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罗浮星域边境，地下拍卖场。

“证据收集完毕，任务完成了，大人。”
“辛苦了，吩咐下去，准备撤退。”
下完命令，景元准备离开这昏暗嘈杂的空间，余光扫到拍卖台上，最后一件拍卖品正好被抬了上来。
这一瞥，令景元如遭雷击。
那是一个巨大的铁笼，笼内一角锁缚着一个青年。黑发尖耳，衣衫凌乱，低垂的头看不清面容。
主持人适时地介绍道：“各位尊敬的客人，作为压轴的隐藏拍品，本次为您带来的是——珍稀濒危种族，持明族人！如诸位所见，我们的拍品品相完好，年纪轻轻，是个娇艳的美人哦！而且，还有一个小小的惊喜——”
她卖了个关子，见台下的客人都起了兴趣，才继续说：“他不仅是持明，还是个Omega！”
顿时，台下爆发出震耳欲聋的呼声。
景元听到周遭人们兴奋的议论，都是些“卧槽什么尤物！”“极品！”“老子拍定了！今晚就干死他！”之类的龌龊之语。
遏制住胸中骤然暴起的戾气，景元沉下声：“青镞，拍下他。”
“什么？”青镞推了推伪装用的眼镜，“但是大人，本次行动的资金不足了。”
“走我的私账。”
青镞诧异地看向他。
作为罗浮的掌舵人，景元虽然常常因为行事风格过于不羁——比如这次，竟然会亲自巡视一介小小的查证行动——而受到诟病，但如此明显的掺杂私人感情，也是极为罕见。
晦暗灯光下，景元一反常态，脸色阴沉得堪称恐怖。
青镞忽然想起一道传闻，说景元有一个Omega弟弟，数年前离家出走了。
难道台上是……
她没有继续探究，公事公办地问：“那么，您打算出多少？”
“不设上限，务必拍下。”
“遵命。”

02
拍卖台上，丹恒缩在笼子一角，心无波澜。
台下已经开始竞拍，庞大的金额一路走高，短时间还分不出胜负。
丹恒对自己的身价毫无兴趣，在嘈杂人声的掩护下，他嘴唇微微开合，借由隐蔽通讯器给三月七传递消息。
“……嗯，一切顺利，我之后会寻机逃跑。”
“别担心，拍卖人的安保并不强大，不是我的对手。”
“需要接应我会给你们发信号。放心，三月、星。”
“先切断了，稍后联系。”
他关闭信号，以防被捕捉到异常。

这时，拍卖已经临近尾声，雪狮商会的代理人以一亿一千六百四十万信用点的价格，成功中标。
很快，他被带到一处安静的地下长廊，准备移交给他的新“主人”。
远远地，一道人影从长廊深处的阴影中走了过来。
丹恒抬眼，看向那人。
这是个身材高大的男人，一头深红色长发，戴着墨镜和口罩，遮掩了面容，只能从他材质上乘的西装大衣上，窥见一丝身份的端倪。
这种地下活动的参与人，都不会暴露身份，这很正常。
但丹恒却隐隐感觉，这个人有种莫名的熟悉。

还不等他细看，视野忽然一黑，眼睛被蒙住了。身上的锁链被卸下，换上了能限制活动、却又精致美观的小型约束器。
“尊贵的客人，交易已经完成，他是您的了。”
对于拍卖方热情的言语，对方只回复了一个冷淡短促的音节。
丹恒听到几人离去的脚步声，随后，是那个人一步步靠近的声音。
他最终停在了丹恒面前，久久未动，似乎是在打量着他。
丹恒不敢大意。
虽然很微薄，但这个人周身弥漫着淡淡的信息素，像是用了抑制剂的结果。他应该是个Alpha，在实力未知的情况下，还是不要轻举妄动的好。
丹恒等待着。
他听到衣物布料的摩擦声，一道重量压在肩上，是那人给自己披上了大衣。随即，他的肩膀被搂住，一条手臂托起腿弯，将他抱了起来。
丹恒十分平静顺从，对于任务导致的肢体接触，他一向淡然处之。
但是，抱着他的人却并非如此，他靠在对方怀里，感到对方身体的僵硬紧绷，似乎在强自压抑着什么。

