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id.186156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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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级 大众 异性
原型 排球少年 濑见英太 , 白布贤二郎
标签 黑研 岩及 赤兔 濑见白
状态 已完结
文集 石之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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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9-10 13:55
石之海 - 14
这一晚上弄得大家都过于兴奋。
及川好像也听说了,躺着晃头,说我这算大媒吧,算吧算吧?
直到岩泉安顿好及川和家里人又去婴儿室看了一圈孩子之后,濑见才带着白布说我们先回家了,有事电话联系。岩泉言简意赅地道谢——反正说多了反倒显得虚情假意——这样濑见都觉得他太客气。
白布在车上还叽叽喳喳地跟他讲话——她越遇到事越兴奋,工作上也是这样,但回家就蔫了。濑见盯着她去洗澡,结果白布差点在浴缸里面睡着,好在濑见在她泡到一半的时候心有灵犀地进去看血条已空的女朋友。躺在床上还没到五分钟,白布就趴在床上睡过去了,被子都没盖。濑见觉得好笑,他冲了冲自己,也上床陪白布躺着;但几分钟之后他也觉得头晕,大概他俩精神都过于紧张了。
接下来的事情濑见几乎没有印象了。他只记得自己睡到一半觉得热,干脆脱了睡衣把学妹捞到怀里接着睡,虽然这两个动作从逻辑上来说十分矛盾。直到傍晚濑见突然惊醒,看了眼时间——再睡下去他俩就彻底美国时间了。
所以濑见软硬兼施地把白布拖起来说吃饭,吃完随便你睡。
“没有菜了。剩了半盒口蘑。喝不喝冬阴功汤?好像还有点虾。”
濑见光着膀子在冰箱里面翻东西。
白布有气无力地趴在餐桌上,把香薰蜡烛和花瓶摞在一起又放下来。
“学长,我们明天去区役所吧。”
去他的冬阴功汤。
濑见果断地关上火,坐到白布旁边的椅子上。
学妹把脸颊贴在桌子上。她卸妆了之后还是像个高中生。
“你看着我——你是认真的吗?”
濑见扳过白布的肩膀。
“我都说了两遍了。”
白布扭过头去。
濑见有点好笑。
他设想过很多求婚的场景,包括回他们的高中玩天台告白啊涩谷大街上弹吉他唱歌啊,最近的一个脑洞是在横滨港的夜景里对白布说嫁给我吧——甚至几个男生聚会的时候还会聊到这种话题,虽然也只有岩泉有过不成熟的求婚经验。
“濑见,我认为求婚仅仅是一个仪式性的程序。”
岩泉非常严肃地说。
“当时虽然有点突然,但我和及川都是有结婚的共识的——要在这个共识的前提下聊才可以。”
黑尾取笑说这话听着太理工男了一点都不浪漫,但濑见是同意岩泉的逻辑的。
他刚刚入职那一年拿着bonus不知道干什么好,就神经兮兮地去女孩子们都喜欢的店买了一对戒指。濑见当然知道白布的指围——她的所有尺寸他都知道,反过来也一样——这对戒指濑见藏了好多年,白布没发现过,他也就没提。
一开始是觉得突兀,而后来是不知道怎么开口。
濑见怕给她太大压力,更怕求婚对白布而言不是惊喜而是惊吓。
“我同意岩泉的观点。”
濑见借着酒劲对黑尾说。
“但可能组成家庭这件事对我学妹并没有什么吸引力。”
黑尾碰了碰他的杯子说,跟你不一样,我就非常自信。因为这件事对研磨来说毫无吸引力。
据白布说,研磨只对有趣的东西感兴趣。她小时候想去研究天文,因为擅长物理;但后来在物理竞赛得了银牌之后,研磨觉得自己的天分不足以让她把热爱作为事业——在那段比较迷茫的时间里研磨迷上了打游戏,从男频到女频不一而足,黑尾甚至说得亏研磨成绩不错,不然这个昏天黑地打游戏的劲儿,是足以上个社会版的,新闻标题他都想好了,就叫花季少女沉迷游戏为哪般。
“你跟研磨都聊得那么深入了吗?”
