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id.1986030
作者 : 岁杪
-
欲望崇拜【1】
少年 【1】
“看来小姑娘很喜欢这只绣眼鸟。”
原坐在贵妃椅上的男人起身,把笼中的暗绿绣眼鸟放到女孩手上,“考虑把这孩子带回家吗?”
“我想给哥哥准备生日礼物,但是不确定爸爸妈妈同不同意我们养小鸟……”
“这样吗?如果说是一个孩子呢?”
“孩子?”
钟离笑笑,点燃了一旁的霓裳花香油。翠绿的鸟儿从女孩手上跳下化作了人形,“您好,我的名字叫魈。”
“您只需要告诉他们同学来家里玩便好,至于饲养这孩子,条件也很简单。一个安静的环境以及定时投喂甜食,他最喜杏仁豆腐。家长来时他会自行躲开,但是要记住,不可以让魈听到‘争吵’,他会生气的。”钟离把手放在魈的头上,揉了揉那柔顺的发丝,“如何?能做到吗?”
“可以可以!”荧迫不及待地拉过魈的手,她和哥哥的房间隔音条件足够安静,可以隔绝一切杂音。如此条件,把小鸟带回家他们就有可以倾诉的玩伴了。“我需要给多少……不对,你这不是在贩卖人口吗!”
“您说笑了。钟某这里是合法合规营业,从不干这些勾当。”他把香掐灭,原本的人类小孩又变回了停在手上的小鸟,“只不过是香的作用罢了。”
“那这个香?”
“配套的,不收费。如果您不想养了,也可以退回来,而要是违背了条件,你们需要付出相应的报酬。”钟离笑了,看来这对兄妹转世后也和以前一样精打细算,把他们招来对店里也是一笔不错的买卖。“所以,您决定好了吗?”
“嗯!这只小鸟我要了!”
“好的,这边结账。”
如此,契约已成。
带着小鸟离开的少女哼着小调走在夕阳下,若是回头看一眼,便会发现,原本的宠物店,不见了……
【1.1】
“哥——哥,你看我给你——”荧刚进门就朝着楼上大喊,原以为父母不在家,结果恰好碰上了在楼上的母亲,“荧!我说过多少次了,在家不可以大声说话!”
糟糕,魈不可以听到争吵……我需要忍耐,“对不起母亲,我下次会注意的。”
“一个两个,就没有让我省心的!”母亲骂骂咧咧地从楼上下来,“行了,上去吧。”
“是。”她装出乖巧模样,低顺地上楼,开门,落锁,一切都符合父母要求的规范。“哥!你看我……”等进到房里,荧惊讶地看着散落一地的书,以及中间脸颊红肿的哥哥,“她是不是又打你了!”
“没关系的荧,我不痛。”空笑着从地上撑起来,弯腰把散落的书拾好,“今晚怎么迟了些?是去和同学玩了吗?”
这时荧才想起被她塞进书包里的鸟笼,“啊!希望给你的礼物没死!”
空:?
眼睁睁看着妹妹从密闭的书包里掏出一只活体小鸟是一种什么体验,更何况妹妹甚至点了香,这只鸟就变成了活生生的人。
“你拐卖人了?!不对!这么长的路你没憋死人家?!”他赶紧把人拉到床边检查,万一出了什么事儿也好赶紧送医院。“我没事。”鸟,不对,是人说话了,“我是一只绣眼鸟,是你妹妹买回来的生日礼物。”
许是璃月孩子对神话的亲信度高,面对这些神神鬼鬼的操作抱有信任,不然空就要打电话报警上演:
(我接下来说的你们不要害怕.jpg)
“哥你放心吧,我像是会违法犯罪的人吗?只有点香的时候魈才会出现人形,而且老板说了……”荧把老板的交代事项告诉了空,“你平时都不被允许出门,我想着让魈陪你会不会好一些。”
是了,如果妹妹不提起,空都快忘了自己有多久没出门了。自从小时候在学校里和同学走得近的事被父母知道后,那对控制欲病态的夫妻就不再让他出门。与其说把他和荧从孤儿院里接回来当孩子,倒不如说是买走两个相貌出众的物品。偏偏又重男轻女,也幸好是重男轻女,妹妹可以相对自由地生活,而他不行。在有能力独立生活之前,他需要忍耐。
这次也是他表露出想要出门的欲望后,才被“母亲”掀了桌子,甚至打了一巴掌。
荧看着他暗下去的眼神怯声道:“哥,我是不是……”
“没关系哦,”空笑着摸了摸她的头,“我很喜欢你送我的礼物,我会小心的。”
被晾在一旁的魈看着他们,眼里满是心疼和眷恋,旅行者的故事被淹没,但其不可再为世界苦难困扰。
“帝君,如果他们遵守住了规则,我没有办法将二人带走。”
“无妨,那对夫妻会将它破坏掉的。”他还记得那时帝君的眼神,宛若回到了魔神战争时期,“有一便有二,你且等着便是。”
“我明白了。”
【1.2】
空把魈安顿在床的最里面,那是视角的盲区,只要他不表现出异常,魈就是安全的。
这段时间以来,他们的父母多次在楼下争吵两人日后的去向问题,毕竟当初领养并没有想到会留手至此。现在有人愿意花大价钱买走空,他们当然是一百个答应。然而,荧并不在那位买家的范围内,“多养一张口你知道要花费多少吗?”“废话,那孩子天天出去玩,突然不见了别人不会起疑吗!”
