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看完希格雯PV发大癫的产物，很赶很OOC很莫名其妙，请慎重选择是否阅读
· 因为想看一些奇怪的日常片段，就写了这个




枫丹廷的下午在时间的间隙中悄悄流逝，直到阳光开始用彩绘玻璃调和色彩，在那维莱特的桌子上作画。那维莱特抬头，先是看了看占据了那张最大、最软的会客沙发的莱欧斯利，再望向与他对坐于另一张沙发的希格雯。

他揉了揉额角。今天本该是招待难得一见的客人的时候，他却被无穷无尽的文书困住。那维莱特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着开口：“唉，真抱歉。看来，我的办公室里是长了两朵蘑菇了。”

“唔，蘑菇只爱长在潮湿阴暗的地方。很可惜，你这里干燥又舒适，不太适合它们的生长。”莱欧斯利懒洋洋地接上话，眼睛却没从手中的报刊上离开。在他的身边，摞着一叠已经看过的杂志读物。真是奇怪，那维莱特十分确信这些东西每周都会随必要物资一同准时送到梅洛彼得堡门口，按理来说，莱欧斯利应该早就看过了才是。

“人类也可以变成蘑菇吗？”护士长适时地加入讨论，两只如莓果一般甜美可爱的眼睛眨啊眨，就像那位大魔术师的魔法，让那维莱特终于舍得放下笔，对着她微笑。

“比起蘑菇，我倒希望人类可以变成一些更可爱的生物。”他意有所指地看了一眼莱欧斯利，后者立马像是听到了自己的名字的大狗那样抬头看过来。显然，他对手中的故事并不算投入。

二人漫不经心地交换了一个眼神。第一批归鸟已经回到沫芒宫前的那片林中，它们的欢叫远远地传来，替钟表宣报黄昏的到来。胆子大的鸟儿会到沫芒宫各部的窗前讨吃的，有时，会有那么几只乘着微风，落在那维莱特办公室的窗沿上。

果然，它们照常来了，礼貌地敲着玻璃，摆动尾羽，耐心地等着今天的零食。希格雯轻轻地惊呼一声，一转眼就趴在窗边，用指尖在窗上描绘它们的形状。

“哦？你养了鸟？”莱欧斯利问。

“不能算养。”那维莱特回答，同时打开抽屉，从中拿出一包松子与榛子，递给希格雯，“它们是我最近的下午茶伙伴。”

他帮希格雯打开窗。如他所说，那几只鸥雀毫不畏生地走进来，跳到最高审判官的办公桌上，拿事关国家生计的文件做迎宾地毯，一屁股坐在那维莱特的打字机上。希格雯笑了，她张开手，让其中一只鸟儿在她的掌心里磨喙。

“真好。”莱欧斯利感叹道。

这儿没有外人。他揽过那维莱特的肩膀，在爱人的唇上快速偷了个吻。护士长假装没有听到身后的响动，但她的两只角肉眼可见地晃动了一下，就像草丛中好奇的兔子，注意着外界的响动。

“为什么这么说？”那维莱特的手掌落在莱欧斯利身后，勾着他的腰带。莱欧斯利得寸进尺，顺手将人带进怀里。

“我们不在的日子里，有长着羽毛的可爱访客陪你喝茶，真好。”

“我倒希望你们能经常过来。”那维莱特略微抱怨了一句，“否则，我就要用你们的名字给它们起名了。”

两只鸟儿赞同似的叫起来，于是希格雯宣布她要选择体型较小的那只作为自己的代表。她用指尖蹭着“希格雯”的背，对它耳提面命，要它好好监督那维莱特的作息。那维莱特本想说他其实看不出它们的区别，恐怕下次来的，不是“希格雯”，但是她用那种殷切的眼神看着他，那维莱特只觉得自己不该戳破这个美好的时刻。

装满坚果的袋子空了一半，鸟儿们心满意足，在钩织的地毯上散步。办公桌的使用权终于回到了那维莱特手上，他邀请另外两位客人留下来喝下午茶，哪怕这个点其实已经太晚了：山峦那边的天呈青金色，夜幕沉沉的，马上就要降临。

还不算晚，莱欧斯利早就准备好了一切。水烧开时，他端上三只花色各异的杯子，一只白润有光泽，一只镶着金边，一只的杯壁上花里胡哨地画着不知是什么动物。这是美露莘们带来的礼物，那维莱特仔细地藏在橱柜里，只有这种场合才会拿出来用。后来，据希格雯指认，玛赫梅的大作内容是枫丹海边常见的、几只手拉手的海獭。