白布看了他一眼说,也不叫深入吧。她和研磨经常约在一起探店,研磨爱吃甜食,而白布喜欢咖啡,两个人口味还蛮搭得来。
学妹东倒西歪地不肯好好听他讲话,濑见抓过她的手。
“这件事没那么简单。”
他在她的手心里面划道。
“首先,要先去你家正式拜访;其次,咱俩也得回家告诉我爸妈一声——两方父母要约时间见个面,仪式啊披露宴啊都得敲一敲才行……”
白布伸手去抓杯子,没喝水就把杯子重重地放在餐桌上——濑见就知道她一定会心烦。
“我不在乎这些。”
她素着一张脸对濑见说。
“我知道。”
濑见甚至有种错觉,觉得白布和上高中的时候没什么两样。
他其实也不在乎这些。
“所以我们为什么要搞这一套?我在乎的是跟你在一起。”
“你在闹脾气。”
濑见下了这个结论,白布没有反驳他。
她轻声说,学长,我期待的仪式感就是家里人——我和你——吃顿饭,好好聊聊天。别的我不需要,而且我知道你也不需要。
但他只能说,你说得对。但我们需不需要有的时候并不重要。
白布坐到濑见腿上搂着他的脖子。
“学长——不对——”白布笑起来。“以后再叫学长就不太像话啦。”
濑见从她的瞳孔中看见了自己的影子。
而婚礼和婚前准备正如白布所料,无比麻烦和啰嗦。濑见家里没什么意见,他们非常配合;而在白布妈妈要求濑见那边准备带家徽的和服之后,白布彻底怒了。
她说,你们要同意就同意,反正你们不同意我们也去过区役所了,法律上认婚姻届不认仪式,不要搞这么多乱七八糟的东西——婚后我还得工作、对外还得用娘家姓,你们又要求什么家徽,谁家有闲心搞这个?这是存心让我嫁过去之后不好过?
最后的结论是大家各退一步。日式婚礼依然照白布家里的安排准备,场面搞得很足,连累出场的几个朋友都得礼服预备着。
忙了一天下来,等到回酒店房间的时候白布已经醉得不省人事了。她平时的酒量不至于喝这点酒就醉,而濑见觉得这么容易醉,大概是又忙又累压力又大的缘故。
“爸妈回去了吗?”
白布躺在榻榻米上闭着眼睛问濑见。
“嗯。你不用担心,睡吧。”
濑见让她枕在自己腿上,帮她把发髻上的假发一点点拆下来。
白布似乎彻底放松了下来,在濑见膝盖上翻来覆去。
“哪有人新婚之夜在这里的。乱七八糟、乱七八糟……”
他不知道她在说什么。
好不容易把假发拆下来——好在和服早就让雇来专业穿脱和服的人脱掉了,白布身上只套了一件有元禄袖花纹的晨袍——她仍然不安地扭来扭去,嫌重。
“还说呢。我都没事,你看看你——把自己喝成这样。”
濑见把她塞进被褥里。
而白布好像突然清醒了一样,挂在他的脖子上。
她照着濑见的嘴亲了一口——亏白布能找对地方。
然后白布开始傻笑,笑了好一会儿,来来回回地念叨,英太君、英太君。
她放开他,缩回被子里闭着眼睛说,我有老公了呀——也算是有个家啦。
濑见坐在白布身边,确定她睡熟了也不会起来找他之后,才去卫生间洗漱。
他关紧卫生间的门,刷牙刷到一半,用手撑着洗手台。
濑见听见自己吸鼻子的声音。
镜子里的男人一嘴牙膏沫,眼睛通红。
真狼狈,濑见在心里说——第一天当你老公就这么狼狈。
濑见把脸埋在毛巾里。他不想吵醒好不容易睡着的白布,更不想让白布听见他哭。
但好歹我有信心给你一个家。
木兔似乎永远精力充沛——更确切地说,是过剩——她找了个白布和濑见都在家的工作日晚上,名为来商量庆祝他们结婚的聚餐时间地点,实际上就是来找白布玩,拎了好几大盒自己做的小菜和点心;毕竟白布重视这次聚餐远甚于她自己那个规模宏大的婚礼。
“京治回事务所加班啦。我也要去工作室看一眼。”
木兔这么解释。她的时间相较于赤苇来说自由得多。
有一回木兔和白布一起逛街,但走到一半白布就觉得大事不好——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她就已经蹲在地下了,还是木兔帮忙送她到急诊。
等白布醒过来的时候,她听见木兔在帘子外面压低声音跟濑见说话,语气责备,大意就是你们谈了这么多年恋爱,她例假痛成这样你也不好好照顾她。
她在床上听得好笑——白布没来得及跟木兔解释自己例假一向不准,而且总会有半天不舒服,痛过就好了。
而濑见似乎是听见她翻身,探头进来说你醒了?这次多亏木兔了,他转过头去说,回头请你和赤苇吃饭。