这些当然没让魈听到,他们是遵守契约的孩子。只是空半夜出门喝水恰好听到了罢——那些墙的材质实在是好,好到让空恨不得撕碎其伪善。
“魈,你说,君父真的存在吗?他要是知道现在的璃月变成这个样子,会不会很伤心呢?”趴在床上的男孩团巴着枕边的小鸟,毛绒暖乎的手感足以慰藉寂寞,“真恶心啊……”
魈很想去抱抱他,奈何今晚没点香,只好扑棱翅膀将空的手指压在自己软绵绵的肚子毛下,努力柔化他的心情。这些天里他们一直被关在房间里,除非吃饭不允许下楼,空担心魈无趣便总开着窗任他来去地玩儿,荧则负责给魈带甜食,狭小的天地中没有任何猜忌与脏欲。魈甚至觉得如果买家最后放弃兄妹两,或许这份任务会持续一辈子。
就在魈逐渐怀疑夫妻两是不是打消了将空卖给变态的主意时,男人将锁着的门踹开,硬扯着空的头发把他拖到买主们的面前,一脸谄媚地发表肮脏的话语——他要将空卖给那些喜欢处于男孩和少年中间过渡段的变态,甚至价高者得,恶心者更说出了保住主体不死切割四肢分别亵玩的话语。
可惜所有人都只是附和说笑,“李老板,之前不才抢走了一个美人,怎么又来了?”“这不是小孩子孤独,给他带个玩伴嘛。”他们乐忠于炫完自己的资本,“你要是喜欢,找天带出来换换也可以。”
灯光酒影,纸醉金迷。
“你们在干什么!”被迷昏的荧原本是要被进行下一轮拍卖的“商品”,少女的受众是另一批人,故而被灌下了药。也许是认为两场拍卖间隔不大,睡着的人会被评价为“没有特殊点”便没下大剂量,待到荧醒来,摸出门外就发现哥哥被此般对待。“放开我哥!”
“这小姑娘不错,哪一场的?”
“您好眼光,这是后边那最标的一个。”
荧被闻讯赶来的“母亲”架着,任她拳打脚踢也挣不开,唯有破口大骂那群坐在沙发上的禽兽。
不屑者冷笑,垂涎者打量,愤懑者回言……见势不对的空扭折那双抓着他的手,赶紧上前抢夺自己的妹妹,一时间,整个场面陷入混乱。
魈,于打斗声中听闻了争吵。
“食岩者,当受食岩之罚。”
无火的香油自燃,少年仙人在霓裳香中为罪人勾勒梦境,靖妖傩舞牵风铸牢,邪魔之境走一遭已足够夫妻两人陷入发狂状态,至于他们是否会误伤一二贵客,自是其果罢了。
【1.3】
“我的天,我才来交流第一天他们就带我去重案现场?璃月人这么信任至冬的吗?”坐在警车上的达达利亚正在向至冬的同事发消息,“不应该先来点办公室政*治,避免我泄露机密什么的吗?”
