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迁新居】全站开放中
注册 / 登录
支持我们
浏览分区作品
原创 二创
登录
注册
Wid.1971893
【双狼/拉德】叙拉古的雨谋杀我

作者 : TBFS

分级 少年 同性(女)

原型 明日方舟 拉普兰德 , 德克萨斯

标签 双狼组 , 双狼 , 拉德

146 6 2024-6-17 16:42
简介:有这么一场雨,它打湿了拉普兰德的头发,然后稀释了德克萨斯的血。
分级:NC-15
警告:粗制滥造Cult片、非典型H/C。有对原作时间线的改编和捏造。左右有意义!!!
最有可能雷到您的要素:角色弱化,以及存在空单箭头德的感情描写。



阅读过程中如果感到不适请及时退出!










-
扣动扳机,撞针,枪管后坐,套筒复进,再推弹入膛,蚀刻结晶在源石技艺的引导下爆裂出火药气味,弹壳落地,或是击穿肉体。开枪没你想的那么难,德克萨斯,不带人情味的东西给你造成创口,是每个叙拉古人生命里的必经之路,最终它们成为你身体另一道正在愈合的伤痕。感受到疼痛是一件好事,说明你从上一场酷刑中幸存下来了。躺在街巷中被污水浸没的你只需要抬起头。给自己预订个没被别人占去的寄存灵魂的星星。来自哥伦比亚的外地佬抱怨叙拉古的云层太厚,总一副风雨欲来的阴沉,为了推广全泰拉旅游指南而过分美化本地风土人情的笔者也对此无计可施,转移重点强调叙拉古是优美的月亮,但谁会来叙拉古旅游?而且月亮只会招来狼嚎,德克萨斯,哪怕只是想要看见星星的话也都还得再等等,或许有一天,数百光年外的某一颗恒星会在天幕上对你怜悯地垂眼,其身份是你死了好几年的祖父。
现在回到地面上吧。拉普兰德扣动扳机,用尖利的笑声掩盖金属坠地的响动。德克萨斯陷在垃圾堆里快速失温,她用最后一丝力气摁住正汩汩流失生命力的伤口,白色的鲁珀观赏着她,像在评判一部合口味的电影剧集。昏暗中唯一亮色是颇有叙拉古佐以疯狂(Lunatic)风味的月光。
天啦,切利尼娜,其实这世上根本不存在什么月之暗面,真的,它的每一个角落都是黑色的。
你心知肚明,不是吗?





[上]
她与最年轻的萨卢佐初次见面的那天,连绵多日的乌云尽数散了去,像开了个无伤大雅的玩笑般,没有雨滴沾染叙拉古的哪一寸土地便消失得无影无踪。难得的好天气,好到给了切利尼娜家族尚未殒落的错觉。可以的话,她宁愿直接离开叙拉古,而不是被动地寄人篱下,从一个家族的领地辗转到另一个。
萨卢佐小姐的个子比她略矮一些,青雉的脸庞上家主气质初现,辅以与年龄不相符的冷峻却只显得违和。日后的疯狂尚未在女孩身上展露头角,但她早已无师自通地学会如何将灰蓝色的眼睛变成圆锯切割被观察者的皮肤,切利尼娜沉默地回望,右手缓慢后移,虚放在腰侧防身刀的握柄上。
“欢迎,欢迎,德克萨斯。”萨卢佐的幼狼只一瞬便敛住了入侵的视线,语气平静,张开双臂表明自己并无恶意,“很高兴你选择了萨卢佐作为生存的筹码。”
“你们从不轻易下注。”切利尼娜收回手,扶正为了乔装而故意做旧的贝雷帽。
“拉普兰德。”她伸出手。
“切利尼娜。”她回握。
交锋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一道刀刃相错的刺耳声响划破空气,这一刻也仅有这一刻切利尼娜才真正看见拉普兰德的眼睛里到底有什么:那片永远沾不上阳光暖意的灰蓝冰原中有一团橘金色的火焰熊熊燃烧。来自她的双眸。
“身手不错。”拉普兰德率先卸力,撤下利器,松开了切利尼娜的手。
“幸会。”切利尼娜后知后觉感到掌心有冷汗浸出。她用衣角擦手,并不忌惮被萨卢佐未来的家主认成另一种意思的可能。


