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喜欢一个人，不对，是爱上一个人。
  大抵书里写的那些神的使徒就是这个样子的吧，温和的，包容的，睿智的，像光一样，在最黑暗的时候为我指点迷津，仿佛是神明恩赐的救赎。
  但神总是那样恶劣，在我还沉溺于温柔梦境时将伪装狠狠地撕裂，露出最残忍冷酷的真相。
  那是我和许墨无尽纠缠的开端。
  神予我的从来不是救赎，是恶魔，披着光辉的温柔的地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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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个人依旧是一身儒雅的风衣，面上含笑，微凉的手亲昵地摩挲着我的脸庞，一边用醉人的温柔嗓音呼唤着我的名字。
  “为什么要逃跑呢？”
  “还记得我说过什么吗？”
  “为了将我唯一的色彩留住，什么事情都可能做出来哦。”
  像是恶趣味一样故意加重“我的”和“唯一”，明明耳边的声音还是那样的温柔，可每一个字都仿佛利刃一般剜在心上。
  “疯子。”
  “是你将我逼疯的。”他就像戴着副微笑的面具一样，永远是那个好好先生的样子笑着。一个还算温柔的拥抱，将我牢牢箍在他怀里，“别再离开我好吗，留下来，不要再去他们身边。”
  “我还找得到他们吗？”嘴边不自觉得挂上嘲讽的笑，当初为什么我就那么天真，将这么一个恶魔放进了我的世界，最终，付出了自己的自由，还连累了那些挚友。
  “不是你的错，是因为他们你才会产生这种错误的想法。”
  “所以你就让他们都消失了对吗？”
  闻言许墨脸上仍是波澜不惊的虚伪笑容，那只往日我非常喜欢的宽大手掌强硬地附上我的双眼，一阵异香飘过，意识渐渐开始抽离，耳畔只朦朦胧胧听见他说：“不说这些了，你累了，该回家休息了。”
  没有用的，我是麻雀，能在华美笼子里生活的从来只有金丝雀，不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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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睁开眼，入目是熟悉的房间，又回到许墨的家里。
  身上一点力气也没有，哪怕是抬手掀开被子也做不到。
  下一刻他推门进来，手上端着杯温水。
  “喝点水吧。”
  不待我做出任何回应他便俯身将我揽着怀里，小心地将水杯递到我嘴边。不过我也确实回应不了他什么，那种疲软的感觉实在不好受，哪怕动一动手指头都觉得耗尽全身的气力。
  “乖。”宽大的手掌轻蹭着发顶，温热的气流拂过耳际，恶魔在身后轻声呢喃，“以后要多依赖我啊。”
  “从很久以前就想像现在这样把你藏起来了，这样谁都伤害不到你，谁也无法将你从我身边夺走。”那声音里有叹息，有怀念，有爱惜，也有控诉。一瞬间似乎我才是个十恶不赦的罪人，仿佛我曾狠狠伤害了面前这个“脆弱”的男人。
  “我爱你啊。已经给过你机会逃走了，是你不愿意离开的，所以再也不会让你逃走了。”男人的气息满满当当地包围在身边，“不去管什么evoler或Black Swan了，只要你在我身边就好。”
  心脏在剧烈的跳动，一股酸涩的感觉在翻腾上涌，即使拼命的张开嘴呼吸还是有种缺氧的窒息感，鼻梁一阵一阵的发酸，奇怪，眼角怎么湿了，不是说好不会再为他落泪了么。
  “回不去了啊，呜，回不去了……”
  “没关系，你还在我身边就好。你还在就好。”
  他轻拍着我的后背，像正哄着稚子，柔和的声音似乎在说服我，又似乎正在说服他自己。
  体力实在撑不住的我慢慢合上眼睛，就着蜷在他怀里的姿势渐渐睡去。
  待再次醒来，祝我们与深渊比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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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呢？你制造了一个幻境，有一个像许墨的人，有一个像我的人，然后告诉我这是我们的未来？”
  “你不相信这是你们的未来吗？”
  “我们的未来我会好好用我这双眼睛去确认。我不会逃，站在他身边是我自己的选择，不怨他。”
  “哪怕看了这些你也不怕吗？”
  “怎么可能退缩。毕竟，他让我教他爱啊。”
  “你就这么信任他？”
  “是的。我相信我自己的感觉，也相信那个教会我相信感觉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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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样吗？”
  “如果是你们的话，或许会有和我们不一样的结局吧。”
  “还真让人羡慕啊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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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今天怎么了，这么黏人。”
  “没什么，就是，想陪在你身边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