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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级 大众 同性(男)
警示 直系同辈
原型 边水往事 沈星 , 兰波 , 毛攀
标签 all沈星 , 兰波星 , 攀星
状态 已完结
文集 【边水】异卵(All沈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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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11-10 10:53
“那个,不然你先把枪放下来,冷静一下?”
沈星现如今被兰波用枪抵住太阳穴的时候,已经可以做到一派冷静,沉着应对了。
“说实话我挺弱的,你不用枪我也打不过你,而且这玩意儿万一不小心走火……你那么敬爱你阿爸,肯定也不想他为难的,对吧?”
他适时搬出了艾梭,兰波于是这才把枪收了起来。
只是眼神还凶巴巴的,又揉碎在里面零星不易察觉的委屈,鼻腔里热气喷洒,呼哧呼哧的,像只明明很生气却又克制自己不去咬人的小狼狗。
和毛攀比起来,懂事的让人心疼。
沈星看着他,果然还是觉得很可爱。
兰波第一次见沈星,对他没什么好印象,因为他和毛攀太亲近了。兰波的中文水平一般,听不懂他们的对话,但是沈星一身大红长袍,怎么看都像是来给毛攀接风洗尘的。
带着满心恨意的少年跟在抬西图昂的担架旁边,看着口鼻和胸腹满是血迹已经陷入昏迷的孩子,路过吵闹的二人时,怨愤地瞪视他们一眼。
然后理所当然地将沈星归类成毛攀的同伙,毕竟在他记住的有限的中国话里,他阿爸说过这么一句——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第二次见面是在医院,毛攀搀着沈星和打饭回来的兰波不期而遇,兰波那会儿还不知道沈星和毛攀的关系,见他们来的方向是西图昂的病房,第一反应就是这俩人肯定去对西图昂下手了。
这下可好,新仇旧恨加在一起,兰波甚至顾不上思考,扔了手里的饭盒,就猛地向着毛攀飞扑过去。
毛攀那会儿正挂着一脸老大不乐意的表情,却侧过脸微微低头垂眼看着正在对自己絮叨不停的沈星,全副心思都锁在自家哥哥身上,根本没注意到兰波。
等他的身体感知到危险时,已经被一股巨力陡然撞飞出去,毛攀跌坐在医院走廊冰冷的大理石地板上,后背和头一起撞上坚硬墙壁,脑袋里一阵沉闷的晕眩。
而还没等他眼神聚焦看清是哪个狗日的敢打他,对方第二拳就已经砸在了他脸上。
“艹!”
毛攀这下也被彻底惹怒了,吐掉嘴里带血丝的唾沫,全凭本能就咬牙也回击出去一拳。
而一旁“观战”的沈星,经过最初那一下的目瞪口呆,又缓了两秒才反应过来自己弟弟这怕是被寻仇了。
他有心拉架,但是也知道自己战五渣的实力怕是起不到什么作用,别回头架拉不成反倒给自己赔进去,而且枪刚才被扔在病房了,所以属实心有余而力不足。
况且这破事到底是毛攀自己惹出来的,合该受些教训,反正这里是医院,打架而已,人大概率是死不了的。
再说要不是毛攀惹事,他这会儿都该给论文收尾了。
这么一想,沈星就觉得心安理得起来,于是往对面稍远点的墙上抱臂环胸地一倚。
“攀儿,加油,别担心,这里是医院,打输了都不用叫救护车,就地给你安排手术,哎哟,快躲,他要踹你小弟弟。”
毛攀本来就恼的不行,听到一旁沈星的火上浇油,更是被刺激的眼睛都气红了。
“艹你大爷的沈星!”
“怎么和哥哥说话的,狼心狗肺。”
沈星不高兴地撇撇嘴,转而冲兰波搭腔。
“小帅哥,打他,对,就打他那张脸,别留情,小心左肩,他要偷袭,哇,小哥儿伸手不错呀,好好好,他要往右躲了,快卸他手腕,对,就这样……”
等病房里听到动静的但拓和州槟赶出来时,看到的就是一副如此“激情澎湃”的场面。
后来州槟和但拓一人一边将两人分开,兰波即使被但拓拦着也还是愤怒地想要冲上去和毛攀拼个你死我活,而毛攀也叫嚣着要揍的兰波爹娘不认。
“啪!”
却在这剑拔弩张的时刻,医院走廊上传来一声冷冰冰的脆响。
在场的除了州槟之外的三人都瞬间怔愣地看向沈星,就见沈星收回手,目光有几分清冷地看向毛攀,笑了笑。
“冷静下来了吗?”
