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id.20070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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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级 大众 同性(男)
原型 黑塔利亚 阿尔弗雷德 , , 伊万布拉金斯基
标签 米露 , 冷战组
状态 已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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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56
12
2022-2-6 21:54
- 导读
- 生老病死是常态,变成普通人的伊万布拉金斯基也不例外。
但是于阿尔弗雷德来说,他还爱他。
01
伊万是早上九点的班。
他已经习惯了美国24小时便利店的工作模式,外头的银杏树干已经是光秃秃的。各处的行人都裹紧了大衣,行色匆匆。和他并排站在收银柜前的是位年轻的亚裔,黑发黑眉,总能让俄罗斯人想到世界另一端的某位好友。
“真不知道你一个前苏联人为什么要来敌国打工?”
“生活所迫吧。”
“我还以为你来美利坚是为了刺探军情。”
伊万笑着任凭那位亚裔打哈哈过去了。如果换做是六年前,他大概会同意刺探军情的间谍说法。任谁都没有想到,曾经的苏维埃意识体在1991年圣诞夜分崩离析后并没有死,而是变成了一个普通人。他就像是从蛹中痛苦挣扎的飞蝶,在最后那一刻终于获得了成为人的自由。他本来是该高兴的,但是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两点一线生活早就把他逼得麻木,他强撑着挺过了8小时,乘上了最后一班地铁。
刚落座,因为长期站着的小腿泛疼在接触到柔软的座位时变得轻松,他整个人都是软绵绵的,像是一团棉花。困意侵袭着他的意识,就像是一个潘多拉魔盒,以往所有的欢乐、痛楚都倒了出来。他呢喃着叫姐姐,皱着眉头像是要哭出来。
有人好像用薄毯盖住了他,温软的触感让他顾不得是谁,终将还是一睡睡到了站点。他醒的时候觉得旁边人的触感无比熟悉,抬眼一看,那双久违的湛蓝眼睛正透过那副眼镜直直地看着他。对视了几秒,伊万才尴尬地挣脱开对方的怀抱。
他起身就要走,却被对方扯住了围巾。
“阿尔弗雷德,放手。”
“为什么来纽约不告诉我?我还以为你真的死了。”
“你觉得谁会去和一个杀死过自己的人说明自己的去处?”布拉金斯基盯着他的眼,一字一句。“我现在是个普通人,我只有两年的寿命了。”
“如果不是因为之前那样的身份,琼斯,我都不会和你认识。”
是的,布拉金斯基现在是个普通的俄国人。
他说的没错,如果都是普通人,他们根本就不会有任何交集。
就像加利福尼亚的阳光和西伯利亚的雪山,永远都不会交融在同一个画面。
伊万到家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点了。
楼道里的灯昏暗不明,之前住在隔壁的西班牙姑娘和男友已经搬走了,只剩下他一个人落寞地开锁。刚开门,屋内的啤酒味和血腥味融合在一起直冲鼻腔,他皱了皱眉头,发现蜷缩在沙发里醉得不省人事的德国人。
基尔伯特又喝醉了。
1991年那个落寞的冬天结束后,他和基尔伯特从各自国家的港口出发乘船到美利坚,又在纽约港停泊时重逢,抛却过往的种种恩怨,他们作为挚友同居在这类似于贫民窟的公寓楼里,分享着同一张沙发,同一张床,就像两个被时代抛弃的幼兽互相舔舐伤口。他拍拍德国人的肩头,示意对方挪出一个沙发上的空位。
“你的情绪不太对,伊万。”基尔伯特感觉到了伊万的不对。“你是遇到了谁吗?”
