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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瑟提乙女】直至星河坠落之时

作者 : 月坠星河

2+3 给个巴掌给块糖
少年
       还记得那一天的天气非常的好,小鸟在歌唱,花儿在绽放,厨房在。。。。爆炸。
  不是炸爆米花沉闷又大声的空响,而是点燃了易爆物真正带着火星噼里啪啦连锁起来的爆炸,魔伤物伤都有,神仙来了都扛不住的那种。
  总管气急败坏地踢开厨房的门,他刚才冲过来的时候没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被刚炸完的火花闪到他头上,为数不多的头发成了新的燃烧物让快要熄灭的火星子又精神抖擞的炸了一回。里面的大厨造型也不比他好到哪去,洁白的厨师服这儿那儿都是窟窿,万幸的是阿雅及时拉了他一把催动了屏障魔法,不然在爆炸源中心的两个人免不了要挂彩。
  厨师大叔一个锅铲敲在捣蛋鬼头上,胡须不可抑制地颤抖:“你个瘪三搞我是吧!我叫你下锅之前要吸干水份轻拿轻放!你自己说说哪条做到了?!”
  “也不能怪我吧,谁知道龙血真的是炸药遇火就爆啊。”我捂着头哀嚎,“而且我下锅之前甩过汤汁了啊!不是差不多一个意思吗!”
  差远了好吧!总管捂住突突直跳的太阳穴,意识到我要是再跟大厨待在一块。。。今天大家都别想吃饭了。
  “可我的肉怎么办!肉肉肉!我要吃肉!”
  “等我想想办法!在那之前,给我滚出去!”
  于是我心不甘情不愿地被揪着后衣领扔出了厨房。
  但再小的骚动也瞒不过瑟提,他轻易地就从菜肴里闻出了不对劲。
  “做什么菜能做出一股火药味来?”
  神奇的是隔壁的手下们虽没人接他的话,可个个眼神都投向某个方向——我的方向。我认命地往前站一步子,举起双手。
  好吧死就死了,一人做事一人当。
  “是我。”
  下一刻不可抗拒的猛击夹杂着呼啸的劲风招呼在我下巴上——如同我预料的那样。我双臂一夹立马切换成防御抱架,尽管提前已经做好了力量冲击的准备,可瑟提跟我的量级差太远了,他的拳头力气大的能击穿钢板,拳锋打在我作为护盾的手臂上时炸开的力量直接穿防打进脑袋里,我感觉两边耳朵磅地一声巨响,不可避免地连退好几步,差点一屁股坐地上。随后几秒疼痛才从我的小臂传来。。。谢天谢地,还没有折成两半,不过再来一拳就难说了。
  可别人才不管我怎么想,他们看到的事实只有:我,一个看上去身形薄弱的小女孩,抗住了瑟提的一拳而且没有倒地。对地下霸王来说简直就像在挑衅他‘就这么点力,没吃饭吗?’
  瑟提的眼睛眯成一条缝,愠怒的表情有了些许微妙的变化。
  “我那天跟舍勒说选两个最能下死手的,其中有你一个。阿雅,你变能耐了是吗。”
  金属之间相互咬合发了微弱的小噪音,随后我身上带着的武器被扔了出去。手下们默契地后退形成一个空阔地带,里面站着我,还有带好指虎的瑟提。
  “站好来小朋友。如果你能撑过这3分钟,我可以当无事发生。”
  3分钟?八角笼里带武器的壮汉都很难在他手下撑够一回合,这跟宣言要杀了我有什么不同?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吗。
  我站直了身体,双手下垂摊开手掌。在擂台上,双手下垂就意味着放弃防御放弃挣扎。。。。
  但这不是擂台。所以我也不用这么快就放弃自己。
  刚好在我后面的人突然觉得自己脚下一趔趄,重心不可阻挡地往前冲,刚好被瑟提带着杀气的拳头喂了一嘴满当。那个倒霉蛋到现在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变成是自己吃拳头,但瑟提看到了 ,是我在即将受击前突然极速俯身侧闪随即抓取了一个外围给 自己当了护盾。我的小花招让瑟提的眉头挑得老高,表情介于 “很好,你完了”还有“看你耍什么花招再决定怎么碾碎你” 之间。
  “别耍花招,你就这点能耐吗?”