【女士:
你是不是还想分享下璃月人对至冬人的刻板形象伏特加?】
【散兵:
你看约瑟夫能去?带点常识】
【队长:
末席,注意自己的任务。】
队长发话,达达利亚大概就知道是谁了。此次璃月和至冬官方牵头的行动由他带队九人,抵达璃月进行交流,但是顺利到所有资料都向他打开绿灯,历史上的那些摩擦和现实的利益都成了一纸空白。
这实在是,太奇怪了。
余光不着痕迹地绕了一圈,达达利亚打开了他手机系统里隐藏的文档备份,输入调查二字后便切回案件的电子界面,调整姿势大大咧咧将屏幕公开。
是该好好查查了……
等抵达案发现场后,达达利亚总算知道为什么刻晴队长愿意让至冬人参与其中,不只是受伤者里有至冬人,而是这实在需要更专业的人手——璃月已经很久没有这种规模的凶案了——四五个有头有脸的人物一夜之间沦为尸体,每个人的致命伤分布混乱,血流了一地。
“初步看来,他们都死于失血过多,”达达利亚掀起白布,手熟练地按了上去,“这个程度,尸斑快要到扩散了。我记得你们璃月这种别墅有冷气恒定的吧,开的多少?”
“26°C”一旁忙着指挥医务人员将伤者抬出的刻晴回答道,“这样看来,是死得有点久了。”
“除了那些抬上车的,这家还有没有别的活人。”尸体被法医运走等待下一步解剖,“这里的玩具有点像幼儿的,应该还有一个孩子?”
“问题就在这了,这家房主有两个15岁的孩子,全部失踪。”
回到组里,整个分队人员马不停蹄地调档资料,速度之快让达达利亚咂舌。虽然涉及面广到现在医院里躺着的有三至冬人,停尸间里还有两,但从璃月的利益出发他们只允许达达利亚参加,或者说从一开始他们只接纳了达达利亚参与交流中的重案调查,其余人等一概派遣到基层。
“毕竟我们的目标一致,如此还请见谅。”这是当局局长凝光给予的诚意,“当然,有关的文件全程对你开放。”
达达利亚没必要拂了别人的面子。不择手段可以更快速获得情报,但就现在的国际环境,他的所作所为都将代表至冬,这是一项隐藏的约束。
“就目前至冬方确认的身份有依力奇瓦、米哈伊罗芙娜两人死亡,埃米尔、瓦连京和弗拉基米尔三人受伤住进医院。”达达利亚将至冬调来的资料发给了办公室内的组员,“不是银行外务经理就是大画家,这派对来的人可真是复杂。”
根据后续搜查出的证物里,伤亡者无一例外都收到了来自别墅的邀请函,上面写到:
昙花将于今晚开放,恭迎您的光临。
“看一朵花都要如此大费周章,那我们就该好好查查,这朵名贵的花了。”
即便只是存在照片里,邀请函的奢靡度依旧清晰,仿佛可以让人闻到上面似有若无的香水。如果可以忽略隔壁贴着的,对比下两个小孩愈发简陋的房间,似乎真的只是富贵人家的独特娱乐。
“你倾向于女孩还是男孩?”
“刻组长既然有答案了又何必问我?”达达利亚托着腮帮子,“虽然花很漂亮,但是漂亮的男性不是更美吗?”年龄、样貌,性别给予他力量也将他推去不可倾诉的深渊。
见对方尚能跟上,刻晴也只做稍微试探便罢手了,“如果是男孩,那荧去哪了?别墅的隔音用了最好的材质,甚至在厨房垃圾桶里找到安眠片。她怎么不在房里反而失踪了?”
“如果药物剂量不够呢?”
“但是这没法解释隔音的问题啊!”
……
组内讨论了一番,依旧没法得出荧主动离开房间的原因。
“会不会是,那只小鸟飞出去了?”一道女声打断了他们的争吵,“兄妹的房间里有一个鸟笼,对比整个房间装饰来说,太老成,甚至是黄花梨的,不太可能用在这个地方。”
“可是我怎么记得,现场勘察反馈那笼子是关着的。”
甘雨回道:“如果从一开始这只鸟就没有放在笼子里饲养,确实可以存在这个情况。”
“手养大小,温顺的鸟儿才会被主人放出来。”达达利亚导出了市场资料进行投屏,“但是能用到黄花梨的,这个片区,有几家?”
