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id.19926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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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级 大众 同性(男)
警示 主要角色死亡 , 脱离原型
原型 原神 空 , 阿贝多
标签 空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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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
2022-3-10 17:25
- 导读
- lof都能过审
*补档
*可能有一点虐注意
【】
空的背包,里面满载着的,是谁也不知道的秘密——
【旧手机】
"哎哟这,总算能开机了。"维修店老板露出大功告成的表情,把折腾了半天的旧手机推到他面前,"耐不住零件老了,救下来也只剩一口气了!"这不能联网的破手机,收废品的都不要!
而空接过手机,看着这碎裂的屏幕亮起光,胸口微微发烫。
回忆还没来得及涌上心头,老板先打断了他的思路,挥挥手,像是赶他走:"公司倒闭了,替换零件翻遍仓库也没找着一个,这种亏本生意,下回甭想找我!"
他却没有走的意思。看着右上角跳低了一格的电量,他问:"那,充电线,你这有吗?"
"你这年轻人怎么这么死脑筋!"要不是这人缠了几回,看他可怜兮兮的怪惹人同情,自己这把老骨头怎么会接下这又亏又累的活,屁股都坐麻了。
老板当即一歪头,吐出一口烟,讲:" 也许你在垃圾场的最底下能找到一根吧! "
【辣椒酱】
回到家,饭又下意识地做了两人份。蛋包饭闻起来香喷喷的,吃进嘴里却没啥味道,他就加了点辣酱拌着吃。
看着电视里的新闻,一边把饭往嘴里塞。这次辣酱好像放多了。他本来不吃辣,但现在慢慢开始吃了。辣是最直观的,可以强行让饭变得有滋味起来。他吃到舌尖刺痛,眼眶湿润,就当是吃饱了。
旧手机躺在桌上,机身坑坑洼洼,痕迹散发着年代的气息。它已经很老了,跑了几家店都没人愿意修。
现在修好了,倒轮到他不愿意了。他碰都不敢碰,仿佛它烫得无法触摸。
"喂?"一年前的一天他接起电话。
只一句话。那句话如刀,从电子设备里刺出,贯穿了他的耳膜,痛得他浑身发抖。
手失力,扎他耳朵的罪魁祸首落到地上,屏幕摔得粉碎,倒还是顽强地亮着。他手忙脚乱地捡起来,回到:"对不起!...我马上到。"
辣味这会才发作起来,在他的胃里死绞,一股莫名的恶心感从喉咙深处传上来,一时间 他几乎无法呼吸。
过去了,都过去了。他按住自己的胃,挣扎着,企图让它不要再吵了。但最终还是被打趴下了,靠在椅背上闭着眼睛。
汗从额头缓缓流下,和眼角的泪一起。
【眼镜】
他拿浴巾擦干身体后,带上了眼镜。他头晕眼花,目不能视。其实这种情况已经发生很多次了,他也找过医生。当时医生的表情就好像生吞了橄榄。
"也就是说,你一直戴着别人的眼镜?"
"他已经走了。"
橄榄又苦又涩,但出于职业操守,医生只能咽下去。他的表情变了好几轮,但到最后他脸上只剩同情。
"我很遗憾。"
"可你再这样戴下去,他会难过的。"
浴室镜子上糊了一层水雾,朦朦胧胧能看见自己的影子。他轻点镜面,擦出几道痕迹。
不合适的眼镜戴在脸上,刚刚吹干的头发散在后背。看那乱糟糟的样子,总感觉好像很长时间都没有打理,每一根都不听话,净朝外肆意生长。
该去理发了。他望着手心难以捆发的旧发绳,想。
【发绳】
在没有打光的幕后,暗色笼罩着他们。
"很紧张吗?" 空轻触少年的发梢,顺着发丝往上抚,在对方的耳边问。
他控制不好力度,摸法还保留着点之前遇见流浪猫时的鲁莽。那只小猫可是猛窜到他面前,狠狠给了他教训。谢天谢地,他的恋人不会张牙舞爪地扑过来,而且手感也要比臭猫好多了,松松软软的。
手边这双青眸平静如水。显然,名为紧张的情绪未曾侵扰潭水一分。阿贝多抬眸:"你想鼓励我,是吗?"
像被看低了的猫,这就闹过来了。
他的手摸到阿贝多脑后,越过精心编出的股辫,握住了深藏在内的发绳。一拉,赤红色的小物什就偷到手心了。
"你...!"