他们很快便离开了地下，登上了一架运输器。根据声音和此人所属的商会情报来推断，这应该是一艘星槎，罗浮星域特有的小型民用舰。
想起罗浮，丹恒不由心中一黯。
但很快，他便收起不合时宜的思绪，开始考虑接下来的计划。
星舰跃迁时肯定不适合逃跑，他最好的机会就是星舰入港时，那通常是安保最放松的时刻，只要他能够短暂地制服这个人……
忽然，他的眼罩被摘掉了。
还没来得及看清什么，他的眼睛就被温热的手掌捂住，过了十几秒才放开。
丹恒不着痕迹地扫视周围，这是间宽敞的舱房，布置低调优雅，灯光似乎被故意压暗了，有了那十几秒的缓冲，他并未觉得刺目。
他正坐在那个人的腿上，对方似乎没有放下他的意思，但也没有进一步的过激举动。
丹恒正有些不解，就听那人低声说：“解除。”
男人的身上立刻闪过数字迷彩的光芒，等到光芒散去，眼前的人已经完全变了个模样。
蓬松的白发被一条红色发带束在脑后，曾经总是挂着温柔笑意的英俊脸庞此时毫无表情，那双金色眼眸凝视着怀里的人，轻轻说：“好久不见，丹恒。”
刹那间，丹恒大脑一片空白。
居然是……
景元。

03
在丹恒的记忆里，从未见过景元这样冷漠的神色——至少对他没有。
他不怕任务的艰难，连星际的巨兽都能战胜，却在此刻感到了惊惧。
几乎是下意识地，他挣扎起来，想从景元的腿上下去。但身后箍着他的手臂如磐石一般，一动不动。
“刚刚还那么乖巧，发现是我，就想跑了？”
景元这话说得几近刻薄，与他以往的温言细语大相径庭。
丹恒僵住，停止了挣扎，垂下头说：“……抱歉。”
“这么长时间，你都不愿意传个音讯回来吗？”
丹恒无可置辩，只能继续说：“抱歉……”
景元忽然用力，将他紧紧按进怀里，带着恨不得融为一体的凄切。
“我几乎以为你死了。”

当初丹恒出走，景元自然不放心，一直追踪着他的踪迹。直到他登上一艘远航的星舰，遭遇了一头星际巨兽和一场突如其来的陨石雨。星舰沉没，死伤无数，丹恒的行踪也就此消失。
失而复得，得而复失，最是催人断肠。
那段时间，可谓是景元的至暗时刻。
他很想亲自赶赴那片坟场，但那时罗浮正与丰饶星域的宿敌交战，身为领袖，他无论如何也脱不开身。等到一切尘埃落定，那片废墟早已成了冷寂的宇宙尘埃。
景元只能怀抱一丝希望，祈盼丹恒还在宇宙的某处好好的活着。
如今，祈盼成真，能够重逢，已经是寰宇莫大的恩赐。
他不该要求更多。
只是……
他闻得出，丹恒信息素的味道变了。
Omega的味道改变，只会是因为他被Alpha标记过。被标记了，却又被抛弃，被当成商品拍卖，沦落至此，景元都不敢细想他究竟遭遇过什么。
这件事，他势必要追查到底，向罪魁祸首复仇。
而对于丹恒，景元不打算刨根问底揭人伤疤，但他会心疼，疼如刀绞。

悲喜交集令他的情绪大起大落，难以自控。剥离数字伪装后，他的信息素不要命似地发散，逐渐充溢整个空间。
这是晨曦的味道。
丹恒埋在他怀里，鼻尖紧挨着景元脖颈的皮肤，正是信息素最浓郁的位置。
执行任务前，他才度过易感期，保险起见还打了抑制剂。
但是现在，被景元和他的信息素牢牢包裹，丹恒还是不可避免地起了反应。
他浑身开始发软发热，情欲随着逐渐昏沉的大脑而高涨，清淡柔软的芙蕖香味不可抑制地弥漫出来。
“景、景元。”
他试图引起对方的注意，出口的音调却软得像撒娇一样。

