽和的伪装去打扮自己。冒险行会很兴盛……我在那里待了一周,糖渍苹果特别美味,不知道以后还有没有机会再买到。”
黑骑不习惯萨雷安式的漫谈,只是专注地听,不时想:不知道真的进入圣座之后,他会怎么评价伊修加德。
治疗在漫谈中不间断地进行着,黑骑无法理解那些步骤的意义,他就像是在各处撒下毫不相干的洞穴,任凭横冲直撞的以太流涌入这些洞穴,一小段等待后,它们便自动完成了彼此之间的链接,走上正轨,重新变得温顺、洁净、活跃,可以为他所用。风雪仍然很大,治疗师的声音被拢成一团,随着以太的振动送到黑骑的耳边,隐秘的星辉正链接着他们二人。
中途,治疗师提醒他:“今天风小了一点,别忘了补水,你的热度还没有下去呢。”
黑骑轻轻地合拢五指,又加了些力气,更用力地握紧了一次。严重的冻伤已经基本痊愈了,失血和眩晕感也有所缓和,昨晚他已经能拆开自己的头盔。治疗师离开过一会儿,回来后就开始有几颗槲寄生的果实往下掉落,跳进龙尸上堆积起来的蓬松的雪堆,中午又是苹果。他可能把这个当成某种投掷游戏。
云雾街的乞儿们也喜欢把苹果埋在雪里,冻得香甜可口之后再吃掉,每当黑骑来库尔札斯中部做委托,他们总要过来拜托他多带些回去。黑骑挪动胳膊,捡起那些或大或小的果实放进嘴里,一阵奇异的感觉随着酸甜味轻轻挤压着他的味蕾。
休息了一会儿后,他把手指伸进肩甲的裂隙里,缓慢发力,一点点掰开卡在龙牙中的盔甲:落脚点太差,但总要先把身体从保护自己的棺材里拯救出来。现在只剩下这道贯穿伤了。
03
治疗师用捡来的槲寄生编了一支圆环,挂在那条交界线上。他说至少在传说和故事中槲寄生是非常美妙的植物,可以帮助生命在诺菲卡之环下重焕生机。短暂的停顿后,他又轻松地说:“至少今早我的占卜是这么说的。逆位塔、正位树、正位箭,象征着虽然你在过去遭受了破坏性的苦难,但现在正是积蓄力量、战胜考验的时候,你会迎来一个令人满意的结果。”
黑骑还是第一次听说有占星学家用奥秘卡来玩……来占卜个人的一点小事。尽管比起贵妇人之间那龌龊无聊的小游戏,治疗师的使用方法也算是正经了。
今天他的体力恢复了不少,足以握紧大剑,但还抬不起来。星光纺织的屏障隔绝在龙爪和伤口之间,那里的时间像是被冻结了,以太凝固在创口的断面,既不恢复也不恶化,治疗师说要等到他有力气拔出那只爪子才能做最后的治疗。
傍晚时风又大起来,刮得天空与崖的边界线来回摇动。诺菲卡之环也跟着来回摇动,险峻地颤抖,最后终于从那小小的石勾上脱开,纵身一跃,要投身进崖底寂静无声的坟墓里去,黑骑下意识伸出手接住它。
治疗师的手很巧,编制的藤环也精致又规整,细小的白色果实坠在顶端,像是碎钻那样俏皮地微微闪光。
04
等到声带也逐渐恢复到可以正常发声,黑骑开始在占星术士(他终于搞明白来自萨雷安的占星术和伊修加德所使用的完全不同)的聊天间隙给予一点回应。他实在不擅长筹措语言,好在占星也不需要他健谈又开朗。
“萨雷安的冬天不是这样的,我想几年之前这里大概也不是这样的,”占星说,轻轻抬高天星盘,帮助他稳固龙爪附近的创口,“该怎么说呢?萨雷安的冬天前总是有一段漫长的雨季去铺垫,直到水分全部藏进土地深处。之后它们就开始变得干燥,冷硬,散发着健康的味道,冬天就这么到来了。”
黑骑回忆灵灾前的伊修加德是否也有过这样健康的冬天,发现自己居然有点想不起来了。他握紧了大剑,使其尽量稳定地逼近龙爪。砍下。力道不足,刀刃卡在骨头和关节之间,黑骑垂下眼睛,积蓄着力量,在占星开口制止之前再次横削过去。
剧烈的摇动和摩擦扯破了占星纺织的防护,一抔血迅速从边缘溢出,像是融化的雪雕,他用大剑撑住地面,猛地把身体往上一拔。
他只感到眼前短暂地蒙上一层黑幕,接着,疼痛轻柔地漫上来,和眩晕、虚弱感一起庆祝起久违的自由。黑骑反手把大剑插进岩石的缝隙,稳住身体。
魔法这时才追上来,像是有意用痛楚责怪着他的冒进,熟悉的暖意轻轻揉捏着创口。占星说:“好了,现在你就像冬季的地面一样,黑骑。”
在占星的指导下他为自己做了应急处理,配合着魔法,这道骇人的伤口竟然在短时间内迅速止血,开始出现愈合的前兆了。
那是指冷硬、干燥还是健康?黑骑倚靠着岩壁,把龙尸踢下去,为自己腾出一块休息的空地,不禁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