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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港深】夜奔

作者 : 美虫虫

类型 轻小说

分级 少年 同性(男)

警示 直系同辈

标签 港深 , 省拟 , 城拟

状态 已完结

774 5 2020-12-25 12:46
导读
CP:香港X深圳
类型:PWP、性转警告
分级:NC-17
夜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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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晚35



邝鹏远把车停在文锦渡周围的一个小区里。找他要钱的女人皮肤褐黄,套着身袖口开线的松垮的毛衣,这会儿曲着身子伏在木桌上记账。桌上一角摆着个老电视,无声地放着三色台的电视剧,账本下面垫满了报纸,有些还是香港才有的小报,女人苍蝇般挤在一起的小字缓缓而出,不识段落,但她没有弹性的枯黄乳房却正好能从宽松的衣领间看见。
“靓姨,附近嘅房几多钱一平?”
邝鹏远背过脸,敲着车钥匙问,落空的视线从窄小的楼道扫到面前掉漆的桌子,暗自估量道。
“三、四万咯!不平啊!”那老女人嘟囔着,顺手抿了抿掉下来的杂色碎发,头也不抬地扔给邝鹏元几张卡和身份证,“带好啊,跌咗系要赔架!”
“系。”邝鹏远把东西收进钱夹,“文锦渡人多唔多啊?”
“早起床翻工嘅人好多,塞到鬼噉!”那女人忽然站起来,粗略而夸张地比划着,“不过比起罗湖好好多啦,过关嘅e通道唔使等,就你一个人”,她簇着灰色眉,似乎觉得自己说了太多,眉峰更陡,她拧开静音,不耐烦地推开邝鹏远。“你边上去,买那个公司嘅车票,记得准时,米迟到。”

邝鹏远应了声,转身走进一个庸长狭窄的楼梯,夜色笼罩而上,窗子外被楼房割离点亮的墨色泛着迷朦的甜味。他润了润喉咙,他自知自己不太擅长将粤语,说出来干涩,听力也乏善可陈,但他在见李嘉龙前,总是要练习那么两下。
他找了个舒服的位置坐下,躺在柔软的垫子上,李嘉龙上一个line信息在6分钟前,内容是一个可妮兔竖拇指的表情,下面备注自己已经到了。但邝鹏远还有好远的路,只好从一堆表情包里抓了张吹头发的内地表情回敬。
大概1945年,要么更早些,吴沪笙是从上海坐渡轮船,磨蹭着,拖家带口去香港的。邝鹏远离得近,却在几十年之后才知道为何要逃去。他当时的花样比上海人桂花糕般清淡典雅的选择丰富得多,然而这也没什么可得意的。欧洲也有讲谚语,讲条条大路通罗马。但要邝鹏远选,他只想走路,从坦途地大道过去,用两条腿走,就像逛街那样。尤其每次邝鹏远过关时,他都张望着对岸那么想,这时他思绪就像出了笼的鸽子,肆意飞扬不知东西。于是那些让人瞠目结舌的想法,必须在他闭目养神一阵之后才能规整地塞脑海,而等他醒转,目光所及之处已就是香港。
邝鹏远这般甩头,果不其然看见李嘉龙已经在低矮的隔离墩后面等他。李嘉龙不知怎么选了个黢黑的角,要不是黄灿灿地隔离墩似乎连到山上去,反光照得通亮,邝鹏远估计看不到他来。
“他們前幾天集會申請安保要用。”李嘉龙见邝鹏远的注意力还在远处,便扬声解释道,算是个不合规矩招呼。文锦渡是不用等,入夜后更是没什么人,海风习习拍打,除了咸腥味到也不觉冷。可李嘉龙还是上前一步,把邝鹏远连推带抱地带到面前来,又仔细端详了一阵,似乎在检查内地是不是发错了货,搞得邝鹏远先不自在了起来,他摆开李嘉龙的手,又反转手腕握上。

“一个人?”李嘉龙问。
“係。穗佬佢话,如果过嚟,要我带奶粉回去。”
“大佬风趣。”李嘉龙哼了一声,多少有些不悦,“不过你又不擅長講廣東話,勉強自己做乜啊,讲白話就好啦。”
话音未落,他就大步流星地把邝鹏远拽向城区里去,香港到底是小些,东西都紧凑在一起,无论什么地方多走些也就到了。这也让李嘉龙的脾气也这么紧凑,无论是喜悦还是厌烦,统统打包成捆,连个转换的缝隙都没有,总是急匆匆地追。而跑得飞起来的话,更让他不多的关切显得刨根问底,“穗佬同你最近都在忙什麼?”
“穗佬他最近有不少学习任务,党团的事,他要带头应知应会。还有新落地政策,也要以身作则,总之都在开会。”邝鹏远说起白话来话量倒是多了不少,循序讲完一个段落之后,又补充道,“穗佬他很少让我接触这些,主要还是让我搞科创什么的——”
“呵,省城難哦。”李嘉龙短促的点评到,“你當然不知啦,”他回过身揉着邝鹏远头发,“你都不知腸粉要蒸幾分熟。”
“哪有!”