“没谁。”伊万从橱柜里摸出药瓶,将淡黄色的药片摊开就往基尔伯特嘴里送。德国人这次很听话的将药片一一吞下,要是在三四年前还需要伊万捏着他的鼻子迫使他张开嘴将药物送到胃囊。毕竟曾经的条顿骑士团、东德都湮灭在历史的长河中,现在这个名叫基尔伯特贝什米特的男人只是个普通的旅居在美国的德国病人。
当时自己的弟弟将自己从那堵墙的废墟里面挖出来时自己已经奄奄一息了,原本以为自己要像罗马一样彻底消失,但是上帝貌似仁慈了一把,只是将他从东德的身份中拉下来变成了一个普通人。只是曾经帝国的伤痛都像是后遗症一样报复在了这具人类身体上。
当他拿到那张癌症的确诊通知时,曾经耻笑过人类贪生怕死的条顿骑士也不由得愣了一下。自己的亲弟弟没法履行看护的责任,在他登船前塞了一笔钱让他去美国治病。只是他没曾想过自己会和之前最恨的伊万重逢。
他记得当时斯拉夫人裹着破旧的衣服,张开皲裂的手掌和他握手。
“好久不见,基尔伯特。”
回握住那双暗藏伤口的手,陈年积累的老茧磨蹭着他的指腹,硌得生疼。
他们攀谈了好久,在得知伊万也患上了同样的病症时,除了惊讶,基尔伯特没有一丝幸灾乐祸。反而听到那句俄式Cancer时有了种莫名心酸。整个国家对斯拉夫人的病症熟视无睹,哪怕这个人是他们曾经的意识体,所以之后他们成了落魄的同路人。
“又是俄罗斯芦苇面包。”
伊万将芝士、盒装胡萝卜汁等食物摆盘,他嘀咕着下次去那家韩餐点辣白菜和烤鸡。基尔伯特看着他有些心不在焉的样子,突兀地开口:“你和阿尔弗雷德见面了是吗?”
那把被斯拉夫人握着切面包的刀有些不稳,看来是被他猜对了。
“嗯,他还是和以前那样没变。”像是喉管里被放上了某种叫禁忌的刀片,伊万艰难地开口:“我在车站遇到的他,他来纽约有公事要办。”
基尔伯特看着斯拉夫人慢慢地弯下身子,将头颅放置在双膝之间。他也不知道该如何抚平伊万的伤口,只能紧紧地抱着他,而对方也像是落水的人抓住了浮木紧紧地抓住了他的双臂。只听对方深吸一口气,心如刀剜似地他将伊万扶起,轻轻的吻落在了斯拉夫人的眼角。
他知道这样做对朋友来说是越界,但是他不得不这么做。
或许从他们重逢开始,这种越界就注定会发生。
阿尔弗雷德坐最后一班飞机到达华盛顿,驱车回白宫时自己的两位哥哥已经在会客室等了很久。法国人翘着二郎腿翻看可随意借阅的情色报纸,英国人表面上坐姿端正,但是那双习惯捧茶的手没有放在茶具上,而是在玩法国人的手指。见他进来,两人立即摆正了自己的姿势。
“你根本猜不到我刚才在路上遇见了谁,我遇见了变成了普通人的伊万布拉金斯基。”美国人絮絮叨叨地讲着自己的见闻,但是落在英法两个国家的耳朵里却只有布拉金斯基。
英国危险地眯起绿眼睛,法国当然对这种表情再熟悉不过,就像是从绿色泥沼中探出头的蝮蛇,吐着芯子打量着对方。不过这次打量的对手是他的表弟,他深刻地知道阿尔弗雷德极其擅长伪装,在1945年抓奸他和布拉金斯基在克里姆林宫滚床单时他就明白。
他突然想起一件事,满意地笑了起来,他要让阿尔弗雷德再次失望:“你遇见他并不奇怪,毕竟他和基尔伯特住在纽约,路德维希之前还在会议间歇时和他的哥哥通过电话。”
果不其然美国人拳头开始攥紧,那块可怜的桌布已经在他手中皱得不成样子。英国人原本还打算讲下去,他兴致高昂地从密封的文件袋里拿出一张照片,递给了阿尔弗雷德。
等两个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哥哥随侍从的带领下去卧室之后,阿尔弗雷德才鼓起勇气摊开那张照片,照片上是1991年的纽约港,德国人紧握着斯拉夫人的手往镜头比了个耶。
他都不知道他还活着,就在离他心脏不远处的一座城普通地活着。
如果要不是今天的偶遇,可能他永远都不可能知道。
当然一种莫名的怒火和被弗朗西斯称作是醋意的液体灌满了他全身,他恶劣地撕去东德人的那半张脸,又将它丢进壁炉的熊熊大火中,仿佛这样就能将这个人从布拉金斯基的生活中抹去。