空没给他发话的机会,先吻住了他的唇。如他所想,亚麻色的发散了下来。
他对阿贝多散发的迷恋,源于某段不朽的记忆。那时他高烧不醒,意识在黑暗中游走。直到隐约看见光影悄悄到来,他们肌肤相触。日光融了雪,温暖驱散不适,而耳边轻轻的呼吸声从未消失。
醒了的他侧身一望。阳光洒进房间,落在少年熟睡的脸上,光点在散乱的发上跃动流连,一如空对他的依恋。
空攥紧了发绳,将那干唇舔湿。
少年抗拒着,被吻得一路后退,靠在墙壁上。"放开我..."
青绿色的潭水里总算有了丝波澜。
报幕声在头顶转,空什么也没听,只逮住一个名字。这三个字就是他的世界,不会轻易放走。他的手指深深陷进亚麻色的发里,按着阿贝多的头,在那口腔里肆意侵略和占有,几近痴迷。
最后也不知道是他放手了,还是阿贝多像条鱼一样从他怀里滑走了。
光来过。他来过。
抽屉里藏着个小巧的盒子,里面装的都是各式各样的发绳,这可是他偷窃青春的战利品。而那根赤红色的,至今都在他身边。
他编在自己的头上,把它当自己的血肉。
【领带】
"摘掉,"外面下着雨,他扶着窗,将怀里的人紧锁在飘窗冰冷的石台上,没留一点退路,"我想看你的眼睛。"
阿贝多被他折腾得眼里沁着泪:"你对眼镜是有什么怨念吗...?"
话音未落,那副精致的黑框眼镜就被小偷摘走,光明正大地。
视野忽然模糊了几个度,少年茫然地睁着眼。空就在这时俯下身,朝着他的恋人靠近,得意地猜在他眼里一定是金色拨开了迷雾,澄明地出现在他面前。
"这种时候,只允许你看我。"
"所以只要我离你再近一些就好了。"
近到呼吸抚面,胸口相贴。
阿贝多身上衣服没剩几件,胸口倒还系着根领带。这是毕业典礼演讲前,空给他打上的,而现在空拽得理所当然。
他拽得紧紧的,在手上绕了圈。手心渗着汗,而对方青眸里的默许安抚了他。
他很紧张,而阿贝多颤抖着接纳了他。
雨天本是空厌恶的天气。但现在看,倒帮了大忙了。
他们把爱意都融进雨声里,而雨一不留心,滑进心田荡出一串串涟漪。
至今他还记得打法。第一步当然是手臂环住他的小男孩,把精心挑选的领带穿挂在衣领。然后从前往后一圈,再从后往前一圈,最后将尾部从环里抽出。
就算是工作后,他每早也不厌其烦地给阿贝多打领带,数了数也有绕过上百圈。他愈发娴熟,更是学会了索吻来收尾。
即使已经不再是少年,他也依旧为阿贝多吻他时脸上淡淡的笑而动容无数次。这些动容都偷偷凝结在那条领带上,与他的痴恋一同汇就了万般柔情。他亲手把它们封进衣橱。
【小蛋糕】
空喜欢甜的。上课的时候总是含着糖,偶尔被老师发现了叫起来罚站。他的同桌低着头,书也挡不住暗笑的模样。
明明也是个爱吃甜食的小馋嘴。平时看着冰山似的难以琢磨,一到甜品店里就舞出了爪牙。卷光了新品不说,还嘴角抹着奶油,面露难色:"抱歉,这样会不会太麻烦你了..."
