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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日♀】Por Una Cabeza·上

作者 : 悬河

分级 少年 其他

原型 排球少年,ハイキュー!! 影山飞雄,日向翔阳

标签 影日 单性转

1150 11 2020-7-16 09:27
导读
Summary:五次影山怀疑自己对日向抱有超过舞伴之外的感情,最后一次他发现那是真的。
注:日向单性转的探戈paro,因为我没学过探戈可能会在文章里犯很多常识性错误,请大家多多包涵(鞠躬)
1/7
  探戈是另一种形式的决斗。
  影山自认一向深谙此道,速度也好力量也罢,哪怕是上纲上线到“热情”、“执着”乃至“爱”那些虚无缥缈的精神概念,总是需要一个旗鼓相当的对手,决斗才能被称作有趣。
  她转圈太慢,她步法不对,她定点的眼神涣散。
  这个人差一点,那个人也差一点。总之就是还不够完美。想要拿出更好的表演,无疑需要更好的技术。
  “刚刚在手风琴伴奏出来的时候那个位置,可以再快一点吗?”
  他靠在练舞室的镜子旁,边拿毛巾擦汗边问他的前任搭档,前任搭档姓伊藤,至于她的名字叫什么影山现在已经有点记不清了,只记得她家境优渥,小时候就开始学舞,以世界锦标赛为目标,到了参赛的时候自然也想选择最好的舞伴,于是就找到了影山。
  “做不到哦,”伊藤轻飘飘地说,抬手按掉了音响的播放键,也按灭了他接着追问为什么的冲动,“影山君如果只看着自己的节奏的话,还是换一个搭档吧。”
  这好像不是他第一次被舞伴拒绝,不过这次的搭档心里大概还有一点好聚好散之意。伊藤从手提包里取出一张花花绿绿的纸来,看样子似乎是从本地杂志里剪下来的内页,上面的女舞者似乎是在练习的时候被抓拍下来的,对于自己正在被镜头凝视这件事情浑然不觉,她转身的动作被阳光记录在练舞室的地板上,影子铺出一片镶金边的惊鸿,她没有露脸,但是她的动作会说话。
  “影山君如果要换搭档的话,可以考虑去乌野哦。”
  伊藤好心地把乌野招聘男舞者的广告留给了他,于是第二天他就出现在了乌野工作室的门口。他礼貌性地按响了门铃,一名眉目柔和的灰发青年给他开了门。
  “您好,请问您是来面试——诶?影山飞雄?!”
  青年像是没有想到影山会来这么一个小作坊面试一样,有些吃惊地愣在了门口。但是室内明显有人坐不住了,听到影山飞雄的大名,她一下就从凳子上跳了下来,仿佛为了确认似的,三步并作一步冲到门口,指着他的脸,难以置信地质问他:“为什么你会出现在这里?!”
  影山一下子就想起来这个女孩的名字:日向翔阳。他们在刚刚结束的全国锦标赛的县内代表选举上见过一面,那个时候日向的舞伴似乎完全没学过任何一门国标,和她的动作完全合不上拍,自然是赢不了作为初选对手的影山和伊藤的。
  ——海报上的那个人是她吗?