毛攀错愕地捂住自己侧脸,不可置信地看向沈星,然而还没等他爆发出怒火,就见沈星的眼神彻彻底底冷了下去。
毛攀此时仿佛才忽然意识到了什么,兰波发现他的眼底罕见地露出一丝慌乱来,伸出手想要去抓沈星的手腕。
“哥,我不是……”
沈星一把打开他的手,不再看他,而是转向兰波和但拓,换上了得体微笑,虽然笑意不达眼底。
“这位就是兰波队长吧?很抱歉毛攀惹了这么大的祸,但是刚才艾梭长官说这事要往后放一放,现在最重要的还是里面那个孩子的安危。”
沈星说着顿了顿,看着兰波,然后突然往前靠近过来,兰波下意识还以为他要替毛攀打自己,正欲挣扎反抗,却见沈星从口袋里掏出一块折叠整齐的手帕,然后轻轻覆上他的唇角。
“看得出来兰波队长和那个孩子关系很亲近,想必也不愿意他看见你这副狼狈的模样,先去处理一下伤口吧,至于毛攀,放心,象龙商会……不,是我,我会给你一个正面答复的。”
他话音落下,见兰波还没有反应,而是有些呆愣地看着自己时,唇角逐渐柔和了些许,眼睛里漾起零碎星光,原本疏离的笑容也因此更真实了几分。
他堪称温柔的握住兰波原本紧攥成拳的手。沈星手心温热,像是藏着暖融融的阳光,让兰波的拳头不自觉地放松开来,接着手里就被塞进了一团柔软——
是刚才沈星按压他唇角的那方手帕。
“我知道你为什么要揍毛攀,病房里那个孩子是你的弟弟吧?他一定会为有你这样的哥哥而自豪的。”
沈星说着,突然毫无预兆地抬手摸了摸兰波的头顶,不过很快就松开,然后转身离去。
路过毛攀的时候,他却一个眼神都没分给过对方,毛攀这会儿心虚的要命,半点脾气不敢发,只一脸小心翼翼地跟上去。
州槟没有跟着哥俩,而是过来和但拓说话。
兰波没有注意他们在说什么,他看着手中帕子上星点的血迹,又看向沈星离去的背影,只觉得头脑一片空白,但又似乎很混乱,辨不清思绪。
沈星速度很快,兰波第二天就收到了他的正面回答。
艾梭上午又来看西图昂。州槟敲开病房门,说沈星在美国已经联系好了医院,今天就可以动用毛攀的私人飞机把西图昂转到美国治疗。
兰波听闻后很高兴,正要开口,就听艾梭道:“去美国路途遥远,我怕这个孩子受不住。”
州槟立刻明白他的意思,没再劝,出去给沈星打电话去了。
兰波心中冒出的喜悦也逐渐退下,他忽略心里的一些异样别扭,觉得阿爸的担心是对的。
然后转天病房门被一群金头发的老外给推开,他们身穿白大褂,满脸威严,一旁跟着客气到点头哈腰的医院院长。
艾梭的脸色有点黑,兰波不敢去看。
等他上楼去到院长办公室的时候,沈星正独自坐在沙发上打电话,看见兰波进来,只笑着冲他摆摆手,示意他进来坐。
“哎,我知道了,放心,这套设备的报备我已经托人给上面递上去了,动了点关系,绝对稳……嗐,不就是钱嘛,好说,行嘞,那谢谢哥,回去了我请客……好,都听您的,随便挑。”
他笑容洋溢的挂断电话,然后弯着眉眼看向兰波,问道:“底下怎么说?”
兰波回忆着院长给艾梭的翻译,坦诚回答:“没大问题,等设备送来,可以直接动手术。”
“后遗症呢?”
沈星似乎完全没考虑过无法治疗的这种可能,兰波不知道他为何这么自信,却觉得心里因为他的坦然和淡定也有些许放松,于是诚实地继续回答:“说要后期观察。”
“嗯,那就说明问题不大,挺好。”
沈星点头,笑容比刚才还要喜悦些,他突然微微前倾,和前天一样伸手摸了摸兰波的头顶,眼睛里亮晶晶的,落在兰波眼中,仿佛装进去了一整条星河。
“这些天辛苦啦,你是个很棒的哥哥哦。”
西图昂脱离生命危险之后,艾梭回去了麻牛镇,只留下兰波守在医院。沈星偶尔会过来探病,还会陪着兰波聊天,或者帮他们去打饭。
毛攀也来过一次,虽然脸上的表情黑沉如云,让兰波看了就咬牙愤怒,但却没有惹是生非,就一声不吭地坐在沙发上,直到沈星要回去,才跟在他身后冲兰波比划了一下中指,然后被沈星踢了膝盖,压低声音抱怨着离开。
有一天沈星来医院的时候看起来很疲惫,眼睛下两道乌青格外明显,兰波看他实在没精神,就让他留下休息,自己去打饭。结果回来的时候,发现沈星竟然趴在西图昂的病床边睡着了。
阳光透过明亮的窗户洒落在沈星身上,他比兰波见过的所有人都要白,沐浴在阳光下的时候像自己在阿爸书房里见过的羊脂玉,有着一种温润柔和,让人只觉亲近的气质。
兰波蹑手蹑脚地走过去,生怕吵醒对方。他把饭盆放在床头柜上,一扭头却发现沈星白皙的后脖颈上露出一小截红绳,他记得沈星说过这上挂着他家里人给他求来的平安符。
不过让兰波在意的不是这截红绳,而是红绳下压着的一小块斑痕,拇指指甲盖大小的,青紫色的印记。
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突然心跳加速起来,手指微动,忍不住想要伸手去碰触那片痕迹。
“兰波……哥?”