他连忙摆手。要知道这几盘小蛋糕功不可没,曾在危机时助他一臂之力,彻底套牢这座本该遥不可及的冰山。
空的下班路线经过这家甜品店。然而店内销量一年比一年火爆,去晚了,就只能盯着招牌上售空的字样发呆。几款印象深刻的甜点被粗而深的粉笔划去,抱怨着他来晚了。
他也不是每天都那么忙的。有个纪念日,他无论如何都不允许自己来迟。他提前处理完最后的文件,不理会同事的调侃,急急忙忙赶到这家店,如愿提走了满满一袋子小蛋糕。
再后来,这成了他一生中都难以忘怀的日子。
这是个阴天。天的脸色灰白,仿佛下一秒就要哭了。一只说不出品种的大黑鸟在它脸上盘旋,最后落在了空面前的一棵矮树上。
黑鸟的重量压得树枝不得已下腰,曲出一个弯弯的弧度。接到电话的空愣在原地,失力的手什么都抓不住。
心仪的小蛋糕,和阿贝多送他的第一台手机,皆葬身于手下。
胖乎乎的黑鸟一转头,亮亮的小眼睛瞅见了这人,像是被他失魂落魄的模样吓了一跳,展翅,朝着天空漆黑的脸飞去了。
【摆件】
海的气息很轻,风含着一口咸湿的气,吹在他脸上。他的口袋里装着一件滚烫的物什,他用手慢慢摩挲着,顺着木质雕塑的纹路来回描摹着形状。
它有形,奇形怪状,但又好像无形。
浪花团簇着拥来,抱住了他的小腿,颇有些纠缠的意味。他小心翼翼地把摆件打开,将内里装着的细白粉末洒了出去,海浪打着卷,轻轻松松地将它们吞入口中。
可恶的海食人啖骨,吞噬了盛满过他七情六欲的载体,竟然没有胃疼。
空怎么能忍。他的怒吼像几百记勾拳,打得它胃里翻腾。它经不住折磨,终于颤颤巍巍地吐出了点什么。
可惜那不是他的挚爱,而是日光的碎片,耀眼光亮撼动了湛蓝大海。
孕育过万千生命的亮海啊,深情地凝望着他,对这威胁毫无畏惧,甚至那暗涌的潮声,像是在赞许他做的一切。
它张开了臂膀,空最终也落入这怀抱中。
【邮件】
空从梦里醒来。天色昏暗,下着雨。旧手机在黑暗的房间里闪着光。他揉着眼睛,在看到屏幕后,又睁大了眼睛。
收件箱静静躺着一封邮件,寄件人写着那三个字,是他的世界。
外头打了一声雷,狠狠击打了他脆弱的心弦。他颤抖着手点开。
上面干净得像他的小男孩的风格,只有一行字和一个小小的像素图标,看起来像是什么软件。他细细看了许久,久到仿佛过了一个世纪,时间都因他的犹豫而停止。
图标是一块小蛋糕的模样,仔细看上面还写了"happy birthday"。
这是什么惊喜吗?他一点也不开心,只有眼鼻阵阵酸涩。已经一年了,快习惯了。为什么还要做这种事?他苦笑,顺着提示按下可爱的小图标。
旧手机的屏幕暗了下去,无论空怎么按开机都没有再响应。他等,等到雨下大了,雨点如豆,好像要击穿窗户,一直刺到他心里。
"好久不见了,空。"
一个小小的身影跃入眼帘,看起来灵活轻盈,却重如山,压在他胸口,以至于呼吸都要停止。
阿贝多的声音仿佛穿越了时空,迫不及待从旧手机里飞跃出来,却只是慢慢地流淌进了空的耳朵里。
就好像在诉说什么。
"......嗯。"漫长沉默后,他应了一声。
"祝你生日快乐。"
窗外雨声大作,雨点吵吵嚷嚷的,一个个都挤破了头,就好像想冲屋内帮他说话:我想你...我爱你,我想你...我...
而他却几近失语。
"你看起来不是很乐意见到我,需要我回避一下么?"
梦里那溺水的感觉,与现在缺氧的样子别无二致。这也是在梦里吗?空浑身都在发颤,几乎用尽所有的力气:
"别走...留下来。"
"......阿贝多。"他狼狈不堪,迟疑着说。
【吊带裤】
"我需要换衣服,"阿贝多拍了拍方方的软件图标说,"把这个打开,可以吗?"
空对眼前的一切完全不解,但身体似乎已经懂了,对屏幕里的小人言听计从。
阿贝多在相册里面跑来跑去,翻了几张照片后,沉默着背对着他。
那本来是他们的合照。画面上的少年熟睡着,安心地靠在另一个人的肩上。而这个人的大半身体都被刻意裁去。即便只剩一小截,也看得出他的笑容有多灿烂。
屏幕中间,小小的少年伸出手,抚摸着照片上这个人嘴角的弧度。
"对不起...给我点时间..."空呜咽着,说出来的话模糊不清。
"你变了很多,空。"
他是抱着怎样的心情说这句话的呢?空低下头。外面的雨点吵累了,声音渐渐小下去,但它们还是轻轻拍在窗户上,滴滴答答的。
眼见着金眸暗了下去,阿贝多转头端详着一张照片。这身衣服是空送给他的,青蓝色的吊带裤,怪小孩子气,他几乎没穿过几次。他掏出一块小小的画板,照着这个样子画着。
"你不是不喜欢吗?"问话的人那头金发乱糟糟的,看起来好像好久没有洗过了。眼泪都糊到眼镜上了,也不知道擦擦。
他认真仔细地画着,反问过去:"我有什么不喜欢的理由么。"
"可是你当时说穿这个很像小朋友。"
"但是这里有个更像小朋友的,不是吗?"