邝鹏远只有一只手留在外面,想打开这样的戏弄就更难,他眯着眼睛躲闪,路灯却散发着诡异的光,像这块地盘一样坏心眼地钻到他眼睛里,害得他双目昏花,李嘉龙如此看来头颅青亮,全身都黑的像铁,挡住光的边缘透出金属的质感和塑性,只有他裂开不高的唇角下羞赧地露出的那点白牙还算看得清晰。
“我肚餓了,陪我食碗面,我請你。”李嘉龙说。
他俩来到一片老骑楼底下,花哨的霓虹招牌在外头支棱着,玲琅满目的铺子挤满门庭,具体的要表达的文字被楼檐切掉了大半,但那种热闹又陌生的气氛依旧爬过房顶,像个风尘女的彩帕般招摇,有别样的烟火的气味。李嘉龙看上的铺子开脸小得可以,藏在骑楼尽角,临着个黄了的槟郎店,小告示封条还有乱七八糟的标语沿着墙糊了大半个楼面,甚至遮到了这件小食馆的门板上。而对面的全家超市简洁时尚,卖品跺出店门招揽生意,多是些内地客喜欢的母婴用品和化妆品,巨大的sale字样挂得四处都是,就差用纸箱拦上马路。
李嘉龙径自走进堂里,条形的屋子狭长幽深,尽头的风水位摆了张神桌。李嘉龙挑了个正中的位置坐下,屋里四壁刷的白灰已然泛黄脱块,让深泽的老旧桌椅蒙了层尘。
“你饿吗?”李嘉龙问,邝鹏远摇着头,沿着桌边坐下来,偷偷踢开了几张桌脚边的废塑料纸。李嘉龙也不跟他客气,看着菜牌要了两碗最便宜的湾仔素面,旋即又追着店家撩开分割厨房的油布,跟在人屁股后面追单了一个鸡蛋。
邝鹏远坐在李嘉龙对面,默不作声地看他吃有蛋的那份。时间不早,且平淡无味,邝鹏远焦躁地搓着手。在邝鹏远半大不大的时候,经常在广州留宿,无论几时,只要日头还没从正午西落,他总能看见自家大佬叹早茶——就看邝越亭端着盏碗,似念似唱:我咩都无,又穷又衰。他最烦这个。这时候李嘉龙就像是个救世英雄,牵着他的心口来到海边,尽管邝鹏远还不及李嘉龙的腰高,他们还是对称地躺在沙丘后的浅显阴影里,趴在浅淡的缝隙间窥视,身子被海浪打得咸湿燥热,互相往对方那些隐秘地不明显的缝隙里撩拨沙子,他俩都汗津津的,像条捞上岸,裹完浆的鱼,大口喘着粗气,鳞片抖一抖就掉了。

李嘉龙这时吃完了第一碗面,湾仔鱼板味,他举起第二碗在邝鹏远鼻子底下晃了晃,香精味浓郁的汤汁溅到对方鼻头,邝鹏远嗷地一下捂住了脸。
“你怎么还吃第二碗!”邝鹏远气冲冲地说。
“我還能吃龍奶皇包,再加份咖喱魚蛋或者艇仔粥。”李嘉龙一手端碗,一手支筷,两指一动,将筷子打得啪啪响,面条在筷尖弹跳,出落掉油腻汤水,一部分羽化升腾,泛着薄透的油光。
邝鹏远撇了一眼,“我过来你就给我表演吃饭?”
“這不挺好,反正我吃飯的樣子你也沒怎麼見過,咱們也很少一起吃飯。”李嘉龙说完吃得更认真了,好像他手里端着的真是世间美味,吃得他摇头晃脑大汗淋漓,面条扑溜溜地消失在他餍足的笑容里,被喉结有节奏地按压下去。
“那你怎么不想着,”邝鹏远难得没什么自信,“…吃我做的饭呢?”
“那樣太假。”李嘉龙笑道,又把剩了一半的面往邝鹏远面前送去,“你真不吃點嗎?這家老店,前陣子可換了招牌,你自己吃不到這個感覺了。”
“不就换个牌子。”
“換面招牌就換了心。”
李嘉龙意犹未尽地品起了汤。邝鹏远坐在旁边多少有些没话找话。“好吧,穗佬很在乎家族,你的事,他也一直很挂记。”