“德克萨斯住进了萨卢佐的宅邸”。如果走在叙拉古街头时有心留意,指定能听见讨论这个话题的声音。老萨尔瓦多雷的孙女不知所踪,但距离那场骇人听闻的清算仅隔数周之后,阿尔贝托萨卢佐的女儿身边却忽然冒出来一个同龄人。稍微对萨卢佐家族有些了解的人都清楚,白狼向来孤孑独行,就连为其工作十余载的打手都不敢断言自己真的算得上亲信,更谈何雇佣一个凭空出现,背景神秘的黑色鲁珀?
这阵议论热潮起源于一则新闻——沃尔西尼的某期周报上刊载着一张照片,由一位擅长捕风捉影的记者摄下,他记录了沃尔西尼城内大大小小的风吹草动(未能刊出的其余内容均被由家族管控的审查机构彻底销毁)。当这位记者路过树荫公园时,忽然萌生的强烈第六感敦促他掏出相机,蹲伏在灌木丛后等待新闻。数分钟后他便得到了这么一张照片:小萨卢佐牵着一匹驮兽,其上搭载一个黑发女孩。镜头恰到好处地捕捉到她们相视一笑的瞬间,发出极其微小的快门声。拉普兰德往灌木丛的方向看了一眼又别过头。待二人离开后,记者狼狈地逃回报社,匆匆忙去暗房洗照片,手脚仍像是被那道目光割伤似的不住打颤。
隔天刊登这张照片的报纸卖到脱销,如果说有什么能拯救日渐式微的纸媒行业,必须非群众的八卦心莫属。照片引起了人们对于黑发少女身份的主观猜测:打手、仆从、保镖、助理……玩伴?鉴于没有人能够想象萨卢佐小姐主动引马的可能性以及情景,大多数人认为她们是朋友。
至于“黑发少女就是德克萨斯”的讨论热度,早就在人们发现她的眼睛并不是德克萨斯家族特殊的橘金色时旱地滚雪般消散了。现在人们大多觉得她是外地来的观光客。
拉普兰德左手捏住切利尼娜的下巴,右手为她取滑了片的美瞳。彼此的脸靠得很近,切利尼娜难以控制地眨了眨眼。
“别动,我不想伤到你的眼睛。”拉普兰德说,同时食指指尖抵住对方的眼球,她不着痕迹地加重力道,享受致密的结缔组织几乎微不可感的回弹,再深点、再故意点,她的手指就能刺破生物脆弱的晶状体,徒留一个向外淌血的空洞,这是多么美妙的一件事。切利尼娜的虹膜颜色同尸体的脂肪颜色相似,拉普兰德想,取下眼球最完整的方法是用拇指——
拉普兰德的食指和拇指一抿,快速取下了遮盖住橘金色的黑色美瞳片。并如法炮制地摘掉另一边。切利尼娜眼睫扇动,泪腺及时分泌液体润湿遭异物碰触的眼球。
“向上看,滴眼药水。”
“我自己来。”切利尼娜挣动了一下,但拉普兰德非但没有松开箍住对方的左手,还强硬地向上抬。为了下颌骨着想,切利尼娜顺力仰头,眼药水的剂量刚好,干涩的眼球享受这阵舒适的甘霖。
拉普兰德撤身,女佣上前端走盛放护理用品的盘子,离开时没忘了顺手带门。白色的鲁珀坐到床沿,并拍拍身旁的空位示意梳妆台前的那位也坐过来。
切利尼娜边用指腹抿去眼角溢出的药液,边往拉普兰德身旁的空位移动:“怎么了?”
“切利尼娜,我发现了这个,”拉普兰德变戏法般从口袋里摸出一盒硬包香烟,不是昂贵的牌子,街边巷口的商店随处可见。“从你的房间里。”