  他狐疑地看了日向一眼。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动作好像踩到了日向的雷区。
  “好吧,也许你不记得我了,”她气鼓鼓地自报家门,“全国锦标赛县内预选的时候,我们见过一面的……不不不,算了,没有人会记得这种第一轮就被淘汰的——”
  “不,”影山打断了她,“我还记得你,日向翔阳,那个天赋都被自己浪费的选手。”
  “你说什么——”日向听到他把前不久自己听到的评价又重复了一遍,险些气不打一处来。
  听到门口的喧闹,屋内的其他人都慢慢聚拢到这里,日向大概也意识到这样闹下去不好,便悻悻地退回灰发青年身后,把外交事务留给她靠谱的前辈去解决。
  影山又打量了她一眼,脱掉高跟鞋的她显得比预选赛那天更娇小了,或许是因为骨架的缘故,但是舞者应该有的肌肉她倒是有好好保持,于是整个人身上便散发出一种矛盾的力量感。
日向只是站在那里,影山就能看出来她和他以前的那些舞伴们都不一样:他以前的舞伴们都是漂亮的丹凤眼,描上眼线一个比一个摄人心魄,而日向却是杏核眼,眼睛总是圆睁着的样子像一只无辜的小动物。可那头橙发又太招摇,不能称作草食动物的保护色,说是热带丛林里那些自带猛毒的艳丽捕食者倒是比较接近。那么一个矛盾的人和他以前那些古典、优雅又克制的舞伴们放在一起,就像是马拉之死旁边摆了一幅安迪沃霍尔的金宝罐头汤,钢琴和管风琴组成的交响乐队里混进一个电子合成器,书架上一排整整齐齐的莎士比亚全集中间突然冒出一本尤利西斯。
  不过撇开这些不谈,她会是适合自己的搭档吗?
  影山决定对此持保留态度。

2/7
  他们的第一次合作并不融洽,不过这显然在所有人的意料之内。日向虽然对于影山在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对她的全方位碾压和辛辣点评颇有微词,但一旦站上舞台,还是发自内心地把他当作搭档。对于刚刚认识的两个人来说,他们的默契已经足够,但对于他们未来的对手,那些合作过三四年,乃至更久的舞者来说,明显还差好大一截。
不过这大概是强求不来的事情。影山这么想着看了日向一眼,她刚刚从仁花手里接过水,也许是喝得有些急了,一个不留神便被呛住,此时正在毫不顾及形象地拼命咳嗽,仁花被她的举动吓到,半担忧半无奈地轻轻拍着她的背给她顺气。
日向咳了半天终于缓过神来,抬起头正好和影山对上眼神,草食动物警报瞬间拉满,除了在舞台上的时候以外,她对于和业界闻名的国王大人搭档这件事似乎全无实感,再次见面已经过了两三个星期,还是很难把第一次见面时影山给她留下的恶劣印象丢出脑海。发现了影山正在盯着自己看后,日向几乎是习惯性地进入了警惕状态,甚至还往身后仁花的方向退了一步。
“盯、盯着我看干什么啊?!”她把双臂举到胸前做防卫状,“我明明什么都没干哦?”
菅原和东峰好像商量好了服装设计的方案,推开内间的门走进来,菅原的怀里还抱着一沓稿纸,一出门就看到日向这副样子,不禁有些忍俊不禁,抽出空余的那只手揉了揉她的脑袋,笑道:“别那么紧张啦,影山现在可是你的队友哦。”
“唔,我知道啦……”日向说着,心不甘情不愿地把手放下来,也许是菅原前辈那句“队友”给了她安全感,她终于把自己往影山那边挪了一点。
“那个,”她好像终于下定了决心,对着影山说,“我今天想多练习几遍,晚上你会留下来吗?”
“哎,今天也要加练吗?”东峰有点惊讶,“还是适当休息一下比较好哦,毕竟你这几周晚上都在一个人练习。”
“那、那还不是为了跟上影山……”日向没有想到前辈会一下子把自己私下练习的事情在影山面前和盘托出,顿时产生一种输给影山的挫败感,别扭地解释道,她的声音不大,以至于影山一开始还以为自己听错了,直到发现菅原和东峰都在往自己这边看,他才确定日向刚刚说的话并非幻觉。
她在为我加练吗?