  “打不赢的架就别打,老大的话我记着呢。”
  他不怒反笑,黑灰色的毫毛隐约闪着金光,看来是准备动真格了。
  说真的,单挑我肯定不是他对手,但轻量级小体型牺牲掉力量换来的是更高的敏捷——他只说了让我撑过3分钟,也没说我一定要跟他打吧。反正强者有强者蛮狠不讲理的霸权,而弱者 也有弱者的胜利法。我按耐着性子在等,等他失去耐心露出破绽的那一瞬间,只要一个瞬间就够了。
  以往我在台下看他打比赛,他的一举一动我实在太清楚了。他的两发刺拳朝着我的鼻梁打来,这是试探,真正的杀招在第三下。上勾拳!我双手张开猛地把他的拳头拍向一边,大部分的伤害都已以微弱的角度擦着身体卸掉了,还有一部分无可避免地打到我身上,显然瑟提不会再给我耍小聪明的机会,靠着强有力的腰腹肌肉一扭,擦过的拳头硬生生转了个向化为鹰爪死掐住我的脖子。我像块破布一样被砸进堆满杂物的墙角,落地冲击的那一下嘴里涌起一股腥甜,而后瓦斯塔亚的半兽人从上而下俯视我,他的鼻息尽数喷在我脸上,金色的兽眸泛着嗜血的冲动。
  这一瞬间我真的由衷在心里感叹,正如他所说技巧那是轻量级才会考虑的东西,什么谋略假动作通通都是花里胡哨,一拳下去就再没有然后了。
  “你倒是继续跑啊。”讥讽的声音在我耳边荡起重叠的无限回响,我咳出一口血软绵绵地瘫在垃圾堆里,冲他宛然一笑。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身后有人犹犹豫豫地出声提醒时间已经到了。我看到瑟提的脸色有那么一瞬间变得惊愕,愤怒,最后是阴郁。他沉默着放开手,目光始终没从我身上离开过。
  “你够有种。”
  承蒙夸奖。我本想这么说,可全身剧烈的疼痛不允许我再说话了。总管满脸崩溃地上来把我扛走,鼻子底下那撇小胡子也不知是生气还是害怕,颤抖着唠叨我。所有人都没想到我居然能 真的撑过3分钟。。。尽管是以耍无赖的方式。几乎一半的人 都被我们波及到,场地更是被砸得乱七八糟,后面进来的后勤 当然不敢骂老板,于是个个都来骂我,而我索性两眼一闭直接昏死,压力直接转移到总管身上。
  不管别人怎么说,反正这一觉我睡得超爽——跟最强的老板打架,还有人替我收拾烂摊子,还有香喷喷的医生小姐姐照顾我——爽翻啦!
  我还以为这会自己就打了个小盹,毕竟闭眼的时候是白天睁眼的时候也才晚上,结果医生说我已经昏迷快2天了。‘安静得像条尸体’。她说。
  “你怎么这么傻敢跟老板硬刚啊,低头服软会死是不是?”医生一脸恨铁不成钢,我老实地接过她的话茬:“是的,会死。 毕竟他也没给我解释的时间。”
  一阵难堪的沉默过后,医生感慨一句‘不愧是瑟提,是男是女都一视同仁 ’结束这个话题。
  我本趁着夜晚了大家都散伙回家去看看被我糟蹋过的厨房收拾得怎么样,顺便找点东西填肚子,毕竟我睡了两天什么都没进肚,结果呢你猜怎么着。
  我转角遇到爱了。
  那个把我打的半死的男人像尊大佛一样坐在那,惨败通亮的灯光映得背上的毫毛了无生趣,也幸亏他是背对着门口坐,并没有发现打算往里探头的我。
  我正打算偷偷撤退,哪想到脚跟刚往后撤瑟提的耳朵就动了。
  “阿雅,过来。”
  哦,原来他早就发现我了。那我索性也不躲了,大大方方地上去“嗨老大,早上。。。哦不,晚上好。”
  瑟提脸上又是那种似笑非笑的表情。他的手指点了一下面前的餐盘,是那块我跟厨师完全没头绪处理的龙蜥肉,但它放的时间有些久了,肉的颜色变得好黯淡。
  “谁给你的?”
