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id.19980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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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级 大众 同性(男)
警示 直系同辈
原型 原神 钟离 , 魈
标签 岩魈
状态 已完结
文集 一点点骨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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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747
305
2022-3-8 19:44
- 导读
- ▪是骨科,骨科,亲兄弟,雷的话快跑!
▪钟离可能有点点神经质
*
几乎全校的人都知道,魈有一个亲哥哥。
这对兄弟相貌出众,在新生报到时就是引人注目的焦点。
魈的哥哥很高,脸上总是挂着温和的笑,对谁都是副温文尔雅的模样。身着西装,举止大方,是十分标准的“可靠的大人”形象。
而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是,魈似乎根本不会笑。他总是面无表情,目光冰冷,从不主动与人对上视线。不管是谁上前搭话都不会回应,又似乎对什么事都不感兴趣。
魈唯一在意的只有哥哥。他紧紧跟在哥哥身后,哥哥把他牵到哪他就去到哪。
那时魈十五岁,钟离二十七岁。
*
在钟离的朋友眼中,魈是典型的问题少年。
纹身、打架,自闭且寡言。
“那都是他哥惯出来的。”包括若陀、归终在内,朋友们都一致这么认为。
毕竟钟离是真的很宠弟弟,衣食住行面面俱到,照顾得细致入微,甚至可以说是过度保护的程度。
纹身?很适合他不是吗。
打架?我看谁敢让魈受伤。
自闭?我不觉得,而且他也确实没必要和害虫说话。
从没人见过钟离对魈说一句重话。即使魈已经是个快要成年的大孩子,钟离也坚持每日接送上放学。不过钟离作为工作繁忙的社会人,经常会从学校出来后直接带着人开车回公司。
加班无止境。几乎全公司的人都见过魈——那个传说中被boss放在心尖上宠的弟弟。
“为什么不让他自己回家呢?你加你的班,他做他的作业。”若陀曾严肃地这么提议。
“不行。”钟离左手牵着魈,右手拿着数据报表,匆匆忙忙走在过道上,头也不抬:“路上不安全,魈得和我一起。”
“拜托!你亲爱的弟弟已经十五岁了,别人家孩子六岁就能自己过马路、自己回家!”若陀紧跟着他们,满脸诧异,表示完全无法理解。
“不行。”钟离再次重复,语气也重了几分,并且终于舍得分过来一个眼神:“我说过,魈必须和我一起。”
好吧,好吧。
作为钟离的老友,若陀很容易便察觉出那人语气中蕴含的警告。
再说下去,这家伙绝对会生气。
钟离总是这样,弟弟是他那块旁人永远触碰不得的逆鳞。
第一次见魈时,大家都以为这孩子是个哑巴。
因为即使是处于话题中心,他也总是副漠不关心的模样,从不主动开口,也从不理会别人的搭话。
某次甘雨走过来问他想要茶还是饮料,魈的第一反应不是做出选择,而是下意识望向办公室那头的钟离。
名为“哥哥”的保护墙高不可攀,严密得没有一丝缝隙——钟离每次都能精准地接收到信号并立即做出回应:“纯牛奶,加一小勺糖。”
正在提方案的留云被这句话打断思绪,莫名其妙地望过去,又收回视线,着实有些忍不住:“这种小事,你弟弟得学会自己做出选择,他又不是不会说话,为什么不自己回答?”
钟离摇摇头,并不想纠结这件事,毕竟手头上的工作明显更为要紧:“你继续说你的方案吧。”
留云一噎:这让人怎么继续说。
再次望向魈,那孩子此时正坐在那儿望着绿植发呆,指上转着笔,臂下压着摊开的作业本,心思显然不在学习上。
于是留云皱起眉,纠结了会儿后还是决定硬着头皮继续这个话题:“魈不能不和人交流。孩子总是会长大的,你总有不能陪在他身边的时候。过几年要是他考去了别的城市、去往别的地方成家立业了,难道你也要寸步不离,跟着去当他的嘴吗?”
忽视留云的谆谆善诱,钟离听着这话却倍感烦闷,不禁不耐烦地用笔帽敲击桌子,无声地催促她收神。
这时,魈才终于舍得理会这边的动静,他直起身望过来,淡淡地开了口:“不会的,我不会去别的地方,我要和哥哥永远在一起。”
于是钟离的那抹不悦很快便消散了:“当然,我们会永远在一起。”
这孩子的声音原来是这样的。
留云愣了愣,随后反应过来,立即抬手揉了揉太阳穴,想要赶快把这场景忘掉。
怎么看这兄弟俩都不对劲啊!他们的观念明明很有问题吧!