影山很难描述自己意识到这件事时具体是什么感觉,像是有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心脏一下,力道不大,不会触发诸如喜悦、悲伤那种激烈的情感,但是又和前任小姐说“影山君还是换一个搭档吧”的时候,意识到自己被有选择地放弃了,那种心脏被抽紧的感觉不一样,也许是惊讶,也许是意外总之,此时他的思维还不具备分析处理这种感受的能力,于是只能囫囵吞枣一样,把辨明这种感受到底是什么的任务抛在脑后,毫无负罪感地接受了这种感觉存在的事实。
“喂,我说你啊,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话啦……”
也许他刚刚确实是走神了,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日向已经站在了他面前,被汗水沾湿的、额角橙色的碎发耷拉下来,有几缕正好垂在因为运动而泛起苹果红的脸颊旁,鲜活的颜色就像一针强心剂,能让任何一个神游在外的人心甘情愿地回到现实的人间烟火之中。
“我在听,”影山冷不丁一下子抬起头来,湛蓝的眼瞳正好毫无防备地撞到那对蜜褐色的杏眼里,于是他便亲眼见证着,少女的眼底是如何因为他的答复染上亮色的,“晚上加练是吧?我没有问题。”

3/7
  最后一个离开工作室的清水前辈似乎放心不过,拉过日向认认真真地叮嘱了一番,直到小个子的橘发女孩点头如捣蒜,再三许诺自己一定会注意练习适度,才终于把工作室的钥匙交到了她手里。
  “那我们也差不多开始练习吧。”
  日向说着,熟练地去储物间拖出有些积了灰的音响,她背对着影山,但影山即使看不见她脸上的表情,也能从她僵硬的后背肌肉看出来,她有些紧张。音响大概是有些重了,哪怕是对于在女生中力气都算大的日向而言,拖出来都有些勉强,于是影山便走过去想帮她一把。
  日向已经做好宁愿手脚并用把这个音响拖出来也不能求助她的一生之敌(指影山)的心理准备,没想到天降帮手,顿时觉得轻松不少,大概是忘记了现在只有她和影山两个人的缘故,她自然地转过头,正准备开心地感谢对她伸出援手的好心人,没想到一转身正好和影山对上眼神,还未说出口的话马上被她咽回喉咙,但念及上午菅原前辈才叮嘱自己,影山现在是队友不是对手,最后还是好好对他说了一声谢谢。
  这一趟下来,她的紧张和别扭都被影山尽收眼底,想到这个,日向便又有些忿忿不平起来,不知道为什么,在影山面前她的胜负欲和自尊心总是处于满格状态。
  这个时候的影山还没有太多别的想法,只觉得她的这些小心思和她身上那些矛盾的力量感一样,称得上是有趣,她明明会为了早一点跟上自己的步伐偷偷加练(影山回忆了一下,他以前的舞伴们都不会这么做),真要到了和自己合作的时候,又总是抱着谜一样的好胜心,总是不愿意在他面前服软,这些小细节和他以前的搭档们都不一样,便让他生出一点以前从未有过的兴致来:如果这个家伙能跟上我的步伐,大概会是一个有趣的对手吧。
  他的表情似乎和心理活动归属不同的神经系统管理,内心的波澜一点都没有反应在脸上,日向狐疑地看着他,只觉得自己搞不懂影山到底在想什么,直到自己的搭档摆出准备的姿势,歪歪头示意她为什么还不去播伴奏的时候,她才确定自己刚刚并没有哪里不小心碰到这位长了一张高冷池面脸的搭档的逆鳞。
