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id.21175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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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级 大众 同性(男)
原型 文豪野犬 太宰治 , 中原中也
标签 太中
状态 已完结
文集 太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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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24
26
2023-7-19 15:47
中原中也
太宰叛逃后的第一次行动上,敌人很强。因为黑手党里再也找不出第二颗如此缜密清晰的头脑,那一次的作战计划在中原中也看来简直是漏洞百出。到最后,重力使不得不使用他惯来的解决方式来解决这一切。
黑红色的光芒一闪,身着黑色风衣的死神在枪林弹雨间灵敏的穿梭而过,用重力毫不留情的碾压着周遭的敌人。人间失格的缺席并不意味着暴力美学的结束,即使无法再使用污浊,他也能用这双苦练过体术的双腿,把该死的敌人碾在脚下。
在纯粹的暴力中,不论多强大的敌人,等待他的命运也只剩下终结。
带着一身血腥疲惫回到自己的安全屋时,中原中也只想倒头就睡——事实上他也这么做了。平素 作战后疲惫是他的常态,他所负责的善后部分只有睡觉,其他事项,包括处理伤口什么的,那都是太宰的事,与他无关。
没错,对他身体负责的是太宰,这点无论双方承不承认,都是事实。
可是那家伙现在叛逃了。
“哈啊……”新晋干部被身上尚未处理的伤口痛醒了,可能是梦里翻身扯到了腰上的伤,也可能是压到了肩头那深可见骨的血窟窿——那窟窿还在向外涓涓流血。
他的头有些昏沉,也许是因为刚从睡梦醒来,也许是因为伤口发炎带来的高烧让他精神不济。但谁知道呢。换一句话说,又有谁在乎呢。毕竟是连他自己都不在乎的东西。
没人教过他怎样是感冒,他自然也不懂什么叫发烧。他对这些疾病的认识只源于太宰治平日的叫唤。
『中也,把它喝了。』
『嘛,小矮子不会连自己发烧了都不知道吧?狗狗蠢成这样,身为主人的我也很烦恼的呢。』
……
可现在让他意识到自己生病了的人已经不在了,所以他自然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尽管他觉得很难受,但他对于难受的定义就是“熬一熬就能过去的东西”。对于拥有着野蛮体魄的他而言,这种定义在大多数时候显然成立,但他不知道在某些时刻,比如现在,是需要别人帮助才能达成的。
习惯了依靠自己或者依赖某个人,这样的人是很难再向他人请求帮助的,这点中原中也知道的非常清楚。
“混蛋……”他是有多不清醒,才会在此时此刻满脑子都装满了自己讨厌的人啊。被他炸的机车到现在还没有修好,他走的那晚,自己明明还开了一瓶1989年的柏图斯来庆祝的……
再没人会趁他睡觉处理他的伤口,也再没人会教他珍惜自己的身体。港黑不会再有人找他有事没事的拌嘴了,会报上那些讨厌的什么“本周的赖皮中也”、“永不服输的中也”也终于宣告正式停更。
“太宰……”泪水在他看来近乎是矫情的往下掉。他放弃似的想到,要不随他吧,反正昏过去再醒来也不会再记得那么一点丢人的往事。事情与他所料的几乎不差,他在失去过多和对伤口剧痛已经麻木的情况下昏死了过去,再醒来时睁眼看见的就是首领。
“boss。”他撑起身正想行礼却被森鸥外拦下。
“中也君躺着就好。”首领一如既往的微笑着。
伤口上缠满绷带却不闷热,看来已经全部处理好了。事实上,他感觉良好,甚至可以马上再执行任务,但既然boss叫他躺着,那他就躺着吧。
“很抱歉,给您添麻烦了。”
“麻烦倒称不上,”森鸥外不明意味的微笑着,“不过中也君既然已经晋升成为干部,那就更要多对自己的身体关照一些呢。毕竟,太宰君已经叛逃了不是吗?”