雨停了,黑漆漆的天不再哭了。但金发的这个人却嚎啕大哭起来,像个孩子。
【糖果】
阿贝多停笔,从画板上拎出了那套吊带裤。他提着小裤子和照片比对,看起来似乎很满意的样子。
但手机右上角跳低了一格电量,提示音如警钟般敲响。
他没有在意,转过来,提到了空的面前:"如何?还原度很高吧。"
这是空送给他的第一件礼物。当时空涨红了脸,把礼物盒递到他怀里。金色毛团像极了蒲公英的绒毛,阿贝多一眨眼,风一吹,它就跑掉了。盒子上打着蝴蝶结,包装精致到不像男孩子的手艺。
冬阳温暖,他的心情很好,浪费一点时间也无事。他放下手中的画笔。
然后遭遇了一场灾难。阿贝多只知道他一脸疑惑地提起衣物的时候,吊带裤的大口袋敞开大嘴,花花绿绿的糖果呼啦啦地掉出来,落了一地的五彩斑斓。他羞到想把脸埋到地里,幸好写生地点周围没什么人。
他一颗颗捡。这个是草莓味的,芒果的,橘子的,这个是...手感可能更像糖纸裹着张纸。阿贝多剥开橙色的糖纸,随后手心躺了一份滚烫的心意。
皱巴巴的纸上写满了端正的字,落款倒是潦草得差点无法辨认,玩躲猫猫却露出半张脸偷看似的。
剥开层层包装纸和薄薄的糖纸,糖心才露出来。这个,是太阳味的。
小小的阿贝多抖了抖衣服,看看里面会不会掉出太阳味的糖果。
答案当然是没有啦。而在他心里塞满糖果的罪魁祸首,一言不发,只会可怜兮兮地望着他,眼泪都快糊到屏幕上了。
"难得见面,你准备一直哭下去吗?"阿贝多伸出手,想给对方擦擦泪,但只能碰到一层透明的屏障,不得已收了回去。
空低下头,脸都快看不见了。"还是说,你其实并不想看我穿?"阿贝多眯着眼,望着空,嘴角挂上了笑。
虽然他变了很多,但好在还安好。也没有被那场事件波及到,这就够了。如果说掀起新技术革命就会遭遇嫉妒与恐惧的惊澜吞噬的话,那便暂且埋藏于世吧。即便领导者殒命,最多再过几十年,人们也会自己发现这个秘密。
但还是放不下,放不下这个会傻乎乎把满腔爱意都献来的人。留下的这个不能算作惊喜的惊喜,是他的一点余念。
乱糟糟的金发毛团抬起头,声音很小,还带着哭腔:"想看..." 空想大点声说的,但他又哽咽了。许久,他深深吸了一口气,重复了一遍:"我想看...我要看。"
他要看的已经不只是衣服了。屏幕碎纹宛如蜘蛛网,将他的世界、他的所有幻化成的小鸟,囚禁在遥不可及的地方。小鸟似乎还不自知,轻轻地说:"嗯...好,不过我想这需要你先背过去。"
"坏孩子才会偷看。"清冷的声音带上了一丝热度,如果空再晚些背身的话,还能看到小鸟的耳朵泛了一层淡淡的红。
阿贝多换下原来的衣物,有些笨拙地穿上了吊带裤,把两根带子提到肩膀上。这串动作很快,因为,他也想看。
透过屏幕望去,空的背影像尊雕塑。在以前,偶尔因为研究而晚归的他,打开家门,见到的也是这样的背影。桌上堆着他爱吃的小蛋糕,和爱吃的饭菜。
他不在的夜晚,空也是这样一个人坐着么?胃不好,有没有好好吃饭?明明是爱笑的人,自从见到他,就一直在哭。
本来想再见一面,尽量保持距离,让他不要再挂念下去的。可是再冷的冰山也是会被暖阳融化的。阿贝多的计划要比想象中更难实现,因为他已经情不自禁叫出了声:"空..."