“你很在意?如果不喜欢这气味,我以后不会再在萨卢佐的宅邸内抽烟。”
“不不不,我是……”拉普兰德挺起腰板,她神采飞扬却硬要装作冷酷的样子让德克萨斯想起哥伦比亚电影里早熟的青春期少女,“我想让你教我抽烟。”
闻言切利尼娜挑了挑眉,但并未多作质疑。她掏出一只打火机(尽管切利尼娜佯装随意地用掌心遮住了部分机身,但拉普兰德仍眼尖地注意到铜制火机上镌刻的图案是德克萨斯家徽),拉普兰德配合地以她顺手的方式拿起一支烟。
“你手里又不是举着把对准自己的枪,放松点。”切利尼娜的声音染上了些许笑意,引得白色的鲁珀尾巴晃了晃。
她为她点着了烟,拉普兰德叼烟的模样和吹卷纸哨的小孩并无不同。切利尼娜低笑两声也拿出根烟叼在嘴里,刚想点燃,拉普兰德却伸手把打火机的铜盖子关上了。
“电影不是这样演的。”拉普兰德的声音含含糊糊,明明没什么语调的顿挫,硬是流露出一种无端的委屈来。切利尼娜了然,她俯身向前,借对方烟头星点明亮的火点燃了自己的烟,还气定神闲地想,这像在错位接吻。
“吸烟,感受它片刻,随后把烟吹出……这事比较凭感觉,我只能说个大概。”切利尼娜做了遍示范:她用拇指和食指捏住香烟,掌心朝内并微微向上,唇角衔入烟的滤嘴,吸了一口,然后缓缓吐气,甚至颇有余韵地制出一个烟环(她当然没朝着拉普兰德直接吐烟,这太没礼貌了)。“试试看?”
“噢对了,别——”
“咳咳咳咳咳咳!!!”拉普兰德被呛出一阵惊天动地的咳嗽声。
“……别深呼吸。”切利尼娜得使劲憋笑才不至于让燃尽的烟草灰全都抖到床上。白狼在上气不接下气的呛咳中对这个坏老师翻白眼。
“萨卢佐先生会因为这个迁怒我吗?”切利尼娜换了个拿烟的姿势,用食指和中指的第一二关节之间夹住香烟,手掌向上,放松地斜倚床架。这使得她证实了哥伦比亚人拍的黑手党题材电影中种种由刻板印象堆砌的“教父”形象为什么会如此叫人着迷。看看这位漆黑的鲁珀,穿着一件红色的衬衫——这种红色的饱和度不高,但夕阳的余晖正正好劈开百叶窗的缝隙将切利尼娜·德克萨斯细细分割,拉普兰德没有分辨出眼角的泪是被烟熏的、被炙烫的红色烧的、亦或只是她的心绪干涸到除了流泪别无他法,她也没去分辨。她多希望自己的目光能成为钉死圣人的一枚铁钉,她多希望她们此时此刻不再存在于这个地方或者这个世界,她多希望命运的污血至少不要弄脏切利尼娜白色的西装外套。五个小时后的夜间她们白天时分在树荫公园里骑的那匹驮兽会死于仇家的报复。那马驹才一岁左右,假以时日会出落成萨卢佐家最值得展示的成就之一。但它将要死,拉普兰德没能记住它的死相,也不会再想起马儿温热的鼻息喷洒在脸颊旁的感觉,她只会一直想一直想,想那天树荫公园里黑发黑眼的德克萨斯是怎么骑着它,雪白鬃毛是如此驯服地垂落,而自己是怎样被树梢间的光斑晃到坏了脑子,竟然真情实感地认定她愿意为了在常绿植物的簇拥下与切利尼娜永远相伴而毁灭所有矫枉过正的环保主义者。
此时此刻的下一刻,拉普兰德抽了一口过肺的烟,她说:“Chi se ne frega*.”