他看见中原中也似乎僵了一下,复又垂下长睫,如往常接受命令般顺从道:“是,boss。”
太宰治
同样,那也是太宰治叛逃后的第一次行动。面对疯狂的敌人,首次合作的太宰治和国木田独步至少看上去有些落在下风。
“他们好像变得更加疯狂了,怎么办?”借力回到太宰治身侧的国木田独步带着侧脸的伤痕,有些许急躁的转头问向看似在沉思的青年。
“明明一切都在计划里嘛。这种情况,用「黑野上的斜阳」就可以轻松解决吧?”身着风衣的男子慵懒的手都未从兜里拿出,却已想好了多种策略,“「羞耻与蟾蜍」也可以啊。”
“啊?”国木田茫然的妄想,他不确定似的重复道,“什么蟾蜍?”
男人似乎有一瞬的凝滞,然而,也仅仅是短短的一瞬罢了,连肉眼都无法分辨的转换快到匪夷所思。国木田独步只能望见那双仿佛吞噬了黑夜般的鸢色眸子缓缓转向他,同时底下的那张嘴吐出了和往常一样欠扁的话:“就是我掩护你的意思呀,国木田君理解力真是差劲呢。”
心中蔓生着说不出的滋味,他抬头看向天空,却发现那夜的圆月如当初双黑现世时的那晚一样明亮。只可惜,因为自己的叛逃,双黑已经不复存在。「羞耻与蟾蜍」也好,「黑野上的斜阳」也罢,能听懂这些暗号的人已经被他留在了原地,所以这些年少时的话也就都不再重要。
只是这些话说了足足几年,已经成了习惯刻在脑海。再说出口时却没有人能听懂。这种感觉任谁体会都会难受吧。
太宰治漫不经心地拢了拢风衣。也许是因为不久前刚下过的雷阵雨,眼前明明是盛夏的夜,却给了他分外寒冷的错觉。
“掩护就掩护啊,居然说什么「蟾蜍」,我的计划差点就被打乱了!”胜利后的国木田独步果然在絮絮叨叨。
“什么嘛……”又不是我取的,充其量也算和小矮子一起吧?狗狗提出的建议做主人的,当然偶尔也要考虑一下。后面的话似乎是想见了什么愉快的事,太宰治“噗嗤”笑出声。
“什么意思?”国木田疑惑。
“意思就是:这场战可不是在上班时间打的哦,这样的加班时间可得算在明天的上班时间上啊!国木田君。”国木田独步还在向前走着,背后的太宰却忽然停住脚步,向另一个方向冲去,“那么,我回家啦,goodbye~”
脚步声从战场的废墟响至侦探社的宿舍,太宰治渐渐慢下来。他想起,那个暗夜里给他青春的人,已经被他抛弃在18岁的雨夜,而那些综错复杂的情感,大概也已经和机车一起被炸毁。
他在心底不止一次的对自己说。
不重要了。一切都不再重要。
侦探社的宿舍比集装箱宽敞的多,但这样的宽敞却给了太宰之以极度的不适应,这就像蜗牛离开它逼仄的壳就会失去生命,突然而来的光明就算对于他而言无足轻重,也打破了过往十几年的陈习。“自己会想到中也”这个念头让他不爽至极,尽管他一而再再而三的告诉自己蟾蜍没什么好想念的,但直到洗漱完躺在床上,他也无法停止自己对于这一想法的深究。
无法否认,在听到熟悉的话语时,他下意识的便认为那出自中原中也,尽管那音色语调不尽相同。
他望着窗外那一轮与双黑夜无差的圆月,想起那天使用完污浊后从天而落的中也,在周身的红光与漫天的尘埃里,宛若坠落的神明。那天,他用手深抚过那褚色的柔软头发,把那布满血污的精致脸庞捧在膝头——那时候中原中也静静的沉睡着,太宰治的心跳却如雷鼓动。他盯着他看,落不下一点目光,那是他见过中也这辈子最乖巧的时候。
“中也……”
他应该早就知道自己叛逃了吧。他会怎么样?会感到震惊吗?还是说生气?不过开心也说不定,指不准还在哪家酒吧里庆祝着呢——明明酒量一点儿也不行。太宰治郁闷的翻了个身。他好歹也是个干部,不管怎么样,森先生也得派中也来找找他吧。尽管玩躲藏游戏他向来没输过,也心知肚明中也是不可能找到他的,但是偶尔,偶尔的偶尔,太宰治还是会期待他的面前能闪过那抹熟悉的焰色。那个小矮子大概会直接挥来一拳,然后大声嚷嚷着要跟他决斗吧。