  他们播的伴奏带是皮亚佐拉的《自由探戈》,县内预选的规定曲目意外地是一道经典命题,拿到规则明细的时候负责伴奏的西谷他们都松了一口气,与此对应地,负责编舞的菅原和清水则皱起了眉头,想要做到足够亮眼,就必须要确保创新的能力。
  既要兼顾影山和日向的个人风格,又要保证舞台探戈的开放度和戏剧性,对于菅原和清水来说难度是一定有的,但难得乌野能凑到这么一对搭档,他们自然也想抓紧这个机会,最后连续好几天加班加点拿出来的结果确实让所有人都很满意:影山的技术不必多说,日向最大的优势便在于她远超一般人的运动神经,因此这支舞蹈里安排了许多腿部动作,最大限度地放大了日向的优点。
  “好厉害的动作啊……!”日向看着伴舞的视频,惊讶地感叹道。
  “你能这么觉得就好,”菅原笑笑,转身对一边的大地吐了吐舌,“我这几天真的不想再看任何一段拿自由探戈当伴奏的比赛录像了,无论是俄罗斯还是阿根廷,都不想看。”
  “这真是……辛苦你们了啊,菅原和清水。”大地发自内心地谢过菅原和清水的付出。
  “这是我们应该做的,”清水难得露出了一个浅浅的微笑。
  “就是说啊,”菅原耸耸肩,“我和清水也就辛苦这几天啦,接下来该影山和日向辛苦了。”
  菅原前辈的话一语成谶,这段舞蹈对于他们来说磨合的难度比预期地稍大一些,即使编舞的动作改过好几个版本,也还是时不时地会出现掉拍子的情况,但日向在解决这个问题方面,比编舞还要急切。
  ……确实比一开始进步了不少。
即使是一贯标准严厉的影山也不得不承认,比起他们第一次配合时的僵硬,日向现在的动作已经自然流畅了很多,甩腿也能合上自己的节奏,更可贵的是,她能抓住舞蹈里那种微妙起伏的戏剧情绪。无论是旋转也好,拥抱也好,只要是面对影山的时候,她总是保持住那种灼灼的眼神,影山忽然就明白了,为什么他在杂志内页上看到日向的剪影时,会觉得她的动作好像在说话:日向的每一个动作,都是在向她的搭档宣战,舞台下那种不愿意服输的斗争心被她原封不动地带到了舞台上,于是探戈男女舞者动作之间的交锋与试探就得到了近乎完美的诠释,每一次旋转就是枪声鸣响,每一个拥抱就是刀锋碰撞,求胜的欲望在她眼底燃烧,勾腿时舒展的肢体像柳条抽枝,舞鞋细而尖的鞋跟轻轻点在他的脊椎骨上,被她蜻蜓点水碰触过的位置像是留下了烙印,熨帖着发烫,于是他的好胜心也被带起来。
不想在这里输给她。
影山大概明白了前辈们所说的化学反应是什么意思,手风琴的伴奏响起来的时候日向合上了他的节奏,就好像预先知道了影山的动作一样,总是能拿出对等的回应,两个不同的节奏终于汇成一种,又融化在六重奏的音乐里,最终不分彼此。
曲末的定点动作是一个下腰,影山的手抚摸过日向的脖颈,少女闭着眼向后倒在他的怀里,像是纠缠已久的对手终于以一方死亡的方式分出了胜负,存活的那一方获得了期盼已久的胜利,心里却因为再也无法体会棋逢对手的快意而空落落:影山对于探戈的每个细节都热爱,但此时竟难得觉得,舞台探戈伴奏四分钟的限制应该被放宽一点,哪怕是多十秒钟也好,这样他就可以和日向多跳一会儿了。
“你看,合上了吧!”日向比他先一步从舞蹈的情绪里走出来,忽然一下睁开眼睛的时候把还沉浸在其中的影山都吓了一跳,“我就说可以做到的嘛!现在你不能再说我浪费天赋了吧!”