*:谁在乎呢。




[中]
滚烫的水流打在背上如一次次细密的重击。德克萨斯站在被蒸汽盈满的浴室里,撑着墙,一声嘶哑的痛呼从她没能咬紧的齿缝间流出。
很疼。
强劲的水压让这短短五分钟的淋浴都带着疼,淋浴喷头哗啦啦带走她体表所有的血污,只剩下身侧暂时没法处理的瘀痕和锐器刺伤。
她撑着墙,暂时放任自己的意识迷失在温暖的水雾中。
再过一分钟……德克萨斯闭起眼睛,脑海总结今天的日程并规划明天的行动。解决掉追杀者的时候已经是深夜接近一点钟了,换掉两身衣服再转乘几辆租车,她终于甩脱了任何可能咬着她尾巴走的人物。德克萨斯从防火舷梯的侧窗翻进企鹅物流的据点,她不想惊动同伴们。
把身上的脏东西洗掉,处理好衣物大概是一点半。德克萨斯直起身子,把淋湿的黑发裹进干发帽中,内心的时钟一丝不苟地为她计时。先做一些应急处理,她必须阻绝在参与街头斗殴程度的纷乱后意外感染矿石病的可能;她的体力损耗极大,得再去企鹅物流的公共冰箱翻翻贴着自己名字的餐盒里找有没有躲过大扫荡的幸运儿。
德克萨斯关掉水龙头,房间顿时安静了下来。她套了件宽松的便服,踩着拖鞋走了出来。水迹在地砖上淌出一道行踪,鲁珀停在走廊接入客厅的边界处,因发觉凌晨两点除了她还有人出现在这儿而竖起耳朵。
“德克萨斯?”空发声道,语调比起疑问更接近终于松了口气的招呼。
“嗯。”德克萨斯走到沙发边,和空并排坐着,间隔不至于狎昵又不至于疏远。她从茶几底部拿出了医药箱,见状空赶进打开了手侧的壁灯,昏黄的灯光不明亮,但足以提供需要的视野。
“你……”
“你……”
二人同时开口,因这同步率又愣怔了一下,空不好意思地笑笑:“你先说。”德克萨斯低下头往外分拣需要的药水、拮抗剂与绷带,问:“你睡不着吗?”虽然答案显而易见。
“有点,最近的工作成果不太尽人意……”空自嘲地勾起嘴角,“说不上什么要紧事,我会尽快找到解决方法的。”
“不过也没有失眠啦,我半夜口渴,起床喝水时正好听见开窗户的声音……就……”
“你在等我回来?”德克萨斯把裤脚卷到膝盖,露出一截遭受撞击的斑驳小腿,大面积的瘀青与剐蹭伤混作一团着实有些惨不忍睹,空忍不住小小地惊叫了一声。
“抱歉。”德克萨斯开始处理伤口。空在一旁坐立不安地扭动了一下,在注意到德克萨斯疲惫到完全是靠着意志力强撑着回到据点时担忧更是压倒了其它情绪:“我来帮你吧。”
德克萨斯没有争执,她真的很累了,任温柔的明星将她的双腿挪到沙发上。
空仔仔细细地为她上药,用镊子挑出伤口里的碎木屑或铁片,将拮抗剂使用在边缘略微发炎的创口处,再用药液涂抹一遍瘀青,最后用绷带盖住方才拮抗剂处理过的地方防止因接触细菌二次感染——处理完这一切之后空刚抬眼想告诉德克萨斯,却发现这个从来警觉的鲁珀少女竟然就这么枕着沙发靠垫睡着了,恬静的睡颜安宁无害。空无声地微笑,用她们为了电影之夜而准备的毛毯盖在德克萨斯身上,关上壁灯,离开了客厅。
“晚安。”她悄声说。


“早安!”拉普兰德永远有这个能力,将她的问候变成一封秀色可餐的邀请函,最终会引向一场乌萨斯轮盘赌的开幕,而从不轻易下注者的所有筹码尽数押注另一只孤狼。鲁珀心情愉悦,尾巴小幅度左摇右晃。
她手中有一把枪,一把经过黑市改良的勃朗宁手枪,它的上一任主人是数年前摧毁萨卢佐家马厩的参与者。也许几只畜牲的死触动了内心残存的那一星半点感性,又或者仅仅是因为担心冤冤相报何时了,损害了萨卢佐家族财产的自己小命不保,那个男人借口称去龙门旅游,行李一提便再也没惦记过叙拉古。“萨卢佐当然倾覆了你曾为之工作的家族——你真是挑了个好时机避难。”拉普兰德缓缓陈述,“你离开叙拉古四年,娶了个妻子,生育了一对双胞胎,自以为摆脱了过去……”
拉普兰德以西部牛仔的手法转了圈枪,语调上扬:“可现在我来了,你好呀。”
她面前的男人被贯穿肩膀的长剑钉在墙壁上,面色发白、嘴唇直打哆嗦;他太阳穴一侧便是他孩子用来记身高的刻痕,此情此景之下那小小的划线简直像诱人的指示标语,全大写的“请由此击穿”。男人因失血或恐惧声音虚弱颤抖,他说:“请放过我的妻子和孩——”
“砰!”
好准头!枪孔精确地替代了男人的右眼眶,子弹的震击轰飞了他半边脑袋,血溅到墙上的时候没贴整齐的墙纸甚至被烫得微微缩了边。如果现在是冬季,就可以看到尸体的温度借四散纷飞的脑浆以雾的形态坦诚相待。人与人之间的温度也能用这么简单的方式展现的话,便再也不用把时间浪费在“处理人际关系”上面了。拉普兰德往后退了几步,那坨脱离人体的肉块啪叽一声掉到她脚边,若是刚才站着不动,带着头发的人体组织就会弄脏衣摆,得花好大功夫去清理。“唉,可惜了,”她效仿牛仔吹吹枪口不存在的白烟,一手利落地把长剑拔出来,缺了四分之一个脑袋的尸体顺着重力跌坐在地,头歪着向前垂,像个喝多了的失意酒鬼。拉普兰德皱起眉,倒真的摆出一副沮丧的样子来,“我还挺喜欢你家墙纸的呢。”
浅绿色的、有郁金香图案的廉价墙纸以沉默回应她的赞赏。
整个居所一片寂静,并且从今往后也会永久保持缄默,不会再有孩童的欢声笑语,不会再有妇人于厨房忙碌的动静。可能经过房东稍事包装又租给毫无所知的人,但有一个家庭的父亲将从他子女的生命中缺席。
拉普兰德把枪口对准自己,扣下扳机:枪膛里没有子弹,真是意外。
离开这个对四口之家而言稍显拥挤的住宅前,别忘了顺手放把火——
就从浅绿色的、有郁金香图案的墙纸开始。
拉普兰德坐在离突发报道中所述的火灾地点间隔五条街的餐厅等待上菜,她拿出打火机,接着瞥见菜单牌上用五种语言印刷着“请勿吸烟”,她把打火机塞回口袋里,忽然感觉一切索然无味。