啊啊,脑子里都是那个小帽子架,根本睡不着啊。太宰治无奈叹了口气,坐起身,从床底的保险箱里掏出一把熟悉的钥匙。
那晚,太宰治在中原中也的房门前停住了脚步。他在思考。他已经叛逃了,再以搭档的身份深夜私闯民宅当然不可能,但除去这层关系,他和中也之间又还剩下什么呢?恋人和情人显然不适合用来描述发生过关系却极其厌恶彼此的两人,那么只剩下炮友了。
啧,才不要。
主人大驾光临狗窝什么时候还要得到狗狗许可了?太宰治放弃了挣扎与思考,径直上前推开了中也的房门。他原以为映入眼帘的将会是一片黑暗,毕竟中也一个人待着时,如果难得没有任务,为了长高他会早早就睡。可出乎意料的是,今天屋里灯火通明。
“哇,小矮子居然这么晚还没睡!那还是别喝牛奶了吧,会越喝越矮的哦!”太宰治在出口说话时就已经做好了接拳的打算。然而,又出乎意料的,四周安静到近乎沉寂。
没有飞过的身影,也没有出口的谩骂。
无人应答。
不对劲。他皱眉向中也的卧室走去。可还没到门口,一股浓烈的血腥气却冲鼻而上,把他的大脑捣成了一片空白。
在他的大脑做出理性判断之前,他已经本能的加快走至卧室内,并反锁上门。
中原中也显然不知道他的身体正在被一位深夜造访的不速之客接近。他毫无意识,自然也毫无防备。他因失血过多而苍白的脸庞正半埋在胳膊窝和枕头里,只露出被冷汗沾湿而粘哒哒贴在皮肤上的半张脸,神情说不上痛苦,但也谈不上安详,那对秀丽的眉毛正结在一起,嘴唇也是紧紧的抿着,样子就像是刚做了一场噩梦。
枕头不知是不是被冷汗浸湿了,被头压着的地方四周颜色深了一圈,再往下看,就是那张被血浸透了的床单,垂下的尾脚还不断流下殷红的粘稠液体。
太宰治不敢想象他今天没来会怎样。一股无名的怒火让他的眼神肉眼可见变得阴郁。他无法容忍眼前人这种任性的行为——尽管他现在暂时没有立场去责备。
他迅速的拆下了绑在自己身上的绷带,用熟练的手法替床上的人处理完了所有伤口。
他以为中原中也晋升为干部后,就算出于港黑的组织利益,森先生也不会放着受伤的中也不管。但当他看见那些触目惊心的伤口,他马上就明白是自己高估了那个变态男人的良心。这样的认识是他的眼神更加阴沉,以至于他在处理伤口的整个过程中没开口说过哪怕一句话。
最后,就像以往所有难得和平的夜那样,他俯身在熟睡的中原中也颈侧。不过这次,他没有吻他,取而代之的,他在chocker可以遮盖到的地方狠狠地咬了一口。
“唔……”听到在他怀里熟睡的人吃痛呻吟,他得逞般愉悦地笑出了声。
“狗狗嘛,就该这么乖才对呀~”
于是,他就更放肆的盯着他看,就像那天他盯着他从天而降的神明。他就这样与之用目光缱绻了一夜,然后在黎明前幼稚的逃离,干净的如同先前的叛逃,没留下一丝痕迹。
第二天,太宰正与先前约好的殉情对象走在大街上。对方是一名温婉的女子,有着较好的容颜,她满头赫色的卷发下藏着一双天蓝色眼睛,干净而宁静。
“美丽的小姐,你长得很像我的一位故人呢。”她永远记得太宰治与她说这第一句话时,连那双鸢色的多情眼都装不下的温柔,是多么深情。
“好巧,你也是。”她回答时,因着那样的神情,早已把他当做了同自己一般丧失爱人的可怜人。她想,若彼此都是替身,倒也公平。他们生不能与爱人共死,那彼此相陪于幻想也行。所以,她是如此轻易的便答应了眼前这位陌生男人邀请殉情的请求。
然而现在,她并不想这样做了。
但并不是她对生活有了留恋,而是因为她发现对方的爱人在世。
当那抹褚色在街上出现的时候,她能感受到太宰治脚步不由得的凝滞,而他的呼吸却与之相反,带着点不由自主的急促。他的眼里是有渴求的,她看见了。原先同她一般沉寂的眸中,有微光代替了那些空洞。
那位身着西装的先生,是他的爱人吧。她有些落寞的想,却又为他感到庆幸。无论是肉体还是精神,这位男子在世上至少仍有寄托。
“哇,好糟糕!简直是太糟糕啦!在街上都能碰到蛞蝓,难怪一大早上班就使不上劲呢!”