他的异常，景元自然发现了。
令人怀念的芙蕖香味失去了往昔的清冷，变得更加甜美柔和，惹人不快。
一想到这是某个未知Alpha导致的变化，景元心中就腾起一股躁动的郁火，随着时间愈演愈烈。
景元对外公开的性别是Alpha，但实际上，他是Alpha中的稀有型，是能够标记所有性别的Enigma。不管是谁标记了丹恒，景元都可以覆盖掉这个标记。
Alpha骨子里的占有欲和控制欲极强，这是天性本能所致。身为Enigma，面对喜欢的人，景元只会有过之而无不及。
他一刻也不想让这股味道继续留存了。
他微微放松怀抱，拉开了一点距离，掀开丹恒的衣领，露出一截莹白的脖颈。那里异常柔软，像一块轻盈的小蛋糕，散发着诱人品尝的香味。
景元低下头，对着腺体的所在，张口咬了上去。
丹恒发出一声闷哼，像是被咬疼了，却没有躲。
景元在临时标记他。
通常，这种临时标记能缓解Omega的易感状况，让他们恢复理智。
可是，随着景元松口，转而吮吻伤痕，原本应该发挥作用的标记却丝毫没有效果。
“嗯……”
丹恒难耐地呻吟出声，景元的唇舌温热潮湿，在他的腺体上流连，像是调情一般。他忍不住勾住他的脖子，微微挺起了腰。
呼吸与心跳愈发急促，丹恒浑身发麻，感到某处溢出一股股潮水，将两人的裤子都浸湿了。
他的身体已经自发地进入了发晴期。
而他的意识，除了眼前人，也再装不下其他。

“丹恒？”
临时标记没起作用，甚至还加速进入了发晴期，景元也有点不明所以。
丹恒强忍着邀欢的冲动，摇摇头：“我不知道……景元，抑制剂……”
听到他的话，景元双目微阖，神情晦暗不明。
瞬息之后，他做了决定，抱起丹恒步入隔壁房间。
作为他的私人星舰，家具设施自是一应俱全。他将丹恒轻轻放到床上，随即覆身其上，骨节分明的手插入他的指缝，与他十指相扣。
丹恒被笼罩在一片阴影里，景元的金瞳仿佛是唯一的光，璀璨而炽热。
景元缓缓地说：“我现在心情很糟，所以，你只有一次拒绝的机会。”
丹恒瞪大眼睛，如同受惊的无辜小猫，喘息着说：“景元，我——唔……”
剩余的话被淹没进狂暴的吻里。
景元根本没打算听到拒绝。

既然想要覆盖，那就彻底覆盖，彻底抹消掉他身上属于旁人的一切。
景元只想将属于自己的宝贝，完完整整地抢回来。

窗外惊雷炸起，暴雨倾盆。
星舰已到达将军府邸，悬停在宽阔的湖面之上。
湖中成片的莲花被骤雨侵袭，摇颤不已。
柔嫩的花瓣被打得凌乱，再也无法合拢，只能被迫盛接雨水，直到花心满溢，水珠顺着纤细的根茎滑落，积蓄在宽大的叶片之上。
而这雨声，也掩盖了舱房内的满室旖旎。
一向很尊重丹恒的景元，这次一反常态，行事全无顾忌。
纵使平日沉默寡言的青年承受不住带着哭腔求饶，年长之人也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只能在无尽的欲海中沉浮。

04
暴雨未歇，而天光已暗。
漫长的仿若发泄似的情事过后，丹恒昏睡过去，被景元拢在怀里，一起入眠。
然而只睡了一个多时辰，景元便被紧急联络吵醒。他披衣起身，批复了几个加急公文，见公务所剩不多，干脆一并处理了。
翻到最后一份，他看见了关于丹恒这些年行踪的调查报告。由拍卖会溯源，层层转卖，都列得清清楚楚。
在心底，景元直接给他们判了死刑。
但愤怒过后，景元又觉得蹊跷。
报告书里的起承转合严丝合缝，乍看没有任何问题，但凭借百余年主事的经验，景元的直觉告诉他，肯定有哪里不对。
只是一时分辨不出，他便打回让人复核，关闭了玉兆。