[下]
德克萨斯停下脚步,耳朵警敏地朝正前方竖起。
楼道里黑黢黢的,饶是菲林兽人也只是勉强能视见物体轮廓。德克萨斯向上走了几阶,跺了跺脚,感应灯亮起来的那刻她看见坐在楼梯台阶上的拉普兰德。她穿着一件印着龙门旅游宣传标语的T恤坐在高处,双臂环抱着圈住曲起的膝盖,面无表情地与站在台阶下的德克萨斯对视,气氛有些微妙。
——拉普兰德生气了。明白这点并不难,她不理解的是对方莫名其妙的怒火。德克萨斯张张嘴,想说点什么打破静滞,却最终没说出口。她向上走,期间拉普兰德仍是一言不发地盯着她。德克萨斯刚想迈腿绕过拉普兰德回屋,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她侧过身,一只脚还踏着上一层的台阶,疑惑地对拉普兰德开口:“你这是……”她迟疑地替换了个不那么令人尴尬的词,“以为我跑了?”
拉普兰德僵硬的神色看起来松动很多,她站起来,面对着德克萨斯,聊胜于无的笑容浮上白狼的面庞,“哈。”也许她还颇为夸张地加重语气里的讽刺意味,“也不是第一次了。”
某个词刺激到了德克萨斯,很明显的,她沉默地走上前去一把扯过对方的手臂,她像对待生死仇敌那样把白狼压制在斑驳的石灰墙上,然后送上自己淬着剧毒的嘴唇。拉普兰德几乎在瞬间就把局势反转了过来,她用更加滚烫的唇舌想要置她于死地。
她们边撕咬边拥揽着摔进德克萨斯的安全屋里,黑狼伸手去合门,被急躁地摁住肩膀摔在门背上发出“咚”的闷响。拉普兰德亲着她,从唇角亲到脖颈,用拇指抵着德克萨斯的下巴抬高,随即紧贴上去啃舔对方脆弱的咽喉。德克萨斯骂了句脏话,惹得她哼哼地笑起来。
拉普兰德脱掉了那件可笑的廉价涤纶布T恤,然后用力过猛扯飞了德克萨斯腰带上的一枚铆钉。她们从玄关一路搞到床上,像两条执拗的野兽纠缠在一起。
她沿着女人略显纤薄的躯干抚摸,享受肌肉群在指尖触碰下紧绷的律动,能体味到它们爆发后所蕴含的力量的,大多时候只有她的敌人——或者情人。她抱紧了在她怀里耸动的身体,手掌流过她因出汗而炙热的脊背,像一头野兽。
“德克萨斯,德克萨斯,”拉普兰德在耳畔叫她的名字。“有一个问题。”
“什么?”德克萨斯喘着气回答。
“——十分钟以后我就要杀了你,”白狼揭晓答案,“然后我就解脱了。宾果,砰!全都完了。你没什么要说的吗?”
德克萨斯沉默了一会;她突然硬生生地扳过拉普兰德藏在她肩后的脸庞,彼此都是湿漉漉的、满是情欲蒸腾、似野火肆虐的眼睛就倒映在对方眼底。那一瞬间仿佛她们提前把彼此杀死了,剑刃的碎片扎进心口,爆炸的余波引发了激烈的耳鸣。
“我知道。”德克萨斯这样平静地、甚至算得上冷漠地回答,她这么说话的时候拉普兰德的手指还在她身体里,全然未有任何不适的表现。拉普兰德感到由衷的愤怒,一切打乱了原有的计划,填错了所有属性。她就不该来找她,不该妄想子虚乌有的救赎之道,这种突然满溢又无处可去并最终行将就木的感情淹没了她,让拉普兰德的眼泪像决堤洪水般落了下来。
“这不重要。”
德克萨斯扭住她的肩膀,以几乎掰碎她的骨头的力度紧箍陡然挣扎起来的拉普兰德,她们从床上到地上地滚了一个整圈。
不大的安全屋俨然成了容不下两只野兽的兽笼,先撕打后做爱。拉普兰德想,她几乎完全放弃了。有几秒她们只顾喘息起伏,缄默着互相对望。很安静,安静得简直像她们此生中为数不多平和的早晨,也许一切毁灭都是从安宁中开始。切利尼娜张开双臂,“嘘,到这儿来,”她轻声说,像哄着亲手养熟的肉食猛兽,任她放肆地爬进自己的怀抱,朝她尖利的牙齿暴露脖颈最脆弱的肌面。是我将她养得如此贪婪跋扈,挤破了胸腔,吞噬了彼此。“来呀,”女人温柔地把落泪野兽的唇吻放在自己鼓动的颈动脉上,“我是你的了。”
但紧接着,墙角老式壁钟的指针契合了正点,布谷鸟叫嚣着吵人的曲调打破了这份寂静。一切谎言是被戳穿漏了气而乱飞的气球,清醒时的理智需要为其买单。
没有爆炸,没有谋杀,或者只是把毁灭日推迟了八小时、三个月、五年。
“哈。”拉普兰德自嘲地笑道。她像人一样用双脚站起来,又变回那尊杀伐果决的白石膏像;突然伸手打开壁钟下方的柜子,从里面摸出了一瓶上好年份的威士忌。
“你现在想怎么做?”德克萨斯坐起来,她的刘海凌乱地黏在额头上。
她凑过去吻了她。
只数秒,她们像数好步子那样往反方向挪开,去寻找可以蔽体的衣装将自己重新掩埋。太多问题挤在她们的距离之间,再多一点就要炸得二人体无完肤。真希望我能说,也许我刚刚就说了,德克萨斯想,就在刚刚,就在她们接吻的那数秒里我真的认为,其实我自己的毁灭也不如你身上的一道疤,或者嵌在你皮肤里的一块黑石头。


