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id.1747368
作者 : 月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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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级 大众 同性(男)
警示 直系同辈
原型 催眠麦克风 山田三郎 , 山田二郎
标签 三二 , さぶじ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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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12-29 21:18
我叫山田三郎,今年十四岁。所有人不厌其烦地重叠在我身上的词汇是“天才神童”、“成熟又懂事”、“真是青年才俊”。但只有我自己知道我也会在冲动之下把青柠味和柠檬味的汽水一箱一箱囤在房间,一哥问我怎么也对碳酸饮料着迷了,还嘱咐我长身体的阶段还是要摄入有营养的食物。当然,也只有我自己知道每当我和我的笨蛋哥哥吵完架后,我才会瘫在皮椅上转一圈时拧开手中一瓶汽水,听气泡嘶嘶地狂吼,像我和二郎争吵时彼此毫不客气赠送给对方的幼稚的挑刺。当水平线降到一半露出上半身的透明玻璃时,我才会好好端详或青或黄的液体,试图透过这些东西来看一个人的一双眼睛。
日子一天天过去,一周我会平均消耗掉三瓶汽水,如果二郎再笨一点可以上升到五次,如果一哥会插入我们之间劝架会降到一瓶或二瓶。当我还剩最后一瓶青柠味汽水的那天,我做了个这辈子最没有经过理智过滤掉的决定,像二郎在数学卷子上一笔一画写下的答案——我明知道错误又愚蠢,我还是这么干了。
我吻了在沙发上熟睡的我的亲哥哥。
他的睫毛很长,感受到动静时微微眨颤,宛如初破蛹而出的幼蝶,漂亮得无助。再然后——他睁开了他那双异瞳,在我的嘴唇还覆盖在他的唇瓣上感受他的温热时。
我比他反应还迅速,你不得不承认哪怕是同两个人的基因交织诞生出的两颗大脑,在逻辑思维在许多领域上却都大相径庭——否则我也不会被骨子里流淌着相同血液的他无可抗拒地吸引。两块同一端的磁铁,在多少近在咫尺到呼出的气息都相互交换的日子里,连自己都无意识地亲密相连着了。
这些动作似乎是在一瞬间完成的,我慌乱又下意识地立即起身,唇瓣什么道歉的话语也没吐出就转头奔回房间将桌上那瓶翠色饮料抓起就跑出万事屋,连拖鞋都没换,外面在下晴空暴雨。
没忍住回首时我看见二郎站在门口担忧地呼喊着我,小心感冒!另一只手却不忘小心翼翼地触碰刚被我吻过的唇瓣,表情朦胧但我又确确实实看到一丝红晕浮出,在白皙的双颊上。
这个笨蛋,我低声咒骂,回头继续在暴雨大风中极力奔跑,发丝都淋湿紧贴着脖项,黏糊糊又因为春天的和煦而感到奇异的温暖,衣服被雨水浸湿得沉重了些许。手中的玻璃瓶杯壁上挂满雨珠,池袋到处都是撑伞的路人将惊愕的目光投向我。他们只知道我没撑伞没穿雨衣就冲到街上淋雨,却不知道山田三郎,BusterBros的三番手刚刚亲吻了自己的哥哥,他们不知道。
只有我自己知道。
还有二郎知道。
跑过一株樱花树的时候落地的淡粉花瓣被雨打湿了又被风吹拂起来,直直扑向我。淡黄卫衣上吻着湿答答的樱花瓣,我凝视着可怜欲滴的春日的孩子又一次飘飘落在冰冷的地上,却突然开朗一笑,对着树干将瓶盖拧开丢到泥土里,旋转着一圈将部分气泡连同爆炸的碳酸汽水也丢洒在泥土里,滋润着它。
我哈哈大笑地高举玻璃瓶对着樱花树说干杯,雨水还在不停地从湛蓝的苍穹坠落,滑在我脸上分不清是它们还是从眼眶流出的眼泪。不过从嘴里溢出的饮料是有颜色的,绿色的,春天的颜色,二郎眼睛的颜色,从下颚落到颈项再到锁骨,一路流淌,就像我规划过无数遍的我的吻在二郎身体上的旅程。
我是个罪犯,我是个罪犯,我边随意摆动身体跳即兴创作的舞这么想,我吻了我的哥哥,哥哥会和一哥说吗?一哥会把我送进戒同所吗?我在瞎说什么呢。哥哥会和同学们斥骂他的弟弟竟然在他睡觉时干这种事吗?哥哥说的时候会不好意思地手扶着后颈而头偏向另外一边,又开始脸红吗?