而木兔气哼哼地说,不需要,别拿外面那一套应付我。你对她多上点心比什么都强。
她拎着包一鼓作气地冲出去。
要说濑见对她不上心白布都替他委屈;但自己体质就这样,看了医生也是多喝水饮食清淡注意休息的三件套,白布听完也觉得腻,况且工作性质注定她没法休息,连轴转是常事。
“听见没有?”濑见坐在她的床边。“你不好好保重身体还要连累我挨骂。”
白布更加忍不住笑——她最爱濑见这副好脾气。
木兔和赤苇当年还因为赤苇太忙分过手。白布和赤苇大三的时候正值法学院学生最辛苦的时期,备考和实习一样都不能耽误。白布那个时候没时间像以前那样约会,濑见就自己做主把房子换到了离白布学校近的地方,一个人张罗着搬完了家;赤苇也没时间去找木兔,奇怪的是木兔也没怎么来看他——白布从赤苇的领子上就能判断昨天学姐有没有留宿。
直到赤苇莫名其妙地旷课,白布觉得不对劲,给他打电话的时候赤苇才说分手了,需要调整一下。
她没觉得有什么,晚上回家跟濑见聊天的时候随口讲了一句,没想到濑见直接把锅铲扔到一边说,这可不行,他住哪儿?我去看看他。
“天上下刀子都不能影响赤苇上课,所以你说有没有必要去看看他?”
在地铁上濑见这么说。
作为女生,白布有的时候居然比濑见要钝一些。
后来她才知道木兔有多介意所谓太忙这件事。
木兔忙着把盒子塞到冰箱里面。她对白布和赤苇这种忙起来就天昏地暗的作风十分不满,再加上濑见有的时候比白布更忙,木兔总觉得这俩人一年到头也吃不上几顿家里的饭。
但也没影响过日子。白布和濑见的家里虽然食材欠奉,但饮料多的是,从咖啡到茶再到酒,平常的小店都不一定有他们家这么色色齐备。
白布甚至还帮濑见弄了一个小型吧台,身后就带着酒柜,另外一边是一对高脚椅。
“他出去喝也是喝,在家里喝也是喝,不如让他喝得舒服点。”
“反正你就是惯着濑见。”
木兔这么评论。
白布给她倒了一杯茶——学妹记得她上次来的时候夸过这种茶好喝,当即给她拿了一袋出来说带着回去喝——其实木兔不爱喝茶,这种东西更对赤苇的口味。
她和赤苇之前闹分手的时候木兔也适应了好久。
分手是木兔提的,而赤苇也没挽留她。
木兔在大四那年浪费了一个月的时间去适应没有赤苇的生活;她拒绝喝茶,出门哪怕绕路也要离赤苇的学校远点,没事就和及川煲电话粥——及川也很体贴地从不拒绝木兔,虽然校花显然也没有分手这种经验——直到濑见联系木兔说,我知道你们分手了,但你可能得来一下。我觉得你有必要知道。
“刚睡着。低血糖了。”
濑见在输液室的外面对木兔耸肩,把手上半打宝矿力塞给木兔。
白布抱着手臂靠在医院的墙上发呆。
不等木兔张口,他又说,好了我把人交代给你,家里菜炒到一半我们就出来了,回头见。
木兔把碍事的宝矿力堆到床下面,研究了一会赤苇的药瓶。
毕竟不能丢下病人一个人,她如此这般地给自己找了个借口。
但赤苇确实瘦了——他本来就瘦,木兔觉得赤苇的手就剩了一把骨头。
她正盯着赤苇的手出神,应该睡下去的病人醒了,哑着嗓子喊她学姐。
赤苇一说话木兔就想哭——虽然她确实爱哭,看爱情电影都是木兔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弄得赤苇都不敢带她去看。
所以她硬梆梆地说,你醒了就好了,我去找护士。
嘴上虽然这么说,但木兔也没站起来。
而赤苇向她伸出另一只空闲的手,张开手心。
他清了清嗓子,但还是遮不住那股子烟酒嗓的感觉——赤苇上大学之后抽烟抽得非常凶,一赶作业整个人就烟熏火燎的——但他没喊她的名字,而是继续带点委屈和内疚的,学姐。
“别搞得像是我在无理取闹一样。”
赤苇愣在枕头上,像是没想到木兔会这么回答。
然后他自嘲地笑了起来,是呀,是学姐把我给甩了。
“那是因为我对京治来说,根本就不重要……在我说分手之前,我们多久没见了?可是我也很忙呀……但是我就算再忙,我也是想见你的、所以你是不是根本就不想见我……”
木兔觉得自己马上就要哭出来了,但她强忍住这阵鼻酸。
“我说分手你也马上同意,我不觉得你很在乎我……”
赤苇平静地听她说完,下意识地舔了舔嘴唇——他的嘴唇已经干到起皮了——然后说,学姐,我昨天想起来你好像是缺三味线的弦了;刚巧我路过那家店,你要的牌子有货,我就买了好多。回头寄给你。还有先别急着把东西拿走。让我缓过这阵,好不好?