“吵死了,呆子,这只是基本的要求吧,”影山看着她因为舞蹈动作而散乱的头发,情不自禁伸手揉了一把(手感还真不错,他一瞬间这么想,怪不得菅原前辈和清水前辈都这么爱揉她的头),语气倒还是一如既往地恶狠狠,“不要得意得太早。”
“知道啦,知道啦。”日向吐吐舌头,从影山的怀里挣出来,也许是刚刚的默契让她放下了芥蒂,这个时候她反倒不像之前那样老爱和影山较劲了,她雀跃着,对影山张开双臂,动作坦坦荡荡毫无保留。
“……干嘛?”影山以为她是想要拥抱,但又觉得他们刚认识不久,即使日向对他已经不再设防,就这么抱一个女孩子好像也不太合适。
“你连击掌都不会吗?!”日向明显没有搞懂他在犹豫什么,一脸震惊地问。
“击掌?”他以前从来没和搭档做过这种动作,他们的关系好像仅仅只限于舞台之上,音乐结束之后就又变成了陌生人,很少有交流,更不用说庆祝,他不太懂这些,只能茫然地学着日向的动作伸出双手。
“没办法,看在我是姐姐的份上,就勉勉强强教你一下吧,好好学着吧影山同学,所谓击掌庆祝呢,就是这样——”日向踮起脚,双手和影山的相碰,伴奏已经结束了好一会儿,安静的室内只有音响持续输出嗞啦嗞啦的电流声,两个人手心相触的响声便变得格外刺耳,甚至盖过了击掌瞬间影山加速的心跳。
“——记住了吗,影山同学?”日向得意洋洋地落回地面,冲他狡黠地眨了眨眼。

4/7
        自从那次加练之后,大家都能看出影山和日向的关系有所好转,或者不如说是非常好转,虽然还是吵来吵去的,但明眼人都能发现和一开始那种心存芥蒂的对话不一样,现在他们两个人的关系,怎么看都应该被归入朋友那一类的。
        逐渐步入正轨的不止他们的关系,赛事的准备流程也是如此,在日复一日的练习过后,紧跟着的就是预选赛的如期举办。日向刚到会场还有些紧张,恨不得把自己整个人都缩到外套里,高开叉舞裙下露出的小腿好像一直在颤抖,直到影山没好气地捏着她的头质问她有什么好紧张虽然的,她才找回一点平时的状态,忿忿地和影山又你一句我一句地吵起来。
        嘴上这么问,影山还是能猜到一部分她紧张的原因的,自打他们走进会场的时候,围绕着影山的目光与讨论就没有停过,这其中大部分人多多少少都抱着一点看好戏的心理,对于国王陛下的新搭档又好奇又意外——这也难怪,也许是因为技能点分了太多给社交能力的缘故,日向在生活中很少直白地表现出威慑力,再加上眼睛太大又总是不嫌烦一样爱笑,平时走的就是元气路线,让人相当怀疑她是不是从隔壁女团海选现场迷路过来的,甚至有不少围观群众一开始还以为清水前辈才是影山的新任搭档。
        他们你来我往地吵了小半天,甚至没意识到影山的旧相识出现在了他们面前,伊藤小姐的问候相当符合她的教养,没有绵里藏针,只有平平淡淡。
“好巧啊,影山君。”
听到她的问候,影山并没有觉得多意外,倒是日向一下子见到生人(还是非常漂亮的大小姐),紧张的老毛病又犯了,生怕和伊藤对视似的,红着脸就往影山身后藏。
“彼此彼此吧。”影山的语调听起来毫无波澜,而他心里的想法也确实如此,对于他来说现在的伊藤仅仅是对手而已,与前任搭档迎面相遇的微妙和尴尬显然不在他的认知范围以内。
“那这一次,你也觉得自己会赢吗?”
“我们当然会赢。”不等影山回答,日向就忽然一下从他的背后冒出来,斩钉截铁地说,她说的时候很是英姿飒爽,可惜这副形象只维持了三秒,她话音刚落就意识到自己对着陌生的美女出言不逊,整个人进入宕机状态,又躲回了影山背后。
“日向说得没错,我们当然会赢的,”影山平平淡淡地说着,转身把正在逃避现实的日向从背后拎了出来,又补充了一句,“我和她一起。”
“影山君能这么想真是太好了,”伊藤听到影山的回答,先是愣了一下,马上又露出一个微笑,她的话让影山和日向都有些摸不着头脑,“感觉我好像给自己制造了不得了的对手呢——啊,我的搭档在那边等我,我得先失陪了,祝你们好运,不过我也不会因此放水哦。”
伊藤说完,挥挥手和影山告别,转身小跑着去找自己的新任搭档了。日向好像终于有点读懂了气氛,戳了戳影山,问道:“她是你前任搭档啊?”