怎么钟离平时看起来斯斯文文正正经经的,一到魈的面前就变成了这幅模样?
留云长长叹了口气,觉得这兄弟俩的思想教育工作简直迫在眉睫。
*
哥哥即是全世界。
魈的记忆里没有父母,只有钟离。
那场夺去双亲性命的意外发生在一个明媚的晴天。那日无风无雨,惠风和畅,是春天里难得的好天气。
那年钟离十二岁。当他抱着魈走进孤儿院时,后者还只是个裹在襁褓中的奶娃娃。
钟离很爱魈,这份爱是刻在骨子里、又相融于血的。而双亲的离去更加催化了这份爱——魈是他在这世上仅剩的亲人,是从今往后与他相依为命的亲弟弟。
那时他的弟弟还不叫魈,名字里带有与钟离相同的姓。但父母已故,他最爱的弟弟再也喝不到母亲的乳汁。
钟离低头看去,他现在是这样的小,抱在怀里几乎没有重量,头发又细又软,眼睛都睁不太开,此时正咿咿呀呀地哭着。明明如此脆弱,却得不到有力的呵护。
在父母双亡的悲痛中,钟离的心中突然萌生出一丝诡异的怨怼,恨意就像坠入渊潭的石子,激起层层叠叠的浪:为什么要这样轻飘飘地离去?弟弟明明还这么小,就被迫失去父母的庇护。没有乳水、没有家,这都怪他的父母,这可真……叫人愤恨。
于是从那天起,钟离扔掉了弟弟的名字,将魈与父母的联系彻底葬送。
钟离不信任护工。外人笨手笨脚的,总是会让弟弟哭。
他要亲自照顾魈,必须由他来冲奶粉、换尿布。魈几乎时时刻刻都被他抱在怀里,在哥哥不移不变的注视中熟睡。
钟离即是魈永不坍塌的壁垒,能够阻隔旁人的所有烦扰——那些护工的手粗糙如树皮,声音嘲哳如最残破的琴,绝不能让这般丑陋的人玷污了弟弟的身躯。
外人一定比不过用血缘维系起来的纽带,钟离对此深信不疑,而事实也恰是佐证。
在魈三岁那年,有次吃饭偷偷倒掉了碗内所有的胡萝卜,这被一个脾气有些暴躁的护工抓了个正着。于是等钟离洗完碗筷回来时,看见的便是弟弟被人打了手心,正抱着碗缩在椅子上呜呜地哭。
十多年过去,当时的记忆早已模糊不清,但那时自胸腔涌起的滔天的怒意却依然烙印在灵魂深处,每每回想都能激起脑内的阵阵嗡鸣。
钟离不记得自己干了什么,但他那时十五岁,身体已开始抽条,也锻炼出了足够的力气与体魄,想必不会吃亏,此仇早已得报。
为了给魈创造出完美的生存环境,钟离什么都愿意去做。
弟弟是他的掌中花,矜贵美好,脆弱易折,每寸茎叶都因他的呵护而舒展。只要钟离还在,世间害虫便近不了魈的身。
*
弟弟不需要与别人交流。他不愿说话,那便不说。
对于友人们的规劝,钟离不以为意。他并不觉得自己的培养方式有何不妥。花儿理应呆在无风无雨的温室,正如名贵的鸟儿得配上最精致的锁链。
钟离本不想放魈出门上学。自己的学识才干足够铺好前方的路,魈要做的只是跟在他的身后。
但除了友人相劝,魈自己居然也提出想要读书。那日睡前,魈像往常那样趴在他的胸口,紧紧搂着他的脖子,但与往常不同的是,有凑过来轻轻亲吻他的额头、唇瓣扫过他的下巴——这代表着魈有想要的东西,每次提出要求时,他都会像这样讨好般地细细吻他。
魈说想要读书,他想做哥哥做过的事,以后成为像哥哥一样的人。
钟离忍不住笑出声:其实没必要学自己,魈就是魈,以后不需要成为别的任何人。
话虽这么说,但钟离还是同意了。毕竟从小到大,他都从不拒绝魈的任何要求。
得知钟离的弟弟终于出门上学时,留云是十分欣慰的。
毕竟这才是正常孩子应该做的事嘛。
不过她很快便发现,即使做出让步,钟离也依旧改不掉纵容的坏毛病。
魈在办公室写作业时,从不避讳旁人探究的目光。试卷大喇喇地摆在桌上,若有人好奇想看,他也不会去管。
于是留云敲门走进钟离的办公室,交完文件后特地绕了个弯,轻手轻脚地坐到了魈身边。充满慈爱地端详了会儿小孩看书的模样,然后目光下移,不可避免地落到了那些堪称惨烈的试卷上。