02
阿尔弗雷德对基尔伯特不是很了解。
他以为伊万只和他有过一段,当然在听法国人讲起伊万曾经在某个阶段疯狂地迷恋过基尔伯特贝什米特时,他才终于明白弗朗西斯曾经说的伊万布拉金斯基的初恋可不是他时的嗤笑。伊万的国生比起他的算是漫长,他有时候觉得自己为什么不早生几百年,那必定要赶在东德人之前让布拉金斯基爱上他。
伊万下班时才发现站在银杏树下的阿尔弗雷德。
他靠在黑色SUV的侧身,阿尔弗雷德一身黑整体都与车身融为一体。其实美国人很适合穿黑色,只是除了必要场合他几乎从来都不穿。而他食指和中指也罕见地捏着一根烟,他吸了一口,在吞云吐雾中伊万沉浸在那双蓝眼睛里,就像空中猝死的海鸥奔向白雾茫茫的大海,没有归途。
直到阿尔弗雷德向他走来时他才警觉起来。
“听说你和基尔伯特住在一起。”美国人有些酸涩的开口。
“我和谁住在一起和你没关系,琼斯,别来找我了。”伊万重复地说着,但是奈何不住美国人强势地将他拖进车里,不管不顾地给他系上安全带,在踩油门的那一刻,他听他简短地说:“我送你回家。”
过往就像是沉郁的晚风拂过心海。他们僵持了一会,沉默横亘在他们中间。曾经的意识形态的不同势同水火将两人分开,而现在抛开了这一切,他们仍然保持着不开口的默契。曾经王耀在伊万抵达纽约的时候曾经问过他为什么不能和阿尔弗雷德见一面。
不想见,没有为什么。他当时轻描淡写地回答。
他们之间没有什么可以冰释前嫌的,也没有必要冰释前嫌。
“和我说说吧,你选择和他在一起的理由。”
伊万一头雾水,过了好久才明白美国人口中说的他是基尔伯特。他颇为坦诚的回答:“以前我和他就有过一些渊源,而且他现在也是个普通人,彼此照应,是个很不错的人选。”
多么朴实无华的回答,但是阿尔弗雷德不想听到这些。他急切地想知道伊万是否爱着那个东德人,在他的认知里,能够结合在一起就是因为热烈而缠绵的爱情。他和伊万之间经历的种种远远要比一句合适和不错要深刻得多,但是伊万却告诉他:“大部分人类最后都不会和最爱的人在一起的。”
“那你爱他吗?”
伊万盯着他的眼睛,没有血色的嘴唇微微颤抖。
“我……”
美国人根本不想听他的下一句回答,他霸道地握住斯拉夫人的耳骨,逼迫对方直视他的眼睛。他们的鼻尖相互依靠,俄国人的睫毛下垂,呼吸微促。他讨厌伊万的不敢面对,讨厌因为之前的身份在灰暗的半个世纪中私下只能以床伴的身份相处,讨厌变成了普通人的俄罗斯人,更讨厌还被所谓的意识体身份捆绑压抑感情的自己。
于是他将满腔的怒火发泄在与布拉金斯基的一个吻上。
伊万被他压在车座上动弹不得。国与人之间的力量差距悬殊使他的手腕发红。阿尔弗雷德肆意地亲吻他,像是要把这几年失去的所有时光都一一找回来,斯拉夫人围巾上的冷松味道让他的鼻子一下子回到了他们偷情时对方将围巾卸下露出的白色脖颈,脑子里一直有个声音叫嚣着让他将此人吞吃入腹,直到一滴泪水打在了他的手臂上才浇灭继续亲吻的欲望。
布拉金斯基哭了?他再三确认后才相信伊万哭了,红着的眼眶将那对灰紫色宝石衬托得更加晦暗。阿尔弗雷德明显有些手足无措,在他的记忆里,伊万布拉金斯基从来都没在他面前掉过一滴眼泪,无论是将钢刀插进对方心脏还是狂暴的性。俄罗斯人从不屈服,而现在的他就像是被上帝点满了泪腺,脆弱且不堪。
他目送着俄国人走进那间平凡简陋的大楼,他现在不得不接受一个事实。
布拉金斯基确实变成了一个实实在在的普通人。
只有他还在沉湎于过去,没法回头。
基尔伯特目睹了那场接吻。
他在六楼习惯性地往楼下看一眼时正好瞥见美国人怒气冲冲地将伊万按压在车座里强吻,一时间大脑充血差点没将新开的啤酒罐给捏爆。所以伊万上楼开门的时候正巧发现他因为捏的太大力而发红的手掌,他以朋友的口吻询问:“你的手怎么了?”
德国人的目光盯着他因亲吻而红肿的唇,答非所问:“他送你回来的?”