直到此时，景元才彻底冷静下来，又恢复了平素神策将军的模样。
他看向身旁，变回了持明本相的丹恒还在沉睡。清俊的面容十分恬静，只有眼尾那一道泪痕，诉说着方才的委屈。
欢好时，他已经留心看过，丹恒身体健康，没有特别的伤痕与折磨留下的痕迹，也没有营养不良。这让他心下稍安，也让他整个人松弛下来。
景元轻轻叹了口气。
就算有发晴期作为借口，他的行为也与强迫无异。
他失控了。
上次这样……还是丹枫离世的时候。
他的失控，总与这个人有关。
景元有些愧疚滋生的自我厌弃，却并不后悔。若是时光倒转，他的选择也不会改变。
他捋顺丹恒微微潮湿的发丝，俯身在他侧脸印下一吻。
由于完成了标记，缭绕在青年周身的信息素已经淡了许多，但仍旧是那股又甜又软的芙蕖香。
景元蹙眉，万分不解。
算算时间，距离他完成第一次标记已经过了四个时辰，Omega的信息素早该产生变化了。
他躺下，在浅眠中又等了一个时辰，以防是丹恒体质特殊。可等他再次苏醒，信息素还是没有变化。
景元搂着他，细细思索。
有两种可能。
一是自己没能覆盖成功，这意味着当初标记丹恒的也是Enigma，而且比自己更强。但这几乎不可能。已知星域的Enigma数量加起来也不过千余人，在罗浮临近星域的就更少了，且全都被监视着行踪。丹恒与他们产生交集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第二种比较大的可能性则是，当初标记丹恒的就是景元自己。
这能解释许多问题。
为何信息素不会变化，是因为重复标记无效；临时标记没用，是因为Omega天然会被自己的Alpha影响，从而进入发情状态；丹恒逃避疏离的态度，也就有了解释。
景元基本确定了这一推测，但他的脑海中，并没有标记过丹恒的记忆。
他继续回溯。
距离最近，也最可能的时间点，就是丹恒离家出走前。
那时他受了伤，引发了严重的信息素失衡综合征，在府邸里昏迷了好几天，期间的记忆十分模糊。
他只记得昏迷前吩咐了近侍，务必让丹恒远离自己。再醒来时，就只看到一封告别的书信。
丹恒信里感谢了他多年的照顾，说他在府邸中被豢养，并不快乐，希望景元能够给他自由。
景元犹豫数天，最终选择了放任。
如今看来，信中的话不过是托词罢了。
景元已经将事情还原得七七八八，只有一点不太理解。
那时的他断然没有体力起身，更不可能梦游到丹恒的房间，两人如果想发生点什么，只可能是丹恒主动。
可既然是他主动，又为什么要逃？
难道是……

他想着心事，有一下没一下地抚弄着丹恒的长发。窗外投进一束晨光，恰好铺在他的身上。
景元看到，丹恒耳朵内侧，闪过一道细小的异样光芒。
那是一个沙粒大小的褐色物件，乍看就好像是一颗痣，极难分辨。景元将它取出，沙粒在他掌心迅速膨胀，还原为一个立方体状的通讯器。
这种隐蔽式通讯器经常被卧底特工之类的人群使用，景元对其也不陌生。
他打开信号，立刻传来一个少女焦急的声音。
“天哪丹恒！你终于联系了！咱担心死啦，你没事吧，现在在哪儿？我们去接你！”
景元：“……”
看来那篇调查报告，确实大有问题。

05
也许是久别重逢，回到了倾慕之人的怀抱，得到了餍足的缘故，丹恒这一觉睡得十分安稳。
等他缓缓苏醒，一眼就看到景元坐在身侧，正在垂眸看书。
听见动静，景元转过头，微微笑了一下，温声说：“早，丹恒。还有……抱歉。”
这笑容如同一汪浅溪，表面清和却难掩懊悔挫败的底色，加之散乱的白发与苍白的脸色，最终令他显得格外消沉，像只颓丧的大狮子。
丹恒好一会儿才缓过神来。
昨晚的迷乱在他脑海中回放，景元的强硬与温柔交织成网，诱他深陷其中，遵从天性与之抵死缠绵。
他想起自己沉沦前的情景，依稀懂了景元道歉的缘由。
可他自己，也说不清当时是不是想要拒绝。
至少现在，他没有后悔。