  我老实回答是总管,瑟提暗骂了一句,把叼在嘴里的牙签连同肉一起扔进了垃圾桶。这一举动直接把我双眼瞪得铜铃大,那可是我的战利品,虽然是瑟提给的。。。可他也不能问都不问
  就当着我面丢掉啊。。。。我可怜兮兮地看看垃圾桶,又看看瑟提。
  “别看了,我再给你做一份。”
  “。。。什么意思?”
  一股香味恰好飘来,我才发现炉头上有一簇小火正慢慢煨着奶白色的炖锅,陶瓷锅盖的边缘随着气压不稳定地抖动发出微小的噪音,昭示着东西已经煮好了。瑟提熟练地把炖菜装进盘子
  里,他的切刀很漂亮,每一块蔬菜和肉都恰到好处地泛着光滑度色泽和香气,我舔着嘴唇看他捏碎一把洋茴香,破碎的叶子洒在汤头上,香气愈发浓烈。他把盘子推到我跟前,而自己则
  坐到了我对面。意思是他看着我吃吗?我在盘子和瑟提之间不太确定地眼神转移几个来回后得到对面‘快吃’的眼神,欢快地开始大快朵颐。
  讲真的,谁会想到瑟提居然会做饭而且还这么好吃——萝卜的甘甜,肉类的醇厚,番茄又酸又甜的气息绝妙地平衡着各个食材之间的差距,吃下去能从食道一路温暖到胃,教给他这个菜谱的人,一定是个温柔的人吧?
  “吃慢点,别刚从我这儿死里逃生就被自己噎死了。”
  “那你下手倒是轻点儿啊。”我口齿不清地反驳。
  “不逼一下怎么知道你极限在哪。”瑟提好笑地看着我狼吞虎咽,活像看着几百年没吃过饭的饿死鬼。“连一拳都挨不住可没资格跟我坐一桌吃饭。”
  “噢,那我挨了两拳可以再来一碗吗。”
  “可以,等下再给我打一拳。”
  “那还是算了我开玩笑的,老大您吃。”
  我恋恋不舍地把最后一块肉递到瑟提嘴边,他倒也不客气,捏着我的手张嘴就一口吞。哇哦,近距离看才发现他的手掌比我大太多了,他的掌心少说可以放得下我两只拳头。瑟提也发现了我的视线,他把我的掌心摊开放到他手上,再慢慢握住。
  仿佛再用点力就能把我捏碎。
  “阿雅,你难道不会觉得害怕吗。”
  这个问题在我看来问的挺奇怪的,像他这样的人也会在乎我的想法吗,这是在问我还是在问他自己?
  如果是问我的话,那回答肯定是怕的。擂台上瑟提的模样谁不怕呀。他是狂妄的独裁者,离思春期女孩儿理想中的白马王子可差太远了。可他给了我一个容身之所,会在晚上陪我聊天给我做好吃的,还会握紧我的手。哪怕他对我挥拳头那也是我干了混蛋事该打。。。我很感激他没有像对待一个易碎品一样把我保护起来。即使是再娇弱的玫瑰也会长出利刺,足够让那些妄想折服她的人蛰得满手鲜血。我把另一只手覆到我们握着的手上面,轻轻地摩挲他手上的老茧。
  “我才不怕你,瑟提。永远不会。”
  “小朋友可不兴说这种大话。”瑟提捂住我的眼睛,叹了口气“也行吧。是我小看你了。”
  我觉得他应该挺高兴的,可为什么听起来有点失落呢。如果我当时能聪明点,我就会再问问为什么他好像早就知道我会来一样提前等我,可时机已经错过不会再来。不着痕迹的风熄灭了唯一温暖的炉头火光,我扭头去看,再回过神的时候瑟提已经放开了手,脸上恢复了往常不笑时候的沉稳压抑。
  仅存于一念之间的童话时间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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