“你看见了。”伊万将双肩包放置在沙发里。“我想他应该不会来找我了。”
他了解阿尔弗雷德,热爱新鲜刺激的美国人一向喜欢高难度的挑战。曾经的他是苏维埃,是阿尔弗雷德的宿敌,和同样是意识体并且实力相当的对手偷情对美国人来说更加禁忌刺激。但是现在他是个普通的人类,会哭会笑,会有自己的脆弱,从阿尔弗雷德松开他时眼睛里的那份错愕他就明白,他不可能还爱现在的布拉金斯基。
“就算他现在对你不感兴趣了,伊万。”德国人顿了一下,讲出一个事实:“可你还爱他。”
斯拉夫人没有矢口否认,他的目光锁定在那块红色桌布上,那是一张不太准确的世界地图。这是几十年前的老古董,他还记得是那场战争胜利时他让法国的私家手工作坊定制的,其他的位置是正确的,只有一处有些紊乱,当然这是当时他的私心:在大小迪奥米德群岛,那个美俄之间相距不足四公里的地方的反面绣着他和阿尔弗雷德的名字缩写。
但是现在AFJ那三个字母的地方已经被香烟烫破了一个洞,当时伊万烧坏的时候后悔莫及,就像将烙在心脏深处半个世纪之久的AFJ一同烧掉,痛的他浑身战栗。
他们在同为意识体时不能牵手,哪怕在最近的地方也只能隔海相望。
在变成普通人类后,他不敢去牵那双向他伸过来的手。
03
阿尔弗雷德曾经问过法国一个问题。
如果英国变成了一个普通人,你还会继续爱他吗?
弗朗西斯撩了撩自己的长发,远看在聚会外头礼貌待客的英国人,沉默了一会,给了他认为最合适的答案:亲爱的弗雷迪,我和亚瑟从不说爱。在法国人看来,人类所定义的所有情感都没办法将他与英国千年的爱恨纠葛给下个准确的定位,国与国之间错综复杂的关系使他们的情感也多变,在永恒的利益面前感情往往不值一提。
1945年的他想说去他妈的利益!1945年之后他却和伊万之间不约而同地走上了对立的道路。
哥哥们建议他将感情和利益完全分开,他在伊万还是苏维埃时恶狠狠地说过我爱你,那样直白而热烈。而现在伊万是个普通人,他却开始不明白自己的情感。他还爱他吗?他是爱着苏维埃?还是爱着布拉金斯基?
他想不明白,在纽约中心酒吧里喝得烂醉。
王耀带酒醒后的他去了个地方,那是一座伫立在郊外的养老院。中国人边开着那辆老旧的吉普边和美国人讲述漫长国生中遇到的各种普通人,包括王耀爱的,也包括王耀恨的,最终都化作一抔黄土。阿尔弗雷德根本就没心听,直到下了车瞥见了那些白发苍苍的老人。
如果伊万变老了,你还会爱他吗?黑发黑眼的中国人问他。
日子就像高速运转的火车一晃而过,阿尔弗雷德果然像伊万所预料的那样没有继续来找他。
与生活中的平淡相比,德国人病情的加重让伊万忙得不可开交。他医院和工作地两头跑,有时候都忙得忘记了吃饭。基尔伯特算是他过往历史中的老熟人,更是这几年在纽约互相帮衬的战友,他不想让这个人离开这个看似并不美好的世界,但是无奈于检查结果。
路德维希抽出档期来陪伴自己时日无多的哥哥,在基尔伯特睡着后,他走出病房看见了同样苍白脸色的伊万,他和这个人不太熟,但是他不得不求助:“伊万,我的哥哥……”
“我知道,如果他要是不行了,我会亲自给他下葬。”
年纪尚幼的德国人叹了口气,说了声谢谢。
自基尔伯特变成了普通人之后,他和路德维希之间的兄弟感情总是被所谓的公事阻挡。因为身份之间的差距,他们已经整整几年没有见过面。也就是说如果下次再见面,可能是在东德人的葬礼上。
“他走了?”基尔伯特睁开装睡的眼睛,问他。
伊万没有说话,他立即明白了。不过比起那一瞬间的失落,他更是为了眼前的俄国人担忧。他要是死了,伊万怎么办?谁会去给他这几年的挚友度过残余的时光?作为国家他死在冰天雪地里是活该,但是作为布拉金斯基的人类不应该孤独地在破旧的房间里死去。
他开口:“伊万,你有没有想过我要是去天堂你之后会怎么过?”