她记得钟离在学生时代是个不折不扣的尖子生,成绩优异每次考试都是满堂彩。她本以为魈作为他的亲弟弟,理应也会是个天才。
可是……
她拿起一张试卷翻来覆去看了看,这红笔圈出的个位数实在惹人忧心。
留云也曾是带过孩子的,比如甘雨和申鹤从小就是乖巧的好学生,只需她稍加鞭策就能考出好分数。所以留云不太能接受后辈拥有这样堪称“惊悚”的成绩。
魈极度偏科,指的是一科耸立而其他科目全灭。
这孩子居然只学自己感兴趣的。
留云立即反应过来,并表示非常头疼。她起身走过去向钟离指出这个事实,并委婉地暗示照目前情况来看,他的弟弟根本考不起好学校。
然而钟离用一摞资料打断了留云的话:有这闲工夫还不如赶紧去做事,早点做完早下班。
他完全无法理解她的焦急:魈当然可以学他想学的东西,做他想做的事。
这是溺爱,这是放纵,这是不对的!
留云的教育理念警铃大作,但她却无能为力。毕竟钟离几十年来一直如此。
或许是因为钟离过于在乎弟弟了,他的全部精力除了工作就是照顾魈……若是将他的注意力转移出去一部分,是否就能让他醒悟过来呢?
或许钟离需要一个女朋友,需要一个能矫正这畸形教育观、充实这个家的伴侣。
但盼来盼去,留云还是没等来这样一个人。
她也主动给钟离介绍过各种各样优秀美丽的适婚对象,但似乎都没能和钟离擦出爱的火花。
就在留云几乎要放弃时,事情突然迎来了转机。
魈的生日那天,钟离亲手做了一个大蛋糕,而身为美食专家的留云,被他邀请回家做上门指导。
钟离的手很巧,学习能力也很强,蛋糕做得非常顺利,这让人没什么可操心的。等到挤奶油的环节,钟离垂下头,因全神贯注而微微弯下腰。
在发辫落下去时留云体贴地帮他捻住,于是便无意间瞥见了那人颈侧露出的一块紫红——那是一个吻痕。
这颗铁树终于开花了?!
留云又惊又喜,脸上的笑意藏都藏不住。她耐不住性子,便开始旁敲侧击,询问钟离是不是交了女朋友。
“不是女朋友。”钟离否认道。他没抬头,还在费力地用奶油挤出一朵朵小花。
但留云自然是不信的,因为她也悄悄低下去一点,明明看见钟离嘴角上扬着微微的笑。
待奶油完毕后,留云亲手为蛋糕插上两根数字蜡烛。
“十八岁生日快乐。”
她默默在心中祝愿着,并由衷地感到高兴:魈终于成长为一个大人了,希望他会喜欢他的嫂子。
这个生日兄弟俩准备自己过,他们没邀请任何人。于是蛋糕完成后留云适时地提出离开,她最后瞥了瞥钟离的颈侧,那儿此时已被头发掩住,什么痕迹都看不见。
出门后她还压不下心底的欢愉,脑中开始畅想钟离家的幸福生活。
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喝上喜酒?要是夫妻俩想过小日子,她就把魈接到自己家中来,刚好也能趁机帮他改改钟离惯出来的坏毛病。
车开到半路,留云突然想起自己落了东西。
刚刚一直在想嫂子的事,结果太兴奋忘了这茬。反应过来后她连忙在下个路口掉头,驱车回了钟离家的楼下。
于是留云撞见了真相。
那对她再熟悉不过的两兄弟此时恰巧出门,只凭背影便能立即认出。他们像平时那样手牵着手,只是魈突然步子一拐,钻进了钟离怀里,踮起脚仰头说了些什么,露出了只对钟离露出的笑。
留云在车内窥视着这一幕,心跳因紧张而不断加速,额上淌下一滴冷汗。
不不,这很寻常,他俩一直都是这样相处的。她努力解释,企图催眠自己。
直到——
两人越凑越近。
魈依然挽着哥哥的脖子,而钟离俯下身去托住弟弟的后脑。
他们在接吻。
一个漫长、沉浸、彼此交融且血液相通的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