线索再次中断,所有的谜团只有找到两个失踪的孩子才能解开。“所有人,老肖带两个去查所有客人的银行账户,包括是否有比特币的流动。甘雨和我带一队去走访孤儿院和社区,那么黄花梨的事就拜托公子带一队了。”命令下达,所有人都行动起来。
15岁、长期被规定活动范围的孩子会去哪里呢?达达利亚很难确定,渴求安全的背后往往要付出代价,他们或许会落入新的困境……
如果死了,那就难办了啊。
【1.4】
当契约被打破,你是惩罚过程,还是惩罚起因?亦或是,惩罚你自己?
荧跟在空的身后,她讨厌那些人,而面对真正意义上的杀人时,才15岁大的孩子又能做什么?哥哥及时捂住了她的眼睛,耳边却依旧传来皮肤被撕裂的破碎声,腥臭的血液与霓裳花交织出诡秘的气息,一滴一滴地打在鼻腔里,钻入五脏六腑。
空也好不到哪里去。魈的显形意味着他们的契约打破,那群人的生死他不在乎,倒不如说是死了更好。然而,靖妖傩舞是否会落到他和妹妹身上,魈告诉他:“打破规则的并不是你们,去处……先生已经安排好了。”
这位先生,又是何方人士?恐怕只有跟着魈,他们才能知道答案了。
“好,我们跟你走。”
滴露的昙花被摘走,轰鸣的笛声由远及近,夜色将掩盖罪恶与真相。
“哪有这样做生意的!”
此刻天已迫暮,花鸟市场的负责人被迫留下加班,苦着脸把整个场商的商户资料再次重头数到尾,“我在这都二十年啦,这里进进出出的坊主我都认识,就没见过用黄花梨做鸟笼这么亏本的,我们用的都是竹木!”
当地的警员们当然知道,怪就怪在这个鸟笼还真是黄花梨,他们以为是至冬的执行官看岔了眼,去找白术问,得出来的结果和达达利亚一模一样。“老板,不是我们不信你,而是这真的很重要。我们今天已经跑了上头三个了,就差你这一家,你这也没有我们线索就断了啊。”
“断了你们就去找新的嘛!老揪着我这做哈,你们杵这一站还以为是我手下做了什么,谁还敢来啊!”
眼看争吵要进一步扩大,达达利亚赶忙上前,塞了条烟给老板:“非常抱歉,让您帮忙看了这么多遍资料。一点报酬,这边您可以先回去了。”
“看到没,这才是会做人嘛!”男人看了看手里的香烟,脾气顿时便消了:“不错,有眼光。看你年纪轻轻的不容易,我就告诉你吧,这种鸟笼不是没有,只是很难得。上一次见到还是在一个男人手里。”
“男人?一个老头吗?”
“嘿,瞧你说的。那是一个妙人,不过也是很久没见到。据说他当时要出国来着,可能这玩意儿不喜欢了就转手出去了吧。”男人捞起一旁的背包,“如果运气好,你去街口下棋的一眼就能认出他。运气不好,那可能他已经定居国外咯。”说罢,男人放好东西就招呼着他们离开,把铁闸锁好就走了。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虽然不服气为什么要跟着一个外国人出任务,但是达达利亚确实为他们带来了新的线索,对于有实力的人他们愿意承认其身份。
“今天就先这样的。”达达利亚扫过他们的状态,“大家都累了,先回去休息。从明天开始全部分散开,把范围扩大到每一家卖宠物的。同事留意刚才老板说的那个男人,年龄不大且长得不错,看到了应该能认出来。”
“好,那我们就先回去了。你自己路上小心。”
遣走了人,达达利亚独自游荡在街头。这是他第一次来璃月,说实话,这对才19岁的至冬人来说实在是太差劲了——怎么可以只是来干活的!璃月,那个被七国旅游册大大标榜的美食之都,下班之后不去觅食都对不起自己辛勤的劳动!