一杯茶、一杯水，还有一杯自带的奶昔，配上另一半袋的坚果和几块饼干，枫丹廷的下午依旧如此安宁。希格雯唱起一首歌，应该是她的朋友们教的，大概与永恒的山海日月有关，但后半段却在唱一朵即将凋谢的花和落在土地上的叶子，这奇怪的转折颇具美露莘们的风格。莱欧斯利学了几句，尽管他认为自己完美地表达了歌中的忧伤，但希格雯还是不停地摇头。

“不对！公爵大人，这首歌根本不是那样的。”

她双手叉腰，鼓着脸颊，努力摆出生气的样子。莱欧斯利两手一摊，故作委屈地在最高审判官面前叫冤。那维莱特把手搭在他的掌心里，二人十指交握，一同笑着，莱欧斯利让希格雯再教教他。

她继续唱。那永恒的山海日月终究褪了色，而泥土里又开出新的红花。喜悦、哀伤、得到、失去，命运与时间周而复始，在美露莘们的眼中如烛火一样跳跃。

“最终，它也会熄灭，剩下一颗烛泪凝成的心。”希格雯总结道，“所以，要好好珍惜当下，要爱护自己的身体，不要忘记照顾自己和别人哟。”

……感觉是被她教训了。莱欧斯利无声地对那维莱特说。

……她好像在说我。那维莱特心虚地转眼，看向桌子边缘纹路。

“好啦，”希格雯笑眯眯的，拍拍手，拾起她的包，跳下椅子，“我要去找欧菲妮和爱贝尔玩了。明天清晨在梅洛彼得堡门口见，公爵大人，可不要迟到噢。”

门一打开，希格雯的美露莘朋友们便簇拥上来，拉着她一起跑远了。晚风为情人点上星星，温柔地摇晃起栗树和丝柏，在朦胧的夜里静静地掩上门，把枫丹廷关在外面。这时，他们终于只剩彼此。

莱欧斯利亲吻他，说他闻起来有夏天的气息。那维莱特想了想，觉得那应该是在说他的身上有柑橘的味道。早上他经过了蔬果摊，那位名叫欧仁妮的好心店主送了他几颗汁水饱满的橘子。他回来之后，放在塞德娜的桌上，没想到，他的指尖分走了它的香气。

夏天因此好像变得稍微可爱了一些。他的人类喜欢太阳，那么那维莱特不介意对太阳放下一丝芥蒂。莱欧斯利拉着他的手，放到自己的脸颊上，让他触碰自己的胸膛。砰砰，砰砰，人类的心跳震耳欲聋，人类的温度令他脸红耳赤。这男人如同热浪一般挟卷那维莱特的每一个感官，叫那维莱特沉醉，难以拒绝。

夜里的云激烈地翻滚起来，润泽万物的雨终于落在这片亟待滋润的土地上。呼吸融在雨露里，情人的呢喃和白霜一起凝结，那维莱特在莱欧斯利的怀中舒展，又在他的怀里睡去。

是食物的香味把他唤醒的。那维莱特睁眼时，锅里热腾腾煮着的，似乎是他喜欢的清汤，莱欧斯利正急匆匆地套上衬衫，并到处找领带。那维莱特伸手一摸，果然在某人的枕下。

他朝对方招手，莱欧斯利愣了愣，抓抓头发，继而才笑了。他乖乖地坐回床上，由着那维莱特为他打上一个完美的结。那维莱特对这件事非常熟练，熟练得知道要怎样才能拖慢节奏。莱欧斯利倒也不催他，哪怕他已经迟到了。

“去吧。”那维莱特把那个结推上去，又替莱欧斯利拉了拉衣物，抚平上面细小的褶皱。莱欧斯利吻了他的鼻尖，手掌轻拢着那维莱特的脖颈。

“下次见。”莱欧斯利同他道别。离开时，他哼着希格雯的歌：永恒的山海日月，凋零的花草树木，喜悦与哀伤，得到又失去。

那维莱特披着晨衣，送他到门边。他望着爱人离开的方向，一直到看不见他了为止。没来由地，他想起那首歌的后半段：来年再开的花、溯流而上的鱼；月圆月缺，潮起潮落……

……以及一颗，烛泪凝成的，不变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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