却在这时,西图昂清醒过来。
后来州槟私下里找过一回兰波,大意是希望和兰波联手除掉毛攀,第一次兰波想到沈星对毛攀的袒护,没有答应。
州槟于是没再提过。
艾梭和象龙商会达成合作的那天,沈星和毛攀随着陈昊一同前来。
西图昂知道自己的命是被沈星救回来的,所以对他非常亲近,兰波借口照顾西图昂,也亦步亦趋地跟在沈星身边,看到毛攀被气的牙痒痒,心里极度舒适。
陈昊离开的当天晚上,艾梭叫了兰波过去,他满脸慈爱地看着自己的这个半子,叹了口气道:“西图昂这次可真是遭罪了,阿爸知道你恨那个毛攀,麻牛镇也从来没有受过这么大的欺辱,乖孩子。”
兰波微怔,呆在原地。
他明白艾梭的意思,所以他颔首接受。
这是养育了他十几年,对他有再造之恩的阿爸,他可以把命都赔给这个人。
给他透露毛攀行踪的是刘金翠,送他到歌厅门口的是州槟,进歌厅时甚至没人阻拦他这个未成年。
兰波在给枪上膛之前心想,毛攀这是把所有人都得罪遍了,死了也是活该,他这也算是为民除害了吧。
只是想到沈星,心里就觉堵得慌。
问出毛攀的所在极其容易,却没想到还没推门,沈星先从里面走了出来。他的头发有些凌乱,刘海汗湿地贴在额头,眼眶泛红,眼珠水润,似是略有醉态。
他和兰波打个照面,像是被吓了一跳,下意识拢拢衣领,正要和兰波打招呼,视线一瞥却扫到兰波身侧的手,还有手里那把枪。
他立刻就明白过来将要发生什么,眼神瞬间一凛,要去够兰波的手。
兰波却比他更快一步,举枪就透过半开的门缝,对准了包间内赤裸着上半身的毛攀,红着眼扣下扳机。
“不可以!”
“砰!”
千钧一发之际,沈星全力打上他的小臂,伴随着巨大的枪响,子弹偏离轨迹,直直穿透进毛攀左侧的墙壁。
“艹!”
房间里传来毛攀的怒吼,沈星却在此时一下拉上包间门,对赶来的刘金翠留下一句“关住他”后,果断扯过兰波匆匆往歌厅外疾走。
兰波不从,走了没几步,一下将沈星反抵在墙上,拿枪指住他的头。
沈星无奈看向眼前的人,又分了个眼神看向不远处冲自己比了个“OK”手势的刘金翠,然后长长呼出一口气。
把人劝着放下枪后,沈星这才揉揉他的头顶,笑道:“这明明都是大人的事了,你跟着掺乎什么劲儿呢,毛攀没这么简单就能死的,如果一把枪就能搞定的事,州槟怎么会找上你?”
兰波错愕地看向沈星。
“你……知道?”
“那可不,我知道的其实可多了,就比如我知道现在……”
沈星笑吟吟地抓住他的手腕,另一边刘金翠骂毛攀的声音传来,她似乎快要压制不住那个祖宗了。
沈星重新拽着兰波开始向外走。
“我知道现在,我们该逃跑了。”
沈星抓着兰波的手腕穿梭在歌厅迷宫一般的走廊里,他的手心一如医院那晚,那样温柔又炙热。
头顶五颜六色迷幻暧昧的霓虹灯洒落在他背上,在急速的心跳声刺激下,隐约让兰波产生了一种陷入梦境的错觉。而沈星正在梦里带他进行一场以逃亡为主题的冒险,尽管身边擦肩而过了无数面孔,这个梦境也只足够让他看清沈星这一个人而已。
从来没有人告诉过他可以逃,从来没有人这样试图保护过他。
兰波听不见也看不见周围的任何动静了,就好像此时此刻,整个世界只剩下了他和沈星,没有毛攀、没有州槟、没有别人,只有他。
“沈星。”
他突然一发力,胳膊向后撤时带着沈星一步踉跄,在对方投来疑惑眼神时,他手往回抽,在指腹感受到对方手的温度时停下,穿插过指缝,将沈星的手攥住。
“沈星,你带我去哪?”
沈星闻言,看着他只是笑,没有回答,脚下步伐未停。
手指却轻轻弯曲,和他十指相扣。
沈星,你去哪我都跟你去,好不好?
后来这事不知道被沈星通过什么手段给压了下去,反正后续无人追究,只听说毛攀发了好大一通脾气,沈星哄了好几天才把人给安抚住。
只不过那段时间沈星都没出过象龙国际,兰波也不知道他有没有因为袒护自己而被毛攀报复。
兰波依然视毛攀为万恶之源,恨他恨到若没人拦着可以半夜提枪闯到象龙国际突突死对方的地步。
但他喜欢看沈星笑着看向自己的模样,沈星的眼睛里有光,兰波不想那道光变成裹了仇恨的利箭刺向自己。
没错,兰波依然恨着毛攀,但他却不可自控的,无可避免的——
喜欢上了沈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