拉普兰德把唱针矫正,放置在胶片上头,优雅的曲子流淌出来,她跟着调子轻哼:我热爱黎明,因为它仿佛独属于我。边把酒杯推向瑟缩在吧台底下的服侍生。那上面插着把小伞。
“知道吗?这是我最喜欢的部分。”她说,漂亮的眼睛向上弯起,却没有丝毫笑意,“尽管恨我好了。”
子弹穿透了玻璃,地毯很难清理玻璃渣。吊灯摔在地上,让她想起老虎机里的7一样总转不到属于它的那一格。要么杀人要么死去,赢下了一场战役,还有下一场。结束吧,结束这一切。她看着一颗子弹轻而易举地来到面前时停止了躲闪。胜者永远只会是萨卢佐的白狼,而非拉普兰德。她闭上眼睛,想着那个吻,想着如果明天不会到来的话自己该做些什么,紧接着便感到一种陌生的喜悦溢上心头,眼眶酸得发紧——
一道黑影略过,紧接着有一双手捧住了拉普兰德的脸。
“你是不是傻的?!”德克萨斯双腿跪压在她的身体两侧,拉普兰德看见那个哆哆嗦嗦的侍者在她头顶努力别过脸假装自己什么也没看见。
德克萨斯整个拢在她上方,一束黑发垂下搔到她的鼻尖。拉普兰德尽力看清她的脸,这让她更疲惫了。她被抛弃在过去,辗转于这么多旧日时光,这是头一个没有械斗的夜晚,头一次不以流血告终的结局。我知道我转出了777的终极大奖。拉普兰德抱住德克萨斯,按着她的脖颈后方,将她压下来搂在怀里,用撕咬的方式轻吻她。
“我爱你,”她说,“也许我以后不会常说,但你不能忘记。”


-END-



收藏
文澜德Wland2.4.0 beta

Powered by kumame

hellowland.lofter.com

我们需要你的支持!
帮助中心
服务条款
公告栏
创作辅助工具
浏览器推荐
Keep Writing,Keep Thinki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