秉承着“苍蝇馆子即地道”的想法,达达利亚顺着路旁的商铺一间一间扫过去,最后停留在一家面馆,虽然不大但是传出来的香味足够勾起人的馋虫。索性店里人不多,顶着一张人畜无害的脸攀谈几句,达达利亚甚至获得了老板赠送的煎蛋和鸡腿。
“呃,婆婆,有……叉子吗?”达达利亚尴尬地看着手里的筷子,他在警局饭堂里都是吃饭用的都是勺子,偶尔吃面包也是拿筷子戳着吃,现在面对这两根筷子,他终于想起来这么久没吃面的原因:璃月饭堂,不配叉子。
“哦吼,忘了你是外国人来着,我们这店实在没有叉子。要不这样,你跟我学。”老人家从厨房拿来一双新的,给达达利亚做起了示范,“你看啊。这样,把面夹在中间,捏紧,然后转圈把面卷起来,就可以了。”
“您就不要逗他了。”
一个好看的人,达达利亚望过去,对发言者迅速做出判断:身上,有一股奇特的香味。
“哦,小钟来了啊。老头子,来个冬笋瘦肉面——孩子,我跟你说,小钟他是这一带最懂的人,你初来乍到,有什么事只管问,他会卖我这个面子的。”
老人让出位置给钟离,自己笑着去后厨把面端出来,“来,小钟,你的。”
“多谢。”男人眼角的飞红将笑意衬得愈发风情万种,不经间叫年少人看呆了眼:“阁下的面若是再不吃便要坨了。”
“啊,啊嗯……”直勾勾被抓包的小孩把头低下,如果忽略掉他红透的耳朵那努力卷面的动作属实值得称赞。
“你要这样。”明明以前跟着他的时候还相对熟练些,现在这样还不知道几时才能吃上,“介意我抓你的手吗?”
达达利亚愣了一下,随即红着脸把手递了出去,“好……”
在钟离的帮助和自己的努力下,达达利亚成功地吃上了晚饭,虽然最后的鸡腿还是用戳着吃的,那也算是一种进步吧。
饭后面对钟离的邀约,达达利亚也没有拒绝,毕竟下班后寻找一些夜生活是必要的,只不过被带来听戏是他大意了。
“钟离先生明明看着年纪不大,怎么会喜欢来这里?”热辣开放的孩子以为他两应该直接去酒店,或者是含蓄一点先去清吧来上一杯,好让他抓到一些东西方便后续打听。结果就是坐在了人家公园的棚子里听戏。
“阁下要是想了解这个国家,文化自是最直接的方式。尝尝?”那是一杯偏淡翠色的茶,与至冬挚爱的黑茶不同,带有一股青涩的植物气息。
“嗯——苦……”
“呵,看来警察阁下还是习惯甜口一些的。”钟离看着他与千年前如出一辙的动作,心情微妙了起来,“给,或许奶茶更合你口味。”
猛嘬一口终于把舌尖上的涩味压下,达达利亚算是确定钟离没按什么好心了,“钟离先生——”
“若是有疑惑可以直接提,权当我的赔罪。”
“哦?”他一直假装是单纯来交流的警察,并没有透露自己一线的身份也没有表现出任何对信息的刺探,钟离一个普通人,不可能有这份能力……“先生是如何判断我需要的?”
“我进面馆后你除了耳朵红了一下,其他时候都若有若无地瞥我”钟离抿了一口茶,“即便是蒙德的开放程度,也不至于这般,更何况至冬?”
“哈,那你还真是猜错了,我本来确实是想把你拐上床来着。”简单的奶茶瓶子在他手里仿佛是一个高脚杯,不同的色泽,同样危险的欲望,钟离已经很久没有体验过这般针锋相对的眼神:“你确定吗?”
“切。”达达利亚当然不会,他顶多把人拐进去敲昏扒光再拍点照片威胁。况且他这么一说,达达利亚的危险雷达就响个不停,仿佛只要说一个好,便万劫不复。“行吧,被你看穿了。那你说说,你们璃月到底是哪个财大气粗的用黄花梨做鸟笼的?要是答不上来,我在璃月的奶茶你就全包了!”
【1.5】
刻晴以为这位年纪轻轻就当上执行官职位的会是一位手段了得、逻辑链清晰的人,没想到,三条线索都断了的情况下,他告诉组员:这是岩王帝君显灵干的。
“达达利亚,你要不要听听你在说什么?”刻晴扶额,连最近和他建立起了体能训练友谊的队友都听不下去了:“达哥,有没有一种可能,这真的只是一个神话?”