雕塑颤抖了一下,活了过来。空从沉思中脱出,转头,脸上还挂着干了的泪痕:"充电线...你也没有,对不对?"
电量还剩最后一格了,红色的警示刺了他的眼,针扎般的苦痛打破了他的防线:"等到电量耗尽,你是不是要再一次离开我?"
空感觉他的泪都要流尽了,但他还是睁大了眼睛,让眼泪肆意地流。他无力地质问着:"...你怎么能这样?阿贝多...你怎么能这样?"
小小的阿贝多穿着空当年一眼看中的吊带裤,看起来很是可爱。他在大口袋里面掏了掏,掏出了一个小小的糖果。这可是他刚刚偷偷画了,藏在最里面的。
他递到空拿着手机的手指上,轻轻碰了碰。
我尝过了,这是太阳味的。他说。
【充电线】
"很抱歉...他们的手脚很干净。"
"能找到的可能性为零。"
阿贝多作为旧手机开发公司的董事,他的言语狠狠刺穿了一颗本就伤痕累累的心:"我出现在这里也是...一个意外。"
意外?让人失而复得,又将要得而复失,这就是意外?这是命运的捉弄吗?空在垃圾场里翻找着,手时不时被碎玻璃割破,比起皮肉的疼痛,更让他难以承受的是胸口残缺了一块,而垃圾场的风就在这空洞里胡乱地穿梭,每划过一次,都带来阵阵钻心的疼。
脑中晃过一幕。无数个黑夜,他提着垃圾袋在无边的黑暗里乱晃。兴许某天不经意间,就把不用的线都塞了进去,把今日的希望落在了过去。这是多久以前的事了?他多么希望过去的他一扔,就扔到今天,扔到他面前。
他多想说,看,我还留着——他也好想给阿贝多一个意外啊。眼前出现了幻影,美好的结局在眼前开花,模糊了他的眼。空好想就这样,陷进去,永远不要再出来。
但阿贝多的呼唤将他唤回现实:"不要再找了,空,让我看看你。"
他茫然地看向自己的双手。在这场针不存在的海底捞针,他一直找到满手脏污,嗅觉几乎失灵,也毫无收获,却还往深处不懈地掏着。掏的难道是后悔药吗?
维修店的老板说的一点也没错,也许他真的是死脑筋吧。
让我看看你。他的裤子口袋一直在响,慢慢地,就好像喊累了。不响了。
黑脸的天伸了个懒腰,哈欠连连,不情愿地明亮了起来。
【车票】
售票员接过他递过去的身份证,正准备录入信息,随后她的表情也如吃了橄榄。
人群挤在一堆排队,吵吵嚷嚷,而他们的终点,售票处,却陷入了沉默。
"先生,这张身份证已经销了。"售票员递还给他,声音充满歉意。不过在空的低声请求下,售票员还是他了两张车票。
他将车票塞进吊带裤的口袋里,踏上向下的扶梯。
本来是艳阳高照的。但头顶搭建的平台盖住了阳光,显得脚下一片阴沉。地面的黄线划分着区间,他安静地坐在等候区。
他背上背的包,满载着秘密,一不留心就会满溢出来。他要把它们都带走,带到没有人知道的地方。
从他这个角度看不到太阳,伸手倒是能触及。暖洋洋的阳光趴在他的手上,黄澄澄的,亮得扎眼,他缩回了手。
空又拿出了车票,上面印着的终点是他不认识的地方,不过随便选的,这不重要。
他想去有光有海的地方,他想游遍世界,更想像蒲公英,随风飘行,没有目的的旅行。但他的包袱太沉重了, 平台的阴影如同锁链捆住了他的双腿,飞不起来。
白鸟在天空盘旋着飞翔,似在低讽着这株不成熟的蒲公英,风拂过,带不走一根绒毛。
班次即将到站,鸣笛声穿透了天空。他解开背包,放在地上。
他想,他想。脚踏出了黄线,半个身子沐浴了阳光,它烫得让人发抖。白鸟叫了一声,引来了群鸟,飞来聚在他脚下,凝成五彩的像素色块,托着他向上升,一点一点地朝太阳靠近。
风使劲吹啊,蒲公英要向着光旅行了。
Fin.
后记
一世纪后,科学家在遗迹中发现了一台古老的电子设备,在数小时的维修启动后,惊讶地发现程序中存留着两个活跃的生物信号。
一场名为"电子飞升"的意识存储新技术革命就此打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