“把你下葬之后,我就一个人吃饭,一个人睡觉,再也不用担心你抢我的伏特加和啤酒。”伊万说的轻松,却在最后一个单词落地的时候呜咽得哭出声来,他自从变成人类后就极其爱哭。基尔伯特摩挲着他的背,轻轻地安抚着他的朋友。
基尔伯特死去的时候是在一个雾蒙蒙的清晨,他安详地躺在病床里瘦得完全不像是以前的条顿骑士。那天伊万五点钟就醒了,想着给德国人换身干净的衣服,却在多次催促中仍然没有叫醒沉睡的基尔伯特。当时他的喉咙里像是被酸性液体冲刷了一遍,讲不出话来。
“伊万,伊万,别哭。”是阿尔弗雷德抱住了几乎快要摔倒的他。
就在昨夜,德国人凭借着弟弟留下的名片给他打了电话,基尔伯特告诉他伊万在这几年的精神状态,他听得心脏发烫泛疼,最后留下一句:阿尔弗雷德,你去陪陪他吧,在他剩下的不多的时间。只有你才是他这么多年的心药。
所以无论如何,哪怕伊万不愿他再次进入他的生命,他也绝对不会放手。
因为他知道他们相爱。
04
花洒中的水滴喷在了俄国人白金色的头发里。
阿尔弗雷德全身赤条条的,眼前人的肉体根本就唤不起他的欲望。他只是配合地给伊万搓澡,氤氲的雾气膨胀开来,紧贴在光滑的镜面上。他们在水下接吻,滚烫的热水从头顶灌下全身。这次令他惊奇的是伊万居然主动地开启这种他曾经不屑的唇齿交接。
这是阿尔弗雷德搬进伊万公寓中他们第一次做爱。
伊万缠着他要他进入他的身体,他没有任何想做的欲望,但是为了伊万,他愿意这么做。他进入的时候俄罗斯人皱了皱眉像是强忍着疼痛,美国人的力气向来就大,很快那具白皙的身体上布满了红痕。他们在床上继续,他们没有选择刺激性的姿势,而是缓慢地进入,阿尔弗雷德与他十指紧扣,那双灰紫色的眼睛有些失神。在最后将身体中的欲望迸发出来时,美国人鼻头一酸,他喃喃地道歉:“伊万,对不起。”
“阿尔弗雷德,我不知道我还有多少时间,也许一年,也许两年。”伊万看着他。“我不会耽误你太多的时间,你随时都可以回到华盛顿。”
那个晚上美国紧紧地与伊万贴在一起,灯熄灭时,扑面而来的黑暗让他心慌。也许他们头顶上盘旋着死神,一个不留神就将他的爱人夺走。
自己的两位哥哥曾经差点没将对方杀死时,他不害怕其中任何一方死亡,因为他知道国家意识体可以重生,但是现在真的非常害怕伊万的逝去。他是世界的灯塔,任何事情他都能改变,但是唯独时间不可逆转,他没办法从时间的洪流中拉出人类布拉金斯基。
他们在重逢第二年的时候去了趟阿拉斯加。
北极冰原上的本地人对他们的到来非常欢迎,但是却在看见阿尔弗雷德身边的俄国人时沉默不语,接待的人员窘着脸,心不甘情不愿地给他们办了酒店入住。阿尔弗雷德知道所有人还是把他看做是美国意识体,与一个酷似苏联意识体的普通人在一起难免会让美国公民不爽。他熟练地介绍了伊万之后,正打算说出伴侣的单词时,却被伊万阻止:“以后就说我们是朋友吧。”
伊万已经病入膏肓,他的腿脚不便,面色如枯。而这次来阿拉斯加完全是为了满足最后的愿望,阿尔弗雷德特意选了间躺着就可以观看极光的房间。一整天的时间他都在陪着他,夜幕降临时,伊万嘟囔了一句什么时候才会有极光,他总是耐心地回答再等等,再等等。
阿尔。
我在。
伊万一遍遍地喊他,他一遍遍地回应。他从身后抱着伊万,就像是抓住了落水之人抓住了救命稻草,他轻声呢喃着伊万不要睡,吻过斯拉夫人的眉弓、眼眸。在那双紫色眼睛快要合上的那一刻,他给他戴上了刻有AFJ的戒指。
与此同时蓝绿色的极光如同幻影掉进他的眼眸,他听自己说。
“伊万,我们结婚好不好?”
但是这次没人回应他。
最后:
他们在都是国家的时候没办法像普通情侣;在发生突变之后也没能长久地在一起,于他们而言,人间爱侣是求不得的童话。
——致阿尔弗雷德和伊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