可是不管怎么样,我做到了。
我这么想着的时候汽水见底了,只剩一圈浅薄的液体摇曳,我歪头两指捏住瓶口摇晃汽水,然后握住瓶底倒过来将最后的翠绿倒入柏油路面,滴滴答答地融进肮脏的石粒,形成较深的色渍。这条路是我和二郎每天上学的必经路,他的球鞋我的帆布鞋踏足过无数遍这些沥青,抚摩时指腹的触感会异常粗糙。初发现我对兄长怀有萦绕心头的情窦的时候我就把这些心事诉说给这条路的每一粒石,望着被尘埃卷抚过接纳过污垢的它们,我在那一刹意识到这份感情没有多么高尚也没有多么纯洁。
它和这条栽着樱花树的路一样,春天的时候暴雨倾下,雨水洗褪不净长年累月的污脏,反而增添了更多丑陋的色彩。
可是,爱慕的那个人明明活得盛放着盛放着,当着个略微庸俗却又快乐的普通人。
可是,幼年的时光是在最苦涩不堪的孤儿院与二郎一起度过的,那些擦拭去泪水展露笑颜的同床共枕的夜晚,我见到过他如此的模样,他也见过我这般脆弱仿徨的模样。就像婚礼上一齐说出的誓词,就像为彼此戴上的对戒。
我在二郎带给我过的春天里埋下一颗在将来疯狂生长的种子,等察觉之时已无能抑制,堆雪般吹飘的樱花占据我的视野,花瓣中有一个人影朦朦胧胧,脚下抵着足球蓝白外套系在腰间的身影也渲染上樱色与香气。
暴风雨也无力摧毁。
仰头阖起双眼,雨滴持续坠在我脸上,沿着发尾滴落又归于尘土,整个人都变成了雨的孩子的我放声嬉笑着,身躯往后倾倒又保持着平衡。
已经辨识不清进入我口腔的液体是雨水还是眼泪,又或是再渴望喝到的一瓶碳酸汽水,于是我将空荡荡的瓶身抛扔出去,玻璃磕在地上翻滚了几圈,发出闷响,也和我一样接受着来自天空的洗礼。我稍稍蹲下身伸出食指推动了它,听它叮当滚入樱花树的区域,沾染土泥却依旧因瓶壁上繁多的水珠清澈透亮。路人肯定会觉得我疯了,怎么会有人把这么温柔的目光送给一件垃圾!可我却开始期待起明天上学时二郎看到这个玻璃瓶的场景,池袋的清洁工喜欢偷懒,一哥和我们抱怨过很多次,可此时此刻我却无比感谢不认真工作的清洁工。
不管那个笨蛋认不认得出来,我做到了。
雨势逐渐减小,身上的衣服却还是湿黏得紧贴着肌肤,狼狈得要死。可是不远处的便利商店还有在贩卖青柠味和柠檬味饮料,所以就算会因为一身雨水滴湿地板遭到店员涂满恶意的目光也并无所谓!
愉悦地哼着歌,我站起身朝招牌橙绿红三色的7字便利店的方向走去,最后再回首看一眼落寞的空瓶。
会有蚂蚁钻进来吗?会被流浪汗捡走吗?二郎会不会看不到?
但无论如何,我轻笑着说了句,“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