木兔一下子就开始飙泪。
她带着哭腔对他嚷,京治,我现在人就坐在这里,你好歹解释一下像个样子——你翘课还不吃饭,把自己搞到低血糖进医院,然后在这里跟我说什么琴弦什么缓一缓的?我不想听这些。
赤苇露出慌乱的神色,坐起来用手背给她擦眼泪,但却擦越多。
“我怕你更不想听我的下一句话——我现在好想吻你。但我是不是没机会了?”
他也只停了几秒钟,就用手扣着木兔的后脑吻了上去。
烟味好重。这是抽了多少啊。
木兔脑子里就剩下了这一个想法。
直到护士敲门——她觉得护士一定知道他们在输液室接吻,不然好端端地为什么要敲门——她也只能低着头把半张脸藏在阴影下面,等护士给赤苇拔掉针头,又吩咐看起来像是在陪床的木兔,观察一晚上明天没事就能出院了。
她哼哼哈哈地答应着。
没等木兔反应过来,赤苇在护士带上门的那一刻,就把她拥过来继续吻她。
这个吻太温柔缠绵——如果他们不接吻,木兔还不知道自己这么想念他,从身到心都太想他——但她在自己快要软在赤苇怀里的时候及时挣脱了出来。
“我们这样算什么呀。”
赤苇用手指摩挲着她的嘴唇说,我不想分手。
“那你为什么不——”
“我以为你不要我了——所以除了放你走之外没有别的办法。”
“但是我以为京治不喜欢我了。”
她趴在赤苇怀里。这个姿势其实不太舒服,但赤苇不肯放开她。
“为什么?”
“因为你什么都不跟我说。”
赤苇亲了亲她的额头。
“我以为你对我说的话不会有兴趣——毕竟我看的书你都没兴趣。”
“才没有!”
木兔提出抗议。
“我可能不太了解也听不懂,但我想听你说……什么都好,你都要跟我讲……我再也不想觉得我在你这里是个外人了……”
那天晚上谁都没睡,木兔听赤苇说了很久的话,包括他的专业、他的规划、六法全书有多让人头疼这些赤苇原本以为她不感兴趣的内容,说累了就接吻,吻累了接着聊天。
这段公案她也是第一次跟白布聊起来——白布对这件事的更新只到木兔到病房看赤苇第二天就和好了这里,其中的曲折木兔从来没跟闺蜜说过。
“所以我们从那天之后就约好了,彼此之间不应该有所谓’我认为你不感兴趣’的事。”
木兔很有经验的说。
“但我其实还没有什么结婚的感觉。我们俩的生活完全没变化。”
她对专心吃曲奇的木兔说。
学姐爽朗地笑起来,她摇摇头,发尾在她肩头一摆一摆。
“京治也这么说。”
“不过我觉得,压根没有这回事。”
“无论有没有婚姻,一个人爱不爱你,你自己都明白的呀。”
好像研磨也说过相似的话。
“我爱他,不需要用婚姻来证明。”
濑见正在书房打电话。书房的门没关,白布偶尔能听到从门缝里迸出来的几个专业词汇。
所以白布点点头说,你是对的,学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