……你要不叫嚷,对方根本注意不到。宁静的蓝瞳遮掩了美丽小姐内心的谤诽。你想让他过来的心倒也不必表现的如此急切。
那位男子在堪称噪音的叫嚷声中回头,目光流连过太宰治时不由自主的停顿。他那双蓝色的眼睛里浸满了复杂的情绪,嘴唇翕合着似乎想说些什么,却又紧抿上。他的脸有着失血过多那样的苍白,整个人看起来也有些疲惫,但仍无法遮掩褚色头发为他标示着的那种狂野与力量。他似乎是僵了一下,仿佛在瞬间做的最重要的抉择。尔后一道残影伴随着谩骂向太宰治飞奔而来:
“说什么啊,你这混蛋,最倒霉的明明是我吧!”
太宰治轻车熟路的躲过一拳,正准备在拿些话气死中原中也,身边却传来一声吃痛的闷哼。
该死,忘记昨天刚受重伤了。中原中也面无表情的在心底暗骂一声。可恶啊,才不要在这家伙面前示弱。
尽管脸上的神情丝毫未变,太宰治还是能看见中原中也的额角沁出了一层薄薄的冷汗。应该是很疼了。太宰治凭经验判断。如果是那样的伤……不知想到了什么,他眼神一暗,紧蹙着眉头拉过中原中也的手腕。
“哈?!混蛋你干什么啊!”中原中也在被迫进入太宰治的怀抱前用力甩开了太宰治的手。随着不加节制的大幅度动作,他的冷汗肉眼可见变多,脸色苍白的也更加明显。
“今天就先放过你。”急匆匆的说完这句话,港黑的最高干部就背对着武装侦探社的新成员很大度的挥了挥手,逃似的回去了。
“什么嘛,中也明明是我的狗吧……”太宰治慢慢的把原本伸出去的手插回沙色风衣的口袋,鸢色的眼睛里有些许清晰可见的落寞,“居然这么急着要逃离主人……果然还是一如既往的令人讨厌呢,中也。”
这时,他才似乎是想起来有位将与他殉情的小姐,回头对她抱歉地微笑道:“抱歉,让您见笑了。”
“不必道歉,”蓝眼睛的小姐温和道,“不过我想,我们不必殉情了。”
“可是我让您久等,惹您生气了?”他握起她的手,露出那令所有女子倾心的笑容。有这样笑容的男人,无论做出什么都是会被原谅的吧。小姐垂眸,抽出了手。可惜,已经见过了他真心的人,自然能辨别出那笑容里填满了假意。
“不,相反,你们的依恋令我幸福。”
“依恋?”太宰治似乎是听见了天底下最可笑的话,不由嗤道,“我,和那个小矮子?”
“是的。”小姐仍然宁静而温婉。
“尽管看起来不对付,我们精神上却相当依恋彼此呢。”
她笑了笑:“真是令人羡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