丹恒撑起身子，浑身酸软得厉害，动作间有什么流淌着，滑腻得不舒服。他脸上发烧，尖耳因窘迫抖了下，却仍旧歪进景元怀里，伸出手臂环住他，咳了几下才嘶哑着嗓子说出话来。
“我没事的。”
景元看他拖着一身狼藉，反而努力安慰自己，心口酸涩，那点讨怜的小心思立时便消散了。
他拿过杯子，喂丹恒喝了点温水，又取了喉糖让他含上。
丹恒仰起头，含糊地问：“你……不生气了吗？”
景元叹了口气，轻声道：“是我不好。”
他摸摸丹恒的头发，起身将人打横抱起。
浴池早已备好，怕他体力不支，景元让他靠在自己怀里，亲手帮他沐浴。
温热的水波打在身上，丹恒舒服地眯起眼睛，借着撩水的动作，不动声色地摸了下耳朵。
下一秒，他呆住了。
通讯器不见了。
身后，景元的声音适时地响起：“通讯器我取下来了，就在床头。列车和你的任务，我也都知道了。你安然无恙，丹恒，我很高兴。”
这句话是真心的，比起生气丹恒的隐瞒，景元更庆幸自己猜测的一切从未发生过。
他只是以Omega之身，潜入了一个群狼环伺的地方当卧底，有什么可生气的呢？
景元想着，圈着丹恒的手臂却不由自主地收紧了。

被揭穿了一切，丹恒也不再继续隐瞒。
“两位前辈需要坐镇总部，三月和星演技不过关，我去是最好的。”丹恒解释道，“而且，我很强，不会出事的。”
“嗯嗯，我们丹恒很强，都能打败星际巨兽了。”景元哄小孩似的，说着从列车组听来的事，“还有星核猎手与你们合作，天才骇客帮你伪造经历，连罗浮都查不出毛病，自然万无一失，对吗？”
他本已平息的火气，一点点又被怀里这个倔强的家伙勾了起来。
丹恒自然听得出，只好又说：“真的不会出事……”
景元笑意微冷：“不会？”
“万一遇到的人和我一样、甚至比我还强呢？”
他手指忽然一动，丹恒猝不及防，溢出一声短促的呻吟。
“他们或许武力不及你，可他们是Alpha，是地下的肮脏鼠辈，若是用上龌龊手段，那你要如何？”
丹恒咬紧牙关，把脸撇到一侧，说：“……是你，我才愿意。旁人，我不会手软。”
见他一副清清冷冷拒不合作的模样，景元也没办法。
人是自己娇惯坏的，还能怎么办？
“唉。”景元手下放轻了些，叹道，“丹恒，你有没有想过我的感受？……我是想你保重自身，不是让你为我守身。”
他只是希望丹恒不要总将自己置于险地，希望他记得这世上还有人为他牵肠挂肚。
丹恒眼睫微颤：“……嗯。”
“罢了……”景元见好就收，哄他，“宝贝放松些，马上就好了。”
丹恒微微仰头，枕在他肩窝，双腿又打开些许，方便他动作。
也许是早有心理准备，又或者是能做的都做过了，丹恒此时只有些耳热，并没几分抗拒。
片刻之后，景元仔细给他打理完毕，怀中又是一条白净的小青龙了。
只是污浊易去，吻痕与青紫却得慢慢消退。
景元搂着他，宽大的手掌在丹恒小腹间来回摩挲。挚爱在怀，他难免情动，可也不想再折腾丹恒，只能用唇舌轻吻他肩上的齿痕，讨要几分温存。
丹恒被他闹得尾巴都软了，他犹疑着按住那只乱动的手，忽然叫他：“……景元。”
“在呢。”
丹恒微微侧身回头，正好与他四目相接。
像是怕被那双盛满了怜爱之意的眼睛灼伤，丹恒略垂下眼睛，问：“你喜欢我？”
景元笑了一声，无奈道：“事到如今，还问这个？”
“那……”丹恒带着几分如履薄冰似的探究，又问，“那你喜欢我，是因为我容貌像丹枫吗？”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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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面补充一些私设：
景元的信息素：阳光和棉花糖，干净的清甜味。
丹恒的信息素：清淡莲花香味（标记前），莲花香混合貘馍卷出炉时的甜香（标记后）
Alpha可以标记多个Omega，因此信息素味道不会有变化，不然就变成调味盘了！
本文内的Enigma属于Alpha这个性别大类。
丹枫和彦卿都是Alpha。
文内丹恒约22岁，彦卿12岁，收养丹恒一年后又收养了彦卿。
景元是罗浮星域的首脑，将军的称呼算沿袭古制。
青镞刚调到景元身边，还不是特别熟悉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