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柠檬冰两份。请用。”
兼职刚刚上手的服务生脸还是红扑扑的，轻手轻脚把餐品放在他们面前。
白鸟蓝良把碟子推出去：“不好意思，我记得我还加了一份草莓酱。”
“我去吧。”店里事好像很多，酱料台也有点远，天城一彩主动请缨。
大、小白鸟蓝良的中点多个空位出来，一根绷着的怪异的线拉扯在他们之间。
成年的白鸟蓝良紧巴巴地干咽几口，主动对小白鸟蓝良微笑，“我很喜欢这家店哦。”
还在读中学的孩子看了他一眼，把头低下去，就像在面对自己的班主任，“嗯。”
“我现在都还很喜欢吃冰。”
“嗯。”
更为可怕的沉默泛滥成灾，等到天城一彩这个救星回来的时候，僵硬住的初中生才重新转动起齿轮，开始用勺子舀冰吃。
确实是很好吃。他紧接着吃呛住了。
“慢一点。”天城一彩温柔地拍拍他的后背。
另一个白鸟蓝良在直直看着，然后把头别过去。
今天的草莓酱熬得很酸。

同居了的天城一彩和白鸟蓝良结束全天的工作，回家路上捡到一个初中生。
之前下过雨，他应该没有带伞，头发贴在脸颊上面。天城一彩几乎是毫不犹豫地把外套披在他身上，安抚这只湿透了的小猫。
穿越过来的小白鸟蓝良看到他们，再也压抑不住崩溃，释放情绪一样地哭花了脸。
“别哭别哭，起码我们可以保证你的安全。”白鸟蓝良平复下来自己波澜壮阔的内心，“先换身衣服吃点东西吧。”

商场最近经济不太景气，周边店的玻璃门挂上了“转店清仓”的牌子。
刚买完衣服的大人、小孩眼睛发直，有点走不动道了。不到十分钟，天城一彩怀里的购物纸袋就淹没了视线。
坐在家里的沙发上，他们清数起今天的战利品，丛偶像聊到讨厌的任课老师，白鸟蓝良很开心能借此跟过去的自己打开话匣子。
装相卡的银色盲袋在最后被逐一揭晓。
“我抽到了好多复数。”小白鸟蓝良兴奋地展示，柄图是妆点着黑桃图案的红发偶像。
相卡上面的人就坐在旁边，好像觉得自己高兴过了头，他的脸马上变红，又把头埋得跟鸵鸟一样低。
天城一彩戴着平光镜，在看剪辑给的成片，什么都没察觉。
“他是这个时代的烫门吧？”小白鸟蓝良悄悄地问。
“啊？”白鸟蓝良置若罔闻，很久之后反应过来，“他啊…是吧。你要用他换物？”
“没有。如果可能的话，我想把相卡带回去。”小白鸟蓝良的脸更红了，手无意攥了攥搭在沙发上的天城一彩的外套。
有那么一瞬间，成年的白鸟蓝良觉得心里很不是滋味。

浴室里粘着天城一彩要做爱，他们亲到一半，门外的小白鸟蓝良弄出了很大的声响。
电吹风摔在地上，滚了几圈，突突地熄了火。
可小白鸟蓝良刚洗完的头发还没吹干，天城一彩拿了自己的毛巾帮他擦水。
“够了没有。”等他们擦干净，周围足以冻死一个人的成年白鸟蓝良揽过对象的服务对象，“我们睡觉去了，双人床睡不下三个人，阿彩今晚睡书房吧。”

凌晨三点，天城一彩发现床旁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
“对不起，其实是我在门缝看到了你们在…然后电吹风就被我摔坏了。”
小一点的白鸟蓝良抓着衣角，目光不知道何处安放。
“没有关系。”天城一彩起身摸摸他的头，发旋是绒绒的，像金色的小动物。
“还有多余的被子吗？我想睡沙发。”小白鸟蓝良犹豫再三，还是说出来了，“他好像心情不太好，需要一个人静静。”
“那还是跟我睡吧。或者我去睡沙发，那里太冷了。”天城一彩不假思索地开口。

小一号的白鸟蓝良在和天城一彩背靠背，心脏狂跳，大概有一刻钟，天城一彩转过身来了。
“睡不着吗？”习武的他能通过人的气息判断。
“……”
“…你们当时在接吻？”
“是的。”天城一彩自然如常。
“哦…”小白鸟蓝良声音也是小小的，“我看到他的腿也在你身上。”
“爱拉有上过性教育课吗？”天城一彩皱眉，“只有你上过课我才能跟你解释清楚。”
“不用你解释，我小学就上过这种课了。”小白鸟蓝良有点怀疑他是个没上过学的原始人。
“这样啊。”天城一彩挠挠头，“我没有上过小学。”
还真是。
他笑了出来。“所以你…喜欢那个’我’？”
“我当然最喜欢爱拉了。”
“那14岁的我呢？”说完这句话，他捂住自己的脸，只敢从指缝偷窥另外一半枕头上的人——即便深夜他也散发出了自己最为憧憬的光芒。
洗澡的时候小白鸟蓝良用水声掩盖住了自己的喜极而泣，长大后的他不仅成为了偶像，还拥有独属于自己的队友和恋人。
美妙到他怀疑这只是一个将要碎裂的梦。

“也喜欢。”天城一彩用手心温暖他的指尖，像是要帮忙确定某件事情，打消所有疑虑。
有不可抗的磁场在让他们吸引、接近。地球总是围着太阳打转，月球又被牵入了地球的环带，平衡在拉格朗日点，它们复而荡起迷离的潮汐。
小白鸟蓝良颤抖着眼睫，献出自己第一个吻。
既然他只是你最喜欢的，那也分一点点喜欢给我吧。拜托了，就给这个快要被压倒窒息了的我吧。

他学成年的自己，把腿架在天城一彩的腰间，但是不知道下一步应该怎样进行。
“…我不会。”小白鸟蓝良趴在他胸口闷闷地说，感觉自己像一只烦人的爬虫，但他又不想被天城一彩讨厌。
“很简单，让他从你后面插进去就行了。”成年白鸟蓝良在床旁昂了昂头，阴影笼盖着表情，“然后我会报警，以性侵14岁未成年的名义把你们通通抓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