“嗯?可是我不觉得啊。”
他双手交叠撑起下巴,这个年纪该有的单纯并没有因为动作而凸显,反而阴寒得很,“我去看了你们的传说,里面有一点:‘帝君视璃月如子,无论春秋几何,他永远与我们同行’,这听着像是暗处有一只手,璃月的黑色产业链已经如此猖獗,你们觉得,祂会出现吗?”达达利亚站起身,他们国家的神还在,不过以警局局长身份隐藏罢了,至于最强的武神,他可不相信如此早逝。“而且我调动了你们的存疑案件,从十年前开始就有类似的富人死亡案。里面的失踪人员却在成年后重新出现在社会上,用的甚至是假身份,璃月当局不可能没有留意过吧。”他把连轴熬夜整理出来的资料投在屏幕上,这下,刻晴和甘雨就不得不重新对其危险指数进行评估了。
“你是从哪里听到这个神话的?”甘雨不信在全国封锁的消息经过几代时间竟然还有人知道,“帝君早已于天理战中随帝妃一同陨落。妄议的后果,将不只是内部的问题了。”
“嗯?甘雨小姐怎么就以为我说的是帝君而不是模仿犯呢?”
狐狸伸出爪子,等待着麒麟入笼。很可惜,璃月人走一步看三步,狐狸并没有得到猎物,只能接着去找帮手寻找更大的诱饵。
……
阴冷的雨季来临,距离命案已经过了两个月。在这期间,达达利亚寻着模仿犯的思路进行调查,不能说毫无收获,到底是帮璃月挖出了一些下游商,只不过黄花梨的影子是一点也没有找到。
“当然,比起黄花梨,钟离先生值得我花更多的心思。”
看在达达利亚这位线人提供了相对线索的份上,璃月当局批予他两一笔发展费用,然而这在钟离讲究的消费下显得杯水车薪,只好靠上游人士自己进行补贴。至于他两是怎么发展到这个地步的,当局也始料未及:“方向改变,从现在开始,全力调查钟离。”
“我找到那两个孩子了。”
时间倒回到两个小时前:
“欢迎光临奇遇宠物店。”
空和荧的照片他看过无数次,也曾幻想会在垃圾场里翻找到他们的尸体,而绝非像现在这样,跟踪钟离后潜入他的店铺,开门的服务员是他们整个小组苦苦找了两个月的人。下意识做出反应的达达利亚警察证已经翻出,就差一句“别动”,然而折返回来的钟离拦住了他掏枪的手,熟练地卸下直对着双子的枪,“警察先生何苦为难我的两个孩子呢?只不过是留下帮钟某看店,怎么就要被枪指着了?”
“哦,是吗?我不过看这两个孩子有些眼熟,像是通缉令上的要人,钟离先生不会和我的职业病计较吧~”
放屁!钟离抓上他手腕的那一刻,达达利亚就知道了他也是个练家子,甚至实力还在他之上。力度、位置、乃至他手上的茧,全都回应着达达利亚的危险雷达:黄花梨鸟笼这么讲究的东西到底是谁在用?灯下黑玩儿到他头上了。
“我今儿还有事,下次再来正式拜访先生的店铺。当然,我也会为这两位孩子带道歉礼的。那么,告辞了。”把手枪收好,达达利亚快速抽身,当现场出现不可控因素时,最优解就是人海压制。他赶忙回到警局里叫停疑案的认定,讲自己的经历重诉后,警局马上给安排了人员走访。
等拿到口供后已然是深夜,一群人半死不活地回到警局,颤颤巍巍点份宵夜接着复盘。那个男人,实在是,太深了……达达利亚究竟是怎么做到在面馆遇到这么他的?缜密的逻辑链、清晰的时间地点、就连收养的手续资料全都齐全,找不到丝毫破绽。
“黄花梨……呵,我早该想到了。”
奈何如此空期,已然给钟离充足的时间准备,达达利亚再难从他下手寻找答案,连凝光都已惊动,出面证实钟离的手续合规流程,双子又以“那天父母好像吃了药”“情绪突发不稳定”含糊带过,被诊为创伤性回忆,整个案件彻底定性。
只有达达利亚受伤的世界达成了:至冬内部莫名被传回了一手信息,如何向至冬民众提供一份“合理”的解释成为了他现在首要任务。其他一同到璃月来的队友则幸灾乐祸在一旁表示,虽然基层辛苦,但是没有比掩盖真相更辛苦的了。
对吧,亲爱的执行官大人。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