李嘉龙点点头。

“从某种角度上,这个家里,我待的时间更长,已经过了而立之年,你不过弱冠。我反而在这方面是你的兄长。”
“所以,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邝鹏远拘谨地抵着皮鞋尖,“我,我希望你乖顺一点。”
“哦?我不順嗎?”李嘉龙挑眉,他反手把筷子拍到桌上,在邝鹏远反应过来之前揪着对方的领子把他拽出了门。
海雾此时已经弥漫上来,蜂窝状的廉租房和水钻样的CBD相映成辉,他拉着邝鹏远穿过了成排的骑楼,街景五光十色,不乏留宿的大字闪灯映照其间。
邝鹏远总以为他们会在哪停下,但却都匆匆而过,李嘉龙速度像是奔跑,让人必须提着气一起跑。
“我很順啊。我什么都是按規矩做的。好煩。”
这声音经过车流洗礼,从前头飘来,远比李嘉龙本身更加老态龙钟。不知何时他俩牵着的手也松开了,这离夜市中心只有一街之隔,邝鹏远有些不知所措,眼睛直勾勾地跟追着李嘉龙走,生怕他恍惚消失在如织的人潮中。他眼睛一路追着看,脚下却踩了个空,一不小心撞在街口停着的摩托车上,哪想连排的摩托一辆接一辆地倒在一起,顿时就紧得像骑楼密不透风。李嘉龙赶紧回身搀了邝鹏远一把,但这致密粘腻的感觉着实堵进了邝鹏远心里,让他一时缓不过气。李嘉龙正好捞着他拐进了街边的楼缝,挤在腐烂甜臭的垃圾道旁,贴着他的脸颊抽开皮带:“你看你就是個未成氣的後生仔,才知道幾個地方,遇到過幾回事。”
“我一向順和的。”李嘉龙不顾对方反抗,用刚取下的皮带把邝鹏远的手反绑起来,“可能你們看不到。就像我也姓鄺,但你替我姓,如今反而聽来不是。”
“再比如,你們希望我是女的,所以我就是男的。”
李嘉龙把发丝抿到耳后,含住邝鹏远的耳根,一边喝着气,一边往里舔弄。“我孕育你,就像今後你會孕育我。都是相對的。”
“笑话!”邝鹏远撕咬着对方的领口奋力挣扎道,“那你的条鸡里孕育了什么啊!”
李嘉龙笑:“猜啊。”


珠光色的波涛突然从李嘉龙处隆起,绷开了衣帛,汹涌攀爬漫延至邝鹏远的下颚,柔软地轻抚着他的面庞,倏尔又沉浸回维多利亚的海湾,明灭入香港曾经的梦。邝鹏远一阵恶心,他胃里翻腾,被冲撞得节节上升,喉间回流的唾液有股方才湾仔面的香料味。
但香港是脆生地钱味的,随便一动就有老虎机那样哗啦哗啦的声音,他的钱也是更为劲韧的塑料片,五彩斑斓霓虹照耀似的。邝鹏远没有这种东西,只能呆板地用那白团做的人民币找零,无论李嘉龙拿来什么,他给的都是那些棉花纸,想要笨拙地去堵那些彩片,但他当然挡不住,被那些碎纸屑扑落一身,就像ATM机的入钞口过载,噗噜噜地往外吐钱。
李嘉龙冷着脸从包里抽了几张文稿纸给邝鹏远清理下身,刮擦的指法到依然残存了刚才昙花一现的温婉动人,显得刚释放过的自己在对方掌上更加楚楚可怜。
邝鹏远蹲下身,模仿李嘉龙刚才的动作。隔街夜市上有孩子在唱蒸糕包,很大声,那是首邝鹏远小时候家里大佬们用来哄他的歌。耶稣打救人,耶稣搵我笨,耶稣差我三千蚊走佬番深圳。
邝鹏远正好有两个深圳带来的蒸糕包,他要用它们把李嘉龙那根筷子里的馅榨出来。李嘉龙贴在他身上,任由他为所欲为。他脱了厚实的外罩给邝鹏远披上,里头的T恤像是块凝起来的白色糙布,点缀着黄斑,他抱起来像海绵,还没邝鹏远的小指头硬。
邝鹏远觉得自己抱了一滩浆糊,融在他身上连他自己也变成了浆糊,他努力把这片泥泞里最坚挺的东西往自己体内送,拼尽全力包住它。邝鹏远不确定自己现在是蹲着,站着还是躺着,尖沙咀和罗湖的热闹都不属于他,耳膜里突突地都是他自己血脉膨胀的声音。口岸边的鬼佬内地人香港人堆在一起,不分彼此,让他们俩融融成一个。
邝鹏远想要看纯白的烟花。隔着边界,升起一样的花。
盖着他的衣服不是李嘉龙的,拥着他的身躯不是李嘉龙的,飘散的荷尔蒙也不是李嘉龙的。但他知道此时在看跟他一样的风景。


“你為什麼來看我?就為了買奶粉?”
李嘉龙的声音仿得有他自己的味道。
“不,我只是,想多陪在你身边。”邝鹏远一个人喘着粗气,看李嘉龙无声地合上裤口,“你過這一夜几多钱啊?”
“三百五一个隔间,小,还不怎么干净。”邝鹏远真累了,他开始犯困。他用手挡住眼睛,在李嘉龙侵着浓郁洗洁精气味的臂弯里渐渐放松,“你肯定知道啦,那地方淋浴喷头都是在马桶上面的…”
“呵。”李嘉龙捋着他的头发,抚摸着他的身子笑了,“那你下次還是找个能醒着的時间來見我吧。”









梦醒了。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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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一场约好共赴的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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