“是的,当初建议我来乌野的也是她。”
“是修罗场呢。”旁边的月岛冷不丁吐槽。
“那我倾家荡产也要押日向赢。”无视了日向“我和影山之间才不是那种关系”的抗议,菅原前辈也笑着说。
“她必须得赢吧,”影山显然误认为菅原说的是比赛的胜负,采用暴力手段(指按住日向的头)镇压了试图给自己解释情况的日向,“——所以快点去准备啊,白痴。”
那天比赛的过程影山记得清清楚楚,大概是闭上眼就能在大脑里完整回放的程度,虽然播出到某个片段的时候总是会卡住:大概是舞蹈进行到一半的时候,日向的高跟鞋鞋跟松脱了,在快速进行的动作里,观众和评委很难发现端倪,只有日向自己的表情有一丝动摇,很短,只有一瞬间,但逃不过影山的眼睛。
没有时间给她犹豫,日向近乎是本能地选择了拖着松落的鞋跟,踮着脚跳完了整支舞。结尾的时候掌声雷动,评委也露出满意的神色,让人感到开心的要素那么多,但影山总是只记起来日向的表情:她知道自己这一场发挥超出所有人的预期,胜利对于她来说唾手可得,笑容真挚又灿烂,但还是没有办法抵抗脚上传来的疼痛,眼角挂上生理性的泪水。
来不及与等待在场外的伙伴们庆祝,影山直接把日向抱去了赛场的医务室,尽管日向一路上都在锤他的背让他放她下来。
“我自己能走。”日向一边嘴硬一边让医生脱下自己的高跟鞋,她的脚腕已经有些红肿了,影山扫了一眼那双被放在一边的舞鞋,里面足尖的位置还能被他瞥见一丝血迹。
“你在开玩笑吗?!”影山不知道自己的愤怒从何而来,只是没由来地对日向这种逞强的行为感到生气,“还是连你自己都不知道你的脚是什么状况?明明已经受了伤,却连基本的身体管理都做不到,还逞什么强——”
他说到一半,意识到自己的话对于伤员来说确实有些重了,但话既然已经出口便难以收回,日向看上去像是想不到他会有那么大的反应,看上去非常错愕。医生见过不少世面,挥挥手示意影山先出去平复一下心情,等自己给日向上完药再进来。
影山坐在医务室外面的凳子上给菅原前辈他们发短信报备,医务室毕竟是临时征用会场的房间,隔音效果并不好,医生给日向上药的时候还能隐约听见日向在喊痛,影山一瞬间又为他刚刚的话后悔起来,但碍于自尊心的缘故又不愿意给日向道歉,进也不是退也不是,连菅原前辈发来短信恭喜他们成功晋级,也没办法让他走出这种情绪来。
我刚刚为什么要生那个呆子的气?明明她已经表现得很好了,在出现突发状况的情况下还是坚持完成了舞蹈,而且演出效果并不差,怎么说她的表现都应该算是无可挑剔才对,影山茫然地想着。前辈们此时并不在这边,菅原清水泽村东峰,随便来一个看了这状况都能直截了当地告诉影山,他刚刚是心疼日向了,只可惜他们正在主会场领奖,影山因此白白错失了一个认清自己内心的机会。
“那个,我不该嘴硬的。”日向上完了药,包扎好了伤口,在脚腕裹好了冰袋,一瘸一拐地从医务室走出来,生怕影山还在生她气似的,开口第一句话就是道歉。
“没关系。”我也有不好的地方。影山本来想这么说,张了张嘴发现自己还是无法开口,于是只能转过身来,背对着日向蹲下。
“上来,”他说,“我已经和菅原前辈他们请好假了,先背你回去。”
日向失去了继续嘴硬的资本,知道自己推脱是肯定推脱不过的,只能蹬掉了剩下的一支鞋,走过来趴在影山的背上让他背着从侧门出了场馆,现在是中午时分,她出场馆的时候被大太阳一晒,眼睛被太阳晃得生疼,心里又因为刚刚影山的话有些委屈,趴在搭档背上一言不发之际,竟觉得鼻尖有些发酸。
影山听到日向在他背后抽鼻子的声音,险些心脏停跳,虽然这并不是他第一次看到日向哭,但不知道为什么日向现在的眼泪,比起他们初见的时候似乎更能让他动摇。他只能转过街角,把日向放下来,不知所措地给她擦眼泪。
“我没有哭!”日向试图再次嘴硬,但一开口就打了个哭嗝,说服力瞬间减去大半。
影山一时不知道是该顺着她的话假装她没有哭,还是该继续安慰她(这个选项难度极大,鉴于他从来不擅长哄人),只能干巴巴哄她,让她别哭了。
“那你刚刚为什么那么凶嘛,”日向抽了抽鼻子,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语气像是在和影山撒娇,不过难得见到影山不知所措的样子,这把她心里的委屈冲淡了不少,“这样吧,你给我道歉,我就不哭了。”
她说这句话的时候尾调上扬,完全看不出如果影山不道歉她就要继续哭的样子,但影山担心自己又让她难过,便只能说:“对不起,我错了。”
“那我原谅你了,”日向自己揉揉眼睛,噗地一声笑了出来,又乖乖地趴回影山的背上,“好可惜,真应该把你刚刚的话录下来的,可以一辈子珍藏。”
“少在这里得寸进尺了,呆子。”影山本来习惯性地想去捏她的头,但现在又不能松开托着她大腿的手,只能在回嘴以示不满。
日向家住在郊区,一直背着她走回去显然不现实,影山只是背着她到了能打车的地方,便拦了一辆出租车送她回去,仔细想想还是觉得放心不过,不顾日向再三推辞,自己也上了车。日向这回也懒得和他争了,再加上自己这一趟下来也累了,便靠着车门睡了过去,等到她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被影山背着,已经到了家门口。
“等、等一下!快放我下来!”
影山刚刚按了门铃,日向就马上尖叫起来,要不是日向赶紧和他解释了个中因果,他差点以为日向马上就要好了伤疤忘了疼了。
“我妈妈还没下班,来开门的是我妹妹,要是让她看到我这个样子,肯定会被她觉得姐姐这么大人还照顾不好自己啦!”
“那就是事实,你确实没照顾好自己。”影山嘴上这么说着,还是乖乖把日向放了下来。
来给他们开门的果然日向的妹妹,她比日向稍矮一点,五官倒是有些相似。
“承蒙你照顾姐姐这个笨蛋了。”日向夏说着,对影山鞠了一躬。
“小夏好过分啊!”日向不满地说,一瘸一拐地进了门,“怎么可以在外人面前这么说姐姐呢!”
“没什么,我应该做的,”影山说着也鞠了一躬,和日向挥挥手告了别,“——那我就回去找菅原前辈他们了,你小心一点,不要在家里又磕磕碰碰的。”
“知道啦知道啦——影山你是妈妈桑吗?这么不放心……”日向边说着边关上门,回头便对上自家亲妹妹八卦的眼神。
“男朋友?”日向夏问。
“怎么可能啦!”日向挥挥手,“就是性格恶劣的搭档而已,我怎么可能喜欢他呢哈哈哈哈!”
“姐姐说这种话的时候还是照照镜子吧,”日向夏幽幽地吐槽道,“你的脸好红哦。”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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